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
见她做什么?
她跟他又不熟!
赵元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小雨:“他为什么要见我?”
小雨哪里知道,只摇头:“前头没说呢,只说摄政王要见小姐,让小姐赶紧去前厅。”
赵元秋:“……我不去!”
她才不要见他。
他那么凶,脾气还那么坏,这两日肯定因为太后特别不爽,她才不要去当靶子。
“小姐,”小雨苦着脸:“福妈妈说了,让你务必赶紧过去,不可耽搁了,要不然老爷就要亲自过来了。”
显然,府上的人都摸清了自家小姐的性子。
赵元秋:“……”
“老爷和大少爷都在呢,”小雨又道:“自然不可能看着小姐受委屈,兴许摄政王见小姐,只是有话要跟小姐说呢?”
赵元秋没好气道:“他同我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偶尔碰上行礼请安,我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小雨冲赵元秋眨了眨眼:“小姐是没有,但……小姐的朋友兴许就有呢。”
赵元秋看着小雨,好一会儿,才拧着眉头道:“你是说孟晚陶?”
小雨看着她,认真道:“思来想去,也就孟三小姐与小姐是有关联的,旁的奴婢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赵元秋脸色大变:“孟晚陶不会是出事了罢!”
“快快快,”她一边起身,一边冲她们道:“快给我松绑了,我这就去问问他!”
一点儿也不像刚刚吓得恨不能有遁地术原地跑路的样子。
前面发话了,看守赵元秋的婆子们自然不再管小姐松绑出门的事。
等小雨和芳儿手忙脚乱给自家小姐把绳子解开,赵元秋扒拉着松开的绳索就快步往外走,连仪容都来不及整理。
小雨和芳儿忙跟上她,提醒了她一句:“要不先换套衣服再过去罢。”
赵元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才要紧,换什么衣服。”
赵元秋是习武之人,武艺还很不错的那种,她快步走起来,就跟飞似的,小雨和芳儿虽说也练了几天拳脚功夫,但到底比不上自家小姐,基本上是小跑着跟在自家身后的。
芳儿边跑边道:“那小姐梳洗一下再过去罢,如此到了前厅见客,很是失礼的。”
赵元秋随手把头发重新挽了个髻,用簪子重新固定好,道:“可以了,别啰嗦了!”
自家小姐的脾气,小雨和芳儿如何不知,她们也清楚,眼下这个情况,再劝也没用,只好闭了嘴,在心里祈祷,等会摄政王不会怪罪。
前厅,赵将军与赵大少爷正陪着宫珏喝茶。
摄政王今日上门,他们父子两人,心里就很疑惑,如今迎进了府,张口就是要见赵元秋,父子两人就更疑惑了。
若不是瞧着宫珏面色不像是来找茬的,赵将军断然不会答应让宝贝女儿出来见这个阎王。
摄政王权势虽大,但他们将军府也不是吃素的,断断不可能让人找上门来欺负自家女儿。
“王爷今日没有上朝,”赵将军试探着道:“可是身子不适?”
今日宫里发生了大事,太后身边的掌宫太监被杀,还被皇上瞧见,皇上受惊过度,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呢,早朝更是没有出现。
太后守着皇上,也没有上朝,今日早朝简直乱成了一团,到最后还是秦尚书主持了大局。
但就算如此,许多事也都未曾处理。
下朝后,自然有人私下里讨论摄政王为何今日没上朝,只不过没讨论出个结果。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夜里宫里发生的事,绝对与摄政王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这话,没一个人敢乱说,只是心照不宣。
太后赐婚一事确实也不地道。
可说到底,这也是皇家内部纷争,他们这些人都是外臣,也不好掺和太多。
大内禁军统领是太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禁军统领绝对会被斥责看守不力,至于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理,还要看太后和摄政王到底谁更强硬。
目前来看,还是摄政王更强硬一些。
赵将军虽是武将,可朝堂的局势他看得分明,要不然赵家也不会这样屹立不倒。
他从未参与过皇室内斗,若是有可能,他压根就不想让宫珏进他赵家的门。
只是现在宫珏明显是只被惹怒了的狼,连宫里都敢动手,没必要在这个档口惹他不痛快。
做人,还是要圆滑一些好。
然而,等他看到宝贝女儿像个疯子一样匆匆过来时,英明神武的赵将军差点把手里的茶盏给直接摔了。
怎、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瞪着赵元秋:“贵客在堂,你如此失礼,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换了衣衫再过来见客。”
因着被捆绑着,乍然松了绑,衣服皱巴巴的,头发被赵元秋重新挽过,倒是看不出什么,但这衣服,着实不成体统。
赵元秋伸手扒拉了两下,道:“女儿次次从演武场回来,都是如此,有何不可?”
