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黎儿,去取银子来。”齐程道。
“谢大人。风水轮流转,只要眼下不出差错,大人三年后可官复原职。”古筱笑道。
齐程嗯了一声:“借你吉言。我叫人收拾下东花厅,明日你姐弟二人就可以搬进来住。每月俸禄二两银子,可还满意?”
古筱自然是满意,点头道过谢,拿好银子出了县衙。
临走时,齐黎凑过来悄声道:“没想到你打的是我母亲的主意,野心不小。那我只好让你那个弟弟代替小梨的位置了。”
古筱彻底被男主的厚脸皮打败了,她心道,反派你可用不起,小心家破人亡。
她道:“我一个人打工就够了。还有,我说的话你别不信,你要敢动湛歌,只会加快结束你的生命。”
齐黎嘁了一声,到底是年轻气盛,不信这种话。
古筱停下脚步,疑惑道:“你跟着我干嘛?”
齐黎挑眉:“谁跟着你了,我也要回客栈。”
“齐大人不是让你好好在县衙待着?”
“我说,你都成师爷了。母亲自然放心我跟着你了。”
古筱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还说不是跟着我。”
“我才不是!”
“哦,阳奉阴违。”
两人争吵间,客栈二楼,湛歌趴在窗边俯视街道。
冷风吹面,他呛了几口冷气,不由得弯腰咳嗽,这一咳还止不住,胸腔像着了火,灼的气管生疼,湛歌用袖口死死捂住的口鼻,一番折腾下来,身上虚脱的很,腿软打颤。
再趴回窗口向下观望时,他视力还不错,凑巧就看到古筱和一个男子嬉笑打闹的场面,他心中酸涩的冒泡,扶着墙,挪回床榻,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等人如约归来。
他指甲掐进手心,终是狠道:“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也只能有我,不该有旁人的。”
片刻后,两人一同推门而入。
湛歌指甲泛着白,抠掉了一小块朱红桌漆,他眼里蒙着一层灰翳,正脸色阴沉地盯着门口。
尤其是在看到那男子欲上手握住古筱的小臂时,他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宿主,湛歌的黑化值加一,醋意值加一。】系统颤颤巍巍道。
古筱快步走到湛歌跟前,语气充满歉意:“抱歉,让你久等了。跟县令大人叙旧没注意时间,下次一定不会了。”
湛歌抬头,表情从阴沉换为温柔:“没关系姐姐,只要是你,我等多久都可以。”
古筱和系统看着纹丝不动的黑化值,表示信你个邪,你个糟心反派坏得很。
齐黎打断眼前姐弟情深的大戏,道:“行了,咱们走吧。”
“去哪?”古筱和湛歌一同道。
“你又不愿意让他打工,那就帮我把小梨找回来啊。”齐黎理所当然道。
“拜托,我是给你母亲打工,为什么要听你的?”
“母亲说了,你目前负责跟着我,我要是有事就吩咐你。”齐黎道。
湛歌眼神焦急:“姐姐还有事要忙?”
古筱耸耸肩:“别理他,你早饭吃饱吗?我下楼帮你叫点吃食送上来。”
湛歌不依,还是问:“姐姐怎么刚回来就要走?”
“县令大人让我当师爷呢,每月有二两银子呢。”古筱解释道。
湛歌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也可以挣钱的,他不想让姐姐和他距离越来越远,最后生疏起来,他还是会被无情丢下。
话音落下,古筱就看见湛歌一头朝地下栽了过去,她心中一惊,赶紧用手扶住。
“湛歌,你怎么样?”
“我没事。歇一会就好。”湛歌半阖着眼,有气无力的说,反而安慰起古筱来了。
古筱陪他坐了一会,大概过了半刻钟,湛歌麻痹的五识渐渐打开,有点力气走路了。
“姐姐,你快去忙吧,耽搁了就不好了。”湛歌轻声说。
古筱眉头不展,看向齐黎:“你也看见了,我弟弟现在病重,需要人照顾,要不明日再……”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湛歌就脸色涨红,咳嗽的厉害,听的人撕心裂肺。
古筱头次这么心急,得知自己被系统抓来当壮丁都没这么心急暴躁。
“好了,我现在必须出去带我弟弟看病,你再拦也没有用!”
