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子延直接报了官, 而施茂才找的那个查验原料的人也被冯轲扣下了。
衙门派来解决此事的大人接了姜子延的状书,直接转道去了医馆。
赵武自从听见一队官兵去了城西造纸坊那个巷子,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一直到刚才官兵们路过时的那种声音再次响起, 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众人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赵武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他看到从门外进来一堆官兵,向大夫询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后, 连派人把他抬走了。
姜子延跟着衙门的人一道出来的, 他作为原告, 要一块儿去衙门。
冯轲和他一起过去的, 还有之前在城南院子里与施茂才见面那人,以及施茂才找来的原本要检验他们原料的人。
这两人之前被冯轲抓了起来关在后院,现在正好作为人证, 将他们一起压到衙门里去。
这年头谁不怕死,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每个人到了生死关头,还是很惜命的。人没了要那么多钱有何用?
赵武双腿还很瘫软, 但整个人的身子没什么大碍, 便被抬到公堂上去了。
府衙的大人惊堂木一拍,底下的衙役们喊着威武的声音一响,普通人在台下跪着都会被这严肃的气氛给震慑住。
赵武就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之前让他自己服毒自导自演中毒的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能赌赢。到时候既有命又有大笔的钱财, 一举两得。
可如今到了公堂之上,惊堂木一响,他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府衙的大人在上面问话,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他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回、回大人, 小人名叫赵武, 之前、之前在姜记造纸坊做工。然后、然后小人不幸中毒了,就不干了。”
“就是你说姜记造纸坊造纸的原料有毒的!”
赵武却没作声,这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脑子全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突然被府衙的老爷们抓来究竟是为何。
上面的大人又拍了一声惊堂木,赵武听得一哆嗦,说道:“是、是小人说的。”
平民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见官,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了,就是府衙里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在老百姓们面前,那也是有品级的官,谁见了都要害怕几分的。
上面端坐着的大人都还没有怎么盘问,堂下跪着的赵武就哆哆嗦嗦的全招了。
包括他是怎么被收买的,具体都让他干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全部都说了。
另外两个被冯轲绑起来的人,其中一个是施茂才的人。一开始他还不承认,可赵武已经把事情全部都交代了,还有那个被找来检查原料的人,他也指认了是收了施茂才的钱才答应此事的。
事到如今那人不承认也没用了,赵武还供出了他给自己下毒所用的毒药,他下的剂量小,毒药还剩下不少。
这东西他不敢放在别处,因为一直在医馆待着,他不好往外拿,就一直贴身放着。
此时正好作为物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台下的人也没办法再狡辩。如果不如实招来,等到量刑时会吃大亏。
于是台下都供出了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就是白麓书院的学子施茂才。
这个案子大概是府衙的大人结案最快的一桩案子了。从开堂审案到结案,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审完了之后,府衙将被找来查验原料的那个人打了十板子后放他回去了。
这人算起来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他收了施茂才的钱财答应查验材料,实为探究人家原料组成的秘密。
而赵武和另一个人则是被暂时收押了。
对于这次诬陷姜记造纸坊的背后主使施茂才,府衙在审完了案子之后就派人去了施府。
到了施府,前去的衙役说明了缘由,要缉拿施茂才回衙门定罪。
施父也是个做生意的,咋一听衙役们说他儿子在背后指使污蔑城西姜记造纸坊,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儿子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怎么能被抓到府衙里平白污了清誉。
于是他一边在前院拖住衙役们,话语间各种周旋。一边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赶紧去后院给妻子和儿子报信儿。
在后院的施母一听,压根不相信衙役们说的话。她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施母让丫鬟堵着施茂才的门,叮嘱他别出来。又让丫鬟赶紧派人去找她那当同知的哥哥,让哥哥赶紧过来。
做完这些后,她去了施茂才的房间。
施茂才此时正在书案前坐着,他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扣在桌上,低着头,整个人陷入在阴影中。
外面的动静他听见了,这次谋划的事情彻底搞砸了。不仅没有成功拿到素笺的原料配方,还被对方反手一个诉状,将他告到了官府。
赵武那小子就更不靠谱了,直接将他给供出来了。他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被抓到了府衙,万一被判了刑,他就是有案底的人了,还怎么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施母进来时施茂才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他现在很后悔,但不是后悔设这个局,而是后悔不该亲自出面,他应该找个替罪羊。
施母看儿子这样子,心里头有几分明白了,看来那些衙役们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猜测总归是猜测,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施母走过去道:“儿啊,你这几天回来都干了些什么啊?你告诉娘,那些衙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施茂才像是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一头扎进施母怀里,带着几分恳求道:“娘,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却没想到他们直接闹到了官府。
娘,我求求您,您帮帮我吧。您去找舅舅,让舅舅出面把此事压下去。我明年就要科考了,如果坐了牢,到时候就算考的再好也不会中了。那我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可都白费了啊娘!”