宫珏都没注意赵元秋的衣着,见她人过来,便立刻起身:“我有事找你,你随我出城一趟。”
赵元秋还没开口呢,赵将军便道:“王爷有什么事同小女在这里说就是,小女顽劣,近日正在家里闭门思过呢。”
宫珏看了赵将军一眼。
他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道:“赵将军若不放心,可让赵大公子一同去。”
赵将军:“……”
他虚与委蛇,他直接拆开了明白分说,倒是让他不好再推脱。
赵大公子也甚少见宫珏这样的说辞,眼见父亲面色有些不自在,他直接道:“今日倒也有时间,我妹妹自幼顽劣,我便一同前去,免得妹妹冲撞了王爷。”
宫珏轻轻颔首:“嗯。”
话落,他起身,对赵元秋道:“走罢。”
虽然一直都挺怕这个冷面阎王的,但为着朋友,赵元秋想了想,依然没犹豫,抬脚跟上。
赵大公子赵元英看了眼没一点儿城府的妹妹,面上十分担忧,冲父亲行了个礼,便赶紧跟上两人。
宫珏的马车就在将军府门外停着。
赵元英拿着下人送来的披风可妹妹披上,而后道:“摄政王先行,我与小妹坐府上的马车紧跟在后面,断断不会误了王爷的事情。”
宫珏看了两人一眼,原本他是打算路上同赵元秋说一下情况的,赵元英这般护犊子。
他沉吟片刻,道:“随你。”
等宫珏上了马车,赵元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都差点以为,刚刚宫珏要当场发作。
还好,他到底还有几分道理可讲,没有在他们家门口,逼迫他们。
两人上了马车后,两架马车便直奔城门口。
“近来朝堂定然不安稳,”赵元英看着不住朝窗外看的妹妹,叮嘱她:“你最好待在府里,尽量少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跟着娘或者你嫂子,别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赵元秋看了她哥一眼,不高兴道:“我若不答应,你们就还把我绑起来?”
朗朗乾坤,勋贵人家,绑自家女儿/妹妹!
还五花大绑,她不要面子的吗!
赵元英无奈道:“你若听话,又怎会绑着你,不是怕你闯祸么!”
赵元秋更气了:“我闯祸了吗?我闯什么祸了?什么都没做,就给我扣一个闯祸的罪名,窦娥也没这么冤罢?”
知道小妹心里是有气,赵元英也不同她分说这个,只道:“绑着你确实不对,但也确实是为着你好,快别气了,回头,我把书房里那把你最喜欢的狼刀送你。”
赵元秋脸色这才好看点:“哼!”
“摄政王今日不知道为着何事,”赵元英又道:“等会儿,你说话注意一些,不要任性,若不知如何应对的,便低头不说话,凡事有我替你应付。”
赵元秋嗯了一声,又盯着外面看。
她是去过孟晚陶庄子的,还是不久前刚去过,所以这条路,她熟得很。
“应当不会有事的,”她看着外面熟悉的道路,安慰哥哥:“摄政王应当是带我去见孟晚陶的,她肯定出事了。”
赵元英如何不知是为着赐婚一事。
懿旨一下,他同父亲就当机立断把小妹给绑在了家里。
小妹同孟晚陶交好,满京城皆知,但那时毕竟没人料到会有赐婚一事,所以他们家与摄政王牵扯不能算多。
但若赐婚后,小妹还主动去找孟晚陶,这对外,就是说,他们家是站了摄政王的。
但现在,摄政王亲自上门‘请’人,他们就是被动的,便不存在主动站队一事。
朝中形势不明,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不过这事,他们都没同她讲。
雪积得后,路上倒也没耽搁,到了庄子上,三人下马车。
赵元秋听着安安静静的庄子,眉心蹙了蹙。
不会出什么大事了罢?
