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几辆车呼啦啦地从入口处开了进来。
打头的白色房车有三米多高，像是个移动的巨型堡垒，不用猜房车内部一定非常豪华舒适。
后面一水的保镖助理化妆师造型师，足足两车人。
宋时当狗仔的雷达不受控制地有反应了，脚下松了劲，头往下压了压。
这架势绝对的当红明星。
快速地在脑海把璀璨娱乐的顶级男女明星过了一遍。
安影后，人在国外拍摄电影。
陆顶流，人在w市参加综艺。
秦歌后，人在闭关准备演唱会。
应影帝，人在楼上……
“艹，这么像！”宋时看到从房车上下来的年轻男人惊住了。
习惯性地摸了摸大腿处，照相机没带着。
这人头上戴着鸭舌帽，某个角度几乎和应殊荃一模一样。
等他侧头过来，露出正脸，宋时这才把人认出来。
岑一溪，今年最火的小鲜肉，爱豆出身，颜值出圈，粉丝千万。
王大嘴那伙人一直跟着他。
宋时凭借绝佳的眼神把岑一溪仔细打量了一番。
也没那么像了，个子没有应影帝高，屁股没有应影帝翘，皮肤没有应影帝白，嘴巴没有应影帝水润。
排场倒是比应影帝大得很！
应影帝来公司不过是坐了一辆几万块的二手车。
岑一溪到了自家公司，下车后没有戴口罩，被经纪人和助理簇拥着往电梯方向走，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经纪人问他怎么了，是落下东西在车上冷吗？
岑一溪摇了摇头，“任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纪人目光有些古怪，语气与往常一样道:“就是商量下后续工作，可能会安排你进剧组。”
“进剧组？我不会演戏。”岑一溪顿住脚步。
经纪人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一路安抚道:“演戏不难的，还给你找了老师，先在大导演的剧组混个脸熟，有机会演个男主绝，说不定还能拿个影帝奖杯。”
岑一溪忍不住打断了经纪人的臆想。
经纪人不以为意，神秘一笑后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宋时只有“千里眼”，并没有“顺风耳”，自然听不见那边的对话。
他突然想起来，岑一溪出道前期确实营销过“小应殊荃”的名头，蹭过热度，等他红了后，才渐渐不再提了，有人在网上评论他与应殊荃长得像，岑一溪的粉丝多次控评否认两者的相似，他们的偶像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破烂的桑塔纳停在一个角落里，毫不起眼，宋时没钱的时候会安慰自己四个轮子的都是车，只是解放双脚的工具而已，
但是没有男人不爱豪车，他柠檬他酸，他想赚钱。
这破车，听个音乐都不行！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安静的车厢内陡然响起一首恐怖童谣。
系统的童声中带着着机械特有的僵硬呆滞感，营造出更加阴森可怕的氛围。
宋时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后“扑通扑通”地狂跳。
反应过来是系统在唱歌，咬牙切齿道:“闭、嘴。”
整得什么阴间歌！
系统也不生气，它只是觉得宿主有些可怜，想唱首歌安慰一下。
“宿主，你不喜欢这种风格吗？那我换一首歌好了。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嘎嘎嘎……”
宋时把车停在路边:“大哥，你要不直接电我吧。”
系统的歌声戛然而止。
宋时说，“我一直有个疑问，狗仔这个职业为什么就和人渣画上等号呢？我一不偷二不抢，就是想从明星身上赚点钱，你至于这么折磨我吗？再说，我不曝光那些照片，应影帝被包养还不是被其他人曝出来，是脏水吗？不是，这是事实。”
系统:“别人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把照片曝出来。”
“好。”宋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不曝光，我就把照片发给应殊荃一个人看看行吗？我就想赚一笔钱行吗？”
系统冷酷无情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那我能干什么行，我都快穷疯了，你知道一个人如果疯了会变得多么可怕吗？”
宋时压低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危险。
系统不怕他，不仅不被他威胁，还提出了新的要求，“你帮男神把网上的事情解决了，男神清清白白，才没有被包养。”
“我……”宋时直接气笑，他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帮？怎么解决？靠意念吗？那么大的工作室，都是吃干饭的吗？
“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我。”
系统:“……”
“再出声，同归于尽。”
是个狠人，系统告辞。
车子开到租的房子附近，随便找了个空档塞了进去。又到小巷子里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心情才平静下来。
