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凑近一些，态度有点焉坏，“我说，要是疼的话，你会不会哭？”
“你觉得呢，”慕西许把话堵回去。
要是哭起来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吧。
青年下意识想。
慕西许看穿他的表情，“你脑子里在想一件很恶劣的事。”
姜郁收回神，略带别扭地撇开眼，“说起来……”
“嗯？”慕西许打算从他怀里离开，却被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姜郁反应过来，神情变得恼火。
“这是第几次了？”
每次没抱一会，就要推开。
他就那么没有诱惑性，一点欲望都不能提起？！
这种反应，比起质疑他不行还过分。
嗓音停顿一秒，带着积攒已久的不爽，“我是让你觉得腻歪、还是反感？”
慕西许神情自若，“小郁不是早就察觉到？”
他们间的隔阂，无法逾越的距离，寥寥无多的肢体接触。
彼此心知肚明，于是默契地维持着现状。
“是无法满足吗？”
距离近，他能够感受到年轻人炽热的体温，闭着眼都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这种硬件条件，这样年轻气盛的年纪，欲望肯定强烈。
“可以去找别人，我不介意的。”
话落，姜郁彻底恼了，脸上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声音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咬牙切齿。
“你当我是什么人？”
“是不是想睡我？”
慕西许问得直白。
姜郁表情一怔。
慕西许唇角弯了弯，浅浅的一道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很正常，但是我现在没兴趣。”
“怎么办呢，小郁？”
他把问题抛给了姜郁。
上次是结婚，这次是做-爱。
都是毫不犹豫地截断了后续的试探，斩断后路。
真是敏锐到让人可怕的惯性应对。
让人觉得，他是不是连感情都能分离出来，理智又无情地，做出一份份的分门别类。
姜郁非但没觉得棘手，反倒生出一种兴奋。
让他很想透过那一层虚假的表象，不假思索地触碰内里的存在。
“你是在害怕什么？”
青年背靠着冰箱，高大挺拔的身形，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恶劣而又挑衅的语调。
“害怕自己爱上我？”
慕西许眸里没有情绪波动，“开玩笑。”
“既然这样，在担心什么，”姜郁眉梢挑起，不驯又乖张，“难不成是觉得我会生吃了你？”
“如果是这样，的确该值得担心。”
慕西许闷笑一声，不置一词。
姜郁的视线打量着他，从头到脚，慕西许这幅皮囊别提有多出挑，哪怕穿着日常家居服，眼尾沾着一丝倦怠，皮肤白得惊心动魄，依旧是清冷又矜贵的模样。
“你这种情况属于性冷淡，得治。但你刚才说的对，我的确是想睡你。”
“身为你的恋人，没有这种想法，才是有问题吧？”
慕西许：“你想说什么？”
姜郁看了他足足几秒，才若无其事地开嗓。
“今晚试试。”
他顿了顿，补充：“不做到最后，也行。”
慕西许沉默了下，对男友的要求也是有点无奈，每次都是卡在他的底线之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要是主动的话，那好吧。”
他自认脾气好，不计较太多，陪着对象玩点这种花样，他不至于介意。
“我是1。”
“？”
慕西许看到对方蓦然定格的表情，心里生出一丝微妙，挑了挑眉，“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被人压？”
姜郁简直猝不及防。
艹。
撞型号了。
—
“一上午的状态都不对。”
唐末刚踏进个人休息室，何彦的脸立马拉下来。
“你在想什么？！昨天晚上根本没几人能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当时场面那么吵，我已经塞足了钱，这事根本不会传出去。”
唐末拧开一瓶纯净水，灌了口水，几滴顺着他的下巴，下滑，没入衣领。
“还是你是在想他们交往的事？”何彦忍不住说。
唐末还是想不通。
“不应该，师兄不会喜欢他。”
“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主动点，最好是先见到他本人，抢占先机，否则不会落到这样。”
何彦恼着脸，“难不成你觉得，你师兄出事是你的缘故，害怕出现在他面前？”
“何哥觉得呢？”
唐末手里捏着纯净水，平静地问：“你想杀了他吗？”
何彦脸色一僵，“你在说什么话？！”
他不自觉提高音量，“小唐，我已经跟你说过，当时就是一场意外。”
