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娘子有话好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错了殿下饶命啊啊啊啊啊……”


    因为嘴欠爱占便宜,姜恬再一次被捆起来,扔在了床上。


    “君策!你好暴力……”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你不能老是仗着你五大三粗有力气你就欺负我一个体弱多病之人啊……唔……”


    姜恬的嘴一堵上,世界果然安静了。


    姜恬的话太多了,而且基本上全都颠三倒四的没个正经,君策每次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获取片刻的宁静。


    君策看着姜恬说道:“请教你一件事,同意点头,不同意摇头。”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这是请教我的态度吗)……”


    君策淡淡地说道:“你不必出声,点头摇头即可。”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凭什么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君策:“……”


    他算是发现了,就算他把姜恬绑起来塞住嘴,姜恬也根本不配合。


    姜恬才不会乖乖地点个头或者摇头来回应他。


    自从昨晚开始,他似乎就没姜恬有过正形,也没有正正经经地说过一句话。


    “算了。”君策看着姜恬,说道,“你安静一会儿便是。”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放开我我也很安静的呀)……”


    君策撇开姜恬,独自走到窗前,在小案前坐下,自己安静一会儿。


    阳光隔着雕窗照进来,映着他的侧脸,给他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和曲线分明的下颌描出一道浅金色的轮廓。


    还怪好看的,姜恬心想,君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不说话,就像个美丽的姑娘,好像自己真的娶到了娘子一样。


    就是凶了点,一言不合就爱动手。


    其实新娘变成君策,姜恬还有一点庆幸的地方,就是还好没有一个真的柔弱姑娘嫁过来被自己耽误了终身。但姜恬还挺担心真正的白小姐去了哪里,是不是被君策绑架了,现在是否安全。


    以及怎么处理君策这个“藏匿反贼株连九族”的令人头疼的问题。


    姜恬从床上坐起来,自己用绑在一起的手扒拉了半天,把嘴里的布扒拉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君策还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好像在沉思什么事,没注意到他好不容易堵上的叽叽喳喳的嘴此刻已经恢复了自由。


    姜恬跑到君策面前,往他对面的凳子上一坐:“给为夫倒杯水。”


    君策淡淡地抬起眼眸,看了姜恬一眼。果然默默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姜恬面前。


    姜恬把自己绑在一起的手给他看,得寸进尺道:“喂我啊。”


    君策转过头不理他。


    “你看起来这么闷闷不乐的,不知有什么忧心之事啊?”姜恬看着君策,笑嘻嘻说道,“既然咱们都是夫妻了,不如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君策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塞进姜恬嘴里。


    “咳咳咳……”姜恬喝了一口水,差点呛掉半条命,一边咳一边说道,“你慢一点……我这样好的夫君,呛死我再没有第二个了……咳咳咳,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咳……”


    君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姜恬咳得一耸一耸的肩,直到看着那一对兔子似的肩渐渐地平复下去,他才把目光转向别处。


    其实他喂姜恬喝水并没有往下死灌,他是慢慢往下喂的,根本不会把人呛着。


    姜恬会被呛到,完全是他自己一边喝水一边还要叽叽喳喳说话的缘故。


    “你热不热呀?”不论君策理会不理会自己,姜恬都能没话找话,笑眯眯地说道,“你看你又穿那么多衣服,都热死啦,屋子里没有外人,先脱一脱嘛……咱们都是大男人,你怕什么……”


    “你看你胸前这里,都是湿的……”姜恬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君策胸前被汗水打湿的地方转了圈,“你里面的伤都要恶化了,把衣服脱下来看看……”


    君策的胸口痒痒的,好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挠心窝。


    这个姜恬比他想得还要惹人烦,一天到晚就像一只粘人的猫对他“喵喵喵”个不停,还要伸出爪子来挠他的心。


    姜恬说着就要上手扒拉君策的衣服,君策早一步护住自己的衣襟,冷淡地说道:“好好说话。”


    姜恬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君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不许动手。”


    “要说动手的话,也是你对我动手比较多吧?”说到动手这件事,姜恬就来劲了,非要和君策讲一讲道理,“我对你一直都是好话说尽,你每次都不领情还绑我,还要把破布往我嘴里塞……”


    君策淡淡地反问道:“好话?”


