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的学霸人设不能丢 > 第52章 .骑马
    “哥哥回来啦!”

    回到东宫,小公主江珊珊正仰着小脸等在殿中,见到二人,便提着她粉嫩嫩的裙摆起身,挤到两人中间。

    “哥哥带着程哥哥去哪里啦,我等了好久呢。”明明亲哥就在身边,她却还是选择了去揪程渺渺的衣袖。

    江照翊看在眼里,“珊珊,把手收回来,不得放肆。”

    “哥哥!”江珊珊不听他的话,顺势还将手搭的更紧了,“待会儿尚衣局的人就要来了,你要去给他们量衣裳,就让程哥哥陪我玩会儿嘛。”

    “今日便要做衣裳了?”

    皇子公主们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又都在长身体,每年春夏秋冬都需要用许多上好的料子,做一堆崭新的衣裳,而且因为衣裳花样多,做工又必须保证精致,所以基本是每年一开春,就得去做夏季的衣裳,初夏再去量秋季的衣裳,如此往复循环,直到他们彻底长大,才不用再叫尚衣局的人一年四季都来给他们量尺寸。

    江珊珊乖巧地告诉江照翊,今早尚衣局的宫女们已经来给她量过衣裳了,想必不久就要到他东宫来了。

    “哥哥,你们看我这身裙子好看吗?是她们今早刚送来的呢。”江珊珊说到兴奋之处,跑起来仙仙地转了两个圈,翩舞的衣袖和裙摆层层漾开,宛如镀粉鎏金的蝴蝶,又似坠入凡间不谙世事的小仙子,当真是极灵巧的。

    程渺渺最懂小女孩的心思,相当捧场道:“好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公主这身衣裳,简直疑是仙女落凡尘,自此不叩九重门。”

    其实江珊珊还听不太懂后面两句诗的意思,但她知道她程哥哥这是在夸她,这就足够了。

    她通红着小脸坐下,“多谢程哥哥,程哥哥即便不穿新衣裳,也是玉树临风的。”

    小公主目前的知识还很有限,玉树临风已经是她现阶段能想到的夸人最好听的词。

    程渺渺很开心,拉了桌上的点心,想与她一同分享,好巧不巧,青鸣便带着几个装备齐全的宫女进来了,一看便是尚衣局的人。

    江照翊支着脑袋,正左右分别打量程渺渺和江珊珊,江珊珊是他妹妹,他如何不明白她那点人尽皆知的小心思。

    他想,可惜程从衍是个姑娘,他身为江珊珊的哥哥,为了她好,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尽量减少她们之间的相处才是,尽早掐断自家妹妹这点不该有的想法,防止她越陷越深,才是正道。

    “珊珊,你这么喜欢程哥哥,那你觉得,叫尚衣局给你程哥哥也做几套衣裳,怎么样?”江照翊想了个办法,忽悠自家妹妹。

    江珊珊听了,大大的眼睛单纯地眨了眨,果真觉得这想法不错,当即点头道:“好啊好啊,给程哥哥也做几套衣裳!”

    当事人程渺渺想要委婉地拒绝:“两位殿下,臣如今还不缺衣裳,就不必麻烦尚衣局做了吧?”

    “做嘛做嘛。”在做衣裳这件事上,江珊珊比江照翊还要热情百倍,“从前大表哥也总是跟哥哥一起在尚衣局做衣裳的,程哥哥既然和哥哥同吃同住,那做几件衣裳也没有什么。”

    “这……”

    程渺渺还待再拒绝一番,青鸣身边的尚衣局宫女却道:“程世子不必担心,奴婢们来时皇后娘娘就吩咐过,给您也同样做几套新的衣裳,还请世子放心跟我们来量尺寸便是。”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程渺渺似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理由了。

    “那便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她亦步亦趋被宫女们引去江照翊的正殿偏房,和江照翊一起,笔直地张开双臂,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测量。

    突然,有人一手搭在了她腰间卷云纹的紫色腰带上,吓得她腿脚一软,后退一步。

    “你做什么?”她双手摁在腰带上,警惕道。

    “世子别慌,奴婢们需得将您外衣解了,才能量到您里头的衣裳尺寸啊。”宫女们举着量尺,解释地很是诚恳。

    程渺渺前所未有地紧张,要她脱外衣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她现在前面平平,脱了衣裳也看不出什么具体名堂,但是她最近刚来那玩意,身体正是特殊的时候,要叫宫女们发现她的异样,她可不敢保证这宫女各个都跟杜醒时似的嘴牢,她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已经褪去外衫的江照翊此时听到响声,也回过头来看她,不过两眼,便一身素白中衣走过来,拿走了宫女手中的软尺。

    “程世子容易害臊,不喜欢旁人碰到她里衣,这些就由孤来帮她量吧。”

    “不可!”

    宫女来是怕暴露,江照翊来,那程渺渺害不害臊啦!

