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言倾选了第二种。

    两个选择相比较, 她宁愿被他光明正大的偷窥,也不愿和他腻腻歪歪地洗鸳I鸯I浴。

    或许是房间里的气氛太过暧I昧和旖旎,言倾觉得整个人热得不正常。

    屋内的炭火暖烘烘的, 香炉里的香薰燃起缕缕青烟, 言倾的额头上香汗淋漓,她寻思着要快些沐浴更衣才好。

    言倾:“那夫君先先起来。”

    “好,”

    裴笙隐忍着回答, 唇角微微向上, 含着势在必得的信心。他从木桶里面出来, 溅起的温热水花将屏风打湿, 在屏风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啊, 夫君!”

    言倾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他怎么什么都没穿

    她惦着脚从屏风上取下他换洗的衣物, 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给他,然后赶紧背过身子,在心中不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裴笙被言倾可爱的举动逗笑了。他随意套了一件里衣,缓缓靠近她, 勾着唇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话还没说完, 言倾就炸了。

    “人家哪有?人家没有, 绝对没有!夫君欺负人~”

    裴笙说她刚才在身后偷瞧他, 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甚是惹人怜, 所以让她一次看个够。对此言倾是不服气的,她明明没有偷偷摸摸, 她是光明正大的看嘛!

    “好,倾倾说什么便是什么, 夫君不逗你。”, 裴笙将言倾宠溺地揽在怀里, 暗哑的嗓子像含着一粒沙,“轮到倾倾了。”

    倾倾看过他了,该他看看倾倾了。

    言倾的耳尖都红透了。

    裴笙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勾她的心思又多又密,若不是知晓他是第一次,她非得认定他是个欢I场I浪I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经历那一切的。那个过程,实在太过羞耻。

    起初,她紧张地浑身颤抖,连腰间的细带都解不开。她委实无法当着他的面脱衣解裳,于是委屈巴巴地求他先闭上眼睛。

    他倒好,用一条丝带蒙住了她的双眼,告诉她可以假装他不在身旁,她便会自在许多。

    她还真就信了。

    当她泡入温热的浴水中后,紧张和防备渐渐消散不见,甚至因为水里太暖和,她咬着唇轻吟了几声。或许正是她猫儿似的轻吟,让后面的事情渐渐超出了她的控制。

    言倾看不见以后,听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

    她先是听到身后有布料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接着是他难耐地低吼。男人似乎在极力隐忍,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那声“倾倾”烫得她都快化了。

    香炉里香薰的味道似乎与往常不同,有点类似腊梅的香味,可又比腊梅花味道重,总之言倾觉得脑子晕晕陶陶的,被热水浸泡的身体火般烧了起来。

    后来,她被他抱到了床上。

    他很有君子风范,说不碰她就真的没碰她。只是,他解开了蒙住她眼睛的丝带,强迫她接受他又深情又炽热的凝视。

    她羞涩不已,咬着红唇侧过头。

    他又点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接着依照他的喜好,将她的身体掰成他想要的样子

    那样清冷英俊的男人,干净的像秋天叶子上滴落的第一滴露水,孤傲冷清、神色平静,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足够恰当的分寸和距离,看起来难以亲近。

    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类型。

    她却能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一面。

    男人的眼尾泛着红,似乎有一滴滚烫的汗珠从他身上流淌下来,滴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他快要忍不住了,却执拗地坚持自己的底线。

    朦朦胧胧中,床头帐顶上吊着的红色木质小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随着男人的动作荡起优美的弧度。

    小球是镂空的,用上好的楠木雕刻而成,有着极其复杂的雕花工艺,上面再刷上一层喜庆的朱红色,显得小巧又典雅,一看就花费了许多的功夫。

    小球上刻着细细的小字:恭祝言倾妹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言倾眯了眯眼睛,难道小球球是乐天哥哥送的?

    小时候她常念叨,说是她长大了要在床幔上挂好多好多漂亮的红色小球球,兴许她就能做美梦了,

    乐天哥哥说,那他要在小球球上写满他的名字,等到言倾做美梦的时候,还和他一起玩。

    果不其然,言倾在小球的右下角找到了送礼人的名讳。

    她无意识地念了出来:乐天哥哥

    正在极力隐忍的男人硬生生停了下来。

    乐天哥哥???

    —!!!

