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 第92章 .1988
    副食品加工厂发生火灾后,张阳第一时间请来技术工检修机器。


    新来的技术工是筇洲政|府从市人才库紧急调配来的,刚看了一眼新安装的发动机就找到了引起火灾的根源,“你们这个新发动机是进口的,电压与现有的电路不匹配,才会烧毁。”


    因为电路烧毁,厂子全停工了。


    工程队这边在技术工的建议下,重新设计电路,安装了变压器,也调整了电路走向,加装分控开关和保护装置。分段控制,这样出问题的那一段会自动断电,就不会牵连整个厂子。


    冯彪知道这次是大祸临头了,出事那天连夜收拾行李,跑到筇洲的亲戚那去避风头。


    他一走,厂内的所有事都落到张阳身上。


    张阳先是从收益里分出一部分,分发给受伤的工人作医疗费和慰问金,又向筇洲银行提出贷款需求。副食品加工厂增产的这段日子,张阳发现他们的产品真的很受欢迎,即使是增产一倍,仍是供不应求。


    他做事保守,之所以一直没同意冯彪扩大生产的建议,是怕货物囤积。他希望羊角岛的产品不要靠薄利多销来打销路,而是应该作出质量,形成品牌。


    厂子里有一半工人是西村的,冯彪一走,他们也撂挑子不干了。


    张阳本就忙得焦头烂额,工人们这么一罢工,他更恼火。


    他从桌上抓起技术工开出的报告,打算告诉工人起火因为全是冯彪一意孤行加装大功率发动机,但走到半路,他又犹豫了。在这次的事里,他同样有一部分责任。他明明看出那个发动机有问题了,却没有制止冯彪安装。


    大家都是一个岛上的居民,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很好。这些年因为厂内争斗,工人们全都拉帮结派地站边,这样不利于管理和发展。


    张阳咬咬牙,转身朝村委走。


    冯彪跑路了,冯爸爸急得不行,又不敢去副食品加工厂打听,只能通过在那工作的亲戚了解情况。


    现在看张阳走进村长办公室,他还以为张阳是来抓人的,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儿子在哪。”


    张阳捏住他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这次的事故报告里我没有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加装发动机是厂里的决定。如果他有和您联系,请您告诉他,他已经三十岁了,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当初说要和我一起分担工作的是他,现在厂里乱成一团,他却在筇洲躲清闲?这就是他的责任和担当吗?”


    冯爸爸镇住,为不争气又强出头的儿子摇头叹息,“好。我会和他说的。”


    过了几日,冯彪悄悄从后门进厂,直奔厂长办公室。


    张阳看见他来,朝沙发努努嘴,示意他坐,然后低头处理文件,把他当成空气,无论他怎么道歉、解释,张阳都不理会。


    低声下气不管用,冯彪心里急,手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啪’,“张阳!我跟你说话呢!”


    张阳写完手里的东西,终于肯抬头。


    “你加装发动机前,有这音量跟我说一声多好。”


    冯彪愣住,怯怯道:“对不起。”


    张阳厉声呵斥:“你是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是对你手下那些信任你的工人。你不懂技术,被那个技术工骗了,这点不能全怪你。但出了事,你作为负责人就这样一走了之?”


    冯彪舔唇,额前的汗细细密密,头也越来越低。


    张阳叹气,“我一直在跑账。厂里的工人不怎么听我的……”


    这些天躲在筇洲,冯彪一直在反思。


    出事的工人里有他的表弟和侄子,他几次想去医院看看,甚至人都走到医院门口了,看见站在里面的亲戚,顿时又没了勇气。


    曾经他以为自己讲义气、无所不能,直到这次他才终于看清自己,他就是个不懂装懂,又懦弱的胆小鬼。


    他不想再和张阳争权,也没脸再回厂里。


    冯彪说:“工人那边我会去帮你沟通,让他们以后都听你的。我也不会再回厂里了。”


    他后撤一步,没预兆地弯腰朝他鞠躬。


    张阳被吓到,伸手去扶。


    冯彪弯着身子,“西村的村民还要麻烦你。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苛待他们。”


    张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是那种人吗?”


