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祈要与荆谓云接触的瞬间, 一人一统之间似乎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猛地将他弹开。

    时祈并未作罢,而是一次又一次撞在那道屏障上。

    虚影见他这近乎自杀式一般不要命地冲过去, 不禁皱了皱眉。

    【我说过, 作为系统,你失格了,有感情的你甚至不能再算是系统, 更不要说与人绑定。】

    【不要做无用的事, 你……】

    不等虚影说完,时祈直接打断了他,“闭嘴!你懂个p啊!”

    虚影沉默, 然后就听见时祈声音轻松,似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办法一般, 自言自语道。

    “有感情不能绑定是吧?好,我时祈, 自愿销毁所有数据。”

    说完,时祈化作点点星光, 格式化一般, 把所有数据散去了。

    那一天的海面上,真的撒了一片碎光。呈现出“蓝眼泪”的美景, 夜空下, 大海中一片又一片的蓝色荧光随着海浪自由飘荡,美轮美奂。

    把数据清除的感觉, 可比用雷在体内过一遍痛多了。

    时祈只觉得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 被生生剥离, 就好像扎根多年的大树, 被人连根拔起。

    一点一点抽离。

    原来, 数据也会疼啊。

    没多久,所有的记忆都被清零,唯一不忘的是,他已然接触到了荆谓云。

    【滴,绑定成功!】

    【宿主你好,这里是系统017。】

    标准的机械电子音在荆谓云脑海里响起。

    从此,世间再无时祈。

    虚影的身形出现在半空中,垂眸望向那一片带着光的海域。

    系统很聪明,在记忆最后散去时,拼了命的带荆谓云离开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死一般沉寂。

    虚影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喜怒。

    忽地,他抬起手,把那些散去的流光汇聚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光球收入手中。

    海面上的美景消失,好似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那晚,时郁没有回家,拨出去的电话再也没有人接。

    时家联系了粱恬等人,得知时郁早就离开,报了警,全城找人,搜寻几日未果。

    又过几日,楚黎发现荆谓云失踪。

    经调查,两人是在同一天失踪,不排除有殉情的可能性,然找不到尸体,最终成为一桩悬案。

    没多久,高考成绩公布了。

    南城理科状元:荆谓云。

    总分:731分。

    那个获得无数奖项,被记者传颂过的天才少年。

    全国竞赛金奖,被科研院教授看中收为徒弟,荆家掌权股份超50%,和楚黎联手将荆远圣拉下马。

    “荆谓云”这个名字,最开始被人知晓,是一个任人欺辱的私生子。

    然短短三年时间,他已攀上常人无法抵达的云端。

    他像是黑暗里悄然燃起的烟花,转瞬即逝,沉寂过,辉煌过,最后销声匿迹。

    往往让人能记住的都是第一,这次却不同,只因——

    南城理科第二:时郁。

    总分:729分。

    当这两个名字一同出现时,众人哗然,唏嘘不已,众说纷纭猜测什么的都有。

    一时间多方媒体转发报道,登上热搜,没多久又被人压了下去。

    南城豪门的人,都出手了。

    荆谓云这辈子太苦了,好不容易得到那么一点甜,可最后又被抛弃。

    陈浩屿当初的想法应验了。

    没了大小姐的荆谓云人生彻底崩盘,万劫不复。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历经千辛攀上高峰,他却说不要就不要了。

    若老天有眼,就不要收回那块糖。

    ————

    时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莫名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傅云礼浑身是血,被推进抢救室,手臂无力地垂下,上面蜿蜒曲折爬满了红色的血痕。

    那个阳光善良,一向开朗的少年,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说。

    “姐,松手吧……”

    这是什么离谱的梦?

    时郁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就算她出事了,傅云礼都不会出事。

    对了,小抑昨天说有好消息要告诉她,想必是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傅云礼向来以父母为目标,高考成绩优异,毫不犹豫报考了警校。

    报考警校不似其他院校那般,需要政治审查,体能测试以及面试等等一系列严格的筛选。

    傅云礼各方面条件都合格,亲属档案更是光荣的一笔。

    时郁完全可以肯定他绝对能过!

