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穿书后与男配HE了[快穿] > 2.12抱紧我的小尾巴
    茶盏被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碎成了好几片。跪着瑟瑟发抖的小厮被里面滚烫的热茶溅到手背,皮肤顿时红了起来。他不敢声张着叫疼,只垂着脑袋求饶:“夫人息怒!兴许,兴许是重名呢。”

    “重名?”周玉茹呵呵笑, 怒道:“滚下去!”

    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 生怕跑得慢了把命交代在这里。重名, 周玉茹也希望是重名啊,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心里憋得慌, 无法接受她轻贱过的小贱种居然真的熬出头了。

    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生出几分忧惧, 担心许烬记仇, 一朝得势会报复自己。忧思之下, 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

    而许烬仿佛忘了还有侯府这回事, 回皇城后不曾上过门。其他人见势就明白了,离侯府的人更加疏远。周玉茹的二女儿许敏已经十六岁,正是要说亲的当口。本来在观望的人家纷纷打消了结亲的心思,都不愿跟侯府扯上关系。

    许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委屈得很, 跑到周玉茹跟前哭诉。周玉茹心疼女儿,明白症结所在却无能为力。她晓得那些人是不愿开罪许烬这支明显要起飞的潜力股, 可明白归明白, 心头的难堪与为难并没有减少分毫。

    “那不能重修旧好吗?”当年许烬被接回侯府那会儿, 许敏才六岁。她隐约知道有这么个人,就是印象不深。

    一听说父亲还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 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兄长, 这心思顿时就活络起来了。周玉茹总说许志远是侯府的依靠, 以后也是自己的依靠, 许敏对此嗤之以鼻。说实话,她对许志远是完全不看好的。

    突然得知新科状元是自己异母哥哥,许敏欣喜异常,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这么年轻有为的儿子不要,她都怀疑自己父亲是不是傻的。

    不过不要紧,她不傻就好了。一想到认回这个异母兄长后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与便利,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因而出言劝说周玉茹把许烬认回来。

    “他总归是爹的儿子,是侯府的少爷,血脉亲缘哪儿是这么容易斩断的?孝字大为天,相信若是爹亲自登门致歉,他必定不会再计较以前那些事了。”许敏笑着道:“娘,你的眼界要放开阔些,别只盯着侯府这一亩三分地。”

    “这些年侯府的开支大,而名下的铺子又没有赚到太多钱。入不敷出的情况下,侯府的钱财还够咱们花销多久呢?可是若能将兄长劝回来就不一样了,不是说他一到皇城就买下了一座大宅院么,可见是不差钱的。加之他日后升官进爵,光是别人孝敬他的钱都能收到手软。有他在,我们还愁没机会从中捞点好处?”

    还别说,周玉茹有那么一瞬间被女儿说动了。见她意动,许敏又道:“再者有了兄长做依靠,姐姐在国公府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而且,女儿的婚事也有了保障,能够择选的范围必然会扩大很多。娘,你不想我嫁得好吗?”

    这话算是戳中了周玉茹的软处,她的态度一下软下来,摇着头有些无奈:“我怎么会不想你嫁的好?可事情哪儿有这么顺利。别说你爹拉不下这张脸去登门致歉,就算去了,恐怕那小贱……那许烬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要知道那小贱种当初提出与侯府断绝关系是多么果断,如今回到皇城也没登侯府的门,摆明了不想与侯府沾上关系。他们主动凑上前去,这不是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吗?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登门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兄长总能感受到诚意的。何况他现在入朝做官了,人言可畏,若是被朝堂上那些言官参一本说他不孝父母的话,想必也会影响到他的前程。如此想来,他没有理由不回到侯府的。”

    许敏想的美好,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打消周玉茹的疑虑,说服她去劝许侯爷。周玉茹思索再三,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还是答应了。

    要说服许侯爷与被赶出府的儿子重修旧好再容易不过。深知丈夫在得知那小贱种大有所为时就存了懊悔,懊悔当年把事情做得太绝。想把人找回来又拉不下脸,现今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

    周玉茹摸清了他的心思,顺着他劝道:“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烬哥儿这些年肯定也是念着侯爷的,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肯率先低头罢了。既如此,侯爷何不给他一个面子?”

