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离开后,布鲁斯认真地对华生说:“我不想看玉米。”
华生随口应付了他:“那就去看陨石。”
美国玉米之都的牌子早换成了美国陨石观赏景区。
布鲁斯气的去看书了。
卡特的腿脚不是很利索,那场灾难后虽然保住了腿,却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克拉克不好意思地停下来等他,
华生坐在树荫下的胡桃木圆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小布鲁西坐在花圃旁的长椅上读书。
小家伙脚边蜷着一条黑色小猎犬,脑袋搭在前爪上,正趴在那安静地注视着布鲁斯。
他们现在相处的还不错,最起码布鲁斯不拒绝它的靠近了。
刚见面时小布鲁西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吓了一跳,僵硬的像一只炸毛的猫。即使卡特再三保证它性情温顺绝地不会咬人,还僵持了好久才试探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然后闪电般的缩回了手。
这只五个月大的小狗却黏上了布鲁斯,坚持不懈地凑上来,布鲁斯看书时就安静躺在他脚边。
华生还打趣说布鲁斯不仅招人喜欢,还招小动物们喜欢,连狗狗都懂讨他欢心。
从邻居家返回的卡特推开栅栏门,朝华生走来。他一手拎着工具箱,另一只手提着盒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华生调侃:“你也到了被叫叔叔的年龄了。”
“就跟你不一样似的。”
“什么?”
卡特坐下,动手拆开餐盒,露出了里面的苹果派:“那位小少爷。”
“不不不,他只会一本正经地叫我华生,闹脾气时改口叫管家二号先生。”华生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还挺可爱的。”
华生询问:“那个男孩是谁,他看起来跟布鲁斯一样大。”
卡特嘴角噙着笑意,解释:“那是肯特家的孩子,叫克拉克。”
刚搬来时人生地不熟,肯特一家帮了他很多。
华生了然地点点头,他听卡特提过那和善热情的邻居。拥有一个好邻居能避免生活中许多的糟心事。
“尝尝,玛莎送的苹果派,味道相当不错。”卡特递给他一块,又自己咬了一口苹果派,香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他满意地眯起了眼。
他开口:“内部故障,已经修好了,乔纳森外出还没回来,玛莎不太懂机械以为要爆炸了。”
两人像从前一样,谈天说地,期间卡特安慰华生不要太难过,该放下一段感情开启下一段。
华生早就放弃纠正卡特了。他跟卡特吐槽过夏洛克种种逼疯人的举动,一开始好友还跟他一起义愤填膺,结果没多久,卡特对夏洛克的称呼就变了,一口一个“你男朋友”。
卡特当时的原话是——“行行好,约翰,说点别的,我不想再听你们调情了。”
布鲁斯迟迟没有翻到下一页。刚刚浮起那点高兴情绪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纷杂的心绪,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合上书,仰头望向哥谭的方向,位于东海岸的哥谭比中部的堪萨斯天黑的更早。
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布鲁西听到细微声响,低头一看,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猎犬爬起来一溜烟跑远了,但马上它返回,嘴里叼着一根被精心处理过的细枝,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注视着布鲁斯。
布鲁斯茫然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摆手:“不,我不玩。”
见布鲁斯不拿,它用脑袋轻轻拱了拱布鲁斯的裤脚,用爪子把细枝推给男孩,又跑远了。
很快它又回来,这次叼过来一片打磨光滑的飞碟。
布鲁斯没心情:“……你可以去找卡特。”
小猎犬持之以恒,这次叼回的是一颗品相崭新的棒球,也不知道是藏的哪个倒霉蛋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好吧。”
他放下书,脱掉外套起身,蹲下跟它讲道理:“就玩一把。”
但玩游戏的这种事,“就玩一把”的可信度跟“下次一定”和“再睡五分钟”相等同,那就是毫无可信度。
黄昏时分,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小山坡上,小布鲁西靠在树边,气喘吁吁的。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衬衫也挽起推到了肘部。
老实说,通过运动来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这感觉还不错。
“谢谢,我心情好多了。”
突然,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猎犬突然绷紧了身体,转身朝一个方向汪汪直叫。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小布鲁斯迅速侧身,躲过了一颗直冲着他脑袋来的石子。
石块啪嗒砸在树干上,又滚落在地,在树干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灰色印记。
布鲁斯面色不愉扭头望去。
“嗨,小鬼,”几个身高体壮的大孩子笑嘻嘻地簇拥着,几个手里上下抛着石块。
“你哪来的?”
