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鲛影家出来后,往客栈走去。
中途,池渊说有东西落在鲛影家了,回去取一下,让白蹊带初一和丢丢先去客栈等他。初一要和他一起,池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初一这才丢给他一个包袱,不情不愿地跟白蹊走了。
白蹊带俩孩子很快到达客栈,订完房,放好行李,点了饭菜,边吃边等池渊回来。
几人早饭吃得早,这会儿快晌午,都饿了,饭菜一上来,丢丢就接过白蹊递上来的鸡腿,大口吃起来。初一也饿,但就是不接白蹊递的食物,也不动筷子,只坐在那儿,说等师父回来。
“你讨厌我?”白蹊放下手里的食物。
初一扭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有。”
“那你害怕我?”白蹊道。
被猜中心思,初一脊背一僵,抬起头。
白蹊有点意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悠悠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会怕我。”
他声音平静,但不知为何,落进初一耳朵里,却犹如六月惊雷,他莫名觉得脖子一凉:“我,我去看看师父回来了吗?”
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外跑,谁知没跑两步,身子一滞,撞上一人。
“哎呀,这谁家孩子?”
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只见声音的主人一身红衣,面容清秀,只身高和肩膀较一般姑娘大了一号。此时,大一号姑娘正挑着眼角对白蹊道:“这位小少爷,您家孩子撞得我好疼,您说该怎么办呢?”
白蹊闻声抬头,愣在那里。
大一号姑娘见他半天没反应,噗嗤笑出声,端着的小姐姿态一垮,大步走过来:“哈哈,没认出来吧,是我……”
话音未落,那姑娘就一脚踩在裙子上,重心一失,张着胳膊就往白蹊身上扑去。
“郎中哥哥,我还没答应以身相许,你就打算投怀送抱了吗?”
此时,池渊以一个脸朝下的尴尬姿势,趴在白蹊腿上,闻声,翻个身,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你认出我了?”
“当然。”白蹊答得理所应当,似乎认出他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池渊有点失望,在白蹊身边的位置坐下,蔫蔫地夹起一片菜叶子:“我还以为乔装得很好。”
白蹊笑着打量他:“是挺好,你不说,估计没人能认出来,除了我。”
这话说出来,池渊还真不觉着白蹊是在故意安慰他,他第一次乔装成这样的时候,就连初一和丢丢都没认出来。他哈哈一笑,发出的却是清灵女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聪明的小少爷。”
白蹊低低一笑,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好奇道:“你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池渊咽了嘴里的食物,挑眉看他一眼,含笑道:“原来也有小少爷想不通的事?”
白蹊甘拜下风:“还请渊大夫指教。”
“看好了。”池渊神秘一笑,伸手往咽喉处一摸,拔出一根银针,随着银针的拔出,阴柔的女声逐渐恢复成爽朗的少年音,“银针变声,厉害吗?”
白蹊抱拳一笑:“厉害极了。”
因为刚才的事,初一本来心情就不畅,见师父和这来路不明的小少爷聊得这么开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往那一坐,鼻孔朝天道:“厉害什么,乔装得这么好,还不是因为害怕沈溪?”
好不容易在小少爷面前完美帅气一回,这徒弟是存心拆他抬吗?
“我怕他?”池渊筷子一撂,“那沈溪也就武功厉害点,脑子多半是浸过水的,我会怕他?小少爷,你可别听这孩子胡说。”
白蹊只看着他笑,不说话。
初一犟道:“不怕他,你干吗男扮女装?”
“那是因为……”他的确是因为看到瀛水阁的人在附近才故意乔装成这样,但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怕了沈溪。他话说到一半,想起什么,耳朵一下子火烧似的通红,想说什么,偏头看了眼一脸纯情的小少爷,摆摆手认输道:“算了算了,算我怕他,行了吧。”
他抓个馒头,郁闷地咬一口,心道,早知道那晚就不去青楼找沈溪了,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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