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续嫁 > 49.  第49章
    可惜满天神佛都听不见忍冬的祈求。

    魏桓非但没有放过她, 反而饶有兴致的端量起来,那双黑眸中不仅燃烧着汹涌狂肆的欲.念,还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怒火。

    为了重获不知所谓的“自由”,向来疏冷守礼的妇人竟然能做到这一步——衣衫不整的进入书房, 完全不顾女子的羞窘, 宽衣解带勾引自己。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

    魏桓心内恼怒, 目光却不自觉的在特制的披帛上流连,这匹薄纱罗是江南进奉的贡品, 轻如片羽,薄如蝉翼, 即便层层叠叠, 也似缥缈烟雾般什么都遮不住。

    他浑身紧绷,就连额角都迸起青筋,过了好半晌才松懈开来。

    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 魏桓嗤笑道:“不是要好好‘表现’吗, 穿成这样就是你的诚意?”

    两人之间仅有一尺之距,忍冬能嗅到那股极具侵略性的甘松香, 她暗暗咬牙,如同求知若渴的稚童,问:“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魏桓端起桌面上早已冷透的茶汤, 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 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谁也不知他藏在胸腔中的心脏犹如擂鼓般跃动不休。

    他摊手道:“本王从未纳妾蓄婢,这方面经验委实不丰,希望陆大夫能自行探索。”

    若不是昨夜经历了一回,忍冬只怕真会被魏桓的谎言所蒙蔽,但不管他是否有过别的女子, 此刻显露出的意思都很明显:他就想看着她,一步步踏碎从前所在意的矜持,顺从的在他面前俯首。

    扑面而来的羞耻让忍冬涨红了脸,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坐在青年怀中,玉臂如藤蔓般环住魏桓的脖颈,无比生涩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魏桓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忍冬接下来的动作,不满的眯起双眼。

    “本王素来不愿勉强别人,若是陆大夫真做不到的话,大可以离开。”

    忍冬心里本就打起了退堂鼓,此时再听到男人隐含讥诮的话,她也有些恼了,登时站起身,想要退离魏桓的怀抱,却不防被人紧紧攥住皓腕,复又跌回原处。

    “请殿下放开,我后悔了。”

    边说着,忍冬边挣扎开来,那双杏眼望向近处的砖石、远处的博古架、不断曳动的帷幔,就是不肯看他。

    魏桓被这妇人气得眼前发黑,他已经被挑拨到理智奔溃的边缘,可她却不负责任的执意退走,凭什么?

    有力的大掌钳住忍冬的腰,同时也限制了她的行动。

    忍冬双腿叠坐在地,而那双粗粝的手则缓缓上移,最终捧起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仰视着自己。

    “陆大夫,有些事可由不得你突然反悔。”

    魏桓的言辞间透着危险,毕竟以他镇南王的身份,鲜少有人敢违逆他的心意。

    “可让我离开的话,分明是殿下自己说的,您难道要食言而肥?”

    魏桓端起桌面上的青瓷酒壶,状似恳切的道:“本王是在帮你,帮你获得自由,帮你摆脱侧室的身份,你不想要承诺了?”

    忍冬嘴唇一张一合,实在没有办法回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就是不愿为妾,无论是高门还是蓬户,都不值得让她舍弃尊严、卑躬屈膝。

    可事实上,她已经做出了往日所不耻的行为。

    “你看,你也是愿意的,既如此,为何还要半途而废?”魏桓低声诱惑着她,仿佛冰冷残忍的毒蛇,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我都不懂的东西,便可以一同探索,不是吗?”

    说着,魏桓将酒壶递送到忍冬面前,壶嘴恰好碰到了粉润的唇,透明酒液滴滴答答往下落,彻底浸没了那层纱罗。

    忍冬只觉得冷,她拾起地上的薄袄,想穿在身上,却被魏桓按住了手。

    “反正还是要脱的,就不必再穿了。”

    这一夜对忍冬而言分外漫长,此处不像孟宅,书房内好歹摆了张贵妃榻,可以歇息,这里除了桌椅柜架外,再无其他器具。

    忍冬累得睁不开眼,偏又不敢睡去,她看着近前的男人,颇为执拗的道:“殿下,您该给我一个期限了。”

    魏桓只觉得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面色一沉,抬手轻抚着忍冬的脖颈,分明是极温柔的动作,却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威胁。

    “期限有那么重要吗?”

    忍冬避开他的视线,轻轻颔首,向来轻软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殿下,我不想给人当妾侍,也同样不愿永远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外室,看在我为您解毒的份上,给我一个答复,好吗?”

