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续嫁 > 42.  第42章
    魏桓很清楚, 自己对陆氏并非有着多不可割舍的深情厚意,只不过是欲.念作祟罢了,他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妇人能缓解他最隐秘不堪的渴望、能带他涉足多年来从未触及过的禁地。

    这种全然陌生的愉悦让魏桓愈发兴奋, 他眼底爬满猩红血丝, 若不是脑海中还保有些许理智, 只怕他根本不会在意忍冬的想法,直接便将这妇人掳到王府。

    此时, 魏桓的耐性即将告罄,他身躯压低了几分, 与忍冬的距离缩短到一尺之内。

    因依兰香的缘故, 忍冬连挣扎的余地都无,她颓然的闭上眼,仿佛交臂历指的囚徒,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陆忍冬, 你逃了两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你真觉得自己能躲得开我吗?”

    男子嗓音低沉,炙热气息拂过面颊,触碰到的肌肤都泛起一抹粉晕。

    忍冬知道孟渊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可她不想认命,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自卑自傲且自私自利的闻俭,实在不愿向孟渊妥协。

    即使他救了自己。

    “我、不愿、委身、于你。”

    开口时的动作再次牵扯了伤口,忍冬疼得眼前一黑,蜿蜒血丝从唇间溢出,让青年俊朗面庞瞬间变得扭曲。

    魏桓咬紧牙关,沉默地走到桌前, 拿起延神医送来的金疮药,再度折返到女子跟前。

    他左手钳住忍冬的下颚,稍一用力,后者被迫张口,露出不断渗血的舌尖。

    魏桓弯下腰,敷衍的问:“帮你上药,总不至于被拒绝吧?”

    话落,还不等忍冬反应过来,男子将药粉含在口中,嘴对嘴哺给她,似是担忧伤处覆盖不全,他还搅动了下。

    耳畔似有轰鸣声响起,忍冬从未发觉自己的感知竟能敏锐到这种程度,她能清楚听见孟渊的呼吸声,以及他擂鼓般的心跳。

    医者总是比寻常女子更早了解男女之事,忍冬虽未曾和闻俭有过夫妻之实,却也知晓,亲吻是极爱昵的情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孟渊这么做,无疑是在放纵自己的欲.望。

    而她却阻止不了他的放纵。

    良久,魏桓终于抽身而出,他用一种既餍足又懊恼的目光看着近前的女子,面色忽青忽白不断变换,似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处置她。

    指腹揉捻着肿胀的唇,魏桓出言威胁,“好好养伤,莫要再折腾自己,否则伤处晚一日愈合,上药的过程便多重复一次。”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若是陆大夫喜欢这种上药的方式,大可以直接言明,在下绝不会左推右阻刻意为难。”

    在忍冬回神以前,孟渊便转身离开了屋舍,仅留下那只质地莹润的瓷瓶,其中盛放着苦涩的、令她慌乱羞窘的金疮药。

    舌尖处的伤口一连将养了三日,便隐隐有痊愈的趋势,究其根由,一方面是因为金疮药的方子颇为精妙,不但能内服,止血的功效也十分强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孟渊的“悉心照料”。

    正如他先前保证的那般,每天都不辞辛劳的给忍冬“上药”,上药的过程犹如最酷烈的刑罚,每每结束以后,忍冬只觉得自己浑身力气都散得一干二净,仿佛被浓烈的依兰香围困了那般。

    这会儿云杉给屋里添了炭,瞧见坐在窗棂边的陆大夫,她犹豫了好半晌,终是走上前去。

    “奴婢有句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不知该不该说。”

    忍冬有些诧异,用手比划,示意她直言即可。

    “闻俭卑鄙,闻家人更是阴狠恶毒到了极点,您的弱点现已曝露,若是不将隐患彻底消弭,同样的祸端只怕还会重演,陆大夫,您不如试试公子说的法子,指不定会有奇效。”

    在云杉提及此事前,忍冬便已经思量过了。

    对她而言,受不住依兰香确实是极大的隐患,即便异族刺青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能够缓解几分也是好的。

    只是孟渊明显对她存了侵占之心,若是自己此时求到他面前,恐怕讨不得好。

    忍冬放下医书,提笔写道:【诊法需在身上刺青。】

    “刺青又如何?总比被人视作禁脔、肆意妄为来得好。您好歹也成亲一载有余了,如今又已和离,不必像闺阁女子那般在意声名。”

