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世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 第102章 世子火葬场了
    一月后。

    “听说了吗, 最近边疆那边实在是不太平,我听从那边回来的人说啊”

    “快别胡说了,我这几天啊, 一直担心我家小儿呐。这已经快两载未见了, 我这心里啊, 最近总是不踏实, 你可快别吓我了。”

    “胡大娘,最近你不是要给胡娃子寄些东西过去嘛,这也两年未见了,要不给胡娃子写封信, 托人一起捎去。”

    胡大娘心动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忙着摇头:“不了不了,刘大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啊,大字不识一个”

    刘大婶看着胡大娘嘴上说着不要,那双眼中却全是渴望, 转了转眼睛,大嗓门就急迫道:“我刘婶子这么说,自然不用你胡大娘自己写, 胡大娘你随我来。我和你讲啊,东街那边来了个贼俊的小娃,这几日正帮着大伙儿写信呢。我算算哈,估计得有十来天了。胡大娘你是不知道啊,我刘大婶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娃。”

    胡大娘明显也动心了, 犹豫道:“那我们且去买些纸墨,只是最近农活收成一般, 怕是”这些日子买给娃儿寄去的东西已经用光了铜板,那纸墨又是上等玩意,只怕是那最便宜的,也要她勒紧裤腰带大半年了。

    但是为了胡娃儿,胡大娘一咬牙!

    刘大婶哈哈大笑:“胡大娘,我刘大婶是什么人,哪里不知道你难处。那俊娃儿啊,不仅免费帮忙写,不收一个铜板,还送纸墨耶。这些日子去那的人,没有纸墨的都是那俊娃儿出的。那娃儿长得好,心肠也好。要不是我家丫儿已经嫁人了,我怎么都要让丫儿试一试的。”

    胡大娘眼睛有些热,不由得自己用袖子擦了擦,做了几日农活的粗布衣裳带着些许的臭气,但她一点未察觉出。想到能给自己胡娃儿写封信,那泪就是衣袖都遮不住了。

    两人一路说着,快着步子到了东街那处。还是清晨,这里已经排满了长队,其中不乏有些穿着极好的女子。头上的钗环不是金就是银,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胡大娘不解:“刘大婶子,怎么这些小姐衣裳的人也要”还未说完,便看见刘大婶子面上满是取笑。

    只见刘大婶子可惜地咂舌,向着前方正提笔的小相公努了努嘴:“那些可不是像咱这为了纸墨书信而来,那是,偌,为了那俊俏心肠好的小相公来的。”

    刘大婶子声音不小,周围一圈都哈哈笑了起来。几位穿着不错的女子偷偷羞红了脸,却也没有反驳,大楚女子地位不低,女追男若是成了也是美事一桩。虽是有些害羞,但是看见那公子的容貌,她们又是红了脸。

    排了许久的队,已经到了日午,终于到了胡大娘。

    胡大娘坐在面前的软椅上,抬头向面前这位小相公望去,直接愣住了。

    想她也活了五十来岁了,这辈子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大娘,可是要写信?”

    持笔的人微微抬眸,眸中轻轻含笑,这温柔的一声问候让胡大娘瞬间局促。她有些紧张地不敢说话,张了半天嘴还是吐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刘大婶子看不下去了,忙大嗓门帮忙说道:“小相公,这是胡大娘,她小儿在边疆呐,今天就是想小相公帮忙忙,写封信寄给她小儿。”

    胡大娘只见面前的小相公微微点头,扬唇温柔说道:“那胡大娘说,在下这便下笔了。”

    直到对面落笔的那一刻,胡大娘才反应过来,接过包好的信件,流着泪感谢道:“谢谢小相公。我那小儿啊两年了,也不知小相公啊如何称呼,将来”

    谢嗣初温柔一笑,声音轻缓:“某姓谢。”

    胡大娘一声一声哭诉着,将这两年对小儿的思念都哭诉了出来。

    谢嗣初温柔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偶尔应上几句。

    直到刘大婶都看不过去,拉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胡大娘走了,那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捏,这胡大娘啊。

    谢嗣初望着胡大娘走的身影,笑得温柔,依旧是耐心地问着下一个人:“可是要写信?”

