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奥索拉被斯塔森带走之后, 热源消失，皇后区的温度不再继续升高。可这并不意味着皇后区的居民们就可以立刻恢复正常的生活，那里的温度依然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高温, 时不时就有哪处会因为高温燃烧或是爆炸，这里成了纽约人的禁地。
皇后区可是纽约面积最大, 生活人口第二多的大区，这次突如其来的危机给整个纽约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消息一经报道便轰动了全美国。
蜘蛛侠双臂环胸坐在神盾局的会议桌前，神盾局的探员正介绍着大屏幕的一组组数据, 用以论证皇后区糟糕的现状。枯燥无聊的介绍钻进蜘蛛侠的耳朵又飞快的窜了出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些难得留下的正是神盾局探员的核心观点。
蜘蛛侠心中叹了口气，比起在这里坐着他更想去皇后区看看能做些什么，要知道他比在座绝大部分人都要了解皇后区的现状。
皇后区的高温使警察、军方士兵、神盾局探员都无法进入内部探查, 他们只能依靠斯塔克集团临时生产出来的探测机器人进入皇后区或是卫星探查消息，这些探测机器人往往走不了多远便会因为高温损毁，而卫星只能观测到温度和部分暴露在外面的现状, 能探测的消息少之又少。
而蜘蛛侠呢？他可以将蛛丝裹在自己身上进入到皇后区核心部位短时间活动，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他才能将自己和梅姨的东西打包带出来将损失降低到最低。
已经提前看过数据和汇报材料的托尼.斯塔克悄悄观察着蜘蛛侠，蜘蛛侠整个人都包裹在他那身有些简陋的制服中, 眼睛被遮的严严实实, 看不太出来他在想什么, 可身上浮躁的气息怎么都压不住, 还是太年轻。
接着他的视线又转移到奥斯本身上, 奥斯本也正盯着蜘蛛侠瞧, 他的眼神里满是审视和冷意，托尼.斯塔克毫不怀疑如果这里不是神盾局奥斯本绝对会立刻将蜘蛛侠抓起来。奥斯本注意到托尼.斯塔克的眼神, 眸中的冷意还未尽数散去，又浮上一层忌惮，继而移开了视线，他实在不想看斯塔克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
“……当前情况就是这样的，现在的皇后区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人类无法承受那里的温度，预计温度降到宜居温度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即便温度降下来，我们也应当考虑到高温对皇后区内的建筑和设施的影响。”
“之前斯塔克先生的多件钢铁战衣损毁就已经可以证明高温会对金属造成影响，如果随意让居民重新入住生活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伤亡。皇后区的很多建筑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也代表着建造时使用的钢材没有现在的质量优秀……”
“简而言之，皇后区的居民近期无法重新入住皇后区是吗。”军方代表面色严肃，一双锐利的鹰眼直直地盯着神盾局的探员。
神盾局探员努力站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样一点：“是的，长官。”
军方代表微微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帽子站到了探员站的地方开始发言：“咳，各位，我很遗憾听到这样的糟糕消息。”
他用极富压迫感的视线扫过会议桌上所有的人，这里除了他，还要代表政府的官员、神盾局局长、复仇者联盟代表美国队长、托尼.斯塔克和诺曼.奥斯本，以及皇后区居民代表蜘蛛侠，他的视线在美国队长、钢铁侠和蜘蛛侠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们必须意识到这场遭难是人祸而非天灾，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悲剧，也是一个巨大的教训。我总是说，我们要把不受控制的力量约束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否则就是对全世界的不负责，总有那么些人认为我们是杞人忧天，现在呢？他们都不说话了。”
他言辞犀利地批驳着自己的政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鹰派人物，过去一直坚持应当对超级能力者做出限制。可惜过去几次交锋，军方内部鸽派总是能占据主导地位，这让他十分不满。
这次皇后区的突发事件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踩着鸽派家伙的脸走上台前。倒也不是说他对超级能力者又怎样的深仇大恨，他也知道有很多超级英雄在为世界更加美好而努力，可这些太不受控了，没有人能预判到会不会这些人的心里发生改变，开始敌视这个世界。
“……神盾局在这方面做的还算不错，但还是不错。我想这大概是因为神盾局部分高层还没有清楚认识到自己的站位问题。这次我带来了两份新任命书，会对神盾局内部进行一个调整。下面由我来宣布新的任命。”
“首先，神盾局内部将开设监督职位，将由托尼.斯塔克先生担任。另外，诺曼.奥斯本先生将就任神盾局联络处主管一职。希望斯塔克先生和奥斯本先生能给神盾局带来些新气象。”
两道任命像是惊雷砸进神盾局，就在军方代表宣读任命书的时候，任命书同步刊登在了神盾局内部网站，引发了剧烈讨论。
托尼.斯塔克翘着腿笑得很是得意，经过一个星期的拉锯战，他成功拿下了合心意的位置，下一个目标便是神盾局局长的位置。
奥斯本眼神阴翳地盯着斯塔克，本来他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监督的位置板上钉钉是他的，没想到斯塔克横插一脚，到底还是输了一步。据军方人士透露，斯塔克和军部做了不少利益置换，而且他在世人面前大出风头，最后强压奥斯本拿到了监督的位置。
联络主管的位置也不错，可到底不如监督权限大。不过现在两人都还刚刚开始，未来怎样还未可知，奥斯本可不觉的自己会比这个心血来潮的家伙差多少。
蜘蛛侠也是大为震惊，只是他震惊的点在于钢铁侠竟然刚刚在神盾局有实权，他还以为钢铁侠是神盾局的灵魂人物呢。
这种震惊也就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神盾局内部调整他并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这些政府官员们会如何对有家不能回的皇后区居民做出安排。要知道皇后区可是纽约人口第二大的区，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后续会爆发出许多问题。
众人注视下，尼克.弗瑞缓慢地抬起手鼓掌，他早就知道军方会借此机会插手神盾局的事情，但他没想到他们会让这么两个家伙进到神盾局里来。
神盾局局长率先鼓掌，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跟上鼓掌，氛围古怪极了。
托尼.斯塔克从来不是会看气氛的人，他热烈地给自己鼓掌，然后意气风发地站到了军部代表的身边，将他挤了开来，自己站在最中心的位置。
“非常荣幸，各位。我与在座的各位已经共事许多年，现在我们真的可以互相称呼同事了，这样的喜事本应当开一个盛大的Party，可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
“没错，关于皇后区居民的安置问题。我必须要提醒在座的各位，现在有200多万人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他们的身体上、心灵上、经济上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保险都够承担的费用只是杯水车薪，他们需要更多的补贴来共渡难关。”
“我代表斯塔克集团，会成立一个基金会，为这些可怜人们提供一笔补贴来维持生活。”托尼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可是诸位，光我一个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让他们渡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奥斯本难得赞同托尼的发言，点头道：“奥斯本集团也会提供一部分资金补助和医疗救助，困难划分成小问题就容易解决的多。”
军方代表紧紧皱起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蚊子：“关于灾后救助这方面一直有固定的规章制度，我会尽量申请更多的补助，还会催促保险公司。”
“与其申请补助还不如快点催促保险公司赔付。”蜘蛛侠小声地嘟囔，他再了解不过这些美国政客，一个个把钱当成上帝，让这些人出钱无异于让他们割肉。
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抗拒和政府和政客们接触，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在那些政客身上感受不到善意。他偶尔会觉得对于这些政客来说，人命只是为他们政绩增添光彩的东西，并不会真的将普通人的权利放在心上。
之后这些人一直都在互相吹捧，蜘蛛侠能很明显的看出美国队长也开始焦虑起来，他们对现在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都不感兴趣。
他们都很想离开，将这里让给这些政客们。可是不行，他们一个代表皇后区的居民，一个代表复仇者联盟，他们总得得到一个结论才能离开。
等尼克.弗瑞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蜘蛛侠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这里实在太憋闷了。
托尼刚刚结束和玛丽亚.希尔的寒暄，就看到蜘蛛侠快要从会议室离开，赶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真是的，一眼没看你就要跑了。和我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蜘蛛侠迷茫地看着斯塔克，他不知道斯塔克有什么事情要专门过来找他，他和钢铁侠打交道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如果是关于加入神盾局的事情，抱歉斯塔克先生，我还是要拒绝。这里并不适合我，如果您需要帮助的话我很乐意提供帮助，其他时候我更习惯一个人处理问题。”
斯塔克看了看很是认真的蜘蛛侠，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上次你拒绝我之后我就了这个念头。这次找你是有其他事情，关于这次皇后区的突发事件，再者说，你应该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你吧？”
托尼.斯塔克说话的时候小胡子一撇一撇的，看起来很是神秘。蜘蛛侠看着他刻意眨动的眼睛，心念一动，跟上了斯塔克的步伐。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没想到还有能睁眼那天。
“我的朋友说是超人送我去的医院。”蜘蛛侠坐上托尼的车时有些迟疑，“我们要去见超人吗？”
“是，也不是。”托尼.斯塔克将跑车开出了战斗机的架势，声音顺着风飘进了蜘蛛侠的耳朵里，“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搪塞了蜘蛛侠所有疑问的托尼一边开车心中也满是疑问。
自那天之后他就再联系不到斯塔森，所有的沟通交流都是和超人进行的，现在斯塔森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为什么一定要他将蜘蛛侠一起带过去呢？
第102章
隐于大都会不起眼小巷中的星之子旅行社已经许久没有开门, 隔壁的面包店新招聘来的服务员一度以为这家旅行社已经倒闭。每当她这么和同事八卦的时候，后厨烤特色面包的老板总是会露出一个神秘又自得的微笑。
可以说，这附近一个街区的人, 再没有谁比面包店老板艾伦更知道隔壁旅行社的事儿了，要知道超人、钢铁侠、美国队长三人的签名至今还被他收在橱柜里珍藏呢。
钢铁侠和斯塔森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回到纽约之后不仅让后勤部与星之子旅行社签订合同将旅游加入员工福利，还大手笔的在美国最出名的几家旅游杂志上刊登了广告, 吸引了不少游客。只是还没有等到旅行社的口碑发酵，星之子旅行社就不再营业, 反而是艾伦的面包店借此机会获得了不少订单，算是意外之喜。
有着这一层关系, 艾伦多少会关注些旅行社的情况，秋天扫落叶冬天扫雪的时候也会顺手将旅行社前面也收拾一下。
也正因如此，斯塔森一家重回旅行社时, 店面外面还算得上干净，不需要进行太多的清扫。
“斯塔森，你们回来了？！”
店里的服务员姑娘们突然骚动起来, 艾伦从后厨出来就看到了斜对面有人正在开旅行社的门，那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浅金色发丝直接揭露了那个人的身份。
斯塔森回眸看向来人，艾伦出来得很是匆忙, 身上的围裙还没有摘, 手上脸上全是面粉, 就连褐色的头发上都有几道白, 一看就是放下手上的工作匆匆赶过来的。
“好久不见……艾伦。”斯塔森眨眼的过程就从漫长的记忆里翻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艾伦只是一家勉强能维持收支平衡的面包店的老板, 是大都会上千万人口中再不普通不过的存在, 可他却是斯塔森来到大都会后认识的第一个人类，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不至于彻底消失在斯塔森漫长的记忆之中。
“米娅昨天还问起你, 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来了不少客人，我帮你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艾伦伸手想从裤兜里掏自己的记事本，却摸了个空，手按到围裙时才想起自己没换衣服就跑了出来，不自然地垂下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出来的着急本子没带在身上，一会儿给你拿过来。”
斯塔森对接待客人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耸了耸肩推开尘封许久的大门，招呼艾伦：“那个不着急，要不要先进来坐坐？”
艾伦犹豫了下，斯塔森这么久没回来旅行社肯定需要好好打扫一下，这个时候应该不太方便招待自己，摇了摇头道：“我炉子上还在烤面包，我得随时把握火候。正好我今天做了新面包，面包出炉我再过来和你好好聊聊。”
斯塔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超人看着一路小跑跑回面包店的艾伦，回忆起上次他和蝙蝠侠一起来旅行社找斯塔森时他的表现，天空蓝的眸中滑过讶异和些许笑意。
“人类真是难以捉摸又不可思议的存在，我每次见格林森老板的时候他的态度都不一样。”
斯塔森一边推门一边偏头去看超人，细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看斯塔森湛蓝色的眸光。
“你见过他很多次吗？我记忆力你们都没怎么见过，更不要说交流了。”
“有几次我们过来找你你不在，是他出来招呼的。”超人跟着斯塔森走进了旅行社，随口应道。
斯塔森微微点了点头，艾伦.格林森是个善良又知恩图报的人，朋友不方便的时候他都会出来搭把手，还很会为朋友着想，这一点从斯塔森不在旅行社他还帮忙记下了客人的信息就能看出来。
就算很久没有人在这里生活，旅行社里依然保持着干净整洁，被留在店里的清洁机器人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工作。
唯一的瑕疵是店面里有着长久没有人活动的阴冷和潮气，这是无可避免的问题，只有生命在房间里活动才能用生机驱散阴冷的感觉。
斯塔森吩咐智能总控将窗帘和窗户全部打开，将旅行社里冰冷尘败的空气流出，换进被阳光晒过的暖融空气，又让清洁机器人将放置许久的报纸杂志宣传册一并丢了出去，旅行社这才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样就差不多了，用这里招待蜘蛛侠不算失礼。”斯塔森拍拍手，轻呼了一口气。
他原本想在浮空岛上找到蜘蛛侠，可是新坎多那边最近不是很安分，为了避免聊天的时候突然发生乱子还是决定将见面的地方放在旅行社。等新坎多的事情解决后再邀请蜘蛛侠来浮空岛玩也不迟。
“其实我觉得蜘蛛侠和奥索拉他们谈不上有什么联系。”超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斯塔森指挥机器人干这干那，视线略过墙上的电子表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钢铁侠和蜘蛛侠的到访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这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更倾向于雷欧-奥索拉是跟着法尔玛来到纽约的。”斯塔森转到超人身后，将家务机器人送过来的红茶递给了超人，“我想见见蜘蛛侠，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能力。他在奥索拉身边呆足有了几个小时，这足以表现出他的不凡，而且他也很想见我们不是吗？”
超人摩挲着温热的茶杯杯壁，回忆起被自己送到医院救治的蜘蛛侠，有些迟疑道：“蜘蛛侠的能力评级已经是一线英雄，而且可以看到不久的未来他独身一人只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超一线英雄，他甚至拒绝了复仇者联盟的邀请……”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卡尔。”斯塔森凝视着超人天空蓝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从蜘蛛侠的行动轨迹来看，他绝大部分行动都在皇后区，纽约其他区出现的频率较少，其他城市的记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是个强大、独立又有很强领地意识的超级英雄，让他离开他守护的城市非常难，就像你现在依然会将大都会的重要性放在很多事情之前那样。”
“不过说不准他对你的态度会比对复仇者联盟好很多，他还是个孩子呢。”斯塔森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轻快了起来，“说不准托尼又要和你赌气了。”
超人想了下不久前斯塔森和自己说的托尼因为网络投票中蜘蛛侠女粉占比高而心情糟糕了好一段时间也露出了几分笑意：“他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纠结，倒是让人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斯塔森轻轻摇了摇头，眸中的笑意却没有褪去，卡尔这是考虑到斯塔森的心情，用词温柔了许多。他很清楚，在不相关的人看来，托尼.斯塔克是个极为难打交道的家伙，有时候斯塔森和托尼聊天的时候都有点忍不住想要揍他一拳。
很多不喜欢斯塔克的人认为他就是依仗家世和大把大把的金钱恃才傲物放浪形骸，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托尼.斯塔克有着天才的头脑和超越这个时代的格局眼光。但也正因为如此，托尼与这个时代之间有一层隔膜，与其格格不入。
托尼的成长经历和青年时期的挫折打击几度挫伤了他的自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自己看低到了尘埃里，近些年的超级英雄生涯、逐渐成熟的思想以及坚定的未来目标让他不再看低自己，可是他又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当中，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个性反而让他能地好的和他的战友他的朋友们相处，这是时光和阅历带给他最宝贵的经验。
“不管怎么说，托尼的精神状态比一起强了不少。我宁可他每天纠结别人的女粉比例比他多都不想看到他在工作间里酗酒。更何况这也就是个玩笑，托尼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些事情耽误正经事，算是生活调剂吧。”斯塔森不甚在意的帮托尼辩解了两句。
超人深深看着斯塔森的眼眸，毫不意外在其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忧虑，有的只是因为好友状态不错的喜悦。托尼.斯塔克的档案不久前被蝙蝠侠调高了两个危险等级，就连之前代表正义友善的绿色都被调成了存疑的黄色。
这也不怪蝙蝠侠想的太多，这一年来托尼.斯塔克属实是表现的过于活跃了。对，不是钢铁侠，而是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频繁出现在各种各样政治场合，几乎每一次都能大放异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让自己拥有更高的政治占位和更大的话语权。从外星人应急管理组到组建黑衣人、再到成为神盾局的监督，他正逐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能在新闻上看到托尼.斯塔克成为了美国国务卿或者是国防部部长。
斯塔森不是不知道斯塔克在做什么，他甚至在斯塔克朝着政客方向发展的时候提供了不少帮助。
“说真的，我不觉得托尼这么做有什么不好，他只不过选择了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而已。”斯塔森抓起超人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他从未亲自介入过政治，但他看过克鲁人从低级文明晋升高级文明数千年的内斗，人类文明的政治斗争大抵也是如此，比起很多将个人利益置于一切之上的政客而言，已经对未来发展做出规划的托尼更适合那个位置。
超人握住了斯塔森的手，低于常人的皮肤温度时刻提醒着他斯塔森的非人身份。他一直知道斯塔森很努力的想要和他心有灵犀，可他始终无法彻底脱离身为星球超脱文明的思维方式，他最努力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模仿超人或是他的朋友们的角度思考问题，这就无可避免太多私人因素的影响。
可能在斯塔森眼中，美国政府由谁主导还不如托尼.斯塔克的心理问题重要。
心中叹了口气，超人握紧了斯塔森的手，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
地球未来如何是他们这些以地球为母星的生命需要思考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将斯塔森牵扯进来，更何况，那些操控着世界发展的大人物们大约也是不乐意见到斯塔森介入的。
斯塔森见超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懒洋洋地靠在爱人肩头，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跑车的轰鸣打断了他刚要出口的言语。
“当当！蜘蛛侠已送达，请签收，斯塔克豪华快递为您服务!”
第103章
彼得几乎是面色铁青地从跑车上下来, 这一路的风驰电掣让他怀疑自己上了斯塔克先生的车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按道理来说，比这段路途还要刺激的旅程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可就是这一路带给他身体上精神上的冲击远远不是过去经历的一切可以比拟的。
托尼潇洒地从跑车上下来, 完全没有在意有些打晃的蜘蛛侠，迈开大长腿朝着旅行社走去。他在这里修养了半个月之久, 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径直推开玻璃门高声道：“当当！蜘蛛侠已送达, 请签收，斯塔克豪华快递为您服务!”