    她由于高中休学一年重读,本来比傅云礼大一岁,却要和他一起上大一。

    因此,还被傅云礼笑话来着。

    时郁闭了闭眼,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甩掉,起身去洗漱。

    自从成年后,她就在外面租了个小房间,房租不算贵,再加上她假期也有兼职打工,勉强能负担的起。

    傅云礼自16岁开始,就各种兼职打好几份工了,在时郁发病最严重的那一年里,全是他一个人担起所有责任。

    他真的做到了小时候的承诺,会变成男子汉,保护好姐姐,守护这个小小的家。

    这个他和时郁组成的家。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应当是傅云礼来了,时郁走过去开门。

    少年穿着浅蓝色休闲牛仔裤,印花英文T恤,右肩上搭着一个黑色书包带子。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黑发,标准的阳光男高,只不过是个刚参加完高考的高中生。

    他眼皮没精神地耸拉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往里面进。

    “我都说了,你去我那住,你又不肯,非要找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我刚才来,楼下连个保安防盗锁都没有,安全指数太低了。”

    时郁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从一旁的桌上拿了瓶水递给傅云礼。

    她和傅云礼的相处方式一向如此。

    他说,她听着。

    时郁的房间确实挺小的,过了18岁以后,一些低保和补助金就没有了,不过这些年来的助学金各种钱也攒下了不少,不至于饿死上不起学。

    她和傅云礼从小学到高中,学费都是全免的。

    俩人一直都在一个班,也方便了傅云礼照顾她。

    直到大学,俩人报考了不同的学校,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到底不像以前那样随时都能见到。

    傅云礼18岁时,不再需要监护人,父母留下的遗产也全都交给了他,有套一百多平市中心的房子,还有一大笔钱,但他总觉得不够,兼职还在干,并没有辞。

    “咔——”拧开水瓶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傅云礼仰头灌了两口水,垂下头来,蓦地道:“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是吗?”

    因为“生病”,时郁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接受心理治疗。

    虽说,她因曾经那些事受到不少关注,有很多好心人捐赠,但那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渐渐消失在人的视野中,大家也就忘了。

    好像,无论是多么大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被人们所遗忘,只有遭受到伤害的人,永远走不出来。

    时郁眼神空白,似不明白傅云礼为何如此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姐,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麻烦,你去我那吧……你自己,我不放心。”

    傅云礼说的是实话,单独放时郁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危险了。

    她不会表达,没有喜怒,初中曾经有一次被几个男生围着嘲笑是哑巴,都没有一点反应。

    随着年龄的长大,她的病不仅没有好的趋势,反而越发封闭自我。

    去心理医生那里,能和医生面对面坐着不说话几个小时。

    尤其是17岁休学那一年。

    回来以后,时郁就更不爱说话了,与人说话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傅云礼知道原因,正因为知道,才没有办法。

    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旁边有个学习桌,再就是个独立卫浴,连客厅都没有,哪怕时郁的东西不多,东放一点西放一点,也感觉很满。

    傅云礼就坐在床上,两只手捏住水瓶子,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和烦躁。

    时郁站在原地想了两秒,抬起手,轻捏了一下他的脸,用平板的没有起伏的语气道。

    “想太多。”

    “怎么就是我想太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傅云礼气急败坏,晃了晃脑袋,甩开时郁的手。

    他一抬头,就看见少女近在咫尺,纤细的腰肢尽显,曲线美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似坠满了月色星光,清澈透亮。

    没由来的,傅云礼脸腾得一下红了。

    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时郁今年也19了,不是以前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女孩了。

    少女出落得越□□亮,这要是放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记。

    更别说,她总是一副非常好骗的样子。

    这些年来,傅云礼在暗中不知掐灭了多少桃花,怕他姐会被那些混小子们欺负了。

    简直操碎了心。

    “姐,我18了,你不要像以前那样。”

    傅云礼从来都没什么叛逆期青春期,唯一不太喜欢的就是,时郁偶尔会用一些对小孩子的方式对他。

    捏脸啦,摸头啦,这些,真的好特么幼稚啊!

    偏偏他姐不知道什么毛病,特别喜欢,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时郁能把他的头揉成鸡窝,其他小朋友都笑疯了,时郁还能面无表情一脸淡定。

    就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影响到时郁的想法。

    时郁没什么表情,看了傅云礼几秒,不冷不淡道。

    “小抑才是。”

    傅云礼对她的保护意识实在是太强了,一味的把所有责任往身上揽。

    他太累了。

    傅云礼看了眼时郁,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拉开自己的书包,在里面翻翻找找,掏出一张红色的纸,举到她面前晃了晃,表情很是得瑟。

    只见那张薄薄的纸上,录取通知书五个字是烫金的。

    “怎么样,厉害吧?”

