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小甜吻 > 63. 第 63 章
    陆北炀一脚踹在门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向阮小萱问了姜念的去向,又在窗边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开了,三四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另外两个人已经被制服。


    赵浪:“给你找了司机,就在楼下。”


    “谢了。”


    陆北炀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脱下来,随便套上黑t长裤,越过赵浪,快速离开。


    几个小时后,车子到达南临。


    姜念刚好买完菜,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抬眼间便看到开门下车的男生。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出现幻觉了,直到陆北炀喊了她一声:“姜念!”


    他走得太急,好像扯到了伤口,趔趄了一下,清隽苍白的五官拧着。


    姜念愣了瞬,手上的菜掉在地上,然后一步步后退,逃似的跑进了面馆。


    陈东实被她撞到:“念念,你怎么了。”


    姜念眼眶泛红:“东实哥,我不想见他。”


    陆北炀跑到面馆门口,还没进去,陈东实泼了一盆水过来,还好陆北炀躲开,只裤脚那里打湿一团。


    路过的人投来视线。


    陈东实疾言厉色:“自从遇到你,我们家念念都遇到些什么倒霉事,别来找她了,快点滚!”


    陆北炀眉眼冷着,一字一句:“东实哥,你就让我见一下她吧,我有话想对她说。”


    “她不想见听不懂人话吗?再不走,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陆北炀攥紧拳头,瘦削挺拔的脊背绷成一张弓,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路边,有一辆宾利车夹在两个大众中间,眼尖的路人投来好奇的视线。


    有个小男孩儿稚气道:“妈妈,那个哥哥好奇怪呀?”


    “童童,你又在乱说什么?”


    “是真的,那个哥哥把烟点着却不抽诶。”


    妇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只见副驾驶的玻璃窗落下,一条白皙的小臂上随意搭在,线条流畅,脉络明显,如竹如玉的指尖夹着烟,火星都快烫到手指了,他也丝毫未动,头靠着椅背,碎发遮住眉,看不清脸,只知道很年轻。


    妇人也觉得有些奇怪,瞥了眼就拉着小孩走开了。


    驾驶座的人就这么看着陆北炀问他要了一包烟,然后把烟点燃,烧完一根又接着点,却一根也不抽,烟雾朦胧了他清隽冷冽的侧脸,满车厢都是一股烟味。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至于在等什么,他也不清楚。


    姜念缩在床边,看着那条微信信息:[我在楼下等你,念崽,你见一面好不好?]


    夜色渐渐沉下来,街道上的人陆续变少,连最后一趟末班车也没了身影。


    站台处街灯昏黄,黑色宾利滑上去挤占了公交车的专用车道。


    姜念透过客厅窗户往外看,正好能透过树叶缝隙看到车子的身影。


    陈东实累了一天,洗漱完见姜念呆呆地看着窗外,忍不住说:“那小子是不是还没走?”他抄起一个家伙:“我这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姜念拉着他,哑着声:“不用了,他会走的。”


    姜念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点一点敲下那几个字:[我要准备月考,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


    皙白的指尖停顿了瞬,点击发送。


    她性格那么好,几乎没凶过人,也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么狠的话。


    陆北炀一时就慌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吵你,你好好准备考试,考完我再来找你。]


    陆北炀双肩脱力般倚在靠背上,挥手示意司机走。


    他阖着眼,睫毛阴影洒在眼底,剑眉紧蹙,脸色苍白。


    司机见着他从医院出来,那时候他脸色就不怎么好,身上应当是带着伤的。


    哎,这有钱人家可真是会折腾。


    ……


    阴暗的角落,姜念看着那条回复,使劲咬着手背,无声地哭泣着。


    之后陆北炀果真没来找过姜念,一晃眼,国庆就过去了。


    收假的第二天就是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最后一门考完的铃声响起,陆北炀在教室门外等着姜念。


    陆北炀的脸色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样,恹恹的,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了好久也没看到姜念的影子,阮小萱走过来:“陆大佬,你是在找姜念吗?”