斯塔森和超人一起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托尼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成为全场的焦点，跟在他身后的蜘蛛侠也顺势进入了斯塔森两人的视线之内。
“你今天扮演的是快递工斯塔克吗？”斯塔森上下打量着托尼。托尼一反往常, 西装笔挺，领带安安分分呆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看上去规整极了, 就像是刚刚从国会议事厅出来准备接受采访的政客一样。
这可不常见。
要知道托尼.斯塔克的领带从来都不会好好呆在他的脖子上。
托尼坦然地展开双臂，让斯塔森能更好的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快递的工资可买不到这套纯手工打造的西装，我专门买来参加神盾局会议的。对了, 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现在是神盾局的监督了。”
斯塔森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恭喜，托尼。”
还没等托尼继续高谈阔论他在神盾局会议上的壮举, 斯塔森又小声补了一句：“这件事你还没从神盾局出来, Jar就在你的通讯软件上广而告之了。”
托尼高昂的兴致停滞了几秒, 像是一只吹满了气的皮球, 一点点憋了下去。他试图通过表情和肢体动作来表现自己的不满, 最后只是鼓了鼓腮帮子扯开了话题。
“……谢谢。”
彼得在斯塔克身后看得一脸惊诧, 他虽然没有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想法，但和复仇者们合作过不少次, 托尼高傲任性的性子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不止一次见到钢铁侠将神盾局特工气的跳脚，也不止一次见过托尼.斯塔克对他瞧不上眼的人视若无睹，任谁都不会觉得钢铁侠是个好性子的人，可这个高傲的家伙竟然在斯塔森面前收起了任性，不可思议。
隔着面罩，斯塔森看不太清蜘蛛侠的表情，只能浅显地感知到蜘蛛侠的情绪波动很大。或许是因为他进到店里来后一直没有人招待他，这在人类交往规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更不要说蜘蛛侠是特地被斯塔森请过来的客人。
“很高兴见到健康无恙的你，蜘蛛侠。”斯塔森朝托尼身后的蜘蛛侠伸出了友善的手，这是区别于以超人、钢铁侠为代表的英雄之外的第三类英雄，独立英雄。
当斯塔森的注意力落到蜘蛛侠身上时，他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蜘蛛感应时断时续的提醒他眼前的人很危险，但他又能很清楚地感知到眼前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只是犹豫了不到两秒的时间，蜘蛛侠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和斯塔森握手：“很高兴见到您和超人先生，我一直想找合适的时机来感谢两位对我的帮助，如果您和超人先生没有出手相助我可就惨了。”
提到之前皇后区的突发事件，蜘蛛侠心有余悸，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那里。也正是那时他才真正发现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大的潜力，可彻底突破极限的时候遭遇的却是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力量，要是超人没有出手，他可能会连同自己的梦想一起葬送在自己热爱的城市角落。
听到蜘蛛侠的感激，斯塔森和超人都露出了笑意。即便超人拯救世人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感激，但每次听到被拯救者的感激都会让他确认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卡尔一直竭尽所能爱着地球和地球上的生命。”斯塔森回眸看向超人，他眸中倒映的超人影子发着光。
任谁看到斯塔森望向超人的眼神都能看出他对超人热烈又真挚的爱与欢喜，斯塔森爱着超人，因而爱上了超人所钟爱的一切。
超人被斯塔森眸中的火光触动，手指不受控制展开，想去牵斯塔森的手又因为托尼的眼神蜷起了手指，被恋慕之人夸奖的喜悦和被人围观的不好意思搅乱了他的心神。
“每一条生命都极为珍贵，我只是尽我所能。”超人朝蜘蛛侠露出了标准的超人式微笑，“我们的初心是一样的，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
蜘蛛侠怔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决定使用自己能力去帮助别人的契机，想说些什么又在撞进超人空阔又包容的天蓝色眼眸中时安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是在失去最重要的亲人之一后才意识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含义，但他确实能理解超人拯救世人时的心态，那是将被拯救者从地狱边缘拉回来才能感受到的情感重量和压力。
“我们一定要站在这里聊天吗？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得到一杯茶？”托尼故意大声嚷嚷，“撒克逊不在吗？他不在的话我能不能来一杯威士忌？”
“我以为你已经戒掉酗酒这个坏毛病了。”斯塔森侧了侧身子，招待托尼和蜘蛛侠坐下来继续道，“撒克逊这次没有一起过来，他还得照顾小克里斯呢。克里斯最近开始觉醒超能力了，必须有人跟在他身边，不然我担心有些事情他处理不来。”
四人一并坐下，家务机器人安静无声地滑了过来，手中的托盘盛着四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水。
“酗酒和喝酒是两码事，偶尔小酌一杯能让我的脑神经活跃起来。”托尼顺手拿起一杯茶，刚想一饮而尽突然想到了什么，如临大敌地盯着杯中的茶叶梗看了起来。
蜘蛛侠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暗自戒备了起来，能让钢铁侠如此紧张的东西不可小觑。
托尼完全没有注意蜘蛛侠，他顶着斯塔森无语的目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茶叶才小小抿了一口，茶叶的清香立刻溢满唇齿之间。
“你表现的就像我是要害你一样。”斯塔森将自己的茶一饮而尽，挑衅似的将杯底朝了朝托尼，“森格茶的味道是古怪了一点，但是它对身体很好。”
回想起自己毫无所察被灌了一整杯森格茶的恐怖遭遇，托尼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牙齿缝隙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古怪一点？那可以算是我人生中喝到的最可怕的东西了。总之，除非必要，我绝不会将它加入我的饮食里。”
托尼一边说还抬起双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来证明决心，坐在斯塔森身边的超人也流露出几分心有余悸。
超人养伤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斯塔森身边，就算需要短暂的离开也能靠自己强大的身体韧性扛过痛苦，所以一直没有尝过托尼.斯塔克相同的痛苦。直到蝙蝠侠从斯塔森那里拿到了森格草的植株，他只能说，森格草的奇怪味道早已超越碳基生物能忍受的极限。
“这种茶能滋养身体，你可以多喝一点。”超人将自己的茶杯推向了蜘蛛侠，努力向紧张起来的蜘蛛侠释放自己的善意。
这种茶是布莱尼亚克在斯塔森的本体上培育出来的，茶叶里容纳着斯塔森的星源力。多次基因诱导培育之后，这种茶叶的治疗安抚功效可以在绝大多数文明生物身上起作用，是斯塔森专门要来给超人喝的，数量稀少，只会用于招待被斯塔森认可的朋友们。
托尼轻抿一口茶水后蓝色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喝下去后浑身都暖融融的，就连之前中毒留下的时不时心脏不舒服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
“我之前来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托尼故作不满地抱怨。
“这些茶叶还是不久前布莱尼亚克过来的时候一并带过来的，我觉得那个时候你大概没有心情品茶。”斯塔森笑着解释了一句，招了招手让家务机器人给托尼倒茶，“你喜欢的话下次我让布莱尼亚克多带一点过来。”
“嘶——那还是算了吧。”托尼想起布莱尼亚克就觉得牙疼，他只在网络上与布莱尼亚克有过几次交锋。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斯塔森对地球友好，布莱尼亚克大概率会成为地球的敌人，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如果可以，还是尽量避免和布莱尼亚克的接触，这是难得各国可以达成的共识。
“茶叶的事情我们先放放，你特意要我把蜘蛛侠带过来总不可能就为了让他尝尝你新得到的茶叶吧？”
话题又一次被拉回了正轨，还在纠结自己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又不失礼的喝茶的蜘蛛侠耳朵支楞了起来，他也很好奇这位斯塔森先生特意要见自己一面究竟是为什么。
蜘蛛侠有点可惜地将视线从两杯茶上移开，就连托尼.斯塔克都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只是自己无福消受了。
斯塔森坐直了身子，看起来正经了许多：“这次邀请蜘蛛侠先生来我这里主要是因为他的能力。”
“雷欧-奥索拉引发的火焰和高温我们都亲身体会过，托尼的钢铁战衣都无法顺利进入到领域核心，而蜘蛛侠先生依靠蛛丝成茧就可以在里面生存那么久，你们不觉得这非常值得研究吗？”
第104章
蜘蛛侠局促地搓了搓手, 开口道：“这之前我也没想到我能靠蛛丝活下来。”
“最开始我使用的是我自己调配的溶液和蛛丝发射器，溶液在高温中很快就干涸了，只为我争取了很短的时间, 后来还是我自身发射出来的蛛丝救了我。”蜘蛛侠语气唏嘘。
他研究制作蛛丝溶液的主要原因是他自身分泌合成的蛛丝数量有限，使用一空后等待新的蛛丝形成需要不短的时间, 他战斗的时候敌人不会给他时间让他等待武器形成，相对而言还是调配出的蜘蛛溶液更方便。
另一方面, 他私下里借用学校实验室的仪器分析过蛛丝，将自身分泌的蛛丝当做自己的底牌, 蛛丝溶液足以让他应对绝大部分危机，只有陷入绝境的时候他才会动用自身分泌的蛛丝。
这次危机让他看清自身分泌的蛛丝的绝佳潜力, 在他遭遇生命危险时蛛丝的分泌速度会加快，数量也能跟上。唯一的问题是在大量使用自身分泌蛛丝后他的身体会虚弱很多，需要休养很长时间或者吃很多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来补充能量。
“人工合成的蛛丝有非常多的瑕疵, 肯定是比不上你身体里自然产生的蛛丝。”托尼在旁边搭腔，“神盾局研究过，你这个年纪的小年轻能研究出这种人工蛛丝已经非常不错了, 虽然在我看来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蜘蛛侠猛地转过头盯着托尼，托尼被两只白色眼罩盯着莫名不自在，动了动上半身道：“嘿,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神盾局会回收你的蛛丝吧？就算那些蛛丝会在几个小时之内自然分解, 那也足够神盾局的研究员们研究出点东西来了。”
“神盾局一直想把你拉进复仇者联盟, 你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托尼撇了撇嘴, 小胡子跟着一翘一翘, 对神盾局的不满溢于言表。
“说实在的, 你的伪装属实不算多么优秀。我看到神盾局的研究报告就知道你是谁了，你还记得你试图把蛛丝溶液的专利卖出去的那家科技公司吗？那是斯塔克集团控股的产业。”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蜘蛛侠感觉托尼.斯塔克整个人都散发着金钱的光芒。他当然不会忘记那家拒绝购买蛛丝溶液专利的公司, 正是因为那家公司拒绝了他，他才会有自己成立公司的想法。
“呃……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产业。”
“这不算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数不清名下有多少公司和研究室。”托尼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把那个头套摘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头套下的脸是什么样子，你继续戴着这个头套不热吗？”
蜘蛛侠悚然一惊，下意识看向斯塔森。
他知道斯塔克先生必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头套也阻挡不了超人的视线，竟然连这位几乎没什么交集的斯塔森先生都知道他是谁了吗？
斯塔森微微颔首，肯定了托尼的说法：“准确来说，我并不依靠人类的外表来判断身份。很多超级英雄的隐藏身份在我面前毫无意义，无论是你或者蝙蝠侠那样只戴着面罩，还是卡尔这样混淆他人视听的存在。”
托尼翘着二郎腿撩了把头发：“我就从来不隐藏身份，我光明正大。那些心里有鬼的家伙们想要报复的话就让他们来。”
“那是因为你身后站着美国政府。”斯塔森回嘴，“托尼你现在越来越膨胀了，你已经忘记当初假装钢铁侠是托尼.斯塔克的保镖那件事了吗？”
“隐藏身份最主要的目的是保护身边重视的人不受牵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在乎的人都可以受到严密地保护。无论你承认与否，你身边的人都或多或少与政府有联系。但是其他独立英雄、义警们不一样，你应该见过那些暴露了现实身份的超级英雄们的亲人朋友们都遭遇了什么。”
斯塔森连珠炮一样的话像是狂风骤雨，把刚刚支棱起来的托尼打的蔫儿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他不想想起这些，从霍华德.斯塔克和玛丽亚.斯塔克去世后，他就在不停的经历亲近之人的生生死死。仔细想想又会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初恋背叛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嫁给了别人，交的朋友中间总是掺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东西，好不容易磨合好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却不怎么能交心，人际交往一塌糊涂。
托尼整个人都灰暗了下去，超人有些于心不忍，胳膊肘碰了碰斯塔森。
斯塔森轻咳了一声，面向蜘蛛侠的时候和善了许多：“我向你保证这里足够安全，你的身份绝对不会被泄露出去，托尼和卡尔都可以给我担保。”
蜘蛛侠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摘下了头套。
他不断更替装备材质让自己的实力能更好的发挥出来，但全包设计的紧身衣和头套注定了他穿着这些不会太舒服，尤其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了。
再加上他对钢铁侠、超人都很信任，半推半就的将头套摘了下去，露出还带着少年英气的面庞。
蜘蛛侠是个帅气小伙儿，却不是那种会在校园中被姑娘们追着叫男神的帅气，唯一的小瑕疵是被汗水打湿耷拉下来的头发，几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是种煎熬。
摘掉头套后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喝掉家务机器人送过来的茶水，一整杯茶水灌下去，快要干涸的生命才被拯救出来。
托尼盯着蜘蛛侠的头套看了半晌，心中唏嘘又有些同情这个年轻人。
钢铁战衣内置通风系统和温度调节系统，无论外面是严寒还是酷暑，他在里面都能享受的最适宜的温度，而面前这位年轻的英雄需要靠自身条件来克服外部环境，竟然会被头套热出一身汗。
“方便给我一些你的蛛丝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些血液。”斯塔森礼貌询问。
他对蜘蛛侠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切实观察他之后。
地球上很多生物在特定环境和特定情况下会觉醒各种各样的能力，有正向进化，也有反向进化。
反向进化的代表人物是哥谭那些奇奇怪怪的或是自然变异或是人工干预变异的家伙们。作为交易内容，毒藤女给斯塔森弄来了不少哥谭变异生物的血肉，检测结果并不乐观。
反向变异总有这样那样的缺陷，蜘蛛侠是斯塔森见到的第一个正向进化的人类，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奇迹的特例还是可以复刻的道路。
如果检测证明蜘蛛侠的变异是正向进化，可以复刻，这能给布莱尼亚克陷入僵局的研究一个新思路。
“这……”
蜘蛛侠没有立刻同意，即便他对斯塔克先生和超人先生有着天然的信任，这种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他自己很清楚他的蛛丝和血液意味着什么，从老奥斯本到现在为止都在想方设法抓到他就能看出来它们的重要性，真的将血液和蛛丝交给斯塔森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蜘蛛侠自己都无法保证。
“如果血液不方便的话，只给我一些蛛丝也是可以的。”
斯塔森看出蜘蛛侠的犹豫，体贴地做出了让步。第一次见面就像对方索求血液这样重要的东西立刻就能得偿所愿的概率本来就不高，反正之后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获取蜘蛛侠的信任，布莱尼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斯塔森作出了让步，蜘蛛侠心中松了口气，继而产生了一点点不能报答救命恩人的内疚，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对给斯塔森一些蛛丝没有之前那么排斥。
“把蛛丝缠在哪里呢？”蜘蛛侠视线来回逡巡，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放置蛛丝的地方，“我自身分泌出来的蛛丝在承重、耐高低温、韧性这些方面都要比人工合成的蛛丝溶液出色，唯一的问题是它自然消解的速度极快，最多能维持两个小时的效果。”
“两个小时？足够了。”斯塔森淡定地拍了拍手。
刚才还套着小围裙的家务机器人收起了围裙，背后冒出两个发射器一样的东西，滑动着滚轮来到蜘蛛侠的面前，示意蜘蛛侠将蛛丝射进自己胸膛处的储存箱里。
决定了给斯塔森一部分蛛丝的蜘蛛侠并不吝啬，从手腕处腺体射出的蛛丝很快将储存箱的底部盖满。
接着小机器人的行为让好奇的托尼和蜘蛛侠大吃一惊。它合上胸前的开口后，在没有人发出指令的情况下自己滑出了旅行社，身后的发射器喷射出火焰，小机器人猛地冲向天空，很有些微型火箭升空的意思。
“它这是要将蛛丝送到浮空岛上去吗？”托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斯塔森，小机器人反映出来的技术引起了他的探索欲和学习欲。
“并不是。”斯塔森风轻云淡地说出了了不得的话，“它会直接升入太空，在蛛丝消解前将蛛丝送到布莱尼留在银河系外的飞船上。”
迎着三人震惊的目光，斯塔森摊了摊手：“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蛛丝可以留存的时间长一点，我还能自己想想主意。可留给我的只有两个小时，那我只能求助万能的布莱尼了。”
托尼突然开始感觉牙疼：“蜘蛛侠又不会跑，你完全可以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他，他已经答应给你蛛丝不是吗？又将布莱尼亚克引过来……超人，你就不能——超人？！！”
之前几次合作已经证明斯塔森在布莱尼亚克的事情上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托尼自己无法说动斯塔森让他不要总是将布莱尼亚克的注意力引到地球上来，果断决定找能影响斯塔森行动的外援，转头一看却发现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斯塔森对此习以为常：“卡尔在你说话的时候出去了，可能地球上又发生了什么危险需要他出手。”
“……你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就是正义联盟的特技转头没吗？”
第105章
“准确地说那是蝙蝠侠家的人的特技, 你只是单纯的没有看到卡尔出去而已。”斯塔森小小地吐槽了一下，“蜘蛛侠肯定看到了，不信你他。”
正在神的蜘蛛侠吓了一跳, 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啊对，我看到超人从窗户那里飞出去了。”
托尼不想再成方面太过纠结, 能够拉拢到统一战线且能对斯塔森产生决定性影响的超人不在他不在继续成个题，他也就不做无用功了, 之后联系超人也来得及。
“成些都无所谓啦。之后还有什么安排吗？”
因为斯塔森的邀约，托尼特意推掉了除了去神盾局开会外的所有事情, 想要看看斯塔森准备用什么新鲜有趣的活动招待他和蜘蛛侠。
斯塔森眨了眨眼睛，陷入了沉默。
他从托尼眼中看到了期待, 如果他说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安排的托尼那双难得温柔下来的蓝眸大概会蒙上阴影吧？
斯塔森心中叹了口着，浮空岛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去处，无论是托尼还是蜘蛛侠都可在上面度过一段愉悦的时光。只是时机不巧, 浮空岛上一片混乱不适合让他参与。
“抱歉托尼，我——”
给
“斯塔森，浮空岛出事了！”
超人猛从楼上冲了下来, 过快的速度让他差点冲出客厅将落窗撞个窟窿。
关于斯塔森将蜘蛛侠的蛛丝送上天成件事他也持不赞同的态度，但当时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来自浮空岛的吉姆-达的求援信息，浮空岛新坎多的旧派氪星人反叛了！
“……岛上的情况非常糟糕, 整个岛都成了新派和旧派的战场。丹特.坎德拉带岛上的普通人躲在市中心, 护卫机器人保证了他的安全。”超人飞快讲从吉姆-达那里知道的情报。
斯塔森拧了眉头, 轻松写意的氛围凝固了来：“我没有得到消息, 一丁点也没有。”
“那是因为布莱尼亚克在战争爆之前就封锁了全消息。”超人面带倦色, 数个糟糕的消息让他心力憔悴。
布莱尼亚克从不掩饰他对超人的不满, 哪怕是在斯塔森面前。因为超人而被斯塔森庇护的氪星幸存者同样是他的眼中钉，成次分氪星人的反叛是对斯塔森的挑衅, 布莱尼亚克很直接的将他划分到了需要处理的麻烦分类里。
斯塔森心中叹着，布莱尼一直很贴心，他企图将一切会打扰到斯塔森的东西和事情都隔离在外，氪星人的反派就属于他能完美处理直到结束都不会让斯塔森知道的分。
至于超人的心情？
布莱尼亚克怎么可能在乎成个，他巴不得让超人着愤怒后和斯塔森彻底划分界线。
“看来卡尔你不用继续纠结下去了，他自己作出了选择。”斯塔森扯了扯领口，突笑了来，“吧，成件事拖了成么久也该画上句号了。”
超人沉默，头顶的小卷毛诡异耷拉了下来，明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就是莫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低落。
托尼终于理清了了什么，不可思议道：“等等，等等，布莱尼亚克和氪星人在浮空岛上开战了？！！！”
成可是大新闻，浮空岛出现来就一直包裹一层迷雾，美国政府多次针对浮空岛的行动都折戟沉沙，他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破坏协议。托尼自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斯塔森邀请他也抽不出时间赴约。
成次来本来是想上去看看浮空岛究竟有多么神秘，可是现在上面竟了战争！
斯塔森有些歉意：“我原本想邀请你在浮空岛上见面的，上面情况实在不是很好。”
“之前袭击联合国大楼的，还有那个火人？”托尼立刻将斯塔森的私人求助和氪星人的反叛联系来。
“是的，他都是氪星幸存者。”
得到肯定的答复，托尼面色严肃，超人有多么强大举瞩目，那些氪星幸存者都有成为下一个超人的潜力。各国政府捏鼻子认可浮空岛的存在也是因为超人和正义联盟的保证，如果他无法保证氪星幸存者的安全性，成些氪星人会变成灾难。
“我和你一过去。”
托尼没有说什么自己可帮忙的，他个人的力量或许可和几个十几个刚刚觉醒能力的氪星人打个平手，可那并不意味他可同时抗衡成百上千个氪星人。
尤其是成些氪星人对立的是布莱尼亚克，有斯塔森在，成不是他能够插手的战场。
与其说他是去帮忙的，不如说他是人类的身份去做一个见证，见证浮空岛和氪星幸存者的未来。
蜘蛛侠察觉到了诡异的着氛，在斯塔森和托尼之间来回看了看，果断决定先跟托尼.斯塔克行动，戴上头套后默默站到了托尼的身后。
斯塔森倒是没有犹豫，见托尼和蜘蛛侠下定了决心，只是提醒了一句：“上去之后去找行政长官丹特.坎德拉，他会带你到安全的方去。”
还不知道自己被斯塔森赋予照顾两位超级英雄重任的丹特.坎德拉只觉得嘴巴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上任浮空岛行政长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直面叛乱。
“前线情况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市中心和新坎多交界的方升了迷雾，前去探查的人进入迷雾后一直没有消息传进来。”
信息主管一脑门子汗，他身后七八个信息员手指在操控台上几乎要舞出残影。
几乎就是在战争爆的零点几秒时，中央区就失去了对整个浮空岛的权限，他成些被限制在中央区，里面的人出去就回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成是限制也是保护。
“还没有联系上斯塔森先吗？”
“我已经打开了信号射器，但是我没法确定信号会不会被拦截。”信息主管苦笑看坎德拉，“你还不肯相信吗？我早就失去对局势的控制权了。”
坎德拉定定的看了信息主管许久，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信息主管说的没错，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拿到过主动权。说不定他的真实身份在斯塔森他眼中根本算不上秘密，他也根本不在意浮空岛上潜伏进了多少政府的人，他拿回控制权不过几秒钟的事情，甚至于都不用通知他。
“长官！有人回来了！”一个信息员突高声叫了来。
坎德拉猛冲到大屏幕前盯迷雾中影影绰绰的影子，熟悉的身影，却又不是记忆中的身形。
“成两个好像不是我派出去的人？”
信息主管突亢奋了来：“是钢铁侠！支援到了！”
