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和傻子有什么回忆?

    俞修情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松开手,然后一脚将布偶踢到不远处的桌子底下,脸上的情绪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别把什么脏东西都往俞家带。”

    沈缘赶紧爬过去,眼眶殷红,将小兔子抱在怀里,一边安抚兔娃娃,一边用眼神乞求着男人,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但对方根本不屑多看他一眼。

    也许是因为刚刚摔了一跤,沈缘下半身疼得站不起来,只能跪着重新爬到男人脚边,口袋里的奶糖也全掉了出来。

    他来不及去捡,心里害怕极了,只敢怯懦地抬头看向他,声音颤抖得厉害:

    “先、先生,兔兔不脏……缘缘会把兔兔洗干净,求求先生不要把我们赶走。”

    俞修情看着撒落一地的大白兔奶糖,微微挑眉,冷道:“谁给你的糖?”

    小傻子慌忙将糖果抓起来塞到口袋里,不敢将吉他哥哥说出来,怕遭到更残酷的折磨,只好支支吾吾编了个谎话:

    “是、是我在路边捡的……”

    “不怕毒死你。”

    男人语气恶劣,眼神冰凉得吓人。

    沈缘眼圈红红的,一脸委屈。

    他趴在地上,一颗一颗把吉他哥哥给的奶糖捡起来,小手刚抓到沙发脚边最后一块糖果时,一只白皙的脚在无意间猛地踩上他满是伤痕的手背,并碾压了一下。

    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手里抓着的那颗糖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沈缘咬着下唇,一张白净精致的小脸蛋因为疼痛而泛出了些许苍白。

    他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漂亮、却蕴藏着阴狠的面孔。

    对方正在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轻蔑又嘲讽的笑容,就像在看着一个无能的傻子。

    “啊对不起,沈缘,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我只是想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你了,你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

    苏淮遥慌忙抬脚,那无辜又真诚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真是不小心的。

    他弯腰把糖果捡起来,递到少年面前:“来,这是你的奶糖,还你。”

    沈缘双眸颤抖,看着青年温柔又期待的目光,却不敢接过来了。

    “小遥,这种脏东西就别拿了。”

    俞修情直接拿过苏淮遥手上的东西,转头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小心翼翼将他搀扶起来,语气温柔似水:“我们回房间吧,换个睡衣,你这样穿容易着凉。”

    “好~”

    苏淮遥乖顺地任由他搀扶着走路,脸上是一片幸福和甜蜜,蓦然开口道:

    “对了,修情哥哥,我想要一间钢琴房,放你送给我的大钢琴,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男人动作轻柔地擦过他发尾,目光专注:“慢慢找,庄园不缺房间。”

    在看不见的阴影处,苏淮遥嘴角微微翘起,透着意味不明的恶毒。

    他随后又恢复了温柔清纯的模样,眼珠子一转,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我觉得沈缘的房间不错诶,虽然有点小,但是阳台有好多盆栽,看起来好暖和,修情哥哥你觉得可以吗?”

    俞修情轻轻摸了摸青年的头,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宠道:“你喜欢都可以。”

    “那沈缘会不会不同意啊?”

    “他不敢。”

    看着依偎的两人,沈缘心中酸涩,却什么也反抗不了,只能低头抚摸布偶。

    他想拒绝,他不愿意把自己生活了两年的房间让给任何人,可是他不敢。

    先生刚刚说了,只要苏淮遥喜欢的,他就必须给,即使是百般不情愿……

    俞修情这时在楼梯转角侧过头,幽深的双眸看向下面呆愣的少年,命令道:“待会上来把你的东西全部搬走。”

    说完,便又细心地搂着白月光上楼。

    沈缘脑子里充斥着嗡鸣声,没有答话,或者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个大概。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从剧烈的疼痛中回过神来,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

    小傻子一瘸一拐爬着好几天前滚下来的楼梯,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宝宝。

    他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泛白也不敢松开,内心巨大的阴影让浑身发颤。

    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沈缘听到了一阵美妙的钢琴声,而且还是两个人合奏。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卧室里放床的位置现在已经替换上了一架钢琴。

    他做梦都想要这样的钢琴。

    只见俞修情和苏淮遥坐在钢琴前面,两人的手指灵活地在黑白键盘上跳跃。

    优美的琴声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卧室里的每一处空间。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弹琴的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了一层薄薄的银辉。

    显得那么般配,天生一对。

    沈缘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心里又无比羡慕和难过……

    他从来都没听过先生弹过钢琴,都是他弹给先生听,他以为俞先生不擅长,原来只不过是他不配听见而已。

    俞修情回头,就看见沈缘站在那里,放下弹奏的手指,冷冷道:“进来。”

    苏淮遥目光不善地盯着少年。

    沈缘低头,唯唯诺诺地走入房间里。

    他心跳得极快,眼睛始终没有看两人一样,而是直接走向床头柜。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搬走的东西,唯一不想丢弃的,是柜子上那对陶瓷娃娃。

    这东西还是他曾经和先生一起制作的,即使没有任何金钱价值,他也当做宝贝,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它们才能入睡。

    算是先生最后留给他的慰藉吧……

    苏淮遥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意图,连忙起身,抢先一步拿过桌柜上的一个陶瓷小人,笑意不明地递过去,说:

    “沈缘你是要拿这个吧?给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沈缘接过来,他就刻意松开手,“哎呀”惊呼了一声,手里的陶瓷刹那间摔到地上,支离破碎。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几乎是瞬息之间,沈缘看着地上已经破裂成渣的陶瓷小人,愣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摔……摔了?

    俞修情从椅子上站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碎片,却面无波澜。

    而苏淮遥则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处,脸色不变,目光坦然,尴尬地笑道:“对不住啊沈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他话说到这里顿了顿,故作为难地皱眉,继续道:“可能是前几天摔到胳膊了,我的手有点抖,不太听使唤呢。”

    这样的话越听越像在挑衅,沈缘气得伸手推了他一下,大叫道:

    “你、你就是故意的!”

    明明这一推根本没有多大力气,苏淮遥却装出一副被推得踉跄往后倒去的样子,刚好结结实实躺进男人的怀里。

    俞修情眼疾手快抱住他,整个身体笼罩着不让他跌倒,“你没事吧?”

    对方摇了摇头,但还是煞有介事地捧着受伤的大腿,“没事……嘶。”

    “先坐好。”

    俞修情将他扶到椅子上,脸色阴沉,径直转过身,看着惊魂未定的少年。

    沈缘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又看向自己剧烈颤抖的双手,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力气,眼神惊恐,磕磕巴巴道:

    “我……先生……”

    下一秒,男人扬起手,啪!重重的一耳光狠狠落在他白皙俊秀的小脸上,声音清脆刺耳,直接将人扇倒在地上。

    沈缘一张小脸瞬间肿胀了起来,唇边泛起点点鲜血,他抬头望向那个高大的男人,眼睛红肿,泪水不住往下掉。

    看着那双沾染水渍、雾气蒙蒙的眼眸,俞修情感觉心扭曲了一瞬,双目血红,脑海里已经将少年折磨了千百遍。

    “想死吗?”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哑,如同地狱中传出的幽魂,阴森而又恐怖。

    少年浑身打颤,却依然倔强地望向他,软弱道:“不……不是的,先生,是、是苏先生故意不拿稳摔掉的……”

    “一个陶瓷而已,有必要吗?”

    “那不是一个陶瓷……”

    沈缘低低地说着,随后蹲下身去,捡起一块陶瓷小人碎裂的头部,心疼地捧在手掌里,手指轻轻抚摸着。

    豆大的泪珠砸在碎片上,他看着手里越来越模糊的瓷娃娃,难过道:

    “那是先生在中秋节的时候……带缘缘去、去北方玩,和先生一起做、做的瓷宝宝……我一直都有好好珍惜……”

    “啊,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原来是你和修情哥哥的回忆啊……”

    苏淮遥显得很是自责,但那双无辜的眼睛之下,是满腔的嫉妒和厌恶。

    如果不是他出国留学,这些东西本该就是属于他的,哪还轮得到这个傻子!

    “我和傻子能有什么回忆?”

    尽管俞修情说话的声音缓和不少,没了刚才傲然凌人的气势,但他面孔上的嫌恶和鄙薄却在不断地加剧。

    他随手拿过柜子上的另外一个瓷娃娃,撩起眼皮,左右翻看了下,小人脸上歪歪斜斜的笑容在他看来十分滑稽。

    沈缘担忧地看着那个小陶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恳求道:“先生……求你、把最后一个,还给我……”

    “好啊,还你。”

    俞修情挑着眉,眼里的笑意暧昧非常,但动作却又快又狠,直接摔碎。

    第22章  他一定要拒绝这个男人!

    沈缘连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小陶人也跟着摔了个粉碎。

    他呆呆地蹲在原地,瞳孔骤然一缩,只能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瓷片,脆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扎着,疼得厉害。

    碎了……

    和先生美好的回忆,都摔碎了……

    沈缘一边难过一边哭,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里,苦涩中又带着几丝咸味。

    俞修情拍了下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是觉得自己脏了手。

    他瞥了少年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和厌弃,随后来到苏淮遥身边,说:

    “小遥,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吧,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嗯嗯!”

    苏淮遥点点头,眼眸微动,冲他咧嘴一笑,但那笑容里却掩着浓厚的得意。

    他还是暗自惋惜俞修情没有把小陶人砸向沈缘的脑袋,这样就更有看点了。

    接着,男人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将他轻轻抱起,脚步稳健地跨过碎片。

    沈缘一动不动地蹲着,眼神空洞,只感觉到男人修长的双腿路过时一股冷风从脸庞刮过,被狠扇的脸更加刺痛起来。

    下一秒,晕沉沉的脑袋突然被苏淮遥翘起的脚丫刻意踢了下,整个重心不稳的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坐在了地上。

    小手顷刻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闷哼一声,抬起来看,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压到了锋利的碎片。

    刺目的鲜血顺着掌心缓慢滑落,滴落在雪白的地砖上,瞬时晕染出一朵娇艳的花,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极怕见血,慌忙将掌心的鲜血擦在衣服上,本就脏兮兮的裤子又被染得更加污秽,血也越擦越多,怎么都抹不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缘痛苦地喃喃,捧着被鲜血染红的瓷片,不停地发抖,可怜又无助。

    他将小陶人的脸捂在心口,脸埋入膝盖间,痛苦地啜泣起来,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股子让人揪心的哀伤。

    “对不起……我好没用,保护不了你们……对不起呜呜呜……”

    沈缘一边哭着,一边给瓷娃娃道歉。

    他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和俞先生一起给小陶人染色的画面。

    他不会涂画,总是画不好,先生就会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耐心教他……

    那个时候多幸福,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以被先生爱着。

    可一想到刚刚先生绝情摔掉陶人的模样,小傻子就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满脸,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就这么坐在地上难过了好久,手里的血渍都凝固了,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视线一片朦胧。

    吴叔突然进来,二话不说将他整个人提起,拖着往外走,嘴里骂道:

    “晦气的东西,就知道哭,俞少让我来带你去浴室洗干净,省得恶心人!”

    “我、我不要……”

    沈缘被他粗暴地拖出房间,嘴里还在喊着不要,可他哪还有一点力气跟吴叔抗衡,很快便被扔进浴室里。

    等反应过来时,吴叔已经一把甩上了门,他也被摔得晕头转向,身体透过衣服贴着湿漉漉的瓷砖,冰凉至极。

    浴室里闷潮湿热,未散的雾气缭绕,玻璃面上还滚着没干的水珠。

    “嘶……”

    沈缘痛苦地呻吟一声,抬手擦了擦眼睛,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因为水雾浓重的原因,他有些看不清楚周围的东西,但模模糊糊可以知道,这不是他平常洗澡用的小浴间!

    眼前这个浴室异常宽阔,装饰的也极其奢华高贵,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却不觉得香,只感到莫名的恐惧。

    沈缘害怕地转过身,拼命拍打着面前那扇紧闭的玻璃门,想要离开这里。

    可门是由纯钢制造,厚实而且坚固,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半点反应。

    少年急得满头大汗,即使受了伤的手很疼,他也不敢停下来,大喊道:

    “快、快放我出去!吴、吴叔,我不想在这里洗澡……求求你开、开门!”

    但玻璃门隔音效果极好,外面怎么可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缘缘。”

    身后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语气轻缓,却透着一种疯狂的期待。

    沈缘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转过身,视线定格在淋浴门后的黑影上。

    心脏在一刹那间跳得飞快。

    只见水雾氤氲的隔间门缓缓打开,热气翻涌,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跨步走了出来,健美有型的上半身露在空气中,肌肉贲张的胸膛随之微微浮动着。

    俞修情下半身裹着一条雪白浴巾,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地滑落。

    沈缘惊恐地看向那人,声音微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先、先生……”

    “嗯?缘缘想跑去哪?”

    俞修情缓慢地朝他迈近,唇角上扬,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我……想出去!”

    少年脸色惨白地往后退,背脊贴到墙上,整个人也被迫瑟缩到了墙角。

    “别、别过来……”

    他无助地乞求着,双眸满是惊恐和慌乱,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男人却并不理会,步步紧逼,直至把他逼到无路可退才停住脚步。

    空间偪仄,暧昧而又充斥着危险因子的气息在空中扩散开来。

    “缘缘在害怕什么?”

    俞修情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少年尖俏的小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他脸上残忍的表情忽而转变成难过,指腹反复揉压少年酥软的薄唇,说:

    “缘缘变了,之前可是很主动钻进我怀里的,怎么现在反而要逃跑了?”

    男人温热的指尖用力捏着下颌,指甲深深扎入肉里,就像在刻意惩罚一样。

    沈缘疼得缩了缩脖子,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慌和害怕,紧抿着唇瓣:

    “呜呜呜……明明是先、先生变了,先生变得不相信我,讨厌我……”

    而且对方也已经有苏淮遥这个女朋友了,他如果再投怀送抱,会被骂狐狸精,会被折磨得更惨,他不敢了……

    “我变了?”

    俞修情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掐住他纤细瘦弱的肩膀,目光凶狠,一字一顿:

    “我哪里变了?!沈缘你看清楚!每天夜里和你翻云覆雨的人一直都是我!”

    少年的肩膀因为被掐得太用力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双腿发软,却被男人的膝盖死死抵着,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晶莹剔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积蓄,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变得通红一片,接着泪珠就开始不停滚落下来。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尤其惹人怜爱。

    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更幽深了。

    沈缘倔强地咬住嘴巴,死命忍住哭泣,但看着男人眸中愈发强烈的情绪,那种毫不掩饰的色.欲还是让他哭出声:

    “呜呜呜,先、先生……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我受不了……”

    俞修情另一只手臂抵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将少年笼罩在其中,浑身散发出的强势和气息让对方有种窒息感。

    “刚刚缘缘哭得可真伤心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缘缘掉眼泪,就像在刻意勾引人,看得我好想狠狠地疼爱你。”

    他玩味地说着,居高临下,目光阴沉冷酷,就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但那双低垂的眸子里却满是渴望和焦灼。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吃”了沈缘。

    那只宽大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地探入衣服里,缓缓揉捏着敏感的腰际。

    沈缘的脸颊本就因为热气而绯红不已,此刻更是如火烧般灼烫难耐。

    他想推开男人,却没力气,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躯,任由对方肆意妄为。

    那天夜里在病床上惨烈的疼痛瞬间浮现在脑海里,沈缘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心中的惶恐越来越浓郁。

    不可以!他一定要拒绝这个男人!

