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倾姬她们不同,倾姬若是出事,一个排的人抢着去救。但她可没这等气运,原剧情中,反派便是被池息玩了一整夜只剩一口气。
她看着手中的请帖,没有半分犹豫地将其撕碎,然后踩了两脚。
她又赶紧不知做甚的噼里啪啦鼓捣一通,重新钻进舒服的被窝里躺下。
只不过还没躺多久,她院落的大门又被人踹开。
这门就是个摆设。
花颜有些颓然的起床,几息之后便被风风火火的大师姐亥宁拉了出去。
“师父老人家说你近来精神颓废、不思进取,让我来看看你。”
“小师妹啊,天涯何处无芳花。没了这倾姬尊者,难不成你就不活了?”
“我知道你是痴情,对倾姬还存着爱慕之意,不死心。但……”
花颜猛地一顿,连忙打断亥宁的话:“我对倾姬不死心?”
亥宁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对啊,难不成不是?”
花颜干笑:“谁说的?”
亥宁指了指背后,又指了回来,绕了一圈。
“现在全堰都人都知道你爱而不得,求爱未成,便窝在房门之内要死要活,以泪洗面不敢示人。”
花颜被气笑了,谣言太可怕!
“假的,假的!”
亥宁连忙敷衍:“好好好,假的假的假的。”
花颜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肯定是不信。本想理论几句,却陡然间听到了倾姬的声音。
她本能地跳进草丛里躲了起来。亥宁见状面色一言难尽,但还是在花颜焦急地示意下躲了过去。
树丛中,身着缥色衣衫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蹲着,时不时探着头,树叶落在她的发髻上。而另一位姑娘直接四仰八叉地坐了下来,她透过树丛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身边略微有些猥琐探头的师妹。英气的眉宇不自觉拧了起来。
果然,小师妹她还是,贼心不死!
‘贼‘花颜悄咪咪地看着沿着石板道一路走来的两人。
石板道蜿蜒而来,白衣女子鸦羽般的墨发散在身侧,柔美的面容上是别致的清冷,细长的远黛下双眸似是山涧寒潭般深邃。就这样款款走来,更是将所有的颜色都比了下去,不是凡间的景儿。
而她的身后跟着个娇俏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黄衫,格外灵动。
孟颖儿大步跟着倾姬,急急忙忙地解释:
“倾姬尊者,那天夜晚偷窥你洗澡的人真不是我。”
她的脸上透着娇粉,声音娇滴滴的,话里装满了委屈,听得让人只想哄哄她。
但奈何对面那人好像是块木头,只冷淡地回了句:“嗯。”
“尊者,真的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恰好路过。偷窥你的是一个穿灰衣的人,不是我。”
只见倾姬眼睛不知瞥到了什么,深深看了看某一处草丛。眼中蕴着冷漠的冰层似是化开一般,带着缕缕的笑意。一度让孟颖儿看花了眼。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一扫之前颇不在意的态度,认真且严肃地转身道:”我已知晓不是你干的,所以,不要再跟着我。“
说完,便又悠然沿着石板道走远,留下不知所措的孟颖儿有些失落地离开。
蹲在草丛中的花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思索。
刚刚倾姬的那番话,怎么听着就像是怕被人误会,故意澄清似的。
果然是个冷漠的女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捏了捏有些蹲麻的双腿,看向亥宁想把她拉起来。
只是没想到亥宁瞧她的眼神着实骇人,竟让她有些心虚。
“那日偷窥人洗澡的……”
亥宁的话还未说完,花颜眼疾手快地举着手指起誓。
“不是我。若是我偷窥人家洗澡,我便不得好死。”
亥宁瞧着她分外严肃的模样,不置可否。转身拉着她朝着倾姬离去的方向走。
“大师姐,这是要去干什么?”
亥宁:“灵泉秘境又重新开启了。初期,咱们普通弟子可以免费去体验一次。”
花颜:“就是那可以泡药浴的灵泉?”
“没错。”
接过亥宁给她的玉牌,挣开了她的手。
“大师姐,你先去吧,我改天再来。”
亥宁疑惑:“为何呀?”
花颜在心底细细盘算,但出口却是苦笑:“现在大家以为我是变态,我还是等人少些再来,免得惊扰到他们。”
亥宁挥手:“没事,有大师姐在……”
花颜执拗地看着她,明亮的圆眸闪着细碎的光,似是委屈得要落泪。
亥宁的话被噎住,到嘴的话生生转了个弯。
“那随你吧。”
告别了亥宁的花颜飞奔回自己的小院。她小心翼翼捧起一条莹白的小虫。
这是她炼制几天炼化的小药虫,可以吞吐药材中的灵息。
待到夜晚,她便要去灵泉,让小药虫吃饱。如若这小药虫当真炼成了,她便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小命将休。
午夜,万籁俱寂,唯有不知何处而起的风拽得枝叶窸窣作响。
远远看去,像是邪祟的狂舞,又像是树怪的躁动。
灵泉在后山深处,绕过后山大门便可见如仙境般被雾气缥缈笼罩的灵泉。
泉眼约十余,皆是散落在各处。许是新开放的缘故,这泉眼周边还有些许丛生的杂草。
花颜捏着玉牌缓步走进。寻了个异常偏僻的地界准备沐药浴。
她刚褪去外袍,便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深夜才行事,或许和她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不想知道,但也不想傻乎乎地等在这里任人摆布。
快速躲藏进草丛,她放轻呼吸等待。
片刻后,随着一阵入浴的水流溅涌之声,还有细细如蚊的哀吟声钻进了花颜的耳朵。似是委屈,又似是羞忸不安。
“师父……”
花颜连忙捂住嘴巴,瞪大双眼。
这声音,是陆稚延。
怎么这么巧,被她给碰见了?