    这话许侯爷听着舒坦,一想好像挺有道理的,便拍着周玉茹的手背笑道:“还是茹娘想得通透。”

    周玉茹同样笑了笑,娇声回:“哪里?妾身见识浅薄,不及侯爷。”

    *

    被钦点为状元不到半月,上头拟任职的旨意就下来了,让许烬入翰林院做修纂。许烬接了旨,第二天就去翰林院报到。修纂的日常工作繁杂但不算难,主要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给皇帝讲经等,因而面圣的机会比较多。

    兴许由于他拜入王大学士门下,而王大学士曾经是帝师,教过皇帝几年。皇帝念着这份情,对许烬的态度还算和蔼,不曾刻意为难他。有时还会同他闲聊几句,问及王大学士的近况。

    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官场更是如此。初到翰林院就职的好几个学子明里暗里都受到过排挤,许烬除外。他经手的事都办得极为漂亮,让人挑不出错。加上他入了皇帝的眼,翰林院的同行与他交好都来不及,更不会不识趣地去找他的不痛快。

    许烬乐得清闲,在翰林院混得风生水起。早上出门,下职后也不出去瞎逛,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十日一修沐,他难得兴致好,将上好的宣纸展开,看着窗台上那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白貂落了笔。

    云层散开,阳光照耀到书房的窗台上,知知窝在那儿呼噜噜睡大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打着哈欠抬起脑袋,爪子蹭了蹭眼部,抖着耳朵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

    “嗷?”她睡眼惺忪地站起身,一跃从窗台上跳下来,借力蹦到那张宽敞的书桌上。她见许烬在画着什么,迈着小步子调转头,歪着脑袋去看那张宣纸。

    等等?这纸上圆滚滚的生物是什么东西?看那半折的耳朵、那摇摆的尾巴、那黑溜溜的眼睛,怎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不是吧不是吧,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圆润了??

    “嗷嗷熬!”骗人,这肯定不是我!知知抬起一只前爪啪啪拍在桌面,身上的每根毛都在表达不满与愤怒。

    “怎么,画得太像了?”最后一笔落下,许烬拿起这张写实画吹了吹,待上面的墨迹稍微干了些,他才摆到桌上放平,捏着知知肉乎乎的爪子沾了墨,在画纸右下角写有他名字的旁边印了朵梅花。

    爪子脏了,粉色肉垫黑漆漆的,周遭的茸毛也变成了墨色。知知冲铲屎官嗷嗷叫,一张貂脸上写满了抗拒与谴责。许烬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顺势抱起她往外走:“今天不怎么冷,正好给你洗个澡。”

    “!!”知知真的不喜欢碰水啊,挣扎着就要跑开。然而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四只爪子在空中无用功的晃荡,最后被放到了盛装好温水的盆子里。

    她死命扒着盆子的边缘,发出痛苦的嗷嗷声。可惜许烬一点不动容,很快就用水浇湿了她全身的毛发。洗过澡的知知整只貂都呆住了,一脸的生无可恋。

    “哟,是个实心的。”许烬发出闷笑声,用干手巾仔细擦过她的耳朵,不想却被记仇的小白貂甩了一身水。他也没生气,仍旧笑眯眯的:“听话,等会儿带你出门。”

    一听出门,知知立马安静了,前爪搭在他的袖子上,要怎么擦水就怎么擦水,全程无比配合。

    说带她出门,许烬倒是没食言。待他换了身衣裳,又等到她的毛毛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揣起她出了门。这回许烬没有将她揣在袖口中了,而是直接抱着,姿势有点像抱小婴儿那样。她两只前爪扒拉着他的领口,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看街两边的风景慢慢倒退。