    “嗬,缘缘……”

    俞修情的呼吸有些紊乱,身体对少年起了反应,声音也变得粗重低沉。

    他的唇瓣落到了少年的脖颈处,带着几分粗暴和急躁,啃咬着他的肌肤。

    沈缘的心跳骤然加速,身子不停颤栗着,小手极力抵着男人赤裸的胸膛:

    “不要这样……先生已经是有、有女朋友的人了,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可是心里想着要反抗,要阻止先生对自己的奴役,但这点力气就像在挠痒痒一样,让他连一丝挣扎都做不到。

    俞修情挑起眉梢,低沉又恶劣的笑从嘴边溢出,眼底的欲望毫不遮掩地展现在了少年的视线中,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我家缘缘这么乖,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扯掉沈缘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白皙纤细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莹润剔透。

    沈缘感觉身上一凉,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缘缘胸口的吻痕变浅了,该加深了,这样才能证明你是我的东西。”

    俞修情舔了舔獠牙,眼神嗜血,习惯性将手里的衣服一抖,往身后丢去。

    这时,口袋里的名片和奶糖一瞬间全都掉了出来,撒落在脚边。

    第23章  他是不是比我温柔多了?

    “我、我的糖……”

    看着掉落在水里的奶糖,沈缘心脏猛跳了几下,极力伸出手,却被男人紧紧压着,连蹲下去捡都做不到。

    俞修情第一眼就瞥见了那堆糖果中漂浮的名片,眉宇微蹙,略显诧异。

    沈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一只手钳制着不停挣扎的少年,随即弯腰拾起地上的名片,翻过来。

    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和头像时,俞修情的脸色骤然转冷,眼底阴戾的情绪像是一把刚开刃的刀,锋利到让人胆寒。

    周叙言。

    他对这个名字真是印象深刻。

    能被一个傻子当众认可的人,他不知道该放肆嘲笑,还是该咬牙嫉妒。

    所以两人这是见过面了?

    俞修情用力捏紧了手中的名片,塑料做成的卡片被他捏出了褶痕。

    沈缘显然也注意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浓郁到极致的杀气和怒火,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完了……

    先生不允许他接受任何人的东西,可吉他哥哥载他回家,他不忍心拒绝。

    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俞修情的眼神愈发冰冷,青筋暴起的手背贴着少年柔嫩颤抖的脸颊,从上往下缓缓触摸。

    “缘缘,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许拿任何人的东西?”

    沈缘被吓傻了,说不出话,嘴唇哆嗦得厉害,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能感觉到那只粗糙冰凉的大掌就像一把钝刀子,随时都会割裂他的脸皮。

    “嗯?为什么不说话?”俞修情微眯着眸子,语调平稳而危险。

    沈缘脑袋埋得极低,根本不敢开口,而那只抚摸他脸庞的手下一秒抓住他的头发,整个人也被男人翻了过来。

    俞修情炙热的胸膛紧紧压着少年柔软的后背,鼻息喷洒在他耳边,低吼的声音里是压抑到极端的愤怒:

    “回答我!”

    被他吼住的沈缘浑身巨颤,贴在冷墙上的小脸更白了几分,求饶道:

    “我、我错了……俞先生,我再也不、不敢了呜呜呜,再也不会拿、拿别人的东西,求求你……不要惩罚我!”

    背后那具高大健壮的身躯压得他快喘不过来气了,双手被迫撑着光滑的墙壁,因为害怕而起伏剧烈的胸口冷得麻木。

    偷偷藏起来的东西还是被对方发现了,沈缘一点也不敢想象,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究竟会怎样折磨他……

    此刻的俞修情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突,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他泛红的双颊,掰过来强迫他看向自己。

    两人的唇瓣贴得很近,近到能清晰感觉彼此呼吸间带着的炙热与滚烫。

    “不许哭!把眼泪憋回去!”

    声音冷厉到极点,像是发狂的野兽,又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豹子。

    小傻子立马止住了抽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惶恐和委屈。

    他极力逃避着男人能吞噬一切的眼神,脖子也因为被强行扭过去而发疼。

    俞修情眼神阴沉如墨,将他的嘴唇掐得肿胀嘟起,然后咬牙切齿地逼问:

    “你们两个狗东西还做什么了?你把身体给他了?他是不是比我温柔多了?”

    面对这些丧心病狂的问题,沈缘顿时懵住了,卖力摇了摇头,拼命解释:

    “没、没有,我和吉他哥哥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开车送我回家,先生不要这样冤枉我好不好……”

    “小贱.货,还不肯说实话吗?”

    男人的声音阴冷如地狱中的撒旦,带着无尽的残忍和嗜杀。

    很明显,先生不相信他说的。

    那人总是要将莫须有的罪行都强压在他身上,用尽各种手段逼迫他承认。

    沈缘好委屈,泪雾弥漫,但嘴唇却因为极度害怕的原因,一个劲发抖。

    自己无论怎么样去解释,先生还是会觉得他在撒谎,他不诚实,他有错。

    小傻子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一直苦苦支撑的小手终于还是虚弱地垂下来。

    被按压在墙壁上的少年安静了,连哭声都听不见,俞修情莫名觉得异常烦躁,内心偏执地认为沈缘就是默认了!

    他圈养了两年的金丝雀居然敢背着他勾引别的男人,还收下对方的名片方便以后联系,继续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沈缘坐在别人的车上,想到这个贱.货双手紧紧抱着周叙言,把脸贴在男人的后背,俞修情就怒不可遏。

    他一脚踩烂了地上的奶糖,抓着沈缘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拽过来,又猛地砸向墙壁,每一下都是狠命的用力!

    “砰砰!”

    头颅撞击墙壁发出的闷响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不绝,听起来很恐怖。

    一股刺鼻的鲜血气味充斥在空间里,混合着浓稠的腥甜。

    沈缘措不及防,被撞得头昏眼花,额头瞬间破了皮,血顺着额角滴在地上。

    “呜……”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汹涌的泪水流满整张脸,模糊了视线。

    不知撞了有多少下,俞修情才停手,看着少年流血的额头和沾满泪珠的眼睫,这般凄楚的模样才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沈缘脸蛋惨白得可怕,浑身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软绵地倾靠在男人怀里,小嘴近乎无声地呢喃着:

    “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再撞了……”

    俞修情一只手从后面圈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属于他独特的馨香味,嘴角不自觉地上翘起来。

    “乖,下次换个地方撞。”

    男人低低地笑着,语气漫不经心,却流露出浓烈的挑逗和戏弄。

    “不……要……”

    沈缘嘴里溢出含糊不清的拒绝声音,晕眩的脑袋被迫靠在男人的肩膀。

    “由不得你不要。”

    俞修情强制性地将他搂紧怀中,眼眸漆黑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着星辰般璀璨,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望和霸道!

    沈缘被勒得痛呼出声,极力缩着脖子,却根本逃不过男人的魔爪。

    耳畔喷薄着男人炙热的气息,说话的声音里全是阴狠与疯狂:“说!勾引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沈缘被羞辱得耳根发热,眼角渗出丝丝泪花,双腿因为疼痛蜷曲成一团,颤声道:“我、我没有勾引、人……”

    俞修情冷哼一声,用力啃咬着少年紧绷的肩胛骨,薄唇滑过后背上那颗红色的朱砂痣,在他白嫩的颈窝里流连。

    这个小东西身上的香气,是他喜欢的味道,就像罂粟一样致命诱惑。

    沈缘被疼痛折磨得模模糊糊,不仅头痛欲裂,还要忍受男人的疯癫!

    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他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他是傻没错,可他也会疼,会哭,有感情,会受伤,而不是毫无生命的洋娃娃……

    但先生却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

    沈缘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恼怒地喊出声:“够了!别再、碰……碰我了!!”

    他原本也是个有脾气有性格的人,只不过这两年被先生驯养得服服帖帖,完全忘记了自我,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讨主人欢心,是他这些年在地下市场里学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保命的东西。

    闻言,俞修情一愣,停住了亲吻的动作,显然是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怒火惊讶到了,但很快就转变为暴戾。

    他径直将少年翻过来面对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盯着那张倔强的脸。

    “怎么?被别的男人伺候舒服了,到了我这里,突然不习惯了是不是?!”

    俞修情讥讽道,声音陡然冷冽起来,俊朗无双的脸上满是阴霾之色。

    沈缘被这样充.血的目光震慑到,也没想到先生居然会将话越说越过分。

    他心里很清楚,俞修情口中别的男人指的就是周叙言,但压根就不存在的事情还是被对方凭空捏造了出来。

    小傻子很委屈,但更不想让唯一对他好的吉他哥哥被污蔑,被说得那么难堪。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尊重的吉他哥哥,怎么能让俞修情这般诋毁和辱骂!

    沈缘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硬气,柔弱无力的小手拼命推了下男人,哭道:

    “你、你滚开!我、我不爱你了!不许你再冤枉吉他哥哥了!他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往死里折磨我……”

    看着对方第一次为了维护别人对自己气势汹汹的样子,而且居然还拿自己和一个身份卑贱的流浪歌手做对比!

    想到这,俞修情不禁心头一紧,眼神更是凶残地能吃掉少年一般。

    他极力压抑着想杀人的冲动,冷笑连连,但脸色还是因为愤怒而狰狞。

    “好,很好,变心了,背叛我,一口一个吉他哥哥,沈缘你真是贱透了!”

    听着他充满嘲讽与恶意的语言,沈缘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一脸痛苦之色。

    下一秒,男人掐在他腰后的手将他整个身体向上一提,毫不费力地托起来,然后放在洗手台上,让他无所遁形。

    因为突然悬空,加上刚才被撞得头昏眼花,沈缘害怕地紧紧搂住男人脖颈,双腿下意识攀附在对方窄瘦紧致的腰侧。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声音透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惧,鲜血模糊了视线,沈缘已经看不清楚周围。

    第24章  没有人能违背我的意愿

    “呵,小贱.货,你是不是也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这么娇羞的表情?”

    俞修情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一下他柔嫩如水的脸颊,眼神阴沉,可语气却极其暧昧,带着无法掩盖的炙热:

    “还是说,你更喜欢那个叫周叙言的男人,比我温柔,比我会哄你?”

    沈缘整个人几乎是倒在他身上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听着他的话很委屈,眼泪在眶中打转,死咬嘴唇不肯掉落。

    “我好累……头好疼,想睡觉……”

    他的唇瓣轻启,似梦呓般说着:“求、求……你放过我……”

    俞修情看着少年虚弱无力的模样,心底升腾起莫名的快感和满足。

    在他眼里,沈缘哪里像是受伤的人,分明就是水性杨花、卖弄可怜!

    就算被他抓着脑袋撞了十几下,脸颊染了血,也掩盖不住那片绯色。

    果然是天生的媚货,只会勾引男人!

    沈缘不知道对方此时心底所想,只是觉得自己四肢软绵绵的,好难受。

    全身渐渐涌起燥热,俞修情大掌扣在少年的后脑勺,粗重地喘着,呼出的气体喷洒在他娇艳欲滴的脸颊。

    “小东西,别急着哭,留点力气,而且以后只能乖乖待在我的别墅里,敢出去见别的男人,打断你的腿!”

    俞修情探出舌尖,轻柔地舔舐掉少年眼角的泪水,脸上的表情残忍又恶毒。

    冰凉的胸口被迫紧贴着男人胸膛,沈缘被这样滚烫的体温弄得一阵心惊肉跳。

    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俞先生,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魔鬼!

    “混、混蛋!放开……”

    沈缘害怕了,小手拼命推搡男人,双腿乱踢,却被一只大掌狠狠掐着,然后粗暴地揉搓,柔嫩白皙的肌肤很快泛红。

    他的挣扎对于眼底泛着兽性的男人来说就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挑逗。

    “那我就让你体验下混蛋!”

    俞修情单手扣着他的后颈,薄唇侵略性十足地亲吻上去,舌头灵活地撬开牙齿,探索到檀口里,在里面搅动。

    他的吻霸道而粗鲁,带着惩罚性,不带任何怜惜地啃咬他的嘴唇和舌头。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为野兽,只想把怀里的少年狠狠地撕碎,吞噬殆尽。

    一阵阵痛苦充斥着整个大脑,沈缘身体猛地一颤,只能被迫承受。

    “唔……”

    冰凉的水珠混杂着血液,流淌在男人的锁骨,沈缘嘴里发出微弱的抗议,却毫无作用。

    他被男人吻得晕头转向,全身瘫软在对方的胸膛里,根本就没有一丝力气抵抗,他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浴室里的热气已经消散,身下的大理石台面变得异常冰冷,沈缘被冻得浑身哆嗦,脑子也不清晰了,模糊一片。

    冷。

    好冷……

    一种直钻进他骨髓里的寒冷。

    可俞修情却压根不打算放过他,吻得愈发凶狠,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狼,恨不得将他吞入腹中才能浇灭怒火。

    沈缘整张脸红得宛若能滴出血,身体凉透了,除了冷,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只有男人坚硬的胸膛尚且炙热,他开始本能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对方怀里送去。

    他艰难地扭动身躯,不停蹭着男人胸口,想要汲取那片滚烫如铁的温暖。

    俞修情感觉到了他的主动,身体更是燥得厉害,心里暗讽这个傻子终于耐不住了,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给谁看?

    还不是一样求他疼爱!

    但他不知道的是,沈缘已经发烧了,脸颊浮现出一片不正常的红色。

    这个冷漠的男人只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无比滚烫,想来是欲火难忍了。

    他像被刺激到了感官,更加发疯般吻着沈缘,单手托着少年羸弱的身体,将他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转身走向浴缸。

    浴缸里洒满了红艳的玫瑰花瓣,水流在上面晕染出妖异的颜色。

    少年被放置在水池的中央,白皙光滑的胸膛暴露在水面上。

    他的双唇红肿,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俞修情一把扯掉自己腰间的浴巾,扔到地上,随后跟着跨入浴缸里。

    沈缘浑身都湿透了,他感觉有人把他放到了水里,冰冷的洗澡水浸泡到肌肤上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脑子也在那一瞬间清醒不少。

    他迷蒙地睁开双眸,便看见男人一只手撑着缸壁,身形强势地笼罩着他。

    “不……要碰……我……”

    沈缘虚弱地喃喃着,抬起两只无力的小手想要推拒他,却被男人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皓腕,令他动弹不得。

    俞修情手掌盛起一捧水泼在他脸上,忽而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他抬手,轻轻拿掉少年发梢上沾着的花瓣,随后恶劣地塞到他嘴里:

    “你说不要就不要?”

    说完,正准备下一步时,浴室外突然响起苏淮遥敲门的动静,声音传来:

    “修情哥哥,你洗好了吗?怎么这么久啊?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呢?”

    沈缘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张开嘴想喊起来,却迅速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俞修情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将他整个人用力按到水里,转头冲外面喊道:“来了!快洗好了!小遥再等一下!”

    冰冷的水顷刻间漫过脸庞,沈缘来不及挣扎,毫无防备的鼻孔被强行灌入大量咸腥的液体,汹涌地灌入呼吸道。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反倒让液体进一步冲入肺部,将所剩无几的氧气也排挤出去,脑袋也因缺氧变得昏昏沉沉。

    难道先生这是要淹死他?!

    他心中腾起强烈的恐惧,双手本能地扑腾起来,溅起大片水花。

    就在他快要被淹死时,半个湿漉漉的身体忽然被男人用力提起来。

    沈缘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发丝不停地滴着水珠,但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抵在浴缸的角落里。

    男人高大的身躯牢牢将他困住,冰凉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精致的下巴,力道重得似要把他骨头都捏碎。

    沈缘惊恐地睁着眼睛,眼神涣散,全身僵硬,耳边传来了暗哑的男声:

    “缘缘乖喔,如果敢发出一点声音,让我家小遥误会,我会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你也不想没了这张脸皮吧~”

    语气明明轻柔地近乎撩人,话里话外却又带着致命的威胁。

    魔鬼的笑加上寒冷,沈缘吓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缘缘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试图反抗,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俞修情口中说着话,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地抚摸着少年的脸蛋,唇角还噙着温柔的笑意,可那眼神中所蕴藏着的冷厉与狠辣,却足以令人感到胆寒。

    沈缘哽咽地摇着头,双臂抱着肩膀,蜷缩成一团,眼里满是不甘和胆怯。

    俞修情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他伸出舌尖在少年的耳垂上舔弄着,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违背我的意愿,你也是一样。”

    浴室门外,迟迟等不到男人出来的苏淮遥正准备转身离开,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发来了消息。

    他下意识滑开锁屏查看,惬意的目光在看到上面的消息时骤然一沉。

    【沈念竹:我在俞家庄园门口。】

    这人怎么来了?

