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求抱的朱三小姐 > 71、接近
    雪山母子蛊乃大蛊师当年培养出来的控制之蛊, 如今恐怕只剩刘肆灵体内这一只。

    母蛊在皇帝刘朝延手里,子蛊稍有异动,母蛊便能察觉到, 而且母蛊能时时控制子蛊,只要杀死母蛊, 子蛊在半个时辰内也会消亡,连带着子蛊的宿主也会一并失去性命。

    母蛊死后, 子蛊会使宿主立即经脉尽断, 沦为废物。

    所以刘朝延控制着母蛊,应可说是随时掌握着刘肆灵的性命。

    解药在刘朝延处,他曾告诉刘肆灵当他配合将六门局完全铲除之时,便是他予解药之日, 但这——

    刘肆灵靠在门边,头微偏向院中绿植, 他笑了笑。

    没有那一天。

    七年前, 李椎被人扔进大蛊师当年的自陨之地封蛊山,刘肆灵当时为了寻找‘蛊录’不惜犯险进入,他救了李椎,两人九死一生从山里出来,幸运得到了蛊录,也受伤不轻,李椎的腿便是在那里折了的。

    当时,二人便见识到了蛊毒的厉害。

    之后李椎又回到毒门, 继续在阴狠继母底下求生存,不过因失了双腿, 成了废人, 他继母倒也不再把他太当回事, 而且有刘肆灵不时相助,李椎开始研究蛊录。

    他本就对毒有天赋,用毒制毒之能,再加上蛊录指导,虽只有半卷,但也足够李椎推研出一些东西了。

    刘肆灵身上的蛊还有一种解法,便是以经过三年培育,厮杀几轮,最后剩下的南山冰蚕在结茧期茧上长出的冰莲,一株便可暂时封住子蛊的反应,三株,便可在不损伤宿体的前提下掐断子蛊与母蛊的联系,悄无声息杀死子蛊。

    李椎这些年一直在没日没夜的研究蛊毒,终于种出了两朵,如今只差一朵,虽不知具体时间,但想来也不远了。

    刘肆灵身上虽有一朵娄菁给他的冰莲,但与李椎培育出的不是同一只蛊所出,所以想要用来一道解蛊,不可。

    而李椎种冰莲的这只蛊,恐怕也只能产最后一株了。

    若是失败,恐怕得再等几年。

    刘肆灵便道:“此处近日可能待得长?”

    “毒门大公子一直喜拿你练手,消失这段时间,他恐怕会到处寻你。”

    李椎手拂着膝上的锦毯道:“再过几日,应就得回去了。”

    刘肆灵看他一眼,发垂在身侧,他道:“你研制出来的蛊,或许也该给一些人用用了。”

    李椎道:“再等等吧,还不是时候。”

    刘肆灵看向他,李椎接道:“父亲已有所察觉了,若是我用于某些人身上,怕是会提早坏了你的计划。”

    “药引‘雪空花’——”李椎说着,抬眼看向刘肆灵,眉一瞬压下,他道,“我已快找到最后一味炼制药材了,只要融入特别的蛊毒,便能做出与真正的‘雪空花’几乎别无二致的——雪空花。”

    刘肆灵对上李椎视线,李椎道:“所以,届时再说也不迟。”

    刘肆灵沉默片刻,道:“好。”

    “辛苦你了。”

    “李大公子与那位夫人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一直派人看着。”

    李椎道:“我一直都不怎么担心。”

    刘肆灵靠着门,二人一时沉默。

    在刘肆灵准备离开时,李椎突然又叫住他道:“雪空花出世之时,便是毒门重建之日对吗?”

    刘肆灵已走了几步,他停下,回过身来,道:“这——你不是很清楚?”

    李椎道:“清楚,但我想再确认一遍。”

    刘肆灵抬脚,李椎放开手,从怀里摸出来个贴着红色纸笺的小瓷瓶,他道:“药要不要带一瓶?”

    “生肌止血祛痕,疗效用过就知道。”

    刘肆灵不知想到什么,抬手接过,放进怀里。

    李椎才推着轮椅又忙碌去了。

    李原跟在刘肆灵身后,心道,他们殿下这是终于肯用新药了。

    *

    江南大半月,朱宝莘逛了个尽兴。

    众人不知,她在江南遇着了个稀奇的人。

    稀奇是因他不普通的身份及样貌,还有便是,那人性格虽有点木讷,但逗着却十分有趣,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她那两个暗卫,无人知晓她遇见了这样一个人。

