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昱也去了演武场,听着系统念着书一边跑圈。看到一旁的兵器架时,他想到那一对锤子被他弃了,是时候为自己准备一把新的武器了。
他这样的脸,这样的气质,就应该做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晨练时,舒昱还想好这一个月要怎么过,以及今天要做什么。
舒昱在清晨的阳光下舒展着颀长的四肢,给自己打气:又即将是充实的一天呢。
然后就慢慢走回房间,他没有怀锦那种不爱出汗的体质,运动过后,透气性很一般的衣服在贴在身体上,更凸显出健美的身材。
让怀锦不由得生出相形见绌的感觉来,他的身形对于隐匿有利,若要拳脚相向,委实没有什么优势。
舒昱看着他那羡慕的小眼神,心里一阵骄傲。
他语气里也掩不住得意地劝慰道:“没事儿,不用自卑。肯定是之前暗卫营虐待你了,吃不饱也睡不好的,怎么长身体?今后你跟着我,多吃蛋白,好好休息,肯定会有所改善的。当然了,要赶上我那是有点难,不要和我比。”
只是这话落到怀锦耳中,就带了几分炫耀和嘲笑的意味。
怀锦暗自琢磨:他不知自己具体的年岁,但按照暗卫营的记载,想来也不超过十五岁。而这人看着还算年轻,实际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他一两年比不上、打不过,那十年、二十年呢?到时候这人就是个糟老头子了,岂不是任他宰割?
怀锦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舒昱几眼,然后转过了脑袋。
舒昱凑过去,“生气了?要不给你看看哥的腹肌?”
一阵热气混着淡淡的汗味和皂角的气息袭来,怀锦条件反射地抬脚一踹,然后借力纤腰一扭,从椅子翻身落到三步之外。
舒昱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怀锦有几分无措:“我……”
“不看就不看,反应这么激烈干嘛?”舒昱站起身,哼哼道:“就是嫉妒我。”
舒昱完全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像流氓,都是赤诚相见过的人了,哦不对,是他看过怀锦了,现在他让怀锦看回来,不是刚好扯平吗?
他扯了一套干净衣服,“我去洗澡。”人都走进里间了,又探出个脑袋,“真的不看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刚重新坐下的怀锦:……
他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听起来十分奇怪的哼唱,不禁疑惑:他的任务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的人也有监视的必要?
怀锦甚至有些怀疑,真的是这样的人带兵打了胜仗吗?
舒昱简单洗完澡,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擦着头发出来,“怎么?特意等着我,是不是后悔了?”
说着作势就要顺着并不严实的领口解衣服。
现实中舒昱认识的怀锦,初见时觉得像是一个精致的假人,无处不妥帖,却少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后来舒昱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和陌生人相处。
怀锦身上有着一种奇异的反差,单论样貌,好看到给人一种疏离感,甚至有几分气势逼人,像是高岭之花让人只能远观而不敢靠近。而且他气质也冷清内敛,总让人联想到天上的那一轮孤月。
但一旦深入了解,就会发现他内里细腻又耀眼的光芒,柔和得像是裹着花香的春风。
舒昱发现这人似乎有魔力,总能轻易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自觉想探究。现在他又发现怀锦更不为人知的一面,让他总想逗一逗,看那张脱俗出尘的脸因恼怒染上绯色,那双好看却平静的眸子沾上情绪。
怀锦握着双拳,瞪了舒昱一眼,转身离开。
舒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嘴角扬起。会伸出爪子挠人的小猫,也很可爱啊。
因为舒昱的逗弄,早饭怀锦都没有和他一起吃。甚至他去叫怀锦出去时,还吃了闭门羹。
舒昱是十分乐意看到怀锦使小性子的,觉得那才是慢慢放开的表现。
他在门口喊道:“真的不与我同去吗?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回去报告呢?我今日可是要去……”
话还没说完,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门后是面无表情的怀锦。
这下舒昱也赶紧收了信心满满的笑脸,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生气了?那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可能这样的少年是正对自己身材敏感的年纪,万一被他打击到了,就不好了。