    许烬样貌姣好,身材颀长,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本就高。而且他本人给人的感觉清清冷冷,可抱着一只可爱的白貂,意外的有一种反差萌,毫无疑问吸引了无数道视线。

    对这种或惊艳或热切的眼神习以为常,许烬面色如常,抱着小白貂就进了一家开在皇城里的老字号食楼。他没有坐在大堂,要了一间雅间,点了几道招牌菜。

    饭菜上齐,许烬将一道八宝鸭挪到知知跟前,话语里含着笑:“不是想吃么?”

    从到皇城,知知就没敞开肚皮吃过一顿饭,被勒令要控制饮食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懂。本来她是非常不满的,可今儿瞧见许烬画笔下的自己,她震惊到失语。

    妈呀,不知不觉她竟然膨胀了一圈。这该死的体重,怎么就控制不住地噌噌往上涨?知知萎了,存了一定要减肥成功的想法。她原来那么苗条一只貂,现在都快要成貂中胖胖了。

    “嗷叽。”我不吃,拿开。她用爪子推开香气扑鼻的八宝鸭,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许烬惊讶地挑眉,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握着她的小爪子捏了捏:“没关系,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同理,这控制体形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到的。吃吧,少吃些就是。”

    说着还很贴心地把两只鸭腿还有鸭翅膀撕下来,放到另外的盘子中。

    那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知知馋得舔了舔嘴巴,十分没有骨气地享用了。两只鸭腿与鸭翅下肚,非但没有饱腹感,反而打开了胃口。知知泄气地扭过身,强忍住不去看那剩下的散发着诱惑力的大半只八宝鸭。

    许烬没有给她多吃的意思,用手巾给她擦了擦嘴,转手喂了她一些蔬菜与水果。一连啃了几个果子,知知总算有了七八分饱,吃饱喝足趴在凳子上不动弹。

    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肚皮,知知掀开眼皮瞧了眼,而后当作没看见般又闭上眼。许烬被她这自欺欺人的做法逗乐了,又戳了戳她的肚子:“起来走动,不要一吃了东西就趴着睡觉。”

    被闹得不耐烦,知知只好无奈起身,围着雅间的边缘装模作样溜达了几圈:“嗷叽。”

    三圈过后,她怎么都不肯动了,吧唧一下倒在地上,摆烂般翻着肚皮装死。许烬太会拿捏她了,缓声道:“不走完十圈,回去后没有晚饭吃。”

    “……”知知投射过去的眼神幽怨,毫无威胁力地龇了龇牙,认命地绕着雅间走了十圈。

    好在许烬还是有点良心的,回家的路上没有让她自己走,而是抱着她回去的。

    “许兄?”

    半路上,知知看上了一个猫窝,非要许烬给自己买。那窝是用竹条编的,内里铺上了一层软垫,保暖又舒适。而且那窝还能挂在树上,像人类的吊床。

    知知一眼就看中了,直着眼睛不肯走。许烬也不差这点钱,解开钱袋就准备拿银子。刚刚付过钱将猫窝拿到手,他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许烬一手抱着貂,另一手提着猫窝,困惑地转身,迎上一双瞪得像牛一样大的眼睛。

    那人开始还有些迟疑,也不知看到什么,那眼睛蹭的亮了,态度很是熟稔:“真的是许兄。这么巧在这儿遇到,真是缘分啊。”

    “……”许烬眯着眼睛,想起这人是谁了,是殿试后跟自己一同进到翰林院就职的,是叫文玺吧。因为没在殿试前三名之列,入翰林院后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所以许烬对他的印象不深,就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尽管二人不熟,可对方这么热情地招呼自己,许烬也不好落人面子,点了点头微笑:“文兄。”

    本以为打过招呼就该分道扬镳了,哪知这人竟然跟着自己走了一段路,一路上跟他尬聊。许烬无语,摸不清这人要做什么,便停住脚:“我往这边回家,文兄往哪个方向?”