    冯彪直起身,“嗯。我知道你不是。”


    与张阳和解后,冯彪去厂里交接工作。


    在会上,他坦诚地告诉他们,是他找来的技术工不懂行,加装了不适合的动力装备才会导致火灾。即日起,他将卸任副厂长一职,希望所有工人能听张阳的。


    把事情说出来,冯彪轻松多了,张阳又把贷款申请下来马上可以更换新设备的事告诉他。


    压抑几日,冯彪总算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还好有你。”


    —


    处理好工厂的事,冯彪提着东西去医院照顾受伤的工人。


    两个轻伤的已经出院了,三个伤势较重的都是西村的,还有两个是自家亲戚,没跟他计较,只是对他的态度明显冷淡很多。


    冯彪拿出三个装钱的信封塞给他们,“对不起……”


    话没说完,小姨把信封丢回去,直接砸到他脸上,“谁要你的钱了。”她扭脸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半边身子都缠着纱布的儿子,眼泪唰唰地成串落下,“是你说会带好表弟,我才让他从筇洲的厂子回来跟你干的。这才半年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冯彪没回话,低头站在那任她骂。


    等到她哭得嗓子沙哑,才端来一杯水,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姨,你放心,弟弟的病我一定出钱帮他治好,是我没照顾好他。”


    毕竟是自己人。


    小姨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眼下还是照顾好儿子最重要。


    —


    晚上,冯彪让苦熬多日的小姨回去,自己留下陪护。


    医院有了住院部后,每个科室开始排班,每天都得有值班的医生。


    今天轮到舒安值班。


    吃过晚饭,她抱着一捧书从门诊走到住院部去。


    经过长廊时,冯彪赶着去食堂买饭,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到她,那摞书散在地上,被风一吹,哗啦啦地翻页。


    冯彪把铝制饭盒暂时放到长椅上,蹲下身,边道歉边帮她捡书。


    舒安上次去羊角岛,远远看过他一次。


    又从陈竹青那里听了些他的事,对他的印象很差,手打了下冯彪的手背,“不用你帮忙。”


    冯彪没理会,继续帮她把书捡起,叠好再交给她。


    他朝她鞠躬,更郑重地道歉,然后拿饭盒要走。


    舒安有些不可思议,陈竹青嘴里的蛮横男人怎么变得如此恭谦?


    所以他是故意对陈竹青那样的?


    想到这层,舒安更不开心,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你等等……”


    冯彪顿住脚步,歪头疑惑地看她。


    舒安说:“我是陈竹青的媳妇。”


    冯彪眼睛睁大,瞬间明白了她要说什么,抢在她之前道歉,“之前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一心想着当厂长,真的很对不起陈总工,还让他受调查。”


    他一股脑把话全说了,舒安愣在那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摆摆手,示意他走。


    待冯彪侧身走过去,她又开始生气。


    生自己的气,干嘛就这样放过他,骂他一顿多好。


    舒安鼓着嘴,踩着小碎步哒哒哒地一路跑上去。


    护士站的护士见到她难得的黑脸,又惊又害怕,全捧着病历巡房去了,不敢跟她待在同一间屋子。


    —


    晚八点。


    结束最后一轮巡房,舒安坐在值班室边看病历,边揉捏酸痛的肩颈。


    医院虽紧挨着部队宿舍,但特别安静,即使是一排排全亮着灯,还是听不见一点吵闹。


    舒安忍不住叹了句,“部队纪律就是严格。”


    忽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打闹声。


    是两个男人在怒吼,声音又急又快的,明明听着挺近的,但风一刮,又听不清在骂什么。


    舒安以为是班长在教训士兵就没理会,可仔细一听,觉得其中有个声音很耳熟。


    好像是陈竹青的声音?


    她唰地从椅子上站起,跑到窗边去看。


    值班室后面是没路灯的空地,黑漆漆的一片,就勉强能看到两个人影。


    从三楼看下去,看不见两人的脸,但那件青色短袖确实是陈竹青今天的穿着。


    舒安把手拢在嘴边,朝下喊:“陈竹青!”