齐黎:……
他好像也没说啥吧,这俩人的戏属实有点过头了……
古筱扶着湛歌的双肩,蹙眉:“你怎么样,能走吗,要不我还是背着你吧。”
湛歌勉强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看向齐黎道:“只是耽误你们办事了,都怪我。”
古筱安慰道:“是我不好,今早就说了带你看病的,等下拿了药咱们就回来,我陪着你,你再好好睡一觉。”
湛歌脸蛋酡红,点头应道:“嗯。”
“走吧。”
齐黎无事可干,死缠烂打也要跟着。
他们来到城东的竹乐医馆,据说是沙河县最好的医馆。
于一年前设立,时间不算长,但这里的竹大夫医术了得,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来一个治好一个。
盛名传到京城,就连镇国大将军姜澳的夫郎张氏都不惜赶万里路前来诊治困扰已久的耳鸣头疼。
古筱搀着湛歌进了内堂,跟竹筒蹦豆子似的说着:“大夫,快帮忙看看,他昨晚低烧,今早突然昏厥,现在咳个不停,浑身乏力。”
“莫急,莫急。”竹乐不急不忙道,动作缓慢地拿出针。
古筱稳住心绪,见开始医治便安静如鸡,拍了拍湛歌的手表示安慰。
这个竹大夫相貌普通,身形有些臃肿,鬓发花白,但是看皮肉还算紧实,推测年龄中年。她下针很稳,古筱在心里舒了口气,开始放心等待。
湛歌是在扎针的半途中晕过去的,等竹乐收好针时还未醒来。
竹乐叹口气:“他身子亏损的厉害,需好好调理一番。近日风雪大作,你弟弟恐怕还得再烧几次,来回赶路耽搁病情就不好了,不如就先让他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你说呢?”
古筱啊了一声,有点犹豫不决。
齐黎这时候出声:“我觉得挺好,你弟弟守着竹大夫,方便诊治。你还有大小事务缠身,这么安排最合适不过了。”
古筱陷入沉思,苦恼道:“可湛歌离不开我,他会害怕的。”
万一黑化值什么的疯涨,她倒是来不及知晓缘由。
齐黎轻轻撩了一下眼皮,含笑道:“怎么会呢,我看他倒像是个胆大的。再说了,你们非亲非故,何必这么用心?”
“难道你不知道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句话吗?”古筱听的心里不舒服,反驳说。
“走了,这沙河县邪门的很,我总有种预感,小梨出事了。”齐黎扯了下嘴角,偏头道。
“嗯。”古筱心里也有点悬,不愿意湛歌跟着她担惊受怕。
她跟着齐黎出了医馆,路边,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味道。
“卖糖葫芦嘞!卖糖葫芦嘞!”
古筱愣了一下,想起湛歌上次喝的那药,因为他晕了过去,买的蜜饯也没用上。
尽管想到书里的反派湛歌是个能吃苦的,桌上顿顿必有苦瓜。
古筱还是感慨道,湛歌现在不同了啊,不用再吃苦,一路有她抗风抗雨,不是书里的小疯子。
她舍不得他再苦兮兮的喝药,于是对齐黎喊道:“等下。”
“何事?”
“我想去给湛歌买一串糖葫芦,可否稍等片刻。”
齐黎点头准许,他心里有点羡慕,任谁也想有个会疼人的姐姐。
古筱跑到小摊前:“要一串糖葫芦,多少钱?”
“三文。”
古筱付好钱,赶回医馆,把糖葫芦递给竹乐,拜托道:“您帮我收着,湛歌醒来后给了他。他还得喝药,我怕他嫌苦。”
竹乐头次见这般心细的,她点头说好:“你弟弟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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