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谁?文絮璁被日头晃了眼,在杜行清手上偏了头,他看见了树下的草丛微动,文絮璁迷迷糊糊的想,亲我吗?
亲我!文絮璁猝然睁大眼,手搭上他的的肩把人推开:“杜行清!”
“在这呢!”杜行清由着他推开,应了一声,看着文絮璁懒懒的笑:“叫我做什么?”
文絮璁瞪着他,看模样有点气呼呼的,但他没说话。
“好了好了!”杜行清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小公子不禁逗,到时恼羞成怒跑了,还得他去哄。
杜行清率先撑着身子起来,再拉着文絮璁的手把他扶起来,然后不顾文絮璁的挣扎,给人拍干净衣袍后摆上的灰,再理理有点乱的衣襟。
“好啦!”杜行清才拍拍文絮璁白嫩的脸:“公子满意吗?我第一次伺候人。”
谁让你伺候了!杜行清简直是个无奈,文絮璁脸上红红的,说不上是气还是恼。
他瞪了杜行清半晌,轻飘飘一拂袖子就要走。
“你往哪去?”杜行清抓住他。
文絮璁谨慎的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回去。”
他怕杜行清再发什么癔症,今日这山林里,只能有一个出去了。
“我又不能吃了你,你等等我,”杜行清无奈又好笑的把人拽回来,仰首打量着杏树上的花:“这花开的好看,我给你摘几枝回去放在床头,夜里也好入眠。”
粉色的花瓣簌簌掉落,杜行清掰着一枝树干,将花拉下来,他摘得也均匀,这一枝,那一束,摘下来一枝就认在文絮璁怀里,最后文絮璁怀里的杏花都把人淹没了,杜行清才从树下跳下来。
“哟!”杜行清笑了:“这么多!我没觉得摘了多少啊。”
文絮璁的声音从杏花后传过来,闷闷的:“你可以把这棵树砍回去。”
“你说什么?”杜行清故意逗他:“我听不清。”
这人真是……恶劣啊!文絮璁在心里捏了一个杜行清的小人,再狠狠的戳了戳。
杜行清看见那捧花枝抖了半晌,才费劲的冒出文絮璁那颗一本正经的头。
“我说,”文絮璁两手抱着花,准备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把那棵树……”
“行了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可爱,让你说你就说。”
文絮璁手上一空,杜行清把一束粉红雪白的杏花接过去,轻巧的抱在手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和文絮璁刚刚不见头的样子天差地别。
“太多了,插在瓶子里不好看,”杜行清埋头在一堆花枝里挑挑拣拣:“我给你拿几枝出来。”
杜行清说要拿几枝,文絮璁就在树下仰着首等他,杜行清手指在杏花中穿梭,修长的指节衬着雅淡的花枝,格外的赏心悦目。
不得不承认,小侯爷不言不语一本正经的时候,凭着相貌也能占几分优势,就像是春阳夏风,怎样看都好看,怎样看都让人舒爽。
刚刚杜行清摘花的动作太大,一块黑色的物事从他怀里露出来,手一起一落间,文絮璁把杜行清衣襟处的兵符看得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不把兵符给王爷?”
“嗯,什么?”杜行清手下挑着花,闻言朝文絮璁这边偏了偏:“你说兵符,一块兵符而已,他还能打我不成。”
“怎么?”文絮璁主动说话难道,杜行清抬起头笑:“你没把兵符带回去,你爹打你了?”
杜行清这样笑吟吟的看着他,文絮璁觉得自己手臂开始有些疼,他不看杜行清,低声答:“没有。”
“那倒也是,”杜行清把目光重新挪到手里的杏花上:“你爹怎么舍得打你。”
世人总是以自身的想法或者是生活来猜测别人的生活,开朗大度的人看身边的人都是温和明睿的个性,宵小之徒也不会拿好意来揣度人性。
杜行清这话说的坦然,文絮璁细细的看着他,想必在王府里,小侯爷很受父母疼爱。
可是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侯爷,日日和宿敌家的人混在一起,即便疼爱,那父母也能放任自流吗!
“呐,给你。”
那捧花枝被杜行清挑了几枝,斜出的枝干上点缀着几朵粉花,看上去别有一番意境。
文絮璁沉默的将它接过,用手揪着花下的树枝,半晌:“多谢。”
“不客……”
“杜行清!”
“嗯?怎么了。”这一声又清又脆,杜行清受宠若惊的,看着树下抱着花的祖宗。
文絮璁低着头,太阳在他身后,影子落在那一捧杏花上,没被文絮璁遮住的地方亮闪闪的仿佛也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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