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绪知道婚礼是木已成舟的事实,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顺从的跟着魏宵复完成了拜堂仪式。


    随着礼官的一声“送入洞房——”,他屏住的那口气被慢慢呼出,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再睁眼,被魏宵复紧紧地抱在怀中向着寝宫走去。


    红绸被燕绪胡乱的抓着,魏宵复索性将自己手中的也全部放入他怀里。他也是现在才发现,被魏宵复牵住的那处也同自己一样,边缘已被手心淌下的汗水湿透,两头湿润的暗红如同嵌在两端的雨蝶,随着上下起伏飞扬在金殿中。


    寝宫的大门被魏宵复一脚踢开,入目通红,魏宵复将燕绪轻轻放在婚床上。


    红烛凤祥,寝宫里是满目耀眼的喜气朱红。


    “退下。”魏宵复转头斥道。


    侍奉的宫女们行礼退下,还顺手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他这才回过头,幽蓝的眸子里就只剩下满心念着的那一人,无暇其他。


    燕绪直起身子,斜靠在床头。朱红的喜服经过这一番折腾,衣结半解,露出内里雪白的内衫。领口在行动间敞开了大半,露出来脆弱脖颈在红绸的外裳衬托下愈发显得白皙似玉,呼吸间颈部中间的喉结上下滚动,魏宵复的目光随之来回,心底的火上上下好似要烧到了喉间。


    在如此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燕绪的脸色如常冷清,他抬眼迎上魏宵复炙热的蓝瞳,淡淡道:“我们不喝合卺酒么?”


    “你今儿倒是乖顺。”魏宵复眼里划过一丝警惕,起身从喜桌上端起早已放好的两只小金杯。


    燕绪从他手中接过金杯,微微扬眉:“怎么,你以为我会下药吗?”


    魏宵复与他手臂交错,两杯清酒被二人稳稳拿在手心。


    “不无可能。”他看着杯口荡漾的水面唇角微微有些向下,这是他心中不悦的预兆。


    燕绪摇摇头,脸上绽放出嘲弄的笑意:“在一国之君大婚的日子给他下药?魏宵复,你太看得起我了。”


    “敢直呼君主名讳,我也不敢半分看轻你。”他手臂抬起,两支相交的酒杯贴在了二人唇前。


    他们二人独处,魏宵复的自称便多了些随意,他深深看着向被红妆染身,今日极是动人美丽的燕绪,眼中幽蓝的冷焰徐徐燃烧。


    燕绪低头不语,他张唇抿住酒杯,二人就着交缠的姿势喝下了合卺酒。


    一杯饮尽,浓稠的酒气已经上浮到了燕绪的脸颊。


    酒杯被他塞还给了魏宵复,红烛摇曳,他偏着头,定定看着魏宵复俊美的脸,琉璃的眼珠里带着懵懂的氤氲之气,半是朦胧,半是诱人。


    魏宵复只觉两人间那醇香的酒气越来越浓,他捧起燕绪嫩白的脸,嘴唇靠近,气息沉重,呼吸交织。


    “你知道现在要做什么吗?”


    他一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压住他柔软的腰肢,幽深的双目直视着那艳色的唇瓣,鼻尖与身下人的微微相触,低声问道。


    燕绪感觉到那人……他极其不舒服,向后微微仰颈,躲过他如猛兽侵略的占有气息:“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


    “我也饿。”抓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力量陡然加大,魏宵复将他与自己紧紧贴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的双唇压了上去,两人的唇齿交融,是一方对另一方占据的索取,是野兽对猎物无法克制的撕咬,是双方僵持的交涉……


    燕绪按住了他的疯狂,勉强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我真的很饿。”他秀眉微颦,丽色的唇齿被沁润出闪闪的水光,沾染上了侵入者的味道。


    “你不用去陪宾客喝酒吗?”燕绪问道,他手下不敢太过用力,那只禁锢着他腰间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衫里,正掐着他腰间的软肉,另一只插进了他浓密的乌发间,把控着他最脆弱的头部。


    经过这番,他浑身软弱无力,虽然倒在魏宵复的怀里半晌没有回过神,却心底却是仍旧不想做那任君采撷的娇花。


    魏宵复的眸底是最浓稠的yu,他全身的火大部分都翻腾聚集在了一处,看着怀中人脸上魅惑的红霞,他好似看到了只属于自己的,最美味的猎物。


    “他们不敢,也不必。”他拉开了身下人的外裳。


    燕绪的腹内这时识趣的传来一声鸣叫。


    “我说了,我真的一天没吃东西。”他刚才头脑发昏也是一日都未进食,猛地一喝酒,酒气便上了头才让他占着了便宜,现在好不容易才把醉意压下,怎么也要脱离这猛兽,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是最要紧的事。


    魏宵复停下了手中动作,深邃晦暗的蓝眸深深看着他,粗重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脸上。良久,他终于将他放开,嗓音粗哑着,一字一字说道:


    “好,一起吃。”