    青色衣服的人愣了下。


    舒安更确定是他了。


    从抽屉里翻出手电,急匆匆地跑下楼。


    她跑下去的时候,陈竹青正揪着冯彪的衣领,把他压在地上扇巴掌。他似乎是猜到舒安要来,扇巴掌的速度很快,大有那种现在不打,以后就没机会打的架势。


    冯彪的块头不小,两人打架,他不一定是会输的。


    可他不还手,就梗着脖子,任由陈竹青打。


    舒安从没见过这样的陈竹青,脸都吓白了,顿了能有十几秒再去拉他。


    她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把陈竹青从冯彪身上拉起来。


    “陈竹青,你怎么回事?”


    冯彪起身,拍落身上的白灰,又弯腰跟他道歉,“这次算我还你的。咱们两清了……”


    “你要道歉的对象是工人不是我!”陈竹青脸涨红,歇斯底里地朝他吼。


    冯彪撇嘴,“工人那边我会处理好。”说完,他朝舒安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跨步绕过两人离开,又从后门绕去住院部的病房。


    情绪过于激动,陈竹青一阵头晕,在舒安的搀扶下坐到花坛边。


    他捂着胸口喘气,那里像被塞进石头似的,堵得慌。


    舒安手压在他背上轻抚,“慢慢说,别着急。”


    陈竹青深呼吸几次,慢慢顺过气,他手肘弯曲,撑在膝盖上,手覆盖着脸,又躁又愧疚。


    心里压抑着太多情绪,难受至极,声音跟着颤抖,“其实在火灾前,有村民来找我,说工厂那几天老是无缘无故断电。那一阵电路工程师在另一个岛做建设,我想着等他回来再去厂里看。没想到就出事了……”


    “要是那时候去看看,是不是就不会有火灾了?”陈竹青放下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绝望地看向舒安。


    这些天,陈竹青没事就往医院跑,为那些伤患端茶倒水的。


    舒安以为是他在岛上工作那么长时间,跟这些村民都有感情了,看他们受伤心里难过,才来照顾他们的。


    现在想来,他是出于自责所以来帮忙。


    舒安的手绕过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真的不关你的事。就算这次没有火灾,只要那个冯彪当厂长的心不死,能力又提不上来,还会有十次、百次这样的事会发生。”


    陈竹青小小地应了声‘嗯’。


    舒安侧过身,用力环住他,手压在他背上轻拍,像哄孩子一样,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工程验收合格,就说明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隔了好一会,他像是缓过来了,慢慢坐直身子。


    舒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又拉回面前。


    她眯着眼,仔细看过他脸上的每一处,确认没受伤后终于放宽心。


    舒安凑过去,啄他嘴唇一下,拇指压在唇上轻捻,“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就是你照顾自己的方法?他有问题,你可以去举报,去说理,谁让你打架了?打架能解决问题?”


    陈竹青噘嘴,“我知道错了。”


    舒安知道他委屈,又亲他一下,“发泄完了?”


    “嗯……”陈竹青点点头,“好点了吧。要不是他,我们今年就能回福城了。”


    他把筇洲那边的通知说给她听。


    下周,西珊岛的工程队就要重组了。


    舒安的手覆在他手背,“老天自有安排。说不定留下来,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岛上的随军家属越来越多。


    上面给王景玉下了个新任务,让他抓好军属的计生问题。


    这种需要和女人沟通的差事,王景玉不擅长,赶紧去卫生队搬救兵。


    医院妇产科组织了一次讲座,给岛上的妇女科普各种计生方法。


    最后总结时,王景玉拿着红头文件上台,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其中着重念了句,“凡是计划外怀孕的,必须采取人工流产或者引产手术。如果真有这种时候,希望各位可以理解、配合我们的工作。”


    舒安回到家,发现陈竹青没做饭,而是坐在书桌前拿着放大镜,研究一个小玩意。


    她走过去,从背后拍他一下,“干嘛呢?”


