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
如果苏阮没看错的话, 在路易斯小册子上画的那个形体扭曲头顶葫芦的小人,是葫芦娃吧?!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穿书者?
不管怎么说,既然路易斯总是翻这个小册子, 说明他对这个故事一定相当执着, 而从小册子的厚度来判断, 那个穿书者还没把这个故事画完。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站在路易斯身后的苏阮冷不丁开口道。
路易斯按着册子的手顿住了, 他单手将册子给合了起来, 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榻上, 对苏阮挑眉道,“哦?你说说看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叫葫芦兄弟!”这不简单嘛。
路易斯却摇了摇头,“这个故事叫《霸道老头和他的蛇精小娇妻》。”
“?”
这穿书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苏阮不死心道, “这个故事难道不是讲一个老爷爷养了七个葫芦, 葫芦化成人形去救被蛇精掳走的老爷爷的故事吗?”
路易斯看着苏阮的眸子有了些变化,但却否认道, “老爷爷是心甘情愿被蛇精抓走的,七个葫芦落地合为一体,成了超级赛亚人,被佛祖封印在了五指山下, 遇到了一位叫小叮当的和尚……”
路易斯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后面的内容我就不知道了。”
苏阮:“……”
……这是一锅大乱炖啊。
还有这名字也取的太随意了吧,按照内容推测后面应该是西游记的内容,和霸道老头有毛线关系。
苏阮轻咳一声, “那我想起来了。葫芦兄弟是另外一个故事, 你这个故事刚好我也看过,你要不要听后续?”
路易斯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你说说看。”
苏阮叹气道, “这后续有点长, 一天时间恐怕不太够……而我明天就要成为食物了。”
路易斯定定地看着苏阮,她也故作镇定地丝毫不虚地回看他。
路易斯殷红的唇倏地勾了勾,“那就将宴会推迟一天。”
苏阮松了口气,能拖一天算一天。
就这样,苏阮按照西游记的内容往后瞎编,不记得的情节就一笔带过,或者用其他乱七八糟的故事塞进去,就这么每晚给路易斯说现编的睡前故事,她又苟活了好几天。
“上回说到超级赛亚人打败奥特曼之后,来到了青青草原……”
“不对。”路易斯打断道,“上回说的是超级赛亚人打败了哥斯拉水怪和奥特曼拜了把子。”
“啊?是吗?”
苏阮迷茫了,融入的元素太多,她都给自己绕晕了。
路易斯斜靠在榻上,他的手上拿着装着血液的红酒杯,丝绸般的睡衣领口松散地开着,露出洁白的胸膛,他微微偏头看着苏阮,毛茸茸的金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染着血的唇跟瞳孔中闪烁的红光一样鲜艳。
“后面不会是你编的吧?”
看到那双红色的瞳孔,苏阮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忙道,“不是编的,只是这个故事听了太久,不太记得了。你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就清楚了。”
出乎意料的,路易斯并没有为难她,反而放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整理。
苏阮回去后立刻开始梳理之前自己说过的内容,用笔默下来背好,并且写下了后续的剧情,做到准备充分。
然而,第二天去找路易斯,路易斯竟然不要她口述了,让她把这些都画下来。
为了监督她画画,路易斯晨会都会带上她,苏阮仿佛又回到了陪祁川批折子的时光。
只不过那时候她在摸鱼,而这时候她被资本家压榨的一滴都不剩。
她哪会画画啊。
而且一抬头就是血族众伯爵血红的眼睛,吓的她哪有心思画稿子。
向路易斯反应了这一点,路易斯给她配了一个心理医师,那拥有一头天然长卷发的女医师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对她赞美道,“你闻起来很好吃”。
给她整的更焦虑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路易斯似乎对她的鬼画符挺满意的,后面也没再提要把她抬上餐桌的事情。
又一日,路易斯在办公,苏阮咬着羽毛笔构思剧情,侍女将一封信传了上来。
路易斯将信打开,后看向苏阮似笑非笑道,“……还真是关系匪浅啊。”他还是第一次见祁川写信来找人,而且这是收到的第五封信了吧。
卖祁川这个人情很划算,但不知道为何,他有点不太想。
路易斯把信放到烛火上烧掉,细细用手帕擦拭着指尖的灰烬。
按照条约,这本来就该是他的食物。
更何况,这食物的价值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大很多,他又为何要拱手让人呢。
苏阮在贵族圈里算是出名了,他们都在猜她是靠什么在路易斯眼皮底下活到了今天,甚至因为她每晚都去路易斯那里交稿的缘故,因此成为了宫廷丑闻的主角。
说路易斯和她展开了一场不伦之恋。
为什么是不伦之恋呢?
