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棠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然沈镜会突然这么好心的多给她一条小鱼干?
苏攸棠看了外面一眼,沈镜这会还被林氏拉着说话想来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回来。
她便索性脱了外面的衣物,只穿着中衣,被子一裹,睡了。
今天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是睡着了。
小鱼干她吃了,想要她被子?
不给!
另一边的沈镜自然不知她丰富的内心活动,回到屋中见她已经睡下了,连动作都轻了些。
只是他与苏攸棠一样,看着空荡荡的床才想起没有被褥了。
沈镜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睡觉,而是今夜苏攸棠赚不到那五个铺床铜板了。
而后转身看向小榻上裹成条状的苏攸棠,这才明白,她为何这会就已经歇息了。
原本他在书房里坐上一夜,倒也好度过这一夜。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天上满是星星,明日会是个好天气,晚间的时候被褥便可拿回来了。
只是看着裹成一条的苏攸棠,他忽然不想冷冰冰的坐一夜了。
苏攸棠原本的确打算装睡,可是累了一天,躺一会困意便上来了。
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进来,便下意识的认为是沈镜。
之后便又睡了过去,只是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迷糊中的苏攸棠顿时被吓醒了。
沈镜瞧她忽然转身坐了起来,也被她吓了一跳:“醒了?醒了正好,赶紧起来。”
苏攸棠这会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甚至额头上还被吓出了冷汗。
“你做什么?”
沈镜:“你裹着的可是东厢房唯一的被子,阿棠难道要让我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这样睡一夜?”
沈镜不提,苏攸棠都快忘了前几日他病恹恹的样子。
尽管如此,苏攸棠向墙的一边挪了挪,还把被子裹得更紧:“我瞧夫君身子健朗的很,想必也不需要被子。况且这被子,原本就是小榻上的。”
“哦?那这小榻是谁的?”沈镜玩味一笑。
苏攸棠:“自然是,是……”沈家的。
沈镜一边慢条斯理的抽出被苏攸棠裹着的被子一边不疾不徐的说:“小榻是我沈家的,那这被子自然也是我沈家的。
阿棠有异议吗?”
被子被抽离时,苏攸棠顿时感觉到一丝凉意,连忙又拉住一角:“大不了下次再买小鱼干,我还你就是了,这么冷的天,我一个弱女子不盖被子一定会染上风寒的。”
沈镜扯被子的手一顿:“什么小鱼干?”
“别装傻了,我都知道。只是没想到,夫君为了一床被子,连兵法都用上了。
夫君还是抬举阿棠。”苏攸棠这番话不可谓不阴阳怪气。
沈镜这一时还真没搞懂她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苏攸棠这般那般的把沈镜‘劣迹’数落了一通,最后又强调了一下自己坚定的立场:“总之,被子时不可能给你的。”
与她同住一屋这么久,他也是知道她睡觉的时候都是穿戴严实的。
所以沈镜承认扯苏攸棠被子,就是起了坏心思,故意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因一条小鱼干想了这么多,这着实是让他没想到。
之所以会分她一条小鱼干,只不过是觉得她与花猫一样都能让林氏开心,奖励她的而已。
他原以为家中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林氏会卧床几天,却没想到精神气还不错。
思来想去,这其中大约是苏攸棠的功劳。况且她吃小鱼干那一脸满足的样子,也着实有趣,让人忍不住投喂。
沈镜没再拉扯被子,而是直接坐在小榻上,上身前倾靠近苏攸棠:“先礼后兵?阿棠知道的还真不少。”
苏攸棠:“难道不是吗?先是给个小鱼干,企图收买我。结果一计不成,又强硬来抢被子,不是先礼后兵是什么?”
