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太子他偏要宠我(重生) > 第48章 吧唧一口【三合一】
    牢里的血腥味并不浓,云彦辰身上看起来也没有明显外显,不过只要走近一看,就能将太医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太医止血包扎的地方,居然是云彦辰的命根子。


    谢谨行喊了云彦辰十几年的爹,看到他如今的模样,除了脸色微微发白了些,脸上并没有其他情绪。


    襄国公打了一辈子的仗,什么场面没见过,见到云彦辰被人了去了势,痛快一笑:“是贺指挥使动的手,还是太子殿下?”


    陈太医看了太子一眼:“下官可要先退下?”


    陆骁不以为意地摆手:“不必,此事父皇也知晓。”


    贺烺懒洋洋地抱着胳膊:“还是便宜他了,这种畜生就该发配边疆,最后再千刀万剐。”


    云彦辰卖官鬻爵一事罪证确凿,犯了景帝最忌讳的事,照理说马上就要判死刑,秋后问斩了,今日谢肆进宫求见皇上之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景帝竟命太子亲自前来监刑。


    这件事,谢肆并没有事先跟襄国公商量过,襄国公也是此时才知晓。


    襄国公忽然转头问谢谨行:“你可觉得放儿太过残忍?”


    谢谨行看着半死不活的云彦辰,眼中刻骨的恨意几乎要倾泻而出:“怎么会,要不是这畜生,阿娘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孙儿只恨没能亲手为这畜生去势!”


    襄国公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贺烺浓眉一挑,也跟着安慰谢谨行:“小师弟,莫气,刚才是太子殿下亲自动的手,一刀一刀慢慢割下的。”


    谢谨行诧然地看向太子。


    陆骁私服大多是鸦青色,此时一身正红色的朝服,墨发高束,衬得他昳丽的五官越发俊美逼人,睥睨天下的霸气隐隐而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在他脚下。


    太子在谢明珠面前始终刻意收敛气势,言行举止总是克制中透着温柔,这还是谢谨行真正看到陆骁平时的模样,不由心头微震。


    陆骁像是没发现谢谨行眼中的讶异,冷声道:“老国公,这样的腌臜事,就不必让娇娇知道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彦辰,想起抄家那日云彦辰看谢明珠的眼神,遮掩在长睫下的凤眸跳动着冰冷杀意。


    襄国公当然不可能让单纯的小孙女知道这种事,就连谢谨行也不会告诉妹妹。


    祖孙二人回府时,四处不见谢明珠与谢晚的身影,老公国觉得奇怪,招来管事一问,才知道谢老夫人正在亲自教导谢明珠,打算在一年内,将她调`教成品德出众的世家千金。


    襄国公夫人出身名门,当年名动京城、才貌双全的谢晚就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再调`教一个合格的世家嫡女,自然不是问题。


    谢谨行不知道祖母的手段,听到管事的话,并不以为意,襄国公却怒气冲冲地来到谢老夫人的小院。


    看到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的小孙女,正在老夫人的指导下,练习站姿、走姿、坐姿、行礼等各种礼仪姿态,就连拿茶盏喝茶,亦或是拿筷子的姿势都十分讲究,老国公额间青筋突突直跳。


    “这是在做什么?”襄国公脸色铁青走进堂屋。


    谢明珠见祖父来了,下意识放下手里的茶盏,就要起身行礼,却被襄国公夫人厉声喝住:“娇娇,茶盏放得太急了,祖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从容不迫,就算再生气也得维持优雅。”


    “拿起茶盏,重来一遍!”


    谢明珠知道祖母是为她好,并无怨言,立刻重新捧起茶盏,按襄国公夫人之前所教的,优雅地放下手中茶盏。


    襄国公夫人还是不太满意,打算让孙女再重来一遍,另一头的襄国公肺都要气炸了:“谁说娇娇要学这些规矩的!”


    老国公以前练兵是出了名的严格,老夫人手段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是见不得小孙女受苦。


    襄国公夫人一看见知道老头子在心疼孙女,好没气道:“老爷还不是一样对壮壮这么严格。”


    襄国公横眉竖目:“老子对壮壮严格,那是因为昨日进宫时,我就向皇上请旨册封他为世子。壮壮是男儿,以后得一肩挑起襄国公府,但是娇娇──”


    襄国公夫人理直气壮的凶回去:“娇娇以后要当太子妃,还是将来的国母,就算太子殿下再宠爱她,也无法时时刻刻护着她!”


