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续嫁 > 48.  第48章
    老王妃自然不会同情自己的儿子, 她的目光落在忍冬身上,刻意拉长语调:“既然你不想要名分,再呆在王爷身边只怕不太合适,莫不如住在此处、”

    “母妃。”魏桓腰背略微前倾, 剑眉紧紧拧起。

    “怎么?一个普通的姑娘, 母妃都讨要不得吗?”老王妃之所以这么说, 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忍冬的品性,若是不适合留在阿桓身边, 必须尽快将人赶出王府。

    青年陡然站起身,冲着老王妃拱手行礼, 理直气壮地道:“陆氏已经是儿子的人了, 兴许要不了多久,腹中便会孕育魏家的骨血,若是母妃强把她留在身边, 日后大了肚子, 只怕不太好看。”

    老王妃险些被独子气得仰倒,她吩咐嬷嬷将忍冬带下去, 又屏退堂屋内的奴仆,才开口:“陆氏根本不愿嫁入王府,万一真有了子嗣, 且不提是嫡是庶, 总归不能顶着私生子的名头。”

    “您不必担忧,陆氏很快便会回心转意。”魏桓信誓旦旦。

    老王妃面露怀疑,显然对魏桓的自信并不看好。

    “你为了她将叶娉柔赶回京城,证明这姑娘在你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既如此,便好生对待人家, 莫要把她当成用以亵玩取乐的工具。”

    开口时,老王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与魏桓肖似的凤眸透着极明显的厌恶。

    “总之,你得记住母妃的话,千万别做的太过。”

    老王妃的确希望魏桓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做妻子,可她并不像别的世家宗妇那般看重身份,毕竟她的孩子是镇南王,拥有的功勋与荣耀都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杀来的,即便身手不凡,也难保会有意外发生。

    因此,老王妃愈发不愿以身份强行逼迫魏桓,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

    他能找到喜欢的女子,是好事,除非那姑娘品性堪忧,否则老王妃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举动。

    “回去吧,别在这惹我心烦,我还得给京城修书一封,免得叶家觉得镇南王府蛮横无理。”

    在老王妃下达逐客令后,魏桓迈步走进偏厅,脚步声惊动了坐在软椅上的忍冬,她抬眸看他,杏眼里蕴有天真的期待。

    “殿下是要把我留在老王妃身边吗?”

    平心而论,即使昨夜魏桓所做的一切与乞丐带给她的梦魇并不相同,但忍冬依旧被男人的不知餍足吓到了,为了采集药材,她常年在山林中行走,身子骨比起娇弱的闺阁女子不知强出多少倍,偏生在面对眼前的青年时,犹如蚍蜉撼树,被那种似欢愉似痛苦的涡旋给淹没,直至昏厥。

    野兽的直觉远超常人,而被狼群抚养长大的魏桓,也似兽类一般,能敏锐分辨出人的情绪。

    陆氏非是欲擒故纵,比起留在自己身边,她更想逃离。

    有时候魏桓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比陆氏美丽、比她温柔小意的女子不是没有,只要他想,便会有人恭谨至极的将绝丽姝色奉到面前,可他对那些女子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只想要眼前这个将他视为洪水猛兽、时时刻刻都在筹谋逃脱的妇人。

    魏桓不怒反笑,粗粝指腹顺着腕骨一路上移,仔仔细细探索着雪腻的肌理,也不知究竟碰到了何处,忍冬的呼吸骤然急促。

    “在本王厌倦之前,你不能走。”

    他用手掌丈量着柔颈细骨,忍冬怕被人发现,急忙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她哑着嗓子问:“殿下何时才能厌倦?”

    魏桓:“你是在担心本王食言而肥?”

    忍冬深知他的秉性有多恶劣,能安心才是怪事,她无意识的咬了下唇,粉润似坠在枝头的莓果,使得男人的眸色愈发晦暗。

    “我只是想要个承诺,您说一个期限,好不好。”

    忍冬本以为魏桓不会应允,哪知道他居然没有为难自己,当即便点了头。

    “好。”

    杏眼中的欣喜几欲满溢而出,忍冬期期艾艾问:“您需要多久,才会放我离开?”

    魏桓揉捻着漂亮的耳垂,压低了声音暗示,“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若是让本王满意,时限便能缩短些许,若是表现不佳,你就留在王府,一辈子别想离开。”

    说到后来,魏桓语气加重,恶狠狠的威胁。

    忍冬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清楚魏桓口中的“表现”,远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芙面霎时间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王从不愿勉强别人,还是算了、”

    话音未落,便被忍冬急切打断:“我可以!”