“那个场地你翻来覆去不是找过好几遍？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根本没有，监控里也没有。”
“只不过是工作人员失误，他才会在你面前出事。”
说着，他很快反应过来，“难不成你是因为这个，不管我怎么催你，你都不肯靠近他？！”
唐末沉默了下。
“我不想成为……杀害他的凶手。”
何彦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害他？理由？！”
“因为你收到一笔钱。”
唐末知道他这个经纪人很爱钱，那个时候，他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钱。
但的确是没有证据，因为除了那一通电话，他任何事都没参与，顶多是中间的一环。
何彦眼神阴翳，“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
唐末抬起头，根本不用怀疑。
“我只是想问，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站起身，走向对方，“你知道的，我师兄回来了。”
“而他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离职。”
何彦咬着牙，这小子，居然一直都在演他？！现在还威胁他？！
唐末盯着他，重复道：“是谁？”
何彦迅速权衡利弊，慕西许现在不是植物人，没退圈，还管着他，上报公司让他滚蛋是分分钟的事，公司不可能因为他来得罪对方。
他到底是黑着一张脸，“我当时只是接到一通电话。”
“你不可能都不知情。”
“我只是猜测，”何彦压着声，“对方好像是姓……姜。”
姜？不知怎么，唐末瞬间想到姜郁，当时师兄出事，姜郁出现的时间……现在想想，未免太快了？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何彦说：“再说当明星的发生意外多正常，别说他的那些私生饭，从前拒绝过的那些大人物一点都不少。”
“有人想动手整他，多稀奇的事。”
他这时冷笑一声，“你也好不了。”
“看姜郁昨晚的态度，他很快整你。”
“他和慕西许交往，你这个绯闻对象，就是第一个要剔除的人。”
否则大众舆论会对他很不利，据他所知，姜郁身边的那个经纪人可是业界金牌，手段了得。
事实上，这段时间舆论动向，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唐末：“我不是有何哥吗。”
何彦对上他的眼，“你想要我为你卖命？”
这小子倒算是聪明，知道慕西许夹在男友和他这个师弟中间，未必会保他。
他只有一条路，就是紧紧依靠公司这个靠山，但他一个人还不够，他太年轻，周围帮他的人也不多。
“互利共赢，毕竟我很信任何哥。”
何彦没信这小子的鬼话，从前他是经纪人，唐末事事都得听他的，现在好了，手上握着他的把柄。
他冷哼，“你倒是有心机。”
“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姜郁？”唐末虚心请教。
“先下手为强，”何彦稍一思考，就说：“他既然要搞你，必须先下手。”
“由你亲自撞破他们的恋情，现在没人看好这一对，大众舆论肯定偏向你。”
“何哥能不能查到一年前的那个人，会不会跟姜郁有关系？”唐末问。
何彦翻了个白眼，“我连动手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查到？”
唐末失落，“真可惜，本来还想向师兄邀功。”
何彦心头一跳，这小子不会拿他出去邀功吧？！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他赶紧道：“你还向着他？你师兄现在不喜欢你了，姜郁才是他对象！”
唐末眉眼耷拉，活脱脱被雨浇湿了的小狗。
何彦再接再厉，“想要他眼里只有你，很简单。”
唐末抬眼。
何彦故意说：“跟着他没用，只有你彻底取代他的地位。”
“到那时，他眼里才会只有你。”
唐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
“直播？”
慕西许在书房里，站在嵌入墙壁的整面书柜前，目光巡视着，偶尔拿出一本书籍，翻了几下。
“过几天是唐末的生日，到时有个粉丝见面会，包括现场直播的环节，”小川在他的旁边，“他想问你那天有没有时间？”
“生日？”慕西许想了下，“应该有时间。”
小川记下这个安排，心里嘀咕着准备礼物。
“对了，唐末说，他需要换一个经纪人。”
“现在这个？”
小川语气轻松，随口说。
“那个人啊，没法工作了。”
“过几天就会被送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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