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京城恶霸诞生记
九郡主刚回京城那两日,京城里的贵家小姐与风流才子们纷纷闭门不出,尤其是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人,然而不过几日,他们听说九郡主带了个俊俏的少年回来,又忍不住八卦之心陆续出行。
微服出行的楚今朝说:“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大臣给我递折子,明里暗里托我同你说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们家孩子计较。”
九郡主坐在茶楼的凳子上边嗑瓜子边说:“我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人吗?”
楚今朝心说你可不就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人吗?
小王爷竖起耳朵听隔壁人说话,隔壁说一句他转达一句。
“楚今酒那臭丫头就仗着自己学过点功夫就到处欺负人,动不动捋袖子卷裙子,一点也没有教养。”
“我之前不就是说她不合礼数吗,她竟然就拎起我绕着整条街飞了一圈,你说她过不过分?!”
“你明明是说她泼妇……”
“你究竟哪边的?!”
“……”
“你看看她那脾气,谁能受得了她?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晚上还和乞丐一起睡呢。”
“那不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么?”
“那也是和乞丐一块儿睡过!”
“……”
小王爷复述到这,已经忍不住要捋袖子冲去隔壁拿人了,九郡主给他递了根扫帚。
右边房间又有人说:“楚今酒当初可是没日没夜缠着我要送我荷包的。”
“你白日做什么梦呢?楚今酒明明是送的我荷包。”
“她明明是把你们揍的像个荷包。”
“那也是送的我荷包!”
“荷包算什么?她还给我写过情诗呢。”
“你们真是笑死人,以前看不起她嘲笑她粗鲁,泼妇,男人婆。如今人家发达了,倒是一个个舔着脸往上送。”
“说得好像你不是?昨儿是谁喝醉了与我们吹牛说她同你表过心意?”
“反正不是我!”
……
九郡主抄了另一根扫帚淡定地递给小王爷,拍拍他肩膀,郑重道:“一边一个,挨个揍。”
小王爷雄赳赳气昂昂去了第一间房,刚踹开门就发现里面的姑娘们全都瑟缩一团,脸上被画满了王八,只有一个人例外,应当是为九郡主说话那位。
姑娘孤零零站在桌边,一脸要哭的样子,手下却稳稳地替人研墨。
小王爷一脸茫然地左看右看。
周不醒和宋长空一人一根毛笔趴在桌前蘸墨水,周不醒嫌弃说:“你画得太丑了,让我来。”
宋长空不服气推他:“你自己看看你画的什么东西,哪有王八壳长得像铜钱?”
“我的王八就像铜钱。”
“你这是歪理!”
“歪理就不是理了吗?”
“你这又是歪理!!”
“你说不过我才说我说的是歪理,就算你是少主也不能这么以权谋私。”
“我哪有以权谋私?周不醒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两人一人一根毛笔,不再管房里倒霉且嘴碎的姑娘们,开始朝对方脸上画乌龟,桌边磨墨的姑娘看着裙角沾到的墨水,欲哭无泪。
小王爷默默收回扫帚。
楚今朝从他身后伸出个脑袋,屋子里已经鸡飞狗跳。
周不醒和宋长空各自挥舞着毛笔,挥舞着挥舞着不知道谁的毛笔飞了出去,直直冲门口而去。
小王爷眼睁睁看着那根毛笔最终摔在如今庆王朝最尊贵的那位脸上。
楚今朝:“……”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丢了毛笔的周不醒和正要丢毛笔的宋长空。
楚今朝抹了把脸,看了看手上湿漉漉的黑色墨水,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罪魁祸首,片刻后,和蔼地勾起嘴角,眼底弥漫浓浓杀意:“说吧,你今天想怎么死?”
周不醒后退:“老死吧?”
楚今朝:“把你头发和牙齿都拔光,也算是变成一位老者了吧?”
周不醒爬到窗户边:“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楚今朝抬手:“来人,活捉此人重重有赏!”
于是整条街上的人都开始狂奔,周不醒在前面跑得像只兔子,后面追了一条长长、长长的尾巴。
周不醒绕着整条街狂喊:“阿月你害死了我!”
