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赐婚?


    她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怎么就跟大反派赐婚了?


    书里压根就没有这段,这不对!


    这本书她虽然只看了一遍,但这种重要角色的重要剧情,绝不可能记错。


    大反派摄政王并没有娶妻,一生远离女色,甚至都没有动过情,到了最后都是孑然一身。


    怎么就突然赐婚了?


    还是太后赐婚?


    剧情崩了?


    孟晚陶脸色煞白,怔怔看着面前笑得如同深山里大妖怪一样的公公,半晌没反应。


    于公公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一双眼睛如同深渊利剑一般深不可测,哪怕笑眯眯看着你,也会让人脊背生寒。


    孟晚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会跟大反派有交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阿覆就是摄政王,更无旁人知晓她与摄政王熟识,太后又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和摄政王赐婚?


    且不说身为大反派的摄政王,在男主成长起来后,下场有多凄惨,单单和摄政王为敌的太后毫无预兆赐婚,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太后恨不能他死,绝不可能关心他是否婚配。


    见她不动,于公公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三小姐这是欢喜傻了?摄政王身份尊贵,乃朝廷肱骨,太后体恤,三小姐如今赐为摄政王妃,也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还不快快谢恩?”


    听到这暗含冷意的话,孟晚陶心神剧震。


    看着于公公递到她面前的懿旨,大脑一片空白。


    再不解,再震惊,她一个无任何依仗的孤女,也不能在宣旨的当头直接抗旨。


    就在她懵愣着要伸手接过懿旨时,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从侧旁里伸出,一把拿过那道诏书。


    她一怔,视线上移。


    宫珏面色极沉,眸底更是淬了千年寒冰,冷冷挑起嘴角:“太后替本王费心了。”


    孟晚陶:“………………?”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此举又是什么意思?


    于公公面上的笑一僵,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显然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宫珏。


    但好歹也是太后身边最得脸的宫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他先冲宫珏行了个礼:“奴才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何时到的,奴才忙着宣读太后娘娘懿旨,请恕奴才眼拙没跪迎王爷,这赐婚的大喜事,可是本朝第一例,太后娘娘千挑万选,就数承誉伯府的三小姐样貌品格最佳,才足以与王爷相配。”


    宫珏看都没看于公公一眼,只微蹙着眉看着孟晚陶。


    他上前一步,伸手,要把还跪着的孟晚陶扶起来。


    看到宫珏此举,于公公眼底划过一抹震惊。


    他、他竟然会去扶孟三小姐,这是一点儿都不生气,接受了?


    绝不可能!


    摄政王是什么性子,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打从今上登基,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接受此等屈辱的安排。


    定然是装样子的!


    于公公登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盯着宫珏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每个眼神表情的变化都不放过。


    今日这道赐婚的旨意本就是太后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羞辱摄政王,下这道旨意之前,他们也早料到摄政王一定会雷霆大怒。


    只是,眼前的一幕……于公公眉心动了动,摄政王其人,心思极深,狠辣狡诈,定是已经在谋划了什么!回宫后一定要再次提醒太后娘娘。


    孟晚陶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以及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


    明明他们前几日才见过,这只手,她还牵过。


    此时却觉得分外陌生,包括面前这个人,她都觉得陌生。


    还有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恐慌。


    五感稍稍恢复些许,她眨了眨眼,并没有去握宫珏的手,她行了一礼,哑着嗓子道:“民女谢恩。”


    话落提着裙摆要自己站起。


    原本听到宫里来人,小瓷她们的想法与孟晚陶是一样的,以为还是跟之前一样,是封赏,却没料到是赐婚。


    还没从自家小姐与大魔头摄政王赐婚的震惊中回神,就听到阿覆公子与公公的对话,小瓷跟小枣直接吓懵了,也就大枣年岁大些,多少胆子也大上一些。


    见小姐摇摇晃晃要站起来,大枣强忍着发抖忙过来扶小姐起身。


    孟晚陶强忍着各种不适,在大枣的搀扶下起身。


    宫珏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眸色黯了黯。


    看着这一幕,于公公微微一怔,而后眼底露出得逞的笑意,他笑着道:“奴才祝贺王爷和三小姐。”


    宫珏冷冷扫过去。


    怎么也是代表着太后,他正要再说什么……


    宫珏:“滚!”