    “嗯。”


    阮小萱英语不错,提前交卷正好遇到过姜念:“她身体不舒服,提前交完卷就去跟班主任请假回家了。”


    陆北炀拧着眉,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阮小萱有些疑惑,姜念这几天都没和陆大佬一起吃饭,俩人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陆北炀给姜念打了个电话,前几天他怕吵到姜念复习,忍了好久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忍住没有发信息。


    ——他怕她烦。


    十秒后,就在陆北炀以为他会打不通的时候,电话通了。


    他声线有些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后汇作一句话:“念崽,你……生病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闷闷地嗯了声。


    “是感冒吗?”


    “嗯。”


    “你真的不是为了躲我吗?”陆北炀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既心疼,又害怕。


    “……不是。”


    “不是就好,我去给你买药。”


    姜念声音冷淡,如果细听有点压抑的发颤:“不用。”


    不等陆北炀再说话,她就把电话挂了。


    天色黑下来,夜深人静,梁烟敲了敲姜念的门,里面说了声进。


    里面没开灯,漆黑一片,床上拱起一小团。


    “你怎么样了?”梁烟按亮台灯,把熬好的粥放在书桌上。


    余光瞥到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是一个人的名字。


    “嗯,好多了,谢谢姐姐。”


    梁烟把一个装满感冒药的袋子放下,“这些药都是他买的,让你记得吃。”


    床上那人没说话。


    梁烟叹了一口气,她一下晚自习就乘车回家,在小区的楼道看到那个男生的身影,像是特意等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印象中陆北炀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人啊,可那时的他眼底都是疲惫和憔悴,低着头再三嘱咐把药带给姜念,还一直跟她说着谢谢。


    门关上后,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姜念的眼眶又忍不住泛红。


    天知道,当他把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有多纠结,她怕自己拿起来就舍不得放下。


    太难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慢慢地把他忘记。


    —


    月考成绩很快出来,纵使姜念心态有些不稳,但依旧是班上第一,许是选了自己最擅长的文科,拉分项变少,她的名次由原来的七八名,上升到第四名。


    当晚,梁国文得知梁烟的月考成绩后,大发雷霆,说以后每个周末都必须去补课,梁烟脸色苍白,乞求着不要送她去补课,大哭着跑进房间把门锁上。


    第二天下午,姜敏和梁国文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梁烟和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走得很近,班主任说得很隐晦,但姜敏和梁国文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梁烟早恋了,并且情况很严重。


    两个人当即给公司请了假,匆忙赶到学校。


    办公室气氛沉重,梁烟和另一个男生低着头站在一起。


    男生的父母也匆忙赶来。


    班主任脸色凝重,直言不讳地说道,两个人在楼道上接吻,正好被巡视的领导撞见,给学校造成很大的影响,必须给予严重的处分。


    另一个男生成绩很好,一旦处分直接影响保送,他母亲脸色大变,登时就给了梁烟一个巴掌,骂得很难听:“我儿子的前途毁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姜敏立马推开那人,母鸡护崽般挡在梁烟面前,怒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和我女儿早恋的人是你儿子,你儿子就没有错吗?!”


    那女人也是泼辣,说着说着,两个人撕扯起来,办公室一片混乱,周围的老师都来劝架。


    梁烟脸上一片火辣,印象中妈妈一直是温和友善的,从来没有跟人撕破脸,这是她第一次见她疯狂、凶狠的样子。


    泪水汹涌模糊了视线,耳边的嘈杂都远去,她心底绝望到极点,真的是她错了吗……


    突然梁烟冲出办公室,爬到二楼,不作犹豫地跳了下去。


    当时正好是上课时间,楼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姜念他们班是自习课,老师正好去洗手间了。姜念正在整理错题,莫名其妙有些心绪不宁,忽然感觉四周闹哄哄的,不少人涌出门外,阮小萱逮住一个同学问怎么回事儿。


    那人特别夸张地说,“有人跳楼了,浑身是血,恐怖死了。”