施母看儿子这样子,心疼的紧,赶紧安慰道:“儿子别怕,娘已经让小翠去找你舅舅了,他要是不帮你,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乖,别害怕,娘不会让你坐牢的!你在这里安心等着,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施茂才点点头,说好。
施母从施茂才行的房间出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直接去了前院。
她那当同知的哥哥就算派人过来,也要花些时间,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让府衙的人把她儿子带走的。
于是施母到了前院之后,直接往院子里一坐,开始哭天喊地,说衙役们冤枉他儿子,哭的那叫一个惨。
施父看到妻子这般撒泼一样的行径面上有些难堪,他一向自诩是体面人,所以只能在一旁道:“夫人,你别坐在地上,先起来再说话啊。”
然而施母根本不理会他,依旧坐在地上哭,哭的肝肠寸断,活像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模样。
施父见拦不住她,所幸也不拦了,只好在一旁给衙门的人道歉。
两个人在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衙役们就在这前院喝完三杯茶也没能把施茂才带走。
带头的衙役看天色渐渐晚了,态度也没一开始那样软和了,再拖下去,今天就拿不到人了,就没办法跟大人交差了。
他道:“姓施的,已经三炷香的功夫了,你们要是再不把人叫出来,我们只能硬闯了。”
施母一听,立刻起身挡在他们面前,声音尖锐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好歹也是同知大人的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施父也在旁边小声说道:“大人,您看要不今天这事儿先算了,犬子是同知大人的亲外甥,改日我让同知大人亲自去府衙和你们解释清楚,你看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让小厮取来的银票,给在场的衙役们一人塞了一张。
银票面额不小,一张一百两。总共五六个衙役,加起来一共五六百两银子。为了儿子,他这是眼睛也不眨的就给出去了。
带头的衙役听到同知大人的关系有些犹豫,同知相当于知州下属,而府衙的大人也是知州下属,算起来两人平级,还真是不好得罪。
不如今天就先回去,跟衙门里的大人汇报这件事时,将责任全都甩到这位同知大人的头上,他们每人还能拿一百两银票,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这些衙役们拿了钱便回去了。衙门便说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审。
施府。
衙役们走了之后,施父转身就去了施茂才的房间。
他将施茂才里里外外训斥了个遍,说到气头上,抓起手边的一本书就砸了上去,一边砸一边骂道:“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不孝的儿子?都已经是秀才了,竟然还做出这种蠢事,你十几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两句就往施茂才脸上砸一本书,后面跟着进来的施母一看儿子那委屈的模样,心都要疼坏了。
她挡在施茂才前面护着他,说道:“老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她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施父生气道:“他要不是我亲儿子,我早早就把他腿打断了!”
“哎呀老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万一咱们儿子因为此事坐了牢,那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施父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他坐下叹了口气,说道:“你赶紧去备份厚礼,跟我一起去你哥哥府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事儿。”
“哎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出门时施父又回头剜了一眼施茂才,从前这个儿子都让他引以为傲,可没想到今日却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施母的同胞哥哥施恪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同知大人。之前派小翠去施恪府上,然而施恪并不在家,小翠扑了个空。
施恪曾经也算是一个寒门学子,他父母没什么本事,全靠施母嫁人拿到的聘礼才能继续读书。
考中之后外放做官,一路爬到府城同知的位子上,这还要多亏了前任凛州知州傅元的提拔。
后来傅元被调进京城,而且走的十分匆忙,他本以为这知州的位子空缺了下来,一时之间上面是补不上的。说不定会让他暂代知州一职。
可没想到上面很快空降了个新的知州过来,就是崔昌。
崔昌来凛州的时日还短,所以有时候出门视察各县的官员当值情况时一般都会叫他陪着。
今日恰好崔昌去了凛州下辖的一个县考察当地为官者的政绩,他便也跟着去了。
施父和施母一直在施恪的府上等到天黑才等到人回来。
施恪今日跟着崔昌走了很多路,去了好几户人家询问当地的县官作为如何,回到家很是疲惫。
然而他不得不听完妹妹和妹夫说的话,这两人在深夜还在等着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猜的也没错,事关施茂才这个外甥一辈子的前途,自然格外重要。
