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记得我是大夫 > 第一百零八药
    玉相逢拿酒坛的手一顿,笑着问:“什么突然想起这东西,莫非神医是心系什么人了不成?”


    月光经过他的眼睛,似乎带着奇异的光影。


    我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东西太难以捉摸。”


    动情对我,应该是无所谓有无的东西。


    我尚且不知道它是何种情绪,又怎么能辨别是否动了心。


    玉相逢捧着酒坛,又灌下一口酒,想了想,笑着道:“神医,你这可是难到我了。”


    他曲肘撑在膝上撑着下颔,看着远处的灯火,“鱼水欢是什么地方?是断情绝爱的地方。”


    在鱼水欢中,要么游戏红尘,要么斩断俗世,都沾不得半点情爱。


    他笑得看不清情绪,“众生如戏,若不无情,怎敢入戏。”


    他一时沉寂下来,似乎陷入什么回忆里,我将杯中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落杯的声音很轻,他却一动却如梦方醒,迷离的目光恢复清明,看着我又笑了起来,“神医没得到答案,是否失望了?”


    我摇摇头,本就是随口一问,谈不上失望不失望。


    玉相逢摇着头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看着月亮,又收回目光,靠在桌上,“虽然我也不知道情爱究竟是怎么个东西,却已经有些感悟了。”


    “这东西,对每个人的滋味大抵都不相同,神医若是想知道一二,不妨……亲自试试。”


    “旁人的情爱我不知道,只对我,所谓情爱大抵就是等到察觉,发现已经确定了……”


    他唇齿间带着酒香。


    “就是他了。”


    他的眼睛黑亮,依稀能看见我的倒影。


    早春风冷,他身上的热意散发过来。


    酒意似乎在这一刻被引动。


    他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些?


    我头有些晕。


    他却后退回原本的位置,挡住的风吹过来,我头脑一明。


    玉相逢脸上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他摆摆手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看法罢了——说起来神医,是不是不胜酒力?”


    我摸了摸面颊,有些发烫,果然酒意有些上头。


    “是。”


    我酒量极浅,若是不曾修习武功,不能将酒液逼出,我是万万不会喝的。


    玉相逢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侧头看去,便见他俯身过来。


    一股热意。


    接着头顶一松。


    我看见的他低头看着我的发带,蓄养许久的长发散下来,扫过脖颈,微微的痒。


    他一边笑着抬头一边说:“神医,你还未满及冠之年吧,你整日带着发冠……”


    他看着我突然没了言语,我伸手去要发带,他下意识地一躲,叹了一口气,声音轻了下来,“我总觉得你已经到了……年纪。”


    他言语又轻又含混,我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解释道:“这样方便许多。”


    除了动作方便,在行医的时候也会方便些。


    世人常以貌取人。


    玉相逢走过来到我身后,我下意识地紧绷,又缓缓放松,他声音又重新明快起来,“神医来,我给你束发。”


    我皱眉想说你胡闹什么,手中却已经被塞了一面铜镜,只有巴掌大小,制作精致,迎着月光依稀能看清镜子中的面容。


    玉相逢的手已经放在我的头发上,他甚至拿出了一把木梳,木梳轻轻梳过头皮,他动作很轻柔,不曾扯到一根发丝,奇异得舒适。


    “玉相逢……”


    “扯疼你了吗神医?”


    “不是……”


    玉相逢欢快地应了两声,“那就好。”


    我叹了口气。


    或许是饮了酒,身上暖意融融又懒洋洋地不想动作,他这样梳理又委实舒服,便也觉得不必阻止。


    我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向后递给他,“服一粒。”


    玉相逢道:“神医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手,能不能帮我取一粒出来?”


    他梳理的动作没有停下,我拔出瓶塞,取了一粒出来,刚欲将药丸射向他,却猛地觉手指一阵温热。


    他咬走了药丸,动作克制不曾碰到我分毫。


    我收回手指,下意识轻轻摩挲。


    指尖干干爽爽。


    打在上面的只有他温热的呼吸。


    可我分明觉得被什么碰了一下。


    “神医?”


    我一怔,“什么?”


    “神医这是什么药?醒酒的吗?”


    “不是。”我将药瓶放回怀里。


    “这是解毒的。”


    玉相逢声音中尽是诧异,“解毒?什么解毒?”


    “我的发带上熏了‘辟邪’。”


    玉相逢的手一顿,苦笑道:“神医还真是……保护完全。”


    其实不止发带,衣服上也熏了草药,师爹说他以前被人算计过,多亏了师父在他衣领熏了清神香,于是我的衣服发带上也被熏了香。


    以前是师父帮我熏,后来师父走了,我便开始自己熏香。


    “神医喜欢什么酒?”


    玉相逢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我想了想,“我喝过的多是药酒,常见些的,竹叶青便好。”又问,“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梳子与铜镜?”


    玉相逢道:“是为了易容方便。”


    我与玉相逢一问一答地闲聊,他动作轻柔而带着奇异的韵律,不论是与人闲聊,还是谁为我束发,都是太过久远的记忆,我忘记了多久不曾有过的闲适。


    倒也不错。


    头上的触感太舒服,我惬意得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后面传来一声“好了”。


    “神医你看,我扎得如何?”


    我看着铜镜,头发半扎半束。


    好像和平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方才的梳理很是舒服,我毫不犹豫地颔首,“不错。”


    玉相逢倒是像个被夸奖的小孩子似的脸红起来,“其实我就是把神医的头发用发带束起了一半。”


    我将镜子递还给他,他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刻收进怀里,而是歪着头看我。


    “怎么?”


    他移开了目光,又看过来,叹了口气,“神医这样子看起来好小。”


    我纠正,“我今年已有十七,虚岁也有十八。”


    玉相逢又看看我,俯身过来,我头上又是一松。


    他站起身过来,动作轻柔地将我的头发束起,束成平日的样子。


    “神医平日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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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相逢:看起来好小、好可爱、负罪感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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