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
听说要被戳人中,郭弘乐扑棱睁开眼。
瑟舞公主暗道,郭弘乐的身体真是娇弱啊,坐着也能摔晕,见人醒了,她收回视线仔细打量叶静枫的面容问道:“你也是来敷面脂的吗?你的皮肤已经很白了呀!”
她皮肤太黑,穿大商的衣服不好看,郭弘乐告诉她,这里的人有一种面脂能使皮肤变白。
李霄心中了然,这是郭弘乐寻的由头。
原来戏院里还能敷面脂,叶静枫认真道:“不,我是来看戏的。”
郭弘乐六人:“……”
皇后娘娘知道皇上要收拾他们,特地女扮男装进勾栏院来看戏的?
这也太扎心了。
“咳。”李霄轻咳一声,目光直直射向郭弘乐:“这里是戏院,自然是来看戏的。”
这话是在点他,目的告诉你了,你看着办!
郭弘乐收到暗示,抓了抓头发,与几位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附和道:“没错,是戏院!”
他扭头向牡丹介绍:“这两位公子是我的上峰,喜欢看戏,你安排一下。”
牡丹是这里的头牌,旁的姑娘会听从她的吩咐。
牡丹从郭弘乐的话语中领会一件事,这两人来头不小,身份在郭弘乐之上,得顺着,她换上一副面孔,笑吟吟地对一众姑娘们道:“听见郭公子的话没,去做准备,跟着我给两位贵客唱一段。”
楼里的姑娘们各个都会才艺,排行越靠前,越出色。
雅室里有足够的场地,另有一早备下的乐器。
牡丹清了清嗓子,边唱边摆出动作,蓝雪与其对唱,你来我往,其他的姑娘有的奏乐,有的伴舞,像模像样。
郭弘乐将正位让给李霄和叶静枫。
这里这么热闹,瑟舞公主不想单独离开,她问道:“我能不能在这里敷面脂?”
这本是郭弘乐想喝花酒支开她这个小尾巴的借口,眼下自然不必了,应道:“可以。”
瑟舞公主身旁名为的木槿姑娘去搬来一张躺椅,让她躺在上面,取出一盒添加了珍珠粉,蜂蜜等具有美白润肤功效的面脂,均匀地涂在她脸上,口中道:“我们楼里的姑娘各个细皮嫩肉,肤白如雪,都是用了这种面脂,公子多用几次,也会和她们一样。”
“那我让郭公子陪我多来几次。”瑟舞公主道。
郭弘乐:“……”
还是别了吧。
瑟舞公主对叶静枫道:“你要不要一起涂?”
叶静枫应:“不必了,我不常出门。”
郭弘乐暗暗松了口气。
一曲罢,姑娘们扭着小蛮腰想要入席。
过来就穿帮了,郭弘乐将自己的钱袋往桌上一拍:“继续,别停!”
小半个时辰过去,姑娘们实在唱不出来,跳不下去,她们又不是戏子,舞姬,还要留着体力做别的,牡丹灵机一动,赶在郭弘乐开口前抢先道:“几位公子要不要打叶子牌?”
叶静枫遗憾道:“我不会。”
李霄听出了意味,道:“我教你。”
“好呀!”叶静枫一口应下。
瑟舞公主刚洗完脸,兴致勃勃道:“带我一个,我也要学!”
几人商量好,两位公主结成对子与一位姓萧的公子和一位姓花的公子一起打,李霄和郭弘乐分别从旁指点两位公主,余下所有人靠边站,旁观。
落座后,瑟舞公主询问叶静枫:“你看我的脸变白了吗?”
叶静枫仔细端详后道:“好像有那么一点。”
“太好了!”瑟舞公主欢喜不已。
叶静枫提醒:“手也要一起敷才好。”
不然浑身上下只有脸白,还不如黑着了。
“你说的对,下次一起敷。”瑟舞公主表示赞同。
“牌拿来了。”牡丹将一副叶子牌放在桌上。
瑟舞公主注意到放叶子牌的托盘里还有好些细长的纸,问道:“那是什么?”
“输了的人在脸上贴纸条,楼里的人都这么玩。”牡丹解释道。
客人赢了未必给她们分钱,输了会拿她们泄愤,因而,她们会尽量避免客人在楼里赌钱。
“有趣!”瑟舞公主眼神亮了亮。
郭弘乐为两位公主讲了一遍打牌的规则,开始分牌。
一大把牌要摊开看,叶静枫一时间还不习惯,小小的手捏不住,李霄伸出一只手帮她拢着。
瑟舞公主见状斜了郭弘乐一眼,她也需要帮忙。
人家那是夫妻,他们能一样吗,郭弘乐将纸牌抓过来捻成整齐的扇形,放回她手里。
瑟舞公主满意了。
接下来两位初出茅庐的公主成了牌架子,全程由两个男人一边解说一边指挥,然而两位公主的牌运都不怎么样,眼看着就要输了。
瑟舞公主扁起嘴:“看来要贴纸条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郭弘乐六人齐齐看向帝后二人,李霄背着叶静枫似笑非笑地回视。
你们想往谁脸上贴纸条?
他还是他的小皇后?
众人顿时感到从头到脚被一股猛烈的寒意侵袭。
郭弘乐抹了一把脸,心说:“拿什么纸条,谁敢贴啊,两位公主都不差钱,输了出钱就是。”
如今之际,只能让两位公主一直赢!
他与几位同伴相互交换了眼色,旁观的两位悄悄离开雅室,不多时折返,将准备好的两手烂牌与萧公子和花公子调换。
局势扭转,两位公主反败为胜。
“贴纸条!”