少年站在隔壁窗口,懒散应道:“我只让你画乌龟,又没让你把毛笔丢姑娘脸上。”
那是姑娘吗?那分明是恶鬼之王!掌控万千小鬼的恶鬼之王!
周不醒崩溃:“阿月你不是人!!”
不是人的少年毫无同理心地抬手关窗,偏头瞥了眼屋子里对阿九怀有不轨之心的男人们,一扬手将手中的筷子插桌子上。
筷子穿透梨花木的桌子,直挺挺立着。
男人们噤声不语。
少年眉眼含笑,慢悠悠坐在桌上,长腿微屈,漫不经心地瞧着抱头团起来的那几人。
“来,一个个排队站到窗口骂你们自己,骂一句脱一件衣裳,骂到我满意为止。”
男人们:“能不能不脱衣裳?”
少年抬脚踩住桌子下面的木杠,胳膊肘支着膝盖,单手托腮微笑道:“不脱衣裳也行,那我就把你们扒光挂到城墙墙头吹个二三四五日。”
“……”
“我是狗。”
“我不是人。”
“我是畜生。”
“我、我也不是人。”
少年敲了敲桌子:“不能重复。”
“呜……”
“我烧杀掳掠!”
“我无恶不作!”
“我罪大恶极!”
“我下贱!”
“我淫邪!”
“我……你们都说完了我说什么了?!”
九郡主抓着瓜子坐到少年旁边,迟疑了一下说:“我如今这样看起来像不像恶霸?”
少年从她手中抓了半把瓜子说:“不像。”
“真的?”
“哪有恶霸长得像你这么好看。”少年揉揉她脑袋,转头盯向窗户边还在脱衣裳的男人们,冷淡道,“再脱一件衣裳,斩一根手指。”
男人们有苦难言:不是你让我们脱的吗?
少年想了想,指着对面其中一个男人问九郡主:“你给他写过情诗?”
九郡主和被指到那人疯狂摇头:“怎么可能?”
少年哦声,指尖一点,又落在另一人身上:“你送过他荷包?”
九郡主疯狂摆手:“我都没用过荷包怎么会送别人荷包?”
少年停顿了一下,眼眸一眯,似笑非笑瞧向最边上抖得最厉害的那人:“你向他表明心意?”
九郡主震声:“我不是我没有我这辈子只和你表明过心意!”
少年收回点到谁谁就死的死亡之手,满意点头:“我也是。”
对面人:求求你们别秀了。
九郡主松了口气,为了不给自己继续找麻烦,拎着扫帚分给对面那些只穿着里衣的男人们,指着窗外的街道,语重心长说:“将附近十几条街都打扫干净,还有一些犄角旮旯也扫扫,再去一些老人家里替他们打扫卫生,这次我便不同你们计较了。”
男人们感恩戴德拎起扫把、抱着散落的衣裳拔腿就跑,还没跑到门边,两扇门啪嗒关上。
一群人脸上挤出一个干笑,僵硬转头,颤颤巍巍地说:“那个、还、还有什么要交代我们的吗?”
少年朝九郡主抬了抬下颌:“道歉。”
“对不起!”
