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红薯, 她开始履行承诺教厉南栩跳健美操。
厉南栩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蓝牙小音箱放到客厅, 苏觅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健美操的音乐。
一起做了热身运动后，她先跟着音乐完整跳了一遍后, 心里大概有了谱, 然后看着厉南栩：“好了，我们开始学吧。”
彼时的厉南栩信心满满：“行。”
二十分钟后。
“往右边转，你又转错方向了，我们再来一遍。”
“好好好。”
四十分钟后。
“勾右腿举左手，你同手同脚了，没关系，再来一遍。”
“好的, 下次一定注意。”
然后第N次跳到这个部分厉南栩还是接着同手同脚，苏觅还是很耐心, 给他演示了一遍他的动作，方便让他看明白自己的错误，厉南栩跟着她的分解动作又重新学了两三遍, 信誓旦旦又表示自己学会了。
再一次跟着音乐跳到这个部分, 他又一次同手同脚, 苏觅皱皱眉，不是埋怨的意思, 就单纯疑惑：“你不觉得难受吗？这就和走路顺拐是一个道理啊。”
厉南栩态度很好, 垂头丧气：“我真的意识不到，觉得自己是对的，可跳出来就是错的。”
“没事, 再多练几遍，练熟了就好。”苏觅小老师当得像模像样，还给他适当鼓励：“我们再来，我冰箱有草莓，学会了给你洗草莓送过来。”
“行啊。”厉南栩立下毒誓：“为了吃你的草莓我死也得学会，学不会我直播吃屎。”
苏觅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几下：“那你还是吃草莓吧”
草莓总比屎好吃。
苏觅又示范了几遍，带着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一步一骤分解，她也看出来了，厉南栩是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学这个真的算是很为难他了。
频频出错后，他已经出现不耐烦的情绪，紧绷着脸部线条，眼神冷得像是要杀人。
顾忌着苏觅也不说，但信心已经被彻底戳灭。
苏觅关了音乐，看着他，柔声安抚：“今天先学到这吧，你已经很棒了，现在不跟音乐慢一点的话起码能把动作顺下来，出错是因为你动作连贯不起来，缺乏练习，音乐是比较快节奏的，基本没有停顿下来让你想步骤的时间，所以你要多加练习。”
“真的已经很棒了吗？”厉南栩眼里的凌厉褪去，语气弱弱看着她，感觉身体已经被该死的健美操掏空。
“对啊，很棒了。”苏觅说：“我回去把东西放了，给你把草莓送过来。”
“好！”这一声中气十足，快要溢出来的开心，就像是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的小学生心态，苏觅忍笑，拿着东西回了家。
吃了苏觅的草莓，感觉心里裹了蜜一样的甜，他干劲儿十足看着苏觅特意为她录制的视频又练了十几遍。
***
程越阳是在新年第一天出生的，苏觅准备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原本叫了李思佳陪她一起，但李思佳临时有点事出不来，她就打算自己去。
也没叫厉南栩，男女审美有差异，眼光也不一样，他提供不了什么有参考性的意见。
但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被大清早起来在院子里勤练健美操的厉南栩逮了个正着，看到苏觅打扮的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他立马快步拉开门跑了出去，拦住她问：“觅觅，你去哪？”
苏觅如实说：“阳阳后天的生日，趁今天上午不忙，我去给她挑生日礼物，下午和明天咱们估计要排练一整天。”
他冷哼一声，挡在她面前，把头转向一边。
苏觅：“？？？”
“你怎么了啊？”
厉南栩幽怨看着她，控诉：“你为什么出门不喊我一起？你是看别的女朋友出门都带着自己男朋友，你偷偷一个人出门，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一只单身狗，显得自己比她们都高贵，卷死她们，是吗？”
苏觅怔然，不知道他从哪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也听不太懂：“你这哪来的歪理”
“我不管，我也要去。”厉南栩把她拽进院子，锁上门，拉进客厅，按着她肩膀坐到沙发上。