当他听完施父和施母说的话之后,打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袖子一拂,将一旁桌上的杯子掀翻在地。
砰——地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施父和施母面面相觑,摸不准这个哥哥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施恪脸上满是怒气,说道:“已经罪证确凿了你们让我怎么去捞人?妹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惯着他!他一向仗着自己的才名自恃甚高,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下可好了,人家比他还有手段,他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谁也帮不了他。”
听见哥哥如此狠心干脆的拒绝,施母受不了,施恪可是她抱有的唯一希望,要是连自家哥哥都救不了儿子,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施母也不顾什么礼数了,她直接上前拉着施恪哭诉,说道:“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以后我肯定对他管教的严一点。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茂茂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施恪看着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忍不住心软了,说道:“罢了,明天我去衙门走一趟。衙门的赵大人跟我是平级,共事也好几年了,将来会给我几分薄面。”
施母听见这话脸上一喜,忙道:“谢谢哥哥,那明天就麻烦你了。”
施父也说道:“这不争气的儿子等我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他给大哥你添麻烦了。”
“对对对,相公说的对。天色也不早了,哥你早点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这里是一千两银票,哥你明天去衙门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
施恪没推辞,任何事情有了钱都要好办一些。
施父施母从施恪府上出来之后便回了家,这一回到家,施父难免又教训了施茂才一顿。
这次这个儿子惹的事情,不仅让他散了财,还害得他低声下气求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大舅子。
第二日一早,施恪就去了衙门。他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不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然而等两日后宣布对施茂才的处罚时,姜子延这才知道,衙门根本没有去抓施茂才的人。
而是不知道怎么讲这件事情给施茂才定义成了一个唆使他人诽谤的罪名。
这意义完全不同了,如果只是诽谤的话,就相当于和乱传谣言是差不多的。衙门不能给他量刑,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二十大板,又赔了些银钱,这才把此事揭过去。
张虬在造纸坊得知官府对于施茂才的处理结果时愤愤不平,他说道:“他娘的这府衙的大人是眼瘸还是耳瘸,那幕后主使已经查清楚了就是施茂才,现在就拿个板子交点钱这样就完了?我呸,之前还当他是青天大老爷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张虬说这话的时候姜子延也在场,他猜到了府衙大人可能是因为施恪的关系所以放轻了对施茂才的惩罚。
也罢,这件事就算官府不多追究,恐怕跟他一起合伙造素笺纸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老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种下的恶果,终将食之。
……
因为之前被赵武诬陷他们的原料有毒,所以造纸坊停业了两天。
现在查出来真相后,造纸坊的声望更高了,大家都说这造纸坊的东家做事坦坦荡荡,而且给的待遇也好,不但包吃包住,月钱也比旁的地方高。
越来越多的人到造纸坊来找工作,姜子延借此机会提高了招工的门槛。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正是因为造纸坊急需用人,第二批招进来的工人没怎么仔细审查,这才出了赵武这种容易被收买的叛徒。
而且对此姜子延还提出了一项新的员工福利,那就是如果连续半年的月绩排名都在第一,那到时候就可以申请造纸坊专门为员工准备的双人宿舍。
姜子延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之前他了解过,城西这些有很多是别的地方逃难过来的难民。这样以后就可以把妻子接过来一起住,还能省了买房租房的钱。
虽然城西整个大环境都是破破烂烂的,但这里的房价可一点都不便宜。
住在旁边巷子里的李康和柔娘两个人租的那个房子,一个月就要五百文的租金,相当于李康一个月一半的收入。
姜子延在提高了招工的门槛后,有一部分人挺不服的。因为尝到了在这里做工的好处,他们都想介绍自己的亲戚过来。
然而姜子延现在把这个门槛提高了,本来那些亲戚能进来的也进不来了。
不过姜子延推出的这个双人宿舍,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家庭宿舍,让造纸坊的工人们都很心动。
如果能够申请下来一个这样的宿舍,将老婆孩子接过来一起住,既能一家团圆,也能省了房子租金,两全其美。
于是这些人的干劲更强了,纷纷卯足了劲儿要赚到月月业绩第一。