一群人互相扇完巴掌道完歉狼狈地飞奔而去。
九郡主站在窗边仰头望天,感慨:“我果然有做恶霸的资质。”
说完又坚定摇头:“不,我不能做恶霸,我要做一个好人。”
02:见家长
从桃花坞回京城的路上,九郡主每天都要设想出三种“阿月见长辈”的可能性,并且给每一种可能都想好了对策。
她一定能让师父们都喜欢阿月的。
九郡主自信满满地回到京城,没等她实施一路积攒的各种对策,几位师父就已经对一脸淡定的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各自给了他一份见面礼,每份见面礼都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九郡主都看傻了,还有点酸:“我五位师父从来没送过我礼物。”
少年笑了起来,怀里的东西快要溢出,索性将东西全给她:“都送你。”
这下轮到九郡主抱不住礼物了。
四师父封无缘朝九郡主招了招手说:“跟我来。”
九郡主搞不懂四师父想做什么,和少年对视了一眼后一齐跟了上去。
封无缘打开第一间藏宝室,指着里面的东西说:“这是我给你攒的嫁妆,你看看还想要什么,这段时间我再给你补上。”
九郡主人都懵了。
五师父陆青衣打开隔壁那间房:“这是我这些年给你准备的,虽然不多,但也够你吃一辈子了。”
九郡主怀里的无价之宝掉了一个。
二师父王灵灵打开陆青衣隔壁的房间,三师父戚白隐又打开她隔壁的那间房,大师父李斩再打开下一间房。
一连五间房的嫁妆让九郡主完全说不出话,怀里的礼物掉光她都没反应过来,少年在她身后一边笑一边俯身捡东西。
五位师父打开最后一间房说:“这是你阿娘生前给你准备的东西,原本我们打算将你送去苗疆……小今朝登基失败我们都得死,而我们留下的这些东西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小今朝登基,这些东西留给你做真正的嫁妆倒也合适。”
九郡主眼眶红红,呜呜咽咽地抱着几位师父抹眼泪。
二师父王灵灵摸摸她脑袋说:“对你不够好是因为怕这次我们若是出事你会太伤心。”
五师父陆青衣拍掉王灵灵的手说:“还怕你知道我们出事的消息后,会不要命地替我们报仇。”
大师父李斩从兜里摸出块糖说:“我们都更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好好地活着。”
三师父戚白隐寡言少语,倒是没什么好说,只是和四师父封无缘暗中较劲地揉她脑袋。
少年抱着一堆东西站在他们后面静默地看着,光线从他额前切割而下,将他的面容笼出模糊的阴影,他沉默片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斩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片消失的红色衣角。
当夜,李斩将少年叫去太白居陪他一起做菜,美名其曰:怕阿九嫁到苗疆后吃不惯那边的饭菜。
少年最近有点忙,早上被李斩抓过去做饭,下午被王灵灵抓去和戚白隐一块儿砍柴,晚上又要和封无缘一起拨算盘。
唯独陆青衣没喊他干过任何事,因为她在怡红院办事儿,总不能把自家徒婿喊到怡红院陪姑娘喝酒吧?
小阿九第一个不愿意。
深夜,封无缘说自己年纪大了要去睡觉,让少年把账本都算清楚再睡,九郡主拎着一盒夜宵过来的时候他正托着下巴一页页翻账本。
他心算速度太快,根本用不着算盘,但为了给封无缘留点长辈的颜面便假装用算盘算账。
九郡主心疼他一整天都没闲下来,一边将夜宵拿出来一边絮絮叨叨:“我几位师父大概是想着我外祖父去的早,你没感受过太多师父的爱,所以就想让你做一些我小时候做过的事,顺便感受一下师父之爱。”
“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岂止?我不仅要跟着师父们做这些,回家还要练功读书,每天连懒觉都睡不了。”九郡主苦着脸叹气。
少年若有所思。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九郡主递给他一只勺子示意他喝汤。
少年拿着勺子,没动,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在想难怪你总是起得这么早,原来是小时候的习惯。”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在想你有没有可能连续睡懒觉。”
九郡主否认:“绝对不可能,我从来不睡懒觉。”
少年懒洋洋看她一眼,心情颇为愉悦地喝了口鸡汤:“那可不一定……大师父做的鸡汤?”
“对啊,这些都是大师父做好要我送来给你的。”九郡主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挨着他侧脸蹭了蹭,小声说,“不过这个是我自己要送你的。”
少年低眸笑了笑,抬手捏捏她脸颊,手感极好,便忍不住多捏了两下,将她脸捏成团子,被她摇头晃脑挣脱后才望着桌子上的账本深深叹息:“你几位师父的爱真是沉重啊。”
九郡主揉揉脸:“那我的呢?”
少年怔了怔。
她眨了下眼,目露狡黠,嘴角弯弯。
他弹了下她脑瓜子,而后屈指轻揉,笑音漫漫。
“除我以外,皆不如你。”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比较杂,我一般是想到什么写什么,番外就随榜更,其实是我春节这两周榜单都轮空了,所以有借口偷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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