侍女告诉苏阮,“哦我亲爱的食物小姐,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里,如果人和猪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
为什么一定要用猪来比喻,不能是猫、是兔子、是小狗呢?
苏阮很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她病倒了。
可是侍女却说血族没有给食物看病的医师,路易斯请来了宫廷医师,一番折腾之后,她的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宫廷医师推卸责任道,“陛下,臣只给血族看过病,没有给食物看过病。”
苏阮甚至听到这个没有医德的宫廷医师昧着良心道,“陛下,听说发着烧的食物血液更加鲜美,臣建议陛下立刻享用。”
“拉下去砍头。”
路易斯凉薄的声音让苏阮浑身一颤,竟然要把她砍头放血?她现在努力退烧还来得及吗……
苏阮没来得及绝望,耳畔就传来医师凄惨的饶命声。
……原来不是她啊。
好险好险。
后面的几天,被砍头的人越来越多,苏阮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已经逐渐麻木。
她突然就明白了那些伯爵的疑惑,她现在也很疑惑自己是怎么在路易斯手里活下来的。
这个人好像,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会变得非常狂躁,但这种狂躁却又表现的并不明显。
现在细细想来,在路易斯慢条斯理地撕碎信件,在他盯着某位大臣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在他微笑着说话语速却不自觉地加快时……等等这些,都是他狂躁的证据。
而她还以为他除了把她当食物以外,是个挺温和的人。
真是错的离谱。
“陛……陛下……奴婢也许知道食物小姐是为何生病……”
这个颤抖的声音苏阮很熟悉,是路易斯分配给她的侍女费罗伊。
“你知道?”
“是……是的陛下。陛下或许不记得了,奴婢的父亲曾经饲养过食物,食物的作息习惯和血族不一样,父亲按照血族的时间对食物进行进食,食物精神越来越差,身体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最后不得不得不提前被放血充入血库……”
“你是说她也是因为如此?”
“是……是的。”
救命……她不要被放血充血库……
苏阮意识模糊的想着。
后面的对话就听不太清了,她陷入了昏迷,像是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
这几天她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做梦,梦里是很多很多陌生而熟悉的事情。
她又梦到顾尘染死了,只是这一次的场景过于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再次醒来,苏阮满头大汗,眼中只剩下茫然,恍惚了很长时间,失重的脑子才有了支点。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苏阮有些发懵。
“……祁川?”
“嗯。”
冷冷的、熟悉的音调,苏阮听着心跟着定了下来,只是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来,脸颊上的手凉凉的,祁川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帮她擦拭掉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为何要走?”祁川的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苏阮听着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并不在龙族,而是在血族皇宫里,床顶的装饰也应证了这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苏阮一张口嗓子就跟火烧一般疼。
“不想我来?”
“……”
她只是问问而已,能不能不要曲解她的意思。
苏阮拉下祁川放在脸颊一侧的手掌,哑着嗓子道,“祁川,我头有点疼,先让我缓缓好不好?”
“……好。”
苏阮看着祁川冷峻的侧脸,他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单薄的白衣在黑暗里看着说不出的孤寂。
她突然就想起很久之前站在树下的那个少年,也是这样,隔绝出了一个世界,好像谁也没办法走近。
“祁川,我们回去吧。”
苏阮轻轻说着,心中泛出一丝心疼。
祁川回过头来看她,他很想问她会不会又是骗他,会不会哪一天又不告而别,可是他没敢问。
他怕问了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该怎么办。
他本以为她亲他是出于喜欢,原来并不是。
她还是想离开,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重来一遍。
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他。
祁川沉默着将苏阮抱了起来,苏阮后知后觉身上出了太多汗,便想跟祁川拉开点距离,免得熏到他,谁知祁川见此脸色更沉了,将她整个按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晚点了……昨天写完了但是太晚没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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