    苏淮遥脸色不太好看,将手机塞进衣兜里,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玻璃门。

    略一思忖,他还是往外走去。

    他一路小心翼翼避开那些佣人,专门挑阴暗、有建筑物遮挡的地方走。

    每走几步,苏淮遥都会回头看有没有人发现自己,心里也是慌到不行。

    远远地,他敏锐的视线就捕捉到了那个躲在花丛后面的黑影。

    对方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在门口,只是探出半个身体,有意无意地往里看。

    苏淮遥皱了皱眉,小跑过去。

    但铁门已经上锁了,他只能站在栏杆里面,尽量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那根警惕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压低嗓音质问道:

    “你来干什么?”

    来人从花丛后出来,几步来到铁门外,将头顶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但眼神却透着怨毒。

    借着门口昏黄的灯光,苏淮遥勉强看清了那张面孔,眼神厌恶地眯起。

    就算知道对方是自己这边的,可每次看见,他内心都会生出一种极度的反感。

    那是一张和沈缘一模一样的脸!

    沈念竹是沈缘的双胞胎哥哥。

    即使两人相貌身高声音都一样,调换了也没人认得出,但性格却迥然不同。

    沈缘乖软可爱,天真无邪,沈念竹就像是弟弟的阴暗面,心思歹毒。

    但他却十分讨厌这个弟弟。

    明明两年前拍卖会上,该被俞修情买走的是他,该享受俞家荣华富贵和俞三爷宠爱的也是他,却阴差阳错成了沈缘的。

    这两年他一直躲在俞家庄园的大门外,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看着沈缘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幸福和快乐。

    而自己,却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犄角旮旯里,靠出卖身体来赚钱。

    像他们这样天生媚骨的脸,除了被买走能改变命运,不然只会被辗转到各种娱乐场所沦为黑心商人发泄私欲的工具。

    第25章  二十万封口费

    苏淮遥眼见他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根本不像那个傻子一样好欺负,顿时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害怕被人发现。

    他一直警惕地环顾四周,抓在栏杆上的手指不由地收紧,手心冒汗,焦急道:

    “你到底来干什么?”

    沈念竹欣赏着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苏先生是不是忘了,我的二十万辛苦费还没给我。”

    监控视频里那个长得和沈缘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沈念竹,而推楼陷害沈缘这个苦肉计,也是苏淮遥一手策划的。

    “二十万?!”

    苏淮遥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捂着嘴,压低了嗓门怒道:

    “之前不是说好十万的吗?而且受伤的人是我!你什么事都没有,还推我下楼,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的?!”

    但对方却根本不理会他有多惨,语气冷硬道:“已经一个星期了,你到现在都没把钱给我,难道不该加利息吗?”

    “有你这样直接翻倍加利息的吗?”

    苏淮遥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我才刚留学回来,哪有那么多钱!”

    “你还会没钱?你不是有身价过亿的男朋友吗?不是有钢琴家母亲吗?”

    沈念竹步步紧逼,全说到点子上,铁了心要狠狠宰面前这个人一笔。

    苏淮遥的软肋,他掌握得一清二楚,二十万足够他好好潇洒一段时间了。

    小青年嘴角微挑,满脸鄙视,用一种似笑非笑、却尽是威胁的口气说:

    “如果你再不把钱给我,小心我把你那点龌蹉手段给抖出去,让你的总裁男朋友看看,他温柔体贴的白月光,背地里居然是个卑劣无耻的奸诈小人!”

    听到这话,苏淮遥有些慌神了,知道对方什么事都敢做出来,突然开始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和这种人合作。

    如果不是为了彻底铲除沈缘这个替代品,为了能和俞修情过二人世界,他根本就用不着委屈自己,还要被威胁!

    铁门外面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抬脚踢了踢栏杆,催促道:“想好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去告诉俞少?”

    “别!”

    苏淮遥赶紧叫住他,手伸出栏杆外面用力拽住他的衣服,纵使胸口堵着一团怒火,也只能忍痛道:“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你赶紧滚!别让人看见!”

    “呵,算你识相。”

    沈念竹得意地勾起唇角,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发梢:

    “我当然会滚了,不劳苏大钢琴家费心,毕竟一顿直接吃饱,还是顿顿有饭吃,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说完,他朝气急败坏的苏淮遥眨了眨眼,目光迷离,透出一种神秘的魅惑,随后便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苏淮遥气愤地踢了下铁栏杆,结果疼得“哎呦”一声,抱着腿靠在墙边。

    他目光恶毒地盯着沈念竹消失在夜色中的影子,心里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要找人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正气得起劲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中音,温柔中却带着一丝冰冷:

    “小遥,你怎么在这里?”

    苏淮遥顿时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被一只结实的大手迅速搀扶住,才没有往地上摔去。

    他一张秀脸肉眼可见的惨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只能拼命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吸了几口空气,心虚地看向男人。

    随后嘴角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表情虽然平静,但声音还是颤道:

    “修、修情哥哥?你洗好了啊……”

    “嗯,我刚从浴室出来,去你房间找你,没找到,林妈说你在外面。”

    俞修情扶着他往有光线的地方走了几步,敏锐的眼睛瞬间就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惊慌,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方才他并没有出声太大吧?

    他抬手抚摸着对方略微苍白的面孔,浓稠如墨的眼眸却看不见一点情绪,也没有太多心疼,只是象征性地关心道:

    “小遥,你脸怎么这么白?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

    “没事没事,不怪修情哥哥。”

    苏淮遥摇摇头,歪着脑袋,将脸贴在他温热的掌心里,眼神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男人,唇角带笑,有条不紊地撒谎道:

    “我只是待在室内太闷热了,出来散散步,然后不自觉地就走到了门口。”

    “对了,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淮遥心头剧烈一颤,但看着对方一脸平静的模样,他还是有九分肯定俞修情没听见。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故作愉悦,晃了晃手机,“我啊,我刚刚在跟我妈打电话,她问我伤势有没有好转。”

    “嗯。”

    俞修情果然没有过多怀疑,而是转移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忽地注意到他那条裹着石膏的腿,询问道:

    “小遥,你怎么没拿拐杖?腿脚不方便就别乱走了,或者找个佣人陪你。”

    闻言,苏淮遥心又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受伤状态,刚刚因为沈念竹的突然到来,让他乱了分寸,都忘记了!

    他立马表现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倾靠在男人肩膀上,弯曲着左腿。

    惊恐的脸色已经收住了,他闪烁的眸光楚楚可怜,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不想用拐杖……”

    “为什么?”

    俞修情低头看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胸膛。

    苏淮遥垂下眸子,微咬着红唇,整个身体好似娇弱无骨般贴着他。

    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放在男人的胸口上,隔着衬衣,他能够清晰地听到俞修情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苏淮遥感觉十分满足和安心,指尖暧昧地在男人心口勾圈,那双澄澈的眼眸里流动着泪花,柔弱的声音佯装坚强: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走路,用拐杖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残疾人,很没用,而且还会拖累修情哥哥……我不想……”

    听到这话,俞修情顿时有些心疼了,微凉的薄唇摩挲着他额头,安慰道:

    “小遥,在我这里,你不用太坚强,完全依靠我就好,而且如果你不喜欢拐杖,我可以当你的拐杖,照顾你。”

    “真的嘛?!”

    苏淮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抬眸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

    “真的。”

    俞修情点了点头,笑容愈发温暖起来,轻抚着他脸颊,说:“走,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算是你回国迟到的礼物。”

    对方喜笑颜开:“嗯!”

    俞修情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丝巾,“绑上这个,保留点神秘感。”

    “好的,修情哥哥我准备好了!”

    苏淮遥乖乖站直,闭好双眸,任由他将纱布给自己轻轻蒙在眼睛上。

    视线一黑,他更加小鸟依人地抱住男人手臂,脸蛋红扑扑的,溢满期待,害羞地往男人身边缩了缩,娇声细语道:

    “修情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呀?”

    俞修情牵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宠溺地捋了捋他额前的发梢,温声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好哒~”

    俞修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绕过庭院,时刻注意他脚下的路,提醒道:

    “小心台阶。”

    苏淮遥被他带着来到后花园里,手死死抓着男人胳膊,唯恐摔倒。

    这是俞家庄园里最大最豪华的后花园,里面种满各色名贵花草树木。

    花园中央有个石桌椅子,他被男人仔细扶着坐在了石凳上。

    “修情哥哥,到了嘛?”

    苏淮遥内心充斥着极大的喜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摘掉脸上的纱布了。

    “到了。”

    俞修情轻声回答,然后伸手解开他蒙住眼睛的丝巾,转身坐到他对面。

    苏淮遥缓缓睁开双目,在看到周围精致的装扮时,嘴惊讶得能装下两个鸡蛋。

    只见草坪上栽着一簇又一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将石桌围绕在中间。

    每朵玫瑰上都镶嵌着价值几十万的斯里兰卡蓝宝石,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从石板到草地再由花瓣铺成,树干上系满了爱心灯,一眼望去如梦似幻。

    在这片美丽而富有情调的花海当中,两人的身影显得那么突兀和刺眼。

    “好浪漫!真是太美了!”

    苏淮遥看着四周专门为他布置的这一切,眼眸中流露出惊喜和感动的神色。

    那个男人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玫瑰。

    俞修情拿过桌上的红酒,缓缓倒入他面前的高脚杯里,眼眸深邃,神秘道:“小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呀?”

    苏淮遥眨巴着漂亮的杏眼,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珠子转了转,“嗯……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嘛?好像也不对,而且也不是我和修情哥哥的生日。”

    他猜不出来了,着急道:“修情哥哥快说,所以是什么日子呀?”

    俞修情垂了垂眸子,夹起一块三文鱼放入他口中,温柔道:“今天是十四年前你从地牢里把我救出来的日子。”

    闻言,苏淮遥原本喜悦的情绪忽然消了几分,嚼食物的动作顿了顿,恍然道:

    “哦!修情哥哥不说我都忘了!”

    第26章  那场十四年前的噩梦

    “小遥,谢谢你当年不顾性命,把我从阴暗的地牢里救出来。”

    俞修情唇角含笑,凝视着对面稍许窘迫的青年,眼眸像是深深浅浅的琥珀,多情又薄情,语气难得带了几分真挚:

    “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苏淮遥闻言微愣,抿了抿唇,眼里强行蒙上一层泪光,坚定地看向男人:

    “不要瞎说,才不是尸体,修情哥哥要好好活着,我就算豁出生命,也会把修情哥哥从那个破地牢里带出来的!”

    “傻瓜,差点就让你有危险了。”

    俞修情眼里带着淡淡的心疼,随后握住他的手,一双清润的凤眸微微上扬。

    到现在,他仍清晰地记得十四年前,在潮湿腐臭的地牢里,年仅12岁的自己被通缉犯绑在木桩上,手脚都被铁链捆死,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犯罪分子手里拿着粗长的皮鞭,狠狠抽打在他没有任何衣服遮盖的胸膛上。

    溅起的鲜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洒在肮脏的墙壁上,无比刺眼。

    他上半身皮开肉绽,锁骨及手臂的地方布满了针眼,那是痛不欲生的药剂。

    可他却连哼一声都不肯,身体已经被疼痛麻痹了所有感知,只是死命咬着牙关,用冷冷的目光盯着那些恶棍看。

    “小鬼头,你还挺能忍啊?我劝你别再装傻了,赶紧把你父亲埋伏在我们人里的余党通通报出来!如果还是不说,待会可就不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没错,他的父亲俞璟霖,就是一名地下卧底,专门为警方收集各种犯罪团伙的情报,然后联合组织剿灭这些窝点。

    可他的父亲潜伏在黑暗里整整十年,从来没有暴露过,连传闻中老奸巨猾的头目锒铛入狱,都想不通到底是谁。

    但偏偏这一次俞璟霖在和警方交接信息时,身份莫名败露,任务失败,被那群犯罪团伙抓了个正着,一点点折磨至死。

    这些残忍的罪犯又悄悄将魔爪伸向了俞璟霖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儿子。

    当年姜柔为了逃命,只带走了最小的儿子俞北阔,将俞修情丢下留给罪犯。

    很不幸,这个亲生母亲,姜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将他狠心抛弃。

    到现在,俞修情仍然痛恨母亲当时的绝情,即使对方无数次在自己面前痛哭、惭愧,说被逼无奈,他都不为所动。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母亲当初这个所谓“顾全大局”的行为。

    毕竟,俞璟霖和姜柔结婚是因为俞老爷子为了给俞家传宗接代,强迫儿子商业联姻,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他俞修情只是父母催欲剂下的产物。

    俞老爷子本意不想让儿子去做豁命的工作,却拗不过性格倔强的俞璟霖。

    那年,俞修情伤痕累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他那个满身荣誉却见不得光的父亲,就这么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双目和器官被剜,心脏残缺,只剩半个头颅。

    而父亲旁边,也同样躺着一具破败不堪的尸体,是个眉目清秀的青年。

    那时候俞修情就知道,这个青年和父亲出生入死许多年,是父亲的情人。

    两人连死都紧紧相依在一起。

    大概父亲到死也觉得遗憾,这辈子没能娶到深爱的人,也没法保护好他。

    血液模糊的眼睛里,俞修情却还是清楚地看见两人被罪犯大卸八块。

    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声痛哭。

    而那些犯罪分子得不到想要的信息,自然不会轻易弄死这个少年。

    可事实上,俞修情当年仅仅只有12岁出头,即使心智比同龄孩子成熟,却压根就不清楚父亲里应外合的同伙还有谁。

    但他们还是没日没夜地、轮流换人将他吊在半空中鞭打、折磨他。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某天夜里,他被人小心翼翼放了下来,奄奄一息之间似乎看见了一张稚嫩的脸,嘴巴一张一合,像在叫他。

    他听不清楚,也说不了话。

    多天的酷刑还是让他昏死过去。

    后来俞老爷子得知消息派人来救援时,俞修情已经被送进医院里了。

    他在病床上醒来,便看见了满身是血的苏淮遥,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那张脸,明明惊慌失措,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但看见他苏醒时,眼睛却亮晶晶的。

    ……

    “修情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耳边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俞修情从记忆中惊醒,瞳孔渐渐恢复焦距。

    不疾不徐的晚风轻轻拂过脸庞,他才恍然间发现,当年那场生不如死的噩梦,原来已经过去十四年了。

    而且父亲的死,依旧令他耿耿于怀。

    他调查过当年和父亲联络的上级,用尽一切办法知道潜伏在犯罪团伙里的卧底,还是不能查清俞璟霖暴露的真相。

    连同十四年前那群落网的犯罪分子,在审讯室里也根本问不出结果。

    真相就像石沉大海,无法浮出。

    即使现在已经强大,换成他蹂躏折磨别人,但12岁那年强烈的阴影还是会午夜梦回,时常梦魇,让他睡不安稳,因此才需要那个傻子弹的钢琴来助眠。

    想到沈缘,俞修情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少年在浴室里泪眼朦胧、春光乍泄的画面,以及那两片柔软香甜的唇瓣。

    他喉咙上下滚动着,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痒得很。

    沈缘的身体和脸蛋就像引人上瘾的罂粟花,让他莫名开始浮动和燥热起来。

    俞修情深吸口气,立即把这些旖旎的念头统统抛之脑后,自己现在正陪着心上人,怎么会去想起那个蠢货?