    陈竹青被吓到,手一抖。


    那个小玩意掉到桌子底下。


    舒安弯腰去捡,发现是个b孕t。


    岛上发的b孕t都是独立包装,每个塑封膜外还有贴计生宣传语,反面是使用说明。


    舒安不解:“用了这么多次,你还需要看使用说明?”


    那个使用说明的字非常小,舒安没近视,需要眯着眼才能看清,上面就是很普通的成分表。


    陈竹青从她手里抽回b孕t,扔进抽屉,“我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写避|孕成功率……”


    舒安两手环胸,站在专业的角度回答:“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吧,只要使用正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竹青听说舒安下午休息,原本想带她去海边逛逛,没想到有个讲座把两人的计划打断。


    反正也是闲着,他干脆混进会场去听讲座。


    听到最后,王景玉提到会用强制手段停止妊娠,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辈子不会再有比产房外等待母子平安的消息更难忘的经历了。


    陈竹青握住舒安的手,“我不想你去带什么节育环。我去做结扎,行吗?”


    下午的讲座虽然是医院组织的,但更多时间还是村里计生办的同志在讲话,他们一直在宣传让岛上生产过的妇女去戴节育环,只有妇产科蒋主任上台时,提了一嘴结扎的事。


    舒安点头,“可以啊。那个手术风险很小,恢复得也很快。不过,做完就真的没有机会再生孩子了。”


    “我们也不打算再生了。”陈竹青笑笑,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舒安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跟他说话。


    气息交缠在一块,总让陈竹青忍不住想吻她。


    脑袋晕乎乎的,想说的总被舒安岔开,他只得抱起她,暂时把她放到另一张凳上,半自嘲地说:“还是不抱你了。我自制力太差了。”


    舒安被他说得脸一红,用拳头锤他一下,“不正经。”


    陈竹青挺直背脊,从抽屉里拿出小本子和笔,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这个手术失败了,是不是就没那个功能了……”


    舒安毕竟不是泌尿科医生,没法回答这么细致的问题,模模糊糊地说:“不会吧。这个手术其实很早就应用到临床了,只是很多男人不愿意去做,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技术很成熟的,成功率非常高。”


    陈竹青拧眉,“万一失败了。你会嫌弃我吗?”


    他两手捏着衬衣下摆,两腿并拢,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在那,用紧张又委屈的眼神瞧她。


    舒安却笑到肚子疼。


    陈竹青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了下,“我问你话呢!你认真回答!”


    舒安摇头,“当然不会。你想什么呢!你要是这么担心,可以不去做那个。我也不会戴节育环。我们用t就好了,再算算安全期,怀不上的。”


    陈竹青摇头,“还是结扎稳妥点。”


    他深吸几口气,做好心理建设,目光坚定地看向她,“我决定了,等这阵子忙完,就去做那个手术!给你们医院打个样,到时候你们也好宣传这个。”


    无论何时,他永远在为她考虑。


    尤其是他牵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说着未来时,舒安总是心间一暖。


    她倾身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又坐到他身上去吻他。


    陈竹青仰着头跟她接吻。


    在理智的弦断掉前,他即使刹车喊停,“我先去做饭。这些事留着晚上来。”


    舒安拇指压在他唇角揉捏,又一次宽慰他,“你如果真的害怕,可以不用去。”


    陈竹青摇头,“你陪着我,我就不怕。”


    这天,舒安像往常一样结束上午的门诊挂号,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


    外面却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敲门声很小、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很犹豫。


    舒安说了声‘进’。


    隔了好一会,她都以为那人走了,门才打开。


    来的是贾勤勤。


    外科那边很忙,早上去水房打水舒安还听到护士在抱怨今天排了三场大手术。


    她起身给贾勤勤倒来一杯水,“有事找我?”


    贾勤勤没穿白大褂,穿了一身很宽松的连衣裙,不太像她的风格。


    她坐到椅子上时,腹部突出一块。


    舒安瞥见,瞬间明白她是为何来的了。


    她赶紧走到门边,把门锁好,才折返回办公桌。


    舒安拧着眉问:“几个月了?”


