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姜已经隐约猜到,叶知秋想做什么了。◎
徐令姜是被疼醒的。
入目便是月白绣山水画纱帐, 她睫毛扑闪了两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令姜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乔然居。
她从素宣坊出来, 夏竹便说,叶逢春托人传信来, 说她在乔然居等她。
因着上次,叶逢春帮着叶知秋,诓骗她去衔芳台一事, 徐令姜心里有些膈应, 这次本不欲去的。
夏竹在旁道:“来传话的人说, 叶小姐这几日一直在后悔, 不该那日帮了叶公子。所以她想在临出阁前, 见姑娘一面。”
“逢春要嫁人了?!嫁的可是顾家?”
夏竹摇摇头:“那人没说,但若叶小姐是嫁进顾家的话,那人该为她高兴才是, 可我瞧来传话的人, 一脸愁容,怕是另有隐情, 许是叶小姐约您见面, 有事求您帮忙也未可知。”
徐令姜沉默了。
若叶逢春只是单纯来找她赔礼道歉,她大可不去见她,可若是叶逢春遇到事了,她便不能坐视不理。
是以徐令姜也没多犹豫, 便携着夏竹,去了乔然居二楼的雅间。
可推门进去, 却发现, 等在里面的不是叶逢春, 而是叶知秋。
徐令姜瞬间便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她也没同叶知秋纠缠,而是直接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后脖颈骤然一痛,她整个人便倒了下去,旋即有一双手从身后拥住她。
“令姜,你真狠心,我们同床共枕四年,如今,你竟这般厌恶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了么?”
叶知秋温热的鼻息落在徐令姜耳边。
徐令姜却只觉后背发凉,她奋力想要挣扎,可偏生意识被拉着不断下沉,最终只能任由身后那双冰冷的手拥住她。
想起先前种种,徐令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可因起的太急,一阵晕眩感顿时传来。徐令姜忙将胳膊撑在床头,在等晕眩感过去的间隙,她无意瞥见床边有一抹影子。
徐令姜猛地抬头。
就见叶知秋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屋内的烛火熄了大半,他那张脸隐在暗色里,让人瞧不清表情,只听声音里带着关心:“令姜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请个大夫来给瞧瞧?!”
说着,他起身朝这边过来,甚至伸手还想来碰徐令姜。
“啪——”
徐令姜一把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叶知秋,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怎么都想不到,叶知秋会卑鄙到这种地步,竟然假用叶逢春之名,将自己诓骗过来,又将自己打晕带走!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可你总不愿意见我,”说到这里,叶知秋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无奈,“所以我只好用这种办法将你请来了。”
徐令姜气的发抖,她想从床上下来,奈何此时体力还没恢复,手脚都软的厉害,只得怒道:“我们都已经和离了,还有什么好说呢?!叶知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放过你,谁能放过我呢?!令姜,我都已经当街跪求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呢?!嗯!令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叶知秋俯身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徐令姜。
虽然他此时面色平静,语气也毫无波澜,但徐令姜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与叶知秋夫妻四载,叶知秋这人,平日看着温润和蔼,实则私下易爆易怒。遇到不顺心的事,打骂摔东西是常态,不可能像今天这般平静。
徐令姜无意激怒他,只道:“当初是你说,你喜欢的人不愿为妾,要和离的人是你。”
“是,但我现在后悔了。”
“你想和离,我便要拿着和离书识趣走人,你若后悔了,我就得乖乖重回你叶家门。叶知秋,你当我徐令姜是什么?!”
明明是该剑拔弩张的事情,可他们俩却说的异常平静。
叶知秋道:“我知道错了,我也当街下跪求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外面黑黢黢的,徐令姜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烦躁和怒气,尽量好言相劝:“叶知秋,你知道的,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即便你知错了,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我做不到当它没发生过。破镜之所以难圆,便是因为无论怎么修补,它的裂痕是无法抹去的。更何况,你忘了你的心上人吗?你这般做,可还对得起她?”
“我与她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徐令姜看着叶知秋:“你错了,从你当初拿着和离书来找我,说她不愿意为妾时,这便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了。”
叶知秋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李慕载么?!”
徐令姜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看着叶知秋:“你……”
“怎么?你还以为,我至今仍被瞒在鼓里么?”叶知秋猛地倾身上前,一把捏住徐令姜的肩胛骨,“难怪,无论我怎么求,你都不肯回头,合着都是因为那个奸夫啊!”
“叶知秋!!!”
徐令姜气急,抬手就想抽叶知秋,却被叶知秋一把攥住手腕。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就带有悬殊性。
叶知秋轻而易举就擒住了徐令姜的双手,并将她反摁在床上,从旁侧的小杌子上,拿起绳子往徐令姜手腕上绑去,先前伪装的假面,在这一瞬间被撕开,露出内里的狰狞来。
“叶知秋!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
叶知秋充耳不闻,只狠狠用绳子绑住徐令姜的手腕,恶狠狠道:“徐令姜,你嫁给我四年,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一提到他,你就按捺不住了?说!你们是不是早就有奸情了!!!”