    正坐在旁边开心吃着糕点的谢晚,被两位老人家吓得不敢动作,害怕的躲到女儿身后,小声问道:“娇娇,阿爹跟阿娘为何要吵架?”


    襄国公夫人知道自己吓到女儿了,瞬间放柔了嗓音:“老爷,不是只有男人得打仗,后宫或是后院就是我们女人的战场,娇娇一旦嫁进东宫,她代表的就是我们谢家,与其将来在别人手里吃苦,不如在我还能帮着她时,先把苦都吃完。”


    襄国公头一次觉得自家贤妻不可理喻:“当太子妃得吃这么多苦,那不如不要,我再给娇娇寻一门更好的亲事,找更优秀并且婚后不用吃苦的郎君给她!”


    襄国公夫人也觉得丈夫不可理喻:“以前我教晚晚时,老爷可从来没心疼过,怎么对女儿跟孙女还有差别待遇的?老爷要给娇娇寻新儿郎,那也得娇娇喜欢才行,她就喜欢太子殿下!”


    谢明珠担心两位老人家因为自己伤了感情,急忙劝道:“祖父,祖母也是为了孙女好,况且孙女并不怕吃苦──”


    “吃什么苦?这些年你吃的苦还不够吗!”襄国公打断孙女的话,“我现在就进宫求见太子,带他回来,让他自己说娇娇当太子妃究竟要不要吃苦!”


    襄国公行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谢明珠根本来不及阻止,老国公就已经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谢明珠紧张地看向祖母,襄国公夫人却老神在在地摆摆手:“别管你祖父。”


    谢明珠错愕:“万一祖父真将太子殿下请过来该如何是好?”


    襄国公夫人将谢晚带回座位安置好,又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她手里,确定女儿不再害怕,才转头看向谢明珠:“那就让他来,我也想听听太子怎么说。”


    谢晚边吃糕点,边点头学谢老夫人说话:“我也想听听太子怎么说。”


    谢明珠:“……”


    卖官鬻爵虽然不至于动摇国本,但朝堂中安插`了多少沈家及云家的亲信,沈家是荣贵妃的母家,这件事皇上不可能派三皇子处理。


    忠勇侯一案牵扯涉广,甚至还牵扯到了荣贵妃及三皇子,景帝龙颜大怒,不止下旨命荣贵妃闭门思过,就连三皇子都被景帝叫到跟前训了一顿,最后景帝将此案全权交由太子处理,刑部辅之。


    太子如今忙得很,襄国公到了东宫自是扑了空,不过陆骁早就交待过,若是襄国公夫妇有事求见,需即刻回报。


    陆骁在刑部走不开,便派魏行亲自走一趟襄国公府。


    魏行听到老国公的话,沉默一瞬,笑吟吟地说:“国公爷不必担心,殿下怎么可能舍得谢姑娘吃苦。您是不知道,当初谢姑娘落水昏迷不醒时,殿下不知有多担心她,喂药从不假他人之手──”


    襄国公打断魏行的话:“娇娇什么时候落水,我怎么不知道?”


    魏行迟疑了下,心想襄国公是谢明珠的祖父,还是谢晚的爹,这两件事告诉他应该没关系。


    襄国公听完云老太太寿宴当天发生的事,这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跟宝贝孙女,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送走魏行之后,襄国公再次来到谢老夫人的小院,小院里谢老夫人依旧严厉地指导着小孙女,襄国公却没再出面阻止。


    沈氏母女对谢晚及谢明珠的所做所为,襄国公不打算放过,但比起亲手收拾那些人,他更倾向好好栽培小孙女,让昔日那些看不起小孙女的人,日后见了她都得跪着,连直视她的资格都没有才行!


    谢老夫人虽然严厉,但心里也是舍不得谢明珠吃苦的,早早就命厨房炖下当归黄耆补气鸡汤,以及红枣枸杞冰糖燕窝,每到休息时间,就会命人端上来给谢明珠补身子。


    午膳过后,彩云坊和锦绣阁、琳琅阁的掌柜都来了。


    谢晚失踪之后,襄国公夫人几乎没再给自己置办衣物首饰,掌柜们听到国公夫人让她们把最新的首饰、布料及压箱底的宝贝都带来,就知道这一趟应该能赚上不少。


    一辆辆马车接连在襄国公府门口停下,掌柜们一边招呼着丫鬟婆子将箱笼抬进国公府,一边问管事国公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否则老夫人怎么会这么开心,急着想要置办衣物。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老夫人失踪已久的女儿寻回来了,不止女儿,就连谢大统领的一双儿女都认祖归宗了!