两位公主分别拿着一张纸条兴高采烈地贴在两位公子脸上。
李霄唇角上扬,他的小皇后高兴,他就高兴。
郭弘乐六人看在眼里精神大作,若是让叶静枫一直高兴,他们或是可以免于带瑟舞公主进勾栏院的处罚。
如此,两位公子的牌换了一手又一手,两位公主盘盘赢。
旁观的姑娘们都是会看眼色的,看破不说破,跟着拍马屁。
“纸条贴满了,没地方贴了。”瑟舞公主举着一张纸条左看右看。
叶静枫比较心细,扒拉着桌面上的纸牌,拿起其中一张,疑惑道:“这张牌怎么会有四张一模一样的?”
她的话犹如掷入池水的石子,在众人心间激起千层浪,换多了可不就乱了。
被发现了,前功尽弃了!
郭弘乐脸色惨白。
李霄也不愿叶静枫为此不高兴,开口道:“定是前面玩牌的人弄混了。”
只要不是在场的人作弊,就还是两位公主的手气好。
牡丹见缝插针:“奴家向诸位赔个不是,这位公子说的对,定是底下的人粗心,收拾的时候没注意。”
李霄轻声对叶静枫道:“等回去之后,我命人给你做一副新的。”
“好。”白白净净的小郎君眉眼弯弯。
瑟舞公主看在眼里,心生艳羡,扭头看向郭弘乐:“你也得给我做一副!”
不就是一副叶子牌吗,郭弘乐爽快道:“依你。”
黑不溜秋的小郎君也笑了。
郭弘乐除了身娇体弱,别的方面都很好,把她打扮漂亮,请她吃美食,带她玩,对她有求必应。
还有一顿娘家饭没吃,叶静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完美收官,皆大欢喜,郭弘乐接话:“大家一起回吧。”
牡丹和几位姑娘不高兴了,这里不是戏院,也不是赌馆,平日几位公子来这里,她们可以陪吃陪喝陪玩,还能享受男色,今日折腾大半日,什么也没捞着。
行至门口,牡丹走上前,在郭弘乐胸口摸了一把:“公子可要再来看牡丹呀。”
瑟舞公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乱摸什么!”
牡丹没想到这位小郎君个头不高,力气不小,抓得她生疼,蹙眉道:“什么叫乱摸,奴家喜欢公子。”
“他喜欢的是我!”瑟舞公主一把甩开牡丹。
郭弘乐还在追求她呢,一定不会接受别的姑娘对他动手动脚。
全楼的姑娘惊诧,原来这就是郭弘乐只给摸,不给睡的原因。
路过的百姓驻足,原来传闻是真的,承安侯世子是个断袖。
郭弘乐:“……”
他没有,他不是……
他眼尖地看见人群中,户部侍郎府上的家丁,两家正在议亲阶段,心道,完了,又黄了。
遥想前朝,想嫁给他的姑娘从街头排到街尾,如今的他,爵位升了,却成了老大难。
李霄唇角勾了勾,自作孽不可活,不必另外处置了。
瑟舞公主对叶静枫道:“下次有空我们再来这里打叶子牌吧。”
刚刚摸到门槛,牌瘾正浓,叶静枫亦然:“好。”
“哎呀,郭公子又晕倒了!”牡丹惊呼一声。
萧公子扇了他两巴掌,没有反应,呐呐道:“这次好像是真的。”
*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新婚帝后手牵着手回到凌风馆。
沈劫笑着道:“怎么走了一位美貌的小妇人,回来一位俊俏的小郎君。”
叶静枫解释:“今日去百花楼打叶子牌了。”
说完,径直返回自己的院子更衣。
沈劫说了,那间院子会为她一直保留。
沈劫看向李霄,李霄咳了一声:“那间戏院很不错。”
记忆的卷轴摊开,小小的叶静枫指着百花楼问道:“那里是卖花的吗,我们进去买花吧。”
周家仆妇拉住她:“那里是勾栏院,公主万万不可进。”
沈劫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回李霄:“这样啊。”
一个骗一个演又何妨,高兴就好。
晚膳的食材不及御膳,贵在烹制的心思巧妙,菜式丰富。
叶静枫每样都尝了,她夹哪一样,李霄跟着夹哪一样。
叶静枫说好吃,李霄跟着说好吃,再补一句,回宫让御厨学学。
当真都喜欢吗,不尽然,念头觉得好,吃下去就高兴。
沈劫神情恍然,迦蓝似乎也是这样,只是从前,他只当作是她贪嘴,好奇。
膳罢回宫,新婚帝后手牵着手,踏着月色回到公主府就寝。
趁着李霄沐浴的功夫,叶静枫翻开避火图,提前熟悉今晚要做的。
只见一位女子反身跪在椅子上,手臂扶着椅背,长发从中间分开,顺着两侧的肩膀垂到身前,脊背光裸,美好的身段显露无余。
好羞耻。
她一把撕下,塞进梳妆台底层的抽屉里。
李霄披着丝滑轻薄的寝袍来到寝房,拿起避火图查看,疑惑道:“我记得昨日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张。”
叶静枫一脸无辜:“你记错了吧。”
“是吗?”李霄意味深长,他印象很深刻,若非叶静枫脱力,他昨日就想试试来着,他扒着书缝看到了一小块残留,心中了然。
小皇后还会使计,下次得做些准备。
当下他没有揪着不放,坐到床沿,拉下床幔。
接下来是什么,他这才仔细看,他在下面。
不得了,小皇后想要以下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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