    他拧眉望向她,眸底弥漫着的欲I望渐渐消散,被难以置信的困惑取代,接着是压抑且深沉的痛楚。

    他自嘲般笑了笑,笑容阴鸷且森冷;那又沉又急的气息暴风雨般袭来,他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眸底含着肆虐的疯意,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你在我的身下,竟敢想其他的男人!!!”

    “我在你的心中如此不堪么?!!!”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女人,谁的女人!!!”

    言倾从没见过裴笙发火的样子。印象中,他是克制的、孤傲的,气极也只会忍着性子让她臣服或是拂袖而去,将怒火发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不像现在,滔天的恨意包裹着他,似乎下一刻他就能将她撕碎。

    她怕极了这样的裴笙。

    漂亮的大眼睛满是浓浓的水雾,她惊恐地望着他,想说他误会了,她只是念出了小球上的名字而已,并非在肖想其他的男人。

    “夫君,不不是这样的”

    男人并不相信她的解释。

    他突然抚摸她白皙娇嫩的颈项,似乎打算掐她的脖子,却在看到言倾恐惧害怕的眼神后,硬生生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终是不忍对她下手。

    男人的下颌线抿得死死的,牙齿咬得过紧导致下巴不住地颤抖。无边的怒火包裹着他,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他绝望又痛苦地望着她。

    最后,他收回大掌,狠狠一拳砸向自己的心口。

    一拳!

    两拳!!

    三拳!!!

    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任凭紫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唇角缓缓流下,也要将心底的不甘和委屈通通砸出来。

    言倾吓坏了,她赶紧拥住他,拦下他发疯的拳头:“夫君,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裴笙不听,反手将她禁锢在床头。他艰难地开口,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针尖般的刺。

    “是不是我次次隐忍,你便记不住?”

    “是不是非得痛过,你才能知道我是谁?”

    不是,不是的

    言倾拼命地摇头,“夫君,你听我解释,乐天哥哥送了我”

    “够了!”

    裴笙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你还在想他!”

    他勾起床边的丝带,那是蒙过她眼睛的丝带,刚才他热情地为她解开,情难自已地将丝带握在掌心,一遍又一遍嗅她的味道。

    他如山的眉紧蹙,心口疼得厉害。

    他用丝带绑住了她的双手,再将她的双手吊在床头帷幔的木架上,让她半跪在床的正中央,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

    “倾倾不乖,夫君要惩罚你!”

    言倾绝望地呜咽,珍珠般的眼泪一颗又一颗落在裴笙的手背上。她哭着求他、软着调子哄他,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听,更不许她提乐天哥哥。

    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面前的疯子停下来!

    “记住,你是我裴笙的女人!”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只能是!”

    他霸道又狂热地啃咬她。

    对,啃咬,牙尖厮磨,用了不小的力度,带着惩罚的意味,将她的肩头咬出了血,再贪婪地吮吸她的血

    她哭了:“不要,夫君,我阿爹阿娘就在隔壁院子里”

    若是她吼一嗓子,阿爹阿娘定会来救她的。

    他却忽地笑了:“倾倾莫要想了,阿娘为我们点了促I情的香薰,若是她看见我们这般亲热,不知该多高兴呢!”

    言倾震住了。

    原来那香薰的味道,那莫明的发热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为裴笙会咬死她或者喝光她的血,可他却并没有再往下折腾、或者碰她其他的地方。

    似乎,他在恪守他之前说的“不碰她”的承诺。

    直到他拿出了一根银针。

    她想到了那只被银针毒死的麻雀

    可之后的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用针尖一遍又一遍地扎她,在她的肩胛骨处扎处来来回回地折腾,虔诚又执着。细小酸楚的痛感持续袭来,她忍不住求饶,他却不管不顾。

    当她渐渐适应了针扎的痛楚后,她才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在她身上写字。

    他在她的肩胛骨处刻上了一个小小的“裴”字。

    她简直不知是该庆幸活了下来,还是该大骂裴笙是个变态的疯子!

    第二日天还没亮,裴笙就带着言倾回了世子府。刚到世子府,裴笙就病倒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裴笙一直呆在书房养伤,哪怕是天黑了也不回青竹苑,对言倾更是避而不见。

    直到这一日,秦真沉着脸来找裴笙:“世子爷,徐公子来了。”

    徐公子是裴笙的结拜二弟,更是言倾的乐天哥哥。

    裴笙拿着狼毫笔的手一顿:“请他进书房。”

    秦真:“徐公子说晚点过来,他要先去找世子妃叙叙旧。”

    啪!

    ——裴笙捏断了手中的狼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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