    于公公:“……”


    他面皮一僵,森然的杀意让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就是位活阎王,他若动了杀意,莫说太后身边人,就是……他动起手来都不会眨眼。


    “是是是,”他马上躬着身子后退:“奴才这就告……这就滚。”


    死谁不怕,眨眼的功夫,于公公就带着跟随的两个宫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这些碍眼的人一走,院门口便再次安静下来。


    小瓷和小枣回过神后,从地上爬起来后,忙护在小姐身边。


    院门口便形成了两个截然分明的阵营。


    一边是孟晚陶主仆几人,另一边则是宫珏。


    孟晚陶没说话,就看着宫珏。


    宫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


    今日本就阴天,过了午便刮起风来,乌沉沉的,冷得紧,孟晚陶觉得耳朵都被风吹得生疼。


    鼻子也疼,眼睛也疼。


    最后还是小瓷护主心切,大着胆子盯着宫珏,颤声问:“你、你是摄政王?”


    宫珏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一样,看都没看小瓷一眼。


    小瓷怕极了,摄政王谁人不知?


    一个随时就会要人命的活阎王,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主子护在身后。


    这防备的模样,让宫珏脸色有些难看。


    孟晚陶比任何人都清楚宫珏,她怕小瓷做出什么举动来,把她拉到身后,直勾勾盯着宫珏:“你是摄政王宫珏?”


    随是疑问,眼神却很坚定。


    宫珏嗯了一声:“是。”


    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亲口听他这么说,孟晚陶还是呼吸一滞。


    今天的冲击一个接一个,把孟晚陶理智都冲没了,她甚至都快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书里那个暴戾狠辣的大反派。


    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寒冬的空气冷极了,只冷得她心肺都冻得生疼。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她白着脸控诉。


    向来运筹帷幄的宫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没有。”


    孟晚陶此刻竟想到了赵元秋,她特别理解她。


    “不是编造事实才是骗,”孟晚陶心脏砰砰直跳,苍白的面色也因着激动泛着不正常的红:“隐瞒也是骗。”


    宫珏:“……”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生气。


    孟晚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诏书,转身要走,宫珏拧着眉,一把抓住她手腕,压着嗓子道:“你听我说。”


    事情发展,是小瓷她们完全没预料到的。


    小姐、小姐冲摄政王发这么大的火,还骂他是个骗子?


    摄政王没生气就算了,居然、居然还有些委屈是怎么回事?


    大枣想了想,拉着小瓷小枣还有勺子,回了院子。


    这不是他们能看的,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她瞧着摄政王是十分在乎小姐的,还是让他们单独说话比较妥帖。


    孟晚陶挣了挣,宫珏也没用太大力,怕抓疼了她,饶是如此,孟晚陶也没挣脱。


    见小瓷他们都走了,宫珏这才抿了抿唇角道:“我在等合适的机会,再跟你说这件事。”


    孟晚陶才不信。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恋爱都谈起来了,还要等什么合适的机会?


    她是觉得他有苦衷,连男朋友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也心大的不追问,结果,在这里等着她呢。


    是看她傻,好骗么!


    “赐婚是怎么回事?”她挣不脱,就盯着他。


    提及赐婚,宫珏面色有些不是特别好看,他拧着眉,一脸凝重:“我也是刚知道,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见他这般反应,孟晚陶便确定,他确实不知道太后赐婚的事,没有用这件事套路自己,孟晚陶心里稍稍好过了些。


    她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能对别人算计自己都无动于衷。


    见她神色缓和,宫珏心头一松,上前一步,问道:“你身子好些了么?还有没有不舒服?”


