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一间房中◎
洛川城混迹着三教九流, 季二爷内心焦急,若是颜言自己出去还好,若真是被人劫走了, 才真是问题。
悄悄遣人出去在客栈周围找了一通,怎么都没找到人, 季二爷心道:大事不妙。
内心正焦急,忽然余光瞥到了客栈二楼, 死马当作活马医,会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季二爷当即来到客栈后头的巷子里,两边房屋是背对着,正好隔出个小巷,巷子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里头空无一人, 季二爷一抬头,便看见了季氏与颜言住得那间房, 墙根处积了不少水, 连带着周围都泥泞不已,抬头一看, 一个泥巴脚印赫然印在墙上。
季二爷心里一沉,顿觉不妙, 连忙回客栈想办法。
轻萝陪着季氏在屋里,刚开始季氏一直哭,哭到喘不上气,轻萝只能在一旁抹着眼泪安慰。
出去的一行人皆没有什么收获, 季二爷与季二夫人在房门口汇合, 两人眉眼中都凝着担忧, 相视一眼摇摇头, 心顿时都沉了下去。
季氏看见他们回来, 冲上去抓住季二爷的手,急冲冲地问:“二哥,怎么样,找到娆娆了吗?”
季氏从回来便一直在后悔,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要出去,为何不在房中陪着颜言,这鱼龙混杂,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么能放心颜言一人待在客栈。
急到不行,季氏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幸而轻萝急忙拦下。
季二爷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季氏看着哥哥嫂嫂沉重的神色更加害怕,紧抓着季二爷的衣袖,期盼地看着他。
“我们并未找到娆娆,我去窗户后头的巷子里看了,因着昨日下雨,地上有些泥泞,我们在窗子下面发现了带泥的脚印,锦沅你先不要着急,我在洛川城有相熟的人,这就请他帮忙。”季二爷安慰季氏,外甥女丢了他心里着急,看自己妹妹这样更着急。
听见这话,季氏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险些晕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又是喂水又是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季氏一脸憔悴,神情茫然。
看着她情绪稳定下来些许,季二爷嘱咐妻子照顾好季氏,他去洛川城找人帮忙。
季二夫人点点头:“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你照顾好锦沅,我很快回来,你们注意安全。”季二爷叮嘱说。
季氏回想着这几个月来颜言总是遇到危险,不是刺杀就是受伤,她猜想着莫不是那些人又卷土重来了,想到这不禁痛恨,当初的事情都是太子去追查处理的,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此事交给太子也放心,没想到还是留了祸患。
这边没有头绪,究竟是谁想要害颜言,是原本那些处心积虑想要她命的人,还是在路上遇到起了贼心的歹徒,是来洛川城后有人心生歹意,若是后者还好,毕竟有所图,可若是前着,依着在京城时那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颜言危在旦夕。
为母则强,想到这,季氏打起精神,动手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颜承泽,季氏知道儿子前往西南事务繁忙,可若真如季氏猜想的那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他询问太子在京城时针对颜言的那两场刺杀的具体情况。
另一封,季氏亲自去了驿站,用了特殊的符号将信寄回京城。
待季氏回到客栈,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楼的男子,看到她,那人还微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看着那人,季氏脑海中便浮现出今早的话,说让她提防一些,回去后颜言便出了事情,那人若真是故意提醒,那他必然知道或者看到过什么,才会说这一番话。
思及此处,季氏径直走向角落中的那一桌,在对面坐下。
那人眼中有些讶然,仿佛没有料到季氏会过来,只一瞬间,便收敛了眼中的神色。
“娘子有何事?”
季氏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若是猜错了便不好了,思量了几息,那人见她不说话也不催,只静静等着。
为了女儿的安危,便是猜错了季氏也要问:“今早公子说让我们注意提防,不知公子是知道什么吗?”
听见这话那人神色未变,甚至还有点疑惑,坦然道:“娘子是遇到什么事了?鄙人只是见娘子面善好心提醒一句,毕竟洛川城虽繁华却也是最容易出事之地。”
季氏紧盯着他,听见这话不死心地说:“当真?实不相瞒,我们一行人确实遇到一些麻烦,公子若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诉我们,我们必定重谢公子!”
季氏脸上浮现出祈求之色,那人原想明哲保身,毕竟这行人一看便是高门大户,招惹到的人恐怕也不是善辈,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可他也是侠肝义胆之人,不是那等人情凉薄之辈,不能总被过去束缚着,脸上挣扎了几许,才开口。
“不知娘子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是丢了钱财?”虽这么问,可他心中有数,那侍女匆忙下来找人,可能是那年轻的姑娘出了什么问题。
季氏还没回答,那人便说:“娘子不方便说的话便不要说了,我告诉娘子几句实话,其实昨日午间我便遇到娘子一行人了,当时我在后头,是偶然间注意到娘子一行人后头跟着几个骑马的壮年男子,看那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他们倒也不是一直跟着你们,只是就咱们同行的这一路便遇见了四五回,所以我才起了疑心,大约是你们都坐着马车才没有注意着。”
昨日午间?季氏心提了起来。
那人接着便道:“我虽起了疑心,但也不好多管闲事,便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只是我晚间来客栈时,又看到了那几个人,他们就在不远处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也没有住客栈的意思,直到我在客栈又见到你们,早上遇到娘子才提醒了一句。”
既然是昨日便跟着他们了,那便不是洛川的人,昨日午间他们根本没有进洛川的地界,一来便冲着颜言,这样一来,极大可能会是在京城跟来的。
季氏着急,匆匆道谢:“多谢公子,稍后必有重谢!”