    这人不由也会让她想到另一个,同样神秘又稀奇,朱宝莘也不知会不会再遇见的那个人。

    在江南遇见这个,总是戴着张遮住上半张脸的银制面具,一身劲装,黑色。

    但朱宝莘却碰巧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瞧见了他的脸。

    当时朱宝莘就愣了。

    她觉着自己随手助个人,怎的也长得如此之好。

    又奶又帅又精致,加上一身黑衣,气质简直一绝。

    当时两人似都愣了一下,那人愣,应是没想到面上面具会突然开裂,更没想到会被一个女子瞧了去。

    朱宝莘现在想到人与她对视后,一瞬的窘迫,她心情就有点不错。

    之后,她与那人又见了几次,只因那人当日在‘娉婷’戏楼里她的房间内躲藏时,她思量再三,助他躲过一个纨绔子弟府中高手的追踪,他说了句“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之后,她便又见了他几次,一次是这人过了两日后,拿了一颗夜明珠到她面前,说是还她的恩。

    朱宝莘当时看他一身简陋衣饰,又瞧他手上不知何时新添的伤痕,她觉着这夜明珠恐怕是人全部的家当,又担心这人傻里傻气的万一是铤而走险给她偷来的怎办,朱宝莘便拒绝了,他让这人想另外法子报答她。

    结果几日没出现,又过了好几日,这人才出现在她面前,驮了个大包袱,说里面的东西都是他打听而来的女子们最爱的,朱宝莘打量一看,全是些江南名扬的小吃以及女子闺阁巧艺的东西。

    吃食,朱宝莘倒还满意,但闺阁巧艺,她就不大合适了,不过这人肯这般用心,其实宝莘已不再记着他的‘报恩’了,只是这人,着实令她忍不住想捉弄他。

    她便也说不满意,但把东西留了下来。

    人也是好捉弄,又静静从她在戏楼的房间里出去。

    到第三次,这人不知怎想的,竟将她带至城中一处稍显偏僻的空地,当着她面,要给她表演杂技,什么胸口碎大石、囫囵吞剑,口中喷火……

    朱宝莘当时都惊呆了,为了不破坏他在她脑中的美男形象,朱宝莘拒绝了‘囫囵吞剑’与‘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其他倒是勉强看了。

    不过在外间吹了风,朱宝莘便故意说还是不满意,那人也没说什么,将她送回后,又默默回去了。

    今日,便是那日见面后的第三日。

    宝莘坐在戏楼里,百无聊赖,思量着这次不捉弄人了,等那人再来,便同他说清楚。

    只是好像有点舍不得那美貌。

    朱宝莘叹了口气。

    手搭在窗前,瞧起来有点忧郁。

    与戏楼隔十几丈,还有不少大树枝干横亘掩映的地方,另一个窗台前,有一位年轻人及年轻人身后站着的一位稍显年纪的老者。

    老者抚着自己络腮胡子,对身前的年轻男人道:“公子您瞧,我就说小姑娘们哪个不是见‘色’起意,公子您这张脸,哪家小娘子瞧了不惦记上,瞧这,不就看上了故意拖着您,对您感兴趣得很呢。”

    “所以还是老夫有先见之明,给公子您想了这样一个身份,让公子您第一次就露了脸,之后又渐渐‘蠢笨’不解风情,这才掌握了火候,让人既对你有兴趣,又不至于太快陷入爱情……”老头一边抚着胡子,一边自言自语。

    这时,青年公子道:“不是只要接近人就可以了?”

    所以他对老头的安排其实,有点莫名,但这些方面应还是孙老有经验,所以便都照做了。

    孙行噎了一下,他道:“公子,这接近人也得有手段不是,现在不就都按照我们预想的方向来了……”

    “这般,想来您接近人的任务应很快就能达成,届时,公子您只要把握好一些度,别让人泥足深陷,也被把自己给搭进去,就如公子您说的,咱只要接近人,之后再——”

    “达成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成了。”

    老头在青年身后絮絮叨叨,指导外加传述着自己多年心得。

    年轻男子一直面无表情,精致的脸上,皮肤若凝脂,他穿了身简单衣袍,银白色,头发束起,这般装束,在绿树横亘的窗边,依然显出几分贵气,男子终于道:“孙部老。”

    老头‘唉’了一声,一时止住话头,但过不了多久,看向前方靠窗的女子,他又道:“公子,今日,您就按老朽说的,啥也不准备,就说想不到了,让她给想一个,届时,她定会再拖着您,咱这之后,您只要与人再见上两面,等回了京城,应就行了……”

    “届时,那姑娘身后二人,老朽帮你解决。”

    男子道:“这样就可以了?”

    老头道:“当然,瞧前几次不是都非常完美,那女孩儿对公子您有了兴趣,这有了兴趣,又做了‘朋友’,之后,就好办了。”

    老头意味深长道。

    男子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除了某些桥段一开始让他有点感到难以开展外,结果还是不错的。

    男子便道:“好,我知道了。”

    这时孙行道:“那公子今晚就可回去向夫人复命了,夫人定会高兴。”

    男子缓缓将窗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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