“应该是去幽潭洞了吧，我看他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江月还点头,一路追去幽潭洞，却见洞内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视觉上看是没有人，但他能感觉到楚近楼就在这里,那个龙族标记并不是单向的,有了标记之后，他对楚近楼的气息也更加敏感了。
他走到潭水边，垂眼向水里看——潭水清澈，但由于水太深,光线只能照亮表面的水层,越往深处越漆黑，看不到最深处是否有东西。
“出来,”他说，“你以为你躲在这，为师就找不到你？”
洞内一片安静，半点回应也没有，江月还觉得腿还是软,站着很累，索性在潭水边坐下，赤脚探入水中：“快点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水里终于冒出一串气泡，黑影渐渐上浮,探出一颗漆黑的龙头来。
黑龙只把脑袋探出水面,看了看江月还,又重新扎进水中，再出水时，他已化作人形，沉默着上了岸。
江月还打量他一番：“蛋……不，玉呢？”
楚近楼没吭声。
“你连我也防？”江月还忍不住挑眉，“说到底，那是我的东西吧？”
楚近楼执着道：“我的。”
“去拿上来。”江月还在水中一点脚尖，示意他赶快。
其实就算楚近楼不肯，他也可以自己把玉拿上来，把东西藏在水里，简直和没藏一样。
楚近楼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很不情愿地潜进水中，把玉捞了上来，却依然不愿意交出。
他用法术把衣服变干，在蒲团上坐下，随即龙尾一卷，刚好把那块玉卷进衣袍底下。
江月还觉得这一幕实在很怪，楚近楼的表现简直像在孵蛋，他一时有些无言，半天才开口道：“你们龙，是雄性负责孵化幼崽的吗？”
楚近楼抬眼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却依然不想改正，语调十分别扭：“龙族没有照顾幼崽的习性，龙蛋会自行孵化，一般来说，母龙会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产卵，生完就走了。”
江月还默然不语。
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龙族数量一直稀少了，这样的孕育后代方式，孵化率能高上去才怪。
同时也理解了为什么楚近楼会在凡间出生，或许是哪条龙随便生在凡间的。
也因此，龙族的亲缘关系十分单薄，能活下来的都是非常顽强的幼崽，那些柔弱的个体注定会被淘汰，得以顺利破壳的龙，都是天生的强者。
如果没有修士的干预，龙族确实可以称霸这片天地。
江月还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叹气道：“那你应该知道这只是块玉，是不能孵出小龙的吧？”
“知道。”
“那还不拿出来给我？”
“不想，”楚近楼小声，“虽然不是蛋，但毕竟是师尊嗯的……”
“什么？”他声音太小，江月还没听清，“是我什么的？”
“是师尊……生的……”
“……”江月还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古怪，他沉默了半晌，“楚近楼。”
“唔。”
江月还把手放在他头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为师不能生，不论是蛋，还是玉。”
楚近楼眼神飘忽，尾巴又卷了卷，把那颗酷似蛋的玉从衣摆底下拱了出来。
江月还低头看去，随即抿唇。
确实不能怪小龙。
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这玉长得未免也太像蛋了。
他伸出手，强行把玉从楚近楼那里夺了过来，只感觉好大一颗……不，好大一块，单手托着都觉得沉，要双手捧才行。
他没忍住问：“你们龙生的蛋，大概有多大？”
楚近楼伸手指了指那块玉：“跟这个差不多。”
江月还又沉默了。
他把玉放下，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玉的材质确实和镇龙一样，但这个形状太尴尬了，他自己留着也不像那么回事，何况他已经删掉了特殊体质，不再需要克己玉。
留给小龙玩也不是不行。
他上一刻还在把玉要回来，下一刻又不想留了，把它递还到楚近楼手中：“送给你了。”
楚近楼本来还在因他的“横刀夺蛋”而感到委屈，忽然听他松口，愿意把蛋还回来了，不禁心中一喜，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放在身边，继续用尾巴卷着。
江月还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收进储物戒？克己玉的质地还是很脆的，你不怕碰坏？”
楚近楼认真道：“收起来的话，还怎么培养感情？”
“？”
“玉有灵，天道留下的玉更加非同寻常，它都长成这个样子了，说不定天长日久，真能孕育出生命来呢？”