    “怪不得,”琳琅阁的掌柜恍然大悟,“昨日太子殿下的马车停在襄国公府门口,我觉得奇怪,便好奇地打听了下,才知道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亲自过来送贺礼的,原来是谢大姑娘、不,谢夫人寻回来了。”


    彩云坊掌柜道:“难不成老夫人今日将我们都叫来,是要替谢夫人及小小姐置办衣裳首饰?”


    琳琅阁掌柜闻言,立刻吩咐小厮回琳琅阁,再拉一车箱笼过来。


    彩云坊和锦绣阁也纷纷派人回去。


    谢晚失踪了十五年,京城里虽然许多人早就忘了她,但这三个掌柜既然能在京城里立足,还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哪怕谢家嫡女一辈子都没能寻回来,她们也会将这位玉人儿牢牢记在心中,自然知道谢晚母子三人对谢家人来说有多重要。


    谢老夫人听到人来了,立刻带着女儿及小孙女来到大厅。


    谢明珠在忠勇侯府时,虽然也见过这三位掌柜,看过惠嫔及云二姑娘是如何挑选布料首饰,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一水儿红漆箱笼一个接着一个抬进大厅,丫鬟婆子小厮来来去去,热闹非凡,三个掌柜们分别给谢老夫人祖孙三人请安之后,便回头将箱笼逐一打开。


    “祖母……这、这会不会太多了?”


    谢明珠看着箱笼里被斜洒进来的日光,照得闪闪发亮的各种贵重的珍宝衣料及首饰,眼睛几乎要睁不开来。


    襄国公夫人一脸宠溺的看着小孙女,打趣道:“这就叫多?改天我亲自带着你们母女二人走一趟琳琅阁、彩云坊和锦绣阁,娇娇才知道什么叫多。”


    这几个阁坊,谢明珠从来没进去过,从以前就一直很羡慕其他贵女,听到谢老夫人的话,也不假装矜持,心花怒放地点头笑道:“那孙女就等着祖母带孙女开开眼界。”


    谢明珠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看到满屋子闪亮亮的珍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只伺候名门贵女及贵妇人的掌柜,居然会站在自己面前鞠躬哈腰,亲切且谄媚地向她介绍布匹与首饰。


    谢晚喜欢所有一切漂亮美好的东西,一下就被闪亮亮的珠宝给吸引,走到箱笼面前爱不释手的摸着。


    谢晚懵懵懂懂地问:“阿娘,这些是什么?好漂亮啊,女儿可以拿吗?”


    三位掌柜听见谢晚的话,脸上纷纷闪过一抹诧异和疑惑,却很快就恢复如常。


    是了,谢晚母子三人这么久才被认回国公府,这十多年来肯定出了什事,掌柜们都是人精,见过听过的豪门秘辛不少,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嘴巴一个比一个紧,也一个比一个甜。


    琳琅阁掌柜笑道:“谢夫人与谢姑娘这样的玉人儿,自然适合最好珠宝,小的带来的这几箱笼的珠宝首饰,都是今年最时新的,戴出去绝对不会与人相撞。”


    襄国公夫人笑吟吟地起身,牵着谢明珠上前挑选,祖孙三人足足挑了将近一个时辰。


    昨日高皇后虽然已经赏赐了许多珍贵的布料,谢老夫人依旧帮女儿、孙女置办了许多珠宝首饰,甚至吩咐彩云坊的掌柜,亲自帮谢明珠量身订做好几套新衣裳。


    掌柜们赚足了银子,离开国公府时纷纷笑得合不拢嘴,对于谢晚母子三人的事,一个字也没有问过。


    晚膳时的菜色依然丰富,谢老夫人不止让人熬了碧梗粥,就连谢明珠及谢谨行昨日吃得最多的水晶肘子、清炖蟹粉狮子头及玫瑰莲蓉糕,老夫人也吩咐厨子多做一些。


    谢晚被寻回的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一些与老国公交好的旧部还是收到了消息,这几日贺礼不断,甚还有人送了一头鹿过来。