    “我?”文玺很想说自己往哪个方向都可以的,可碍于两人没什么交情,他探出视线眼神遗憾,挠了挠后脑勺:“我走这边。”

    方位正好与许烬相反。许烬点头别过,抱着白貂就走远了。文玺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目光一直追随着许烬离开那个方向,好半天才回神,嘿嘿傻笑起来。

    重回翰林院当值,许烬没想到前两天遇到的那个文玺又凑到他跟前,鬼鬼祟祟的。好几次视线对接,对方都做贼心虚般低下头,令许烬越发怀疑这人对自己心怀不轨。

    午间休息,文玺又冒出来了。许烬生了警惕,暗暗戒备着,面上却不显:“有事吗?”

    文玺鬼鬼祟祟往四周探了探,见同僚都去用午膳了,他才冲许烬招招手,视线飘忽:“许兄你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话音一落,空气都仿佛寂静了几秒。许烬拳头捏得咯吱响,眼神唰的变了,脸上看不出喜怒:“哦,什么宝贝?”

    “你过来。”文玺左右瞄了瞄,弯下身从自己书桌边的竹筐里掏了掏,将捞到的东西一把杵到许烬跟前,神情喜悦:“看,这是我家毛毛。”

    猛地对上一双豆豆眼,许烬头顶逐渐浮现出六个点,沉默片刻问:“你家毛毛?”

    “是啊。”文玺狂点头,疯狂给自家大宝贝吹彩虹屁:“毛毛是我八年前就养在身边的貂,可乖可听话了。你看这油光水滑的皮毛,这充满智慧的眼神,是不是很好看?”

    听他在这儿吹了半天,许烬露出不解的表情,问:“然后?”

    “然后,”文玺扭捏起来,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还有那么点羞涩:“你看我们两家结个亲怎么样?我家毛毛身强力壮,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更没有跟别的貂亲近过,身心都是干净的。”

    “要是能娶到许兄家的小宝贝,我们文家上下都会好好待她的。毛毛是个男孩儿,所以彩礼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许兄,你觉得怎么样?”

    昨儿一见乖乖窝在许烬怀里那只小白貂,文玺眼睛都看直了,好似看见了梦中情貂。那蓬松的毛发、那粉嫩的小爪爪,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房。

    又想到自家母胎单身到现在的貂,他灵机一动,觉得可以跟许烬家结亲啊。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一上职他就迫不及待把毛毛悄悄带到翰林院,想着让许烬相看一下。要是合适,这择个吉日就把两家毛孩子的亲事定下来吧。

    许烬沉默了,又看了眼文玺手上那只灰褐色的貂,吐出一句:“滚。”

    被这样直白地拒绝,文玺有些伤心,下职回到家都在长吁短叹,吃饭都没了胃口。他老父亲文钰瞥了他好几眼,问道:“又怎么了,在翰林院待着不顺心?”

    “那倒不是。”文玺又叹了口气,语气中不知含了多少心酸:“就是我想给毛毛结门亲事,结果被对方毫不留情拒绝了。”

    “噗,咳咳咳咳。”一粒白米饭卡在喉间,文钰咳得惊天响。稍微缓过来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脸色复杂:“你说啥,你想给一只貂张罗亲事?你咋不干脆把它当儿子呢?”