懒得再和系统计较，周身松懈下来。
顺路去了趟超市，拎了一袋东西回家。
隔壁门有人正巧出来，看到宋时一脸吃惊的表情，“稀客啊！”
男人一头棕色卷毛，高鼻深目，眼珠颜色一看就不是纯种的华人，手里拿着不锈钢的饭盒。
“去医院？”宋时问。
nino是中法混血，他爸爸在医院住院，熬了点鸡汤送过去，“锅里还有，要喝自己拿碗盛。”
“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宋时一边说一边陶钥匙开门。
nino看他手里还拎着大袋东西，是刚刚购物回来，“三个月不着家，发财了？早知道就不还你钱呢。”
一个小时前才把一万块转给宋时，银行卡设置了延时到账，所以nino也就是说说而已。
宋时没注意他说什么，在系统给他看的梦中，nino的爸爸手术失败了，没熬过今年，他因为曝料发财了，手头宽裕换了住的地方，慢慢和对方失去了联系。
做了几年的邻居，宋时决定还是提醒对方一声。
“你爸是不是准备动手术了？”
nino没想到宋时会问关于他爸的事，点了点头。
宋时:“看过中医吗？”
“没有。”nino十六岁之前是在国外长大生活的，对于中医没有了解，不太相信黑乎乎的汤药能治病。
“试试中医吧。”
嗯？nino看出宋时眼中的认真，不由多了几分思量。
路过宋时身边时，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一丝独特的香味。
耸动鼻子凑近闻了闻，“还真赚到钱啦！你们狗仔队还招人吗？”都喷得起顶级香水了。
邂逅，黑色密语。
喜欢这款香水的人都是低调的骚包，简称闷骚。
nino在家里没破产时，也是个闷骚的小男生，如今不提也罢。
宋时嫌弃地后退一步，进到屋里，关上了门。
凑那么近干什么？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处，一股鸭血粉丝汤的味道。无奈地叹了口，nino是多久没沾过荤了。
脱掉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宋时准备洗个澡。
从塑料袋里翻出了一瓶洗发水和一瓶沐浴露。
这么多年一块肥皂从上到下，能把身体洗干净了就行。
至于为什么今天心血来潮把东西买回来，宋时自己也不知道，回过神时已经结完账拎着袋子回家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许久，香精味被水汽稀释，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洗完澡，宋时脸上的皮肤被热水蒸得通红，一双眼睛黑亮有神，毛巾搭在宽阔的肩膀上，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左眼角下的疤痕只看得出一道白印，不甚明显。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系统会看他洗澡上厕所吗？
“才没有！”系统感受到他疑问，大声反驳。它可是正经统，在宿主私密时间移自动屏蔽。
“你别磨蹭了，又有人发照片黑男神了！”
系统催促宋时。
宋时从浴室出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他明天才签合同，今天什么都不想干。
要不是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他助理都不想干。
眼睛闭上没半分钟，到底还是拿过一旁的手机。
才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没落山，睡个屁的觉。
宋时登上微博，关于应殊荃的词条已经在热搜第一了。
工作室还是毫无动静，只有粉丝在四处反黑辟谣。
他有些品不出味来。
想了想，打开了微信，点开一个人的头像，直接甩了一个红包出去。
红包被对方秒收。
108水军总教头:有事？
宋时:热一。
108水军总教头:有人抢了你的人头。
宋时和王大嘴闹掰了之后，盯着应殊荃三个月想翻身，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又发了个红包。
宋时:谁？
那边隔了五分钟才回消息。
”
宋时万万没料到，想搞应殊荃的有四路人马。
首先，是被应殊荃赶出工作室的临时经纪人，提供了照片。
其次，是今天在停车场遇到的岑一溪团队，砸钱最多。
再者，是曾经影帝奖杯的有力角逐者，应殊荃的对家，编造了黑料。
最后，是王大嘴。
没错，一个狗仔买水军黑影帝只是为了报复曾经的手下。没舍得花多少钱，就是趁乱煽风点火。
宋时熄灭手机屏幕，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狗仔，心有余而力不足，应影帝自求多福吧。
想到发出去的两个大额红包，心脏抽痛。
他躺平了，系统急了，“宿主，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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