    鹿肉是大补之物,不仅味道可口还有温肾补阳、温补脾胃的功效,襄国公闻言大喜,亲自下厨处理这只野鹿。


    襄国公虽然一辈子都在带兵打仗,但不是第一次处理鹿肉,有时粮食不够,也是得自己亲手宰羊宰鹿的,早就烤过不止一次。


    处理好鹿肉,架到火上烤没多久,浓浓的肉香便飘满了整个襄国公府,引得正坐在膳厅内吃饭的众人,肚子都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作响。


    谢晚头一个坐不住,她在忠勇侯府时,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烤肉味,很快就吵着要出去。


    襄国公夫人拿女儿没辙,只能叫谢明珠陪着她一块去。


    谢晚带着谢明珠来到襄国公的院子时,老国公正往鹿肉身上刷着酱汁,不停地飘出诱人的香味。


    “好香啊……”谢晚刚踏进小院,便是一声叹谓。


    谢明珠看着阿娘捧着脸,痴痴地望着烤鹿的嘴馋模样,笑得一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儿状。


    秋猎时陆骁就亲自烤过鹿肉给谢明珠吃,不过陆骁烤的鹿肉虽然也十分美味,香味却远远不及眼前的这头。


    谢明珠带着谢晚来到襄国公身边,小声道:“阿娘,这鹿肉不止香,还很好吃。”


    谢晚没听到女儿说什么,眼珠子都黏在烤鹿上,见架上火上的鹿只有半只,好奇地问道:“阿爹,另一半的鹿呢?”


    襄国公道:“另一半我处理好后让厨子用浓汁熬汤了,如今还未起锅,等鹿肉在锅中变得肉嫩酥软,香味四溢,还得足足炖上一个时辰才能吃。”


    谢晚一听到得等上一个时辰,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可是我想现在就吃。”


    谢明珠被她的表情逗笑,连忙抱着谢晚哄道:“阿娘,鹿肉汤虽然得等上一个时辰才能起锅,可祖父烤的鹿肉不用等那么久。”


    “之前秋猎时,太子殿下跟我说过,鹿肉不能烤得太久,一开始先用旺火烤,快速封住肉汁后再洒上香料,等香味四溢,肉汁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鹿肉也变成诱人的乳金黄色,就把火扑小一点,再过一会儿便能吃了。”


    谢晚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女儿,眼里充满艳羡:“娇娇,太子殿下肯定很喜欢你吧,阿娘都没吃过鹿肉,太子殿下居然就先让你尝过了。”


    谢晚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谁,但不妨碍她羡慕女儿。


    襄国公哼道:“晚晚小时候就吃过鹿肉了,你与沈放那小子头一回参加秋猎,他就亲手烤给你吃过了。”


    谢晚记得沈放是谢肆另一个名字,听到老国公的话,惊喜地瞪大眼。


    谢晚指了指自己粉嘟嘟的嘴唇,脸上扬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真的吗?阿兄也对我这么好吗?”


    “是啊,”襄国公随口道:“你阿兄对你可好了,就只差没把你宠上天。”


    谢明珠看着阿娘懵懂单纯的小脸,想到那日阿娘与谢肆重逢时,谢肆僵在大厅中央的身影,眸色微微一暗。


    谢晚没想那么多,她脑子装不了太多东西,只记得住快乐的事,这会儿提到谢肆,才想到昨日他答过自己的话。


    “阿兄怎么还没回来?”谢晚推开女儿,东张西望,“昨日阿兄和阿爹带着一个漂亮少年从屋顶飞下来,阿兄答应今天也要带我飞的。”


    谢明珠听到“漂亮少年”这四个字,莫名就想到了陆骁。


    难道昨晚殿下出府时被爹爹跟祖父抓个正着?