洗了点水果，又贴心地打开电视，把ipad也拿了出来解锁屏幕，上面小游戏也很多，还拿了一大袋零食投喂她：“等我二十分钟啊，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WiFi密码1234567，最上面那个就是，你自己连上就行。”
苏觅笑一声，问他：“你这密码这么简单不怕别人连爆啊？”
“住这的人，还差那几个宽带钱？”
“”
好有道理。
“你先玩着啊。”他又作死地摸了摸她的头，趁着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跑了。
苏觅炸毛站起来，但伸手连个影子都没抓着，剁了跺脚，气得像只小河豚。
越来越本性毕露了，贱嗖嗖的。
她坐回沙发，没动那些吃的东西，拿遥控器把电视也关了。
《小浓情》32集还有25分钟看完，她连上WiFi用自己的手机接着看。
看一半，听到微信消息的声音，她退出刚准备看才忽然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微信，是厉南栩的。
轻拍了拍脑袋，怎么傻乎乎的，肯定是厉南栩老摸她脑袋给她摸傻了。
她往ipad屏幕瞥一眼，弹窗里弹出一条消息，显示是陆宵铖，苏觅记得他，是他的发小，和阳阳有点关系的那个男生。
女朋友看男朋友手机过分吗？苏觅纠结了几秒，还是觉得不经允许窥探人隐私好像不太好，又把手缩了回去，想着算了看。
她刚输入密码解锁屏幕，打开视频继续播放，结果微信又连着进了条短信，一直响个不停。
她皱皱眉，伸手点开消息。
看到消息内容，心一点点沉下来。
【你是认真的啊？守一棵树有什么意思，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林以然你还记得不，前天碰上还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了，说你把她删了。】
【我估计有想和你旧情复燃的意思。】
苏觅心冷了一片，立马把屏幕反扣到桌子上，听着提示音，她又伸手把音量调到静音。
后来的消息她都没再看到，但【林以然】这个名字她已经彻底记到了心里，上次宿舍楼下只是听别人浅浅一提，她那会心思不再，后来也就忘了，没放在心上，今天这几条消息倒是重唤起了她的记忆。
这个女生是他那些绯闻里在他身边待过时间最久的女生，而且是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女生，还是高中时就存在的，都说高中的恋爱是最刻骨铭心最难忘的。
后来的剧都没看到心上。
临出门的时候，苏觅敛起情绪笑问他：“我昨天也没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厉南栩觉得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见识过朋友身边那种撒娇的女生，每天把“你到底爱不爱我”挂在嘴边，听着都腻烦。
不过是苏觅的话
他哄一万遍都不觉得烦，所以她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答一遍。
“那你喜欢我什么啊？我觉得我挺普通的啊。”苏觅又继续追问。
厉南栩倒吸口凉气，吊儿郎当故意逗她：“你普通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普通人了，非要说个理由的话，因为腿长颜正身材好，乖还有礼貌，性格又软，是我喜欢的类型，能满足我的胃口啊。”
“那你的胃口有多大？”苏觅又问。
“不大。”他嬉笑一声：“只够装一个你就够了。”
厉南栩边系安全带边正经说：“其实我后来去若绫姐家拜访的时候还又见过你一次，还说了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没得到回应，他单手转着方向盘，瞥头看了眼，叫她：“觅觅？”
苏觅回神：“啊？”
“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她摇头。
他接着刚才的话说：“我说我后来还又见了你一次，你有印象吗？”
又没反应，他皱眉看了眼，发现苏觅发呆地盯着一个点看，他内心有点郁闷，不过这次没再叫她。
路过一家蛋糕店，厉南栩靠边停了车，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蛋糕店：“那家店蛋糕挺好的，我之前给我妈订过一回，你要不要去给你舍友订蛋糕啊？”
