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这个反派我罩了(快穿) > 20、权臣x公主 20
    容迟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码头,在艾乃的桨声中,一座大船缓缓停靠。船家殷勤地放好踏板,躬身请他们登船,楼昭回望一眼,对容迟道:“走吧!”


    说完也不要人搀扶,提裙踩着那踏板轻轻巧巧地上了船。


    容迟于是也跟了上去。


    上元夜游船赏景的人不少,河道中大小船只穿梭如织,岸上灯市如昼,水中倒影斑驳,是平日里难得一见,只存在于诗人篇章中的瑰丽美景。


    一行人都上了甲板,船家吆喝一声,扯着船头的响铃敲了敲,船舱底部随即传出整齐划一踩桨的声音,船身微微一晃,之后便平稳地驶动起来,寒风登时变得有些凛冽。


    楼昭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对容迟道:“进去吧,先把正事办了,晚些时候再赏景。”


    说完便躬身进了船舱。


    容迟心中一动,原来今晚游船另有用意,也不知她又安排了什么。


    只他们两个进了主舱,随行的仆妇护卫等人则在侧面的小舱房待命。大船渐渐驶离灯市,往更为宽敞的河面行去,周围的喧闹渐渐远离,四下静谧无声,只有明月相随。


    船舱中灯火通明,并无其他游船内标配的丝竹管弦、美人琵琶,相反十分安静,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容迟推门而入,看到的情形让他目光骤然一缩。


    室内正中,两个护卫正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瘦削男子,那男子嘴巴被一块棉布牢牢塞住,眼神惊惶,涕泪横流,让人毫不怀疑,他那张嘴倘若不是被塞住了,一定会拼了命的求饶。


    楼昭看了那人一眼,走到室内的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热的清茶,示意容迟也过来喝,同时不忘向他邀功:“这人可真像条泥鳅,难捉得很,本宫费了好大的力气,直到今日才把人给堵着。”


    容迟在她对面坐下,接过楼昭递来的热茶,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被绑之人的身上。


    此人名叫孙小海,是跟沈康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监,也是三皇子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他怎么会在这?容迟原以为他早死了。


    沈康在景阳宫“服毒自尽”,延熹皇帝迁怒他身边的宫女太监未能尽忠职守,所有人都被下令陪葬。孙小海确是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容迟却不会轻易将背叛三皇子这个结论安在对方头上,可他究竟是怎么从景阳宫逃出来的,沈康的死他到底知道什么内情,他想问的东西太多太多,一时之间竟有些迟疑。


    孙小海泪眼婆娑中乍一见到容迟,欢喜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可待看清了他的模样和神情,又开始犹豫退缩,尤其在看到他身侧的宛华公主时,原本残存一丝期待的目光变成了绝望。


    楼昭没错过他脸上的所有反应,见此情形,便对容迟道:“故人相见,你们想说什么,只管好好说。”


    这是要他开诚布公与对方谈了。


    容迟点了点头,亲自取下孙小海口中的棉布,蹲在他身前,问道:“孙小海,是我,容迟。我问你,三殿下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嗓音被李太医以秘药调理,声音不复昔日的温润,而变得有些低沉,与从前判若两人。


    但孙小海还是忍不住细看眼前之人。


    即便相貌与声音都不复从前,两人目光对视时产生的熟稔感受,还是令他忍不住猜测对方的身份。容迟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印章,孙小海看清之后,眼中疑虑顿消,却多了几分好奇,脱口问道:“容二爷?你的脸……”


    容迟却不想在这时候与他扯闲篇,只追问道:“你只管告诉我,三殿下究竟是怎么死的?”


    孙小海愣住了,这才记起三皇子的遭遇,如同忽然找到主心骨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容二爷,三殿下他死得冤呐!”


    与心中猜想如出一辙的结论,但当真听到这句话时,容迟心中还是忍不住翻江倒海,眼底瞬间浮现一重猩红。


    孙小海还欲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看到宛华公主正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在角落旁听,涌在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楼昭见容迟沉默不语,孙小海也欲言又止,便猜到大约是自己的存在打扰了他们,便主动起身开口道:“你们慢慢聊,本宫出去看看月亮。”


    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察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是容迟揪住了她的袖子。


    “殿下也一起听听。”


    楼昭挑了挑眉,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甚至挽留自己。既然他不介意,楼昭自然也不会推拒,又老神在在地重新坐了回去。


    孙小海看了一眼这两人的互动,心里有点懵。


    容二爷跟宛华公主,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这几个月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怎么,看起来,有些暧昧的样子?