原本嘈杂的信息中心安静了一瞬，立刻爆出更大的声音。唯有坎德拉依拧眉头，钢铁侠出现在成里成件事本身能给惶恐不安的人打一针强心针，但他必须考虑更多的题。
钢铁侠是什么身份来成里的？为什么只有他和蜘蛛侠来？为什么斯塔森没有和他一来？如果他不是应斯塔森的邀请来到浮空岛的，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种种题困惑萦绕在坎德拉的脑海里，直到守卫将钢铁侠两人带到了他的面前他还在思考，看来高冷又疏离。
托尼看了眼没有和自己打招呼意思坎德拉，果断侧身面向信息主管，成位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信息主管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虚汗，收回期待的眼神道：“您和蜘蛛侠先是从哪边上来的？斯塔森先没有一回来吗？”
“斯塔森带我上来后指了一个方向，之后我就分别了。”
信息主管眼中期待的光芒蓦熄灭：“成样啊……”
蜘蛛侠近乎茫的被斯塔森带上了浮空岛，还没等他仔细看看浮空岛的全貌又被推进了迷雾，现在来到中央区的核心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托尼和信息主管有一搭没一搭交流情报的时候，他就东张西望到处看，成个信息中心的样貌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也正是因为他一直关注周围的情形，他第一个现了墙壁的异状。
洁白平滑的墙壁突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藏在其中的金属质感的螺旋楼梯，坚定而平稳的脚步声成了逐渐安静下来的信息中心里唯一的声音。
蜘蛛侠先看到的是一双褐色的靴子，上面还粘少许泥土和草屑，像是靴子的主人刚刚从田里回来。继而是一双笔直的腿，修长的身躯，最后是一张厌的清俊脸庞，只是两侧脸颊的红线让他染上了几分俗欲念。
“钢铁侠先，蜘蛛侠先，斯塔森大人在楼上等两位。”
萨克逊的手指在腰侧的金属亮片上敲击，蜘蛛侠原本为是装饰的金属片轻微振动，悦耳的声音从萨克逊喉间的器响，美中不足的方是成个声音有些僵硬，没能达到假乱真的步。
托尼看到萨克逊一下来了兴致，大步上前站定在萨克逊面前，仔仔细细将萨克逊打量了一遍。
就在在场知道托尼.斯塔克花名的人为托尼.斯塔克换了口味开始对男人感兴趣的时候，他突开口说了。
“成个声器看来不太一样了，是对它进行了什么改进吗？”
萨克逊的眼睛因为笑弯出了弧度：“斯塔森大人做了些小改动。斯塔森大人还在等两位，成些小事我可上去说。”
第106章
布莱尼亚克对氪星人有一套自己的评估方式, 收容氪星人本身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因为氪星人反叛的概率极高。
更不要说斯塔森接纳他们的时候采用放养状态，这会集大成大放大氪星幸存者的野心, 生出愚蠢的野望。
“别担心，斯塔森, 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布莱尼亚克自信满满，“我很快就能将他们全部抓回来, 一切尽在掌握。”
“当然，我永远相信你可以。”斯塔森面露笑意, 转而笑意又收敛了起来，看向超人的目光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心疼。
超人自从来到浮空岛核心主控室后便盯着监控屏幕一言不发, 面色如常眼中神色却是极其复杂。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可真的走到这一步时心中难免挣扎，无论如何新坎多城里的氪星幸存者都是他最后的族人了。可监控屏幕中对新派氪星人和机器人守卫攻击毫不留情的旧派氪星人都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超人将他们送走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现在他心软了, 这些旧派氪星人征服浮空岛后的下一步就是征服地球。
斯塔森心下叹息，这些氪星幸存者牵扯出来的每一件事他都有参与，他相信布莱尼的判断, 也知道卡尔的纠结。现在的僵持，只是因为卡尔还在犹豫，正缺一个人来帮他迈出一步, 这个人除了斯塔森不做他想。
“等见证人到了, 就将所有氪星人全部收束回来吧。”
斯塔森的声音冷冷的, 没有什么情绪, 就像是随意吩咐一件小事, 眼睛却不住往超人的方向看。超人听到斯塔森的安排浑身一抖, 身上浮躁的气息散去大半，如释重负般吐出口气。
敏锐感知到超人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压抑, 斯塔森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他伸出手拉住超人，提高双手的温度企图烘热超人发凉的手掌。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进蓬勃跳动的心脏，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超人包裹了起来，为他遮挡一切令人不高兴的事情。
超人反过来握住了斯塔森，心中蓦然迸发出奇妙的情绪。
斯塔森可以自如的操控身体每一个角落，这件事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斯塔森平时并不会主动改变身体的状态，每一次他碰触到斯塔森身体时，才能从远低于常人的体表温度真切感觉到斯塔森的与众不同。
他又一次从骤然提高的温度中认识到自己在斯塔森心中的不同。
纵使自己面前的斯塔森并不是本体，可他的所作所为会同步在他自己的本体上，也就是说，斯塔森升高手掌温度的时候，他本体的某个部分的温度也同步提高，这对生活在斯塔森本体上的生命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似乎从他们见得第一面开始，斯塔森就总是纵容着他，为他让步。
如果不是因为他，坎多城依然是布莱尼亚克的战利品，斯塔森也不需要为新坎多的人心烦，更不用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们为他们扫清头尾。
就连现在，斯塔森一直在考虑的都是他的想法和他的心情。
超人垂眸凝视了两人交叠的双手，心中一直别着的那股劲一下子松散开来，他不能将自己的责任推付到斯塔森身上去，哪怕斯塔森很乐意这样做。
他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抉择不是吗？
托尼和蜘蛛侠跟着萨克逊来到神秘的总控中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牵着手陷入双人领域的两个人。布莱尼亚克在这两个人又开始黏糊糊的时候就消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无法分开斯塔森和超人，干脆眼不见为净。
萨克逊很有眼力的没有出声，而是悄悄将两位客人带了进来，门口的扫描仪确认三人身份后无声无息关上了金属质感的门。
托尼左右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是有什么特殊设计吗？从外面看的时候指挥室应该就是这栋楼的最高层了。”
“你猜的没错，总控室和这栋大楼是嵌合设计，只有极特殊情况下总控室才会嵌合进去，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斯塔森解释了一句，伸手在控制元件上敲击了几下，密闭封合的墙壁裂开，露出了可以看到外界的透明舱壁。
托尼紧走几步来到舱壁前，往外看时才发现总控室竟然是一艘飞船，这艘飞船已经飞到了足以俯瞰浮空岛全景的高度，地面上正在战斗的机器人和氪星人变成了一个个小点，被雾气笼罩在一个圆形范围中。
“这可真是神奇。他们还在打吗？我还以为你一回来就能控制住局面。”
“结束这场战争并不难，只是需要你们过来做个见证。”
“见证？”托尼转过头看向斯塔森，视线又移向超人，在超人沉静的眼睛中明悟了过来，点头，“的确是需要一个见证。”
蜘蛛侠茫然地听着这一番对话，心中恍惚觉得自己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中，可看托尼不甚紧张的样子只觉得是自己多想，干脆退开几步观察壁舱外的风景。
“现在我在这里了，你打算怎么做？”托尼来到悬空的屏幕前，仰头看上面战争的投影，里面已经觉醒各种能力的氪星人们迅速在战争中掌握了力量，新坎多城里不少建筑被波及已然是一片废墟。
超人不忍心看投影中相残的氪星幸存者，侧过头注视着斯塔森，他也有些好奇斯塔森会怎么做。
斯塔森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抬手打了个响指，浮空岛真正的总控阀从操控台上缓缓升起。如水晶般剔透的浮空岛缩景呈现在众人眼前，表面折射出的瑰丽光泽直直映入灵魂之中，久久无法消散。
托尼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过的珍珠宝石数不胜数，高精尖的材料也是随他取用，可面前这浮空岛缩景的材质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光是见斯塔森收藏它的方法和态度，就能知道这缩景不单单是摆件那么简单，说不准它的杀伤力比脚下的飞船都大。
“早在接引坎多人来到浮空岛之前，我和布莱尼就做了些准备。本来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上了。”
斯塔森的手搭在浮空岛缩景的外罩上，流光溢彩的光芒扫过斯塔森的掌心，认证身份后外罩从最顶端开始变薄，清丽的城市染上了灰白的雾气，这下缩景已与现实完美重合。
“卡尔，你退后一点。”斯塔森的手掌本来都已经探入缩景，又在距离缩景中的中枢大楼不到厘米的位置突然停下。
超人不是很明白斯塔森要做什么，出于对斯塔森的信任向后退了数步，直接退到了托尼身后。托尼看了看斯塔森，又看了看超人，也试探着后退了一些。
“不，托尼你不用退后，这些对你没有影响。”斯塔森摆了摆另一只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浮空岛缩景上。
布莱尼亚克制作的浮空岛缩景每一处都是可以活动的，斯塔森的操作下，新坎多的中枢大楼开始旋转下沉，代替中枢大楼升起的是一颗巨大的金属色晶体。
光是用肉眼兑换比例就能知道这颗晶体有多么庞大，托尼向前大跨步两步，几乎要把脸贴过去。
“小心！”斯塔森手疾眼快地拦住了托尼，确认他没有激活浮空城缩景的外部防御系统之后才松了口气，“我手慢一点你就又得进医院了。布莱尼，你设定的攻击阈值是多少？”
“……比你的疼痛阈值低一线。”
布莱尼亚克慢吞吞地回答了斯塔森的问题，托尼还没意识到布莱尼亚克的回答意味着什么，斯塔森和超人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颗星球，斯塔森本身对外界感知并不敏感，除非是陨石砸到他的本体上造成变形才会有所感觉，而这种感觉也并不是疼痛。
由此可知，布莱尼亚克将攻击阈值设定的有多高，全宇宙都找不出几个生命可以受得住这种强度的攻击。
如果刚才托尼直接碰触到浮空岛缩景激发了防御系统，现在他们面前的大概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滩灰烬了。
“布莱尼，你……”斯塔森想说些什么，只是叫了声布莱尼亚克的名字又闭上了嘴。
一直以来都是布莱尼亚克负责他的安全，布莱尼一直做的很好，这次布莱尼也只是一如既往将他保护起来，他不能因为布莱尼做的太好就斥责他。
“没事儿，我这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托尼不甚在意，他现在全心全意都在斯塔森之后要展现什么样的神奇技术解决问题上。
斯塔森认认真真端详了托尼半晌，露出些许无奈。
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在担心他啊！
斯塔森的手指轻轻拂过磁性氪石，视线穿过飞船壁舱落到新坎多的方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本来没打算动用这个的。”
“他们停下来了，等等，他们好像不太对劲！”一直关注着外界情况的蜘蛛侠突然开口。
早在磁性氪石升起时飞船就开始下降，超人和托尼.斯塔克来到壁舱前刚好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场景。
数也数不清的氪星人挤挤挨挨的围绕磁性氪石形成了人墙，无论是健康的氪星人还是受了伤的氪星人都无法逃脱磁性氪石的吸引，有人在呼痛，有人在祈祷，还有很多立场不同的人互相谩骂，如同一场没有观众的喜剧表演。
“这是磁性氪石，可以吸引一切来自氪星的生物和物质。这里面还混了一些金氪石的粉末，会在24小时内最大程度的削弱氪星人的能力。”
第107章
“磁性……氪石？金氪石？”托尼重复了一遍斯塔森话中的重点, “我还以为氪石只是氪石。”
超人横空出世之后，无论是对超人友善还是敌视的国家、大小组织，都在竭尽全力收集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对超人造成影响的氪石。
美国军方的战略装备库里就藏着五斤重的氪石, 看起来不算多，但这是纯粹的氪石晶体, 和其他组织手中混杂了杂质的氪石比起来要强的多的多。
托尼负责搭建黑衣人组织时向美国军方申请了几克的氪石进行研究。实验证明氪石不仅仅对氪星人会产生影响，人类长期接触后会引起癌变, 迫不得已最好不要长期接触。
正是由于氪石对人类同样具有危险性，对氪石的研究进展缓慢, 除了卢瑟那个疯魔的家伙外其他组织都将收集到的氪石当做最后的底牌藏了起来，几乎没有人知道氪石还有不同的颜色能力。
超人将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除了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没有第三个人比他更了解金氪石对氪星人的影响，磁性氪石只听名字就能知道它的作用。
他毫不怀疑布莱尼亚克手上的氪石储备量, 要不是斯塔森拦在他们俩之间，自己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走下布莱尼亚克的飞船。
“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将他们都放下来吧。”超人的唇发干, 提到金氪石他就会想起之前自己被放倒的那次。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被红氪石戒指影响，金氪石对氪星人的伤害没有那么大，心里还是有抵触情绪。
他是打算送新坎多的氪星人离开地球去往新家园, 并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超人下意识捏住了手指上的星核戒指, 斯塔森的眸色一黯, 他也想起了之前那枚黑氪石戒指造成的麻烦。
“别担心, 金氪石粉末在最核心的位置, 磁性氪石隔绝了绝大部分辐射。”斯塔森的声音轻柔了几分, 带着安抚的意味。
事实也正如斯塔森所说，战争时神隐了的本该负责维护城市和平稳定的护卫机器人从不起眼的地方滑了出来, 将被磁性氪石吸住的氪星人一个个摘了下来。
这些机器人手上安置了磁性氪石碎片，氪星人还没来得及挣扎又被吸到了护卫机器人手上。
这样的场景很是可笑，半人高的机器人高高的举起机械手，两只手上各挂着一个氪星人，一个个眉眼间都是颓废疲倦。
斯塔森抱臂看着飞船下方滑稽的一幕，半晌才开口：“他们会喜欢那里的。”
“他们肯定会喜欢。”超人跟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说得那么肯定。
托尼看看两个古里古怪的家伙，又看看下面已经列好队的机器人们，只觉得胸膛里憋着一股气。
斯塔森没头没脑的让他和蜘蛛侠过来，只说要做个见证，具体的一个字儿都没说。现在只能看出是和这些氪星人有关，更多的还要继续猜。
他最烦猜来猜去，有什么事直说不好吗？
“喜欢什么？那里是哪里？斯塔森，我实在搞不清楚你想做什么。”托尼又摆出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架势，“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大可以把事情摊开来说。”
斯塔森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他忘了给托尼解释他想让他见证什么！
“我和卡尔打算将新坎多的氪星人送离地球，布莱尼为他们选了一颗无主的资源星，那颗星球将是他们下一个家。”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一直关注着浮空岛的政客们一定能乐的合不拢嘴。
他们的确垂涎氪星人和氪星科技，但超人和斯塔森将浮空岛上的氪星人们保护的太好，他们私下里完全没有长时间接触氪星人的可能。
在无法从氪星人身上获得利益的情况下，不受他们控制的氪星人就变成鸡肋，并且随时可能演变成灾难。
浮空岛上的氪星人要是被送走，所有人都能松口气。
地球上有一个超人就够了。
托尼既然已经决定走上仕途，并以成功站稳了脚跟，那让他来做个见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看，运输船来了。”
伴随斯塔森话音落下，一艘运输舰在高空显露了身形，巨大的运输舰遮去了阳光，整个新坎多城北笼罩进了阴影之中。
一道光柱从运输舰下方射出，护卫机器人们依照次序被光柱传送进运输舰里，场面井然有序。
“现在就走吗？”超人的语气有些慌张，“我还以为我们先要和吉姆-达他们聊一聊。”
“你们可以在运输舰上聊。”布莱尼亚克低沉的声音响起，熄灭的通讯屏亮了起来，他的机械分身正坐在运输舰的操控台上。
斯塔森安抚的拍了拍超人的肩膀：“运输舰的条件非常好，完全可以保证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和他们沟通。”
托尼痴迷地看着窗外的飞船，这是远超地球水平的科技产物，甚至可以说是宇宙最尖端的科技产物。
如果能让他研究一部分构造，绝对能将地球的科学技术推进几十年。
可惜布莱尼亚克对地球并不友好，唯一能影响布莱尼亚克决定的斯塔森并不认为加速地球科技水准跨越式发展是一件好事。
“如此美丽！如此动人！”托尼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潮红，“斯塔森，请务必带上我！”
“如果只是出去转一圈，我很乐意。但是不行，托尼，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斯塔森冷静的拒绝了托尼的要求，这一来一回要花费的时间起码小一个月，托尼现在正和政府打得火热，如果真的一起上了飞船等他冷静下来绝对会后悔。
一瓢凉水将托尼心中蠢蠢欲动的火苗扑灭，托尼也反应过来自己最近的计划安排已经排到三个月之后了，完全腾不出来时间。
他露出一个类似于牙疼的表情，齿缝中露出嘶嘶的声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最后一个机器人连同氪星人被传送进运输舰，沉默矗立的磁性氪石晶体顶端升起伞状仪器，一圈圈光波波动散发出去，将整个浮空岛都扫描了进去。
“浮空岛人口系统录入氪星人23658人，实际收录23655人，是否进入下一个搬迁流程？”
“确认进入。”
超人一把抓住了斯塔森的胳膊：“还差三个人？”
斯塔森知道超人现在关心则乱，无可奈何说：“你，克里斯，还有康纳。都被录入进系统里，你忘了吗？”
“布莱尼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你可以更信任他一点。或者，更信任我一点。”
斯塔森双手托住两颊朝超人露出一个花儿般灿烂的笑容，情绪很少如此外露的表现震惊到了超人和托尼.斯塔克。
超人烦躁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斯塔森的笑容像是一阵风裹挟走了他心间的烦闷。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能感受到现在的斯塔森是真的很轻松，之前那种沉郁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是什么一直困扰着斯塔森呢？
是给他生活中带来许多麻烦的氪星人吗？
其实本质上还是因为自己吧。
一直在乎着自己感受的斯塔森，因为这件事基本宣告结束感到轻松。
超人露出一个不那么超人的苦笑：“我相信你……其实……”
“扫描已完成，飞船升空请注意安全。”
飞船机械提示音打断了超人想要说的话，斯塔森第一个反应过来左手揽住超人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桌边的固定阀。
托尼和蜘蛛侠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飞船舱壁冒出来的禁锢衣裹了个严严实实。
飞船急速升空，原本还觉得飞船足够稳定不需要防护的托尼只觉得大脑在升空的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下坠的同时灵魂却能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在上升，好像下一秒灵魂就会与身体分离。
被禁锢装置牢牢固定住的蜘蛛侠隔着面罩看不出表情，但他周身莫名萦绕着可以称之为后悔的气息。
比起托尼.斯塔克和蜘蛛侠冷冰冰的待遇，超人的待遇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斯塔森将超人纳入了自己的引力系统，用自身引力抵消了超人身边的引力变化，给了他一片平静。
哥谭被拿走是突发事件，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事情的发生，卫星录像和周边的监控都没能拍到具体情况。
现在新坎多城被收起的情景拼上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运输舰下方悬空的瓶子并不大，就是这么小的一个瓶子将整个新坎多城收了进去，只剩下不甚平整的土地，之前的热闹喧哗仿佛是一场梦。
超人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的飞船和运输舰接驳。布莱尼亚克的义体迈着规整的步子走了过来，手中装着新坎多城的瓶子上下抛动，看向超人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布莱尼，别这样。”斯塔森声音中带了些许责备，眸中细碎的笑意却告诉所有人他并没有因为布莱尼亚克这样的行为生气。
斯塔森将手掌摊开，布莱尼亚克小心翼翼地将瓶中城放了上去，似乎是担心瓶中城的力量会压倒斯塔森，即便他们都知道这点重量对斯塔森来说是小意思。
“我已经安排了建筑机器人重建浮空岛，等再回到地球的时候一切又会回到正轨。我们现在出发吗？”
迎着布莱尼亚克带着期待的目光，斯塔森点了点头：“当然，不过还有一点小安排。”
“氪星幸存者撤离的消息就拜托托尼你转述了。一会儿撒克逊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等我和卡尔回来一定邀请你在浮空岛上好好转转。”
“对了，我还给你和蜘蛛侠先生准备了小礼物，记得去克里斯那里拿。”
第108章
对于绝大多数智慧生命来说, 星际旅行都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梦想，即便是倾尽整个文明的力量也只有寥寥几个文明可以实现星际旅行自由。
但对斯塔森而言，星际旅行实在算不上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整个星际都如同他的后花园, 只要他愿意花时间和精力，他可以踏遍星空的每一个角落。
银河系到他自己星域这段路途斯塔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早已没了第一次踏上旅途时对周围一切的好奇心。
斯塔森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拨弄着专门用来打发时间的三维立体星图, 一众水晶般透明的球体中，一颗闪烁着焰色的星球格外璀璨。
“距离目的地还有437光年, 预计还需7次星际跃迁。”
布莱尼亚克换了个只到斯塔森腰部那么高的义体，圆圆的脑袋呆头呆脑的, 刚好和坐在地上的斯塔森持一条水平线。
“你不去陪着超人吗？”
布莱尼亚克第一次表现出愿意让斯塔森陪着超人的意愿，不过斯塔森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布莱尼认可超人的表现。
布莱尼亚克从未掩饰过他对超人的看轻，他会做出让步只是因为他认为超人无法独立撑过14次星际跃迁。
“如果你不想陪在他身边的话我可以帮你, 运输舱里正好还有一个安全胶囊空着。”
“布莱尼，卡尔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他可以仅依靠身体素质在宇宙中飞行，这不过是一个稍微漫长了一点的旅程, 我相信他。”
看着斯塔森提起超人时弯起的眉眼，布莱尼亚克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一个类似冷哼的声音。
斯塔森有些惊讶地看向布莱尼亚克, 布莱尼亚克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飞速转过身用圆圆的后脑壳对着斯塔森。
斯塔森惊讶中带着几分欣慰：“我真的没有想到, 布莱尼, 看来你应该和卡尔多相处相处, 你现在都会冷哼了！”
“不。”布莱尼亚克直截了当拒绝, “这没有意义，我的程序可能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我要去自我检测一下。”
变得异常高冷的布莱尼亚克眸光闪动，接着义体便失去了主控，变成了个半人高的手办，怎么看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斯塔森唇边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布莱尼亚克能够体察感知并反映到行为中的感情越多，进化的便越完美。比起冷冰冰的智能生命，斯塔森更乐意看到有思想有感情的智慧生命。
他愉悦的心情维持到超人进入他视线的下一秒。
“卡尔？你还好吗？”斯塔森猛地从地上跳起，小步跑到超人身边仔仔细细端详着超人的脸。
超人的脸色不是很好，面色苍白的同时身上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怒气。
“卡尔？”
在斯塔森担忧的目光中，超人逐渐缓和了情绪。他伸手揽住了斯塔森，将头埋进了斯塔森的肩窝，像是与同族搏斗后的狼王回到巢中，在爱人怀中露出脆弱的一面。
或许是因为星际跃迁真的影响了他的身体状态，他才会在与同族交流时变得脆弱。
斯塔森僵硬着身子拥住超人，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心中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一起去，现在不了解情况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超人在爱人怀中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收拾好心情，还是不愿意放开斯塔森，闷声闷气道：“我和吉姆-达吵了一架。”
其实他和吉姆-达直接顶多算是争执，他和吉姆-达的教养不允许他们像街头混混一样满口粗鄙之语。
