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生一定是装醉的！
还有模有样只睡觉，一句话不说？
瞧给难受的，就连闭眼都皱着眉，一路上没能舒展开？
现在却……
he——tui！
全都在演戏。
陶亦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追悔莫及：“就不该跟你说话，就不该给你热牛奶！”
个畜生。
“陶先生……”
旁边老徐，见陶亦盯着没了人影的楼道骂骂咧咧，弱弱提醒一句，“您还不赶紧追过去？”
陶亦气不打一处来，“都到这儿了，追不追有区别吗？”
老徐居然还捣蒜似的点头回答：“有有有，当然有。”
老徐：“您不跟去，他找不到门！”
陶亦：……
果然，不可怀疑。
王贝铭是余肆的心腹，老徐也是，都是心腹，穿一条裤子的。
就他一个被圈进爬爬架的小老鼠，随便人逗弄。
没有爱了，这个世界都没有爱了。
全是套路。
陶亦非常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气极下车。
“诶，包包包……”老徐冲他喊了一声。
陶亦又回头，爬上去把背包整理好。
紧赶慢赶的，等他追上余肆，人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而陶澄澄还没睡，他趴窗户上看见陶亦的车，又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就以为是陶亦回来了。
兴冲冲地拉着兰姨的手，把门打开……
吓得一哆嗦。
然后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硬地站在门口。
他很怕余肆。
从第一次在电梯口跟余肆遇上，陶亦就能感觉到他的害怕。
现在，俩人正面撞上，余肆不说话也不动，陶澄澄更是害怕极了，不敢进也不敢退。
就这么站着，与余肆大眼瞪小眼。
一直到陶亦上了台阶。
看见俩人以如此诡异的状态对峙，陶亦轻轻地唤了一声：“澄澄？”
陶澄澄才怯怯地回神，委屈巴巴往外迈出一小步：“爸、爸……”
叫的特别谨慎，还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看着余肆的脸色。
余肆轮廓冷硬，乍一看确实是有点儿严肃。尽管破旧的楼道里，有暖黄色的灯投下来，也纹毫不减他带给小孩子的危险和冷淡。
以及根本不曾隐藏的敌意。
只眸色暗沉对着他陶澄澄一瞪。
陶澄澄迈出的一小步立马就收回去了。
弱小、可怜、且无助！
陶亦连忙过去，埋怨余肆一句：“你吓唬他干嘛？”
转而把背包往上掂了掂，展开手臂温柔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等爸爸吗？”
“我……”
陶澄澄又小心翼翼瞄了一下余肆。
见他没说什么，唯唯诺诺扳着门框往边儿上挪上一小步……
“不许抱！”
眼看都要挨到爸爸了，余肆突然不轻也不重的呵斥了一声。当即就吓得陶澄澄小肩膀一颤，又回去了。
扒住门框，睫毛如蝉翼，瑟瑟发抖。
一下子给陶亦心疼的，扭头就护短地斥责余肆那个神经病。
“你大晚上嚷嚷谁呢？”
余肆：“他！”
余肆抬了抬下颌，又看着老母鸡护鸡崽子似的把陶澄澄揽在怀里安抚的陶亦。
一字一顿道：“我的！”
“我的！”
实在闹不明白，余肆闹什么鬼疯，陶亦不满地飞一个眼刀子。
“这我亲生的，我的儿子，姓陶，跟你什么关系？”
“乖啊，爸爸带你进去，咱不理他。”
余肆的脸色就更臭了。
陶亦把陶澄澄领进客厅，抱他坐下，“冷吗？”
见余肆还在门口，目光深深，望着客厅里的他们。
陶亦起身倒水，先让兰姨回去休息。
道：“还进不进了你？”
余肆不回答。
也不动。
陶亦：“不进我关门了啊？”
余肆才开口，语气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别扭：“从……哪儿进？”
陶亦：……
陶亦：？？？喝假酒了？喝傻了吧？
他怀疑地把水杯放下。自己又安抚好儿子，返回到门口去查看这个畜生到底怎么回事。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儿被余肆搞疯了。闹不明白他到底是醉了，还是装的。
明明车上动都不想动的样子，楼下突然又没事儿了，甚至走路都不打晃的。
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摸不着门？
你还敢委屈？
陶亦歪着头，非常警惕地，伸出手在余肆面前挥了几下……
“你……还认得我谁不？”
“门在这儿，能看见吗？”
余肆鼻息一抬，“嗤。”
像是对待一个智障的语气，抬脚跨进来。
陶亦：？？？？
所以结论呢，到底醉没？
等余肆做回沙发上，跟陶澄澄又开始瞪眼了，陶亦也还不确定。
叹口气，“牛奶喝完了吧？喝口水。”
“你手机响半天了，你不接一下的？”
瞥见余肆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蓝色的光透过他的衣服不时闪动。
陶亦递水杯时就本着善意提醒了一句。
“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响。”
余肆这才意识到，缓缓的，把敌意从陶澄澄身上移开。
而后慢慢吞吞，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手机看一眼。
嫌弃地扔在茶几上。
也幸好陶亦租下这个房子的时候，自己重新装修了，换的是圆形日式烟缸系列小茶几，外围有包边，才不至于让他的手机屏幕报废掉。
冷声道：“接。”
陶亦：？？
陶亦看着暂停了几秒，复又继续亮起来的屏。
迟钝道：“我吗？”
“为什么要我接？”
余肆继续跟陶澄澄瞪眼睛，仿佛较量不出个输赢，就有什么东西能从眼前飞了。