    姜念心里的不安放大,丢下笔跑出去。


    警察和医生来得都很快,怕影响教学秩序,没有开警笛。


    只是阳台上还是围了不少学生,老师出现连忙维持秩序。


    姜念挤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她的姑姑姜敏。


    警车和救护车已经出校了。


    姜念脑子嗡鸣作响,一个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地跑向校门口。


    她慌张地说不清楚话,只是指着刚刚离去的警车和救护车,门卫见她都快急哭了,破格放她出了校。


    姜念随便找了一辆车,迅速赶到最近的那所医院。


    姜敏已经哭得脱力,几个小时后,icu病房的大门打开,医生说虽然梁烟已经脱离危险,但浑身多处骨折和擦伤,需要休养好一阵子。


    警方做了一些简单调查后就离开了,接下来几天姜念一有空就跑医院。


    这天正好是周六,姜念煲好乌鸡汤送去医院,不知怎么的,姜敏和梁国文在病房里吵了起来,这是姜念第一次见他们吵得这么厉害,连护士都劝不了。


    她捡起地上那个被撕碎的本子。


    这是姜敏给梁烟收拾衣物的时候,在她房间发现的日记本。


    里面记录了她在补习班遭遇的一切,补习班是封闭式军事化管理,平时只要梁烟写错一道题目就会被关进小黑屋,不听话就会被针扎,有时候凌晨三四点还会被拉起来背书,背不出来第二天就没有饭吃。


    有些学生试图报警,但苦于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也有很多学生被洗脑,不敢告诉父母,甚至有人被拍了私密照片,受到威胁更是不敢说,只能拼命学习,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


    姜敏一边哭喊一边推攘着梁国文:“要不是你听信你那个朋友的推荐,要不是你过分在意梁烟的成绩,她也不会自杀!”


    “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她好,她要是真对学习这么上心的话,至于去早恋吗?现在那个男生把责任全部推给梁烟,以后保送这条路是怎么也走不了了,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姜敏悲痛欲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眼里还是只有分数吗,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出去。”梁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病床上传来微弱冰冷的声音。


    姜敏擦擦泪,“烟烟……”


    梁国文看到梁烟悲伤绝望的眼神,眼底有些疼痛和心虚。


    “滚出去。”


    主治医生被护士找了过来,严肃道:“你们这些家长怎么回事,不知道孩子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静养吗,都出去。”


    姜念被留了下来,她把乌鸡汤放在柜子上,又给梁烟掖了掖被子。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梁烟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


    学校考虑到当事人的情况,并没有把这件事儿通报批评,不过姜念还是通过姜敏和梁国文的谈话和阮小萱的人脉,知道事情最后的走向,那个男生的家里和校领导有些关系,再加上男生拿出了梁烟给他写的情书,他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最终逃过了处分。


    姜念抿抿唇,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了……”梁烟侧着头,瘦白的半张脸陷进枕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走廊的长椅上,梁国文面色疲惫,埋头坐着,冷静下来后,无尽的愧疚袭来……


    姜念待到晚上九点,姜敏让她回去休息。


    姜念坐上最后一趟末班车。


    她盯着车窗外面,大脑放空,城市的霓虹快速闪过,夜晚的风有些冷,把她的半张脸都吹木了。


    以至于她在小区外面看到那辆眼熟的车子,都没什么反应,紧接着她在楼道下见到了陆北炀。


    男生坐在长椅上,旁边一盏路灯高挂,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昏黄的光洒在他的脊背上,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孤廖。


    他好像更瘦了,侧脸弧度锋利冷然,细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没有点。


    明明整个人被光照着,却像隐匿在黑夜中的堕神。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俊脸上闪过一丝错乱,捏着烟赶紧解释:“我……我没抽。”


    陆北炀去京城参加竞赛特训那天,姜念逃掉早自习,偷偷去送他,俩人在大雾中依依不舍地相拥,姜念嫌他身上那股烟草味,别扭地皱了皱小鼻子。


    陆北炀问很难闻吗,她说嗯。


    于是陆北炀再也没有碰过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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