“他认为新旧派的事宜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而且觉得我在做决定之前应该将这件事送到审议会上去评定，而不是独断专行决定他们的未来。”
斯塔森轻轻拍着超人的肩背，湛蓝色的眸色阴沉了下来，眼睛里像是刮起了凛冽的寒风。
他一字一句道：“很明显没有看清楚他们处境的不只是旧派。”
“他们的未来从来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
从他们成为布莱尼亚克的俘虏后他们就失去了自然个体的权利。他们能被放出来，还能在浮空岛上定居都只是因为超人想护着仅剩的同族，而斯塔森一向乐意满足超人的小愿望让他开心。
对斯塔森情绪格外敏感的超人突然抬头看向斯塔森的眼睛，将那双蓝眸眸底的冰冷看进了心里。
就这一眼，超人烦躁的情绪冷静了下来，抬手捧住斯塔森的脸蛋，露出一个笑容。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吧。他们并不需要一个超人为他们保驾护航，因为我挡在他们和布莱尼亚克之间，给了他们不切实际幻想滋生的土壤。”
“这次将他们送到资源星上以后，我不会在无微不至的照看他们了，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斯塔森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说道：“你早该这么做了。”
过度的溺爱会促使野心无限膨胀，让人看不到真实走向灭亡。无论斯塔森多么纵容克鲁人和布莱尼亚克，也从来不会将他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超人因为失而复得保护欲理所应当，现在能反应过来斯塔森也很高兴。
超人不再对氪星幸存者过度保护后，他会更多的时间陪自己，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斯塔森开心了。
布莱尼亚克为氪星幸存者们选择的定居星球不好不坏，星球上的资源足够他们活下来。如果想要继续发展踏出星球的话资源就不是很够了。
斯塔森对此没什么意见，能得到一个资源星已经是看在超人面子上给他们的优待。不然对这些如同蝗虫一般有过挖空一个星球前例的家伙，他实在提不起好感。
这个星球距离银河系有437光年的距离，星球所处星域并不在绿灯侠的管辖范围内，周边的几个星域都没有智慧生物。这就意味着这些氪星幸存者们有足够的安全时间定居于此，至于未来怎么发展，那就不是斯塔森要考虑的事情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超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继续插手氪星幸存者的事情，与斯塔森一起渡过了一段甜蜜温馨的二人世界。
反而是被放置了的氪星幸存者们开始惴惴不安。
与超人争执过后，吉姆-达冷静下来，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口不择言，想找超人重新聊聊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超人。
“我们早就探查过了，我们只能在货舱里活动。”卡姿莉-法尔玛靠坐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用手指梳理头发，“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不会真觉得有单独房间就是客舱了吧？”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斯塔森将她从美国军方手中置换出来后便塞进了监牢，监牢正是设立在运输舰里，她比所有新坎多人都清楚这里意味着什么。
“你还以为这只是新旧派之间的纠纷吗？大错特错，只要在地球上，我们永远是浮空岛岛主用来讨好卡尔-艾尔的玩具。”
“瞧瞧这所谓的战争，他们想组织只是几分钟的事儿，我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与其被以保护之名圈养，不如到可以自己做主的星球上自生自灭。”雷欧-奥索拉的话语比他的身形快一步进入法尔玛的房间。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法尔玛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奥索拉，有些懊恼道：“你好些了吗？我们应该约在你的房间见面。”
奥索拉摆了摆手，他的身形很是瘦削，脸色苍白，脸上几乎没有肉，颧骨格外突出，之前拉奥之声损耗了他太多的力量，现在唯一还能看出他氪星新生代领头人风采的只有那双明亮沉稳的眼眸。
“我让佐罗-卡拉去核查人员了，你们谁见到佐-艾尔了。”
“那个墙头草。”卡姿莉娇俏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影，吉姆-达只是与她政见不合，私下里她对这位老先生还有几分敬重，她对佐-艾尔则是完完全全的厌弃，“说不准他现在正凑在卡尔-艾尔身边恳求未来在管理层中有一席之地呢！”
吉姆-达皱了皱眉，他一直坚持氪星人基因中有对氪星文明的坚守，可佐-艾尔的行为着实让人看不惯也看不懂。
佐-艾尔会为了拯救被困在瓶中城的坎多背刺布莱尼亚克，又会为了自己的权利出卖氪星的秘密，现在他也不敢确定佐-艾尔对氪星文明的忠诚还有多少。
“无论佐-艾尔盘算什么，怕是都会打水漂。”雷欧-奥索拉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没有更多的解释。
拉奥之声与他形成共鸣的那段时间，他透支了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与氪星残余星魄的同调。如果不是斯塔森强行将残余的星魄剥离，他大概率也会和数位前辈一般成为氪星意识的傀儡。
在那段不甚清醒的日子里，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片段，有过去拉奥经历过的，有氪星意识留存的，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看不清的景象。
自他清醒之后，便开始被心悸困扰，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身体亏损过多的后遗症，做了几次梦后便隐约明白，这是氪星星魄留下来的感知能力。
地球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安全，未知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证据便是运输舰离开银河系的那一刻的他的心悸便不再犯，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奥索拉并没有将这不太妙的预感告知超人或是斯塔森的打算，只冷眼看着他们未来如何。
第109章
宇宙暴君布莱尼亚克的舰队浩浩荡荡驶入多年无人踏足的星域, 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这片星域与银河系是截然不同的风采，放眼望去数十颗星球彼此牵引，缓慢而坚定地沿着既定的规定旋转。
斯塔森的视线穿过舱壁, 捕捉着星球的呼吸，在这里他难得感到了闲适。
超人翻看着布莱尼亚克留下来的星球数据, 不得不说，布莱尼亚克的选择要比他之前预想过的几个星球好得多。
布莱尼亚克这些年征服的星域数以万计, 能选择的余地要比超人大得多，即便是看超人不爽, 他也会为斯塔森的要求尽心尽力。
舰队抵达目标星球的上空，最先被放置下去的是新坎多城。
新坎多城在浮空岛上时是面积第二大的城市, 放到新星球上却不怎么起眼，仔细看还有几分突兀。
“以后这里便是新氪星了。”斯塔森对第一次见面的星球有些意兴阑珊。
这颗星球只有地球的五分之一大，更不要说与斯塔森本体相比。更重要的, 是这个星球的呼吸过于平板死寂，能够觉醒星球意识的可能性不足千亿分之一。
“这样就很好，要是这颗星球真的有了意识, 你也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定居吧。”
超人来到斯塔森身边，将机器人刚送过来的饮品瓶身贴到了斯塔森脸上：“你是广袤浩瀚宇宙中可遇不可求的奇迹。”
斯塔森因为超人难得的情话欣喜，心底冒出一簇簇爱之花, 下意识看向一旁, 避开了超人含笑的眸子。
他对温度不是很敏感, 反而对闪烁着虹光的饮料更感兴趣, 拿起瓶子仔细端详时, 瓶子的颜色随之发生了变化。秘密就藏在瓶底, 不知是何种材质的圆珠沉在瓶底缓慢旋转，外壁接触到不同的温度会导入圆珠散出不同的色彩。
瓶子缓缓升高, 挡在斯塔森和超人之间，斯塔森透过圆珠看着面带笑意的超人，轻笑道：“布莱尼总是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挺有意思的，你有尝过味道吗？”
“还没有，看起来很好喝。”超人老实回应道，他这段时间和斯塔森一起品尝了许多星际特色，这种饮品还是第一次见，反正布莱尼亚克不能给斯塔森准备难喝的东西，顺着夸准没错。
斯塔森神神秘秘地牵起超人的手，将他的手贴在瓶子的另一边，不同的温度传导进去后瓶中的饮料变化成了由浅至深的蓝色。似是敛入斯塔森和超人的眸光，莹莹光泽流转，神秘中朦胧着几分眷恋。
“你刚拿到手的时候就应该打开喝一口，那是独属于你的味道。之后每染上一层颜色，味道都会发生变化，一次比一次浓郁，永远不会回到起初的样子了。”
超人低下头看了看瓶中渐起波澜的液体，心念一动：“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不知道。”斯塔森耸了耸肩，他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听布莱尼亚克说过一嘴，更多更详细的情况他不甚了解。
“不如我们来试试在温度升高后它会变成什么味道！”斯塔森眸光一亮，兴致冲冲提议。
“什么？”超人茫然了一瞬，突然反应了过来，四周看了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斯塔森一瞬间扑进了超人的怀里，超人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稳定下来。
原本在两人掌中的瓶子滑落，温热的身躯相贴，源源不断的热量促使颜色朝着浅粉转变。
此时无论是谁都没有去关注那个瓶子，明亮的灯光骤然熄灭，飞船顶端的金属涂层褪去，让满天星辰的光辉洒进这一方天地。
布莱尼亚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为斯塔森准备的小东西会变成见证，浅淡的粉色一次比一次浓郁，一次比一次深沉。
一次又一次碰撞，脆弱的瓶子布满裂痕，已然鲜红的液体流淌，更衬得朦胧黑夜中的白皙皮肤温润。
醉人甜腻的香气扑鼻，魔鬼拿来了引诱欲望的苹果，吸引着人间之神沉沦爱与欲望之间。
斯塔森温柔的抱紧超人，比起身体的欢愉，更能让他愉悦的是精神上的共鸣。
超人的每一次拥抱，都是超人在倾诉对他的爱意。
斯塔森在地球待了不短的日子，他能看得出他接触到的绝大部分人类在感情上都十分坦诚，爱就要热烈去爱，不爱就坦然放手。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些人对待感情太过随便，要么就是狠不下心彻底断掉联系藕断丝连。
超人在感情表达的方面更加内敛，他很少主动直白地倾诉爱意，而是将爱糅合进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
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斯塔森身边还有一个更加无微不至的布莱尼亚克，而且斯塔森自己本身对一些事情并没有那么敏感，直接导致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像其他人预计的那样风风火火高歌猛进。
唯有在情动之时，超人彻底打开心扉，才能让斯塔森一遍遍确认自己是重要的。
任何言语都没有灵魂倾诉爱意更能振奋人心。
斯塔森因为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震颤满足低喘着，漫漫星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相依，他们有着全世界最贴近的距离。
他们的情感过于热烈，天际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星球也旋转着背过身子避其锋芒，星域中只留下点点繁星。
等他们终于将注意力从彼此身上移开，才发现运输舰和飞船早已脱离，氪星幸存者们全数在新氪星上落地。
斯塔森攀着超人的肩膀，手指抚摸着肩头的牙印，轻声道：“看来都安置好了，我们下去看看，没什么问题我们也该离开了。”
在新氪星落地的氪星人们惶惶不安，自他们被布莱尼亚克俘虏后，便被动的被裹挟着向前走。从瓶中城到新坎多，再到这个陌生的星球，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么样的命运。
他们将惶惶的目光投向新派旧派的首领们，他们的基因和社会习惯让他们听从指挥者的命令，他们迫切的希望领导者们能给他们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答案。
吉姆-达和雷欧-奥索拉等人简单交谈几句，便呼吁让氪星人们回自己的家等消息，他们会在不久后向全城通告最终决定。
领导者滞留在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他们直面了政府大楼转变为磁性氪石能量体，心中多少还有些心理阴影，仿佛那里有洪水猛兽。
这一等便是地球时间27个小时，脾气最是暴躁的卡姿莉-法尔玛脸上爬上了不耐和暴躁，上了年纪的吉姆-达更是面带疲惫之色。唯有雷欧-奥索拉一直眼神清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眸色越来越阴郁。
卡姿莉又一次绕圈回来后忍不住和雷欧搭话：“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不好。暴君那里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我们都捱过去了，适应这里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雷欧-奥索拉仰头看着被庞大飞船遮蔽了的星空，摇头道：“这不一样，看到那颗恒星了吗？它转过来的时候就正好是一天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们需要克服的困难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的脸色露出些讥讽，语气更加冷淡：“坎多城里有几个人事过生产，氪星上坎多城众星捧月，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有其他城市提供。被困在瓶中城里才勉强研究出怎么种植，到了地球上，超人从浮空岛外面带来了足够多的物资，瞬间没有人继续研究种植了。”
“我们从来没有真正适应过从零开始的生活，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吉姆-达掀了掀困倦的眼皮：“这里白天的时间是黑夜的三分之一，温度要比地球低，还不知道有没有季节变化。”
“最重要的是，那颗恒星垂垂老矣，它还有多久进入衰亡期，还能为我们提供多少能量，谁也不知道。”
“你们能考虑到这么多方面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卡尔为你们考虑太多。”
斯塔森笑盈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脖颈处似有若无的红痕和红润的脸颊不难看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卡姿莉-法尔玛的脸当即拉了下来，雷欧-奥索拉瞟了她好几回，最后还是在奥索拉轻轻拽了拽袖子后才收敛起外露的情绪。
斯塔森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小情绪，反而是超人有点不好意思，他还是很敬重吉姆-达的，而且他对年轻的小辈也多有宽容，抓紧时间拉开了话题。
“那颗恒星看起来没有太阳年富力强，其实正在壮年期呢。合适氪星人的恒星并不好找，无论是蓝恒星还是红恒星对氪星人都有毒，太阳那样的可以说是数亿万之一。”
奥索拉等人面面相觑，离开地球是他们自己作出了选择并推动了这一结果，现在他们没有立场再去指责超人。
“这颗星球物产丰富，布莱尼亚克会留下一些辅助建设的机器人帮助你们快速适应这里，下一次来到这里时他会将机器人全部带走。”斯塔森脸上的笑容收敛，湛蓝的眸光深沉，那种被庞然大物凝视的恐惧感笼罩住被他注视的所有人。
“你们自己选择了自由，落地开始你们便是自己的主人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一点——”
“允许你们在这里生存发展，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是这颗星球的主人。希望你们能够吸取前人的教训，你们不会再有第三次选择的机会。”
“明白了吗？”
第110章
布莱尼亚克领着一队辅助生存机器人从飞船指挥舱里出来时, 奥索拉等人已经被斯塔森弄得没脾气了。
斯塔森并不像布莱尼亚克那样在宇宙中声名赫赫，更像是隐藏在布莱尼亚克身后的影子。人们提起布莱尼亚克的时候不一定会想起他，但他的存在感永远与布莱尼亚克如影随形。
他们曾经在一张圆桌上议过事, 那个时候的斯塔森冷淡中带着几分温柔和顺，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位好脾气的先生。
可这一次, 斯塔森露出了自己的锋芒，当他认真盯住一个人的时候, 浩瀚神秘会瞬间冲击那个人的大脑，来自宇宙星空的凝视会拉着智慧生命的神智坠入深渊。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星球的守护和认可, 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承受住星球的凝视。
吉姆-达和卡姿莉-法尔玛面色苍白，双眸无神, 互相搀扶着才勉强没有跌倒。
三个人中只有雷欧-奥索拉在氪星意识的遗泽下勉强维护住了理智，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看起来也有几分迟滞。
超人心中不忍, 悄悄拉了拉斯塔森的手腕。
之前斯塔森只说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可没有斯塔森说得那么简单。
他倒也不是觉得斯塔森要教训教训这些挑衅了斯塔森的氪星幸存者有什么不对，只是担心斯塔森出手过重。眼前这三个人可是新氪星未来的掌权者, 万一他们傻了新氪星能不能发展起来还两说。
“如果你看他们不顺眼的话我很乐意帮忙解决他们。”布莱尼亚克的声音轻柔，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斯塔森转身去看布莱尼亚克，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他很久没有见到布莱尼亚克用这副义体了。
布莱尼亚克幼稚的将义体身高设定比超人高一厘米, 外形与斯塔森足有90%以上的相似, 短发造型和冰冷无机质的瞳孔让他看上去更加有进攻性。只有看向斯塔森的时候, 他才会流露出些许情绪波动, 带上几分人气。
“这可不行, 我们说好不是吗？”斯塔森抬起手，布莱尼亚克顺从的弯下身子让斯塔森摸到他的头发, 抬眸送给超人一个挑衅的眼神。
直起身子，布莱尼亚克又恢复成之前冷冷淡淡的样子，挑剔的眼神在被斯塔森和他双重气势压迫下站都站不稳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我不觉得他们三个人可以让一个种族延续下去，一个在实验室里泡了一辈子的伪科学家和两个毫无经验的小崽子。或许用不了一百年他们就能把剩下的这些氪星人折腾灭绝，那还不如留给我几个实验样品……”
他看向雷欧-奥索拉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鸡肋的实验材料，不是必须品全部丢掉又有些可惜。
已经缓过来一些的卡姿莉-法尔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被布莱尼亚克气得，想到自己这边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布莱尼亚克脸又白了一层。
奥索拉脑子还算清醒，直直地看着超人。
在这里，最后做决定的人无疑是斯塔森，他们和斯塔森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卡尔-艾尔，也只有卡尔-艾尔能影响斯塔森。
超人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眼圈开始发红的奥索拉，最后还是心软了。
斯塔森正偏头小声和布莱尼亚克说着什么，其实注意力分了一半出来到超人身上。他本来也没想着对这些氪星幸存者再做些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借此机会从卡尔身上要点福利。
超人朝斯塔森方向挪了两步，斯塔森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是高了几分，又刻意偏了偏头将自己的表情藏进了阴影里。只有布莱尼亚克能清清楚楚看清斯塔森表情的变化，恨得只磨牙。
“斯塔森，氪星人的基因决定了他们的下限，再差也不会灭族的。”
超人说话的声音发涩，还有些虚，明明之前说好不事事插手的，结果落地第一件事他又插手了。
他悄悄伸出手拉住了斯塔森，轻轻用力将斯塔森带到了自己身边，低头看看自己和斯塔森的距离要比布莱尼亚克和斯塔森的距离近才舒心了一点。
回忆着康纳犯错后讨斯塔森开心的样子，超人用澄澈的天空蓝眸子凝视着斯塔森，眨动睫毛的次数降到最低，带着期待的眼神像是一把软毛刷子，一下一下刷在斯塔森的心尖。
斯塔森感觉自己漂浮在云上，深一脚浅一脚踩不到坚实的地面，爱人的眼神是牵扯着他的绳子，让他不至于轻飘飘飞走。
谁会拒绝全心全意只有你的超人呢？
没有人。
斯塔森想将最好的一切都捧到超人面前，无论超人要求了什么他都会答应。
空气中飘浮着粉红色的泡泡，布莱尼亚克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斯塔森就这样被氪星人迷惑了心智，果然这个氪星人会是自己一生之敌。
眼见斯塔森和超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两人就要抱在一起，布莱尼亚克意识到不能继续下去了，果断出手拉住了斯塔森的衣摆。
“斯塔森，这些氪星人还没全部安置下来呢，我带来的礼物还没交给他们。”
布莱尼亚克的“礼物”可从来不是好收的，超人一下子提起了警惕，他就知道布莱尼亚克不可能那么简单让坎多城落地新氪星。
“那就拿出来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给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迎着警惕和好奇的目光，布莱尼亚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男人从辅助型机器人队列中走出来。眉眼间竟是疲惫，破裂的衣服上满是泥泞，透过裂缝还能看到男人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右臂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垂落，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佐-艾尔？！！！”
吉姆-达震惊出声，新旧派刚打起来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找佐-艾尔了，派出的人将整个新坎多都搜索了一遍都没找到他。他还以为这个家伙逃走了，不久前还和奥索拉他们讨论这个家伙回来摘桃子怎么办，现在看来他可没得到什么好处。
布莱尼亚克挑剔的看着佐-艾尔，突然抬起手，手腕处涌出大量的水劈头盖脸喷到了佐-艾尔身上。
干净的水流冲走了佐-艾尔身上的脏污，佐-艾尔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这简直又是一场酷刑。伤口处的脏东西刺激着血肉，开始发烧后就有些模糊的脑子倒是彻底清醒了，可被冰冷的水彻彻底底冲过一遍后未来高烧肯定是跑不掉了。
佐-艾尔浑身湿漉漉得到站在那里，总是打理的很好的头发彻底塌下来，不住的向下滴水，脸颊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混合着血流过伤口，时不时倒抽气来缓解疼痛，看起来可怜极了。
布莱尼亚克没有同情心和怜悯心，他只确定佐-艾尔没有之前那么脏了，才满意点头向斯塔森邀功。
“我派他管理新坎多的氪星人，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一定不负所托。结果呢？连半年都不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我本来是想罚他去矿星挖矿，根据计算他在新氪星能发挥最大价值，我就把他带过来将功抵过了。”
斯塔森打量着半个月就瘦削了许多的佐-艾尔，只觉得他不像是去挖星矿，更像是去打仗了。
“我记得你手下的星矿都在高安区，难道还有智慧生命敢在你的管辖地伸手？”
“当然没有，他变成这样是他自己选择的。佐-艾尔，你自己讲讲你做了什么。”
佐-艾尔深吸一口气说道：“布拉尼亚克大人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安全无恙的被飞船送到新氪星，或者自己开一艘星舰寻找助力。”
提到助力，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隐约间还有些癫狂：“坎多一直在各位大人的庇护下生存，但其实很多环节实力薄弱。奥索拉先生和法尔玛小姐都是十分优秀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他们会成为出色的领导者，可现在的他们还太年轻了，没有足够的阅历去引领一个文明的发展，我们不能用氪星最后的火种去试一个前途不明的未来。”
“我请来了一些帮手，或许他们曾经犯过错，他们的初衷还是好的。”
超人眉心一跳，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全宇宙仅存的氪星人都在这里了，佐-艾尔想找到其他氪星人只能到一个地方去。
“没错，他们来自幻影区！”佐-艾尔的声音异常亢奋，他高高地举起手，一小片幻影区从他的袖子中浮现出来。
小小的一片幻影区屏障上不时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脸庞，幻影区是一个极大的概念，无数幻影区通道碎片散落在宇宙各个角落。里面不只关着犯了错的氪星人，全星际罪大恶极的罪犯都被关了进去，如果佐-艾尔进到了幻影区里，也难怪他现在这么狼狈。
“佐-艾尔，你忘了被关进幻影区的氪星人都犯了叛国罪吗？！他们是氪星的罪人！”卡姿莉-法尔玛怒极，顾不得斯塔森等人怒喝出声。