无暇顾及道：“接！”
陶亦：“我不接！”
余肆：“我让你接！”
“那我也不接！”
余肆：“嗯？”
一字比一字咬的重。
陶亦只好把扣在茶几上的手机反过来。
是叶旭。
难怪了，余肆居然会让碰他手机。
便点了一下。
那边叶旭终于打通，上来第一句先开骂：“卧槽余肆你个老猪狗，你竟然敢拉黑我？你快给我加回来！！！”
“快点儿——”
吼得陶亦耳膜几乎破裂了，把手机拿出二十厘米外，看了看余肆……
余肆没打算理叶旭的意思，他还是热衷于跟陶澄澄瞪眼睛。
好像这样比较有成就感。
陶亦就学着余肆的样子，“嗯？”
叶旭：“我嗯你妹的，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再不把我加回来，我告诉陶亦！”
陶亦：？？？呦呵，还扯上我了？
有点儿意思。
陶亦斟酌了一下语气，还是以余肆的腔调，“告什么？”
“我告你……你不坏好意！”
陶亦：……
叶旭气急败坏的，还胆敢威胁：“呵，就你那点儿心思，我敢告诉他，他准把你秃噜到没毛儿你信不信？”
“陶亦呢？陶亦是不是醉了？你不把我加回来，我告诉他你想灌醉他。不，不是……”
他突然顿住了，转而浅思须臾……
陶亦还以为他会有点儿智商。
没想到……
陶亦：真是我高看你了！
他好奇地问：“你，说实话，你今晚是不是成功了？你成功了，你才拉黑我毁尸灭迹对不对？”
陶亦阴测测鄙了余肆，见余肆恍若无事，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就拼力咬牙：“嗯！”
那边叶旭愣了一会儿，突然激动起来，“真的？”
陶亦忍住想把他狗头打碎，“是，真。”
叶旭也就不气了，哈哈哈哈仰天长啸，倍儿舒爽。
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行！”
叶旭：“哈哈哈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还好他酒量跟当年一样，还是烂的一批。”
“你说，他现在是不是不清醒了？你是不是想下手了，啊？”
陶亦后槽牙咬的快断了，“嗯。”
叶旭：“啧，那你加油！”
他作死的给余肆打气还不算，“天赐好机会兄弟，我就不跟你计较你拉黑我的事儿了，这样你听我的……”
叶旭开始造了。
往死里造，造的陶亦分分钟都感觉下一次见面他狗头不保。
道：“我现在又有新主意了。你赶紧的，先问他话，看他说不说，他要说就算了。要是不说，哼哼……我再给你支个更狠的招，包你一次管用，能用一辈子！”
陶亦眯眼，在听筒收不着音的位置，左右拳头咯吱咯吱。
耐着性子，继续以余肆的口气套话：“什么招？”
叶旭想都不带想的，“啧，当然是好招儿。你回忆回忆，他那时候不是逼你穿裙子吗？你也可以啊，你趁他睡着了，给他穿裙子，然后拍照。当然，要是你想拍他果照那就更好了。这样他如果什么也不说，你就可以在明天他醒来的时候，拿着果照威胁。你就告诉他：‘你不说我就把你照片发同学群！’呵呵，就不信了，这样你还压不住他？不可能！就以他的脾气，到时候他一定…”
“到时候，我一定抄起我的青虹剑，先冲到你面前，削了你的狗头。再拿亮银枪，把你一身衣服挑稀碎，从上到下戳穿你的尸体，把你挂在影视城门口暴晒三天，够吗？！”
我容忍你们放肆，你们却开始龌龊？
忍到极致，忍无可忍！陶亦暴怒。
一下子把叶旭吼到停住了。
叶旭反应了半天。
听电话那边窸窸窣窣一阵细响，传来惊惧中中一声低弱的：“你……你是……陶亦？”
陶亦冷笑：“呵，还能听出来爸爸的声音？爸爸心中甚慰！”
叶旭：……
叶旭：！
叶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滞了好大一会儿：“你真是陶亦？”
陶亦没回答。
叶旭：“我操疯了，啊——”
他噔噔噔扑腾了几下，毫无求生欲地大喊：“同房了！畜生——”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居然敢挂了？！
陶亦鼻息呼呼的，吞了好几口气都无法平复：真是气煞我也！
冲着断线的屏幕恶狠狠道：“叶旭，你洗洗等死吧你！”
抄起余肆的手机就砸在了他身上。
正处在白热化阶段的瞪眼大战，就这么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机炸.弹结束了。
余肆胜利。
陶澄澄漂亮的葡萄眼水雾迷蒙的，小嘴一瘪一瘪，别提多委屈可怜。
道：“爸爸，我害怕……”
陶亦本来就气，被叶旭这一骚，彻底给惹炸毛了。
所以现在看到余肆那张脸就只有更气，和非常气，“欺负我儿子好玩儿吗？欺负完我还不算，你凶一孩子，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了？”
陶亦怒而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从余肆眼皮子底下抱住儿子就走。
快要到儿童房门口，忽地又想起什么。
转过身来，“你，今晚助理接你就回自己家，不接自己睡沙发！”
“瞪什么瞪？喝醉了不起？放不下腿就自己蜷着！”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给拍上了。
不管他个畜生！
而就在他进去的那一刻，被陶亦仍在沙发上的手机又亮了。
余肆淡淡的掠过一眼，见是邹菁菁的来电。
一把拿起，摁了关机键。
静坐片刻，听得儿童房里似乎有讲故事的声音，唇角挑了一下。
然后默默起身，把放凉的葛花茶喝掉，摸到了与儿童房相邻、最靠里间的卧室里……
关灯，上床，睡觉。
行如流水，一点儿不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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