“不用了。”苏觅说：“我们几个已经合着订了一个大的，多了浪费，我买些其他的礼物吧，去临风街吧，那儿有个diy陶艺店，阳阳前几天把陶瓷杯打碎了，我去给她手工做一个。”
她还买了一套姐妹睡衣，是在网上买的，那个已经包装好放在家里了。
程越阳什么都不缺，她只需要给她买她需要的就好。
“诶对了，觅觅，和你报备一下，我明天可能会喝酒，心协这边的聚餐应该也参加不了，陆宵铖你还记得不，就是我那个发小，他准备后天出国了，我们几个要好的为他去践行。”
“嗯好，那你少喝点。”苏觅平声说。
“觅觅，你有心事吗，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没事。”
厉南栩：“”
女人心海底针，她要没事他把脑袋摘下来当篮球踢。
本来想着苏觅给程越阳做，他就学着给苏觅也做一个，结果进去没多一会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狂打喷嚏，时不时一会还揉揉鼻子，他以为自己有点轻微感冒也没在意，毕竟刚才头发刚吹到八成干就出门了。
苏觅倒是看出他的不对劲，感觉她像轻度过敏症状，扫了周围一圈，也就看到笼子里关了几只小猫。
厉南栩进门的时候还摸了好一会。
“我记得你说你想养猫，那你之前养过没？”苏觅问，
“没有。”厉南栩摇头：“我妈对猫毛过敏，不让我养，我准备自己住的时候再养。”
“寒假吧，寒假就养一只，我们一起去挑一只？”他试探性问。
“我怀疑你对猫毛可能也过敏，你有没有做过过敏源检测？”
“没有。”厉南栩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声说了句：“不会吧，遗传什么不好遗传这个。”
苏觅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做好，我真怀疑你是对猫毛过敏，会出事的，有时间记得去趟医院。”
“行，那我到外面等你。”厉南栩也不敢大意，走时看着猫猫强忍住想要作乱的手。
苏觅拿着做好的陶瓷杯出来看了一圈没看到人，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时，倏然瞥到不远处的厉南栩，他站在桥边好像在盯着看什么有趣的事物，一动也不动。
她走过叫他一声，厉南栩回神，朝她笑笑：“你做好了？”
“嗯。”苏觅也没问他看什么，只顺着视线自己看了一眼。
临风街是北城出了名的网红街，要问北城哪里的美女最多，第一个提名的必然是临风街，放眼全国临风街的美女也是排的上号的。
站在和他同样的角度，看到的除了利用地面条件画师在台阶上设计的卡通小熊在钓鱼的地画，其余入眼的，清一色都是大长腿。
也不乏有网红直播，零下几度的天为了上镜好看，穿超短光着腿。
“长腿在你的择偶标准里这么重要么？”连苏觅自己都没发现她这话味道不太对。
厉南栩倒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她没听出来那是句玩笑话吗？他是借玩笑之名在夸她啊，他说的哪一个点不是她有的。
盯着她平安无澜的眼睛看了几秒，也不像往常一样能立马判断出她是不是在生气。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厉南栩小心问。
“没什么，就是看你看美女腿看得挺起劲儿，随口问一句。”苏觅呛声。
“等等。”厉南栩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然后立马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她打开刚才录制的视频，双手端置到她眼前：“请您过目。”
苏觅一眼看到了视频里那只可爱小熊，心底划过一抹尴尬。
“别说小熊了，我就是看一块地上的垃圾，你都以为我是在看美女的腿，你对我偏见太大了！好几次了。”他委屈要说法：“不行，你得补偿我，不然我不干。”
苏觅要走，他就抓着她的衣角蹲下，惹得周围一圈人含笑打量着俩人，她怎么扯都扯不开，无奈：“那你要怎么补偿。”
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幽深看了她几眼，忽然起身，侧了侧脸，把脸凑到她嘴边：“你涂口红了，留个唇印给我，代表我有主了。”
苏觅不想在大街上做这种亲密的事情，眸光微动，她故意来了句：“你和谁这么玩过啊？”
厉南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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