    若非举止不妥,她真是想当场抱胸逃走,满身戒备看着这几个人,她脑袋都快秃了。

    “程从衍,孤跟你相处这么久,你还信不过孤吗?”江照翊指了指后头那扇巨大屏风,“孤去那后头帮你量,不叫他们看到你的里衣。”

    程渺渺吓急了胆:“殿下也不能看。”

    “孤不看,孤闭着眼给你量。”

    “不行,也不能摸。”

    有宫女不由笑出了声:“程世子当真是面皮薄,跟姑娘家似的。”

    江照翊闻言立时正了脸色:“闭嘴!这是你能说的?”

    宫女血色尽敛,尴尬地低下了头,“奴婢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而江照翊看都没看她一眼,烦躁地回首:“程从衍,你跟孤过来,孤保证不碰你,给你量好全身。”

    “不,不必了,要不臣这里头的衣裳,还是不做了吧……”程渺渺实在不想出幺蛾子,退堂鼓打的响响的。

    “不成,外头衣裳都量了,里头也得做几套,你若不放心孤,孤叫青鸣来给你量。”

    江照翊硬拉着她往屏风后头钻,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有一阵子,隐约是吵嘴的声音,众宫女们耐心等待,等到最后,才终于见到那条绛紫色的卷云纹腰带被扔到了屏风上,紧接着,浅紫的那身外衫也被挂了上去。

    “青鸣!”只听江照翊高呼一声,东宫的大宫女青鸣便迈着步子从容而来。

    青鸣走到屏风后,混入两个不高不低的身影当中,显得格外突出,不久,屏风后便传来她温柔的音色:“腰围一尺四,肩宽一尺,臂长……”

    江照翊给她做衣裳的决心,渐渐从一开始的玩笑变得很是执着,他吩咐青鸣量好尺寸便退下了,目睹程渺渺别扭地穿上外衫,偷摸摸到他身边严肃道:“殿下说好了,要帮臣打听清楚那本书究竟是哪里来的,可不能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孤是君子,你何时见过君子骗人的?”他很是信誓旦旦。

    “那青鸣……”

    “青鸣是孤的人,整个东宫没有孤的吩咐,没有人会多嘴一个字。”

    这小太子,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渺渺心思复杂,又不好直接问,只能牵强地笑笑,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外头江珊珊居然还等在殿中,玉莺和樱笋正陪着她玩,程渺渺一过去,她便支开了她们。

    “程哥哥,明日便是二月二了,上林苑有纸鸢比赛,你要陪我参加吗?”

    原来一眨眼已经到二月了。

    程渺渺一边惊叹时间飞快,一边惊叹皇宫花样真多。

    前几日的逐鹿会刚尘埃落地,马上就又有纸鸢比赛了,怪不得许多根本不住在皇宫的世家贵胄,帝后也常会说他们是自己眼睁睁看着长大的。

    这一天天进宫的速度,可不是看着长大的嘛。

    程渺渺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功夫参加那纸鸢比赛,不好轻易答应下来,便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随后而来的江照翊。

    江照翊穿戴齐整,从后头绕出来,一出现就被江珊珊逮着问:“哥哥,明日的纸鸢比赛,你要同我参加吗?”

    江照翊瞅一眼程渺渺:“小孩子玩的把戏,有何意思?我同你程哥哥明日有事,不能陪你放纸鸢了。”

    “哦。”江珊珊情绪中不乏失落,“那是何重要的大事?我明日要用的,可是你亲手给我做的那只小燕子呢。”

    “听话,下回哥哥给你做只更大的鹰。”江照翊抚抚妹妹的脑袋,弹了弹俏皮可爱的双丫髻。

    下午还有太傅的武课,送走江珊珊的两人坐在一起囫囵用了个午饭,便马不停蹄赶往上林苑。

    程渺渺听萧庸的话,将自己对武学一窍不通的原型完全暴露在了陈巳和江照翊面前,陈巳当真如萧庸说的那样,对她的情况虽然吃惊,但也表示理解。

    毕竟人始终不可能十全十美,程从衍的文学已经做到了那等地步,时间都花到那上头去了,那武学弱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他原以为程从衍会是他孙子的对手,一开始便对她抱了极大的兴趣,这期望越大,得知真相时的失望便也越大。

    “从衍。”但陈太傅该教还得教,指着那匹比她人还高的骏马,道,“先上马跑两圈。”

    “……”程渺渺恍恍惚惚觉得这课不该来,早知该叫杜醒时帮自己称病才是!

    “太傅……”

    “我知道你身体弱,手也还不灵便,故而上堂课只是教了你简单的拉弓射箭。”陈太傅一脸正义凛然。

    呵呵,简单的拉弓射箭。

    程渺渺嘴角抽搐,想起上堂课掰都掰不开的弓弦,她的手就开始隐隐作痛。

    陈太傅还在兀自念叨:“……但是从衍,骑马这等事,是咱们好男儿必须得学会的事情,不论文武,这都是一个学者该有的态度,来,驯服它,上!”强硬的语气简直不容人拒绝。

    不是,可她,可她完全没碰过马啊!

    程渺渺牵着缰绳,一脸茫然,上,怎么上?

