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天莹净静。


    一缕清风落入满堂春色的院子里,而在院子闲庭静坐细细品着泡好的茶水,待到身边的丫鬟绯玉将她一旁的糕点全部撤下时。


    她也差不多品完这杯茶,她悠闲地看了满院的美景,然后整个人十分惬意地躺在藤椅上。


    自从那天沈蔚离开后,她的日子也别提过的多么潇洒。


    日日煮茶,享受着晴日的温暖,入夜过后也再也没有梦到前世让她痛苦不堪的过往。


    宁愫越想唇边也不自觉流露了几分暖意。


    就当她肆意享受这一切时,绯玉就刚刚从外头得来的信件递给了宁愫。


    她伸出手接过来一看,一看信件上写着京州,她就想到这一个月,云老太太接二连三的寄来书信,就怕她在这边过的很不开心,宁愫深感云老太太对她的好,心里每每都流淌一股暖意。


    她这边想着的时候,一边就将信件拆开。


    一幕横扫过去时,与之前一样的亲昵慰问一样,不过到落尾时,信上说,有位小郎君会来这边游历,路途经过此处,想来拜访与她。


    小郎君名唤,云衙。


    今年过刚满十七,是云二夫人的独子,自小体弱多病,养在深宅,却因大了身体也养的好起来后,便一直想出门游历,云二夫人不肯,却又受不住独子的哀求,刚好沈二爷就觉得男儿郎志在四方,出去游历也好。


    至此便这位云衙也曾听家中所闻有个表姐居住在江南小镇这一带,刚好途径路过,特想过来拜访一下。


    于是云老太太得知此事后,便特意书信一封告知与她。


    当她看完这封书信时,心里也有了几分期待。


    她站起身,就吩咐绯玉去将后院的一见客房收拾妥当,顺便备好马车,她要出去置办一些男儿郎的物件衣物


    她欠云老太多恩情,这次知道云老太太的孙子过来,她自然要好好操持一番。


    于是等待她乘着马车,来到街头时,外头热闹非凡,她来到一处店铺。


    那是她特意问了隔壁的徐老婆子,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第一次接待亲人,特别是很未见的表弟。”


    她笑的有些惆怅,因为来这里这么久,她倒是鲜少外出,街上有几间店铺她都不知晓。


    而熟知这里一切的徐老婆子,立马热心肠地告诉她街上有哪些好的店铺。


    随后,她立马向徐老婆子道谢,送了一些礼,就立马坐上马车来到街上店铺上。


    而她却将一切置办妥当后,来到一间布衣店里停留了一下,想着云老太太对她的厚爱,和对孙儿在信中流露的喜爱,于是她便踏了进去,想着亲手为那个素不谋面的表弟,亲手做一身,聊表谢意。


    可就当她走进去时,一个长相清秀的锦衣华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走路大摇大摆,一双眼睛里混浊一片,说起话还带着一股说话不清不楚的醉意。


    宁愫一见这人就蹙眉,然后步伐也不由加快了几步。


    可那男人刚好不偏不倚从里面走出来,因为之前在花楼喝过酒,导致现在从花楼出来整个人都还有一点点醉晕晕的感觉。


    这不,宁愫一出现就立马惊艳到了他,他咧嘴一笑,满身的酒味熏的人让人直直皱着眉头。


    “嘿,这是哪家小娘子怎么看着这么面生,瞧着怪好看的,不知有没有许过婚配。”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十分不客气的想上前来伸出手,想好好的摸摸眼前这个美人一把。


    美人一袭天蓝裙,面若清丽,蹙眉似水的模样让他心头荡漾,特别是见到美人盈盈一握就能收入怀中的小腰,他笑的也越发淫.荡。


    而他身后跟着的下人都早已知晓,自家少爷的好色与浪荡,所以对于眼前一幕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每次少爷这样子,府里的老爷虽然会打少爷一顿,可是最后还不是乖乖地继续让少爷在外面胡作非为。


    而这次,他们看到眼前的佳人,也只能在心里想谁叫她命不好,被他们家少爷看中了。


    宁愫见他这么不客气的样子,而周围的人都纷纷避退,显然这一幕是经常发生的。


    她微微蹙眉,而旁边的绯玉立马上前维护自家夫人。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行为举止怎可如此浪荡。”


    男人见美人的丫鬟上来保护他,他笑的越发嚣张,“我是谁,我可告诉你,我家可是方圆几百里的大财主,我爹姓姜,你小姐若是乖乖的跟我走,还能享清福,不过说起来你长的也不赖,要不当我十二房通房丫头。”


    因为宁愫今日未将已做人妇的鬓发梳起来,再加上年纪看起来很轻,所以男人就以为她是哪家小姐,长的如此出色。


    另一边男人说的话也越发嚣张,而宁愫也没想到他说的话如此嚣张跋扈,他的跟班也因为他们少爷的一句话,纷纷都露出看好戏的模样。


    宁愫拉扯着绯玉,想让她站在自己身后,然后朗声道:“我已为人妇,而且我丈夫早死,道士说我克夫的命,所以我夫君早早就死了,自此我现在是一个寡妇,若是你不怕你将我带回去时你会被我克死,那我也无话好说了。”