高远的皎月下,夜色状若滴入清水中晕开的墨。
不远处,白衣裹身的倾姬抱着有些虚弱的陆稚延,纤细的玉足未着丝布赤着走在石路上。
素日里一向冷酷妖邪的陆稚延,面容上是少有的脆弱。约莫是有些神智不清,她的双手无力地拢在倾姬的脖颈上,面容贴在倾姬的颈肩处,嘴里喃呢着不成句的词儿......
倾姬姣颜仍是清冷,只是眉头紧皱,似是在心疼自己的徒弟?她快步将陆稚延放进一处药浴中。
犹豫片刻后,她也缓步踏进药浴,素手拉着陆稚延的红衣外袍。
浴池里的药液温热,蒸腾间与微凉的风交织凝出些许雾霭。
朦朦胧胧织绎地两位美人更加失真,是超过普尘凡人的缥缈梦幻。
倾姬将陆稚延的红袍脱下,手待抽离之际,被身前的人紧紧握住。
陆稚延堪堪半睁开眼,眉宇间浮生交错着一缕缕黑雾,她有些不安和羞忸地唤着:“师父……”
倾姬观之,应了应然后颇为无情地抽出手。“延儿,凝神。”
可陆稚延好像是被倾姬的冷漠激起,有些使小性子地用力扯过倾姬的手。
“师父。”
倾姬这次没有再抽出,不过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她加重了语气:“灵儿,凝神。”
陆稚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似妖似魅勾人的眼眸满是无辜和期许。此时的陆稚延,像是入了什么梦魇。
“师父,你抱抱灵儿。”
边说着,她边往身前的人身上扑。胡乱扭动间露出了肩头翻涌着黑雾的伤口。
倾姬按住她的肩膀,双眼看着她额角不断浮现的黑雾。
“灵儿,别被魔气侵蚀。”
陆稚延抱不到倾姬,委屈地看着她。半睁着的眸子陡然间睁大,眼瞳渐渐地变得黝黑,且向外扩张着。
“师,师父,你不喜欢延儿吗?”
“为什么?抱抱灵儿也不可以吗?”
“为什么?师父……师父……”
……
陆稚延开始有些歇斯里底,她像是疯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师父,师父,师父……
随着陆稚延的发疯,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花颜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直冒冷汗。
她的身体开始痉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住。
哈……哈……
喘不过气。
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动不了,喊不了,连呼吸都……都困难了。
这种濒死的感觉很熟悉,和上次为倾姬解毒时的剧痛感一模一样。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要活着。
花颜咬紧下唇,秉着这种信念,她竟真一点一点挪动身形向旁边爬。
唇瓣被咬开了口子,血顺着她的下颌线流下强撑出清醒。
倾姬带陆稚延来药浴,那药浴必定能镇住着邪性的病症。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能感觉出来。
陆稚延身上,有和她同样的气息。
使出全身气力,花颜猛地单手一撑,身体沿着斜坡向下滚去。
不出意外,她应该会掉进浴池当中的。
稀碎的草石划破她的薄衫,她的脑袋被搅的越发昏昏沉沉。
没有预想中被池水包裹的窒息和失重感,而是被接入了温暖的怀里。
迷迷糊糊之间,有白色的灵息缠绕在她的身上,灼烧感瞬间将她席卷住。
片刻后,那人抱着她动了。
“哗——哗——”
水流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廓。天旋地转后,她被温柔的水流包裹,药草味即刻间涌进她的鼻腔。
不知过了多久,她费力睁开眼睛。缓过神来后,便察觉到背后格外柔软的触感。
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察觉到花颜的动静,那人开口:“还好吗?”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她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了一层不知名的愤怒。
明明倾姬救了她,为什么她会愤怒?
心头的戾气越来越重。
有些念头在不断地叫嚣着:
凭什么倾姬和陆稚延受万人敬重,而你却臭名昭彰?
凭什么所有顺遂都是她们的,而迎接你的只有泥泞。
就因为你是所谓的反派角色吗?
不公平,花颜,这不公平。
杀了倾姬,把她杀了就没人会危及你的生命了。
杀了她,杀了她,把她杀掉……
花颜澄澈的眼瞳也开始变得幽深,她无意识转过身抚上倾姬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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