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好瞒你,我那婆母说我嫁过去已经三四年了,居然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生出来,说我不孝,硬生生要罚我跪了三天的家祠,还好晚上文成回来,将我从祠堂中接出,然后去我婆母那里闹了一场,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我那婆母后来越发的看我不顺眼,家里的活全交给我不说,还说我心不诚所以菩萨不保佑我,让我抄经书,眼睛这两天都有点花了。”
秦清瑜小时候自小就觉得作为姐姐要给妹妹做表率,干什么事情都是最认真的。上至琴棋书画,下至管账理事就没有她不会的,入了侯府也是事事做的都让人满意,偏生就她这个婆母不喜欢她,偏心大房。她都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她,只能事事尽心,可就这样婆母对她还不如对往日里经常犯些小错的大嫂好。难道还能是因为自己做的好,所以婆母不喜吗?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秦清瑜心中难受,又要避着前边的季氏,强压着难受,心中更是郁闷,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婆母怎么不真的一病不起呢。如果是婆母真的病的厉害,那么她做儿媳的也愿意去照顾她,左不过就是熬几年的事情,熬过去了也就好了。可是自己那个婆母,虽说是看着病弱,但是一天天的饭也不少吃,宴会也不少参加,还能逛园子,听戏,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身染重病的人。
而且她这病,自她到平阳侯府,就是这样子,太医都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病,只说好好养着,可养了这都几年了也没个成效。而且每回服侍,就要自己去,大嫂不也好好的,非说她有孩子忙,不能管家理事、也不能帮忙照顾婆母、只能陪着她逛园子听戏参加宴会。秦清瑜觉得蹊跷的很,但又碍着这是她婆母,不好说,可憋屈死她了。
说到备孕这个事情,秦清澜知道一点,她家亲戚中有个远房的姑妈,和丈夫结婚十来年了都没有怀上,去了医院也只说是两个人身体健康,只差时机。那几年中每一年来拜年的时候,说的都是如何备孕,什么时候呢怀上的话题,她被她妈妈压着在客厅招待客人,也听了不少。后来因为考试压力大,有一段时间月经不调,她还专门上网搜了一下,其中就知道了下次月经来前第14天为排卵日,这个时间和这个时间的前一天最容易受孕。
见自家姐姐这么难受,秦清澜自然不可能藏着掖着然后看姐姐受苦,于是小声说道:“姐姐你知道你葵水的日子吗?”
秦清瑜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就见自己妹妹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没好气的答道:“自然知道,这不都得记着吗?”
秦清澜悄悄的在秦清瑜耳边说道:“据说来葵水前十四日,行敦伦,会比较容易怀上。”
听到这话,秦清瑜先是羞红了脸,然后又嗔怒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知道这些,还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不知羞的吗?”
对此,秦清澜自然是不认同,她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比秦清瑜大了一圈还不止,而且末世,饭都吃不饱的人,对于男女之事也颇为开放,大家搭伙过日子的不少,她虽然身在水站,被基地养着,属于是生活条件相当好的人了,但是为了顿饭委身于人的也不是没见过,且不论男女。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对自己二姐姐说,之前没有讨论过这方面,秦清澜倒是忘记了自己二姐是个彻彻底底的古代人,可能对这种事情接受程度还是很低的。
于是秦清澜找了个借口:“二姐你忘了我刚刚成亲了吗?”这种话说多了反而不好,自己了解她,只要说到这份上,她就会自己脑补了。
果不其然,秦清瑜像是想到了什么,了然于心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秦清瑜到底想到了什么,不过只要达成目的,秦清澜也不介意她怎么想,秦清瑜继续说道:“既如此,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二姐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秦清澜信誓旦旦的说道,显得很可信的样子。
秦清瑜当然是相信自己这个妹妹的,自小她的话,虽然常有奇思妙想,但是做起来倒是真的能成事。她决定回去就试试。
看着秦清瑜跃跃欲试的样子,秦清澜觉得这样还不够,自家姐姐被婆母折腾,身子都弱了,之后还是得多送点灵水过去,正好最近夏日,就说是送冰碗过去,她肯定吃。而且手上的活也得丢了,备孕的人还是要将身体养好,这样才能怀一个健康的宝宝,如果这事顺利,说不定明年她就能见到侄子侄女了,说不定就要当姑母了,对此秦清澜还是很期待的。
“还有,二姐,你手上管家的活,要不还是放开吧,本来也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秦清瑜有点犹豫,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点的妥当,现在下人婆子们都听训,公公和丈夫也都夸赞自己,在外边也是有个贤惠的名声的。不论是哪个宴会,说起管账理事的好手,肯定都有她。要是要将这些东西都丢掉,说实在的,秦清瑜真的有点舍不得。
见秦清瑜犹豫,秦清澜有点着急的说道:“二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你想想,平阳侯府现在是谁的?是你公公现在的平阳侯的,论理,应当管家的是你婆母不是你。只是她素来病弱,这苦差事才交到了几个儿媳手里,而你婆母又偏心,这才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你了你这二儿媳妇。
但是将来,就算姐姐你将这侯府管的再好,这平阳侯府也不是姐夫的啊!父母在,倒还好说,那父母不在呢?万一永平侯有不测,这话偌大的侯府,就是嫡长子赵文彬的,到时候,该管家的,是你的大嫂邵氏,也不是你。姐姐你这么累,到头来为了别人做嫁衣又有什么用呢?”
