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枭进入训练场的第八天,红方终于是忍不住主动采取进攻。
红方领队的是路衍。
至于路衍为什么会拖到现在,也是有红方内部的原因,毕竟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戴之双安插在红方的人到底是谁。
这么看来,那人能为蓝方拖这么久的发育时间,也算是有点本事的。
可路枭还是不喜欢上战场。
“诶,打个商量行不行?”路枭试探,“一会儿如果我陷入危机了,你们都不要想着来保护我,就让我自生自灭。”
“你确定吗?”莫寒溪扭头看向游殊。
他们只会听游殊的话。
“别看他的脸色,你们能不能有点骨气!”路枭气急,这几个精英哪儿都好,就是太过忠心,而且只忠心于游殊,别人说的话都听不进去,这就让路枭很难办。
游殊接过话:“这场训练赛本来就是为学生举办的,如果你淘汰,作为你的训练官,我也不会继续待在这里。”
游殊并没有说谎。
其他训练官手下学生无数,只要学生不团灭,他们就会一直待在训练场里直到手下学生全部淘汰或者这场训练赛结束。游殊手下只有一个路枭,换句话说包括他和他带来的精英团都是因为路枭而存在于这里。
如果路枭被淘汰,他们自然不用再在这里待下去。
毕竟这种程度的训练赛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可是指挥官,你走了,又让戴之双来指挥,那还怎么赢?”路枭想被淘汰是一回事,想躺赢又是一回事。
他不但要躺赢,还要躺得明明白白理所当然。
而且他可不认为戴之双能带领蓝方赢得这场训练赛。
至少如果指挥官是游殊,他还能觉得胜算比较大。
那天他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三哥是如何带着人从游殊手里逃跑,又是如何被游殊精准狙杀几条生命值的。
但游殊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就很难办了。
眼见着游殊没有退让的意思,路枭纠结片刻,总算妥协。
不过游殊作为指挥官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和路枭混在一起,红方真正打过来后,指挥官相当于主将,是要带人冲锋陷阵的。
路衍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主动出击,那就要直捣黄龙。
红方来势汹汹,周泽伟已经过来催促游殊好几次。
为了让游殊彻底放心路枭,周泽伟提议要路枭跟着他的队伍,而游殊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当初要拿指挥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不惯戴之双报团欺压,欺压其他训练官他倒是不在乎,但欺压到他头上就等于欺压路枭,他就不得不在乎。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他冲锋陷阵的时候没法带路枭在身边,心里也清楚路枭肯定不想跟他一起冒险。
之前在乡下时游殊便了解过,他喜欢的路阿蛋白得像一张纸,因为家里不缺钱,在乡下那些只因为钱和他交往的狐朋狗友的讨好和吹嘘下,他从来都是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好像从来没人能逼他去做不喜欢的事。
可自从在帝清碰面后,他的路阿蛋摇身一变成了路枭,明明对来帝清念书这件事很抗拒,却还是老实在这里待下来——哪怕是混日子。
游殊倏地想起路枭说的未婚夫。
他这么乖,是因为他那个很凶的未婚夫吗?
“叫你去你就去啊。”路枭打断游殊的思路,脑筋转飞快,“大不了你就让莫寒溪他们跟着我,我在后面浑水摸鱼,我要是不小心被淘汰,你就罚莫寒溪他们。”
莫寒溪及精英团其他三人:“……”
我谢谢你啊。
“游上将,快走吧,再不走都打到家里来了。”周泽伟催促着,忍不住上手拉扯游殊,被游殊一把挥开也不恼,只是当游殊不喜欢被人触碰,又疑惑大家都是男alpha,被碰一碰又不会有什么。
但到底是没说什么,自觉站一边等着。
游殊本想再嘱咐点什么,可路枭不乐意听,嫌麻烦,扭头就走,一点不领情。
“啧。”莫寒溪有点来气。
放眼整个帝国,想寻求他们庇佑的富商少爷数都数不清,还从没见过有人对他们爱答不理。
游殊却清楚路枭的脾气,抬眸轻轻瞥莫寒溪一眼,似是妥协一般放轻语气,“你就当帮我一个私忙。”
保护学生并不在训练官分内之事,只是游殊手下只有一个路枭,便不知不觉的把保护路枭纳入任务之内,除去路枭淘汰全员淘汰的机制这个理由外,还有个理由就是游殊的私心。
路枭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想和他保持距离,也不想成为他的束缚。
这一瞬间,莫寒溪想问游殊是不是还那么喜欢,又想说心有牵挂的人在战场上会吃亏,可见游殊这般冷静冷淡的模样,想到之前游殊被迫与路枭分开的那几个月里游殊在战场上照样神挡杀神,喉咙里的所有话便又生生咽下去。
作为副将,莫寒溪自认为也是游殊一个谈得上话的朋友,这次就算不是命令,既然游殊都开口了,莫寒溪也是乐意帮的。
“我知道了。”莫寒溪望向路枭离开的背影,“一个omega而已,我还是看得住的。”
莫寒溪有些心疼游殊的境遇。
之前他们在乡下练兵,游殊有多喜欢他的路阿蛋这一点莫寒溪一直看在眼里,可惜的是帝国的号令来得太突然,游殊不得不走,临走前连去找路枭的机会也没有,他们这才不得不被迫分手。
再见的时候双方都被各自的婚姻捆绑,就算游殊对路枭依旧有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寒溪其实不太赞成游殊心里一直念着路枭那个没心没肺的,便三两句话把游殊推向周泽伟,不给游殊拒绝的机会。
而且路枭已经走得很远了。
背影像是游殊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的绝情。
路枭无聊地站在队伍最后出神地望着晴朗的天,层层叠叠的云,望不到头的天际,地面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也无法打破蓝天白云里的寂静。
阳光落到身上时很温暖,路枭心里缺暖不起来。
他清楚他三哥的德行,如果不是笃定能赢得胜利,他三哥是不会贸然攻过来的。
可到底是什么给予路衍主动发起进攻的底气?
“天上有什么?”莫寒溪追上路枭,好脾气地问。
那边的游殊还没放心,刚刚交代完什么,正往这边赶。
路枭眼角余光瞥见,敷衍地回:“有云,有太阳。”
有层层叠叠的云,有望不到头的天际,蓝天白云里藏着与这片大陆截然不同的诡秘。
路枭收回视线。
云层被倏然撞开。
黑云压城。
顷刻之间,整个世界落入黑暗,耳畔源源不断的传来学生们惊恐的尖叫。
衣襟里,贴着他皮肤的那块龙血玉佩泛着幽幽红光,像受到感应活过来般,烫得路枭胸口发疼。
从没见过的巨物至空中俯冲而下,瞬间将规整有序的两方队伍一冲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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