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干家,干南晴和干阳泽正在拌猪食。


    养猪是个费工夫的活,一天三顿还不能落下,不然猪不长肉。


    干阳泽见到杜衍全身都湿了,站起身问:“你怎么了?”


    “落水了。”杜衍回道。


    “怎么就落水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洗个衣服还落水!”干阳泽瞪着眼睛数落杜衍。


    “阿嚏!”杜衍刚想开口说话,又打了个喷嚏。


    “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叔叔,都招惹的什么人……”杜衍嘀嘀咕咕的,最后几个字声音很轻,干阳泽和干南晴根本没有听清。


    “还有抱歉啊,衣服还有木盆以及棒槌都被水冲走了。”杜衍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


    姐弟俩虽然心疼,可是见杜衍全身湿漉漉的,看着有些可怜,便道:“冲走就冲走了吧,你这么傻,人能回来就很好了。”


    闻言,杜衍也不知该开心还是该生气。


    “担心我就担心我,总是这么口是心非,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肯定还是老嘴硬。”杜衍一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好了,我去换身衣服,你们继续干活吧。”


    一阵风吹过,杜衍打了个哆嗦。


    换好了衣服,杜衍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胀胀的,人也有些难受起来。


    两个小孩的自理能力比他强多了,所以他也没有多嘱咐什么,便回房间躺着了。


    这一躺,直到干宜年回来都没有醒。


    “叔叔,杜衍他睡了一天了。”干阳泽一见到干宜年回来便赶紧迎上去跟他道。


    “怎么了?”干宜年眉头微皱,自从杜衍失忆后,还从过没有睡一整天的情况。


    干阳泽将杜衍落水的事一说,干宜年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将打到的猎物放下,又简单洗了洗手,便推开了杜衍的房门。


    屋子里很安静,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弧度。


    干宜年走近,就见到杜衍睡得一脸潮红,额角还都是汗,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话。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拿你一分钱!”


    “多加点辣,加辣!没有辣椒吃饭怎么会有味道。”


    “干宜年才是妖精……蓝颜祸水……”


    ……


    干宜年凑近听了一会儿,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脸色便一沉:“杜衍,杜衍。”


    他喊了几声,杜衍依旧没醒。


    犹豫了片刻,干宜年伸出手覆在杜衍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立即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阳泽,拿湿布敷在杜衍的额头上,等布不冰了就立即重新打湿。”干宜年吩咐完便出门去找赵大夫。


    赵大夫背着医药箱,坐下还没喘口气,干宜年便催促了一句:“赵大夫,快看看他如何了,他一直在说胡话。”


    赵大夫抬眼瞅着干宜年:“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他?上次你不还是不管他死活,药都没要几帖。”


    干宜年抿着唇没回答。


    赵大夫自找没趣,他竟然忘记了干宜年这人一向都是只要自己不愿意开口,别人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


    他掀开一点被子,拿出杜衍的手,三指搭在杜衍的脉搏上开始把脉。


    “之前的伤好了后身子还没养回来,这次又有些受了惊,发热了。”赵大夫收回手起身就开始开药方。


    干宜年将杜衍的手放回到被子里,一转身就看到赵大夫正对着他揶揄地笑。


    干宜年只做没看到,拿了赵大夫写好的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问:“这里的药材,您这都有吗?”


    “就是缺一味桂枝,前些日子用完了。”赵大夫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你去镇上买的时候,帮老夫带一些回来。这药材春夏二季采收,自己再想准备得等到明年喽。”


    “好。”干宜年点头。


    他没有耽搁,带着药方就往镇上赶。


    干宜年回来时便已挺迟,哪怕他脚程再快,买了药再赶到城门口,城门也已要关。


    他上前对着守城的士兵道:“两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下,家里有人生着病,正等着我带药回去。”


    说着干宜年从兜里摸出了一枚碎银递给其中的一位守城士兵。


    守城士兵交换了个眼神,收了钱,打开一点城门:“这次是看你情真意切才勉为其难地破例一次,以后可要注意点时间。”


    “是,多谢两位大哥。”干宜年冲两人握拳道谢。


    在家中照顾杜衍的干阳泽一直很认真,期间杜衍清醒过,问自己怎么了,干阳泽跟他解释他生病,发热了。


    解释完,干阳泽又给杜衍换了条毛巾。


    “谢谢。”杜衍的声音很轻。


    “快点好起来就好了。”干阳泽对好好跟杜衍说话这件事还是很别扭。


    杜衍有些吃力地笑了,片刻后又睡着了。


    一路疾行赶回家,干宜年去房间里看了一眼杜衍。


    “你和姐姐吃过晚饭没有?”干宜年问干阳泽。


    “嗯。”干阳泽点点头,他见干宜年的额角都是汗,忙拧了毛巾递给对方,“叔叔,你擦擦汗。”


    干宜年接过抹了一把脸,然后将毛巾放回脸盆:“叔叔去煎药,你再坚持一会儿。”


    “好,叔叔,锅里热着饭,你要吃。”干阳泽想到自己的叔叔辛苦了一天,连晚饭都还没吃,很是心疼。


    “嗯。”干宜年摸摸他的脑袋便去煎药了。


    煎药费时间,却不难,干宜年吃完饭后,便边看着火边将今日的猎物给处理了一只。


    药煎好了,干宜年端着棕黑的药汤进房间。


    “阳泽,你去睡吧。”干宜年见干阳泽头一点一点的,便催他去睡觉。


    干阳泽又看了一眼杜衍,跳下了床:“叔叔,我去睡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虽然他有些担心杜衍……他只承认有一点点担心,但是他还是最关心干宜年。


    “去吧。”干宜年揉了下他的脑袋。


    干阳泽走后,干宜年便将杜衍扶起来靠在床头。


    杜衍还昏睡着坐不住,干宜年只能扶着人,让他靠着自己再一点点将汤药喂进去。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怕苦……”


    杜衍一直嚷着苦,偏头不愿意喝,干宜年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一碗药喂完。


    杜衍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点眼皮,见到干宜年放大了的脸。


    干宜年正在拿毛巾给杜衍擦漏出来的汤药,见杜衍醒了,便问:“怎么样?”


    可是他没有等来杜衍的回答,对方又闭上了眼睛。


    干宜年有些失望,偏过身子将脏了的毛巾洗干净挂在了脸盆沿上。


    他静静地坐在杜衍的房间,等杜衍身上不再发热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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