    打从记事时起,魏桓便清楚自己是未来的镇南王,但凡他想要的物什,最后都能纳入掌中。

    偏偏他头一次对女子起了如此深浓的渴求,却无法彻底得到她。

    魏桓不明白,忍冬为何非要离开,王府不会约束她的自由,留下有什么不好?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将疑问诉诸于口。

    忍冬昨夜见过老王妃,那位虽已过了四旬,但由于精心养护的缘故,瞧着十分年轻,五官精致,用绝色来形容也不为过,魏桓像极了老王妃,容貌自是不差的,再加上他在军中历练多年,气势远超常人,即便不言不语的坐在角落,也不会被人忽视。

    这样的男子无疑是出众的,可无论他样貌有多俊美,身份有多不凡,可有一点,忍冬始终无法释怀。

    在魏桓眼里,像她这种出身平凡的女子只配为妾,若是她提出明媒正娶的想法,定会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耻笑她的痴心妄想。

    忍冬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她却不想从魏桓口中听到鄙夷的词句。  

    她撒了谎:“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离开邺城,去别处看看。”

    “你要去哪里?”

    魏桓攥住她的手腕,眸底蕴着些许不满,“邺城繁华,不逊于京城,你听过的、没听过的药材在此处都能购置,又何必非要奔波劳苦的过活?”

    忍冬实在没精力想其他理由敷衍,只道:“殿下提出的条件,我已经达成了,现在到您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魏桓怒极反笑,恶狠狠道:“一年,你留在王府陪我一年,我就放你离开。”

    “好。”

    忍冬未曾讨价还价,直接点头应是。

    魏桓将她身子扶正,语气阴沉至极,“既然只有一年时间,更不能虚度光阴,等本王腻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便将你逐出王府。”

    直到天蒙蒙亮,这场书房内的侵略方才停歇。

    魏桓的大氅铺在地上,忍冬侧身躺在其上,面向壁墙,背对着需索无度的青年。

    魏桓看也不看她,穿戴整齐后,兀自前往诏狱。

    先前将章家人关进诏狱后,为避免节外生枝,魏桓索性派麒麟卫将钱知府一并抓了回来,与心狠手辣的章家父子相比,钱知府也不遑多让,他不好渔色,却格外钟爱黄白之物,到邺城上任以来,没少从当地商户手中获利。

    商户有了知府作为依仗,时常鱼肉乡里,在魏桓出兵攻打异族那一年,甚至还逼死了一家五口。

    似此等奸恶之辈,魏桓自然不会放过。

    他给圣人写了一封奏折,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尽数阐明,只等京城回信,便能将钱知府等人枭首示众。

    在此期间,魏桓没回王府,他想让那妇人主动低头,像那天晚上一样,全心全意的讨好他。

    可魏桓左等右等,陆氏依旧没有出现。

    萦绕在青年周身的气息一日比一日沉郁,即便未曾开口,戚三也能猜到王爷是因为陆大夫而变得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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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探着提议:“章家父子锒铛入狱后,族中女眷都在变卖产业,章铭禹名下的一间茶楼恰好被改成书社,不如去瞧一瞧。”

    魏桓瞥了戚三一眼,示意他在前引路,等行至熟悉的街面时,魏桓才明白他的用意。

    这座被改成书社的茶楼,在陆氏医馆正对面。

    戚三赔笑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也是一样的,陆大夫到底是姑娘家,面皮薄,只怕还不适应相夫教子的生活,就算她心中生了情愫,也不敢轻易显露出来,您须得对她宽宏些,她定会喜不自胜。”

    魏桓虽不认为那个冷心冷情的妇人会感激自己,但不得不说,戚三这番话还是取悦了他。

    正当魏桓准备踏进医馆,给陆氏一个惊喜时,那个让他神思不属的女人,从对面的书社内缓步走出来,还有一名俊朗斯文的青年陪在她身边,不是陈郢还能有谁?

    第二次。

    他这是第二次在忍冬身边看见陈郢,也许在他未曾发觉的时候,陈郢出现的次数更多,他是那妇人用复脉汤救下的病患,对她存了十成的感激之心,而陈郢看陆氏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名医者,反倒像是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贪婪而又痴迷。

    戚三暗道不妙,要是早知道陆大夫会和男子走在一起,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殿下引过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正当戚三捶胸顿足时,魏桓掀唇冷笑,迈步上前。

    忍冬没注意到魏桓,她怀里抱着新购置的医书,冲着陈郢道谢。

    “这几本医书颇为难得,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抄本,要不是陈公子帮忙留意,怕是不太好找。”

    陈郢腼腆的笑笑,还不等他开口,视线内便多出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那人生得格外俊美,三两步走到陆大夫身边,极其亲昵的搂住她的腰。

    “你做什么?快放开陆大夫!”陈郢厉声呵斥。

    忍冬没想到魏桓会突然出现,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魏桓眸色暗了暗,“这位公子怕是误会了,不如将你我的关系告诉他。”

    陈郢有些担忧,拧眉问:“陆大夫,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

    指甲死死抠住掌心,忍冬缓慢地摇头,“他不曾胁迫我,我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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