回到房里,季氏提笔又写了一封信,仔细封好,交给季二夫人:“嫂嫂,这封信送出去一定要快,便用家中的渠道,大约后日能送到承泽手中。”
季家的商铺遍布各地,自然有自己传信的渠道,季二夫人一脸郑重地接下,去安排人寄信。
当下没有头绪,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追,季二爷只能托人往各个方向去寻,虽慢却也是个办法,同时季家各处的铺子也收到消息,暗中留意。
季氏疲惫地坐在房里,一遍遍祈祷,祈求颜言没事。
*
另一边,颜言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在快速移动,上下颠簸的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努力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似乎是在马车上,车厢里昏暗不已,勉强能看清东西。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发现不知何时双手竟被绑住了。
口中被塞着布条,手腕处的绳子绑得紧紧的,颜言知道自己恐怕是被绑架了,幸好眼睛没有被蒙住,还有一丝安全感,手中浸满了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颠簸中慢慢往马车的窗子边靠近。
她试图想用头将窗子撞开,可是窗口被钉得紧紧地,纹丝不动,一番折腾,颜言饥肠辘辘,浑身卸了力气,车厢里暗得不行,分不清是天要亮还是要暗。
不知道马车要往哪去,不知道身处何方,颜言心里的恐慌越来越甚,除了在京城外被秦霄丢下遇到刺杀那一次,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滚落,看着车缝中透出来的阳光,颜言努力把自己缩到角落中去。
在颠簸中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有人打开了马车门,天已经彻底黑了,颜言知晓此时已经是晚上,模糊地看出这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颜言本想继续装晕,无奈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努力往马车角落里缩去。
黑衣人看她醒了,将她拽出马车,颜言一下跌倒在地上,黑衣人上前将她嘴里的布拿出来,颜言咳了几声,黑衣人粗鲁地往她嘴里塞干粮。
颜言左右扭着头躲避,黑衣人看她不配合,气急拽着她的头发,往嘴里塞。
知道挣扎不过,颜言只能配合,待吃完了黑衣人又灌了她几口水,便想将她再塞进马车。
不知这些人是为劫财还是劫色,只是估摸着她已经被劫许久了,还是安全的,恐怕就是劫财,口中布条还没有塞,颜言努力大喊:“我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我外祖家是江南季家,你们想要钱财趁早放了我还有商量,若是再跑,必定人财两空,什么都捞不到!”
颜言此刻身处一片荒野,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看不到边,只能借着黑衣人生起的火隐约看出些东西,目测有五个人,上前来给她吃东西的估计是个领头的。
颜言努力镇静,黑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接着想动手塞住颜言嘴巴,颜言手不能动,头左右摇摆使劲挣扎,口中喊着救命。
几个黑衣人从开始都没有说过话,只在此时才警告颜言:“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此地方圆几百里都荒无人烟,我劝你省省力气。”
说完不顾颜言挣扎,大力控制住她的头,塞上布条将人推进马车。
不一会,马车又开始颠簸,颜言知道这是又上路了,经此一事,她心里有了数,不为劫色,不为劫财,还给她东西吃,性命暂时无忧,就是看看他们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颜言努力保持冷静,在心里分析黑衣人的话,既然这方圆百里都是荒原,那必然是一片广阔的地势,在舆图上有记载的那种。
颜言经常去东宫,也在秦霄的卓案上见过宁国的舆图,只有西面才有一片荒原,据说是因为土地太过贫瘠,才一直荒着。
黑衣人必然没有料到一个闺阁女子竟知道宁国舆图,还让她推测出来现下是在哪。
颜言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她劫到西边来,难道是为了威胁到西南平叛的哥哥?越想越担忧,颜言想着下次黑衣人将她带到车下吃东西是一定要想法子逃跑或者拖延时间,再留下记号。
没想到,接下来的两三天,黑衣人不分白天黑夜的赶路,每天只给两次吃的,为了防止颜言耍小思,直接在马车上让她吃东西,根本不再让她下车,不管她怎么闹,黑衣人都无动于衷,就连入厕都是带她去只有一个出口的地方。
颜言的计划不得已搁置下来。
就这样,日夜兼程,颜言都快被颠出病来,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颜言眼睛嘴巴都被蒙住,被人带下马车,走了好一段路,进到一间房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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