徐令姜察觉到了叶知秋的疯癫,心里不由一阵恶寒。
她知道,现在好说已经不顶用了,只能拼尽全力高喊:“救……唔……”
可刚喊出口,叶知秋已将一个红色绸带,一把勒进她的唇齿间,徐令姜顿时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同我前脚和离,后脚怎么就搬去弄梅巷了?直到近日我才知道,合着是因为李慕载那个奸夫啊!”
徐令姜奋力挣扎着,可在叶知秋面前,她这一点挣扎不过是挠痒痒。
“我让人去查过了,李慕载是三年前调入禁军的。而你与我,也是三年前就离心的。你说!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们就勾搭上了?!”
叶知秋因着自己当众下跪,徐令姜都不愿意原谅他之后,便对徐令姜因爱生恨了。
如今得知徐令姜已答应李慕载的求娶,再加上这些年,徐令姜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他便开始怀疑,徐令姜和李慕载之前,早就有私情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只有一缕风,它也能须臾间生长抽芽,然后迅速结出恶的果实。
叶知秋将徐令姜的手绑好之后,这才将徐令姜翻过来,让她平躺好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后,下床朝前走。
徐令姜呜咽着,不断挣扎。
叶知秋走到门口,但却没出去,而是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来,呼的一下将火折子吹出火苗来。
叶知秋手持火折子,将屋内的灯笼,一盏一盏点燃,烛光照亮了叶知秋那张病态又疯癫的脸:“令姜,我知道,你在等着李慕载来救你呢!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
徐令姜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她见过叶知秋歇斯底里发脾气,却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既绑了自己走,为何又会让人去通知李慕载,他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叶知秋将灯笼点亮。
原本黯淡的屋内,慢慢露出布置来,徐令姜看清屋内的布置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房间的布置,竟然同她在叶家住的卧房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房间多了许多灯笼,将屋内照的亮白如昼。除此之外,这房中还有很多镜子。
那些镜子约有半人高,全都正对向床。
从那些镜子里,徐令姜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发丝凌乱,脸上泪痕斑驳,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徐令姜已经隐约猜到,叶知秋想做什么了。
疯子!这个疯子!!!徐令姜奋力想要逃,可她的手被叶知秋反剪绑在身后,再自己用力,能活动的范围也是很有限。
叶知秋点完最后一盏灯笼,这才吹灭了火折子,在床边坐下。
他看着徐令姜在床上拼命挣扎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十分‘好心’的将徐令姜拉起来坐好,用帕子去替徐令姜擦拭脸上的泪痕,满脸关切问:“令姜,你在怕什么呢?!嗯,是怕我,还是怕李慕载来呢?!”
徐令姜不答,叶知秋手碰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上了,身子不受控的开始发抖。
叶知秋见状,又将大掌放在她后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又偏头问:“还是说,你怕李慕载来,撞见你我的好事呢?”
就是现在!
徐令姜身子猛地前倾,拼尽全力朝叶知秋撞过去。
叶知秋一时不妨,被徐令姜撞翻从床上栽了下去。
而徐令姜也没比他好多少,这一撞她是拼尽全力撞出去的,她身子重重磕在床沿上,但她也顾不上疼,趁着叶知秋被床边镜子砸中的功夫,徐令姜从床上一跃而下,就朝门口跑。
她不知道,门外有没有人,但她知道,她唯一的生机便是朝外跑。
可她刚跑到门口时,门突然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怎么了?出什么……”
来人慌张进来,看到徐令姜这样时,顿时惊呆了,“姑娘,你……”
徐令姜顾不上她。
见门开了,当即便想朝外跑,骤然头皮一疼,她整个人身子不受控的就朝身后跌去,直到撞进一个阴冷的怀抱里。
“令姜,你跑什么呢?”
叶知秋潮湿阴冷的声音,落在她耳廓上,徐令姜身子瞬间绷直。
夏竹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当即便道:“大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之前明明说,只是想见我们姑娘一面的,现在怎么……”
说着,便要朝徐令姜过来。
叶知秋现在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便一脚踹过去:“滚!”
夏竹直接被踹的倒在地上,她挣扎着爬起来,就见叶知秋又将徐令姜拖回了床上,冲小杌子上,端起了一碗漆黑黑的汤药。
徐令姜挣扎的更剧烈了。
可此时的她,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刚才镜子摔下来,在叶知秋脸上划破了好几道伤痕,愈发显得他面容狰狞起来。
“不!不要!!!”
夏竹捂着肚子,踉跄着站起来。
她后悔帮叶知秋了,那汤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绝对不能让叶知秋把它喂给她家姑娘,绝对不行!