    “毛毛就是我儿子啊。唔,说是弟弟也行。”文玺淡定接话,忽略了老父亲顿时黑下去宛如黑炭的一张脸。

    “去你的吧,还弟弟?老子可不是这个物种,生不出一只貂来。”文钰怀疑儿子读书都傻了,憋不住劝道:“儿砸,咱没事约着小伙伴出去溜两圈,别把心神都放在一只貂上。”

    这尼玛都憋得变态了。

    文夫人倒是没太大反应,反而忍俊不禁,笑问:“你看中的是哪家啊?毛毛这么英武,得找个漂亮的老婆。”

    “许家,就是当今新科状元许烬家里。”一想到这儿,文玺就有话说了,将那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白貂夸得天花乱坠。

    “许烬啊,”文钰对许烬很有印象,当年那个小少年也成长到了如今的程度。他表露出欣赏,不过也没忘让儿子清醒点:“我可是听说人家那只是纯种的小白貂,许烬稀罕着呢,出门闲逛都抱在怀里的。你这只可是杂毛的,人家看得上?”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在想屁吃”。

    “……”文玺气鼓鼓,哼了一声就不搭理他老父亲了。杂毛怎么了,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往好处想,万一吃到嘴了呢。

    文玺不肯死心,怎么都要再试上一试。于是下一个修沐日,他早早起床穿得板板正正,给自家毛孩子梳了毛,准备妥当后他就出发去许烬的住宅了。

    门房通报后,一开始许烬没打算见他。可那厮赖在门口不肯走,固执地抱着自家皮毛厚实的貂等着。嘎吱门开了,他终于被请了进去。

    进到宅子里面,他忽然发现许烬还挺有钱,这大宅子设计得不错,造价想必不会低。正这样想着,他被人领到会客的正厅。厅房外就是一片花丛,还绑了一架秋千,一只漂亮的白貂趴在秋千架上睡大觉。肚皮半露不露的,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实在憨态可掬。

    看得激动,文玺放下自家毛毛,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只灰褐色的貂在外胆子可能有点小,小心翼翼挪动几步,见小白貂没有反应,这才壮胆凑过去。

    “许兄,你看这两个孩子多投缘啊。”文玺像极了向别人推销自家孩子的男妈妈,嘴角挂着姨母笑,仿佛已经预见到毛毛将那只可爱的白貂拐回家里的情景。

    看那杂毛貂越凑越近,甚至想去闻小白貂的时候,许烬脸色都要黑了。若那白貂真就是一只普通的貂,许烬也不至于觉得这场景如此辣眼睛。可她不是,自己见过她化形成人类的模样,在他心里小白貂跟人没太大差别。

    她听得懂话、看得懂字,会像人一样思考。许烬视她为自己的家人,尽管这家人有点特殊。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同意文玺说的给两只貂结亲,说到底不就是配种?

    看那杂毛貂还想伸舌头去舔白貂的毛,许烬三步并作两步正想冲上去,下一秒就见变故陡然发生。向来脾气软的小白貂直接从秋千架上跳起来,快速地伸爪给试图凑过来的杂毛貂脑袋上来了一下。收起来的尖爪冒了出来,瞧着威胁性十足。

    脑壳发出咚的一声响,杂毛貂呜呜地抱着自己脑袋,不敢再往前一步。视线找到自己铲屎官,它委屈地蹿过去,尾巴都夹了起来。

    文玺被暴起的小白貂惊呆了,听见毛毛委屈的呜咽声方才回过神,表情尴尬。

    自家毛毛还比那只小白貂体型大些,哪知在别的貂面前这么怂。同时他也没想到窝在许烬怀里那么乖顺的小白貂,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毛毛脑袋上的毛都少了一撮,被那白貂一爪子抓没了,顿时秃了一块儿。

    尽管是爱宠,可也不兴包办婚姻啊。文玺望貂兴叹,终于死心了,闷闷不乐抱着自家毛孩子告辞。

    许烬也是头一回见到小白貂如此富有攻击性,上前捏着她的爪子瞧了瞧,果然在上面看到一团灰褐色的毛,登时想笑。他一边把这团杂毛清理掉,一边问:“这么生气?”

    “嗷嗷嗷!”当然生气啦,那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生貂居然想舔我!可恶,女孩子的毛能给别人随便舔么?她一身漂亮的茸毛只有自己能舔!