    时郁看了看那通知书,非常给面子地点点头。

    “厉害。”

    “走,领你吃好吃的去!”

    ————

    坐在火锅店舒适的椅子上,时郁面无表情地用手托着腮,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噩梦的原因,没睡好,这会儿又开始犯困,昏昏欲睡。

    坐在她对面的傅云礼正在用笔画着菜,时不时抬眼看向时郁。

    那紧张的模样,好似怕时郁下一秒就能昏过去一样。

    她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冷白,唇色也很淡,五官虽然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美,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反而有种病弱感。

    弱不禁风,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人吹垮。

    傅云礼莫名有点心酸,不是滋味。

    别的小姑娘这个年纪都是和朋友闺蜜出去玩,怎么他姐就非得一个人呢?

    她这个样子,去大学真的能行吗?

    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时郁宁可租房子也不和他住的原因,既怕麻烦他,又怕住校无法和室友相处,只能找个小房子,独自生活。

    把自己关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不受任何人的打扰,也不打扰任何人。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大多数时间都是傅云礼讲学校发生的事,亦或者打工时遇到了什么人。

    “我周末不是在那个奶茶店兼职吗?大夏天的老板让我们穿那种玩偶服去发传单,这不纯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傅云礼越说越气,愤愤地咬了一口牛肉,似把那块肉当成老板了。

    时郁瞥了他一眼,默默又下了一些牛肉,同时问,“怎么不放眼里了?”

    只见,傅云礼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道:“难道我这张脸比不过玩偶受欢迎吗?”

    时郁:“……”

    时郁的沉默,落在傅云礼眼里,俨然成了默认,“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时郁抿了抿嘴,小声“嗯”了一下。

    她弟自恋这件事是从小就有的。

    不过傅云礼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本,183的个子,眉眼清隽,特别爱笑,笑起来时脸颊两边有明显的酒窝,和谁都能聊得很好,遍地朋友。

    就是,有那么点……

    嗯,中央空调。

    当事人那边还在滔滔不绝,从天南讲到地北。

    “啪!”

    傅云礼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时郁刚夹起来的肉片“啪嗒”一下掉回锅里。

    “时郁,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时郁点点头,把那片肉重新夹起来放到碗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特别疲惫。

    就好像,丢了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

    但那种情绪,又是非常陌生的,以前从未有过的。

    时郁不太懂,也就没太在意,随便吧,她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云礼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我刚才说的什么?”

    时郁:“……”

    空气大概安静了十几秒。

    “你看,你就是没有听我说话!”傅云礼怒。

    “嗯,没听。”时郁淡淡道,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吃。

    她又不是第一次不听傅云礼说话了,按道理来说,这小子早该习惯了。

    于是乎,在时郁一脸“就是这样,你能怎样?”的表情下,傅云礼熄火了。

    “我说,你上大学以后,不要再像高中时那样了。”

    “我高中不是——”

    时郁下意识回道,说了一半却猛然顿住。

    她高中怎么来着?她方才想要说什么?她好像是要反驳傅云礼,高中并没有……

    没有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丫的就差在教室里搬个床了,听过几节课?记得班级里有多少人吗?你信不信现在你高中同学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一定认识?”

    傅云礼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幸好他们那一届高考题不难,再加上A大分数线比往年低了一点。

    时郁当时就比分数线高两分,差一点就完犊子了。

    这还是傅云礼课后辅导出来的成绩。

    时郁手里的筷子停下,困倦地抬了抬眼,小声道:“认识。”

    傅云礼憋了口气,“你认识谁啊?”