她抬脚朝院门口走,快到跟前时,宫珏伸手拦住赵元英。
赵元英脸色立马就变了。
宫珏却道:“令妹一人进去即可,赵小将军,就与本王一同在外面赏雪即可。”
他也不进去,赵元英脸色这才好看些。
赵元秋要进去时,宫珏又道:“赵小姐。”
赵元秋停下,抬头看着他。
怎么说呢,她还是很怕。
她对摄政王的怕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她还是为了朋友直视他:“王爷有话请说。”
天知道,她都快怕死了,披风下的腿都在打颤。
宫珏看了眼院子,道:“她不是有意要骗你,是我一直瞒着她,她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赵元秋:“……”
“她心情不太好,”宫珏又道:“你进去看看她。”
赵元秋满脑子都是:我的天啊!孟晚陶好惨!
她迷迷糊糊进了院子,还是被小瓷惊讶地喊了一声‘赵小姐’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
怪不得呢。
怪不得孟晚陶一直说自己从未见过摄政王。
这样算起来,孟晚陶比自己惨啊!
她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孟晚陶这……
一想到若是这样一个活阎王隐瞒身份与自己接触,然后又被突然赐婚,知晓他的身份,那她得疯了。
再不济,她还有父兄,有外祖家呢,孟晚陶可没人给她撑腰。
赵元秋也顾不上什么摄政王不摄政王的,看到小瓷就急冲冲地问:“你家小姐呢?”
小瓷被赵元秋这急匆匆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她指了指主屋:“小姐在屋里看账本呢,赵小姐怎……”
话没说完,赵元秋就径直朝主屋走。
小瓷忙跟过去。
孟晚陶哪里有什么心情看账本。
看账本本就是个幌子。
正靠在暖塌上思考宫珏这会儿去哪里了,又会做什么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眉心动了动,心道,小瓷这臭丫头又干什么?就不能矜持点,大雪天的,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
抬头要叮嘱她,就看到赵元秋一脸担心地冲了进来。
孟晚陶:“……”
以为孟晚陶出了什么事,正愁眉不展的赵元秋:“?”
欸?
怎么这么悠闲?
面色红润,哪里有忧愁的样子。
孟晚陶怔了一下,便立马从暖塌上下来,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她快步走过来:“积雪那么厚,你怎么来的啊?”
赵元秋拧着眉头,怀疑道:“你没事?”
“冷不冷?”孟晚陶抓着赵元秋的手,把人拉进屋里:“小枣去煮珍珠圆子,再把牛乳和大红袍拿来。”
“手炉先拿着捂捂,”孟晚陶又道:“披风先别脱的,免得着凉,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还以为,她再不想见她了呢。
赵元秋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晚陶没难过?也没害怕?而且瞧着还像是挺开心的样子?
是她出现幻觉了么?
不对……
“你怎么了?”见赵元秋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孟晚陶敛了笑,面色稍稍严肃些,看着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枣端了牛乳进来,还沏了八宝茶。
“赵小姐请用茶。”小枣把茶被放下就要走。
刚转身,就听到赵小姐难以置信地一声——
“你没事啊?你竟然没事!”
没事摄政王特意去她家把她‘请’到这里来,干什么?
孟晚陶示意小枣先出去,让赵元秋坐下,然后笑着看着她:“你是说赐婚的事?”
几日前赵元秋就已经不恼她欺骗自己的事了,她这会儿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不然呢?”听她这么问,赵元秋盯着她,反问。
孟晚陶坐下来,把小炉子端上案子,准备煮奶茶:“事已至此,我能做什么?”