“你以后会长高的,就比我矮这么一点。”舒昱说着在自己的眼下的位置比了一下,“而且你的身材……”
舒昱又想起现实中那意外的惊鸿一瞥,他只看到一个光洁的背部就移开了目光,或许一秒都不到,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一幕还是那样清晰。当时他想,那样好看的背,应该只有女孩子才有吧。
他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但一些节目中的女舞蹈演员的身形都没有怀锦的好看,那一段腰身看起来纤细又有韧劲。
以舒昱那匮乏的词汇量以及可以忽略的文学素养,只能想到一个单词:delicate。英语老师在单词辨析的时候讲过,delicate和fragile具有相似意思:易碎的,但delicate多了“优雅、纤巧娇贵,需要小心呵护”的意思。
在舒昱眼中,如果一件瓷器是fragile,那么怀锦的背就是delicate。
舒昱不承认自己是老色批,他只是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
回想这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舒昱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继续道:“很漂亮,尤其是背,比女孩子的还好看,你一定要护好,不能留疤。”
这是在副本中,也就罢了,要是现实中怀锦背上也留了疤,那会比有人碰歪了他的三脚架更让他烦躁。
其实怀锦之前没有很生舒昱的气,而是觉得自己不争气,作为暗卫竟然这么被人牵动情绪。
反倒是现在,听了舒昱这一番话,不知为何一阵怒气憋在胸腔中无法发泄。想起那银红色的帐子,还有舒昱用“漂亮”这样的字眼形容他,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是男的!”
或许那个被舒昱念念不忘的人是个女孩子吧。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今的粗哑声音很好听。
“我知道啊!”舒昱见他肯和自己说话了,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目光移到某处,又冲着怀锦眨眨眼,“我亲眼见过的。”
怀锦陡然泄了气,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就是他,等应付完这一次任务,他就离开都城,或者干脆离开东临国,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走吧。”
舒昱带着怀锦先去一家卖玉饰的楼,找了老师傅,让人把那块红玉雕成锦鲤玉佩。又兴致冲冲地带着怀锦到了锦绣阁,看着那牌匾,舒昱笑着说道:“真是巧,这家店的名字也有一个锦字呢。”
说着他又想起之前事情,他哼了一声:“当时给你订做了衣服,结果当天你饭也不吃就跑路了,现在不还是乖乖回来了。下次想跑,最起码带着点吃的穿的,那样在我再一次把你抓回去之前,你不至于过得太辛苦。”
舒昱只是随口一说,表示自己对怀锦这种随便就抛弃他的行为的谴责。
哪知道怀锦真有这个心思,听他提起心都揪紧了。
只是怀锦向来不动声色惯了,脸上也没展现出紧张的神色,反倒看起来有几分认真听取舒昱意见的感觉。
舒昱惊讶道:“你不会真的还想完成任务回去吧?”见怀锦没有反驳,他又扶着怀锦的肩膀,低着头与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道:“他们已经没有能逼迫你的手段了,你是一个自由人,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生活。”
怀锦却垂了眸,语气很轻:“自由?那我可以自由地离开你吗?”
“不行!”
“哦。”怀锦扯了下嘴角,抚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进了锦绣阁。
说得好听,不还是用另一种方式控制他,还想让他心甘情愿吗?
舒昱在后面有点无措地摸了摸鼻尖,小锦鲤怎么又生气了?他虽然没看到怀锦的眼神和表情,但就知道对方应该是生气了。而且还和早上的不同,早上那会儿顶多就是有点小情绪,现在这样才是真正不开心。
他赶忙追了上去,他身高腿长,赶到怀锦的身边时,怀锦也才走进锦绣阁的门。
“你不喜欢呆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喜欢做……暗卫啊?”
因为周围有人,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凑得离怀锦的耳朵很近,声音也很轻。
怀锦只感觉像是有人在用羽毛挠他的耳朵,他十分不适应有人离他这么近,抬起手肘就要给背后人一击。
这次舒昱眼疾手快地把怀锦抱个满怀,道:“嘿嘿,这次我看见了,你打不着~”
语气中洋溢着浓浓的得瑟。
舒昱觉得这里有点无聊,和别人又没有共同语言,也就只有怀锦这个熟人能聊聊天(逗一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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