秦清瑜有些动摇了,是啊,侯府事多,看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际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自己也是经手了两三年,才真正的将管家的事情打理清楚,其中有多少笔糊涂账,还是自己拿嫁妆银子填进去,这帐才平,才几年的管家,嫁妆银子已经填进去了不少,若是继续管家,自己又有多少嫁妆可以往里边填呢?
见秦清瑜动摇,秦清澜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听妹妹一句劝,最要紧的是有孩子,你婆母今日能因为孩子罚你跪家祠,明日就有可能因此给姐夫房里塞小妾,姐夫疼姐姐我不是不知道,但是长辈赐下来的妾,那是贵妾,不生孩子就能上族谱,且不能随意打骂责罚的,我知道姐夫会推辞,可姐夫能推辞第一次,能推辞第二次吗?到时候若是姐姐还没有孩子,要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姐夫去别人的屋子吗?姐姐要知道,七出第一条,就是无子啊!”
虽然秦清澜也不想这么现实,可是时代如此,风俗如此,自己要是真的不想要姐姐受苦,就只能顺着风向来。只要姐姐无错,没有人能动的了她,大不了她去侯府闹去。可是若是在世人眼中姐姐有错,哪怕她再活得自由,终究还是不幸福。况且姐姐怕是比自己更想要孩子,只是不懂得,有得必有失,想得到,先得放弃。而管家,就是她现在最需要舍弃的东西。
秦清瑜听到最后才真正想明白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想到四妹妹最后说的那些话,秦清瑜心里就发憷,她知道文成喜欢她,会为了她在不伤大雅的时候不顺从婆母,也会为了她拒绝妾室,可她却同样知道,文成终究还是孝顺的人,只要是婆母再病一场,说是自己实在不忍看着他膝下无子,他难道还要为了自己不孝吗?这不可能,所以只能看着贵妾进门。到时候,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我懂了,可是妹妹,我要怎么样丢了这管家的事情呢?”秦清澜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借口,于是问道。
秦清澜笑了笑,说道:“借口不是现成的吗?”
“妹妹是说?”秦清瑜想到了她婆母。
“没错,姐姐婆母能病着,姐姐你为何不能呢?说句不敬的话,我瞧着你那婆母的病,想也是装的。”
“不许胡言。”秦清瑜急忙打断,倒不是她真的内心对婆母有多恭敬,只是害怕有心人听了去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
“没事,在秦家,咱俩声音小,旁人听不见的。那妹妹我继续说了?”
“嗯。”其实秦清瑜也觉得自己婆母这病是装的。毕竟自己嫁过去之前,她即使病着,也是能管家理事的,怎么自己一去,反而不成了呢?
“姐姐回去就找个机会,在姐姐婆母让你侍奉之后,请一个信得过的郎中,说是自己病了,原因嘛就是姐姐侍奉婆母辛苦,说是累着了,又因为担心婆母的病,觉得自己身为儿媳不能尽孝于床前,觉得自己无用,心中更是难受,是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病更好不了了。最好能病的下不来床,在床上躺个几天。当然,姐姐你是要装病,可不要把自己真的搞病了,那孩子可就更无望了。要是他们请郎中,你就说有郎中自然应该先紧着婆母,自己不妨事,就是累着了,小病,不能让长辈担心,一定要推辞。如果姐姐婆母不接受,姐姐就更不好看郎中了。一旦你婆母推辞,姐姐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能成吗?”秦清瑜有点怀疑。
“姐姐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秦清澜觉得二姐那婆母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装病,自然不会答应郎中过去看病,毕竟这可不是她熟悉的郎中,那么只要她不答应,二姐自然也不能露馅。
“那我就回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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