    谢明珠小心翼翼地看了襄国公一眼。


    襄国公看着小孙女,语重心长道:“祖父知道你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但你们毕竟还未成亲,你也不是宫女了,不可再像以前那般焦孟不离,以后你们俩想见面,就约出去踏青,或是在大厅,祖父绝不会拦着你们。”


    谢明珠听到陆骁真的被抓个正着,瞬间羞得无地容,明艳的小脸红欲滴血,轻声道:“孙女谨遵祖父教诲。”


    谢肆直到几人用完晚膳才归府。


    谢晚本该沐浴更衣了,但她一直记得谢肆要带自己上屋顶飞的事,不论谢老夫人与谢明珠如何哄劝都不肯听话。


    两人只好陪着谢晚待在大厅,等着谢肆归家。


    谢肆一踏进大厅就被谢晚扑个满怀。


    这是谢晚欢迎人回家的方式,以前她都这么对待一双儿女的,现在她已经将谢肆当成自己的亲人,自然也如此对待他。


    谢肆挺直的脊背蓦然僵硬,接住怀里的人,低沉浑厚的嗓音略微沙哑:“怎么了?”


    “飞!”谢晚指着屋顶,“阿兄昨晚答应过我,要带我上屋顶上飞的!”


    谢肆狭长的眸温柔又无奈:“我先换身衣裳再带你上屋顶好不好?”


    谢晚乖巧地点了点头:“那阿兄快点啊!”


    谢肆揉了揉她脑袋,转头吩咐:“娇娇,先带你阿娘回小院,爹更衣完就去找你们。”


    谢明珠发现谢肆回府后,阿娘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就一直盯着他。


    谢明珠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带着谢晚回小院的路上,她凑在谢晚耳边轻声问道:“阿娘可喜欢爹爹?”


    谢晚皱眉:“阿兄不是娇娇的爹,你爹爹他……”


    谢晚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回来国公府的日子太快乐,她好像一下就忘了谢明珠的爹爹到底是谁,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忠勇侯、云彦辰还是老爷?谢晚全都不记得,早就将其抛诸脑后,只模模糊糊记得女儿似乎还有个爹。


    谢明珠看着谢晚精致漂亮的小脸,流露出茫然与困惑,心里一疼,改口道:“阿娘喜欢谢……谢肆吗?”


    单纯的谢晚不再纠缠,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


    谢明珠笑了下,不再多说。


    谢肆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换好衣裳就带谢晚上屋顶,便不是哄她,很快就来到女儿的小院,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跃上屋顶。


    “阿兄真的好厉害!”


    谢晚一上屋顶就想蹦蹦跳跳地跑,谢肆不得不将人牢牢锁在怀里,沉声道:“屋顶危险,不能跑。”


    谢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不知想到什么,倏地踮起脚尖,抱着谢肆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吧唧一口,催促道:“阿兄快再带我飞到另一边!”


    吻来得太突然,谢肆差点带着谢晚一起滚下屋顶,好在他身手过硬,立刻又带着谢晚跃到了小院另一头。


    谢晚高兴疯了,又捧着谢肆的脸连亲几下,这是谢晚表达高兴的方式,谢明珠见怪不怪,谢肆却瞬间石化。


    谢明珠站在小院里,看着父母的互动,那张与谢晚相似的脸庞上,盈满心满意足地幸福笑意。


    屋顶上,谢晚笑嘻嘻地戳了戳谢肆的脸:“阿兄好漂亮。”


    谢肆向来冷峻俊美的脸庞,不知何时浮现不明显的两抹红,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晚晚这是在做什么?”


    谢晚想也不想便道:“因为我喜欢阿兄啊!”


    谢肆呼吸一滞。


    “娇娇说过,要是我喜欢她,就在她脸上亲一口!”


    谢肆早就知道谢晚什么都不懂,听到她的话并不觉得失望,直到抱着谢晚回到地面,心脏依旧急促地狂跳着。


    谢明珠笑着迎上去,打趣道:“爹爹脸好红,可是刚才与阿娘发生了什么事?”


    谢肆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


    谢明珠看在眼里,心里软成一团,又抓住自己的阿娘,明知故问,直将亲生爹爹逗得说不出话来。


    襄国公府和乐融融,已经被抄家的云家却是鸡飞狗跳。


    云老太太虽然被贬为庶民,但她到底是沈家的亲戚,若是忠勇侯一出了事,承恩伯府就对她见死不救,那以后还有谁敢效忠他们。


    更何况,老承恩伯也无法对沈氏这个女儿见死不救,终于还是出手帮了云家。


    如今云家一家老小,就安置在西城一处三进院的宅子里。


    云老太太过惯了优渥的日子,一辈子没住过三进院的宅子,被逼着搬进来时,心里不知有多憋屈。


    更憋屈的是,前两日被她训斥打骂时,一个字也不敢吭的沈氏,如今竟然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不止不派奴婢伺候她,居然还将她身边的老嬷嬷给辞退了,就连这几日吃的饭菜,都简陋得很,完全无法入口。