    见男人一直盯着红酒沉默不语,苏淮遥紧张地吞咽了下唾沫,轻轻摇了摇他手臂:“修情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没什么。”

    俞修情回过神来,手指握成拳头捶了捶胀痛的太阳穴,紧锁的眉宇无形间透出深深的疲倦和忧郁。

    但苏淮遥还是察觉到了他脸上的烦躁,有些担忧道:“真的没事吗?我总感觉修情哥哥好像有点不开心……”

    男人摇了摇头,随后反应过来,“对了,小遥,我有礼物要给你。”

    苏淮遥一听有礼物,眼睛顿时一亮,惊喜道:“哇!什么礼物呀?”

    俞修情从桌下的玫瑰花丛中拿起一个爱心形状的白色盒子,缓缓解开丝带。

    看着酷似装戒指的盒子,苏淮遥内心激动坏了,放桌上的手指都在颤抖。

    难道对方想要跟他求婚了?!

    而且那个戒枕看起来比手掌还大出不少,里面的钻戒肯定也很大!

    说不定有十几克拉!

    苏淮遥两眼放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盒子,期待又激动地等待着,等待着一颗闪耀的大钻石呈现在他视线中。

    但男人打开的盒子里并没有大钻戒,而是一本房产证、一把车钥匙,一张金卡,还有一条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

    看到这些价值一个亿的东西,苏淮遥脸上的激动和欣喜就没减退过,但内心隐隐约约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没有订婚戒……

    只要能和俞修情结婚,成为这座庄园的夫人,他得到的东西数不胜数,何止桌上那仅仅只有一个亿的礼物。

    而且自己还能尽情地享受生活,不需要费尽脑汁去写曲谱。

    相比于站在舞台上演奏钢琴,他更想不劳而获,坐着花钱,毕竟南港俞夫人这个身份就足够他万众瞩目了。

    “小遥。”

    男人的一声轻唤将他从十万八千里的美好幻想中拉了回来。

    苏淮遥心头微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镇定自若道:“怎么啦?”

    “这是我在威海附近给你买的一套海景房,房产证上只有你的名字。”

    俞修情将东西移至到青年面前,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回忆打扰了眼下浪漫的氛围,他神色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还有一辆沃尔沃,和一张市中心商城免费购物金卡,现在都送给小遥。”

    对于心上人,他一向出手阔绰,有求必应,从来不会让对方委屈一点。

    苏淮遥看着他略显冷硬的表情,完全没有那种宠爱情人的眼神,不禁有些烦恼,但还是将东西推回去,故作震惊:

    “修情哥哥……怎么突然给我这么多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贵重,小遥刚回来,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这只是我送给小遥的一点小礼物,以后还会有更多。”

    俞修情站起身,随后把东西都放入盒子里,走到青年旁边,绅士地弯下腰,抬起他的手,将礼物递到他掌心里。

    “欢迎小遥再次回到我身边。”

    男人眉眼一弯,笑意清浅,看向那张清纯漂亮的脸,眼底满是深沉的宠溺。

    苏淮遥捧着礼物,露出一抹羞涩的神色,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低声道:

    “谢谢修情哥哥……”

    “我帮你戴上。”

    俞修情拿过桌上那条粉色的水晶项链,轻柔地给他戴在脖颈间。

    “好漂亮啊!”

    苏淮遥低头摸着项链,享受着钻石的触感,一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喜爱。

    第27章  没杀了他喂狗已经不错了

    “你喜欢就好。”

    俞修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须臾间想起来什么,眉眼纠结,忽而问道:“对了,小遥,我一直有个疑问……”

    苏淮遥手里紧紧捧着盒子,注意力全都在那条昂贵的粉钻项链上,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应道:

    “什么呀?”

    “14年前你怎么会出现在地牢里?”

    苏淮遥闻言手一顿,抚摸项链的动作蓦然停住,连盒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脑子一瞬间整理好了思绪。

    他愣怔了短短两秒后,迅速镇定下来,将盒子放到桌上,侧过身体,脸色忧郁地盯着男人,语气楚楚可怜道:

    “修情哥哥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上完钢琴课刚好路过俞家门口,便看见你被一群凶巴巴的人挟持,带上了车。”

    俞修情微皱了下眉头,顺着这番话回忆起了自己当初任人宰割的画面,眸底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仇恨之色。

    就算有权势后将当年残忍杀害父亲的仇人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最黑暗、最暴戾的情绪,悠然转动着扳指,语气却冷了:

    “然后呢?”

    苏淮遥似是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有些打颤,声音里也带了丝怯意,小心翼翼地回答:

    “然后我报警了,可是警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而且我太担心你了,就一个人偷偷钻进歹徒车子的后备箱里……”

    “所以你当年有好几天是一直躲在那群绑匪的老巢里?”

    俞修情玩弄戒指的动作忽地顿住,幽暗的瞳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小遥,这太冒险了。”

    男人冰冷无温的脸流露出几分担忧,苏淮遥全都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窃喜。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显得忧伤至极,目光至真至诚地望着男人,语气急切:

    “我当时看着修情哥哥被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去救你……”

    说着说着,他抿着红唇,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哭得满面梨花带雨。

    俞修情瞬间心疼了,抽过一张纸巾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痕,温和道:“傻瓜,以后不许再为我冒险了。”

    “为了修情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苏淮遥眸中闪烁着坚定,说得十分认真,给人一种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的错觉。

    站在他面前的俞修情确实相信了。

    毕竟对方是唯一一个敢闯入狼窝里将他救出来的人,在那场噩梦里带给他希望,对于他来说,苏淮遥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神明一样,让他重新获得新生。

    俞修情看着这样全心全意爱自己的苏淮遥,内心不禁产生亏欠和愧疚。

    他上前两步,随后将楚楚动人的白月光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嗯嗯。”

    苏淮遥坐着没动,轻轻应了一声,把一头粉毛的脑袋埋进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侧头看向桌上的礼物,水润的眼眸里忽而划过一丝贪婪而又阴险的神色。

    这时,祁云照从拱门进来,但没有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浓情蜜意的两人,眼神直直地望向老板。

    在得到男人的默许之后,他才轻轻点了下头,脚步近乎无声地走到石桌旁。

    俞修情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撒娇的人,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他今晚跟白月光约会,已经命令过任何人不准打扰,任何事不准通报。

    保镖突然过来让他有些烦躁,但又不由想到是不是沈缘那个白痴出了什么事,毕竟自己之前只特许过沈缘破例。

    祁云照微微鞠躬,看了一眼上司怀里的青年,脸上的神情显得欲言又止。

    苏淮遥很识相地松开手,抬头看向男人,作势就要起身,善解人意道:

    “祁保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呀?我先回避一下吧。”

    “没事,不用。”

    俞修情按住他的肩膀不让起来,细心注意到他微颤的嘴唇,拿过桌上的热牛奶递到他唇边,目光宠溺,对旁边的保镖说:“小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吧。”

    祁云照低首,拳头抵住嘴清了清嗓子:“三爷,沈缘他发高烧了。”

    闻言,俞修情微怔,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但转瞬即逝。

    差点忘了,那个傻子还被他扔在浴缸里,泡着冷水,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皱了皱眉,并没有做出多大反应,而是继续喂心上人喝牛奶,不耐烦道:

    “这点小事也要来跟我汇报吗?一个佣人而已,喂点退烧药不就好了。”

    “是。”祁云照点头。

    转身就要离开时,旁边的男人忽然又吩咐道:“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随便找个房间给他住,把他头包扎一下。”

    “明白。”

    头包扎?

    从水里捞出来?

    苏淮遥迅速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脸色似有不解,咬了咬吸管,垂下的眼眸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看来俞修情肯定把那个贱人狠狠修理了一顿!指不定已经头破血流了!

    但对方为什么要管沈缘死活?

    还要给这个傻子喂感冒药?

    纯属浪费!

    直接扔马路上自生自灭多好!

    他脸上的痛快忽而转变为不满,撇了撇嘴,在心里把沈缘骂得狗血淋头。

    见他突然不喝了,还低着个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俞修情拿开他嘴边的牛奶,关心道:“怎么了?”

    “没、没事。”

    苏淮遥立即回过神来,修长有骨感的手指轻轻拽着他衣角,装模作样道:

    “修情哥哥,要不你还是去看一下沈缘吧,他现在需要你。”

    “不用了,一个只会勾引男人、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死不足惜。”

    俞修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双漆黑狭眸里闪烁着阴狠的寒芒。

    随后“砰”地一声将杯子扔在桌面上,几滴牛奶溅到了手指旁。

    他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语气冷淡道:“哦,对了,祁云照,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祁云照顿住脚步:“什么?”

    “房间给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住不合适,楼梯口有个储物间,不用收拾。”

    俞修情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双手捧着青年冰凉的脸颊,微微俯身,嘴角扬了扬,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狠厉:

    “他敢推我的小遥下楼,没杀了他喂狗已经不错了,有什么资格睡床?”

    “沈缘刻意推苏先生下楼,确实该死。”祁云照冷声补充了一句。

    俞修情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戾色。

    祁云照目光忽而从男人的侧脸转移到了苏淮遥受伤的腿上。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意,忽而被上司漠然的声音打断:

    “该不该死也不是你说了算,滚远点,别再来打扰我和小遥。”

    祁云照只得恭敬地低下头,长腿倒退了一步,径直转过身,疾步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苏淮遥眼睛亮了亮,贴着男人掌心,尽情享受着他的偏爱。

    那个储物间他知道,空间狭隘,里面堆满了杂物,夏天燥热,冬天极寒。

    沈缘不得冷死在里面?

    他家狗窝都比这储物间暖和!

    苏淮遥明明心里已经喜不自胜,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善良的表情,温然道:

    “啊……修情哥哥,让沈缘睡储物间是不是不太好啊?里面没床没被子的,而且他都发烧了,严重了怎么办?”

    俞修情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小遥不用担心他,居然背着我和别人勾勾搭搭,该受点惩罚。”

    看着那双闪烁着病态光芒的眼睛,苏淮遥浑身一颤,强扯出一抹笑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点害怕。

    ……

    储物间。

    狭窄的隔间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一个紧闭的小窗户里透射进来一点月光,让这阴暗潮湿的环境看上去更加的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朽味。

    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小小的人影,他身上虽然盖着不算太厚的毛毯,但身下却只有一张冰凉的草席垫着。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淡了。

    沈缘额间贴着退烧贴,脑袋紧紧埋在膝盖之间,不停地颤抖,似乎承受了太久的折磨,那模样及其缺乏安全感。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但发梢还是湿漉漉的,额头被祁云照随意缠了几圈纱布,才勉强止住了鲜血。

    “别、别打我了……”

    沈缘被蹂躏到发白的薄唇里断断续续溢出呻吟声,眼眸紧闭,睫毛轻颤着,脸颊也泛起可疑的潮红色。

    他此刻完全烧得神志不清,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泪水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滑落,将草席染湿了一大片。

    储物间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见,那个春意盎然的后花园里,他挚爱的俞先生,正拥抱着白月光,在星空下许诺永远。

    和窗户里痛苦缩在地板上、伤痕累累的少年相对比,讽刺至极。

    可怜的小傻子已经遍体鳞伤,心脏被那个狠心的男人扎得千疮百孔。

    没人会管他了,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仆,而不是那些人口中的二十亿。

    第28章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扇他

    第二天下午。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照射在少年身上,将他原本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却掩盖不住病态的惨白。

    沈缘微蹙着眉头,似乎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嗯……”

    他轻轻动了一下,刚想翻过身,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闷哼声,迷糊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乌黑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墙角密密麻麻爬满了蜘蛛网,杂物上也铺盖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好久没人打扫了。

    沈缘措不及防吸了一口灰尘翻滚的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殷红的眼尾咳得溢出一滴生理泪水,沈缘用手背抹去,眼里全是痛苦。

    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因为呛咳变得有些微红,像是染上了两朵蔷薇。

    缓过劲来时,他被水汽迷蒙的眼睛终于勉强能看清一点环境,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开始的痛苦转变为迷茫。

    这不是他的房间!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醒过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只记得那个男人留在他身上的痛,以及喷洒在耳畔滚烫的气息。

    头忽然传来阵阵刺痛,沈缘不敢继续回想了,手指紧紧拽住被角,看着周围熟悉又脏乱的环境,表情突然变得恐惧。

    每次只要他做错了事情,惹得俞修情不愉快或者生气,都会被关进这个小储物间里,然后接受生不如死的惩罚。

    那种惩罚,是从身体到内心的。

    可怕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沈缘心脏砰砰直跳,眼里流露出浓烈的慌张,他一把掀开毛毯,撑着墙壁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往那扇木门跑去。

    他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

    这个储物间只要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异常阴暗,根本没有一点灯光。

    又因为玻璃窗外就是偌大的后花园,茂密的草丛里还时不时传来各种不知名昆虫的叫声,更显得诡异恐怖。

    储物间说是丢弃废品的地方,倒不如说是一个小黑屋,在看不见的犄角旮旯里经常会窜过肮脏的耗子和蟑螂。

    想到这里,沈缘放在门把手上的整条手臂都在剧烈颤抖着。

    他害怕这些东西,害怕老鼠啃掉他的身体,更恐惧那个笼罩着月光、用一种温柔到诡谲的眼神看他的男人!

    还不容他打开小门,突然一股从外面推进来的力量将他撞倒在了地上。

    “啊……”

    额头的退烧贴顺势掉落,沈缘疼得捂住额头,一只手撑着地面缓慢站起。

    他晕乎乎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衣领就猛地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然后强行拖着往外面走去。

    手的主人声音粗嘎,骂骂咧咧道:“蠢东西,一觉睡到大中午,不用干活了吗?俞少说了,从今以后,你都要像个佣人一样,干最脏最累的活!”

    “吴、吴叔,你……弄疼我了!”

    沈缘的脸因为挣扎而憋得通红,眼角泛着泪花,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脑海里骤然间闪过被俞修情紧紧按在墙壁上,差点断气的场景,他更加害怕了,想都没想直接张口咬住那只手。

    吴叔痛呼一声,一把用力推开他:“死东西!竟敢咬我!你找死啊!”

    沈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双膝磕破皮,但是他顾不得去处理血淋淋的伤口,艰难地爬起来,转身就朝大门跑。

    但还没跑出去两步,后衣领便被扯住,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狠狠拽回来。

    “你个傻子想跑去哪?!”

    沈缘踉跄了几步,惊恐地抬头看向对方,只见男人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突,显示出了他极其愤怒的心情。

    紧接着,一个巴掌重重扇在脸颊上,沈缘来不及躲开,整张小脸顷刻间变得麻木,嘴角有鲜血流淌而出。

    原本就还没消肿的脸更红了。

    为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扇他耳光……

    俞先生扇他,苏淮遥扇他,现在连吴管家,都可以随意对他打骂!

    想到这,沈缘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心酸迅速涌聚在一起,百般委屈。

    “你个蠢货哭什么哭!要是敢去跟俞少告状!看我不给你好果子吃!”

    吴叔双手揪紧少年的衣领,将他整个身体毫不费力地提起来,怒目圆睁,眼神凶狠地宛若可以把人烧成灰。

    “二十亿买回来的又怎么样?前两年让你过得舒坦,现在俞少真正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你不过就是个破玩具!”

    吴叔嘴角勾起,毫不留情地讽刺。

    他平生最厌恶这种唯唯诺诺、只会靠美貌攀附男人的东西,没什么作用!

    沈缘被拎在半空,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痕,面色此时已经惨白无比。

    嘴唇哆嗦着,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涌起一股腥甜,连发出声音都成问题。

    他不是破玩具……

    沈缘一直都知道俞先生不爱他,只将他当做别人的替代品……但是没关系,先生爱的人回来了,他也可以离开了……

    他要悄悄地走,走得无人知晓。

    “咳咳。”

    一声清亮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吴叔心一惊,条件反射地把人扔到地上,战战兢兢地看向门外。

    以为会看到一脸阴沉的俞修情,没想到来人并不是那个不容任何人蹂躏他玩物的男人,而是拄着拐杖的苏淮遥。

    吴叔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怠慢,走过去恭敬道:“苏、苏先生。”

    他差点忘了,俞修情有事出去了。

    苏淮遥点了下头,看向地上那个惨不忍睹的少年,抿嘴一笑,两片薄薄的唇瓣勾勒出一道嘲笑和愉悦的弧度。

    吴管家真是干得漂亮啊!