夏竹捂着肚子,面色痛苦朝前挪动着。
叶知秋落在床边,一面替徐令姜解了嘴里的红绸,一面道:“你乖些,别喊,就算喊了,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着,转身又端了一碗药过来。
“令姜啊,你素来寡淡无趣的很,今日李慕载既然要来,为了招待他,我们便添些助兴的东西,这药是我找高人寻来的,我们试试看药效怎么样,如何?”
说完,便俯身,将碗凑到徐令姜唇边。
徐令姜牙关紧咬,死活不肯喝。
叶知秋眼里陡然凶光乍起,恶狠狠掐住徐令姜的脖子,强迫她张嘴:“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着,再度将药碗凑过去,打算给徐令姜强灌。
可药碗刚凑上去,后背猛地被人重重一撞。
叶知秋身子再次被撞的一歪,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倒扣在了徐令姜的肩头,乌黑的汤药全撒出去了。
“咳咳咳咳咳……”
徐令姜得了片刻喘息,重重咳了起来。
叶知秋猛地回头,瞧见坏了他好事的夏竹,当即愤然起身,重重朝夏竹踹去。
“嘭——嘭——”
一声接一声的踹人声传来,徐令姜想起身,奈何却怎么都动不了,只得嘶哑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已是用尽全力了,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只很小。
叶知秋连连踹了夏竹好几脚,见她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之后,又狠踹几脚后,这才放过她,重新坐回床沿上。
结果一回来,就瞧见徐令姜神色不对。
叶知秋当即立刻伸手,一把卡住徐令姜的下颌:“想寻死!没门!”
说完,又将刚才解下的红色绸带,重新勒进了徐令姜的唇齿间。
做完这一切,他见徐令姜又冷冷看着他时,顿时怒上心头,抬手就扇了徐令姜一巴掌:“贱人!真他娘的晦气!对着李慕载的时候,你也是这张死人脸吗?!今日,我本想着,让你也舒服的,可你偏偏给脸不要脸,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叶知秋一把扯住徐令姜的脚踝,粗鲁的将她拖拽至自己身边,抬手就要去扯徐令姜的衣裙。
“刺啦——”
裂帛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徐令姜剧烈挣扎着,眼神变得绝望起来,叶知秋很是欣赏她现在这副模样,狞笑着便要朝徐令姜扑过去时,蓦的察觉到,身后有浓烈的杀气。
“咻——”
有破空声传来,叶知秋耳朵微动,当即一掌拍在床上,翻身朝旁侧惊掠而去。
几乎是在他侧身的瞬间,一把泛着寒光的剑,从他脸颊擦身而去。
叶知秋刚松了口气,把剑又似长了眼睛一般,又转了个弯儿,朝他飞过来。
叶知秋吓的连连后退,身子朝后倾去,让那柄剑从他头顶飞过去,直直插击碎旁边的镜子,插在后面的墙上。
李慕载飞奔上前,一把撩开纱幔。
就见徐令姜衣衫不整躺在床上,脖子上掐痕明显,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嘴里被勒着红绸,神情呆滞,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这一瞬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撅住了李慕载的心脏,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今晨他出门,路过她们院外时,徐令姜还曾立在院门口,眉眼生笑冲他道:“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们只短短几个时辰没见,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李慕载下颌骨猛地绷紧,眼里戾气丛生。
可不过须臾间,他便将这些悉数敛去了,伸手将徐令姜扶起来,替她解开绳子绸带,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之后,这才沙哑道:“别怕,没事了。”
徐令姜原本只呆呆坐着。
听到李慕载声音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似在须臾间活了过来,那些惊惶恐惧后怕,一瞬间齐齐涌了上来,她当即扑过去紧紧抱住李慕载。
像溺水之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
李慕载身子僵了僵,旋即抬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徐令姜的发顶。
站在不远处的叶知秋,看见这一幕都要气炸了。
她与叶知秋成婚四载,徐令姜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不主动不拒绝,冷冰冰的像个假人,可今日,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去抱住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姘头!
一想到面前这两个人,给自己戴了三年的绿帽子,现在他们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叶知秋气的目眦欲裂,当即高声怒骂:“奸夫□□!你们去死吧!”
说完,抽出架子上的刀,就朝李慕载砍去。
李慕载见状,一把将徐令姜拦腰抱起,低声道:“抱紧我,别怕,我们很快就走。”
现在李慕载就是徐令姜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遵从,她立刻抬手,抱住李慕载的脖子。
李慕载左手揽住徐令姜的腿弯,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右手拔下长剑迎敌。
叶知秋虽说是文武兼修,但到底是世家子弟,如何比得过勤学苦练的李慕载。不过李慕载抱着徐令姜,出招行动多少也有些受限。
两人缠斗一番后,李慕载故意露了个破绽给叶知秋,待叶知秋上钩之后,他突然反守为攻,一脚将叶知秋踹翻在地。
叶知秋摔的头晕眼花,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见李慕载面带杀气,提剑朝自己劈来。
这一剑里带着十足的杀气,端的是要取他性命的架势,叶知秋当即惊叫道:“我姑姑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我父亲是吏部尚书,我也是堂堂的兵部侍郎,李慕载你岂敢杀我?!”