    孟晚陶心绪复杂极了。


    她喜欢他。


    哪怕这会儿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看着他的眉眼,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她还是喜欢他。


    可一想到他瞒了她这么久……


    她以为老天眷顾,给了她一份甜甜的恋爱,她不是只想恋爱不结婚,可以这种她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式,赐婚,她就浑身不舒坦,还有些难以名状的委屈。


    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孟晚陶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推开宫珏,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不要你管!”


    宫珏没防备,又怕伤了她,下意识送了手,还被推得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忙去追。


    “阿榆,你听我……”


    砰——!


    两扇门在他刚到门口时重重拍上,把他关在了门外。


    宫珏:“……”


    听到里面传来的闩门声,宫珏:“………………”


    “阿榆,”知道她还在,宫珏一边拍门一边道:“你听我跟你解释。”


    孟晚陶背靠着门,重重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回他:“摄政王请回罢,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宫珏眉心紧拧:“阿榆?”


    孟晚陶稳了稳心神,对门外的人道:“我需要静静。”


    说完,没等宫珏再说什么,便抬脚进屋。


    小瓷他们都快惊呆了,那毕竟是权倾天下尊贵无双的摄政王啊,就这么被小姐用门拍了?


    他们也不敢靠近,就远远地看着。


    孟晚陶进了屋,把太后的那道懿旨往妆台上一扔,就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大枣在外头喊了一声,没听到应声,她想了想,端着燕窝粥进来。


    “小姐,”她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被子包,轻声道:“你午饭都没吃,吃点燕窝粥驱驱寒罢。”


    被大枣这么一说,孟晚陶确实觉得有些饿了。


    也不知道是受得惊吓太多,还是今日太冷,她都觉得胃口有些空坠的疼。


    人是铁饭是钢,无论怎样,日子还都得过,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她在被子里眨了眨眼,最后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结果大枣递过来的燕窝粥,一口口喝起来。


    见小姐肯吃东西,大枣这才放心了些。


    只是小姐只低头吃着,面色依然很不好看,大枣想了想,试着说一些别的让小姐开怀一些,视线落到燕窝粥上,便笑着道:“这新开的一包燕窝,是上等的血燕,品质极好,冬日里炖了粥给小姐补身子是再好不过的了,还……”


    孟晚陶喝粥的手一顿。


    想到这燕窝来源的大枣,话音戛然而止。


    她站在那儿,一时懊恼极了。


    真是,怎偏偏就提起这个了?她说铺子,说订单,说账本,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个?


    孟晚陶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继续喝粥。


    等把粥喝完,她才问道:“他走了没?”


    没言明是谁,大枣也知道她说的是摄政王。


    “没,”大枣接过空碗,轻声道:“还在院门口站着。”


    孟晚陶嘴角动了动,最后道:“随便他。”


    她像傻子一样,被瞒了这么久,难道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么?


    她又不是圣人!


    听到这话,大枣也不敢接。


    小姐如何说,她左右不了,也管不到,她可不敢议论摄政王。


    孟晚陶说完,便又躺下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大枣:“……”


    她静静站了片刻,也不敢劝,只得端着碗先出去了。


    这也怨不得小姐生气,今日的事,也确实太……小姐不生气那才该让人担心呢。


    她出去后,小瓷小枣勺子三人忙凑过来。


    大枣小声道:“吃完了,这会儿在休息,都别进去打扰小姐。”


    小瓷三人忙点头。


    大枣端着空碗往厨房走的时候,朝院门口看了一眼。


    虽隔着门看不到什么,但她却是知道,公……摄政王这会儿还在门口。


    小瓷在廊下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便站不住了。


    她看了看小姐的屋子,又看了看院门口,最后轻手轻脚要往院门口走。


    “哎!”小枣喊了她一声。


    小瓷冲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悄悄地接近院门。


    正要透过门缝朝外看摄政王这会儿在做什么,眼睛还没贴上,就听到门缝里传来一声:


    “她怎么样了?”


    小瓷:“……”


    怎么就被发现了?


    她装作没听到,是不是就可以假装没有来过?


