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的学霸人设不能丢 > 第38章 .家宴
    怀王世子江行远,江照翊从小到大的死敌。

    “是吗?那真是可惜,程世子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舒爽,炫耀和悠然自得,构成了太子殿下此刻的好心情。

    江去风早料到这小孩定会如此,也不气,兀自又笑了笑:“既当真如此能耐,太子殿下可要将人看好了,保不齐他哪日就成了我行远的伴读,毕竟,本王可是听说,太子殿下很是不喜这位伴读。”

    “皇弟从哪里听说的这话,朕怎不知?”

    寥寥一句,叫整个闹哄哄的偏殿都安静下来,江云渡右边跟着皇后秦朝朝,左边跟着黎贵妃黎温静,从内殿走上台阶。

    即便是家宴,帝后的席位,也比普通席位要高一截。

    怀王手抡着酒壶,不知真醉还是假醉,大着舌头道:“皇弟,见过皇兄。”

    一旁极有眼色的随王江千帆赶紧也高声道:“臣弟,也见过皇兄!”

    一个皇弟,一个臣弟,哪个是狼子野心,哪个是忠心耿耿,一眼便能看出来。

    江云渡拂了拂手,“两位贤弟不必多礼,都随便坐吧。”

    随王仍是躬着身:“多谢陛下。”

    怀王却是已经直起身,健步如飞往自己位上去。

    江云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不改色地喝一口酒,“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随便吃随便喝就好,尤其是风弟,此去西南,一别两年,这顿家宴就是专门为你设的,你可得好好享受才是。”

    “陛下说的是,臣弟自然好好享受。”怀王晃一晃手里的酒壶,唱道,“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臣在西南,常常能尝到上好的葡萄酒,还时常伴有佳人歌舞,如今回到京中,喝酒竟成了单调的事,多少还有些不习惯了。”

    “喝酒喝的是酒盏里的酒,不是美人酒窝里的酒,堂兄可不要本末倒置才好。”随王也是有点嘴皮子功夫在身上的。

    怀王重重拍了下桌板,震的桌上盘盘碗碗都抖了一抖:“你没享受过,不懂就别乱说,要我说,咱们大启的西南边陲倒也不错,兄弟几个没去过的,几时寻了机会去去,也是好的。”

    “去去?上京风景美不胜收,我没事赶那山水迢迢的做甚?反正,我又不会被左迁。”

    “堂弟这话可就说早了,左迁的机会谁都有,你别急,兴许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正轮到随王又要开口,江云渡挥了挥手:“行了,风弟说的不错,左迁的机会谁都有,右迁也是一样,帆弟别急,等着你的,说不准,就是右迁呢!”

    左迁为降,右迁为升。

    随王江千帆听了皇帝这话,忙起来谢恩:“多谢陛下,只是不论是左迁右迁,臣弟都想请旨,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臣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待在上京享享荣华富贵,再为我们家舟子多求点陛下荫蔽恩典,吃穿不愁,这便够了。”

    这样的回答,江云渡怎能不满意,他笑着点点江千帆:“你倒心宽。”

    “托陛下的福,臣弟才能无忧至今。”

    兄弟俩互相说到了兴头上,干了一杯,徒留一旁的怀王面色铁青,笑不出来。

    不怀好意的眼珠子转了转,便转到了一旁的黎贵妃身上。

    “贵妃娘娘好气色,瞧这肚子,是有身孕了吧?”

    扁平无奇的肚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有身孕了?皇后还坐在旁边呢,你怎么就能越过她,直接跟贵妃说话?还有,贵妃有没有身孕,是你一个外臣可以讨论的嘛?