赵元秋:“……”
也是,那可是太后赐婚。
她愿不愿,都没她发表意见的机会。
除了接受,别无他选。
赵元秋突然就很心疼她,尤其是昨日赐婚懿旨刚下达时,满京城对她的嘲讽。
哪怕今日一早,摄政王送了许多东西过来,那孟晚陶也是委屈的啊。
婚姻大事,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总要参考下本人意愿的。
她根本就没这个机会。
就在她替好友难过时,一抬头就看到孟晚陶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各式箱子盒子。
赵元秋:“……”
她直接从暖塌上弹起来,指着满屋子的箱子,问孟晚陶:“这、这都是摄政王今日一早送来的?”
孟晚陶点头:“是。”
焦糖炒好了,她把牛乳加进去。
嗤啦……
热气氤氲。
见她如此淡定,赵元秋觉得自己可能太过一惊一乍了,便又坐了回去。
她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
最后,她直接问孟晚陶:“你是怎么想的啊?”
孟晚陶把煮好的珍珠圆子舀了两勺放进宽口碗里,加上刚煮好的热奶茶,递给赵元秋。
赵元秋接过奶茶,只是捧着,并没有喝。
孟晚陶抬头看着她,笑着道:“边走边看罢。”
赵元秋想起什么,试探道:“摄政王瞒着你应该瞒了挺长时间罢,你不生他气?”
孟晚陶嘴角抿了抿:“生。”
赵元秋这才平衡了。
这才对嘛!
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赵元秋喝了一口奶茶,问道。
“你不生我气了?”孟晚陶不答反问。
赵元秋搅了搅碗里的珍珠,吃了一大口:“早不生气了,我那天就是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有缓过来,不知道见到你说什么,就一直躲着你。”
说着,她蹙起眉头想了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摄政王,他好凶的!”
孟晚陶想了想,书里面关于摄政王的描写确实是有一些让人犯怵。
她倒是也能理解赵元秋。
“你还没说呢,”赵元秋继续道:“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孟晚陶之前在京城基本是查无此人,承誉伯府又这样苛待她,她哪来的机会认识宫珏?
“你怎么知道摄政王瞒着我的?”孟晚陶还是没答,继续反问。
这事,她也是昨日撞破才知道的,小瓷她们也是昨天回了庄子才知道,今日她们主仆都没出庄子,赵元秋哪里得知的?
“摄政王亲口告诉我的啊!”赵元秋一脸认真:“刚刚到门口,我要进来时,摄政王同我说的,还让我不要生你的气……其实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不过我担心你,就没同他说。”
“门口?”孟晚陶朝外面看了一眼:“他现在也在外面?”
“嗯,”赵元秋点头:“我们一起过来的。”
孟晚陶:“?”
赵元秋放下喝奶茶的勺子,一脸惊讶:“你不知道?”
孟晚陶:“知道什么?”
赵元秋一怔,旋即便想明白了。
怪不得呢!
她看着孟晚陶,突然捂着嘴笑起来。
孟晚陶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道:“你笑什么?”
赵元秋视线又在孟晚陶屋子里那些满满当当的箱子上扫过。
再想想她上次过来时,看到的,让自己受惊许久的那一幕。
那日,摄政王瞧着可是熟练的很,根本不想刚接触,还做得像模像样,开心得不得了。
敢情,她全白担心了!
白被绑了一夜!
想到因着她,自己被绑了一夜,赵元秋便佯装生气地瞪了孟晚陶一眼。
孟晚陶:“……?”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赵元秋反问孟晚陶。
孟晚陶自然不知,她刚还奇怪呢,这大雪天的,路又不好走,她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赵元秋突然就激动起来,她放下手里的奶茶,站起来,情绪十分激动地道:“是摄政王刚刚特意去我家里,把我请过来的!”
孟晚陶:“……”
宫珏去请赵元秋?
赵元秋又道:“他可能以为我还在生你的气,特意跟我解释,是他一直瞒着你,你也不知道,并不是故意要骗我的。”
孟晚陶:“………………”
赵元秋有些热了,把披风解掉放到一旁。
孟晚陶心情却复杂极了。
宫珏是什么身份?