“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
“哎,我们来比赛投石子吧,看看谁能打中他?”
那些坏孩子们成群结伴,俨然一个小团伙,好奇地打量着格格不入的小少爷。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着以往的丰功伟绩,并对接下来展开的“捉弄”游戏跃跃欲试。
小猎犬朝着他们呲牙,发出危险地低吼。
布鲁斯推翻了之前对斯莫维尔的判断,看来哪里都免不了对同类的欺凌。哪怕是能满足大多数人田园幻想的乡下小镇。
也有一群惯爱欺负人的小混蛋。
这里距离卡特的家有很大距离,安静偏僻,布鲁斯有点后悔为了躲华生跑远了,有一个保镖杵在身边还是很不错的。
即使华生既不高也不壮,但威慑孩子们是够了。
他捏紧了捡回来的棒球。
趁对方不备,猛然掷出,然后看也不看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随着“哎呦”一声,领头人被砸中了额头。对方恼羞成怒,一边追一边朝布鲁斯砸石块。他们显然很少碰到捉弄对象的反抗,以往受害者的逆来顺受加强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石块噼里啪啦落在布鲁斯身后,他灵活闪避,没有一颗落到他身上。
布鲁斯不管不顾地钻进了旁边的玉米田,茂盛茁壮的玉米秆挡住了他小小的身影。
“呃,你没事吧?”
他绕了一圈,体力消耗地七七八八,从另一头走出来时又没看清路,险些一脚踩空滚落到旁边的深沟里去,幸好有人即使出现扶住了他。
“小心!”
布鲁斯抬头一看,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男孩。
同样黑发蓝眼的男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别担心,他们不会追过来了。”
我帮你打跑他们了。
“谢谢。”小布鲁斯礼貌道谢,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
“克拉克·肯特,你可以叫我克拉克,布莱恩叔叔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可以叫你布鲁斯吗?”叫克拉克的男孩收下糖果,小心地放进了口袋,朝布鲁斯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下午见过的。”
布鲁斯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克拉克。”
“你们的电视修好了吗?”
“嗯。布莱恩叔叔特别厉害,没有他搞不定的机械。”
布鲁斯跟邻居家的克拉克一起回去,风微微凉了起来。
还没到晚饭时间,布鲁斯邀请对方去了卡特家的后院,两人坐在秋千上说着话,克拉克指着那座精巧的树屋。
“我帮布莱恩叔叔修了树屋,他身体不好,平时牧场里的活都是雇人干的。”
“这边的夜晚星星又多又亮,像在遥远的天际冲你眨眼睛。晚上可以爬上树屋去看星星。”
布鲁斯又想到了哥谭,哥谭的夜晚同样阴沉沉的,很少能看到繁星璀璨的时候。但他还是想念哥谭了。
布鲁斯摇了摇头:“我不爱看星星。”
他情绪有点低落,克拉克以为他是被那些坏孩子们吓到了。
“你别搭理马卡姆那一帮人,他们都是群坏孩子,”克拉克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会向路人砸鸡蛋,甚至拿着棍子打人,皮特甚至看到他们带了把刀。”
克拉克加重了语气:“他们差点要把斯莫维尔变成哥谭了。”
“对了,你知道哥谭吗?”克拉克问,蓝眼睛亮晶晶的。只等布鲁斯一回答,他就准备介绍哥谭的险恶。
男孩们有时会夸大事实来赢得关注,具体描述比如克拉克。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我就是哥谭人。”
聊天聊劈叉了的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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