    黑眸露出一丝得逞的精光,魏桓揽住她的肩,也不打算再耽搁下去,直接回到了主院。

    魏桓没进卧房,反倒直接去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忍冬不由生出几分无措,他不是想让自己“讨好”吗?不在寝居之内,又该如何行事?

    忍冬伫立在原地,直到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她才回过神来,冲着耳房内的丫鬟问:“殿下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两名丫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生得高挑些的,主动上前两步,解释道:“夫人,王爷向来不喜女子贴身侍奉,我们也是才来不久,实在不清楚王爷的好恶。”

    没能问询到有用的消息,忍冬难免有些心焦,魏桓性情倨傲,若是自己不能满足他的条件,便会彻底失去离开的机会,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此时忍冬根本没想过,若是她“表现”得太好,魏桓只怕更不会轻易放手。

    她推开门扇,瞥见妆匣内摆放的珠翠,脑海中突然涌起了一个与礼教完全相悖、极其越矩的法子。

    她缓步走到妆匣前,挑出光润的珠串与色泽浓丽的宝石,又从木柜中拿出银红的薄纱罗披帛,将珠串扯断,重新缝在披帛下缘,鸽卵大小的鸡血石则缝在上缘。

    忍冬虽非绣娘,但也是过惯了贫苦日子的,针线活自然不差,不多时,便将珍珠与宝石安放在恰当的位置。

    她面颊涨红如血,眼底带着挣扎与犹豫,思索了好半晌才将披帛抱在怀中,行至屏风后,缓缓褪去外杉,用刚缝制好的披帛替代小衣,一层又一层的缠绕在身前,偏偏那纱罗极薄极透,就算数层叠加,依旧遮不住什么。

    宝石与珠翠在银红与雪色的映衬下,闪烁着盈盈微光。

    忍冬套上薄袄,抬脚欲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踏出门槛,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药箱中取出那瓶避子药,未带半点犹疑,直接吞服了一粒。

    显然,她心知肚明稍后会发生何事。

    书房门前有两名侍卫看守,一见到忍冬,魏七便将房门推开,恭声道:“夫人,殿下就在里面。”

    忍冬道了谢,她面上没有露出分毫异样,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她或许不该这么做,魏桓所说的“表现”,也许没她想象的轻佻放肆。

    脚步停顿了一瞬,忍冬缓了缓神,强迫自己往前走。

    这会儿魏桓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前朝某府衙编撰的地方志,看得格外专心。

    忍冬略微屈膝,冲着他福了福身,小声的唤道:“殿下。”

    指腹来回摩挲着书页,魏桓有些不满,按照他的设想,陆氏为了她所期冀的自由,定会迫不及待地讨他欢欣,可从刚才分别起,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时辰,这妇人当真厌他至此?

    书房烛火昏黄,忍冬也没察觉魏桓的神情愈发阴鸷,她一步步往前走,站在青年身前,右手捻住系带,半晌也未曾解开。

    “怎么,陆大夫后悔了?”

    魏桓分明是笑着的,但忍冬却无端升起一股寒意,她飞快摇头,将系带塞进男人手中,呐呐问:“王爷能帮帮我吗?”

    “眼下该你表现,为何还要让本王动手?”

    魏桓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那根系带分明被他握在手里,仅需轻轻一扯,便能剥开果壳,露出甘美的果肉。

    但他却不愿这么做。

    忍冬只觉得耳根都快烧起来了,她清楚的意识到,青年傲慢至极,绝不容许旁人违拗他的命令,无论这种命令有多荒唐,他都不会帮她,只会冷眼旁观,看着她踏入羞耻的囹圄。

    随着薄袄坠落在地,忍冬亲手缝制的披帛也纤毫毕现的展示在魏桓面前,圆润的珍珠,冰冷的宝石,薄如蝉翼的纱罗,共同绘制出一幅能令人陷入疯狂的画作。

    以往魏桓一直对自制力引以为傲,可现下,由忍耐、冷静和理智构筑的城墙岌岌可危,仿佛处于危险的崖边,要不了多久便会分崩离析。

    不知何时,男子英挺健壮的身躯早已绷紧,像蓄势待发的弓弦,与先前的悠然从容完全不同。

    “这就是你来迟的原因?”

    魏桓嗓音嘶哑,眸底爬满猩红血丝,好在书房燃起的灯盏不多,这才没有吓到忍冬。 

    许是太过窘迫,忍冬失去了开口的勇气,她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她甚至暗自祈求,魏桓能够良心发现放过她一次,别再让她被浓到化不开的羞赧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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