    男人以为她说的是假话,可是见她情真意切,特别说说道自己夫君离世,是自己原因时那悔恨的模样,一时让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刚好外头有阵清风吹来,吹醒了因为醉酒有点模糊不清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清醒,他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美人肯定是在骗他,于是他冷笑一声:“呵,我告诉你道士曾在我小时候为我算过一命,我命硬的很。”


    他说这话时,还高高扬起自己的下颌,就准备让人将眼前的美人带回去。


    就在宁愫心里暗叫不好,准备将另一个理由搬出来时,忽从外头冷喝一声少年音。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刘叔这种人就应该送入衙门。”


    宁愫应这句话,里面寻着声音视线落在了,正在走进来的少年郎。


    少年郎一袭红色戎装,少年郎束着高高马尾,是少年独有的不可一世热情,再见他五官精致却带因是少年未长开的稚嫩。


    男人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不知死活天高地厚的少年。


    “哟,你这小子打哪来的,就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样子还想英雄救美,来人给我把他绑到巷子里好好打一顿,给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点教训。”


    一直在少爷身边的跟班,立马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给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少年一个狠狠的教训。


    而那位少年则是扬起下颌,与男人的动作不同是,那时少年英气高傲的模样,“你个草包,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


    然后就在男人被激怒的立马让人上前时,宁愫有点担心看着这位少年,却不料这位少年完全将这人不当回事,而一直跟在少年身后一个中年男人也缓缓从她身后走出来。


    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消瘦,可那双锐利的那双眼睛,却让人无法忽视。


    可眼前的那位喝花酒上头的男人,完全没放在心上,就觉得一个快半截身子入土的中年男人有什么本事。


    而且就他一个人,怎么能敌的过他身后这么多跟班。


    可结果,却啪啪打脸。


    而宁愫亲眼见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男人转眼就和他的跟班被打的一败涂地,最后跟班们灰溜溜将被打的猪样的少爷拖回了家。


    宁愫刚想上前道谢,就见那位少年不满的指控道:“刘叔,你怎么先出手了,这种人就应该我来。”


    宁愫莞尔,为这少年英气,于是她款款上前向他们道谢。


    而一直在与刘叔说话,刚刚还不满的少年因为她的话,这才正眼看了一下,刚刚被他们英雄救美的模样。


    一袭天蓝裙,未施粉黛,盈盈一水间的眸子,柔和的让他竟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宁愫刚到完谢,就见这个少年忽然很激动地问她:“这位姐姐可有婚配。”


    他目光清澈见底,如一汪清水,真挚的眼神让她有些一怔。


    而刘叔则是反应很快地敲了少年的脑袋:“你这小子,看不出来这位就是你要在这里暂住的表姐吗?”


    宁愫闻言倒是没想到这位就是云衙。


    云衙一听,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脑袋:“我又没有见过表姐的画像,再说表姐好像已经和离了,那岂不是我………”


    刘叔见他越说越离谱,立马出声呵斥他,然后不好意思地对宁愫道:“这孩子一直被拘束在府里太久了,这不出来好些日子,就净学会说这些胡话。”


    宁愫轻笑道:“无事。”


    然后就立马邀请他们一起与她回府,少年闻言喜笑颜开的模样又被刘叔敲了一顿脑瓜子。


    宁愫见这少年可怜兮兮装委屈的模样甚是好像,特别是当她看到少年郎马尾一甩一甩时,热情洋溢的模样真让她忍不住莞尔一笑。


    —


    另一边,沈木唉声叹气地来到一处寺庙,想到刚刚处理的事情,他还是咬着牙进去了。


    “大人,那个胆敢光天化日下行事如此不耻的绔子弟,下属已经通知州衙,让那边好好处理一番,想来下场应当能让他好好尝些苦头。”


    沈木说完后,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然后他吓的闭上眼,再也不敢说话了。


    自从那次大人从夫人那边离开后,大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情也没有以前那样沉稳,现在的他越发暴躁的让人不敢直视。


    而后等到里面的人终于舒心了,沈木就见一道人影从漆黑的周遭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抬头,就见大人的手心里一直不停留着血。


    他心中大喊:要命了!


    但是他却没胆子敢说出来。


    也在此时,沈木就听到沈蔚自言自语道:“沈木,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


    沈木听完后,就斟酌字句问道:“怎么了。”


    “我最近一直梦见我好像杀了宁愫。”


    沈蔚的声音里带着迷惘不解的语气,沈木想了想不太能理解大人再说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过这种事情。”


    不然为何,他自从那次与宁愫一别后,夜夜入睡都是他亲手杀了她的那一幕。


    而每次醒来,他都心底暴虐的想要毁掉一切,以至于他不得不来到寺庙来安心。


    但是哪怕在如此宁静端庄的寺庙,他也能夜夜梦到,那梦中的她多么痛苦不堪。


    沈蔚伫立黑影中,就当沈木快以为大人要被黑影吞噬掉的时候,大人忽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去找些大夫来,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癔症。”


    也许一切都是他的癔症,不然为何他怎么会做这种古怪离奇的让他内心不停的暴虐着。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后,沈蔚就又步入黑影当中,沈木见到这个黑漆漆的屋里连一盏灯都不燃烧,心里也不敢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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