李慕载却仿若未闻,只提剑朝叶知秋刺去。
只是在剑尖刚碰到叶知秋的胸口时,一只白皙的手,猛地握住了他持剑的胳膊。
是徐令姜。
她脸上泪痕犹在,但声音却很冷静:“不能杀他。”
不是不要,而是不能。
徐令姜现在也恨不得杀了叶知秋,可若杀了叶知秋,李慕载的前程就完了。
李慕载沉默几息,突然问叶知秋:“你是左利手吗?!”
“什、什么?”叶知秋愣了下。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觉面前寒光一闪,李慕载手中的剑划过了一道弧度,最后收剑时,剑尖甩出一串殷红的血珠。
叶知秋愣了愣,后知后觉觉得右手手腕,猛地传来钻心的疼意。他讷讷垂眸,就见右手腕处有血淌出来。
“啊!!!!”
徐弘礼带着人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叶知秋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吓的脚下一滑,猛地跌坐在地上。
“哎呦,老爷,您仔细脚下啊!”
有仆从忙上前,将徐弘礼扶起来,徐弘礼刚站稳,就见李慕载抱着徐令姜,从里面出来,手中的剑上,还在滴血。
至于这血是谁的,徐弘礼不敢问。
李慕载也不同他说废话,直接抱着徐令姜上了马车,一行人往弄梅巷去。
中途,徐弘礼也曾同李慕载说过,想直接将徐令姜带回徐家去。李慕载看着怀中,瑟缩成一团的徐令姜,面无表情道:“先回弄梅巷。”
兰姨一直在院门口等着。
霍箐和赵三娘晚上归来,听到徐令姜不见了的消息,也都没回家,陪着兰姨在这里等消息。
见李慕载是将徐令姜抱着回来的,赵三娘当时惊的下巴都掉了。
不过李慕载也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直接将徐令姜抱进她住的左梢间,放在窗边的榻上,便要走人时,袖子猛地被人攥住了。
他回头,就见徐令姜一脸惊惶不安看着他。
“没事了,已经回来了,让兰姨给你梳洗一番,我就在院中。”
徐令姜盯着李慕载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李慕载朝外走的时候,顺手将屋内的灯笼又熄灭了好几盏。
屋内暗了些许之后,徐令姜眼里的惊惶不安,这才减退了些许。
“哎,慕载,你跟令……”
赵三娘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箐打断了:“行了,你别搁这儿啰嗦了,兰姨去照顾令姜了,隔壁还有个躺着的呢!你快跟我过去,帮忙打下手。”
说完,不由分说便将赵三娘拖走了。
徐弘礼看向李慕载。
暗夜沉沉,李慕载只穿了件素白的中衣,立在庭院中。其实李慕载的五官本是偏俊雅矜贵的。可偏生他不苟言笑,再加上是武官,身上那股肃冷之气,便盖住了原本的俊雅。以至于人第一眼看见他时,最先注意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那种肃冷气质。
而且他此时心绪不佳,纵然有夜色遮挡,徐弘礼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戾气。
徐弘礼原本还想问详细情况,但现在却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并且还偷偷往旁边挪了几步。
李慕载也不说,就那么安静站着,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兰姨出来将霍箐请进去,给徐令姜看诊。
霍箐再出来时,便冲李慕载道:“没什么事,只是惊吓过度,我给她开了安神的汤药,只是这大半夜的,谁去抓药啊?”
李慕载没说话,而是看向徐弘礼。
徐弘礼立刻道:“来人,快拿了药方去抓药。”
徐家的小厮忙去了。
折腾了大半宿,等徐令姜和夏竹将药喝了躺下之后,天已经亮了。
徐弘礼已经困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熊武见李慕载似乎有话要说,当即毫不客气将他拍醒:“醒醒醒醒,我们头儿有话要说!”
徐弘礼忙擦拭着口水站起来,就听李慕载道:“熊武,你送徐大人回府换官服上朝。”
“得嘞!”熊武应了声,“徐大人请吧。”
徐弘礼浑浑噩噩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徐令姜这事,又停下问:“那令姜这事……”
“待早朝过后,我同徐大人一同去面见官家。”
李慕载说这话时,语气平平,但徐弘礼却没错过,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作者有话说:
顶着锅盖飞速逃跑!感谢在2021-12-29 00:00:25~2021-12-30 00:1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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