    她转身轻手轻脚,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悄悄溜走。


    “小瓷!”


    小瓷只觉得一道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把她钉在了原地。


    “到底如何了?”


    宫珏低沉威严的嗓音再次传进来。


    小瓷实在扛不住这样的威压,只得转身,胆战心惊回到门口,小声回道:“还、还好,吃了点东西,睡下了。”


    宫珏沉吟片刻,闷闷道:“嗯。”


    小瓷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宫珏再问她什么,犹豫了一下,便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转身,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对门外的人道:“公……摄政王还是先回罢,小姐今日应当不会见你。”


    她从未见小姐这样过。


    哪怕之前被刘妈妈欺负,跟老夫人对上,小姐都没有这样过。


    她形容不出来,但她看得出小姐很生气。


    等小姐消了气,兴许就好了,今日确实事太多了,还是这样的大事。


    她等了会儿,没等到宫珏的应答,也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已经走了还是没走啊?


    小瓷一脑袋问号,想了半天,最后壮着胆子贴上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小瓷吓得差点跌坐到地上。


    怎、怎么站正中间啊?


    还板着个脸,吓死人了!


    宫珏脸色确实不好看,不过并不是因为孟晚陶,而是太后那边。


    竟然能越过他,直接下旨到孟晚陶这里赐婚,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瞒得这样严实,要么就是太后新得了什么助力,要么就是他的人出了问题。


    孟晚陶现在不愿意搭理他,他暂时腾不出手去对付宫里,但不代表他会放过。


    他与孟晚陶认识一事,知之者甚少,且都绝对可靠,太后绝不可能知道。


    她若知道他与孟晚陶认识,今日就绝不可能是赐婚。


    当然赐婚这个结果,他并不排斥,只是这个方式,让他十分不喜。


    既不知道他与孟晚陶之间的事,那就是别有目的。


    这个目的好查,太后来了这样一手,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绝不可能掩饰得了自己的目的。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消息为什么会瞒他瞒的这样严实。


    李渠得知赐婚后,就已经着手去查了,宫珏也知道李渠已经去了,但他还是很生气。


    孟晚陶想想这个想想那个,脑子里一团乱麻,睡也睡不着,静也静不了,最后掀开被子,拧着眉坐起来。


    她强迫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


    骗她瞒她一事先不提。


    宫珏的这个身份,就十分要命。


    一个大反派,在男主成长起来后,下场凄惨,到时候她作为摄政王妃,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是很喜欢他,可她不是那等为了爱情就枉顾自己性命的人。


    说她薄情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反正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往火坑里跳。


    可,现在婚都已经赐了,她连个自主选择走哪条路的权利都没有。


    眼前就只有一个火坑,她不跳也得跳。


    就算这婚事最后作废了,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这里,她胸腔就堵得生疼。


    为什么别人都有甜甜的爱情,她的爱情就是刀山火海?


    她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恋爱刚开始,却当头给了她重重一棒,差点把她锤傻了。


    今日本就阴天,天黑得比往日都早。


    小枣做好了晚饭,轻手轻脚过来:“小姐,晚饭做好了,你……”


    “我不饿,”孟晚陶拧着眉,头也不抬:“你们吃罢。”


    小枣:“……”


    她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还是默默退下了。


    小姐瞧着心情实在差极了,她还是别烦她的好,把饭菜温着,等小姐饿的时候,再端过去好了。


    这顿饭,是她们几人吃得最沉默,也是气氛最沉闷的一次。


    默默吃了一会儿,小枣小声道:“摄政王还在外面,不、不管么?”


    天都黑了,外头那么冷,又没热饭吃,不管能成么?


    小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枣,摇头:“我不敢管,刚刚我就偷偷从门缝看了一眼,就差点吓死了。”


    大枣想了会儿,道:“等小姐心情好些,再同小姐说说罢。”


    他们一直都一致认为公子特别喜欢小姐,也对小姐特别好,但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公子就是摄政王啊。


    若是旁的身份,再尊贵也好说,可偏偏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名声那……什么的摄政王,他们可不敢赌他对小姐的感情。


    那样身份的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动了怒,小姐、小姐会是什么下场,他们可不敢想。


    这般想着,大枣也吃不下了。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只是觉着,庄子上就他们这些人,小姐身边也就他们几个,若都打不起精神来,真有个什么,谁护着小姐啊?