    但这抹笑转瞬即逝,如同不存在般,他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的一面,眼神无措地看了看沈缘,又看向紧张的吴叔:

    “这……吴叔,怎么回事啊?”

    吴叔偷偷瞥了下他茫然的模样,断定对方并没有看见自己粗暴打那个傻子,顿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胡编乱造道:

    “沈缘一醒来就发疯,一个劲地摔储物间里的东西,我怕他把贵重的物品摔坏,就教训他几句,他还咬上我了!”

    说着,他还把自己刚刚被沈缘咬到的手背递到青年面前,疼得呲牙咧嘴。

    苏淮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咬痕,嫌弃地蹙起秀眉。

    但他还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吴叔,沈缘居然把你咬成这样啊?”

    被摔在地板上的沈缘听到这话,咬紧了唇瓣,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两人。

    如果不是吴叔事先把他当抹布一样任意拖拽,他也不会情急之下咬对方。

    他想反驳,但是他不敢……

    吴叔恶狠狠瞪着委屈至极的少年,气得咬碎了牙关,怒骂道:“他就是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得亏他不敢咬俞少,要不然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他不停痛斥着,苏淮遥却听得不耐烦了,径直走向地上颤抖的少年。

    沈缘见他朝自己慢悠悠走来,心里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害怕这人会趁着俞先生不在暴露本性,更加肆无忌惮地虐待自己。

    “不、不要……”

    看着那张表面人畜无害、实则阴险狡诈的脸,沈缘吓得瑟瑟发抖。

    身后是坚实的墙壁,他无处可逃,紧紧闭上眼,下意识抬起双手挡在面前。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对方反而握住他的手腕,温柔道:“地上太凉了呢,来,沈缘,我扶你起来~”

    沈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看着那样明媚热情,却打心底令人胆寒的笑容,下意识就想把手臂抽回来,被更紧地拉住。

    对方表面握住他的手腕,背地里那五只尖锐的指甲却深深扎入伤口里!

    沈缘疼得全身颤抖起来,不断地往后缩着,一只手推搡着苏淮遥,哭道:

    “放、放开我……”

    一旁的吴叔着急道:“苏先生,你真是太善良了,管他做什么!小心被他的狗牙咬到!俞少不会放过这傻子的!”

    “我相信沈缘不会咬我的。”

    苏淮遥直勾勾盯着少年,唇边笑意不减,转而更加阴森,一字一顿道:

    “对了,沈缘,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呀?请你帮我把后花园里那些野生的兔尾草除掉好不好?我想种红玫瑰~”

    沈缘听到兔尾草要被除掉,立刻就焦急了,连忙摇了摇头,大声反驳道:“不可以!那、那不是野生的!是俞先生专门给我种的!你不能拔掉它们!”

    “哦?修情哥哥给你种的呀?很抱歉呢,沈缘,恐怕没办法留着了。”

    苏淮遥流露出十分可惜的神情,随后猛地松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脏东西。

    手腕被掐得流出鲜血,沈缘垂着湿润的眸子,泪水瞬间灌满了眼眶,声音里透着无助:“为、为什么不能留着?”

    苏淮遥轻轻哼笑了一声,挑衅的意味十足,接着凑到少年耳边,炫耀道:

    “因为修情哥哥允许我除掉那些恶心的杂草,种上最美的玫瑰花呀~”

    闻言,沈缘全身一震,哽咽地摇着头,脸上的情绪是那么难以置信。

    怎么也想不到那片男人曾经允许他种满兔尾草的土壤,竟也要拱手相让。

    第29章  他的兔尾草也留不得

    “我不要!我不去!”

    沈缘使劲地摇晃脑袋,满脸抗拒,接着又甩开苏淮遥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苏淮遥攥紧了拳头,看着对方不听使唤的样子,眼里的怨毒更浓烈了。

    一个低贱的东西脾气还那么暴躁?

    看来这两年真是被俞修情宠坏了!

    想到自己的男人对别人温柔体贴、有求必应,他心中的嫉妒之火就忍不住烧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沈缘撕碎了!

    “你一个佣人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吴叔见未来俞夫人被推,气愤地吼了他一声,这句低喝吓得少年全身哆嗦了下,连苏淮遥也不免跟着缩了缩脖子。

    “抱歉!苏先生,吓到你了吧?”

    吴叔意识到自己说话大声了,连忙向那个身份尊贵的青年赔笑,一脸谄媚。

    苏淮遥微微一笑:“没事。”

    看来俞家的仆人对沈缘也厌恶极了。

    毕竟有些人也是容易眼红的东西。

    谁会看得惯一个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商品被有权有势的俞三爷宠爱呢?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暗自窃喜沈缘之后的日子更没那么舒坦好过了。

    “苏先生,您稍等,我这就让这个傻子去给您除草,种上鲜艳的玫瑰花!”

    吴叔朝苏淮遥弯了弯腰,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堆着笑,紧接着走到少年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指着他鼻子说:

    “给我走!这是俞少临走之前吩咐的!你还敢不听?信不信俞少回来把你这没用的东西赶出去!让你冷死街头!”

    今天俞修情没在庄园里,他的语气比平日里更加凶狠,厌恶毫不掩饰。

    沈缘觉得自己快被捏碎了胳膊,疼痛难忍,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眸。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是褶子却依然凶神恶煞的老男人,泪光闪动,模样委屈可怜,渴望对方可以放过自己。

    但老男人根本不为所动,抓着他的手臂使劲往外面拖,唾沫横飞地骂道:

    “装什么可怜?!恶心!”

    吴叔只在俞修情面前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对待其他人都是蛮横无理。

    沈缘趁他不留神猛地挣脱,捂住生疼的肩膀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

    吴叔见此不悦,又抬脚踢过来:“你他妈再往后退试试!看我不踹死你!”

    少年的胸口猝不及防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向那个粗鲁无礼的老男人。

    吴叔被这么瞪着,很是不爽,沈缘此刻这样子在他看来纯纯在卖惨!

    他二话不说用力拽起地上的小人,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拖向屋外。

    整片草坪上一直响起少年哭哭啼啼的求饶声,和吴叔骂骂咧咧的叫嚷。

    这管家刚才见苏淮遥在场好歹收敛了一点,但见对方在沈缘那里受委屈,便彻底放飞自我,有了理由虐待沈缘。

    而苏淮遥则是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拄着拐杖,脸上的表情春风得意。

    “把那些破草都除掉!”

    耳边是吴叔携带命令的怒吼,沈缘还没站稳脚跟,后背被一只大手用力往前推,整个人不偏不倚跌到了兔尾草上。

    膝盖和手掌都被蹭破了皮,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兔尾草。

    沈缘咬着唇忍住痛,但被折断的草根还是扎到了肉里,钻心剜骨的疼。

    他已经哭得没有泪水了,弓起身子,只是本能地想要爬起来,一只脚突然猛地踩在了他背上,让他重新跪回原处。

    毛茸茸的兔尾草摩擦着脸颊,钻进眼睛里,沈缘感觉到眼角一片湿濡。

    吴叔双目里满含戾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催促道:“赶紧把草除掉!”

    苏淮遥欣赏着草堆里狼狈不堪的人,心情很好,但还是佯装担忧:“吴叔,你太凶了,等下把他踹死了怎么办?”

    吴叔一脸的煞气在转身面对青年时又变成了和蔼可亲:“苏先生不用担心,这蠢东西命硬着,踹几脚死不了的。”

    听到这些话,沈缘心里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再没有其他。

    他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讨厌他、欺负他,然后巴不得他死掉。

    以前是有俞先生护着疼着,庄园的人即使嫉妒,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但现在失去了男人这柄保护伞,他就只能沦为所有人发泄情绪的玩具……

    沈缘很难过,眼泪啪嗒啪嗒砸落到兔尾草上,吸了吸鼻子,咽下哭声。

    现在没了先生保护,他要坚强!

    既然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他,那他离开好了,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反正有苏淮遥给俞先生弹安眠曲,那个男人也已经不需要他了……

    沈缘这样想着,暗自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袖子用力抹掉溢出眼眶的泪珠,把所有委屈嚼烂又吞到肚子里。

    颤抖的小手抓住除草钳,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中冰凉的工具,喉咙微哽,随后缓缓抬眸,望向那片绿色的兔尾草。

    蜜饯般甜的记忆再想起只空留满嘴苦涩,小傻子不懂为什么曾经那么美好的东西现在却变得这样残酷……

    他只知道那个爱他的先生不在了,自己也没必要在庄园里待着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铺洒在那群圆滚滚的兔尾草上,透着淡淡金色的光芒。

    沈缘蹲着身子,两只手小心翼翼捧住几朵摇头晃脑的兔尾草脑袋,感受着小草磨蹭掌心时传来酥麻柔软的触感。

    他很不舍得将心爱的东西连根拔起,但身后那个凶巴巴的管家不耐烦了:

    “赶紧拔掉啊!要我教你吗?!”

    说着,吴叔已经走到他身边,抬手狠狠推了推他的头,表情狰狞。

    沈缘被这一推轻易坐在了地上,单薄的衣服沾到了掌心里的鲜血,风轻拂过他的发梢,整个人看起来娇弱又破碎。

    吴叔这是故意刁难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不然会遭到更加残忍的惩罚。

    小傻子手里紧紧握着除草钳,却不敢反抗,只能忍着不舍,插入泥土里,随后使劲一翘,那株兔尾草被连根拔掉。

    每拔出一株草,心都会狠狠抽痛。

    他将铲掉的兔尾草整整齐齐堆放在一起,要将它们带出庄园,再重新种植。

    苏淮遥看着少年那么爱惜兔尾草,忍不住开始脑补俞修情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蹲在这里,给这个傻子细心栽种……

    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趁管家回头拆开玫瑰花束的时候,立即走过去,一脚踹飞了那些兔尾草!

    正好一阵风吹来,圆乎乎的小兔尾巴下一秒就被吹的纷扬四散。

    沈缘的脸色煞白,眼睁睁看着兔尾草满天飞扬,眼眶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他颤抖地伸手,却抓不到半点东西,任由小草从掌心里飘走……

    而罪魁祸首苏淮遥,却表现出十分无辜的神情,嘲讽性地眨了眨眼。

    接着,他一脚重重踩在了柔软脆弱的花蕙上,硬生生将草茎碾碎踩扁。

    沈缘目光无神地看着那些被踩烂的兔尾草,眨了眨睫毛,垂下眸子,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砸得粉碎。

    头顶传来苏淮遥阴阳怪气的笑:“哎呀,抱歉呢~不小心踩、烂、啦~”

    说着,旁边还没来得及挖掉的兔尾草上一秒随风摇曳,下一秒被苏淮遥的鞋底狠狠地踩在脚下,踩得稀巴烂。

    沈缘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些可怜兮兮的小兔草,不去听那个坏人挑衅的话,而是继续挖着草根。

    他默默把所有难过和委屈都藏在心底,但泪水还是一个劲落到泥土里。

    一个小时后。

    原本绿葱葱的大片兔尾巴海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壤,和破烂的尾巴草。

    沈缘累得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除草钳也跟着滚落到旁边,满头大汗。

    苏淮遥坐在太阳伞下面,嘴里喝着奶茶,跷二郎腿,一脸享受。

    看到那个傻子差不多把地方腾出来了,他一个直身站起来,假装一瘸一拐,悠悠鼓着掌,表情显得十分满意。

    沈缘看见身后走来的人,害怕对方又要折磨自己,立即站起身瑟缩到旁边。

    苏淮遥嫌弃地瞥过他,冷哼一声,转而兴奋地走到那块光秃秃的地方:

    “太好了,终于可以种修情哥哥给我买的玫瑰花了!还是玫瑰好,什么恶心的野草也配种在修情哥哥的大花园里?”

    说到后面那句话,他刻意转过头瞪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少年,对方被这么一瞪也是全身一震,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苏淮遥讨厌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压低嗓音骂了一句:“低贱的东西。”

    沈缘低下头,咬紧唇瓣,指甲抠着手背上凝固的血块,两只赤裸的脚丫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冷得蜷缩在一起。

    吴叔现在正在不远处种植玫瑰,而苏淮遥也在一旁细声细语地指导。

    沈缘胆战心惊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时,他悄悄往后面退去,心脏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顺利退到了几棵树后,他想都不想,直接光着脚,踩在凌乱坚硬的鹅卵石上,白嫩的脚掌磨出一片血痕。

    沈缘却不敢停歇片刻,只能忍着疼痛一个劲往门口跑。

    他要离开这里!

    第30章  我不如外面的野男人?

    沈缘气喘吁吁地跑着,脸颊通红,双腿发软,喉咙干得像被火灼烧过般。

    庄园很大,他靠着记忆绕过那些鳞次栉比的别墅,足足狂奔了三十分钟。

    平日他一个人走在庄园里就像在逛迷宫,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能一眼认准了方向。

    或许是太想逃离这种痛不欲生的生活了,他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愚钝,知道抄小路逃跑是最安全最快捷的方法。

    这些都是偷偷在电视上看过的,小傻子一直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就在沈缘逃出楼房区域,准备往大门口跑去,迎面突然走过来两个拿修草剪的佣人,他心中大惊,立即刹住脚步。

    如果被人发现他朝门口跑,那他就完了!佣人一定会去跟俞先生告状!

    因为俞修情两年前就吩咐过庄园里的所有仆人,不让他靠近大门一点。

    沈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前面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佣人。

    他害怕地全身颤抖,转头扫视着周围,迫切希望找到一个藏身处。

    忽地,他看见了几步之外有一簇茂密的花丛,虽然枝叶繁茂,有些挤,但还是可以勉强隐蔽起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边,小小的一团小心翼翼地钻进那堆乱草中。

    前脚刚躲进去,后脚两个佣人就已经来到了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沈缘屏住呼吸,小手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喘,紧张得连掌心里都是冷汗。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杂乱的心跳声。

    被发现的话肯定必死无疑!

    先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沈缘更不敢动弹一下了,身体僵硬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祈祷着那两个佣人能快点离开。

    但天不遂人愿,透过密密麻麻的枝节,沈缘能看见那两双鞋子停在花丛前面了,离自己只有仅仅几厘米!

    他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佣人们没有发现沈缘的存在。

    显然他们是来修剪花丛的。

    “听说了吗?俞少真正的白月光已经住进庄园里了,两人可恩爱了,俞少还直接将一套几百万的海景房送给苏先生!”

    其中有一个声音惊呼道。

    另外一个佣人附和:“那个替代品沈缘现在是不是被抛弃了?我就说这种买回来的东西俞少就玩玩而已,那个傻子还恃宠而骄,现在摔得有多疼了吧?”

    沈缘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鼻头一酸,落寞地垂下眼帘。

    他没有恃宠而骄,是他们造谣……

    他一直都很乖、很听话……

    头顶的花丛这时“咔嚓”一声,将他从那些乱七八糟的难过中扯回来。

    小傻子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还偷偷躲在花丛里,如果佣人们把花丛都修剪干净了,那他肯定会被看见的!

    怎么办?!

    正焦急,鼻子突然间痒痒的,有撒下来的花粉不偏不倚飘入了他的鼻孔里,一股想打喷嚏的冲动涌上脑门。

    沈缘死死捂着嘴巴,拼命克制着,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难受。

    完了……

    他快忍不住了……

    第一次逃跑就这么失败了吗……

    就在他要打出来时,草丛外面忽然响起吴管家暴怒的声音:“你们看见那个傻子跑哪去了没有?!他不见了!”

    “不见了?!”佣人们惊讶。

    要知道,如果沈缘逃跑了,他们也会被冷漠残血的俞少活生生弄死!