    燕绪推开僵硬的魏宵复,自己走到桌前,他的腰背挺直,如同矗立的孤松,半点旖旎气息也不见。


    魏宵复低头拉了拉自己凌乱的下摆,坐在床上平静了半晌也来到他身边。


    见他正襟危坐的吃着糕点,魏宵复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你不也饿了,不吃吗?”几个甜糕下肚,燕绪感觉自己好似活了过来,看向魏宵复的眼中平淡如水,半点不见羞涩或是愤慨。


    魏宵复的眸光紧紧盯着他淡漠的脸,却是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未看出。


    酥软的糕点由那只细腻柔白的手塞到自己手中,少焉,他将其拿起放入嘴中,道:


    “今儿的你,有些奇怪,你应不是这等柔顺之人。”


    燕绪的眼底满是嘲意,你又懂我多少?


    “何必在大喜的日子让大家都不愉快。”看着他将糕点咽下燕绪又拿起另一枚向他晃了晃,“你还吃吗?”


    他看着那朱红唇齿间的上下开合,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我不嗜甜食。”


    “那你就这么看着我吃?”燕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自己沏了杯茶,“你不如先去睡觉,忙了一天不累吗?”


    魏宵复灼热的眼里带着强硬的煞气,他冷硬道:“燕绪,洞房花烛夜,你应该明白要做什么。”


    燕绪注视着他那双危险的眼,神色中不由带上了淡淡的厌色,他缓缓开口:“魏宵复,我已与你完成了两国协议签订的和亲,你现在想要的是强迫于我吗,若是你真想如此,我也无所谓,从你喜好便是。”


    话语落地,魏宵复猛然上前。


    他高大强壮的身体将燕绪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愤怒的双目直视进眼底,那晶莹的瞳底满满的只有不甚在意的漠然之色,他的怒气轰然炸开:“很好,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全部属于我!”


    他放开燕绪,走到床边脱下喜袍随手扔到一旁,接着是内衫……


    少顷后,他只着了条单裤站在床下,靛蓝的眼带着浓烈的情绪看向燕绪。


    燕绪拍下手中的食物碎屑站起身,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可那人结实壮硕的胸膛在灯下实在过于耀眼,他毫不避忌地将视线坦荡地扫视了过去。


    魏宵复的金玉发冠被他随意卸下,披散的黑发垂在身后,像黑夜的魔。结实完美的胸膛下是紧瘦有力的腹肌,上方几处粉嫩的伤口新肉为他带来战场的肃杀之气。


    燕绪肆惮的目光向下,那处被撑得快要……之处让他稍稍迟疑着跳过,魏宵复见他这幅模样,嘴角泛起冷意:“你倒是瞧得起劲。”


    “屋里就我们两个活人,我只能探究为什么你这般不怕冷了。”燕绪打了个呵欠,一脸漫不经心的状态。


    魏宵复冷冷看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燕绪顺从的跟随着他走到床边,被他抱住身子,一把推到了床上。


    “睡吧。”他将绸被扔到燕绪身上,自己躺在床的外侧。


    看着他双手规矩的放在两侧,燕绪松了口气,将被褥分了一半过去,盖在了他坦荡的胸膛上。


    “晚安。”燕绪轻声道,背过身面朝里躺下。


    两人各占据一半床位,寝宫中燃烧的熏香熄灭,那股淡淡的香气带着安神的作用,萦绕在二人鼻尖。


    红烛渐渐燃烧至最底部,随着蜡泪只余留一股青烟向上飞去。


    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燕绪侧头看去,那人已睡熟。


    他叹了口气,也闭上眼。


    这一夜,便是这样过去了。


    “殿下,该起了。”


    清晨的阳光照到了燕绪迷糊的双眼,他抓了抓散乱的长发,床边是绿莺在叫自己起身。他不喜皇后这个称呼,提前与宫女们说好,只唤他殿下。


    “魏宵复呢?”一侧的床沿早已凉透,证明着那人早已离开多时。


    红鸢替他捧来脸巾:“殿下,已经是辰时了。皇上卯时便起了,这会儿怕是已经下朝了。”


    做皇帝还真是辛苦,又没个婚假,新婚的第一日也要大早起上朝处理国事。


    燕绪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悉,他接过脸巾擦了把脸,热气摩擦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殿下,您先吃点东西,奴婢为你梳头,待会皇上要带着您去皇陵祭拜先皇了。”绿莺笑吟吟道。


    祭拜太上皇?燕绪看着铜镜中略有些憔悴的自己若有所思,先皇刚刚去世不久,但在典礼上自己并未见到魏国皇室的长辈一代,不知这又是何缘故。


    思索间,他的长发被巧手的绿莺用金嵌珍珠宝石发簪束好,一身金蓝华袍极尽华贵,他转了个身,屋外传来通报,魏宵复带着初春的寒意推开屋门,与他四目相对。


    宫女们知趣退下,魏宵复看着他,突然道:“待我换身衣服,你与我先去祭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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