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斐最近的伙食和生活都很安定，成日缩在实验室内，没怎么晒太阳，那一截卷上去的秋衣下，腰间的皮肤也不是当初的营养不良，反而透出健康的白皙肤色来。
不过，腰侧一道边缘泛红的撞伤，影响了几分美感。
路之野往手掌心倒了几滴药油，双手揉搓，略微加热后，按揉在陆明斐的伤口上。
陆明斐突地往后一缩，整个人靠进沙发里，眼睛放大，脸上飘起薄红。
路之野的手空置在半空，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三秒。
每当两人间有这样的气氛时，陆明斐永远是积极找话题的那一个，他眉眼压低，好像是犯了错误般轻声道：“我……我有点痒。”
陆明斐解释之后，盛意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明斐几乎是下意识的，挪动双腿坐了回去，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又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盛意，神情逐渐忐忑，手指不安地按在卷起的秋衣上。
“……怕痒？”
路之野隔了十多秒，才从刚才耳边响起的系统播报音中回过神。
“恭喜宿主刷新渣攻魅力值，达成‘千万人唾骂中，得一人真心’隐藏成就。
由于该项成就，已有504年未有宿主达成，现将该项成就504年部门拨款作为奖励发放。”
“共计一亿零两千五百二十万元。”
“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路之野现在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他梦游般给陆明斐上了药，嘱咐陆明斐待会洗澡的时候别让伤口沾水，然后脚步轻飘地走向阳台。
他拉开门，冬夜的冷风呼啸着吹凉他周身的恍惚感。
路之野趿拉着拖鞋走到露天阳台上，他哆嗦着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但由于他现在还是个高中生，身上自然不可能放这些东西。
路之野在口袋里摸索几番，手指只触碰到零散的碎钱，他掏出一枚硬币，像念咒语一般愣愣道：“一亿零两千五百二十万……”
路之野并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可是以前他刷新成就，系统都是一次给十万块，就算他把成就刷满，系统给的最终奖励也不过才一百万元。
他需要缓一会，接受自己已经是日入一亿的高中生这个事实。
寒假期间，学校附近的灯光有些寥落，汽笛音也减少许多。
路之野无意识地抛掷手中硬币，他眼中映着零星灯火，无声呢喃：“得一人真心。”
真心。
好值钱。
五百多年没人刷出的真心。
好值钱。
路之野美美地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片刻的心满意足后，不由得想赚的更多。
他唤出兴风作浪系统，“去告诉部长，我刷满了两个成就，还刷出了一个隐藏成就，让他给我涨薪资。
顺便帮我问问，还有没有隐藏成就可以刷了？”
兴奋作浪系统和路之野一样，都是财迷，它听完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盛意。”
陆明斐手里拿了一条厚实的毛毯，走到阳台的推移门边。
他已经洗好了澡，身上的脏衣服换成了一套暖和的睡衣。
路之野循着声音转过头，陆明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他的脸本就不大，这样一看更小了。
“外面凉。”
陆明斐把毛毯往前递，眼神干净清透，满是关心。
路之野没有接，他走了回来，在离陆明斐极近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态度一如从前的陆明斐。
路之野心里咀嚼着‘真心’二字，唇边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俯身到陆明斐耳畔，悦耳的声音如大提琴回响，听得人心脏微颤。
“我决定对你好一点。”
陆明斐先是有些愣住，然后耳垂连着下半张脸都被红意染透，他默默抱紧了怀中毛毯，没去想盛意说为什么突然这句话，也没有想这是否只是一个玩笑话。
他只想到，他该有多幸运，才听到盛意对他说这样的话。
阳台的冷风和室内的暖意对抗，陆明斐在暖黄色的大厅灯光里，兀自心动不已。
已是深夜，两人的晚饭最终靠外卖解决。
路之野一有钱了，就开始铺张浪费，原先看不上的黄焖鸡、猪蹄饭、肠粉，见样点了两份。
好在他虽然点的多，但两个少年人的胃口也足够大，点多少就能吃多少，并没有剩下多少食物。
只不过，两个人都是吃撑了才睡下的。
有一种反转，叫网友的千层套路。
路之野早上迷迷瞪瞪醒来，人还没完全离开被窝，就先摸来手机，看了眼信息。
结果，一入眼就是【小伙网聊47个omega，老少不忌，网友说：原谅他，他还是个高中生】。
路之野顿时清醒了，他有个不妙的预感，这个‘小伙’不会说的是他吧？
路之野点进这条弹出来的资讯中，开头的内容并不是别的，而是他在篮球场边喝水的图片。
照片中身穿蓝白校服的冷峻少年，正用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住水瓶，仰头喝着，喉结微凸，脖颈上有汗水滚过。
少年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拍他，对准摄像机的位置，投来摄人心魄的一眼。
路之野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被拍的了，因为他打的篮球赛太多，几乎每一场都有人拍。
资讯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很像是营销号发的，只不过重复了一遍网上的爆料，末尾加一句：网友为什么这么说呢？小编也很奇怪。
路之野无语地看完，半坐起身，划到评论区，在这里他勉强拼凑出了答案。
原来这一切的转变，都在于某位深夜不睡觉的网友，在众人都在黑‘盛意’时，不知怎么的发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感慨：
“唉，要是被渣的是我就好了。”
此言论一出，立即遭到吃瓜党的围攻。
“神经病吧，还有人上赶着找渣呢，真是活久见。”
“市立第三精神病院欢迎您的到来。”
“这年头alpha很多的，真不用这样。”
……
而该网友收到这些私信和评论后，非但没有收回之前的话，反而在下面直接发了一张照片，标注着一句【高清无美颜】。
正是路之野看到的那张。
然后，原本风向统一的全网黑，凌乱了。
“弟弟好帅，我吃点亏没什么。”
“唉呀，弟弟还没成年呢，做了错事很正常，知错能改就行了。你们咬着人家不放的样子真丑。”
“楼上的没事吧，一张照片就把你们蛊惑了，我最起码要三张。”
……
路之野面无表情地刷了半天手机，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颜值即正义。
可要路之野自己说，真没觉得自己特别好看，只能说是看的过眼，完全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
他退出浏览器，登上社交账号，又发现了一件事，他的微信小号被加爆了，一打开全是好友申请。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微信小号的人，添加理由如出一辙：弟弟失散多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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