    吴叔急得满头大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啊!想死吗?!”

    佣人们立即扔掉剪刀,跑去找人。

    沈缘尚且能看见外面那双来回踱步的黑皮鞋,吴叔还没走,在不停咒骂: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死白痴居然敢趁我不注意溜走!等会不掐死他!”

    沈缘双瞳紧缩,死死咬着自己舌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倍感绝望。

    但好在管家并没有多停留,也没有注意到微微发颤的花丛,疾步离开。

    听着外面已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沈缘终于承受不住了。

    他迅速从花丛里爬出来,整个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声音细软,却打得他头昏眼花。

    为了防止吴叔回来,沈缘不敢多做停留,小手拍拍裤子,弯腰站起来。

    他顾不得乱糟糟的头发,和沾在脑袋上的花草,眼里只有不远处那扇敞开的大门,迈开发抖的双腿一个劲跑去。

    由于是第一次逃走,小傻子真的太紧张了,以至于忘了自己从垃圾桶旁捡回来的兔娃娃还被丢弃在储物间里。

    可现在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他真的不敢再扭头回去了,那样会被打得更惨!

    刚刚吴叔就说了要掐死他……

    沈缘脸色铁青,两只眼睛里蓄满泪水,只能在心里不断对小兔子道歉。

    他害怕被人发现自己逃跑,眼睛不停地看着身后,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下一秒,沈缘一个不留神,就直冲冲撞上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

    鼻尖忽而传来一股熟悉的冷杉木气息,但来不及反应,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坚硬的地上,嫣红的鼻子被撞得生疼。

    “嘶……”

    少年捂着额头,手撑住地面。

    他显然是被这突然的疼痛弄懵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透出些许迷茫和无辜,仿佛是初生婴儿那般无害可爱。

    随即,头顶便传来一个冰凉低沉的声音:“嗯?你想跑去哪里?”

    沈缘心头巨震,内心升起更浓烈的恐惧,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视线落在男人棱角分明、压抑怒火的脸上。

    是、是俞先生!

    他眼神惊恐,樱唇微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撑着地面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俞修情缓缓转动着扳指,长腿一曲,军靴踩在少年身旁。

    他一只手肘撑在膝上,俯身看着面色惨白的小团子,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眸微眯,带着几分危险气息,冷冷启口:

    “我说过,你不被允许靠近大门。”

    因为逃走被男人抓了个正着,沈缘将脑袋埋得很低,慌乱地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他能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心跳也在剧烈地跳动着,好像要冲出胸腔了。

    这种紧张的气氛让他快要窒息了!

    俞修情另一只手捏着少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语气阴森森地问:

    “缘缘是不是想逃跑?还是说,缘缘想找那个叫周叙言的男人睡觉?”

    他冷漠地俯瞰着瘫坐在身前的少年,眸光深邃而幽暗,如同古井一般,平静得可怕,却隐隐透出了可怖的杀意。

    这一幕落到沈缘眼中,却仿佛是世界末日,让他浑身打颤,连哭都忘记。

    男人唇瓣紧抿着,薄凉的线条紧绷,怒火中烧,一字一顿道:“回答!”

    沈缘吓得一抖,下颌被掐得发疼,哆嗦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不是的……我、我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

    俞修情轻嗤出声,笑容里满是嘲讽,那只捏住少年下巴的手背青筋暴突,眸子里闪烁着疯狂而扭曲的神色,低沉道:

    “你是我用钱买回来的东西,你就算死了,尸体也永远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庄园一步。”

    听到要在这里忍受折磨一辈子,沈缘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重重砸下,顿时心如死灰,眼睛里流转着破碎的泪光。

    他嘴唇煞白,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抬起血痕未干的手指拽住男人裤脚,再也克制不住哭泣,情绪一瞬间全爆发了。

    “不、不要!先生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吧,放过我……我不要在这里被人欺负!我好痛苦……我要离开……”

    少年哭得撕心裂肺,看起来就像是无依无靠可怜到极点的小猫咪。

    俞修情不禁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少年流满泪水的脸颊,却看不出心疼。

    他唇角勾了点弧度,像掌握一切的君王,身上军绿色的风衣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但眼神却透出浓浓的悲伤,说:

    “乖,哭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难道还不如外面那些野男人?让你顶着被我发现的风险,也要偷偷跟男人私奔,我好嫉妒,沈缘,你太让我伤心了。”

    沈缘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停住抽泣,险些被男人阴晴不定的情绪蛊惑到,但立即凶巴巴地瞪着他,生气道:

    “你、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我好的俞先生了!你走开!不想要你了!”

    他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的,即使提高了音量来壮胆,可水灵灵的眸子里还是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怯懦和委屈。

    看着少年似乎又变成了两年前那副容易炸毛的样子,俞修情脸色有些不悦,他没心情,也没耐心继续驯服了。

    “由不得你。”

    俞修情冷冷吐出这几个字,单手直接把少年提起来,扛到肩上,往别墅走。

    “啊!”

    突如其来的悬空,让沈缘惊叫一声,双臂下意识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但双腿还是在半空中乱蹬,哭哭啼啼道:

    “放、放我下来呜呜呜……先、先生,我怕高,真的怕!要摔了呜呜呜……”

    “再乱动,把你五脏六腑摔碎!”

    男人不耐烦地冷声警告。

    第31章  看来缘缘还没尝够滋味

    沈缘被这话吓得立马停止了挣扎,安静地趴在男人肩头,眼睛水雾朦胧。

    他看着站在身后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祁云照,突然觉得很是羞耻。

    只能委屈地转过半边脑袋,露出沾染红晕的粉腮,语气中透着可怜与幽怨:

    “坏先生……”

    他柔软的胸膛紧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随着呼吸而起伏波荡。

    痒痒麻麻的感觉让俞修情浑身一僵,眸光微暗,喉咙不由地滚动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暗骂一声贱.货,迅速将心底那股莫名的燥热压下去,大手用力拍了下少年滚圆的小屁股,嗓音微哑:

    “看来缘缘还没尝够滋味啊,说我坏,是想让我用哪种坏办法对待你?”

    “不、不是……”

    沈缘扁了扁嘴,没敢再吱声,生怕对方又用千万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他心脏跳得厉害,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害怕,下半身本能地涌起疼痛感。

    俞修情侧头扫了一眼肩上的小脑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沉了沉。

    一种花费心思圈养的小白兔突然想逃出金丝笼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要让沈缘狠狠记住他,记住他身上的气息,永远只能屈服在他身下!

    被扛着的沈缘并不知道男人内心此刻翻涌的疯狂,小手只是害怕地抓着衣领。

    随后,他就感觉自己敏感的腰部被一只大手惩罚性地揉捏了下,不轻不重,他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娇嗔:

    “啊……疼……”

    这声酥酥软软的娇吟让心寒冷如玄铁的祁云照愣了愣,胸口像被猫爪挠了。

    但他随即立马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这就疼了?”

    俞修情冷笑,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听起来带着几分愉悦,和隐约的暗示。

    沈缘委屈地咬着嘴唇,一双漂亮的眼睛泛红起来,却不敢反驳什么。

    他现在彻底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连自由都完完全全被限制了!

    难道这个恐怖的牢笼他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吗……是不是要老死在这庄园?

    小傻子想到这,心里更加恐慌起来,殷红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男人健稳的步伐每往前走一步,他就觉得自己逃离的可能性更渺茫了几分。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又惊又喜的呼喊:“修情哥哥!你回来啦?!”

    沈缘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视线小心翼翼地看向声音来源,不偏不倚对上了苏淮遥由惊喜转变为阴森的脸色。

    他吓得收回目光,不敢看了。

    俞修情停住脚步,侧身看向那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朝自己走过来的青年,脸色难得温和了几分,点了点头:

    “小遥,你怎么出来了?”

    询问的工夫,苏淮遥已经来到了男人面前,他一条腿刻意弯曲着,没了刚才的利索,眉头紧皱,露出疼痛的模样。

    他眼睛还时不时看向男人肩膀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漆黑的眼眸里蕴含着浓烈的愤恨和嫉妒,却还要强装柔弱:

    “因为迫不及待想种修情哥哥送给我的玫瑰花,脚再疼也要出来看看。”

    俞修情抬起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泥土,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很心疼:“这种粗活让佣人去做就好,你好好养伤。”

    他要的,就是这种全心全意爱慕他、永远只能攀附他的人,而不是像肩头那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

    苏淮遥拄着拐杖的手指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气愤地捏紧,指甲盖也因为用力的缘故而泛白,硬生生断裂了一半。

    那个死贱人为什么会趴在修情哥哥的肩膀上?!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勾引!

    他心里气的半死,眼里闪过一丝狰狞之色,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温柔,说:

    “嗯……修情哥哥,这怎么回事呀?沈缘……为什么会在你的肩膀上?”

    沈缘晕乎乎的脑袋被迫朝下,这样被扛着十分难受,胃里翻江倒海。

    不仅想吐,还要承受苏淮遥暗地里怒瞪他的目光,胆子本来就小,这样的恐吓吓得他搂紧了男人脖子,心里委屈。

    苏淮遥更气了,明明是在暗示他从男人身上滚下来,却让他得寸进尺!

    俞修情看着心上人脸色不太好,生怕他误会自己跟那个傻子的关系,单手将肩膀上的小团子直接扔给一旁的保镖。

    突然的甩开让沈缘眼前一花,本能地尖叫一声,随后整个人便结结实实跌落在一个健硕的胸膛里,身子不停颤抖。

    他双手死死圈住对方的脖颈,脸贴在那人胸口,惊慌失措,生怕摔倒。

    耳边传来保镖冷若冰霜的嗓音:

    “摔不死。”

    沈缘砰砰直跳的心脏勉强安稳了一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着男人轮廓锋锐而清隽的侧脸,心头一惊。

    “放、放我下来……”

    他焦急地恳求,除了俞先生,他不习惯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躺在别人怀里。

    祁云照腰身挺直地站着,看着少年的目光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声音如机械般答复:“三爷没有这个命令。”

    这边,俞修情嫌弃地拍了拍掌心,转而站在苏淮遥面前,双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泽:

    “他想逃走,被我抓到了。”

    声线虽然清清淡淡,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苏淮遥知道男人一向讨厌不听话的东西,会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将其驯服,心里顿时兴奋起来,迫切想要沈缘被虐打。

    他脸上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添油加醋道:

    “唉,修情哥哥对沈缘那么好,不仅花费了整整二十亿将他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现在居然还要背着修情哥哥逃跑。”

    说完,苏淮遥感觉火烧的还不够,特意瞥向受惊的沈缘,又补了一刀:

    “修情哥哥,你说沈缘是不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才会背叛你吧……”

    俞修情果然被这句话激怒到,脸色铁青,眼中的戾气越发明显,冷声道:

    “他一个傻子配喜欢什么?敢从庄园逃走,我会让他后悔今天的行为。”

    听到这话,苏淮遥眼睛一亮,佯装无辜地眨了眨睫毛,心里别提有期待了。

    太棒了,那个敢勾引他修情哥哥的贱.货,这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俞、俞少!”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恐惧道:“沈缘他、他……”

    在看到被保镖抱着的少年时,他终于勉强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看向面色阴沉的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了。

    俞修情压着一股怒火还没发泄,正好管家直接撞枪口上,厉声质问:“为什么让沈缘接近大门?你怎么看他的?!”

    “我、我当时在种玫瑰花……没想到沈缘那么大胆,居然想逃走!”

    吴叔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了,双手不停地扇自己巴掌,求饶道:“俞少,我真该死,是我没看好他!”

    “你确实该死。”

    俞修情单手揪住他的衣领,冷冰冰地盯着他,大发雷霆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吴叔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纯属被冤枉了!如果不是苏淮遥硬要让他来栽种玫瑰,他也不至于连那个傻子都没看住!

    而且这两年都好好的,沈缘也没想过要逃走,他就放松了警惕,没有让佣人看管着,况且他时不时就要拿沈缘撒气,哪能让那些佣人看见?不得去告状!

    见他无从解释,俞修情已经没耐心跟一个下人浪费时间,吼道:“说话!”

    吴叔抖如筛糠,惊恐道:“俞、俞少,您听我解释,当时苏先生在询问我关于种植玫瑰花的经验,我就一时疏忽,没能注意到沈缘,不信您问苏先生!”

    他也不想将矛头指向苏淮遥,但对方如果不出来为自己求情,他真的冤死!

    况且苏淮遥还是俞修情的心上人,肯定会网开一面放过他的!

    苏淮遥也明显注意到他哀求自己的神色,尴尬地笑了笑:“修情哥哥,的确是我让吴叔传授我种植玫瑰的办法,才让他没看住沈缘,你就不要怪他啦。”

    这个管家他觉得倒是可以留着,不仅能方便告诉他俞修情平时的行程,还能无聊的时候看一看对方折磨沈缘。

    心上人出来解释,俞修情怒火消了几分,用力甩开管家,冷厉地警告道:

    “如果下次还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你不用继续干了,后果你最清楚。”

    吴叔被那一推直接坐到了地上,听到这话立马跪爬到男人脚边,不停磕头:

    “俞少您消消气!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一定牢牢看住沈缘!”

    身后的沈缘看到这一幕,不禁回想起被管家虐打的情景,低低地抽噎起来。

    祁云照忽而听见了这断断续续的啜泣,垂下眸,语气依然没有情绪地问:

    “你哭什么?”

    沈缘伤心地吸了吸鼻子,小手抓着男人胸口的衣服,委屈道:“吴、吴叔经常打骂我……我才想逃走的……”

    祁云照置若罔闻,不去看他梨花带雨的模样,无动于衷道:“哦。”

    见他不相信,小傻子哭得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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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先生会狠狠惩罚他的!

    听到哭声,俞修情转过去,看着躺在别人怀里梨花带雨的少年,阴郁的眸子里暗潮汹涌,他攥了攥手指,冷沉道:

    “把他带回去。”

    “是。”

    祁云照点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随后腰杆挺直地转身,走向别墅。

    被抱着的沈缘下意识注意到男人铁青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神,心中一凉。

    他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他。

    但一定不会好过的!

    这个眼神就是明晃晃的警示!

    俞先生会变本加厉折腾他的!

    小傻子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忍不住瑟缩起娇小的身体,无意识地贴近保镖。

    他张着湿漉漉的眸子,雾气朦胧,感觉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了。

    祁云照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时不时颤动,那只白软的小手一直拽住他胸口的衣服不放,像极了受惊过度的小麋鹿。

    他低头简略地瞥了一眼少年,只看到他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珠,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轻眨,更显得可怜兮兮。

    但祁云照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没有多余的耐心去安慰。

    俞修情站在原地,眸光森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保镖带走少年。

    沈缘哭成这副模样又想勾引谁?

    不知廉耻!

    现在居然胆大包天到当着他的面,对他手里最忠心耿耿的保镖搔首弄姿了!

    这是找死吗?

    果然一周没狠狠折磨这个傻子,对方就开始心痒难耐,逢人就摆出一副纯洁无害的小绵羊模样来求疼爱了!

    地上的管家本能地察觉到空气中凝聚起来的低气压,吓得全身一抖,生怕俞少拿自己出气,立即静悄悄地退开。

    保镖都带着人走远了,俞修情却似乎失神了,周身的气息也及其危险。

    苏淮遥咬牙切齿,心里十分不悦!

    那个姓沈的智障东西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能将他的修情哥哥勾成这样的?!

    他一定要做的比沈缘更好!

    苏淮遥拄着拐杖,晃晃悠悠走上前几步,挡住了男人的视线,软声请求:

    “修情哥哥,陪我去种玫瑰好不好?”

    闻言,俞修情回过神来,修长的中指揉了揉倦怠的眉心,略带歉意道:

    “抱歉啊,小遥,最近接手了爷爷的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恐怕不能陪你一起种玫瑰了,下次怎么样?”