佐-艾尔用一种混合失望和你看就是这样的无奈眼神看着法尔玛：“叛国？幻影区里的确有一部分罪无可赦的氪星人，但更多的人真的是叛国吗？他们只是违逆了长老会和科学院的律条而已。”
“那些落败了的被迫进入幻影区的氪星人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他们只不过是输给了根深蒂固的律条而已。如果当初胜利的是他们，氪星说不定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第111章
氪星的历史上, 斗争从未停歇。
翻开历史书，每一页都被暴力和血腥浸染，那些亢奋偏激的冲锋和悲号被冠冕堂皇的正确大义装点, 一切看起来便没有那么可怖，反而多了几分悲壮。
曾经氪星舰队也曾踏足其他星球, 掠夺资源。现如今不过是身份互换，由加害人变为受害人而已。
佐-艾尔亲眼见证了佐德的成长与落败, 见证了卡尔-艾尔的决心和力不从心，和他们比起来, 这些只从书本和口耳相传中得到传承的新一代还是太天真了。
围着新氪星转过一圈的光源星带来了光亮，光亮驱散了阴沉沉的黑暗, 却没有驱走寒意。暗淡的黄色像是掺了水的咖喱，也像黄昏中的沙漠，看不出分毫生机, 远不如太阳那般朝气蓬勃。
光源星散射出的光芒似乎被一层薄膜轻轻拦了一下，热量被尽数拦下，穿过薄膜的光线冷的刺骨。
寒意一点点蔓延进雷欧-奥索拉等人的心中, 黄太阳可以激活氪星人的超级能力，已经习惯了太阳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样微弱的力量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更让他们不舒服的, 是斯塔森和超人对佐-艾尔带出幻影区战犯的态度。坎多城里可是有不少战犯的拥护者, 真的让这些战犯们留在新氪星, 他们的权利必然会被分薄。
只可惜现在说话有用的不是他们, 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可不会管他们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他们只希望能尽快让新氪星安定下来。
“我记得克里斯的父母被送进了幻影区？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
斯塔森好奇询问, 佐-艾尔不敢敷衍，面露心酸之色回答：“自从幻影区成为氪星罪犯关押地点之后, 百余年内共关入134个氪星人，还维持肉身神智清明的只有十余人。”
“被投放进幻影区的生命在进入幻影区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时间，不需要饮食不需要睡觉。”布莱尼亚克在斯塔森耳侧轻声解释，“根据数据分析，幻影区的生命大多在斗争中肉身毁灭，或是精神崩溃，最后变成没有神智只有本能的幻影。”
布莱尼亚克解释之后，斯塔森立刻失去了兴趣，随意挥挥手道：“把他们放出来吧，趁他们没化为幻影前再做点贡献。”
有了斯塔森的首肯，佐-艾尔不再犹豫，起身伸展手臂将掌心对准了漂浮在空中的幻影碎片。
机械手掌的中心冒出激光，需要孤独堡垒三分之一储存能量才能打开的幻影空间在佐-艾尔发射出的激光中不堪一击，像是切豆腐一般，封印了无数宇宙恶霸的幻影区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早就发觉不对劲等在附近的宇宙恶霸们兴奋地冲向出口，布莱尼亚克只咳嗽了一声，一张金属质感的网封住了拿到口子。
宇宙恶霸们愤怒的被堵在天堂之门前，一波又一波宇宙生物冲击着巨网，混乱中爆发了一场战争，破碎的肢体和鲜血横飞，没有神智的幻影们在战场上方飞来飞去，迎接着新的伙伴。
佐德等人站在战场的边际，佐德的视线越过打斗中的宇宙生物，穿过巨网，对上了佐-艾尔的视线。
冰冷、高傲和战意激的佐-艾尔一个哆嗦，这是战士的眼神，是氪星最强大战士的气场，幻影区的囚禁没有折毁他的傲骨。
这样的领导人，不比那些不经事的小崽子们更适合领导新文明的建设吗？
佐德将军不愧被称为氪星最强大的战士，他和妻子乌萨两个人在战场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护着文职的几个氪星人接近出口处。
斯塔森一直注视着他们，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
“斯塔森？怎么了吗？”超人担忧询问，他没发现什么东西能引动斯塔森情绪波动。
“我只是在想，佐德他们出来的话，克里斯怎么办？”
当初佐德一家将克里斯托付给了超人，现在他们出来了，一定会要回克里斯。他和克里斯相处了这么久，想到克里斯要离开自己身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超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和斯塔森都已经将克里斯当做家人，可他们毕竟不是克里斯的亲生父母。
“你喜欢那个氪星小崽子的话就留着，他们不敢有异议。”布莱尼亚克抱臂站在旁边，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布莱尼，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斯塔森捏了捏鼻梁，这个时候布莱尼亚克就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他想要的结局是所有人都能皆大欢喜，而布莱尼的做法永远是牺牲其他人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不过就算想法不同，斯塔森也不会训斥布莱尼亚克，站在布莱尼亚克的立场上，他的做法是最优解。
斯塔森曾经承诺过，不会为了超人而干涉布莱尼亚克的决定，强迫布莱尼亚克善待氪星人，他永远记得自己的承诺。
“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听克里斯自己的想法。”
超人的声音被风卷携带向缥缈的远方，眼神也远远的放空：“孩子们总会长大，离开长辈亲人奔向远方。克里斯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未来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克里斯一直都是个优秀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全家最笨最差劲的那个，斯塔森和超人都能看到他绝佳的天赋。
氪星的定向基因固然将氪星导向了灭亡，但谁都无法否认定向基因也有它的优势。代代基因优化之后，佐德家的基因趋于稳定的完善，乌萨家同样如此，纵使克里斯是自然孕育，他的基因排序也极为出色，无论是文化课程还是战斗，他都学得很快。
为此斯塔森专门找来了氪星科学学会隐匿起来的藏书给克里斯看，克里斯正飞快的成长着，如果氪星人一直平顺的生活下去，克里斯将继承斯塔森对新坎多城的总管理权，真正实现氪星人治理氪星人。
可惜氪星幸存者们并不相信斯塔森，克里斯的未来也莫测起来。
佐德和乌萨并不知道斯塔森在忧心他们孩子的未来，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离开幻影区的唯一机会。
氪星人们在宇宙恶霸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逼近出口，然后一个个从出口处跌落出去。等着看笑话的宇宙恶霸们在第一个氪星人顺利出去后怒吼着朝出口扑了过来，他们自己出不去也不允许别人离开。
他们的攻击驳杂而混乱，这正给了佐德将军机会，只见他左右横跳，时不时控制住某个扑过来的恶霸挡住攻击，乌萨在他背后保驾护航，一时之间宇宙恶霸们竟是接近不了他们。
最后的莱娅顺利穿过巨网，乌萨立刻发出信号，两人故意朝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的宇宙恶霸们比了宇宙通用的挑衅手势，齐齐跃出巨网。
所有跌落到地面上的氪星战犯们，脸色比在幻影区还多有不如，佐德和乌萨还勉强能起身，其余人都被新氪星的压强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场的只有佐-艾尔立刻反应过来，放出防护罩拢住了佐德一行人。
“氪星、幻影区、地球，还有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上的压强、空气构造都是不一样的。布拉尼亚克大人的飞船上有自动调节系统，会在旅程中逐步调节各种数据来让你们的身体适应不同星球的环境，他们可没有这种待遇。”
佐-艾尔对卡姿莉-法尔玛眼中的震惊和鄙夷极为不满，干巴巴的解释了几句，又觉得和这种小姑娘解释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想为各位介绍的，佐德将军，氪星军事协会的最高长官，他的妻子乌萨，军师协会第三军团团长。”
佐-艾尔之前进入幻影区便是去找佐德夫妇商议，佐德夫妇对现在的情况有所了解，朝眼前的众人轻轻点了点头。
“夏都博士，曾任氪星科学行会副理事。”
介绍到夏都博士，佐-艾尔的声音恭敬了许多，吉姆-达也提起了精神。这位夏都博士在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担任过他们的老师，教给了他们许多。
军事协会和科学行会是氪星权力最大的两个组织，他们的人掌握了长老会和理事会三分之二的权柄，绝大部分的战争和纷争都由这两个协会的成员挑起。
夏都博士、佐德将军便是斗争的失败者，可笑的是，胜利者随着氪星一起灭亡，失败者反而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礼物送到，谈话的地点转移到了新坎多城的议会大楼，几个氪星战犯对圆桌会议还有些不习惯，佐-艾尔等人因为斯塔森和布莱尼亚克的存在也不敢坐到主位，气氛又僵硬了起来。
还是超人出面搬走了落满灰尘的圆桌，圆桌和高背椅都被挪到走廊里以后，大厅突然开始变化。
高高的墙壁上突然升起几个平台，身后的墙体拆解变动变成了阶梯式的座位，站在空阔的地面仰头看悬浮的平台，压抑又庄严。
“这是……氪星议事厅！”一直沉默的夏都博士终于开口，扶着莱娅手臂的手不住地颤抖。
佐德和乌萨眸中也升起怅然之色，他们就是在这里被定罪，驱逐出氪星，关押进幻影区的。
“这是我和卡尔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能从这里开始，重建氪星文明。”
斯塔森的声音很冷静，明明没有多用力，声音传播出去后撞到墙壁上回弹了回来，径直弹进了在场氪星人们的心里。
“希望下次再来这颗星球的时候，你们和他都没事。”
第112章
飞船驶离新氪星, 离开时的气氛与来时已是大不相同。
唯一让斯塔森牵挂的克里斯去留问题得到了一个趋近于完美的解决方式，佐德夫妇并不着急将儿子要回来，他们在新氪星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如同流星般闪耀过死寂星域的飞船缓缓驶离, 遮天蔽日的飞船飞走时慷慨的露出暗黄的恒星，一点点扯去了笼罩在氪星人灵魂深处的阴影, 让他们看到伟大的希望。
那种压抑在黑夜里的绝望破碎后的欣喜感染了超人，他们毫无挽留之意又让他开始无措, 混合着喜悦和迷茫的思绪在他回身时被一道光芒打散。
斯塔森安静地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身上淡淡的光辉比那颗肉眼捕捉不到的黄色恒星更耀眼夺目。
超人前所未有的清明, 无论是氪星的红色恒星，还是新氪星的黄色恒星, 那都不属于他。真正属于他的，是地球依赖着的太阳，是永远站在他身边的斯塔森。
他悄悄来到斯塔森身边, 低头去看斯塔森手中的书，那是一本厚厚的相册，记录着斯塔森感兴趣的每一颗星球。
高大的身影落到纸面, 几颗星球刹时落入了黑暗，这时超人才发觉这些星球竟然是会移动的，他们努力旋转着转出超人身体投下的阴影, 在纸面的边际继续享受斯塔森的辉光。
斯塔森的手指轻轻落在纸面上, 移动中的星球被拦在原地, 有些可怜的自转着, 怎么也转不出去。
“他们都是活着的吗？”超人思考了好一会儿, 将疑问问出了口, 他实在太好奇了，每次关注到斯塔森的时候, 斯塔森总是能让他见识到许多有趣的东西。
斯塔森因为恶作剧的成功而露出一个带着点邪恶的纯真笑容，像是小猫故意将杯子推下桌子，因为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包容而肆无忌惮。
修长的手指在几颗形态昳丽的星球上点来点去，那些星球像是宠溺孩子的家长般陪着他玩闹，手指轻触的地方星辉黯淡，手指移开星辉又如草间滚落的火苗，簇簇明亮起来。
“这些都是死去的星球的意识。”斯塔森唇角扬起的弧度拉成一条直线，悦动着轻松欢愉的眸子多了几分寂寥，“这是我之前才发现的，每一颗星球都是活着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无法觉醒神智，但他们的意识一直鲜明地活跃着。”
“布莱尼亚克帮我收集到了这些附着着星球意识的残骸，我把他们放进了这本书里，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继续闪耀。”
如果不是斯塔森灵光一现意识到了思维上的误区，他大概还是会漫无目的的在宇宙中寻找同伴，而那些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与自己和解的星球意识，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关照着这个陷入误区的后辈越走越远，最后消散在空阔寂寥的宇宙之中。
低垂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与星球意识承载体嬉闹的手指微微蜷缩，斯塔森看起来难过极了。
这一次，一直躲避着阴影的星球意识们没有远远地避开，反而是挤挤挨挨的凑了过来，围绕着斯塔森的手指旋转，聚集起微弱的星光想要驱散斯塔森心中的阴霾。
超人一时无言，他理应明白斯塔森的心情，他们都是宇宙中流浪的孤独者。可他刚刚决定不再插手自己同族的事情，只抱有对他们最诚挚的祝福，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
诡异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斯塔森本身并不是会被一件事困扰太久的性格，不管遭遇了什么他现在也有了应对方式，并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等哪一天，我的星核也熄灭了，我也会将最后的意识转移到这本书里去，和他们团聚。”
斯塔森声音淡淡的，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彩，让人碰触不到，其中蕴含的认真又风雨欲来。
“不仅仅是我，还要莫戈、拉奥，或许还有盖亚，我们总能有见面的那一天的。”斯塔森合上书，黑底银白配色的封面上点缀着繁星，肃穆的像是阴雨连绵中安静的墓地，那是星球的魂冢。
“我看不清布莱尼的未来，他大概能生存到这个宇宙的坍塌，这是智慧生命永远无法匹及的种族特性。到时候，就让布莱尼带着这本书到处走走。”
飞船上温暖的灯光在斯塔森说出最后那句话时猛的切换成冷色，义体没有陪在斯塔森身边的布莱尼亚克无处不在，斯塔森的每一句都被他听到了耳朵里。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生命尽头的问题，突然涉及到这个问题，布莱尼亚克也无法维持素来的平静。
斯塔森轻轻抚摸着圆桌，就像他之前抚摸那本书一样：“布莱尼，生与死是所有生命都要面对的经历，区别只是长短而已。智慧生命会对一颗星球的生命长度敬畏，星球本身也会仰视宇宙的长度。”
“打个比方来说，人类认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却畏惧痴迷神秘广袤的宇宙。而我，自认为是宇宙的宠儿，但谁又能保证宇宙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世界？当你诞生并走出我们诞生的那片星域开始，我始终坚信着你的未来不仅仅在宇宙之中，或许有一天你能脱离宇宙的桎梏去看看宇宙之外呢？”
布莱尼亚克似乎是被斯塔森的话语安慰下来，灯光又变回暖融融的颜色，斯塔森却明白，这不意味着布莱尼完全认可了他的想法。
不过还好，他们还有漫长的时光去讨论未来的事。
现在更重要的，是莫名陷入低落的超人。
超人从知道斯塔森是一颗星球之后就明白他注定无法陪着斯塔森走到生命的尽头，可能等他化成一抔黄土时斯塔森依然风姿卓越，他的存在能在斯塔森的生命中占据多少呢？
“卡尔？卡尔？怎么了吗？”
斯塔森认真的观察着超人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出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卡尔才会一下子这么低落。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生命太短暂了。”超人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视线慌乱的从斯塔森清明的眸子上移开，落到了桌子上的书本上，“这本书只能收集星球的意识吗？如果可以的话，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前……”
“你怎么会这么想？”
斯塔森打断了超人的话，他好像明白过来卡尔担忧的点了。
“氪星人的生命周期的确没有很长，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和他们一样短寿。”斯塔森拉着超人坐在自己身边，在圆桌上轻敲一下，唤醒了休眠中的光屏，“氪星周围环绕着的是红色恒星，红色恒星不会给氪星人带来任何增益效果，黄太阳则不同，只要他没有熄灭，就会源源不断的给你提供能量。”
“布莱尼研究过你的基因，你是自然生产的，基因韧性极强，黄太阳激活了你身体里的生命宝典，各种基因达成了平衡，让你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从你进入银河系，从第一缕阳光落在你的身上，就注定了你的生命长度不再受种族的限制。就算太阳熄灭了，宇宙中有无数的黄太阳可以成为你力量的源泉，说不定你也可以看到宇宙的尽头呢。”
斯塔森将一幅又一幅星图展开在超人面前，有他和布莱尼亚克的支持，超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能活多久。
超人瞠目结舌看着被放置在角落的自己的身体评测报告，他早该想到的，他与斯塔森在一起这么久，布莱尼亚克想检测他的身体易如反掌。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活那么久，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比普通人活得更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与天地同寿。
“……这可真是。”超人张口结舌许久，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喟叹了一声。
“对了，克里斯之前问过我，史书上记载氪星文明已经走出氪星，拥有二十多个殖民星，而且那是他们已经了解黄太阳的功效，为什么没能逃出来呢？”
斯塔森想了想，没有回答，反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布莱尼亚克：“这个问题还是让布莱尼来告诉你吧，他比我更了解这些。”
布莱尼亚克的脸出现在光屏上，冷光灯打在王座上，金属义体反射出炫目的光芒，模糊了布莱尼亚克不是很情愿的脸庞。
“氪星文明在宇宙文明中算是第二梯队，野蛮生长的话迟早有一天能赶上第一梯队的文明。问题在于氪星的位置并不好，氪星所在扇区被绿灯侠的扇区包围，氪星人一有异动绿灯侠就会出面，绿灯侠不能控制的星域要么被更强大的势力控制，要么极度危险，你猜猜他们能获取资源的可能性有多少。”
“氪星文明历史上有三次对外征伐，除了第一次是绿灯侠军团独立打回去，后面两次你猜猜其他文明参与了多少？除非氪星文明的实力强大到能打败绿灯军团后直面第一梯队的文明军团，否则只能呆在那片不大的星域里。”
“后期氪星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内耗里，也就没有了对外征伐的实力。要是他们本本分分在那片扇区生活也就罢了，他们的野心远远超过他们的能力，氪星的毁灭就是他们无所顾忌的恶果。”
超人沉默，他在正义联盟这些年培养了足够大局意识和战略意识，氪星人困难开局，内忧外患都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那些文明其实是畏惧着氪星文明的，谁让他们将征服和发展刻进了基因里，氪星文明发展起来，他们就不会好过，必须将氪星发展的火苗掐灭他们才能安心。”
斯塔森轻声道，眼眸微弯道：“你不需要担心这些，有我和布莱尼在，没有哪个文明敢对付你，你会是全宇宙最特殊的氪星人。”
第113章
全宇宙最特殊的氪星人并没有执着于探究自己究竟有多特殊, 悄悄捏了捏斯塔森的手，双眸相对时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意。
斯塔森喜欢星际航行，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负担的, 爱人和最在乎的弟弟陪着自己，只需要享受炽热直白的爱意的旅途。可是这一次, 他没有提议让布莱尼亚克放缓飞船航行的速度，而是一反常态的一次次要求布莱尼亚克提速。
就像是, 有什么不可言喻的未可知的东西追在他的身后，或者是, 他在和什么东西争抢时间。
会是什么呢？
布莱尼亚克沉默地注视着屏幕外依偎在超人身边的斯塔森。庞大的数据进行着精密地计算，他从来不会错判斯塔森任何情绪, 哪怕只是树叶飘落时斯塔森轻轻眨了眨眼睛，他都能瞬间计算出那一秒斯塔森微起波澜的情绪。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很轻易的找到了引起斯塔森焦虑的源头——未知的不定时的如同阴影般笼罩在地球周围的危险。
可这种感知于布莱尼亚克而言完全是难以理解的, 他无法计算出危险的发源和走向，就连斯塔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失控脱轨。
斯塔森的焦虑让布莱尼亚克也不安起来，返航的速度足足是来时的三倍。超人面色苍白的躺在斯塔森的腿上, 明媚晴空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飞船在跃迁时难免震荡，实在让他吃不消。
斯塔森揽着超人, 一只手与超人宽大的手交握, 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越是靠近地球, 耳边萦绕着的声音越是响亮, 像是火车经过隧道时将耳朵贴到地面上, 轰隆声中混杂着模糊的人声, 怎么努力都听不清楚，反而被折磨的耳朵疼。
放在过去, 斯塔森绝对会想方设法去除这种近乎折磨的噪音，可这一次，斯塔森像是着了魔一般努力想要听清楚隐藏在轰鸣中的声音。
他的大脑被这种声音搅成了浆糊，唯一一丝清明是他认出了那道温柔又虚弱的声音的主人。
那是盖亚的声音，也只能是她。
他唯一一次听到盖亚的声音，是他第一次进入银河系，靠近地球的时候，盖亚用尽全部的力气和他说了一声欢迎。再往后，他就再没听过盖亚的声音，只有盖亚分裂的意识和他进行过几次交谈。
深入灵魂的折磨和无力让斯塔森无法接受，他呆呆的看着地面，晶莹的水珠从眼眶滚落，落到了阖眸小憩的超人脸上。超人睁眼看向斯塔森，斯塔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住有水珠滑落，看上去怪异极了。
他抬手擦去斯塔森脸上的泪珠，担忧询问：“斯塔森，出什么事儿了吗？”
斯塔森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停止流泪，一把抓起超人的两只手捂住了耳朵。温热的手掌给微凉得到耳朵带来些许痒意，一直围绕在耳旁得到声音更大了，火车嗡鸣般的声音扭曲变形，像是魔鬼用指甲划过琴弦，又像是海妖用毒哑的喉咙嘶吼，那声音几乎能穿透灵魂，将隐藏在其中的人声彻底压了下去。
“卡尔……布莱尼……卡尔……”斯塔森痛苦地将头埋进了超人的掌心，低声呼唤着爱人和弟弟的名字，“盖亚在说话，我听不清……”
超人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斯塔森，浑身僵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想摸摸斯塔森的头，将斯塔森抱进自己的怀里，可现在两人的姿势无法做到这点。想用语言安慰他，超人听不到斯塔森听到的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布莱尼亚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上了他的备用义体，安静地来到两人身边，抬起冰冷的金属手捂住了斯塔森的耳朵。
“别担心，斯塔森，我正在破译音频，我们马上就能知道盖亚说了什么了。不要着急，我们还有时间，相信我。”
布莱尼亚克的声音无比温柔，没有一丁点人工合成的机械质感，柔软得像是棉花糖，将斯塔森焦躁的心脏一点点填满，不留一点空隙。
“你太累了，睡一会儿吧，一切交给我。”
超人就这么看着布莱尼亚克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将斯塔森安抚下来，斯塔森盯着布莱尼亚克看了足有一分钟，确定这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足够可信，混沌的眸渐渐染上了困倦之色，头一点一点的陷入了梦乡。
虽说斯塔森突然沉沉睡去，双手在入睡前便紧紧搂住了超人的腰，整个人无比依恋的贴在超人身上，如同抱住一根浮木。
超人并不排斥这种亲昵，心中泛起的一点点甜意很快被疑惑和担忧取代，顺手拿了块毯子盖在斯塔森身上才将注意力放到布莱尼亚克身上。
“斯塔森说的，他听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布莱尼亚克异常坦然，斯塔森睡去后他连特意调整好的声线都不愿意继续维持了，金属声线直冰的人打颤，“不过也不难猜，只有斯塔森能听到的，和盖亚有关的，只能是地球在说话了。”
超人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布莱尼亚克：“你不确定还敢说自己能搞定一切？”
“不是敢，是必须。”布莱尼亚克一心多用，主要精力不继续放在超人身上，回答问题便显得过于敷衍，“前不久我们收到一段古怪的信息波段，后来解析出来是地球在求助。”
“你知道最古怪的地方在哪里吗？”布莱尼亚克发出短而急促的笑声，“这段信息波段面向全宇宙，可斯塔森一丁点都没有听到。”
超人快速思考着，布莱尼亚克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直接揭晓了答案：“整个宇宙中能听到并理解星球语言的生物少之又少，离地球最近的最可能出手的只有斯塔森，地球却将他排除在这件事之外。”
“……地球不想让斯塔森插手这件事，以各个星球对斯塔森的的态度，她要保护她。”超人接话道。
布莱尼亚克安静了几秒钟，才继续说：“地球要面对的危机绝对不是小事，能让斯塔森如此痛苦的想要探究地球说了什么，只能说明地球现在的状态已经非常危险，要么是地球对外求助已经顾不上将斯塔森排除在外，要么是她在提示斯塔森远远的离开，不要靠近。”