    “程从衍,你的马借孤骑骑!”江照翊突然挤上来,从她手中抢过缰绳,一脚撑着马镫,足底发力,一个漂亮的后腿翻身,从程渺渺面前翻上了马背。

    哦,跟骑老式自行车差不多,快准狠上去。

    程渺渺看过一遍,默默在心里又演示了一遍,江照翊则控制着缰绳走了两步,略有嫌弃道:“也就这样,不及孤的灵驹。”

    他似是乏味,掉头将马骑回原地,又在程渺渺正正好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从马背上动作缓慢地下来。

    原来是这样下马。

    程渺渺记忆自从每日拼了命背书开始,就好到不行,看过一遍几乎就会完美回忆,在江照翊重新将缰绳交回到她手中时,又仔细将他方才上马下马的动作想了一遍。

    应当没有问题,她顺了顺马儿的毛,自信心有点起来了,一步一步学着刚才江照翊的样子,艰难上马。

    嘶,好难——

    程渺渺手牵缰绳,用力扣在马鞍环上,从马前蹄附近上马,左脚踩在马镫上,绷直右脚用力,双手无处安放,抓在马鞍前后两个地方,等到要扫腿的时候,右手狼狈地前扑,同样抓住了马鞍环。

    还行,姿势虽然丑了一点,但好歹上来了。

    程渺渺牢牢牵住缰绳,正等着太傅下一步的指示,太傅却道:“好,从衍你下来,今日就练习上马,直到熟练为止!”

    “!!!”程渺渺好容易拾起来的脸皮缝开始皲裂。

    “太子今日要和槐序对练的,是如何在马上做到举.枪。”太傅转而面对江照翊和槐序,指着停在草场中间那两匹一看就生机勃勃的马儿道。

    好家伙,马上甩枪,那一定帅极了!

    程渺渺不无艳羡,眼巴巴看着江照翊和槐序往草场正中走去,自己却只能苦哈哈在这里继续练着上马下马。

    等等,下马?

    程渺渺抓紧了马鞍环,一时有点懵,怎么下去来着?江照翊刚才怎么下去来着?

    她慢吞吞伏在马背上,两条腿抖成了筛糠。

    下去,她要慢慢才能下去……

    一下午都在枯燥的上马下马中度过,程渺渺翻来覆去的练,憋着一股劲,不想叫人看轻程从衍这个名声,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总算是能熟练地上下马匹。

    当然,其间马儿也有躁动不安的时候,这时候兰时就发挥了他巨大的作用,也不知是马能听懂他说话,还是他能听懂马说话,总之,他能很好地处理马的情绪。

    太傅离开之后,马匹就被小太监们收回去,将要送回马场。程渺渺羡慕地遥望江照翊下午骑过的那匹灵驹,想起少年骑在上头高举长缨枪的场景,不免心驰神往。

    绿茵遍地的草场,蔚蓝如海的天空,红缨长.枪的少年,英姿飒爽,矫健如飞。

    “程从衍,你这是何表情?”江照翊稀罕极了,“是不是见孤在马上英姿勃发,忍不住心动了?”

    程渺渺想了想,如实点头。

    “咳咳,咳咳!”江照翊不过打趣,哪想她会这么大胆地承认,呛了自己好一会儿的口水才道,“程从衍,你这是何意?你对孤……”

    “殿下骑马甩枪着实英姿勃发,臣羡慕不已,臣在想,殿下抽空,能不能也教教臣怎么骑好马?”程渺渺其实不大好意思开口,毕竟她是太子伴读,结果居然反过来要太子来教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合规矩。

    可是她也想快点学会骑马,江照翊骑马的技术,显然已经完全足够做她的师父。

    “程从衍!”

    她想过江照翊可能会拒绝,但她没想过,他会如此气愤。

    “你那般贪看孤的灵驹,就是想跟孤学骑马?”

    紧束的袖口藏不住拳头,程渺渺已经看到了太子隐隐颤抖的手势。

    不妙。

    “是臣的错。”她赶紧低头。

    江照翊一眼看出她的不诚恳:“你错在哪里了?”

    “臣,臣不该请殿下教臣骑马,臣错了,臣会请槐序教的,不劳烦太子殿下了……”

    “程从衍,你如何敢用孤的护卫!”

    好嘛,本来想叫他息息火的说辞,结果反倒叫他更生气了。

    程渺渺眨眨眼,还想再争一争:“可是槐序……”

    “槐序替孤办事,日理万机,教你骑马这等小事,你怎么敢劳烦他?”

    是吗?我看他挺闲的啊。

    程渺渺眼睛一瞥,又被江照翊喝回来:“程从衍!”

    “殿下……”程渺渺弱弱道,她只是想下课后再多练会骑马,怎么就这么难呢?

    “孤说了,槐序不能教你骑马!”江照翊脸色越黑一寸,说话的语气就越重一分,但是奇异般的,耳朵也越红一些。

    程渺渺习以为常,乖乖认错:“臣知道了,臣会自己好好练习的,夜凉风大,殿下还请早些回去吧,臣再去牵马儿来练一会儿。”

    “你!”

    你就不能再求求孤吗!

    江照翊凝望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忽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程从衍,你给孤站住!”

    终是他先踏上了奔向她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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