    苏淮遥眼底闪过失落,表情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常,笑吟吟地挽上他的胳膊,却还是乖巧地说:“那就下次吧!”

    俞修情低头,看着他乖巧到让人心疼的样子,内心不免有几分愧疚,随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安慰:

    “嗯,我尽快处理完公司的事,然后陪小遥做想做的事情,好吗?”

    “好~”苏淮遥点点头,蹭了蹭男人手臂,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想到俞修情已经正式接手了俞老爷子的大公司,不久的将来就能成为俞氏集团的董事长,而自己摇身一变就是董事长夫人,他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见他莫名出神,俞修情轻轻捏了下他鼻尖,替他裹紧了外套,“想什么呢?外面冷,快回屋吧,我该走了。”

    苏淮遥立即收起眼里对权势的虚荣,转变为清纯,两眼放光,期待道:

    “对了,修情哥哥,既然俞爷爷让你接手公司,那肯定是希望你成家立业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羞涩,抿着唇瓣,忐忑不安地等待男人的回答。

    俞修情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迫切,本该对白月光投怀送抱的主动产生喜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平淡。

    但同时他也不想让苏淮遥失望,习惯性地扯了扯领带,随口敷衍:“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事业稳定了再说吧。”

    “好的吧……”

    苏淮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有些沮丧。

    他还以为俞修情会在最短时间内和他结婚,给他尊贵的身份,没想到……

    希望对方不会是因为沈缘那个令人作呕的傻子才延迟和他结婚!!

    俞修情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泛起愧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遥,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只爱你,虽然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但你依然是我俞修情的未婚妻。”

    “嗯!我相信修情哥哥!”

    苏淮遥抬起头来,眼睛晶亮如钻石般璀璨明媚,对男人妩媚一笑。

    ……

    储物间。

    祁云照毫不怜惜地将少年往毛毯上一扔,也不管对方会不会摔死。

    他一贯粗暴,毕竟俞三爷也没有命令他需要温柔对待这个小家伙。

    沈缘摔在冰凉的毛毯上,脑袋所幸有枕头垫着,才没有因此磕到。

    可他的身体还是疼得颤抖了几下,嘴里忍不住哼出一声细软的呻吟。

    祁云照皱了皱眉,随后转过身,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窗口旁边。

    那里放着一张高级按摩椅。

    由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盖住椅子的毛毯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灰。

    他一把掀开上面的黑布,尘埃颗粒在空气中翻滚,他抬手拍了拍椅座。

    蜷缩在地上的沈缘看到那东西,清澈的瞳仁猛地一缩,脸上布满了恐惧。

    这张纯黑真皮、看似舒适柔软的按摩椅,是俞先生专门惩罚他的工具!

    是这两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脑海里开始不断回忆起被按摩椅反复蹂躏的疼痛,沈缘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小手紧紧抓着毛毯,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祁云照将按摩椅插上电,拿出遥控器调好力度和姿势,转身走向少年。

    “不、不要过来!”

    沈缘惊惶失措地尖叫,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往后面退缩,背部撞上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近。

    他想站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早已因为恐惧而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弯曲着,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祁云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苍白如纸的脸颊,眸中闪烁着冰冷,说:

    “背叛三爷,下场不会好。”

    说完,他单手将地上的小团子拎起来,无视对方挠痒痒一样的挣扎,和苦苦哀求,直接扔到了按摩椅上面。

    沈缘只觉得屁股一疼,等到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躺在了椅子上。

    他下意识想要直起无力的身体,结果手腕忽然被按摩椅两边伸出来的金手铐牢牢固定住,连同脚踝也没能幸免。

    双腿强行被迫朝两边敞开,一股凉意从松松垮垮的裤脚里钻进来。

    沈缘只觉得心头发寒,挣扎了两下无果,他害怕地喘息着,眼睛被水雾遮挡住,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翻滚而出:

    “祁、祁哥哥,我真的不敢了!不敢逃跑了……拜托你去求求俞先生好不好?让他不要这样惩、惩罚我!或者让他换、换个方式……这个真的好疼好疼……”

    他哭泣哀嚎,声音中带着绝望。

    那个少年痛哭流涕的模样好生凄凉,祁云照轻轻挑了下眉,手里握紧了遥控器,然后上前两步,站在他面前。

    沈缘睁着双泪眼迷蒙的眸子,以为对方看自己哭太惨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又喊了一声:“祁哥哥……求你……”

    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祁云照头皮发麻,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张小脸上,眼眸深了深:“三爷命令过,你不准叫别人。”

    话音刚落,他抬手猛地扯开一半少年的衣服,露出一边白皙圆润的香肩,衬着那张巴掌小脸越显可爱娇嫩。

    只不过雪白如凝脂的胸口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吻痕,还有很多淤青的印记。

    祁云照一眼就看出那些是自家上司的杰作,但神色并没有半点变化。

    沈缘被这样粗暴的动作吓到了,虽然衣服还有大半搭在身上,可自己从来没有以这样羞耻的姿势出现在别人面前!

    胸膛顿时一片冰凉,他冷得直哆嗦,哭着喊道:“呜呜呜不、不要!”

    可祁云照并不理会他的哭喊,身为俞修情的保镖自然也是冷血无情。

    他绅士地往后退了几步,手一转,将遥控器对准按摩椅,摁下了启动键。

    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指令开始,沈缘整个人被迫仰躺在椅子上。

    他小小的一只完全陷进去了,皮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眼睛也只能勉强顺着胸口看向男人那张冷漠的脸。

    “好好享受吧。”

    沈缘听见对方轻飘飘说出这几个字,双眸中的惊恐更盛。

    随后,储物间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昏暗的房间里立即变得死寂。

    只有按摩椅发出运作的动静。

    沈缘心跳得飞快,胸脯剧烈起伏,绝望的神色迅速在眼眸里蔓延开来。

    他一定会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说不定还有更加丧心病狂的程序!

    “呜呜呜……”

    沈缘红肿的眼眶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只有喉咙哽咽着发出哭腔。

    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袭,身下的按摩椅忽而散发出热量,机械臂一直沿着背部到臀部,缓慢地揉捏起来。

    寻常到这就是普通的按摩椅。

    沈缘顿感奇怪,但体内的疲惫瞬间被释放出来,整个人很是惬意和舒服。

    一种难以启齿的舒服。

    第33章  永远别想逃出他的牢笼

    那双雪白的腿,被机械臂轻柔按压,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脚底升腾而起。

    “嗯……”

    沈缘忍不住嘤咛一声,双颊羞红,本就敏感的身体逐渐变得酥软无力。

    这些天紧绷的神经,和屡次遭受惊吓的心脏在此刻终于可以彻底松懈下来了。

    坏先生是不是打算放过他了?

    太好了,他不用受折磨了……

    沈缘慢慢放松警惕,思绪也随着那只冰凉机械手的游走陷入了混沌中。

    疲惫不堪的四肢像置身云端,软软绵绵,但也难得有了那么片刻安宁。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分钟、两分钟……周围的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

    一阵强烈的困倦感袭来,沈缘终于承受不住乏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意识也随着身体的疲惫渐渐消散。

    睫毛上那颗泪珠顺着眼角缓慢滑落,在脸颊旁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按摩椅上的少年呼吸开始平缓起来,他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他真的太累了。

    从被那个男人狠心推下楼梯开始,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旦做错事,又遭受折磨。

    但小心翼翼的讨好也并没有让他糟糕的生活能舒坦点,好过点,反而让那些嫉妒他的人更变本加厉地刁难他……

    眼下的安静真的太来之不易了。

    小可怜第一次睡得很安稳,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鼻翼轻轻蠕动,呼吸均匀。

    夕阳的余晖透过污黑的玻璃窗洒在沈缘身上,像一层薄纱般将他笼罩着。

    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暖黄色的光晕中,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监控前,俞修情眼眸微眯,视线盯着熟睡的少年,手指不紧不慢地轻敲桌面。

    他右手把玩着一只纯金色的zippo打火机,微光照耀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神秘与危险感。

    “啪嗒!”

    zippo点燃了指间的香烟。

    烟雾缭绕中,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孔被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办公室内很安静,窗帘乖顺地垂落着,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手指夹着那支燃起火星的香烟,淡然地抽着。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很像是在享受生活,可又有谁能知道,这样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怎样暴风骤雨般的暗涌?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祁云照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进来。”

    男人头也不抬,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淡漠地回应,注意力一直在监控上。

    祁云照点头,端着咖啡走到办公桌前,轻轻把咖啡放到他旁边。

    “说。”

    简洁利落的字眼从男人唇间溢出,声音冷清,却隐约透出一丝威严。

    站在一旁的祁云照却早已习惯和适应了老板身上随时随地散发出的压迫力。

    他不敢有任何怠慢,恭敬道:

    “三爷,下周一是董事长七十大寿,按照往年规矩,会邀请各界名流参加,但这一次董事长特意吩咐了,一切从简,只在他七十岁大寿那天,在老宅举行。”

    俞修情闻言,手里的雪茄微微一顿,随后又粗略地吸了几口,摁灭在烟灰缸里,才缓声道:“嗯,知道了。”

    “对了,三爷,还有……”

    见他突然欲言又止,脸色怪异,俞修情眉额轻蹙,转移目光,不耐烦道:

    “还有什么?”

    祁云照喉结滚了滚,眼里的情绪虽不动如山,冷酷的声音却干涩了几分:

    “董事长虽不请名流贵族,但有一个人今年生日宴会来,就是您的叔叔。”

    闻言,俞修情眼神微变,眸底深处闪过一丝阴暗,手指也不由地紧了几分。

    俞裴商,他父亲的亲弟弟,这个亲缘谱上所谓的叔叔,二十年前就和俞家断绝了关系,反而在北方混得风生水起。

    权势也不亚于他在南港的地位。

    阴险狡诈,不是善茬。

    这是他母亲姜柔给的评价。

    据说是因为俞裴商擅自挪用公司公账去四处投资,后来导致俞家负债累累,有上百年心血的俞氏集团险些破产。

    这件事把俞老爷子气出心脏病,俞裴商才被赶出了家门。

    俞泊堂二十年前就当着媒体宣布和俞裴商断绝父子,从此没有这个儿子。

    祁云照见上司一脸阴沉,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俞裴商这次出席董事长生日宴,是带着目的性来的吧。”

    俞修情不回答,漫不经心地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初俞裴商不仅掏空公司财务,还将他父亲的遗产以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卷走。

    这也间接性导致了他前几年在俞氏集团里根本就没有一点话语权。

    想到这,俞修情眼里闪过了一丝痛恨和愤怒,握着拳头的手青筋突起,手指节泛白,脸色冷沉得吓人。

    但他还是压抑住爆发的情绪,将咖啡杯重重放到桌上,语气恢复了平静:

    “照例准备就好。”

    “是。”

    祁云照点头,立即抽过几张纸巾递给他,然后端着咖啡躬身往后退去。

    办公室门轻轻被关上,俞修情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

    他烦躁的情绪在看到监控里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时,渐渐平复。

    那人的衣服宽松柔软,无意间这么一动,他的视线落在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肤上,眼底不觉暗了暗,喉咙发紧。

    或许是被按摩椅服侍得太舒服了,屏幕里的沈缘哼唧了一声,他的头微微往后仰着,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

    半遮半掩的锁骨下方有两个十分暧昧的红痕,犹如两朵粉嫩嫩的红梅,在灯光映照下愈显诱惑和勾魂。

    俞修情呼吸骤然一顿,黑暗的瞳仁里毫不掩饰疯狂,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

    “呵,天生的尤物。”

    这样是不是让沈缘太舒服了?

    不给点教训,就不会长记性!

    下次还会想着逃跑!

    只要一想到沈缘和别的男人有一点接触,他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燃烧。

    对物品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恨不得把触碰过沈缘的人烧成灰烬!

    沈缘,你永远也别想逃出我的牢笼。

    俞修情冷嗤一声,拿过旁边的手机,滑开锁屏,给祁云照发去信息:

    【换一种惩罚。】

    【好的,三爷。】

    手机清冷的光线渐渐暗淡,漆黑的屏幕倒影出男人俊逸却阴郁的容颜,他嘴角微翘,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

    他要让沈缘记住,除了乖乖待在他身边,妄想逃走,只有生不如死的下场。

    没一会,监控里的按摩椅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完全没了刚才的温顺。

    一阵剧痛袭来,半睡半醒中的沈缘猛地睁开双眸,眼中满是迷茫和痛苦。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背后的机械臂就开始用力地挤压。

    沈缘能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像是被硬物刺穿了一般,又酸又麻。

    “嘶……啊!”

    他倒抽一口凉气,发出痛苦的哀嚎,眼睛因为剧痛而泪流不止。

    可这并不是结束,背后那些机械臂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活生生捏碎!

    不仅是脊椎骨被挤压的地方,连带着浑身上下也是酸痛无比。

    这种疼痛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好像有人拿着锤子狠狠在他的肌肉、神经、以及骨骼上疯狂敲打,接连不断。

    “疼……好疼……放过我吧……”

    剧痛和恐惧像潮水般汹涌,沈缘拼命扭动着酥软的身体,试图逃脱。

    可他的双腿却被机械臂紧紧抓住,根本无法挣开,只能任由对方摆弄。

    经过改装的按摩椅威力极大,下手更是没轻没重,沈缘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就要散架了,剧烈的酸麻感让他想死。

    “不要,我求求你,呜……”

    他张开的嘴唇忽地被机械手指塞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经久不用的机械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他顿觉恶心,胃里泛起了酸水。

    脑子此刻空白一片,沈缘双眼模糊,脸色惨淡如霜,柔弱的背脊弯了下去,声音低得只剩下气音:

    “求你……放过我……”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求饶了,只知道每次他都是一无所获。

    俞先生根本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只有征服和厌恶。

    沈缘心底涌上浓烈的绝望和无力。

    如果就这样死了,该多好……

    可偏偏就是死不了,那个男人就是要让他体验凌迟处死的恐惧,就是要欣赏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他永远被吊着一口气无法解脱。

    胸脯因为疼痛而无力地起伏着,细密的薄汗渗透了衣衫,沈缘双眸迷离,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监视屏前窥视的男人手指一顿,目光落在了沈缘脸上,看着对方那张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庞,和锁骨处醒目的红痕,那是属于他给予的印记……

    俞修情直直地看着,漆黑的瞳仁里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占有欲。

    这个傻子永远都是他的私有物!

    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沈缘!

    也绝不会让沈缘离开他!

    第34章  按摩椅的滋味好受吗?

    “呜呜呜……”

    沈缘虚弱地抽泣着,除了发出呜咽声,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了。

    那条机械臂紧紧掐着他盈盈一握的楚腰,他有气无力地扭动着,想要避开,可他越挣扎,机械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啊……”

    沈缘痛呼出声。

    断断续续的呻吟回荡在狭小的隔间里,明明异常痛苦,却软得能滴水。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里每一处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痛难忍。

    细密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沁出,浸湿了整张俏脸,单薄的衣衫也被汗水打透,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因为被机械臂毫不留情地蹂躏,白皙的肌肤上爬满了红晕,看起来娇嫩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沈缘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对于监视屏前的男人来说有多勾魂摄魄。

    他整个瘦小的身体被按摩椅笼罩着,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挣扎了。

    只有微糯的嗓音里溢出些许抗拒的闷哼声,然后被机器的运作声淹没。

    沈缘半昏半醒,沉重的眼皮像灌铅一般,就在他快陷入晕厥时,身下的机械椅突然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那种震颤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对于一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来说,这样的震动是非常致命的!如同伤口撒盐!

    沈缘的脑子骤然间清醒过来,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下,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身体随着椅子的震动开始上下颠荡,胃部被迫朝上挤压,里面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喉咙里涌出腥甜的味道。

    “呕……”

    一大股酸水迅速冲到嗓子里,沈缘猛地侧头吐了出来,难受到了极点。

    但按摩椅似乎没想要停下来,颠动得比上一秒还要剧烈!