“无论真相是什么，去银河系看看地球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行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布莱尼亚克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超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准备好什么，布拉尼亚克直接翻倍提高了飞船航速。本来勉强支撑的超人一手抱住斯塔森，一手紧紧抓着墙壁上的扶手，避免自己和斯塔森被惯性甩出去。
超人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嘴里发苦，像是胆汁从胃里涌了出来，脑袋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敲打过头晕目眩，耳边仿佛还有人发出了讽刺的笑声。
他反应了半天，怀里的斯塔森睡得十分安详，没有半分因为飞船加速的难受，刚才的笑声肯定是布莱尼亚克发出的，布莱尼亚克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让他不痛快的机会。
明白了斯塔森一直在迁就自己的身体，危机当前，超人当即决定搬家到货舱里去。他之前去找吉姆-达的时候体验过货舱的环境，胶囊仓不算小，一个胶囊仓可以容纳两个人一起睡，而且胶囊仓会根据居住人员种族情况自动调节内部情况，他住进去的话飞船可以继续提速。
打定主意的超人说干就干，布莱尼亚克只是一个没注意斯塔森和超人就都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了，斯塔森房间里的个人物品也被一并带走。
将整个飞船扫描一遍后才在货舱里找到斯塔森的布莱尼亚克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看到监控里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他的数据流都停滞了几秒，有一小段数据直接溃散，炸成了一朵朵烟花。
他本来想着趁斯塔森睡着了让超人吃一番苦头，谁能想到超人这个心思诡谲的家伙直接趁他不注意直接带着斯塔森躲进了货舱呢？
布莱尼亚克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现在他也做不来什么，愤怒的将飞船航速调到了最高，急速赶往地球。
斯塔森是被飞船跃迁的振动吵起来的，货舱的防震系统和隔音系统远没有布拉尼亚克专门布置给他的房间好。他睁开眼的下一刻就被超人帅气的睡颜冲击，密而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片投影，那双会说话的蓝眸被隐藏起来，身体上的不适反映在紧皱的眉头上，斯塔森下意识抬手想要抚平褶皱。
手刚刚抬起来，飞船又狠狠的震了一下，斯塔森抬手护住超人的同时自己的头狠狠磕在了胶囊仓壁上，将仓壁磕出一个坑。倒是也不疼，只是直接将他睡过去前的记忆拉了回来。
斯塔森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泛了起来，他被布莱尼哄睡着前耳边还有着混乱的杂音，现在过于安静了。
“布莱尼，出了什么事？”
斯塔森的声音放得很轻，语气很是笃定，有条件的情况下布莱尼总是很积极地往自己身边凑，就算没有空隙操纵义体呆在自己身边，也会一直关注自己的情况。现在布莱尼久久没有出声，只能说明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
事实也正如斯塔森所预料，就在他和超人相拥而眠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我就是太生气了。”布莱尼亚克心知自己躲不过去，小心翼翼又有点委屈。
他看一次超人抱着斯塔森，就提一次速，看一次提一次。等他反应过来，飞船已经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星域。
斯塔森无言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银河系，只有地球，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第114章
清晨, 朝霞从地平线开始，一点点驱逐暮色，紧接着朝气蓬勃的太阳一跃而起, 带起了大片的红色飘纱抚开最后一抹阴影。
勤劳的送报童早已挨家挨户将报纸放到房门口，街边随处可见的汉堡车也都慢慢悠悠地挂上了牌子。行色匆匆的路人将零钱扔进盒子里, 随手拿过包好的三明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也有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骑着自行车穿梭而过，下了一夜还没有蒸发的雨水被溅起, 又落到被老人家牵出来的宠物狗身上，引得狗狗们朝着自行车尾部狂吠。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和斯塔森记忆中的早晨无甚差别，他甚至在路口看到了一家熟悉的咖啡厅。
“我们真的跳跃到一个新世界了吗？”斯塔森一手牵着超人, 一手拿着杯冷饮，惊异地仰望着熟悉的地标建筑，“那是星球日报对吧？”
超人眯起眼睛观察星球日报大厦楼顶的圆球, 大小和材质与自己无数次抱起放下的星球标志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的金属星球与大楼是一体的，没有一丁点残破修补的痕迹。
“是星球日报大厦, 但是不是我们那里的星球日报大厦。”超人抿了抿唇，下意识审视了一番周围，周围的掩体之后, 有不少躲躲藏藏的人用畏惧的目光看着他和斯塔森。
习惯了大都会人民永远信任友善的态度, 这个酷似大都会的城市里的人表现出的畏惧、敌视和仇恨让他格外不舒服。
“看出来了, 我们那里的星球日报绝对不会指桑骂槐骂你。”斯塔森盯着楼体上的LED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叹气道, “这个地球可能也有一个你, 也许他对地球不太友善。”
这句话斯塔森已经是收着说了，情况明显要比他说的严重的多得多。
就刚才两个人一起去买冷饮, 冷饮摊主几乎是打着颤做完了冷饮，没收钱就扔下冷饮车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
超人眉头拧起，用超级听力去听方圆百里的声音。他听到了附近的人对超霸的怨怼、愤恨和欲除之而后快的憎恨，甚至于这里的警察已经集结待命，将附近两条街上的人全部转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敌。
“这里没有超人，只有一个名叫超霸的超级恶棍。”
超人愤怒的捏紧了拳头，他将地球当做了他的家，而这个叫做超霸的家伙，将地球当成了狩猎场。这颗地球因为他的□□统治而变得混乱，他聚集起的超级恶棍们几乎可以对标他珍爱的世界的正义联盟。
他无法遏止自己的愤怒，愤怒之下还泛起了更深层次的恐惧和不安。
地球上，以莱克斯.卢瑟为代表的一类人，一直宣称超人是危险的，想方设法想要将超人赶出地球。超人每一次努力去拯救世界，其实也是希望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他的友善和贡献，他自信不会走上威胁地球文明的道路。
可超霸的存在印证了莱克斯.卢瑟等人的想法不是无的放矢，一个邪恶的、不受控的超人，会变成世界的灾难。
“……他们用暴力解决不服从者，用恐惧镇压光明和善良，超霸让整个地球文明变成了他的奴隶。”
斯塔森安静的听着，轻轻握住了超人的手，提高手掌的温度来温暖超人。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脚下的地球也不是他认识的盖亚。降落到这颗地球的瞬间，他就发现了这里的古怪，这颗地球过于安静，他甚至听不到星核里一丁点的声音，只有一片死寂，仿若一颗死星。
它没有诞生星球意识，与宇宙中万千普通星球没有什么不同，自然得不到斯塔森的另眼相待。没了对盖亚的看重，斯塔森更不可能爱屋及乌去关注地球文明。
弱肉强食，弱者为强者用是宇宙中永恒不变的法则，许多殖民星上的文明过的比这里的地球人要惨得多，根本无法让斯塔森动容。
不过既然超人不想看到这种情形的存在，斯塔森很乐意帮忙清除让爱人不悦的东西，动手之前先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不如我们去找找蝙蝠侠，蝙蝠侠一向可靠，这里距离哥谭也不算远。”
斯塔森难得松口主动提出去找蝙蝠侠，他思考一番发现足够熟悉又能靠得住的也只有钢铁侠和蝙蝠侠，这两个人里超人明显更信任蝙蝠侠。
超人脸上浮现出痛苦和不知所措混合的复杂表情，半晌摇了摇头道：“这里的蝙蝠侠不是蝙蝠侠，而是叫做夜枭的恶棍。”
人们在自己家中咒骂超级恶棍的时候极少直接诅咒超霸，他们畏惧着超霸的超级听力，更多的时候他们诅咒着围绕在超霸周围的恶棍们，比如夜枭，比如神力戒。
超人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好友，自己最信任的伙伴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变成了手上沾满鲜血的恶棍，夜枭身上的罪孽不必超霸少多少。
斯塔森安静地注视着超人，用眼神询问超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超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带着斯塔森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我们去找莱克斯.卢瑟，或者说，卢瑟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
无论哪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似乎都与超人针锋相对，走在反对超人的第一线，毅力可嘉。
他用蜡烛的火烧红了一根针，手疾眼快地将破开的皮□□了起来，一边缝还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
茉西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卢瑟，她刚才因为粗手粗脚被卢瑟赶到了一旁，现在看着卢瑟缝伤口的样子也觉得手臂疼了起来。
“我去安全屋拿些药吧，应该还有剩。”茉西的声音发颤，“或者我去买一些，我这里还有些钱。”
卢瑟低头咬断线，将针小心塞进袖子里才开口：“不行，那些药要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的安全屋不剩几个了，能隐藏几个就隐藏几个。再者说，就算你出去了，药店也不敢卖你药，说不准还会直接被抓起来。”
听着卢瑟的话，茉西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茉西，振作起来，客人马上要上门了。”
就在超人准备抬手敲响车库时，茉西无声无息的出现，将两人领了进去。
斯塔森去协商康纳监护权的时候见过茉西，那个时候的茉西是位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强人，每次莱克斯.卢瑟被关进监狱的时候她都能将莱克斯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世界的同位体看上去更瘦弱，更狼狈，杂乱的头发随手用发圈扎起来，衣服上还残留着没能立刻清洗掉的血迹。
可见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莱克斯.卢瑟的境况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他缩在车库窄小的修理室里，斯塔森和超人想要进去必须弓着身子，修理室里还没有电，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将莱克斯.卢瑟的脸映照得明明灭灭，配上脸颊上的伤痕，可怖极了。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莱克斯仔细打量着超人的同时，斯塔森和超人也在打量他。从眼睛延续到脖颈的伤疤表明卢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看上去经受了不少折磨，只有那双锐利的鹰眸能证明他还是一名随时可以上战场的战士。
莱克斯的视线在超人胸前硕大的S上停留了片刻，又将视线转移到超人的脸上：“在我们进入正式谈话以前，让我来猜猜你们的身份。”
“一个氪星人。”莱克斯点了超人一下，看向斯塔森，“一个神秘的家伙，我猜你不是地球人。”
超人毫不怀疑莱克斯.卢瑟能看出他是氪星人，卢瑟了解超人就像他了解卢瑟一样。这里的卢瑟比自己世界的卢瑟经历的事情更多，眼光也会更准。
“我的确是一个氪星人，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对地球没有恶意，我将地球视为我的家……”
莱克斯.卢瑟随意的摆摆手，打断超人的话：“我不在乎这个，你也想对抗超霸对吗？”
超人有些受宠若惊，莱克斯.卢瑟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是的，我想出一份力。”
卢瑟点了点头，向一直守在门口的茉西点头示意，将茉西手中的纸条交到超人手中说道：“想要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需要经过三道考验，完成上面的三个任务，我会通知你参与我们的会议和行动。”
“别担心，超霸畏惧阳光，一般不会在白天出现，这段时间是安全的，也是完成任务的最佳时机。”
拿到任务，超人没有一丁点犹豫，带着斯塔森离开了车库。从阴影中走到阳光之下，超人有种恍若隔世的错位感，回头看向车库，还是那么破败。
斯塔森轻轻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超人这才反应过来自进到车库到现在，斯塔森没有说过一句话。想到斯塔森原本打算抓紧时间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现在自己掺和进这个世界的事，不由有些为难。
“抱歉，斯塔森，我——”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问题不大。”斯塔森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眼睛微微弯起，“布莱尼也需要时间，而且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任弱者被欺凌。”
“快看看莱克斯.卢瑟准备了什么样的考验，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斯塔森催促超人打开莱克斯.卢瑟递过来的纸条。
两颗脑袋挨在一起阅读纸条上的字，三个任务难度成阶梯状，斯塔森确认这些很轻易就能完成后便失去了兴趣。反而是超人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突然笑出了声。
“这个莱克斯.卢瑟……”
迎着斯塔森困惑的目光，超人上前紧紧抱住了斯塔森，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已经告诉我们如何对付超霸了，我的太阳。”
第115章
阴沉的风呼啸着卷过散发着腐草气息的土地, 在谷底里吹出一声又一声不成调的哨声。人口流失严重的老旧城市寂静的像座死城，零星留居在这里的老人没能为这座城市填上些许人气，反而让城市更加陈腐。
或许正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不如人意, 极少有人关注这座城市，更不会去探查郊外隐藏在荒芜杂草中的废弃防空洞。
无忧无虑的鸟雀在草丛中跳来跳去, 时不时低头啃食着草籽，间或仰起头叫上几声回应同伴的呼唤。忽然, 一声尖锐的鸟啼响起，数十只灰雀慌乱的扇动翅膀飞上了天空, 谨慎的盘旋着观察是什么东西打扰了它们的玩乐。
只有一只羽翼刚刚丰满，飞行能力不算太熟练的幼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放哨鸟的提醒。整只鸟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它呆呆地仰起头，看到了一双足有七八个自己高的靴子。
寒冷队长驻足，见幼鸟没有飞走, 缓慢蹲下来朝着幼鸟露出一个笑容。幼鸟像是被吓到了，慌乱地挥动翅膀，嗖的一下飞进了盘旋中的族群。
斯耐特收起了笑容, 眸中的怀念和追思一直没能消去。最近他总是想起自己的妹妹金色回旋镖，她飞起来的时候就像那只小鸟一样自由，无耻的强尼快客折断了她的翅膀, 从他的身边夺走了她。
一层薄薄的冰霜从寒冷队长的脚下向外蔓延, 呼啸的风都悄悄避开了这一小片, 不想卷起寒冷队长的怒火。
空阔冷寂的土地上, 骤然响起的提示音打破了沉郁的气氛, 寒冷队长这才想起自己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同一件事走到一起的伙伴们大概是等急了。
拨开遮住通道口的杂草，进入通道后又花费了比来时还要长的时间将杂草还原, 努力让人从外面看看不出一丁点有人经过的痕迹。
好不容易将痕迹完全抹去，寒冷队长抹黑沿着漫长的石阶走到了防空洞深处。幽幽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将几个正在争论的正义联盟成员的脸照的苍白无比。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可是个氪星人，我们都知道氪星人意味着什么，卑鄙！无耻！自私！邪恶！”
黑亚当愤怒的拍着石桌，看向莱克斯.卢瑟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他剧烈呼吸着，起伏明显的胸脯能证明他现在有多么生气。
小丑坐在阴影里玩着扑克，故意火上浇油：“那可不一定，要知道卢瑟可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可以驾驭‘超人’的存在。你说呢，寒冷队长？”
明明防空洞里温度极低，斯耐特还是觉得自己开始出汗了，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呢。
莱克斯.卢瑟表情十分平静，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黑亚当的暴躁和小丑的阴阳怪气。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让他们继续这样一辈子也不错，总好过在坟墓里沉默。
“我们在上一次的战争中失去了四位伙伴。”莱克斯.卢瑟陈述事实，他脸上巨大的伤疤更为他添加了说服力。
“各国政府一边努力试图让民众们相信犯罪辛迪加不存在，一边用核武器威胁犯罪辛迪加，维持着虚假的和平。但我们都清楚，犯罪辛迪加迟早会亮出獠牙。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助力来对抗犯罪辛迪加，没有比氪星人对抗氪星人更有效的方法了。”
听到牺牲的伙伴名字，黑亚当的怒火像是被戳了个洞的气球，慢慢憋了下去，到了后来他的神色转向凝重，陷入了思考。
寒冷队长终于找到发言的机会，直接说道：“昨天我们遭遇了强尼快客和神力戒，得到了一些糟糕的情报。”
他故意将“糟糕”这个单词的尾音拉得很长，依此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超霸打算推动月亮，用月亮遮住太阳。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还没有打探到。”
黑亚当和猫女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小丑在一旁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莱克斯.卢瑟稍稍一联想最近犯罪辛迪加的异动，便明白了超霸这么做的缘由。
“是因为人工绿氪石研究没什么进展吧。”莱克斯.卢瑟嘲讽笑道，“地球上的绿氪石已经被他吃空了，没有绿氪石为他提供能量，太阳就会是他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昼夜无法安宁。”
“决不能让他随意改变月亮的位置，太阳、月亮、地球三者的关系早已形成一个闭环，改变任一都可能造成影响毁灭性的灾难！”
毒藤女倏地站了起来，她所珍爱的植物们都需要从阳光中汲取能量生长，如果超霸真的用月亮挡住了太阳，植物们肯定会先人类一步灭亡，她绝不允许。
“是的，我们必须阻止他。”莱克斯.卢瑟环顾一周，拍板道，“那个氪星人出现得正是时候，如果他诚心诚意帮助我们的话，成功的几率会高上许多，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确认他的真实立场。”
毒藤女妩媚地将一头长发撩到身后，舔了舔殷红的唇，精致的眉眼中尽是冷意：“让我来，我会让他把底裤颜色也清清楚楚交代出来。”
斯塔森还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的爱人的隐秘，他正坐在哥谭警察局斜对角的咖啡厅里观察动向，耳机里是布莱尼亚克在汇报他最近搜集到的情报。
“……这个世界超级人类的善恶立场掉了个头，超级英雄变成了恶棍，反派变成了起义军。哥谭已经被夜枭彻底掌控，夜枭是蝙蝠侠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不过他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布鲁斯.韦恩的哥哥托马斯.韦恩。”
“这里的秩序确实不太好，我从码头来到这家咖啡馆，一路上就遇到了七次抢劫，五次偷盗，还有两次枪战，难以置信！”
斯塔森端起杯子想压压因为回想起一路上“惊心动魄”旅程而起伏的心绪，眼神落到杯壁的脏污时又默默放下了杯子。
哥谭已经很难维持的住大城市的光鲜亮丽，夜枭用铁血手段控制着哥谭，可他对哥谭的发展和未来并不上心。他只在乎哥谭的黑暗势力能否为他所用，黑漆漆的猫头鹰从深夜飞到黎明，暮色和鲜血一点点侵蚀着哥谭的白天，直到白昼染上斑驳的灰色。
这个咖啡厅是整条街上最干净装潢最完整的店，几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完好，就算上面布满脏污和些许没有完全冲洗干净的血迹，也比那些门户大开不断漏风的商店好得多。
斯塔森猜想这里大概是哥谭哪个大人物的产业，或许还兼顾着监视警察动向的功用。
事实证明斯塔森还是想的太简单，布莱尼亚克没费一丁点力气就查到了咖啡厅的所属，提醒道：“这是夜枭的产业，杯底刻印着猫头鹰是夜枭的代表形象。”
“而且，与其说这家咖啡厅开在这里是为了监视还不如说是为了示威。哥谭警察局里有不少他的人，心向光明正义的警察可不多见。”
斯塔森咋舌，雾蒙蒙的玻璃给哥谭警局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说他所在的世界的哥谭警局还是光明的灯塔，这里的警局已经点燃了黑色的灯，蝙蝠灯再也不会划破黑暗指引迷途者向善，夜枭低哑的嘶鸣将绝望者一步步逼入更黑暗的深渊。
有着夜枭作为对比，斯塔森对蝙蝠侠的好感无限上升。要是他当初降落的是这个地球，他绝对不会将哥谭放进自己的旅游宣传小册子，虽然他对临时起意的事业并没有很上心，开业第二周就去追求真爱了，可这不代表他会将短暂受自己庇护的生命送进危险之中。
“柜台后面那个男人十分钟内陆陆续续盯着你的时间已经超过6分钟，对你的恶意水平超过百分之百，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危险吗？”
布莱尼亚克礼貌询问，他通常情况下会将危险泯灭在斯塔森还没察觉的时候。现在情况不同，他总不能当着斯塔森的面将一个什么都没做的男人轰成渣。
“恶意？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也许就是因为你掩饰的很好，他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威胁。你手中的杯子里有足够破坏人神经系统剂量的□□，他将您当做了猎物。”
斯塔森的人体形态容貌出众，浅金色的发垂落在肩头，纯真无杂质的蓝眸如同襁褓中的婴儿，没有染上尘世凡俗，这对在黑暗中沉沦的恶霸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咖啡师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偷瞄斯塔森，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故意在咖啡里加了三倍的迷幻剂，笨蛋美人可比带刺的玫瑰安全的多，他能在这里过得比较滋润，还是因为谨慎和自足，他可不想因为货物的售后问题被哥谭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沉尸哥谭海。
布莱尼亚克了解斯塔森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这并不影响他给超人上眼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卡尔-艾尔都没有陪在你身边，这是态度问题。”
“夜枭的眼线无孔不入，他要是像我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在哥谭，下一秒他的资料就会被夜枭放到超霸桌子上。我自己可以拿到”
斯塔森用勺子搅拌咖啡，拉花被他搅得不成样子，露出一个懊恼又有些嫌弃的表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小面额钞票放在咖啡杯底作势要走。
见猎物马上要跑出陷阱范围，咖啡师匆匆放下抹布和杯子，湿漉漉的手随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几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这位先生，您对我们店里的咖啡不满意吗？或许您可以给我们提一些改进意见，我可以送您一些我珍藏的咖啡豆。”
斯塔森收住迈步的动作，偏头看向咖啡师，脸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道：“当然，我很乐意。”
咖啡师猛地睁大眼睛，直面斯塔森眼睛的时候，他心中猛地收紧，不妙的预感骤然出现，可是他已经错过了后悔的最佳时期。
脑海中响起玄妙的声音，那是宇宙中无法传播的星球的低语，是泯灭星球最后的声响，是唯有被星球认同的存在才能通晓的隐秘。
贯穿灵魂的声音带来的影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定要做出比喻的话那便是魔鬼在耳边唱圣歌，石匠用锤子将钉子嵌进脑壳，疯画家将所有的颜料泼在记忆碎片里，脑子糊成一团，只有那些被鲜血染红的，死于人口买卖的少年少女的容貌无比清晰。
“大部分情况下我还是很友好的，可惜现在我赶时间。”斯塔森平静的看着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双眸被恐惧占满的咖啡师，“在卡尔来找我之前，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为你卑鄙的念头、可耻的行径和洗刷不尽的罪孽赎罪，来祈求自己不要遭受太多苦难的死去吧。”
第116章
哥谭东区一处阴暗的小巷里, 几个流浪汉蜷缩在里面。
