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下,那些人立马向他围了过来。
灵台看出这些人来真的,只抱着小白往后退了几步,他有点发冷,“你们这么多人,要乱来吗?”
怜漆从地上爬起来,情绪十分不稳,“乱来?你敢伤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给我捉住他!”
灵台自知打不过这么多人就要往外跑。
跑到外面就好了,他现在是风家少主,相家总不会这么欺负人的。
可他跑过去才发现早已经有人在殿门设了道禁制,他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直的撞到那禁制被反弹磕在地上,旁边立马有人上来摁住他。
众人哄笑着:“他可是有够蠢的,那么大一道禁制看不到么竟直接撞上去。”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更有人威胁他:“你知道怜漆是谁吗?你一个万苍来的土包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打人。”
灵台被屈辱的按在地上,小白挣扎着从他怀里滚出来一口咬上了一个人的手腕。
惨叫声响起的一瞬间小白被狠狠掼到地上,只留下几簇飞舞的白毛。
灵台瞳孔骤缩:“小白!”
可他势单力薄根本反抗不了这些人。
怜漆捂着脸过来踢了他一脚,然后毫不留情的拽起他的头发,恶声道:“贱人!”
说着就要一巴掌挥下来。
就在灵台心生绝望,以为避无可避时,怜漆挥下的那只手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攫在了半空。
紧接着,就有一道极为澎湃的灵力扫过来,将怜漆以及按着他的众人拍到了地上。
灵台甚至听到了闷闷的吐血声。
他看到身侧的怜漆身形骤然僵硬,紧接着就极为慌张的爬起来,那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惊慌失措:“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灵台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只赶紧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从殿外缓步行来的青年。
青年墨发乌衣,身形颀长。
扫过他时,脚步微顿。
灵台直直对上那张冷的仿佛从冰面上拓下来的脸,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置身数九寒天。
他打了个哆嗦。
可紧接着就慌乱起来,他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给风家丢脸了。
就在他伸指无措的擦了擦脸上的灰时,青年已经收回目光,一尘不染的长靴绕过他走了过去。
然后目光漠寒的盯向了怜漆,以及地上的一众人。
.
灵台拿到通行玉牌被领着前往“清暑苑”时,都还有些回不了神。
刚才的冲突还历历在目,灵台后怕的抱紧了小白,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天来就跟人起了冲突,他毕竟是顶替风陵来的,并不想惹事,但怜漆说那些话怎么叫他忍得下去,他并不后悔出手,就算是被打也不后悔,他只是有点自责,没有保护好小白。
这次领他前往清暑苑的弟子人很好,一路上一直在说话,灵台却很是不安,尤其是回忆起青年看着那些人的目光淡漠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忍不住问:“怜漆……还有今天那些弟子会被处罚吗?”
少年蹙着眉,睁着圆圆的眼睛瑟缩了一下,有几分害怕的说:“按照怜朔师兄的手段,可不止处罚这么简单。”
灵台不说话了。
他在这个弟子口中知道了那个救了他的青年叫怜朔,是怜漆的哥哥。
说是兄弟,却无甚血缘关系。
相家虽然门生客卿无数,但长老却唯有九位。
而怜朔跟怜漆正是九长老收养的孤儿。
怜朔从小就表现出极高的修行天赋,甚至在十七岁就取得家主的认可,司掌了相家的刑罚,在怜朔手里走过的人连听到怜朔这个名字都会发抖。
而怜漆在这位哥哥的衬托下,就什么都显得一般般了。
但相比起出类拔萃的怜朔,九长老似乎更加偏爱一般般的怜漆,也正是因此,怜漆才被宠的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这少年说到这儿,心有戚戚焉道:“怜朔师兄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他性格却极为冷淡,不近人情。怜漆还是他弟弟呢,可前年怜漆不小心犯到他头上,直接被折断一条腿丢到了冰窟,最后还是九长老气急攻心带人去救的,最后不知用了多少天材地宝才治好的。”
“对弟弟都尚且如此,对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怜朔师兄叫他们接引各家来的少主,发放通行玉牌,可他们却欺负人,还叫怜朔师兄抓了个现行,肯定要倒大霉了。”
……
灵台抱紧了小白,难怪怜漆那么怕他哥哥,就连厅内那些人看到怜朔出现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小白仿佛也听懂了,瑟瑟的呜咽了一声。
灵台抬了抬手臂,将小白更往上抱了抱。
近来他抱小白已经颇感吃力,估计再过不久他就抱不动小白了。
这少年侧头看了看他,却是微微一怔,耳垂微红:“你……你真奇怪,干嘛总要抱着你的狼,你让它自己走不行吗?不过你长的可真好看,怜漆师兄故意找你的麻烦肯定是因为你太好看了。他这个人从来就看不惯比自己长的好的……”
灵台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赞,脸上霎时腾起一抹红霞,一时竟连走路都不会了,僵硬了一路直到清暑苑才放松下来。
这次来的十几位世家公子都分有单独的院落,而清暑苑则是分给他的。
推门进去,只见院中栽有一棵高大的海棠树。
不过花期早都过了,现在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实。
灵台盯着海棠树怔怔的发呆,风家采他的时候都没看清楚他是一株什么样的花他就化成了人形。
那他到底是一株什么花呢?
可很快他就忧心起来,哪有花长了十五年还不开花的?
或许他是一棵树?
那如果是树的话,他也会结果吗?
灵台更加忧心了。
忧心完他开始收整自己的行李。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风家一众人很是不放心,光换洗的衣物就给他装了三大箱,更者还有他平常用惯了的琴具,砚台等零零散散一大堆东西,最后装下来又多了十个箱子。
他光是把带来的行李整理完就已经入夜了,沐浴完又撑在桌前写了一贴字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夜躺在陌生的床上,灵台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囫囵睡了过去却被夜半的风声惊醒好几次。
小白似乎也觉得环境陌生,半夜哼哼唧唧来拱他的被子,他便把自己的床榻给小白让了一半。
第二日灵台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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