说完之后又本能的觉得危险,伸出一只手去戳他的肩膀,‘外强中干’道:“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沈镜轻笑:“为夫这是被阿棠才情所折服,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阿棠。”
苏攸棠一怔,随后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你该不会因为家被偷了,气病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病的不轻。”说着抱着被子一滚,从沈镜的背后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走。
边走边说:“我这就去叫阿福把胡大夫请过来,可真是不得了……”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沈镜拦腰抱住,一阵天旋地转,苏攸棠发现自己又躺回小榻上了。
“你、你别乱来啊,我们可是有协议的,你这样我就叫人了。”
苏攸棠一时间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发现她刚抢来还没焐热的被子已经落在沈镜的身上了。
苏攸棠顿时气闷:这男人还要不要脸了?为了一床被子,现在连美人计也用上了。
沈镜觑了她一眼:“阿棠尽管叫,不过娘就算听见了,大概也觉得是房中乐趣,可能还会说上一句‘感情真好’这样的话。
至于阿福,他只会听到他能听到的。”
苏攸棠现在可真是孤立无援了,早知道就厚着脸皮和林氏睡一屋了,也好过被沈镜欺负。
片刻后,苏攸棠认输道:“被子你也抢了,该回你的床上了吧?”
沈镜用力一拢两人紧紧贴着,而被子却盖在两人身上:“沈家现在可是没了银钱,万一你病死了也是麻烦。睡吧,再说话就把你扔出去。”
苏攸棠:……
这人是认真地吗?
苏攸棠此时靠在他肩处,她能感受到他贴在她后背处手上的温热,不免抬头看向他。
从这角度来看,沈镜也依旧很好看,借着外面的月光,沈镜的五官更为立体,也十分清晰。
清晰到苏攸棠能看见他每根睫毛的长度。
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有些温热,是沈镜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沈镜:“还不睡?这只是权宜之计,但你再看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攸棠小声嘀咕了一声:“禽兽。”
翌日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是个好天气。
没有褥子的小榻上十分的硬,一夜醒来,苏攸棠觉得自己骨头都僵了。
转了转脖子,昨夜的记忆忽然涌现了出来。
她居然和沈镜睡了一夜?
顿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片刻后才侧耳倾听,屋子里似乎没有别人?
“阿棠?你起了吗?”林氏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苏攸棠连忙应声:“嗳,娘我起了。”
苏攸棠整理了一下衣物和发髻,刚要从小榻上下来,便见林氏已经进来了。
苏攸棠:“娘你怎么来了?有事让夫君喊我一声就行了,还亲自过来,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林氏进来之后一直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苏攸棠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娘,怎、怎么了?”
“你宿在小榻上?”林氏问道。
许是才醒过来,苏攸棠没深想其中的意思,傻乎乎的点了头。
林氏顿时一脸要哭的神色:“原来你们都在骗我这个老婆子……”
苏攸棠见状连忙从小榻上下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氏。
“娘在说什么呢?谁骗了娘啊?”
林氏这会已经哭了出来:“还能有谁啊?不就是你们这两个小孽障,我怎么就摊上——”
“娘,娘你先别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苏攸棠被她哭的头疼。
“还能有什么误会,你宿在小榻上,就那么点的地方,难不成阿镜与你一起宿在小榻上不成?
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们竟然分床睡,你们定是像戏文里唱的那样,根本不是夫妻。”林氏一边哭一边说。
精神到还不错,这会儿一点没出现气短的征兆。
苏攸棠甚至不合时宜的想,我果然归古代戏文的涉猎一无所知。
还没等她解释,便听到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她便瞧见了沈镜。
他还穿着昨日的衣物,因为昨夜里两人睡在一处,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他穿着褶皱的衣物。
沈镜进来是语气极为不悦:“这是怎么了?”
林氏见到儿子来了,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絮絮叨叨的将刚才对苏攸棠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镜:“娘,是你多虑了。”
林氏一边抹泪一边说:“你还想骗我?哪有成婚连半年都不到的小夫妇俩分床睡的?还瞒着不让我知道。
难怪我之前要进来的时候,你都拦着不允,你就是怕我发现吧?”
苏攸棠原本被林氏这哭哭啼啼的声音闹得头疼,可现在瞧着沈镜耐心应付林氏,便又觉得林氏的声音真是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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