李康是这些人中最兴奋的,他和柔娘本来就不被人看好,他白天要连着好几天都要在这里做工,柔娘一个人在家,总是受几个街坊大婶的嘲讽,让他很是心疼。
如果他能申请到一间双人宿舍,就可以把柔娘接过来一起住。现在的房子就可以退租,每个月能省下来不少钱。
等攒够了钱,他就可以买一个小院,那是属于他和柔娘真正的家。对他来说,自从来了姜记造纸坊,生活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姜子延给大家许诺的双人宿舍并不在造纸坊这个大院子里,而是造纸坊隔壁的房子。
他当时买的时候将造纸坊这个大院子连带着旁边的小院子都买了下来。中间隔着一堵墙,已经按他的要求打通了一个门,通过这个门可以进出造纸坊和旁边的院子。
旁边这个院子比造纸坊小很多,姜子延之前就想好了,将这个院子改造为造纸坊家属院。
虽然面积不大,但可以做成二层带阁楼的房子,这房间就能多出来很多。
要想让工人们一心一意为造纸访做工,不仅要给他们合适的月钱,还要帮助他们解决吃住问题,甚至是家庭住房问题,这样能够让他们更加有归属感。再有赵武这样的事情,相信对方也动摇不了他们。
经过此事,造纸坊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反而发展的更加蒸蒸日上了。
有人甜,就有人苦。跟姜记造纸坊这边形成鲜明对比的,那绝对要数卫强的造纸坊了。
两天前,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人去博古轩上门退货,说他们买的素笺纸和在巷陌斋购买的不一样。
说他们的是盗版假货,要求博古轩赔钱。
博古轩的邱老板一直被蒙在鼓里。施茂才早就发现了这个纸有问题,就连卫强也早几天便知道了,只有他还在喜滋滋的做着发财的美梦。
一开始只有零星几个上门质疑,说他们卖的纸有问题。他觉得对方是来空手套白狼的,故意来讹诈店里的素笺纸。于是他通通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可架不住上门要退货的人越来越多,邱老板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了。
他前去质问卫□□强迫不得已说出了实话,还把背后给他出主意的施茂才也给卖了。一个男是风。希望他能够去找施茂才算这笔帐。
然而邱老板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他才不管什么施茂才不施茂才的。他的素笺纸是卫强给他供的货,现在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找卫强算账。
卫强在得知施茂才被官府找上门的时候赶紧躲了起来,他知道事情败露了,施茂才也自身难保。
可是这边邱掌柜逼得又紧,卫强实在没办法,他赔不起那么多钱,只好将造纸坊里的其中一个作坊抵押给了他。
卫强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捞到好处,还损失了一个作坊。而这些归根结底都是施茂才害的。
卫强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野心有什么错。他觉得这一切全都怪施茂才,当初若不是他找上门来挑唆他做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么落魄?
于是卫强开始三天两头的往施府跑,施府的人不给他开门,他就站在门外破口大骂。为了儿子的名声着想,施母不得不把他请进了府内。
卫强趁此机会狠狠敲诈了施府一把,而施茂才呢,他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卫强堵住,将他们俩合谋做的那些丑事全都宣扬出来。
施母花了好大力气,又是拿钱又是用施恪的名声威胁,这才让卫强消停了下来。
而施茂才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连夜被施母送到白麓书院书院去了。
他本来这次从书院回来请了一个月的假,如今一个月还没过完,他就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而在这件事情之后,他的脾性也变得越发怪异,经常动不动就呵斥身边的人。原先跟在他身边的赵泽二人现在都离他远远的了。
博古轩的素笺纸造假,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府城。
本来在没有卖素笺纸之前,博古轩生意还算可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博古轩的名声一落千丈。
邱掌柜为了此事愁眉不展。这间铺子不是他开的,他只是这个店铺的掌柜。
本来能够售卖素笺让他在东家的其他铺子掌柜面前狠狠得了回脸。可现在却变成了这副境地,他之前的得意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因为此事他还被东家狠狠训斥了一番。若不是从卫强那要到了一个造纸作坊作为补偿,他现在还是不是博古轩的掌柜都不一定。
没了博古轩这个竞争对手,程金的巷陌斋生意更好了。
他之前听从姜子延的建议关门歇业,现在重新开门营业,第一天前来买素笺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他之前在库房囤的货在第一天就全部售光了。
程金满脸都是喜气儿,再次对姜子延这个年轻人的真知灼见感到佩服,他这个合作伙伴真是找对了!
因为姜记造纸坊扩大了工人规模,现在每天造出的素笺纸有很多,不再是供不应求的局面。
程金便改了售卖规矩,不再是每隔七天售卖了,而是库存量大,每天都能够买到。
而即便是这样,素笺纸的受欢迎度还是高的可怕。
即便是每天都售卖,每次也都能卖出去很多,这让程金即使在让了七八分利给姜子延的前提下,也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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