    这一次是一位红着脸的小姑娘,害羞地递一方平安符

    隔壁酒楼上。

    楚映枝撑着脸,淡淡看着下方笑得一脸温柔的谢嗣初。

    她面上没有笑意,嘴唇是平直的一条线,手时不时轻轻地抬起放下。

    这是她在思考的标志。

    清荷默默抹了抹不存在的汗,看了眼公主,又向下望了一眼。

    两个人她都看不懂就是了!

    那日世子被沈桓用免死金牌救下,公主回宫后,沈桓连夜入宫,与皇上密谈一夜后,双方谈妥了交易。隔天,皇上便下旨废除了世子的爵位,并一并废除了公主与世子的婚约,表示此后,世子身上的事情再不追究。

    沈桓那边也不知用了何方法,世子如此重的伤势,竟然只休养了一个月,便好了大半。虽然她不知道好了多少,但是十天前世子已经出现在了此处,架起一个小摊子,免费帮贫苦人家写信。

    至于她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清荷无奈地看向面前沉默的公主。

    从世子来这儿支摊的第一天起,公主便在这酒楼坐着,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也就日日陪着公主来。

    自从那日破庙的事情后,公主脸上便没了什么笑意。但是看着公主的模样,她也看不出一丝懊悔。从那之后,她就再也看不懂公主了。

    就像此时,那位玫红色衣裳的姑娘羞着脸给世子递了张请帖,公主居然笑了?

    清荷垂眸,一瞬间心中满是迷茫。

    公主在笑什么?

    谢嗣初温柔着一张脸,看向面前羞红着脸的小姑娘,轻轻地摇头:“抱歉,在下这些日子都会在这里,怕是没有时间去参加小姐家的宴会了。”

    就连拒绝人,也是温柔的。姜羽红着一张脸,将请帖轻轻放在桌子上,害羞地跑开。

    谢嗣初轻轻笑笑,倒也没执意让人将请柬拿走。

    只是继续温柔地问着下一位:“需要给谁写信呢,边疆啊”

    楚映枝有一瞬望向了那红色的请柬,然后缓缓收回了脸上的笑,轻轻地望向正执笔的谢嗣初。

    他好像变了。

    她轻轻垂眸,谢嗣初变得,让现在的她有些陌生。

    如若真的要说,如今的谢嗣初,是从前的她所熟悉的,那个温柔端方的小公子。

    便像是,她儿时遇见的小公子,突然长大了般。

    温柔端方,翩翩有礼,待人眉眼间都是极致的温柔。

    谢嗣初变成了她曾经多年欢喜的模样。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楚映枝突然移开了眼,一把关上了窗门。

    凭借谢嗣初的武功,不可能没有感知到她在这酒楼之上、但是十日以来,谢嗣初一次都未特意向酒楼的方向看过。

    若是视线从来没有撞上,倒还能说谢嗣初在特意躲避她。

    但是不是,他温柔地为前来求他写信的人将信装进包裹时,与她的视线相撞过好几次

    谢嗣初看她,便像是陌生人一般。

    清荷轻轻地为她斟茶,小心地观察着公主的情绪。直到与公主直直对上,清荷才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一副被抓包的模样。

    楚映枝也不计较,像是完全忘记了谢嗣初的事情一般,轻声问道:“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清荷提心吊胆的心放下来,回答道:“查到了,那日是太子通过霍将军向下传达的消息,所以十三才会那么快带着人到达破庙。”

    楚映枝低头,掩下毫无笑意的眸,嘴角轻轻勾起。

    她的语气很轻,却像是宣判。

    “果然,是哥哥啊。”

    闭上的木窗止住了大街上的喧闹,楚映枝轻轻地垂眸,任由躺椅轻轻地摇晃。

    若是她再去早些,若是没有那场大雨,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就如同她前世习惯了等待,这一世她也习惯了谢嗣初的爱意。

    这可能,是一个坏习惯。

    只是谢嗣初,你真的像这十日表现得,如此漠然吗?

    枝枝不信呢。

    楚映枝垂眸,轻轻地笑起来,藤椅“咿呀”晃着,听在她耳中,却满是破碎的声音。

    那种一点一点裂开,裂痕缓缓交杂出绚丽的花纹,最后“砰”地一声,恍若烟花般炸开。

    而她,大概是唯一的欣赏者吧。

    谢嗣初,枝枝已经坏了。

    这个坏掉的枝枝,嗣初也得全部收下的。

    嗣初,答应过枝枝的。

    这十日,枝枝已经将戏做得足够了。

    嗣初,你要准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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