    怀王妃自打进宫里脸色就没有好过,此时可谓是差到了一定地步,直接拍了下怀王的肩膀,要他安分些。

    毕竟是自家王妃,怀王很听话地收回了视线,只是他说的话,已经在众人心底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疙瘩。

    如今皇帝的后宫,统共就三个孩子,皆为皇后秦朝朝所出,分别为太子即长子江照翊,归山公主江珊珊,还有刚会走路的小皇子江印熙。

    贵妃黎温静虽然传说中一直受宠跋扈,但进宫两年,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很多人都不敢当着她的面提这事,如今这大嘴巴子的倒是好,在家宴之上,公然提开了这壶茶。

    有些水沸腾起来,便止不下去。

    黎温静环顾一圈明里暗里想看自己笑话的人,笑盈盈饮下一口酒:“本宫的肚子有没有身孕不打紧,毕竟是已经嫁了人的,总是不愁,倒是容华郡主,本宫可是记得,过了年,已经十七了吧?还没有许婆家,怕不是要一辈子待在王府里头磋磨了?”

    “也不对,在王府里头怎么能算是磋磨呢,皇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又不必担忧夫婿前程,不必担忧有无身孕,不必担忧孩子烦心,也不必担忧婆媳妯娌的关系,闲来无事约上些小姊妹四处玩耍,可不要太快活。”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黎温静很是懂得如何掐住怀王一家的软肋。

    怀王长女容华郡主前年年初就过了及笈的年纪,到了婚嫁的好时候,只是前年年初赶上新帝登基,怀王夺位失败,江云渡为了警告他,将他逐去了西南边地视察,她的婚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江云渡警告怀王的方式,化为官场上的话,只是简单的派遣调动。

    因着他的派遣调动,郡主的婚事才被耽搁了,所以,他为了表示对这个侄女的歉意,便将她的婚事主动揽了过来,早早地对外宣称,要专门为她指婚。

    只是指婚指婚,这两年间,怀王不在京,他也不好真为她直接指个人出来办婚事,一拖便拖到了现在,现在,是时候该真的为她指个人出来了。

    长女的婚事被死对头捏在手里,且一耽搁就是两年,怀王心情可想而知,黎温静的话一出口,他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几重。

    “咳咳。”江云渡坐在上首,摸了摸一旁皇后的手,“容华的婚事,朕与皇后近来已经有了主意,待再过几日,春闱结束,殿试之时,朕定会为她挑好人选。”

    怀王却不领情,凉凉道:“既然已经拖到了现在,臣弟倒也不急了,不如就照贵妃娘娘所言,叫容华再快活几年吧。”

    “王爷!”他不急,怀王妃可是要急了。

    怀王拍拍王妃的手,与江云渡道:“臣弟记得,乾安侯府的世子程从衍,今年正十二,再过几年,也该是科举中第,走马过街的时候,今日家宴,臣弟就斗胆向皇兄求个恩典,把容华许给程从衍,先定下婚事,过些年再完婚,我们不急这一时。”

    “什么?!”江照翊和江珊珊同时惊呼。

    江舟子刚喝进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满座除了怀王,没有不骇然的,就连容华郡主江凝光本人,也是震惊到不行。

    可是他这想法,虽说荒唐,但细想之下,怀王妃和江凝光,竟都觉得不是不行!

    毕竟程从衍的大名,实在是如雷贯耳。才学出众,长相也不俗,若是再等两年,真等来他状元及第,红袍过街,嫁与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乾安侯府独子,日子再怎么过,也是不会差的。

    江凝光借喝茶挡了挡自己稍稍起红的脸颊,低头不语,只等众大人们的商议。

    说是商议,但有皇帝在,基本还是一言堂。

    江珊珊委屈地又揪起江照翊的袖子,小声嘟哝着“哥哥”,她是真怕程从衍会被堂姐给抢走,成了自己的堂姐夫。

    江照翊脸色不明,没有回答江珊珊的呼救,但好在她还有个好父皇。

    江云渡一眼看穿怀王的心思,心下冷笑,“程从衍,怕是不妥。”

    “哦?”怀王自然要问,“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妥?”