    大枣一停下筷子,他们几个也都不吃了。


    这个时候,年龄大便彰显出来了,她看了看他们几人,最后道:“你们吃饭罢,我去看看小姐,若等会儿小姐有吩咐,都饿着肚子提不上力气怎好?”


    等大枣出去,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小枣拿起筷子,小声道:“吃罢,若是要护着小姐跑路,咱们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护着小姐啊!”


    小瓷惊了一下。


    但一想确实很有道理。


    他们三人拼命扒饭,生怕到时候真跑路了自己会拖小姐的后腿。


    这边主屋里,孟晚陶愁的快哭了。


    见大枣进来,她叹了口气道:“我不吃。”


    大枣走过来道:“摄政王还在外面。”


    孟晚陶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他愿意在外面就让他在外面。”


    大枣又道:“天黑了,外头很冷。”


    孟晚陶:“我又没有让他在外面站着,他可以回他的王府,再不济,隔壁也是他的庄子,他是摄政王,谁能强迫他?”


    大枣:“……”


    她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又退了出去。


    小姐真是气狠了。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一向温和的小姐,真动了气,会是这样的。


    大枣只以为孟晚陶是气宫珏骗了她,压根不知道孟晚陶苦恼的真正原因。


    平日里热闹的小院子,今日冷清极了。


    哪怕到了睡觉的时间,也没人去睡。


    勺子也没走,就守着。


    又过了许久,小枣突然道:“下雪了。”


    阴冷了一天,这雪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心心念念着下雪,念了许久,但这会儿没一个人开心,反倒因为下雪,脸色更难看了。


    下雪了,外面更冷了,摄政王真冻出个好歹来,可怎好?


    孟晚陶一直在屋里,不知道外面下雪了。


    这会儿她心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一个义正言辞苦口婆心:大反派没好下场,他的王妃自然下场也很凄惨,回头是岸才是正道。


    一个嚣张跋扈振振有声:剧情已经崩了,走向和原本的剧情已经不一样了,不一定下场就会很惨,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试一试万一万劫不复了呢?


    :那万一美满幸福呢?


    两个小人吵个不听,孟晚陶头都要炸了。


    她正想先蒙上被子睡觉,不想了,睡一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小瓷探头探头从外面进来。


    “说了我不吃!”孟晚陶烦躁极了。


    小瓷扒着门:“不是劝小姐吃饭。”


    孟晚陶没再说话,小瓷想了想,扭扭捏捏进屋。


    孟晚陶:“什么时辰了?”


    小瓷:“子时了。”


    孟晚陶:“——!”


    竟然这么晚了。


    “那你们快睡罢,”孟晚陶叹了口气道:“我也要睡了。”


    小瓷咬着嘴巴,一脸欲言又止。


    孟晚陶抬头看她:“怎么了?”


    小瓷:“公……摄政王还在外面。”


    孟晚陶:“……”


    她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外头漆黑一片。


    这么晚了,夜里那么冷,他还站门口不走……


    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今天的事,她正要硬着头皮嘴硬他爱在哪在哪,就听到小瓷又道:


    “下雪了。”


    孟晚陶:“?”


    小瓷咬着嘴巴,目露恐惧地看着她:“已经下了快一个时辰了。”


    孟晚陶:“!!!”


    她愣了一下,一句话没说,忙穿上鞋,拿起大氅就往外走。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鹅毛般的飞雪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着旋降落。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她几乎是小跑着到门口的。


    颤着手推开门的时候,借着雪色,就看到宫珏披着一身雪,正静静看着她。


    孟晚陶:“……”


    宫珏看着她,略白的嘴角轻轻翘起:“你不生我气了?”


    孟晚陶:“………………”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