    容迟没有跟他解释的心思,只一心催促当日的真相,回忆起往事,孙小海的眼泪立刻又不要钱地滚了下来。


    在他哭唧唧的诉说中,容迟得知,原来三皇子出事时,孙小海并不在场。


    沈康被判定为服毒自尽,而非他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当时被幽禁于景阳宫,罪名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只等皇帝的裁决,从成王败寇的心态来说,人们都愿意相信他自杀的动机。


    且事发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尸体也没有呈现挣扎的迹象,当时景阳宫寝殿中门窗紧闭,并未发现外力破坏的线索,而沈康被发现时,神情平静地阖目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封亲笔留下了认罪书。


    以及,调查发现,沈康所服用的毒药,正是半个月前他亲自派心腹从内务府取用的鹤顶红,说明他对自裁一事早有计划。


    可孙小海却坚持道:“殿下不可能畏罪自尽,他本就是被冤枉陷害的,况且他已经找到了脱罪的法子,翻案在即,又怎么可能自尽?”


    原来,沈康被害当日,孙小海正是被他悄悄派出宫,替他去见一个人。


    “殿下说,这个人特别重要,他说只要那个人肯出面,就能立刻洗脱他与薛王勾结的嫌疑。”


    容迟问:“殿下让你见什么人?你见到了吗?”


    孙小海面色如纸,摇了摇头,道:“没有。”


    事实上,当他赶到三皇子指定的地点,并没见到任何人,也没收到只字片语的提示。他在原地等了三日,都没得到任何线索,再想回宫复命时,却听到了三皇子“畏罪自尽”的消息。


    容迟扭头,与身后的楼昭对视了一眼,后者其实对此早有预料,面上却露出一丝爱莫能助的抱歉和遗憾。


    原文中,孙小海是在剧情进行到中后期时才出现的,容迟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抽丝剥茧,最终查到沈康被阴谋杀害的全部内情,将一应俱全的人证、物证呈递到延熹帝面前,盛怒的皇帝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发现,真相根本经不起彻查,杀死自己三儿子的真凶竟然是自己的大儿子,事情走到这一步,延熹帝其实已经不想继续调查下去,却被处心积虑的容迟裹挟着,不得不处置长子。那时候的夏朝,萧瑟如秋日最后的落叶,皇长子被废,二皇子本身就已经废了,三皇子被暗杀,四皇子年幼无知,甚至连延熹帝本人,也因为接连的打击而变得萎靡不振,朝廷大权不知不觉,便落入步步为营的容迟手中。


    楼昭没耐心等到剧情中后期,穿书后不久就下令,派人到处搜查孙小海的下落,这过程并不容易,但最终还是提前了不少时间,将人送到容迟面前。


    容迟将孙小海身上的绳索解开,两人又交换了一些彼此搜集到信息,楼昭却无意继续听下去。


    她只要确定,孙小海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提示并帮助容迟去调查沈康之死的蹊跷之处,并最终为挚友和家人翻案即可。


    至于他们具体打算怎么去做,楼昭并不关心,不如去船头赏月。


    上元夜的月亮很大。


    楼昭看着天上的圆月,记起一个说法,说是月球每年以3.82厘米的速度远离地球,年份的累加导致视觉的差异,使人感觉古时的月亮,似乎比后世看到的更大。


    容迟与孙小海的谈话很快,出来时,便看见她倚着窗栏,怔怔地望着天上明月。


    于是便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楼昭回头看了一眼他,回道:“在看月球。”


    月球?容迟微愣了一下,这个用词值得玩味。


    楼昭道:“你知道吗?从月球上看地球,就是我们这边,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容迟觉得这个联想挺有意思,随口道:“从月宫看地面吗?那恐怕什么也看不清,人人都是脚下的蝼蚁。”


    楼昭笑了笑,他们说的完全两回事,心中所想无疑也是全然不同的景象,但并不影响此刻的静谧美好。


    在这片皎洁的月色中,楼昭伸手去接夜里的风,口中却问道:“孙小海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容迟目光坚毅,简短有力地回道:“查。”


    楼昭想了想,笑道:“我们是得查,但,不能只有我们自己查。”


    容迟看向她,楼昭这才道:“要让陛下的人,也一起查。”


    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毕竟他们都已经知道沈康没有谋逆,现在的目标是去找证据证明这一点,而找到的证据最终也是要呈递给皇帝过目的,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利用皇帝的力量去推动调查。


    真相是皇帝自己的人发现的,将来能免去他们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容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一抬眼,察觉远处的城市灯火似乎在慢慢靠近,这才留意到,游船正在往回行驶。


    楼昭也看向那越来越近的灯市,忽然提议道:“灯会还没有结束,本宫去帮你买盏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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