    听不懂她在嗷嗷什么,不过也不难猜。许烬憋着笑,手指顺着她背部的毛从头撸到尾,附和地嗯嗯两声。

    好不容易走了文玺,又有不速之客上门。听到他们报的家门,许烬一丝搭理的意思都没有,让管家打发人走了。

    来的正是侯府的人,有意求和的许侯爷派来的,说是请他回侯府参加家宴。领差事的小厮在许侯爷身边伺候五年了,初次听说这位状元郎是许侯爷的亲儿子,他还觉得震惊。

    由于不清楚许烬与侯府发生的桎梏,他这趟来满怀轻松,以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谁知许府的门都没能进,更别提见到那位大人本身。

    “这位管事,您是不是传错了话?我在侯府里做事,侯爷专门派我来请少爷回家一叙的。”

    管家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用最和煦的表情道:“刚差点忘了,我家主子有话让你带回去。”

    得到了回话,小厮并高兴不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侯府复命。许侯爷见他回来,稍微矜持了一下,抬着下巴问:“人呢,可请到了?”

    小厮额角流了汗,低着头纠结,心一横回答:“小人没能进到许府,也没见到少爷的面儿。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许侯爷脸上难看起来,厉声问。

    小厮身子抖了半天,闭着眼将许烬让管家传的话讲了出来。大概就是说许府只有一个正经主子,什么侯爷少爷的,许府不承认。还有一句更直接的,就是问侯府这边“要脸否”。

    许侯爷本来在用膳的,闻言摔了筷子,一脸怒气拂袖离开。周玉茹跟许敏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就知道那小贱种不可能不记仇的。”虽然落的是许侯爷的面子,可周玉茹也觉得丢人,坐在一边生起气来。

    许敏心里有些慌,搁下筷子也不吃了。近来扯着许烬妹妹的旗帜,她没少在外面吹嘘过,说许烬不日就会回到侯府。一笔写不出个许字,许烬终究是侯府的人。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那些信的人多少顾及着许烬,待她的态度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抓住了这个机会,许敏成功与几个贵小姐混成了朋友,隔三差五就跟着她们出席赏花宴、泛舟游湖等。

    其中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在许烬高中骑马游街那日,她曾经在茶楼里观望过。觉得状元郎长得俊,心头有那么点意思。恰好许敏有意交好,她便顺势而为,想着通过许敏见许烬一面。

    许敏自然看出了这位尚书千金的心思,心里头得意。原想着等许烬回到侯府,她再制造个合适的契机介绍二人认识。到时若是成就一桩美事,铁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哪知计划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许烬对侯府的成见竟然这么深,父亲派去的人他连见都不见就直接轰走了。

    这下该怎么办,海口她都夸出去了。若是被戳穿,她岂不是会再没脸出去见人?

    不能这样,自己得行动起来才行。许敏深吸口气,决定寻个时机亲自去见见许烬。就不信这人当真如此无情,对着她一个小姑娘也能绝之门外,没有任何顾忌地落她面子。

    事实证明,许烬真的做得出。许敏带着贴身丫鬟上门求拜访过,直接就被门房像赶苍蝇那样毫不客气地赶走了。

    贴身丫鬟怒目横竖,呵斥:“放肆!这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你个下人安敢如此无礼?”

    门房的人瞅了她一眼,翻着白眼道:“说得好像你自个儿不是下人一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家主子说了,对待你们这些恬不知耻来碰瓷的人不用好言好语,轰出去就完事。”

    许敏气得捏紧手帕,跟个门房吵嘴嫌丢了身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门房的嘀咕声幽幽传来,直往她耳朵里钻:“现在这个年头,乱攀亲戚的人都这么豪横了?啧啧。”

    啧啧二字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许敏羞耻得脸红,用手帕遮挡着脸,领着丫鬟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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