    “你。”时郁神情平静,语气也平,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字的杀伤力有多大。

    在这里,时郁只认识傅云礼。

    这话,并不是假的。

    傅云礼默了默,往时郁碗里夹了些菜,没再说话。

    直到吃完饭,傅云礼送时郁回家。

    路上,他突然道:“姐,过几天我要回费城一趟,我想把我考上警校的事和爸妈说一下……”

    “我陪你。”

    “不用,你在家等我就行。”傅云礼眼里有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还有些其他什么东西。

    时郁微仰起头看他。

    少年懂事成熟的早,温柔的让人心疼。

    脆弱的一面,想来是不愿让她看见的。

    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傅云礼又道:“你回去以后收拾下东西,到时候去我那里,我能照顾好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会……”

    不等傅云礼说完,时郁眉头微蹙,轻声打断了他,“小抑,不用的。”

    “什……什么?”

    “你不用这么累的,我没事。”

    时郁想要安慰一下他,可说出来的话却干巴巴的,她一向不会哄人。

    少女眼睑低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眼前身量比自己高很多的少年,指尖还未触到,就听见他说。

    “我不累。”

    傅云礼的声音有些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强势。

    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不会纵容时郁。

    在那片黑暗中,少年仿若一把伞,靠着那瘦削的背脊,把所有的风雨全部挡住。他把时郁护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忘记自己也是需要人宠爱的年纪。

    常常让人忽略他也才18岁。

    傅云礼垂下头,眼角泛着不太明显的红,“姐,我只有你了,我不能让你出事,一点也不行。”

    时郁眨了眨眼,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似有些不稳定。

    视线相对,她无声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小抑,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出事呢?”

    话音落下,空气霎时死一般的沉寂。

    傅云礼人愣住了,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想要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到底是怕刺激到她,没吭声。

    正常人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年,不与人交流,不与人对话吗?

    正常人会用指甲把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感觉不到痛一样吗?

    傅云礼觉得他努力了,无论是陪时郁去看心理医生,亦或者是其他事情。

    但在此时此刻,他莫名觉得有点难受,眼睛鼻子都在发酸,名为委屈的情绪,毫无预兆的冲了上来。

    铺天盖地的,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没有什么比最在意的人不理解更让人难过的了。

    少年的声音发闷,脑袋耸拉着,“我知道了……”

    时郁掂脚,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温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所以……”

    “你也不要让自己那么累。”

    ————

    亲眼看到时郁回了家后,傅云礼站在楼下,他也不嫌弃脏,背靠着有些掉渣的墙壁,蹭得身上全是灰白的墙灰。

    时郁住的小区很偏,是以前的老式楼,楼底下没有保安,大门也始终开着,随意出入。

    但这样的地方有一点好,价格便宜。

    傅云礼知道,时郁对什么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住别墅一样,睡桥洞也一样。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傅云礼觉得有点烦躁,自从时郁高考完,报考了A大,和他分开以后,他心里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只想保护好时郁,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这样。

    不管怎样,他都会照顾好她。

    时郁的病有点复杂,说自闭吧,又不是那种天生就这样,听院长奶奶说过,小时候的时郁也不怎么爱说话,但还是会与人交流的,智力也没有障碍。

    直到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才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

    躲在密不透风的墙壁后,不和人接触。

    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方式,在时郁的认知里,不社交,就代表着不会受到伤害。

    她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得有一个人,能让她觉得,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她才有可能试探性的一点一点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

    这么多年来,傅云礼从未放弃过,说是走到哪护到哪都不为过。

    就差把人拴在自己裤腰带上,每时每刻盯着了。

    可还是不行。

    傅云礼抬眸往上看,晴空万里,今天是个大晴天。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烟盒,里面的烟少了三分之一,刚好能把打火机也塞进去,大多数抽烟的人都这么干。

    把火机放进烟盒里,省得想要抽的时候,找不到,还得到处和人借。

    你看,就是常年抽烟的人,都可能会忘了带火机,要整出这么个方法,才记得住。

    更不要说一个像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发作的病人。

    傅云礼能放得下心才有鬼了。

    他咬着一支烟,“咔哒”一声,火苗点燃香烟,丝丝缕缕的烟雾在空中飘散。

    少年神情漠然,全然不见之前的笑意,黑眸沉沉。

    忽地,他似有所感般偏头望向马路那边。

    在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清隽俊美,眉眼狠戾,给人一种阴郁不好惹的感觉。

    只一眼,傅云礼心里就冒出来一句话。

    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抱歉小可爱们,我姐做了手术,这几天需要我照顾,更新量会少一些,现在就是每天写多少发多少,我尽量多写一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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