    贾勤勤也不隐瞒,“三个月了吧。”


    “那还好。现在还能做流|产。我给安排明天下午的?”


    贾勤勤摇头,“我不是来流|产的。我想请你帮我做个b超检查孩子的情况,但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也别开单子,让我看一眼就行。”


    舒安惊住。


    贾勤勤是军属,部队在这块管得很严,要是有超生的,付永强肯定得挨处分。


    贾勤勤看出她的犹豫,握住她的手,求道:“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舒安重重点了点头,手反转过来握住她的,又劝道:“现在还好隐瞒,再过一个月,你根本瞒不住。到时候怎么办?月份越大,做引产更危险,这道理你不是不懂。”


    贾勤勤咬唇,“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打。”


    舒安咬牙,“付团长那边怎么想的。”


    贾勤勤说:“他说都随我。要是真背处分了,大不了复员回家。我们不打算流|产,毕竟是条命呢。”


    午休时间很短,有的科室忙,护士说话间就回来了。


    舒安让她在这坐着,自己先去隔壁彩超室看情况。


    彩超室里没人,舒安朝走廊招手,轻声叫:“勤勤。”


    贾勤勤得到信号,快步跑出来,窜进屋子里,以最快速度躺到医疗床上。


    舒安把门锁好,坐到仪器边。


    贾勤勤掀开裙子,露出圆圆的肚皮。


    她和舒安一样是剖腹产,在小腹下有一条很长的刀疤。


    舒安在那涂了些药液,把仪器贴上她的肚皮。


    一个成型的小团子出现在医疗屏上。


    小孩子的五官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见小朋友两手环着脚那样缩在肚子里。


    贾勤勤看得眼眶一热,又想到上一次的生产,更笃定了不流|产的想法。


    两人像做贼似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


    舒安说:“看样子发育挺正常的,你别担心。”


    贾勤勤和她道谢,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走廊传来护士们的说笑,和细碎的脚步声。


    两人知道不能再拖下去,赶紧把东西归位,匆忙地从彩超室退出来。


    很不巧,她们刚出来,就迎面撞上彩超室的医生。


    医生一脸懵圈地看她们,“舒医生?贾医生?你们有事找我?”


    一向伶牙俐齿的贾勤勤到这一刻完全乱了阵脚,躲在舒安身后不敢说话,一手习惯性地覆在小腹上,作出保护的姿势,一手捏紧舒安的手寻求安慰。


    舒安挡在她面前,娴熟地回:“我有个彩超看不懂,想问问你,结果你不在。”


    “哦。是这样,那你拿来我看看。”那个医生没觉出什么不同,笑着走过来。


    舒安手里没东西,待那个医生走进去后,她悄悄推了一把贾勤勤示意她先走,又探头朝彩超室里喊:“等一会阿,我有个东西忘拿过来了。”


    舒安用身子护着贾勤勤,直到她安全上楼,才折返回办公室去拿彩超片。


    幸好早上真的有个病人的彩超落在她这,她拿着那张彩超回到隔壁,跟医生讨论那个病人的情况。


    因为心里揣着事,舒安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地,可表面还得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实在太难受了。


    晚上回到家,她依然集中不了精神,总盯着一处愣神。


    陈竹青关掉没人关心的电视,问:“医院那边出事了?”


    跟他生活得越久,舒安越依赖他,心里就越藏不住事。


    但这件事实在太私密,她咬咬唇,摇头道:“有个麻烦的病人,我正想该怎么治疗好。”


    陈竹青松了口气,又把电视打开,“不懂就去问蒋主任呗。她肯定有办法。”


    舒安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推说要看医书就回房间了。


    一个月后。


    小护士们私下在传贾勤勤怀孕的消息。


    有个护士跟舒安关系好,悄悄把这事告诉她。


    舒安惊住,捏着她的手问:“你听谁说的?”


    小护士压低声:“全院都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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