    “我这有哪里不是好话吗?看我房里挂的,吴道子的仙女顾恺之的美人,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画。”姜恬往椅背上一靠,四仰八叉在了椅子上,心安理得地摆布君策,“我还要吃一个石榴,喂我。”


    君策看了一眼桌上摆的石榴,抬手拿了一个剥开。他看都没看姜恬一眼,剥下一把鲜红的石榴粒自己吃了下去。


    姜恬急了,上手去抢夺,两人就在房间里噼里啪啦闹了起来。


    门外,张官家站着偷听了一会儿里面噼里啪啦的吵闹声,偷偷笑得合不拢嘴。


    昨晚他就发现二公子和少夫人一见钟情如胶似漆,迫不及待地干柴|烈火了,想不到大半天的也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看来国公爷抱孙子是指日可待了。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等里面的动静稍微小了一点,方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说道:“公子。”


    房间里,姜恬整个人都压在君策身上,闻声连忙抬起头,把自己的手送到君策眼前,给他看绑在手上的布条,低声道:“快解开。”


    君策只是看着姜恬,一言不发也不动。


    姜恬总不能给下人看到自己被老婆绑起来了,只好从君策身上爬起来,一边用牙咬着去解布条,一边提高声音问道:“何事?”


    “老爷夫人让老奴把专门给少夫人准备的礼服送来。”张官家回答道,“是过午后进宫要穿戴的。”


    姜恬终于咬开了绳结,松了一口气,把布条扔在地上,说道:“进来。”


    张管家带着几个端着木托盘的丫鬟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地上,只见一片狼藉,连忙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命丫鬟把东西都放在桌上。


    “这些金钗首饰都是夫人赐下的。”张官家指着一大堆首饰对姜恬说道,“夫人说进宫不比在家里,让少夫人多戴些金钗首饰,穿华丽一点,别给人笑话了才好。”


    姜恬看了君策一眼,笑道:“你瞧,夫人看上你了。”


    张官家以为姜恬说的是夫人很喜欢这个新儿媳,笑着点头赞同,将东西放好便带人退了出去。


    待下人都离开了,君策和姜恬都沉默了一会儿。


    君策心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方才姜恬说的那句“夫人看上你了”,他觉得姜恬心中似乎有些疑惑和担忧,觉得自己应该和他解释清楚。他难得先主动开口,对姜恬说道:“方才你继母与我谈话,说的是……”


    “你不用和我汇报,我又没怀疑你,不过是开个玩笑。”姜恬笑道,“你好歹可是我娘子,总不至于三言两语就被她给策反了。”


    君策没再说什么,坐下来继续剥那个他只吃了一口的石榴。


    姜恬站在桌子前摆弄张管家刚送来的衣服收拾,啧啧感叹道:“确实值好多钱,够我和翠……哦,书友们一起读好多次书了。”


    君策看了姜恬一眼,明显是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没有出言拆穿他,只是起身把一只小白瓷碗塞进姜恬手中。


    姜恬往碗里一看,吃了一惊。


    满满一碗,都是鲜红的石榴粒。


    “娘子,你真好。”姜恬两只手受宠若惊地把一碗石榴捧在手心里,笑得像个傻子。


    “话多。”君策冷淡淡地说了姜恬一句,走过姜恬身旁去翻看桌上的衣服和首饰,研究起怎么穿戴来。


    “啊喂……你穿女装穿上瘾了吗?”姜恬坐在一旁,一边捧着碗一把一把地吃石榴,一边问道,“难道你还要穿这个和我进宫?”


    君策回头看了一眼姜恬,认真地点了点头。


    “啊,你真是疯了,有人正等着抓你,你这是自己送上门给他抓啊,”姜恬说道,“宫里的可是你亲兄弟亲祖母。虽然你扮成女子很像,但咱们又不是什么易容大师,终归改不了你的原貌,也只能骗骗外人。”


    “我父亲和继母认不出你是因为以前就见你不多,可你和皇帝他从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太皇太后,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君策垂眸望着桌上的衣饰,淡然而坚决地说道:“我定要去。”


    “大哥我求你了,你别害我。”姜恬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欲哭无泪地问道,“我以前哪里得罪过你吗?那我现在和你道歉。”


    “你这一去把自己搭进去也就算了,我家上上下下有几百口人呢。”姜恬掰着指头数道,“我就不用说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有那么多书友等着我一起读书。”


    “我父亲刚四十几岁,还年轻着。我有个同父异母庶出的弟弟虽然没有我优秀,但才十六七岁,还是个孩子。我那个继母虽然屁事多,但是还没到要把她害死的地步……”


    “还有张管家,你看他这么老了,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回家颐养天年了。他还有个孙子,我父亲刚帮他孙子买了个官位,还没上任呢……”


    “若果真败露,我自有话说。”君策淡淡地打断姜恬,说道,“必不连累你家。”


    现在话是这么说,君策可以说自己全家都被他蒙骗并不知情。可到时候万一皇帝追究起来,不信自己全家都不知情君策的身份,一定要认为自家是故意窝藏的反贼株连九族,也不是能由得自己的事。


    况且皇帝一向忌惮自己家,没错还要找茬呢,这么大一个把柄岂能不抓着不放?


    姜恬摇摇头,握住君策捏住了新衣服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大哥,您要我给多少钱都行,我倾家荡产资助你招兵买马东山再起都行……这一回放过我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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