    云杉虽在忍冬身边侍奉了数月,但她却并不清楚闻俭受过宫刑,也不知道忍冬从未在意识清醒时与人敦伦。

    因此,忍冬实在放不开,让一个气血旺盛的男子给她刺青。

    偏生这样的理由无法说出口,她只能涨红着脸,陷入到进退两难的抉择当中。

    “公子表面上看着轻狂不羁,实际上从未做过凌弱之事,若您咬死了不应允,他也不会强占了您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忍冬咬着下唇,点头应是。

    “您可以将想法写在纸上,奴婢待会便给公子送过去。”云杉主动提议。

    杏眼紧盯着空白的纸页,忍冬坐在桌前,半晌也没有落笔。

    与靡丽外表全然相反,忍冬向来安分守己,比起受人馈赠,她更习惯于等价交换,偏生孟渊体内的奇毒早已彻清,她实在没有合适的物什当做筹码。

    似是看出了忍冬的想法,云杉忙道:“陆大夫可是在担心公子,依奴婢看,只要您同意让公子亲手施治,他非但不会为难于您,还会欣然应允。”

    忍冬知道云杉说的是实话,可想起那人看她的眼神,其中蕴藏着欲.念深浓得让她心惊,若是毫无阻隔地坦诚相对,孟渊真的还会放过她吗?

    忍冬猜不到结果,她如同被逼至崖壁的旅人,稍稍行差踏错,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陆大夫,您能等得,不代表那些服食了首乌益气丸、亟待化解药性的病患也能等得,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云杉抿了抿唇,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愧疚。

    她之所以会规劝陆大夫,是希望后者能够留在王爷身边,以王爷的秉性,即便只是侧妃之位,也不会亏待了她。

    毕竟陆大夫已经选择了与闻俭和离,似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独自过活,难保不会被恶徒觊觎,与其被那些人盯上,还不如在镇南王府的庇护下安稳度日。

    云杉这番话让忍冬从犹豫逐渐转为坚定,她抬眼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倏忽站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绣鞋踩在薄薄积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忍冬双颊被凛冽寒风吹得通红,半晌才走到书房前。

    守在檐下的侍卫冲她抱拳行礼,都不必多问,便直接前去通报。

    很快,侍卫推开门扇,沉声道:“陆大夫请。”

    忍冬点了点头,怀着一种极忐忑的心情,踏进了门槛。

    书房内窗扇紧闭,用厚重帘幕遮得严严实实,唯有四角燃起烛火,显得格外昏暗。

    案几上的鎏金博山炉溢出袅袅烟气,忍冬嗅了嗅,发现这缕香很是熟悉,与她身上的梨香尤为相似。

    孟渊貌似曾向她讨要过香料。

    笼罩在过分熟悉的味道中,忍冬紧绷的心神不由松懈些许,她看着屏风后的那道人影,叠眉思索。

    还不等忍冬想好该如何表达,便听到男子冷淡疏离的嗓音:“陆忍冬,你既想和我划清界限,就不该来此,除非你是在欲擒故纵。”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青年咬字更重,隐隐透着几分切齿之意。

    忍冬伤处尚未愈合,实在不便开口,她索性走到案几前,兀自研墨,随后在纸上写道:

    【请孟公子帮我消除隐患】

    笔尖接触纸页时,发出沙沙的响声,不知何时,魏桓已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站在忍冬身后,眸色幽深的看着那行字。

    “帮你,我凭什么帮你?”

    魏桓觉得陆氏简直是异想天开,日前她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回避他的渴望,对他的态度堪称避如蛇蝎,而今为了消弭依兰香带来的影响,便主动求到面前,把他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吗?

    忍冬能清晰感受到青年的怒意与讥讽,她有些无措,明明云杉跟她说过,孟渊是不会拒绝的,哪曾想事情与她预想的完全相反。

    正当忍冬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魏桓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面向自己。

    魏桓心知,忍冬之所以这么急着消弭“隐患”,不仅是为了自己,更多则是为了那些服食过益气丸的病患。

    若是再耽搁下去,即便绝大多数人的症状都不致死,却总有体弱的稚童无法承受药性。

    随着时间推移,陆氏心焦的程度也会日复一日的加重。

    而他呢,如同奇货可居的商人,冷眼看着“买主”失了冷静,一步步坠入他早已设好的陷阱。

    “陆大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忍冬抬眸,露出疑惑的神情。

    “在你心里,究竟是那些病患重要,还是你自己重要。”

    忍冬不明白魏桓此言何意,是用数百条性命与她一条命相比吗?那显然是前者更重要。

    她在纸上写出了答案:【前者】

    魏桓挑了挑眉,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既如此,就把衣服脱了,由本公子亲自施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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