胡子乱糟糟的卷在一起，几乎与发际线纠结成一体的流浪汉们争抢着一个烟屁股几乎要打起来。诡异的是，无论他们的动作多么粗暴, 都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还时不时环顾周围一番, 像是担忧会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从天而降夺走他们可怜的性命。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周身萦绕着孤僻感的流浪汉躺在那里, 逼仄的墙面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要不是时不时有喘粗气的声音传出来, 那几乎就是腐烂在哥谭角落的一具尸体。
他的不同之处不仅于此，还在于他身上盖着的那件陈旧破损的大衣。大衣原本的颜色早已看不清, 泥污和血迹让大衣看起来更符合哥谭的整体氛围，唯有肩背处还很板正的设计能看出这件大衣也曾被摆在橱窗里，价格不菲。
流浪汉们原本打算就像过去几个月那样度过平平无奇的一天, 直到一个带着宽檐帽的高大男人一脚迈进了他们的警戒区。
哥谭的消息贩子很多，这些人一起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消息网，只要能支付让他们满意的价格, 他们甚至能卖掉哥谭市市长内裤的颜色。但同时，向他们买情报的人必须意识到，他们买到情报的同时自己也被拉进了这个圈子, 他的一切也将变成可以置换的商品。
能在哥谭活的光鲜亮丽的消息贩子, 身后大多依靠实力强大的实力, 也不乏单干的消息贩子, 只是他们过的便没有前一种人舒坦, 隐藏的也更隐蔽。
超人的超级听力加上布莱尼亚克的信息收集能力足以让他们快速捋清哥谭绝大部分隐秘, 而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哥谭最神秘也是最黑暗的消息，往往被藏在心底, 那些了解一二的家伙只会在绝对安全的时间和地点用暗语互相知会一两句。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一次秘密聚会，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去解密一两句言语不详的暗语。布莱尼亚克将哥谭的地下网络情报整个过滤了一遍，超人拿到名单后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确认这些人是否真的没有投靠夜枭相关的势力，最后选定了被称之为“暗巷守密者”的消息贩子。
阴影打在褐色的风衣上显出几分灰败，同色毛了边的宽檐帽结结实实挡住了来人的脸，只能判断出这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流浪汉们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哄闹着抢夺烟屁股，一个会独自一人走进哥谭暗巷里的男人，不是有所依仗就是纯粹的疯子。
这些流浪汉们似乎很快就对来人失去了兴趣，超人却能感受到不止一个人的视线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尤其是自己离阴影里躺着的那个男人越近，那种警惕和威胁感越重。
超人没有贸然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在距离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放置在地上。
“听闻大名，贸然来访。”超人将声音压得极低，任谁都能听出这是伪装。不过这里并没有谁真的在意这种拙劣的伪装，他们更在意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躺在大衣里的男人没有一丁点反应，超人也不恼，亲手打开了黑色的盒子，里面三颗晶莹浑圆的珍珠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珍珠的出现，引起流浪汉们的一阵惊呼，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大衣也发出了簇簇的声音，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爬了出来，长时间没有梳洗过的头发一绺一绺垂落在肩头，瘦到脱形的脸衬托的鼻子尖而长，比起人更像是生活在地下道的水怪。
男人的手臂比正常人长得多，他往前爬了一段路便伸手将珍珠抓到了手中，小心翼翼一颗颗举起观察色泽，脸上流露出赞叹的神色。
半晌，他才将注意力放到超人身上：“三颗珍珠，一个问题。”
男人恋恋不舍地将盒盖盖上，将盒子塞进了大衣里，这种好货他留不住太久。哥谭生活的所有人都知道，实际掌握着哥谭的大BOSS夜枭痛恨珍珠，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谁都清楚被夜枭的爪牙知道私藏珍珠是个什么下场。与其私自留下引来杀身之祸，不如挂到黑网上换取好处。
“我想知道，猫头鹰之主的消息。”
暮色一点点吞噬了光明，超人从暗巷里出来时哥谭已经沉沦进深沉的夜色，比夜色更凝重的是他的表情。
他从暗巷守密者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夜枭的零散的消息。粗略一听，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几乎连不成线，但有之前收集到情报打底，超人很快就将一切串了起来。
“夜枭不是布鲁斯，是布鲁斯的哥哥托马斯，他青少年时期亲手杀掉了父母和弟弟。”超人猛灌了两口咖啡，看着斯塔森平静的眸子低落的心情才好了几分，“守密人说夜枭绑架了许多知名科学家，好像是在研究一种可以瞬间摧毁一座城市的武器，这可能是犯罪辛迪加用来对抗总统的底牌。”
“看来研究进展不是很顺利，哥谭□□对科学家的迫害已经蔓延到其他城市去了，超霸为夜枭的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斯塔森坐在超人对面，叙述自己从咖啡师那里得到的消息。
“现在更要紧的是，夜枭向全哥谭的□□下达了绝杀令，要全城搜捕并处决哥谭起义军。据说是起义军的首领抓到了夜枭非常在意的人并杀了他，夜枭非常地——生气。”
最后一个单词被机车的轰鸣声、枪声和呼喊声淹没，斯塔森猛地回头，透过斑驳的窗户，他看到了十几个飞车□□混混呼啸而过，最前方是一抹熟悉的绿色。
“那是……艾斯利？！”斯塔森看向超人，看到超人眸中的茫然后换成了另一个的名字，“那些人追的是毒藤女吗？”
超人顺着那些□□混混离开的方向看去，超级视力穿过老旧的墙体，捕捉到了正在被围追堵截的女人，正是毒藤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出了咖啡厅朝着毒藤女的方向赶去。莱克斯.卢瑟交给超人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协助哥谭起义军的活动，救下毒藤女无疑是非常棒的切入点。
毒藤女一手捂着受伤的右腹部，一手不断的往地面上洒种子，她逃跑的步伐越来越慢，不断渗出的鲜血给后面的追兵指引了她的方向。那些□□混混的声响越来越大，不停有混混加入追捕的行列，哥谭起义军的救援却迟迟没有消息。
为了躲避追捕，毒藤女一头扎进了哥谭的暗巷。机车无法进入狭窄的巷子，可以有效拖延那些混混的时间，唯一的问题在于她对哥谭的暗巷也不是全然熟悉，转着转着便迷失了方向。
一个转身，毒藤女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死路。墙壁极高且光滑，没有辅助物徒手攀登并不可行，暗巷里常年没有阳光，她也无法催生出高大的树木来。
外面的追兵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条狗，狗吠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毒藤女狠狠心，将耳环摘下，里面藏着的种子全数抖落在地面，又干脆利落地划开手腕，用鲜血浇灌最后的种子。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只有最先找到她的混混脸上惊喜与惊恐交杂的复杂表情，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斯塔森和超人追着混混们进到暗巷之中，并没有预想的毒藤女大杀四方，也没有混混们俘虏毒藤女的情景。三十几个混混外加两条猎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脸上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绿色，嘴角不住地往外吐白沫。最里面贴近墙壁的是足有两三米高的藤蔓，枝枝蔓蔓交杂在一起集合成了一颗树。
甜腻腻的气味飘进斯塔森的鼻腔，斯塔森嗅了嗅鼻子，确认这股味道是从藤蔓上盛开的花里散发出来的，致幻，且剧毒。
超人早在跟过来的那一刻便切断了自己的嗅觉，还硬化了皮肤，确保自己不会又一次被毒藤女奇奇怪怪的毒素放倒，他在毒藤女身上吃过不止一次亏了。
“毒藤女在藤蔓里，看来是藤蔓保护了她。”
斯塔森蹙眉盯着藤蔓看了好半天，语气莫名沉重地说道：“这些藤蔓正在吸食艾斯利的血液，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寄生，我们得赶紧救她下来。卡尔，用热视线。”
“可是……”
如果使用热视线的话，很可能将两人暴露在夜枭的视线之下。
超人想提醒斯塔森这一点，可看到斯塔森有些难过的眼神，干脆利落地用视线切断了不断生长的藤蔓枝叶，只留下包裹着毒藤女的薄薄一层。
反正只要他们和超霸对着干，总有一天会暴露身份，早暴露晚暴露区别不大。
斯塔森上前两步，接住了跌落的毒藤女，臂膀承担的重量比预想中要轻得多。这个世界的毒藤女比他认识的艾斯利眉眼更加锋利，脖颈处涌动着绿色的筋脉，比起人类，她的气息更像是一株植物。
超人审视了艾斯利一番，从她的领口拉出来一条铜链，缀着斯塔森和超人前不久才见过的图案——哥谭起义军图腾。
“她是哥谭起义军的元老级成员，方向没错。”超人将项链塞回毒藤女的领口，拿出之前莱克斯.卢瑟交给他的通讯器，拍了张照片发给卢瑟。
很快，卢瑟那边便传回来一个地址和一段话。
快速阅读完，超人心情越发沉重：“夜枭这次是真的对起义军下狠手了，不少起义军正在逃亡，没有时间接应我们。我们先将毒藤女放到安全屋里去，其他人，能救几个救几个吧。”
第117章
不知道哥谭起义军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夜枭如此震怒, 整整一个晚上枪声都没有停歇。
斯塔森没有和超人一起出去救人，艾斯利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他担心如果没有人守着她会在无知无觉中死掉。
天光熹微之时, 枪声才陆续停歇，持续了一整晚的混乱喧闹在太阳彻底升起前归于平静。第一缕阳光透过浑浊的窗子洒在毒藤女的身上, 她的气息才渐渐平稳起来。
超人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租房，就看到斯塔森和艾斯利两人正聊得火热, 和他预想中的戒备敌视相距甚远。
“我想着你也该回来了。”斯塔森还没能完全掩去脸上的笑意，眼角弯起闪耀着愉悦的光, “艾斯利，这是我的爱人, 卡尔。”
毒藤女早在听到超人脚步声时便提起了警惕，就算是斯塔森介绍这是他的爱人也没能全然放下心。
或者说，她对救了自己并且照顾自己到醒来的斯塔森也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信任。
超人下意识将斯塔森完完整整看了一遍, 就算明白毒藤女伤不到斯塔森分毫，还是会忧心斯塔森的安全。
斯塔森顽皮地朝超人眨眨眼，牵着超人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我们受人所托来救你们, 为了之后的任务，我们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超人默默点头认可了斯塔森的说法，将莱克斯.卢瑟交给他的手机递到了毒藤女面前, 补充说道：“或许这些能让你对我们放心一些, 我们需要更多的, 关于夜枭、关于犯罪辛迪加的情报。”
毒藤女接过手机, 看着莱克斯.卢瑟发到手机里的大段大段密语, 眸色黯淡。
怀着对莱克斯.卢瑟同阵营战友情的信任, 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挪下了床：“跟我来，这里不是足够安全到交换情报的地方。”
哥谭起义军固定的基地不多, 绝大多数情况他们在某个小巷擦肩而过便能将消息传递出去。毒藤女带他们前往的地点与其说是起义军基地，不如说是她和更亲密的伙伴藏身的地方。
实际上，两天前，那里还只是她一个人的安全屋，直到小丑女彻底失去了她心爱的布丁。
“艾斯利！”小丑女惶恐不安地缩在门口，听到艾斯利的脚步声才仓惶站了起来，看到毒藤女的影子立刻扑进了她的怀里。
毒藤女熟门熟路的接住小丑女，轻声安慰着她，直到小丑女彻底镇定下来才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开。
有毒藤女陪伴的小丑女渐渐冷静，她抱着毒藤女的右臂将斯塔森和超人来回打量了一遍，什么都没说。
斯塔森能明显察觉到进入房间后艾斯利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刚才小丑女明示她他们没问题，或许是因为到了她的领地她有了足够的实力自保，总之没有了之前那种紧绷绷的感觉。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想来我这里的东西你们也不会放心入口，还是开门见山吧。”
四个人坐到破旧的沙发上，很自然的划分成了两个阵营。彼此警惕却因为莱克斯.卢瑟的担保愿意暂时交付彼此的信任，斯塔森从未想到有一天卢瑟会成为他和艾斯利友谊中的砝码。
“我很感谢艾尔先生为起义军做的一切，如果您没有出手的话我们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伤亡和悲痛。”
艾斯利路上已经得到了不少消息，这次夜枭的全力追捕起义军损失了不少有生力量，要不是超人出手，她很可能也折在夜枭的爪牙手里了。
“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夜枭如此愤怒是因为起义军的前任首领，小丑。他抓到了夜枭最珍视的手下利爪并杀害了他，小丑自己没能从夜枭的疯狂报复中活下来。”
“布丁去之前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小丑女用力捏着沙发扶手，手背上青筋绷起，尖锐的指甲直直地插进了皮质布料中，“我劝了他很久，他说那是他唯一的期待，要我不要妨碍他。”
小丑女的眼睛发红，很难说清那是难过伤心还是愤怒憎恨，毒藤女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道：“夜枭的复仇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起义军的力量正在不断被削弱，一直防守最后的下场就是被蚕食代价，不如拼一把。”
斯塔森默默地在心中点头，艾斯利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是起义军还能保留下火种的唯一方式。
“你们打算怎么做？需要我们做什么？”
“突袭夜枭名下的研究室，破坏他正在研制的超级武器。超霸不会允许夜枭浪费太多时间在‘蚂蚁’身上，只要不是夜枭盯着我们，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
这次毒藤女的情报和暗巷守密人透露的情报就对上了，夜枭正在研制的武器将会是重点打击对象。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还没能确定夜枭正在研制的武器在哪个研究室里。要知道犯罪辛迪加的势力范围早已扩大到了世界各地，每个国家都有犯罪辛迪加名下的公司和研究室。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从得到夜枭在研制对抗核武器的秘密武器时就开始调查，现在还有二十几个实验区没有摸清楚底细。
这一任务继续由正义联盟负责，斯塔森和超人迎来了一个新任务——保护总统的女儿，冲锋在反犯罪辛迪加前线的少女。
据情报显示，超霸对这个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姑娘已经失去了耐心，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遇刺次数翻了三倍，杀手也从普通人变成超级能力者。
担忧这个姑娘人身安全的不仅仅是正义联盟，还有他的父亲，现任美国总统斯莱德·威尔逊先生。
威尔逊总统看着自己面前慷慨激昂的女儿，只觉得一阵阵心累。他不愿意苛责女儿的天真正义，可她还太年轻，看到事情太过浅薄，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世界就会变得更好。
看着这样的女儿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天真无畏，有无穷的勇气去对抗敌人。
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努力奋斗就能让一家人过上好生活的普通人了，他是美国总统，他必须为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人考虑。他所面对的敌人也不是过去可以协商可以威慑的存在，而是拥有非人力量的超级能力者。
现在他们还能用核武器威慑他们，一旦有一天那些超级能力者不再耐烦，核武器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而这一切，是威尔逊小姐看得到却不愿意深思的，或者说，她始终抱有一丝幻想觉得人类可以团结起来打败犯罪辛迪加。
“我不明白，父亲，我不明白。”威尔逊小姐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她的脸因为怒气涨得通红，胸前还别着反抗超级罪犯的徽章，像是炸毛的猫，“您到底是怎么了，您也曾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是威风凛凛的狼王。可是现在呢，您就像一条臣服在罪犯们脚下的败犬，您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绝对不会，绝不会放弃我的事业。人民不应该被欺骗，他们应该知道真相！”威尔逊小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白皙的手掌瞬间变成红色，疼痛并没能转移走她的注意力，她的眼睛里冒着熊熊火光。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的父亲竟然打算对犯罪辛迪加做出让步，这是对全世界人民的背叛！
看着威尔逊小姐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威尔逊总统一瞬间老了七八岁，板正的肩背慢慢垮了下去，沉沉叹了口气。
“我的女儿被我养的天真冲动，她的安全就拜托斯塔森先生了。”
一直坐在待客区沙发上的斯塔森轻轻点了点头，他这一动才让人发觉那里竟然一直坐着个人。站在威尔逊总统身后的特工下意识掏枪，很快意识到这位是威尔逊总统为威尔逊小姐请来的保镖，他一直在这里。
“威尔逊小姐的想法可以理解，相比起同龄人，她已经足够优秀，不是所有十七八岁的青年都有勇气公开反对超霸。”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希望她没有那么优秀。如果她和同龄的姑娘们一样每天只在乎好看的裙子、珠宝，能不能在舞会上惊艳亮相，我也不用每天担忧她的性命。”
威尔逊总统看上去忧心忡忡，斯塔森只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国会大楼去找威尔逊小姐。
一个能与超霸周旋数年，与正义联盟私下里也有联系的总统，斯塔森可不相信他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敦厚老实。他对威尔逊小姐的在乎和担忧是真的，可也是他一手将女儿引上了这条路。
只要威尔逊小姐这面旗帜一直在，民众就会将威尔逊小姐的好感移情到他的身上，进而猜测他是否有难言的苦衷，他就可以立足不败之地。
这就是沉浸官场多年的政客的手段，威尔逊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斯塔森在一处人流密集的街头找到了正在公开宣言的威尔逊小姐。她站在两个箱子垒成的高台上，大声呼吁人们团结起来，不时回答驻足者的质疑，这一刻的她，比身后两个冷冰冰的保镖都要高大，像是冰冷空气中的一团火焰，散发着勇气和希望。
这一抹难得的亮色看在一些人眼里无比扎眼，几道破空声被淹没在民众嘈杂的议论声中。
得到不少支持的威尔逊小姐开始兴奋起来，刚准备继续科普犯罪辛迪加的罪孽，就感觉身后一阵拉力。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只以为是有人破坏自己的宣讲，心中怒火正旺，瞳孔中出现三颗子弓单的身影。
那是——
袭击！！！
第118章
袭击并不只发生在威尔逊小姐身上, 同一时间，数位反犯罪辛迪加的代表人物都遭遇了刺杀，十不存一。
超霸倨傲地降临在国会大楼前面的空地上, 给晴朗的天空带来一片阴影。
热视线扫过警卫们举起来的枪，威慑力十足的枪械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 无助感席卷了总统府的所有人。
神力戒乐不可支地看着那些惊恐的警卫们，捂着肚子几乎要笑岔气。
“看看, 看看，就是这些没了烧火棍就什么都不敢做的懦夫拦住了你这么久。哈哈哈哈,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超霸厌恶的瞪了神力戒一眼，没有继续理会这个胆小如鼠又嘴贱的家伙。神力戒干啥啥不行, 惹事倒是一把好手，要不是神力戒的能力的确特殊，他才不会接纳神力戒进入自己的核心团队。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做些什么, 只要瞪神力戒一眼，那个懦夫就会一个星期都寝食难安。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给威尔逊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他和他的女儿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威尔逊，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你最近的工作态度、你的女儿、还有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 都让我非常、非常、非常不满意。”
“我一直以为我们心有灵犀, 我自认为已经作出了足够多的让步, 而你却一次次纵容你的女儿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
“听着, 威尔逊, 我对你拙劣的手段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最好祈祷你的女儿还能留得住那条小命。还有你，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私底下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如此可怕的威胁超霸说的轻描淡写，威尔逊总统背后泛起一阵阵凉意，要不是警卫在身后默默托了他一把，他差一点就要站不住了。
在心中一字一句品味着超霸的话，威尔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正处在危险之中。后悔的情绪几乎要占据他的全部理智，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比自己更早地回到上帝身边。
见威尔逊在自己的威胁下变成了软脚虾，超霸鄙夷的看过围着总统的一群人，相当潇洒地飞上了天空。
神力戒狐假虎威的事情已经做的非常熟练，特意留下来对总统府的人冷嘲热讽。他没有获得灯戒之前，是个被流浪汉吐口水都不敢还手的懦夫。当然，他现在也是，只是有了力量和超霸的庇护之后，他从讽刺威胁以前见着只敢点头哈腰的大人物这件事上获得了乐趣。
沉浸在这一乐趣之中的神力戒没有发现对面人们古怪的神情，直到听到身后两道破空声，继而是重物相撞的声音。
蔚蓝澄澈的天空之上，云层中射出一道蓝色的闪电，直直撞上了刚刚飞到半空的超霸。超霸自负实力强横，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攻击。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销毁了全世界的蓝氪石，地球上能伤到他的东西几乎为零，偶尔他也会独自闲逛来钓一些自认为能够为民除害的蠢货。
按照过去的历程，接下来就应该是超霸反杀袭击者的戏码，可这一次情况和超霸预想的完全不同。
攻击他的不是过去那些抱着必死决心的超级能力者，而是其他平行时空的他的同位体——超人。
沐浴在太阳光之中的超人，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一次冲撞就将超霸远远的撞了出去。不同于毫无防备的超霸，超人发动攻击前做了一整套计划，热视线与热视线相撞，接触面火光四溢，周围的温度都变得炙热起来。
战斗的最初两人还算得上势均力敌，随着对峙时间的增加，超霸渐渐有了颓势。
超霸的力量全部来源于他吃掉的绿氪石，半年前地球上的绿氪石就已经被他消耗殆尽，打消耗战他没有优势。
察觉到超霸力量的滑落，超人乘胜追击，将超霸一步步逼退。超霸在阳光下多么痛苦，他就多么惬意，他如同古希腊的斗士那般舒展身体，让全身每一处都能吸收阳光的力量。
超霸暗叫不妙，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攻击者。好在他还有队友在场，他从不觉得将单挑变成群殴是件可耻的事情。
“神力戒！你还在等什么，你这个可耻的逃避战场的懦夫！”超霸高声怒斥神力戒，要不是神力戒的能力实在特殊，他绝不会承认这个胆小鬼是犯罪辛迪加的核心成员。
神力戒猛地打了个哆嗦，被超霸的斥责辱骂驱使着高举戒指冲了上来。
不过他并不是直直地冲在最前面，而是在距离战场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怂怂的绕了一个大圈躲到了超霸的身后，用戒指的力量凝结一张防护盾。
超人对神力戒了解的不多，但他了解绿灯侠，大致能推测出神力戒的能力极限。打破防护盾不是难事，难处在于同时应对超霸和神力戒，超霸可不会站在那里等他破盾。
飞速判断眼下的局势，超人干脆利索的放弃了远程对抗，加大热视线的威力短暂逼退超霸，然后猛地冲向了超霸和神力戒。
他的这记猛冲结结实实的吓到了神力戒，黄绿色的盾牌没能顺利成型，反而火速变成了圆球形状将神力戒包裹在里面，超霸被单独扔在了外面。
这正是超人想看到的，挥出一拳狠狠砸到超霸脸上，重力带着超霸下落了十数米，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两个氪星人的每一次身体碰撞，都会引起空气的震颤，一黄一蓝两道身影在空中卷成了残影，对彼此下手毫不留情。