“……你该不会真是抱着能孵出个什么玩意来的心，孵这块玉吧？”江月还面无表情，“就算真的能，玉石生出灵智，那也是器物成精，算不得你们龙族后裔。”
“我知道，”楚近楼把手按在玉上，“可毕竟是师尊的……”
江月还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说“是师尊的蛋”，忙打断他：“器物成精要比动物、植物成精更难得多，通常，被人长时间使用的物品更容易附上主人的灵——你难道要捧着这玉孵个一万年？那我建议你不如去孵那剩下来的半截镇龙，至少它被我佩戴了三千年，孕生出灵智的概率还高一些。”
楚近楼被他一说，几乎有些羞恼，一甩龙尾，把玉收进了储物空间，咬牙切齿道：“师尊非但不反省自己，反而还嘲笑我？要是师尊肯早点回来，我至于守着一颗蛋？”
江月还瞬间哑然，觉得小龙的表情恶狠狠的，好像想把他吃了。
就在上午，他还被按在密室里狠狠摩擦，被两根一起进入的恐惧仍在，这让他觉得才恢复的身体又不太舒服了，立刻把脚从水里拿了出来，就要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谁料他刚抬起腿，就被楚近楼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脚腕，对方已经凑到他跟前，幽幽道：“师尊这是想跑吗？”
“为师觉得，我回来好几天了，还没通知派内弟子，这不太合适。”
“清离师叔会去通知的。”楚近楼手指用力，牢牢将他的脚踝握在手中，可能因为刚从潭水里拿出，对方皮肤很凉，有点冰手。
他捉住师尊不让他跑，用自己的体温把那双脚捂热了，随即低头，在他脚背上吻了吻。
江月还皱眉，他感觉到对方柔软温热的唇，这让他皮肤又麻又痒，忍不住想要挣扎。
楚近楼却忽然张嘴，故意用犬齿轻轻咬了他，刺痛让他忍不住倒抽冷气，试图让对方停下：“近楼。”
楚近楼非但不停下，反而更来劲了，他向江月还俯身，江月还被压得被迫仰倒，僵硬地伸出手，想阻拦他：“够了。”
“不够，”楚近楼凑得更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下巴也抵到了他肩窝，那双金色的眼眸盯着他，嗓音沉闷，“师尊知道错了没有？”
江月还万万没想到这句话有朝一日会问到自己头上，语塞半晌：“知道了。”
“那还再犯吗？”
“……不会了。”
他想再犯却也没机会，标记都已经种下了，他还能跑到哪儿去？
楚近楼压在他身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艰难抬手推他一把：“起来。”
“不起。”楚近楼细长的龙尾缠上了他的脚踝，冰凉光滑的鳞片刮擦过肌肤，让他小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脚心被龙尾巴上的毛扫过，带来一阵痒意。
江月还愈发想要挣扎，随后双手也被对方困住，紧紧压在身体两侧，楚近楼故意拿尾巴毛挠他的脚心，又困住他不让他动，这让他感觉身体都麻了半边，完全失了力气。
被他折腾了没一会儿，江月还已经气喘连连，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也哑了：“放开我。”
楚近楼不理他，在他颈侧又啃又咬，那一片白皙的皮肤都被磨红了。
江月还被龙涎一接触，就知道自己这次又难逃一劫，索性不再挣扎，他叹口气，两眼放空道：“能不能换个讲究一点的地方？”
“这里就很讲究，”楚近楼重新定义了“讲究”，“这里是师尊以前修炼的地方，也是徒儿住过很久的地方，师尊难道不满意吗？”
江月还无话可说。
不过也对，龙喜欢这种山洞，楚近楼可能已经把幽潭洞当成了他的龙巢，在自己窝里和伴侣做事，当然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再度退让：“轻一点，坏了的话，以后可就没得用了。”
楚近楼哼哼一声，似乎因他的退让而得到取悦，背后突然金光一闪，那双漆黑的羽翼冒了出来，他将羽翼舒展，翅膀扇动时，带起微凉的风。
江月还被这风扑得眯起眼来：“干什么？”
楚近楼将翅膀收敛了一些，这双翅膀很大，即便是半收状态，也足够将两个人完全罩住。
江月还被那双羽翼投下的阴影笼罩了，黑色的翅膀十分遮光，羽毛层层叠叠，看着就私密性很好，楚近楼调整了几下，两只翅膀对得严丝合缝，羽毛一直贴到地面，彻底将光线阻隔在外。
视野一下子暗下来，外界的声音也变小了，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密闭空间里，彼此的气息都变得格外清楚。
江月还觉得自己安全了，也更危险了，他开始思考，龙这种生物真是完美进化的物种，身上所有东西都很有作用。
“这样够讲究了吗？”楚近楼问。
“……够了，”江月还倍感无奈，“不用再讲究了，你快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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