    “程从衍他读书水平很一般,堂姐如此貌美似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嫁给那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当。”

    他来了,带着自己刚打好的满肚子腹稿过来了。

    一袭棠梨红衣施施然靠坐在椅背上,江云渡一顿,看着坐在右边下首的儿子,突然起了兴致,扣紧秦朝朝的手,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荒唐言来。

    因为这一点点的屁话,怀王显然不买账。

    “太子殿下可不能因为自己与他的私怨,就连带着把他的才华也给否认了,方才你还夸他有些本事呢,能上大启天才榜的第一名,这程从衍,如何会是读书一般呢?”

    “方才那是与皇叔玩笑来的,皇叔竟也当真?敢问皇叔,这民间流传的大启天才榜,是谁排的?是如何传出来的?区区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榜,江行远未上榜也就罢了,江舟子未上榜也就勉勉强强了,竟连孤都未能上榜,试问这榜的公平性,从何谈起?如何能谈?指不定,就是他程从衍买通了人流传的,将自己夸成大启第一的天才,以博虚名,荒谬至极!”

    “……”

    满座寂静。

    江行远和江舟子很是郁闷,你个傻驴太子,贬低程从衍就贬低程从衍,你抬高自己的同时,为何还要贬低他们?

    呸!

    随王在满殿安静中犹犹豫豫出了声:“太子此言……竟颇有几分道理啊!”

    怀王右眼皮子跳起了舞:“那她于大殿之上提出治水之策,应对流民之法,太子又如何说?”

    “那简单,皇叔忘了,她的外祖父可是赫赫有名的礼部尚书萧庸吗?”江照翊默默勾起半边唇角,笑得胜券在握,“只要萧阁老事先跟她商量过此事,早与她提出解决之法,再叫她于大殿之上献计,那事情不就完成了?”

    随王默默咋舌:“还是有几分道理……”

    怀王的脸色已经全然青紫了:“那照太子所言,这程从衍,就是配不得我家凝光了?”

    “是。”

    “哼。”怀王讥讽,“可他是皇上为你选的伴读,太子这说法,岂不就是在暗讽皇上看人不准,用人不贤?”

    “是程从衍她伪装太好,所有人都被她骗过去了。”江照翊耸耸肩,“若非她住进了孤的东宫,与孤朝夕相处,孤也是看不出她这等把戏的。”

    “可本王怎么就是不信呢?”怀王手撑着桌子用力,“陛下,臣请今日召程从衍来,当场考问她题目,如若臣问的,她全都答上来了,就请赐容华与她定下婚事,如若答不上来……”

    “如若答不上来,也还请父皇从轻发落,毕竟蠢笨一事,她早跟儿臣透过底,是儿臣一直瞒着不想叫父皇知道。因为自从她做了儿臣的伴读,每日督促儿臣早起用功,儿臣的课业近来一直都很有长进,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舍不得她离开东宫。”

    “太子稀罕,蠢笨之人,配不上我们容华,倒配得上做东宫伴读了?”

    “谁说还要她继续做伴读?蠢笨之人,继续留在东宫做个洒扫仆人,每日督促孤就够了。”

    “乾安侯府的世子,招到东宫做仆人,太子殿下当真是金尊玉贵啊。”

    “是他们家欺君罔上在先,做错事的人,有何脸面敢乞求宽恕?做洒扫仆人已经是客气了。”

    眼看着江照翊和怀王你一言我一语,大有舌战到天黑的意思,江云渡听不下去,无奈地指示李三行,“去,把乾安侯世子叫来。”

    怀王立马转移注意到李三行身上:“正好本王身边的小厮也要去透透气,去,跟着李公公,去接乾安侯府的世子过来,若敢在她面前多说半个字,叫她知道唤她前来是所为何事,便仔细你的脑袋。”

    这话是说给他自己身边的小厮听,却又像是说给李三行听。

    李三行谦顺笑着,带着人马不停蹄往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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