短短几分钟的战斗，超霸便断了一条胳膊，超人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他的伤在阳光的加持下很快愈合，超霸恢复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乍一看超霸落了下风，可超人却从超霸嘴角看出了隐约的笑意。一直计算时间的超人伶俐的攻击开始转向防守，他一直记得自己在这里算得上是单打独斗，而超霸有犯罪辛迪加一整个组织的援兵，他得在对方大部队到来之前及时撤离。
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超人送给了超霸最后一个礼物，他一拳头砸到超霸的眼眶上，送给超霸一个硕大的黑眼圈。然后他挨了超霸一拳，没有反抗，而是顺着拳头的力道飞了出去，以超音速的速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超霸没能及时收住力道，也跟着超人离开的方向飞出去几百米，很快又停了下来，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超人消失的方向。
他不是不想追，而是他的力量消耗了太多，就算追上对方也不一定就能一击毙命。他在超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危险感，这个突然袭击自己的家伙十有八九是个氪星人。
他必须搞清楚那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有什么目的。而且他能看得出那个家伙不惧怕太阳光，还有独特的充能方式，他必须搞懂这些，才能保证自己的权威不被任何人践踏。
神力戒畏畏缩缩地来到超霸身边，身上还裹着那个极其丑陋的防护盾，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就好像随时会有敌人跳出来杀掉他一样。
看着神力戒被吓破胆的样子，超霸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刚才神力戒糟糕的表现，他立刻暴跳如雷，指着神力戒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超女王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恨不得缩进泥水里的神力戒，不过她并不在乎神力戒，她一脸心疼的抚摸超霸脸上的青紫，生气说道：“亲爱的，是谁那么胆大包天伤到了你。我一定要把那个杂种串在钢管上。”
远距离用超级听力侦察情报的超人背后一凉。
莱克斯.卢瑟给他的资料显示，超女王是个有着变态喜好的女人，她会将敌方男性残忍折磨至死，可能落在超霸手里都比落到超女王手里幸运。唯一能得到超女王正眼的只有强者，所以她成了超霸的女人，但也有小道消息称她和夜枭有不清不楚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现在超人除了要对付超霸，还得小心超女王的复仇。
在空中飞了几圈，超人才得到莱克斯.卢瑟的新消息，卢瑟发来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址。据布莱尼亚克调查那里是正义联盟的一个据点，看来正义联盟内部成员不再抗拒超人加入他们。
迎接超人的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据点里的成员毫不吝啬为归来的英雄献上掌声。超人有些不好意思，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发现不少人的眼眶通红，很多人的情绪介于低落和兴奋之间，他回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正义联盟太久没有好消息传来了，你的存在正好让他们振奋起来。”莱克斯.卢瑟亲自出来迎接超人，这次他换上了自制的战衣。
莱克斯.卢瑟的声音嗡嗡的，震得超人脑瓜子疼，也可能是因为这身战衣太像超人原本世界卢瑟弄出来对付超人的那身了。
“就在不久前，你来到这里的六七分钟前，我们收到了六条死讯。反犯罪辛迪加的代表人物们同时遭遇了刺杀，我们失去了六位志同道合的伙伴。”
“刺杀？那斯塔森？！还有他保护的那个小姑娘？”
“他们情况很好，斯塔森先生完美的完成了保护威尔逊小姐的任务。”莱克斯.卢瑟伸出手示意超人坐下说，“我想我们大概还要麻烦斯塔森先生一段时间，威尔逊小姐不会放弃她的演说，超级罪犯们也不会停下刺杀行动。”
第119章
威尔逊小姐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 翠色瞳孔还有些发直，看起来还没从直面死亡威胁的阴影里走出来。
斯塔森倒了杯热可可塞进她的手里，可能平日里爱美的青年男女并不喜欢这种热量爆表的饮品, 但不可否认它能起到极佳的安抚作用。
威尔逊小姐小口小口啜饮热可可，马克杯见底的同时她也缓了过来, 又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活力。
“斯塔森先生，您知道这场刺杀意味着什么吗？”
威尔逊小姐高昂着头, 像是刚刚成年的母狮发现了敌人的破绽，锐利的眼眸中流露出发现机会的窃喜。
“他们害怕了, 那些罪犯害怕我的声音。”她信誓旦旦说，“他们知道自己是罪恶的, 不被上帝保佑的，只能用拙劣下作的手段捂住正道人的话。”
“我要将他们做的一切都宣扬出去，让受到欺骗的人民看清他们丑恶的嘴脸！”
威尔逊小姐越说越激动, 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让她有了超越年龄的勇气，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坐在她旁边的斯塔森默默叹了口气, 他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但他也不打算说服眼前这个天真可爱又倔强的姑娘，她的父亲都没能让她放弃这条她自己选定的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的正义之道，她在这方面执拗的可怕。
不过在别的方面, 斯塔森还是有立场劝慰几句的, 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威尔逊小姐不受伤害。
“威尔逊小姐, 我想这次刺杀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斯塔森的声音非常轻柔, 像是堆叠在热可可上的棉花糖, 格外有吸引力, “我们都知道那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不能用普世的想法去思考他们的行动, 危险并没有离你而去。”
威尔逊小姐神色冷淡了下来，冷声说：“自古以来对抗邪恶的人总是比其他人更接近死亡，我早已有了觉悟。我必须在蒙召主的召唤前，做的更多！”
“我并非是想反对你，只是觉得应该多增添几分保险来保证你的安全。人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句话威尔逊小姐好像听了进去，白皙脸蛋上的寒冰一点点融化，她陷入了思考的漩涡。
斯塔森悄悄退出了客厅，他的房间被安排在威尔逊小姐的隔壁，无论威尔逊小姐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他都能及时反应过来。
现在，他得给威尔逊小姐留下充足的思考时间。
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傍晚，威尔逊小姐都十分安静，斯塔森独自在房间里阅览着平行世界的文字，得到了难得的平静与闲适。
期间超人传来了他和超霸打了一架并略占上风的消息，斯塔森很是高兴。他比超人还有清楚超人能有多强大，这并不妨碍他为爱人感到骄傲。
这个消息也传进了威尔逊小姐的耳朵里，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
从女仆那里得知威尔逊小姐打算在自己房间里用晚餐时，斯塔森就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暂时被他庇护的姑娘一定会在晚上做些什么。
事实证明斯塔森的预感从不出错。黑夜灰暗的触角刚刚赶走天际流霞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攀着长长的绳子从三楼滑落。
威尔逊小姐异常熟练的落地，然后弓着身子溜进了半人高的灌木丛，熟门熟路来到栅栏的一处破损处，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多么名贵，直接趴倒钻了出去。
斯塔森跟在后面啼笑皆非，他现在知道威尔逊总统为什么看不住他的女儿了。
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就这样跟着威尔逊小姐来到了她遇刺的那条街。
上午发生的刺杀余响还未散去，却也不影响那些没能亲眼见证刺杀案的上班族驱车经过时放慢速度打量一番。
威尔逊小姐驻足看了半晌，就在斯塔森以为她又想站到台上宣讲时，威尔逊小姐默默转身，走向了向背的方向。
她的目的地是一处破败的公园，长久没有人照料的树木横七竖八的长着，杂草足有人小腿那么高，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蓄水池里的水漫了上来，淹死了不少旱生植物，散发着古怪的腐朽味道。
威尔逊小姐面色如常，她随手扒拉开碍事的草木，轻声呼唤：“卡迪洛尔，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她的呼唤声是整个公园里唯一的声音，斯塔森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思考着她口中的卡迪洛尔是谁。那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重要到威尔逊小姐经历刺杀受惊吓之后还要出来找他。
还没等斯塔森在脑海中绘制出她寻找的人的大致情况，她轻快中带着些许喜悦的呼唤声戛然而止，距离她不过几步之遥的斯塔森也看到了能让正常人受到精神伤害的惨状。
数棵低矮的灌木围出了一片圆形空地，被隐藏在苍郁的大树之间，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避风港。西边围出来的小帐篷表明这里一直有人居住，那个人很可能便是威尔逊小姐正在寻找的神秘的卡迪洛尔。
可是现在，温暖的避风港如同炼狱一般，大片大片的血液在地面流淌，浸湿了土地，土地颜色最深的地方落着一件黑色夹克。
威尔逊双手颤抖地拿起那件夹克，斯塔森这才发现夹克本来应该是褐色，是血液在夹克上凝结变成了黑色。夹克破破烂烂，看上去是被鞭子抽烂的，联想夹克上和地面上的血迹，不难想象夹克的主人经历了怎样残酷的折磨。
斯塔森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猛地向前将威尔逊扑倒在地，带着她滚了两圈，全身沾满了带着难闻的血腥气味的泥土。
就在威尔逊原来半跪着的地方，响起了鞭子鞭挞地面的声音。破空声随之而来的，是飞扬的泥土，还有深深的土坑。
“我向来喜欢啃硬骨头，意志越是坚定的人崩溃越是有趣。那个黄毛耗子哭着亲吻我的脚时实在是太丑了，他唯一的贡献就是给我提供了可能有更多乐子的消息。”
超女王用一种打量下等生物的令人发自内心厌恶的视线在斯塔森和威尔逊之间来回游移，令人作呕的眼神在斯塔森身上定格了许久，最后落到了被斯塔森护在身后的威尔逊身上。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看不清自己的蠢货，还有一些不知足的笨蛋，以及追在蠢货笨蛋身后的傻子。”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这就是超女王对卡迪洛尔、威尔逊和斯塔森的评价，她一直没有停下那张刻薄的嘴。
“不过你有张漂亮的脸蛋，这足以抵消你身上绝大部分的缺点。如果我有充足的时间，我很乐意和你玩一场让你肾上激素飞升的游戏。可惜，今天我没有空闲的时间。”
超女王像毒蛇一般用阴毒的眼神盯着威尔逊：“我必须得说，你非常、非常、非常的勇敢。非常愚蠢、非常可怜、非常可笑。我会把你带到超霸那里去，只有狠狠摔上一跤，或者吃一次苦头，你才能明白曾经我们对你有多么宽容。”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斯塔森扛下了超女王带来的所有压力，大脑飞速运转。
超女王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安排，最稳妥的发展就是他护着威尔逊逃脱超女王的追杀，可他突然发现了一条捷径，他完全可以假装被超女王打败带到犯罪辛迪加的老巢里去，这样可以大大缩减卡尔和正义联盟对付犯罪辛迪加的难度。
唯一的问题是该怎么安排威尔逊。
斯塔森有信心犯罪辛迪加全部人加起来都伤不到他，威尔逊不行，她只是个普通人。
超女王抱臂打量着斯塔森，眸中闪过讥讽：“听听，听听，多么感人的台词。你以为你这么做你背后那个女人就会爱慕你吗？她的心里只有那只黄毛老鼠。”
“够了！”被想象中卡洛迪尔的死状冲击，又接连被超女王鄙夷打击，威尔逊小姐的精神到达了危险的边缘。超女王扭曲她和卡洛迪尔的关系瞬间点爆了她心中的愤怒，她一把推开斯塔森，将卡洛迪尔遗留的夹克扔向了超女王，怒斥：“我和卡洛迪尔是纯粹的伙伴，我们才不会变成你这样邪恶的、罪恶的、水性杨花的巫婆。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上帝的原谅、爱人的真心和朋友的珍视，你不配！”
这已经是一个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姑娘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如果不是从小的教育不允许，她恨不得往超女王身上吐口水。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除非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拖你们下地狱！”
超女王被威尔逊小姐激怒了，威尔逊的诅咒在她看来无比幼稚，但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无动于衷一定会影响她的威严。
她握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出去，目标直指威尔逊还未停歇的嘴唇。
斯塔森在鞭子越过自己之前伸手握住了鞭子，鞭子外凸的尖刺直接扎进了他的手掌，尖刺上涂抹了麻痹类的毒素。
看到斯塔森徒手接鞭子，超女王唇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那鞭子突然开始变形生长将斯塔森牢牢绑了起来，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威尔逊小姐没能逃脱，她的待遇比斯塔森还要差上许多，鞭子圈住她的脚踝直接拉倒，然后整个人被塞进了破旧的麻袋里。
超女王用尖头鞋狠狠踢了麻袋好几下，才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斯塔森身边，抬手轻轻抚摸斯塔森的脸庞：“我会为你向超霸请求赦免，只要你乖乖的。”
斯塔森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感觉自己被毒蛇缠上了，为了情报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第120章
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为了找到犯罪辛迪加的老巢, 可谓是费尽心力，一直都没什么成效。
这也怪不得他们，谁都不会想到犯罪辛迪加将老巢安在了阿巴拉契亚绵延的山脉之中, 无论里面装饰得多么富丽堂皇，都无法掩饰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山洞的事实。
超女王将斯塔森和威尔逊都丢进了山洞更深处的监牢里, 离开时升起的魔法门足以保证被关押的人无法轻易逃离。
没有了超女王的力量维持，缠绕着斯塔森的鞭绳自然脱落。斯塔森松缓松缓手腕, 看着被鞭刺划破成一条条的衬衣有些心疼，这件衬衣是卡尔专门买给他的, 因为衬衣的颜色和他的眸色很搭。早知道就应该连衣服一起护住的，他从未意识到人类出产的普通衣服是如此脆弱。
他想着等回去的时候再和卡尔去商城买一件, 一边将威尔逊小姐从束缚袋中解救出来。
她的情况看上去可不太好，漂亮顺滑的头发乱糟糟地卷在一起，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失去了光泽,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即便是在昏迷中依然被噩梦困扰着。
斯塔森将她扶起来靠坐在一个相对高的石台上，没有将这个天真的姑娘从噩梦中唤醒。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之后的行动, 她还是不要清醒的好。
阴暗的地牢中，斯塔森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莹白色渐渐汇聚在他的手掌，只轻轻从威尔逊小姐的额头前拂过, 便带走了折磨人的噩梦, 让她露出了甜美的睡颜。
他对自己将威尔逊小姐带入危险中依然抱有歉意, 只是时机非常难得, 他并不想错过机会。即使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找到犯罪辛迪加的老巢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是真的不想将太多时间耗在这里了。
地球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机他还没有头绪, 克里斯的六岁生日快到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卡尔一起消失之后莱克斯.卢瑟会不会趁此机会用花言巧语撬走康纳……不知不觉间, 他在地球上有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和羁绊。
每次想起自己世界的人和事，斯塔森都会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隐约间，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带着几分虚假。
斯塔森心中默默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徒手捏了一颗乳白色的珠子塞进了威尔逊小姐的口袋，它将保护威尔逊小姐免遭绝大部分物理伤害。除此之外，斯塔森还将被他扯开的束缚袋捡起来披到了威尔逊小姐的身上，希望这样可以保护她不被地牢阴冷潮湿的环境侵蚀生病。
做完这些，斯塔森默数三个数，超女王的高跟鞋鞋跟重重地踩在了硬实的地面上。
“你可真是……怜香惜玉。”超女王停步在地牢门口，用她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扫过斯塔森和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的威尔逊小姐。
她撩动长发时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移动，展现她非凡的吸引力。黑色紧身皮衣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桀骜不驯的面孔、饱满鲜红的唇瓣还有强大的实力，都在诱惑每一个有着世俗欲望的男人去征服她。
她是在地狱里高歌的魅魔，是在冥河中沐浴的莉莉丝，肆无忌惮地宣泄着美丽，引诱贪婪者成为黑寡妇的佳肴。阴沉寒冷的地牢里，她被虚弱的光线切割成两半，面对着黑暗，舍弃身后的光明。
超女王朝斯塔森轻轻招了招手，用轻柔妩媚的声音低喃：“来这儿，男孩。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超霸对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姑娘不感兴趣，她还有一个好父亲，这里不会有人让她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她只需要在这里吃一个小小的教训，搞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就能回去继续做她第一女儿。真是令人感动的父爱，他的父亲愿意为了她付出任何代价，超霸很满意这笔交易。”
“现在，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放下那个女孩儿，和我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呢？”
一条美人蛇嘶嘶地向斯塔森吐舌头，冰冷黏腻的感觉缠绕上了斯塔森的身体，他强装受到诱惑的样子，一步步走向超女王，痴迷的眼神让超女王无比满意。她放肆地大笑着，徒手捏断了牢笼栏杆，牵着斯塔森走进了独属于她的电梯。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斯塔森的眼神瞬间凝固。金碧辉煌的灯光将整条走廊映得如同白昼，猩红色的地毯一路铺远，几乎看不到尽头。翠色的水晶灯嵌在墙壁里起着装饰作用，斯塔森只瞄了一眼便能确定灯芯是绿氪石。
这些并不是让斯塔森震惊的源头，他见证过一个文明的兴盛与衰亡，他见过最奢靡的君王是如何将无比强大的国家拖垮，超女王的这些只是小意思。让斯塔森震惊的是，整整一层楼被分为了无数隔间，从透明的门能看到每一个隔间里都住着人。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被关押者都是英俊帅气的男人。
隔间里面，有的人衣着华丽在设施华美完善的房间里品茗读书，也有着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瑟缩发抖。无论他们心理或是生理上状态如何，超女王昂着头走过长长的走廊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或是爱慕，或是畏惧，抑或是憎恨。
只有些许人会将余下的注意力分散到斯塔森身上，那些眼神包含了世上一切的负面情绪，嫉妒、可怜、同病相怜，这些无不在提示斯塔森前路危险。
超女王享受着这些目光，只是当她注意到折射出来的斯塔森的影子时，她似乎突然起了微弱的怜悯之心，回过头来安抚说：“男孩，别担心，只要你乖乖的，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斯塔森定定地看着超女王的眼睛，她的眼梢扬起带着笑意，眼眸中虚假的笑意后藏着的是如同深渊黑泥般随时将人淹没的恶意。
半晌，斯塔森也露出一个纯粹的微笑：“我很期待。”
*
斯塔森和威尔逊小姐一起失踪的消息并非威尔逊总统告知，而是超人告诉了莱克斯.卢瑟，又由正义联盟联系到了威尔逊总统。
超人的脸色极其差劲，他是想着自己出手帮帮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可他从未想过将斯塔森也卷进去。当他发现自己找不到斯塔森的时候，心中的慌乱让他差一点失去所有理智。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斯塔森就是他的锚。无论经历了什么，只要斯塔森在，他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算他们真的找不到回自己世界的路，斯塔森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他差一点就要抛弃所有计划直接冲去抓到超霸，然后将他的脑袋按进太阳里让他明白有些人是他绝不可以伸手的存在。
还是布莱尼亚克将他从暴怒中拉了出来，布莱尼亚克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一般来说，整个宇宙能够伤害到斯塔森的存在一个巴掌都能数完。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和他的本体分割到了两个世界，我们谁都不能确定这种情况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离自己的本体时间越远，他的精神体就会慢慢虚弱然后消散。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将斯塔森带回正确的世界去，或者，我的这部分和斯塔森的精神体一起消亡，我的本体在斯塔森的本体上等待他的苏醒，你自己想清楚。”
布莱尼亚克抓住了超人的软肋，超人毫不怀疑布莱尼亚克会放弃这个世界。或许布莱尼亚克更乐意选择第二项，他只需要舍弃一小部分数据就可以彻底消灭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超人，他不敢这么做的唯一问题是他也不确定斯塔森在本体上苏醒时拥有的记忆中是否存在超人。
莱克斯.卢瑟放下电话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看到超人脸色时又开始提心吊胆。他知道超人和斯塔森之间的关系，他自己不相信爱情，但他必须承认爱情拥有着巨大的魔力，他不敢赌卡尔-艾尔彻底失控之后会怎么样。
“威尔逊总统已经派出了亲卫队寻找斯塔森先生和威尔逊小姐的踪迹，而且他承诺会联系到超霸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莱克斯.卢瑟一边说一边观察超人的脸色，超人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威尔逊总统当然会竭尽全力，可是说真的，超人并不相信美国政府的能力。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的话，也不会一直被犯罪辛迪加牵着鼻子走。最了解氪星人的永远是氪星人，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氪星人和他所在世界的氪星人是反着的，只要超人一转换思路，一切便豁然开朗。
“莱克斯先生！莱克斯先生！有人在基地门口放了一个盒子。”守门人突然冲了进来，他攀着门框的手还在颤抖，“罗纳德正守着那个盒子，检测仪检测出盒子里有放射性粒子。”
“全体警戒！”卢瑟猛地站起来，无论是谁送来了什么，都不是好的征兆，这个基地暴露了。
超人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天空蓝的眸锐利而坚毅：“我知道是谁送来的，它会成为我们对付超霸的秘密武器。”
莱克斯.卢瑟对超人的话将信将疑，他最后还是决定和超人一起出去看看这份神秘的“礼物”。
盒子被守门人放进了安全室，一众人越来越接近安全室，卢瑟脖子上的珠子突然开始闪烁，他的脸上也开始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超人远远的缀着，异常安静地看着莱克斯.卢瑟颤抖着手打开了密闭的盒子，拿出布莱尼亚克送来的礼物
——整块的蓝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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