他多骄傲的一个人啊!
书里的他,可是最后都不曾对谁低过头的。
竟然为了哄她开心,亲自去将军府,把赵元秋请来。
还跟赵元秋解释。
不知怎地,孟晚陶有些心酸。
他干嘛要为自己做这些?
就在她满怀心疼和感动时,抬头就看到赵元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脸色顿时变了:“你、你怎么了?衣服怎么回事?”
赵元秋不在意地拍了拍:“在演武场摔的,不碍事。”
衣服上分明就是绳索绑出的印子,孟晚陶立马就明白了。
站在将军府的角度,赵元秋确实不宜与自己多牵扯。
“赵元秋,”孟晚陶冲她笑笑,认真道:“谢谢你。”
赵元秋坐回去,继续喝奶茶:“你真要谢,就给我做点好吃的,今日你们铺子不开门,我都没得吃了。”
孟晚陶笑着点头:“嗯,等会儿就给你做,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
赵元秋这才满意了。
她把一碗奶茶喝完,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跟摄政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
孟晚陶便把宫珏住在她庄子隔壁,她不小心收错了他庄子上的花生,这一乌龙认识经过,跟赵元秋说了。
很多事情,她省略了,只说了个大概。
饶是如此,赵元秋都听得目瞪口呆。
摄政王可真是不简单。
为了隐瞒身份,竟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她实在佩服!
等孟晚陶说完,赵元秋迟疑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真的打算嫁给摄政王为妃吗?”
孟晚陶:“……”
见她不说话,赵元秋:“嗯?”
孟晚陶看了看她,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他这会儿跟我大哥在院门口赏雪呢。”赵元秋道。
赏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两人都心知肚明。
赵元秋突然想笑了一下,问孟晚陶:“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对吧?”
孟晚陶也笑了一下,并没有对好朋友说谎,直接点头:“嗯,之前不知道身份的时候确实喜欢。”
赵元秋:“知道身份就不喜欢了?”
“那当然没有。”孟晚陶笑了声,道。
赵元秋了然点头:“那你就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孟晚陶看着她:“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赵元秋不高兴地皱眉:“我本来就很聪明!”
孟晚陶失笑:“嗯,聪明聪明,你最聪明了。”
赵元秋这才满意了:“我看摄政王挺在乎你的,应该十分喜欢你。”
孟晚陶看她一眼没说话。
赵元秋今日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立刻明白她这个眼神里的深意:“我猜对了!”
所以,现在是摄政王在想着法的讨孟晚陶开心!
对啊,她怎么那么笨呢,今早那声势浩大的八十驾珍品,不要钱一样往孟晚陶这里送,还屈尊降贵去府上请她过来陪孟晚陶,简直就是把人放在心尖尖上宠啊!
不得不说,这一刻,赵元秋有点酸了。
见孟晚陶似乎有些苦恼,赵元秋敛了激动和羡慕,平心静气对孟晚陶道:“其实,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就别放在心上,自己开心最重要,总在乎旁人的眼光,活的多累呀,开心一日是一日。”
孟晚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当初,我习武,满京城都嘲笑我,”赵元秋撇撇嘴道:“后来我拳头硬了,把嘲笑我的偷偷打了一顿,就没人敢嘲笑我了,我乐意习武,关她们什么事。”
“嗯,”孟晚陶心头一片清明,笑了笑道:“你说得也对。”
赵元秋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你喜不喜欢摄政王啊?”
孟晚陶:“喜欢。”
赵元秋有些奇怪:“喜欢为什么还生气啊?我看摄政王挺紧张的。”
孟晚陶:“瞒了我那么久,我不高兴。”
赵元秋愣了片刻,噗嗤乐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着急!”
孟晚陶抿唇,点头。
赵元秋乐得不行,指着她,正要说‘你也学坏了’时——
外面传来一动清朗的裹着几分笑意的嗓音:
“我听到了。”
赵元秋:“……”
孟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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