    云老太太气冲冲来到沈氏面前理论,却说没几句,就被沈氏赶了出去。


    沈氏身边的许嬷嬷冷声道:“老太太还是消停吧,如今侯爷下了大狱,云家全靠着我们夫人撑着,要不是夫人的母家出手接济,老太太早该睡大街,四处乞讨过日子了。”


    云老太太听了这话,差点被活活气死,却不敢再骂。


    许嬷嬷说得没错,如今云家全靠着沈家接济。


    云大公子被罢了官,被金吾卫带走后没多久,也身陷囹圄;云二姑娘四处求见以前玩在一块的贵女,想办法借银子,不止被无情的轰出来,还饱受奚落。


    当初有多盛气凌人,如今就有多落魄狼狈。


    云老太太一边听着云二姑娘的哭声,一边回到屋内,颓然而坐,心中悔不当初。


    要是她知道,千瞒万瞒,谢晚终究会被谢家的人找到,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留下他们母子三人!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几日后,云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也拉下老脸四处拜访旧友。


    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忠勇侯卖官鬻爵,犯了皇上大忌,除了沈家以外,根本没敢碰云家这块烫手山芋。


    云老太太救助无门,甚至从旧友口中得知,前两日皇上下旨封了襄国公的孙子谢谨行为世子爷,就连谢统领的夫人也得了个郡主的封号,两人的册封礼说有多风光,便有多风光。


    云老太太心中翻腾不休,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襄国公府附近。


    襄国公府周围站满侍卫,因为寻回谢晚母子三人的关系,府中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停在门口的马车规格,也完全不是当初的忠勇侯府可以比拟的。


    云老太太眼睛不好使,走到襄国公府大门,才发现那马车不是普通的马车,是太子的座驾。


    云老太太想起孙女在东宫时就深得太子宠爱,如今认祖归宗了,极有可能成为太子侧妃,呼吸逐渐急促。


    襄国公大厅内,谢明珠并不知道云老太太就站在国公府大门外,眼巴巴地等着她。


    今日是赏花宴的日子,为了这一天,谢明珠每天都努力地跟着襄国公夫人与教习嬷嬷学规矩,就怕在赏花宴这天丢了襄国公府的脸面,惹得皇后娘娘不满意。


    谢明珠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先是在全身上下包括小脸,都涂抹了襄国公夫人给她凝香玉露膏,之后才让桃红柳绿伺候她更衣上妆。


    谢明珠本就是个绝色尤物,如今描眉画眼,点绛朱唇,额间贴上一抹海棠花钿,一通打扮下来更显明艳动人。


    纤纤玉指染上了鲜红透骨的蔻丹,更是衬得一双雪白小手愈发明润剔透。


    襄国公夫人特地让人帮谢明珠梳了个双平髻。


    齐眉刘海散落额前,头上也没有戴着过多的发饰,仅是以低调又不失华贵的碧玉七宝玲珑珠钗点缀其中,双耳配戴高皇后赏赐的耳坠,便衬得她不足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明媚白净,给人一种非常纯净的感觉。


    谢明珠安静地坐在屋里,任由丫鬟们打扮的模样,看起来既端庄又优雅。


    不止襄国公夫妇看了心软得一塌糊涂,直夸小孙女犹如一朵不染纤尘的莲花,就连候在大厅多时的陆骁,好不容易等到美人儿时,也都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谢明珠雪白的肌肤上,淡淡的金色光芒在她周身静静流淌,娇媚动人又不失纯净高雅,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谢明珠还是头一次这般盛妆打扮,哪怕几日训练下来,她的气质已经沉稳许多,面对陆骁时,还是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见陆骁看着自己,迟迟不语,上前娇声唤道:“殿下。”


    陆骁喉结滚动,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阴暗的占有欲。


    他后悔了,他不该叫母后发请帖给娇娇的。


    一想到待会儿就会有许多人,见到谢明珠绝美出尘的模样,他便想将她偷走,谁也不让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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