    椅背不断往他敏感的位置碾压,沈缘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架了。

    意识像纸糊般黏成一团,只剩下苍白的小嘴里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终于,他还是承受不住这惨绝人寰的手段,眼前一黑,沉沉晕了过去。

    额头泛红的纱布也随之掉落,露出一小块结了痂、但有些狰狞的伤口。

    原来俞先生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俞修情看到他晕死过去,立即让保镖关掉按摩椅,整个人也下意识站起来。

    他慌张了一瞬,但仅仅只是一瞬。

    那颗被欲望和阴暗填满的心脏,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动摇半分。

    没有感情的产物,掠夺和占有一切,就是他从小到大的生活方式。

    俞修情不禁在心里感慨,那个傻子真是不经玩,按摩椅不过才开到了第三档,还没真正开始,这就承受不住了?

    突然的中断,让他有些不满,心头那点被勾起的兴致也荡然无存,都这么久了,沈缘怎么还是没适应他的惩罚?

    随即,他眼角微扬,勾出一抹残酷的笑,这样的游戏……可远远不够呢。

    不过这回,沈缘该记住教训了吧?

    “给他换身干净衣服。”

    俞修情在耳麦里淡淡吩咐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沈缘额角的伤口,那是在浴室里撞墙留下来的。

    俞修情皱了皱眉,想起沈缘在浴室里血流一脸的样子,想起对方柔弱可怜的哭喊声,心头顿时痒得难受。

    他盯着那个东西看了几秒,然后十分不满地啧了一声,又对祁云照命令道:

    “把他额头那个伤疤去掉,我家缘缘脸上可不能有任何丑陋的东西。”

    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些许强势,但却不失温柔,话里话外的宠溺满到溢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霸总独宠小娇妻。

    俞家庄园。

    祁云照犹豫了两秒,习惯性微微偏头,对着耳麦那头的男人提醒道:

    “三爷,强行祛疤的药水效果虽然是最快最好的,但可能会让沈缘有些痛苦,容易承受不住,您……确定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额角紧张地冒出冷汗。

    毕竟沈缘现在已经被折腾得伤痕累累了,如果继续强制性祛除疤的话,不知道那个傻子能否扛过去……

    而且自己也很清楚俞修情这个做法其实并没有多少善意。

    他倒不是担忧沈缘的死活,而是生怕这一药水下去,对方真的就会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自己也难辞其咎。

    “废话。”

    电波中传出的回答简短而干脆。

    听到这个回答,祁云照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知道上司的脾气。

    一个没有任何理智的疯批。

    “好。”

    祁云照的声音依旧平静,转过身,走向药房,没一会手中便多出一瓶药水。

    他看着掌心里那透明玻璃瓶中暗红色的液体,眼神微冷,瞳仁被染上了一丝诡异的猩红,接着轻轻摇晃了下。

    随后,他抬头,推开了隔间门。

    几秒后,一阵凄厉的哀喊声传了出来,听起来有种让人揪心的疼,没多久声音便渐渐虚弱下来,转为呜咽。

    俞修情站在屏幕前无动于衷地欣赏着这一切,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嘴角挂着淡笑,语气轻飘飘地呢喃道:

    “缘缘,不哭,忍着点,你也不想顶着这么难看的伤疤被我宠爱吧?”

    储物间。

    祁云照给浑身冰凉的少年缓缓注入一管维持生命的针剂。

    他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那么一丝血色,紧绷的心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但不得不承认,沈缘命倒是挺硬的,被男人这么死命折腾都没变成一滩烂泥,居然还能坚强地活到现在。

    少年的胸脯无力地起伏着,白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的粉红色光泽,小嘴微颤,发出若断若续的低吟。

    祁云照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那抹春光,眸色陡然深了深,立即转移视线。

    他虽然被俞修情锻炼成冷酷残忍的杀手,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在看到眼前这个娇美的身子和这样香艳的场景时,也会本能地感觉到血脉贲张。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缩了缩,本想抬起来替沈缘拉好敞开的衣服,但随即便克制住了这个没必要的想法,

    因为在自己的头顶上方,老板的眼睛此刻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祁云照立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将手中的针管扔到垃圾桶里,走向门口。

    按摩椅上的沈缘像是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些,先是急促地喘了喘,而后慢慢恢复了正常,但身上的痛感还是那么真实。

    他整个人也随着椅子的前倾改成了坐着的姿势,雾气蒙蒙的眼眸艰难地眨了眨,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从隔间出去。

    “咳咳……”

    少年声音细弱地咳了咳,极力想完全睁开双眼,然而无能为力。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难受,就连呼吸,也仿佛是在吞噬着自己的意识,整个人都变得不由自主。

    眼皮已经疼得抬不起来了,沈缘索性放弃了,脑袋疲倦地靠着椅背柔软的地方,渴望那点求而不得的舒适感。

    刚陷入昏睡没多久,他突然感到耳边有些痒,好像有人朝他吹了口热气。

    那种触感让人很舒服,就好像是有羽毛在上面扫来扫去,轻轻地撩拨着。

    怎么回事?

    沈缘吃力地想睁眼,可双眸却不听使唤,沉重得厉害,根本无法抬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什么东西咬住了,然后用湿热的的舌尖舔舐着。

    一阵酥麻感从耳廓蔓延,直至全身,每个细胞都好像被打破,沸腾了起来。

    接着,似乎有柔软的唇瓣含住了他的耳朵,轻轻吮吸,带着丝丝挑逗意味。

    “嗯~啊~”

    一声极其销魂的呻吟从唇角溢出,身体也跟着微微扭动了一下。

    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让他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心跳加速。

    好难受……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脑子迷迷糊糊的怎么也无法判断。

    这声痛苦的娇哼听在男人耳朵里,就像是蓄意的勾引,含住耳垂的薄唇忽而松开,转而覆上那纤细的脖颈。

    他亲吻着少年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啃咬着,感觉到那柔嫩白皙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心底泛出无尽的满足。

    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年冰凉的后脖颈,那指尖带着微薄的茧子,摩挲过他敏感的肌肤,留下一片轻浅的微红。

    意识迷蒙得厉害,沈缘只能勉强感受到脖子旁边那股浓重的男性气息。

    这样倍感熟悉的气味迫使他害怕地往后瑟缩,想要摆脱那只手的搔扰。

    但手的主人显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用力握住他的脖颈,随后轻轻哼笑了一声:“真是个诱人的小东西。”

    声音性感迷离,透着几分沙哑,充满磁性,听得人骨头都快酥了。

    这个魔鬼般的声音一出,沈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用力想要挣脱那只紧紧箍在脖子上的手掌,却毫无作用。

    “放开……咳咳……”喉咙像有东西卡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拒声。

    俞修情嗤笑,指腹满意地轻抚过少年的额角,那里的疤痕已经消失了。

    他俯身,朝沈缘红透了的耳根呼出一口烟圈,沙哑道:“按摩椅的滋味好受吗?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我逃跑了?”

    第35章  我爱你的双腿,也爱你

    那个声音犹如一只蛰伏已久的猛兽,直击心灵,沈缘模糊的脑子瞬间清明,被男人这番轻柔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

    他面前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顷刻间映入眼帘。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手臂,衬托出他的肌肉紧致有力,身材更是比模特还要好。

    但沈缘看到的却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凤目中,隐藏着浓烈的杀意。

    那样的杀气,就像是在看一只初生的小羊崽般,令人浑身都冒着冷汗。

    他紧咬着牙关,脸颊涨得通红,表情恐惧到了极致,一双眸子更是蒙上薄薄的水雾,迷离得像是被人施展了魔法。

    “不、不敢了……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难受……疼……”

    声音娇娇软软的,像是撒娇又像是乞求,听在耳中,更让男人觉得酥麻。

    “是么?可我没觉得难受。”

    俞修情低沉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邪恶之感。

    他说着又将烟头放到唇边,狠狠吸了一口,烟草刺激着喉咙的味蕾,让他感觉舒服许多,可心里却愈发烦躁起来。

    先生怎么可能会难受?

    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他啊!

    沈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助地睁着,委屈的泪水不停地从脸颊上滑落。

    他此刻看上去格外楚楚动人,那张软白的小脸因为哭泣变得有些苍白。

    见少年这般勾魂,俞修情眉目一挑,目光深暗,将烟蒂随手丢到地上踩灭。

    他低头,又是深深一个吻落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食指轻轻挑起少年尖俏的下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哑笑:

    “缘缘宝贝,告诉我,你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吗?是不是很好看?”

    面对这个莫名的问题,沈缘有点茫然,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停住抽泣,圆圆的大眼睛晶莹水润,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但随即,沈缘便听到了一声吊带“啪嗒”的脆响,紧接着肩膀骤然一疼。

    “啊……”

    他痛叫,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俞修情深深地凝视着少年,手掌摩挲着他细腻光滑的肌肤,低喃道:

    “缘缘,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吸引我吗?想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沈缘已经开始抵触这只手掌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脑袋胡乱地摇了摇。

    他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俞修眼中闪过一抹邪肆之色,唇边泛笑,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随后侧身站到少年旁边,露出背后一面明亮的全身镜。

    沈缘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镜子里,自己此刻正被禁锢在按摩椅上,而且还穿着一件粉色蕾丝小睡裙!

    睡裙是半透明薄纱质地,可以看到他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风光。

    抹胸处是由渐变蕾丝拼接,充满了性感,胸前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白嫩嫩的,就好像是上等牛奶凝结出来一样。

    两条雪白匀称的秀腿被黑色丝袜包裹得紧紧的,看起来柔嫩又富有弹性。

    俞修情盯着镜子里打扮性感的洋娃娃,眼眸深邃幽暗,里面有浓烈的火焰燃烧着,就仿佛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玩具了。

    美得动人心魄。

    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真想日日夜夜把这人囚禁在身边,好好疼惜,让沈缘永远也离不开他!

    但沈缘此时并不知道男人心里谋算着将自己锁在哪个金丝笼。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情趣睡衣,小嘴涂抹口红,一张清纯稚嫩的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为什么先生要把他打扮成这样!

    这……这太羞耻了!

    虽然之前这个男人也有哄骗他穿过奇奇怪怪的衣服,但那些都是图案可爱的睡衣,从来没有一件像现在这样裸露!

    俞先生真的太坏了!

    居然让他这么丢人现眼!

    沈缘双颊绯红,脸像是被火烧过般灼热,他生气地抬头看向男人,却发现后者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他顿时就将气愤的话咽回肚子里,不敢说话,生怕惹怒面前的这个恶魔。

    “喜欢吗?缘缘。”

    俞修情轻声诱哄,一双冷厉的凤目里虽然满含柔情,却无端透出几分危险。

    他伸手用力握住少年颤抖的双肩,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那炙热的双眸里带着强烈的渴望和期待。

    沈缘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一双水眸无辜又可怜,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不、不喜欢……”

    他惊恐地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俞修情,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清楚话,似乎被吓坏了。

    “啪”地一声,俞修情狠狠抽了少年的左颊一巴掌,俊美的脸庞因为生气而变得狰狞可怕,哪有刚才丝毫温柔。

    他用力捏紧了沈缘的下颚,让他只能直视自己,语调更是阴冷如冰:

    “再问一遍,到底喜不喜欢?!”

    这一巴掌,沈缘委屈得差点哭了。

    他咬紧唇瓣,眼底闪过挣扎之色,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顿时哭出声来。

    他泪眼婆娑,一边难过地哭着,一边还要违心迎合男人的话:

    “喜、喜欢!”

    闻言,俞修情这才满意地笑了。

    “乖,不哭,不疼。”

    他抬起手指,轻柔擦拭掉少年脸上的泪珠,动作像哄孩子一样轻柔。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说完,他半蹲下身体,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就握住了沈缘的长腿。

    按摩椅上的人本能地一缩,想要挣脱,却被男人举起一条腿架在肩膀上。

    俞修情强势地抓着,侧头欣赏眼前这条雪白细腻、纤瘦无骨的长腿。

    他忍不住轻轻吸咬,从软嫩的大腿根部一直吻到脚背,不可控制地继续。

    被迫承受着这样心惊肉跳的举动,沈缘整张小脸不由地红透了。

    他咬着嘴唇,忍耐着羞辱和恐惧,用力想把脚抽回来,可惜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动弹不了分毫。

    “缘缘,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双足吗?喜欢到恨不得砍断这双腿,做成标本,好好收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俞修情痴迷而又贪婪地看着这双漂亮的长腿,低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但那语气里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阴狠与毒辣,好像下一秒真的会那样做!

    他就是个变态。

    有恋足癖的变态。

    喜欢看人穿裙子的变态。

    沈缘双腿剧烈颤抖了下,看着男人的眼神,他全身不由自主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真的害怕……

    害怕俞先生真的会砍断他的双腿!

    他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

    浓厚到散不开的恐慌将沈缘紧紧包围住,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俞修情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和惊惧,内心畸形的兴奋感愈发狂热。

    他轻轻揉捏着少年粉红的脚趾,手掌顺着小巧的玉足一路向上滑动,直接覆盖住了少年纤细白皙的脚踝。

    “别怕,缘缘,这么美的双腿,只有在你的身上,才会呈现出它的性感。”

    俞修情低头吻了吻他的脚腕,眼眸赤红,里面翻涌着病态的深情:“我不会砍断它们的,我爱它们,也爱你。”

    “坏、坏蛋!”

    沈缘脸羞得涨红,极力缩着腿,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的脸颊滑落。

    那样的爱意,让他觉得窒息。

    他再也不相信先生口中的爱了!

    沈缘双眼紧紧闭着,腿脚也在男人的触摸中而产生了激烈的反感。

    或许是因为太害怕了,他想都不想,直接一脚用力踢在男人的脸上!

    “嘶……”

    俞修情低低地闷哼一声,但整个人依然巍然不动,只是那双原本深沉如海的双眸此时却是阴沉无比,里面酝酿起来狂风暴雨般的怒气,让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栗。

    “沈缘,你找死?”

    他的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似得,透露出浓浓的寒意和肃杀。

    沈缘被吓到了,小脸唰得一下全白了,他一时之间不敢再乱动,更不清楚自己刚刚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踢先生!

    “对……对不起……”

    他结巴地解释着,脑袋埋得极低,根本不敢去看男人那双可怖的眼睛。

    他太冲动了!

    先生在意面容,他会被弄死的!

    俞修情站起身,冷漠地俯视着他,那双如墨的瞳仁此刻已经被猩红取代。

    沈缘竟然还敢反抗他了?!

    他指腹轻抹过唇角,看着慌乱无措的少年,冷笑一声,随即将腰间的黑皮带抽了出来,动作冷厉地甩动了两下。

    沈缘看着那条泛着银光的皮带,大惊失色,本能地扯动被铐住的手腕和双脚,但无济于事,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哭饶:

    “我、我错了!呜呜呜……先生,求、求你,不要打缘缘呜呜呜……”

    俞修情把玩着手中的皮带,眼睛注视着泪痕斑驳的人,眉头微蹙,责怪道:

    “可是缘缘刚刚有点不乖,居然敢反抗我?我现在有些生气了。”

    沈缘吓傻了,连忙摆头,嘴唇抖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

    “呜……缘缘不是故意踢先生的……求求先生不要用皮带抽缘缘……”

    第36章  缘缘再也不敢勾搭男人了

    “不疼的,缘缘忍着点,不听话的东西总归要受惩罚,以后才会学乖。”

    俞修情脸上带着一丝酷寒的笑意,似是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

    紧接着,手上却突然发狠,不由分说地扬起皮带,重重抽到了少年身上!

    啪!

    清脆响亮!

    皮带落在白嫩的肌肤上,被蕾丝花边遮盖的皮肉颤了颤,立即泛出一道红印。

    沈缘“啊”地尖叫了一声,眼前闪过一片金星,嘴唇也失血过多而发青了。

    俞修情没有丝毫怜惜,继续一皮带抽下去,手劲大的出奇,几乎要把少年身上那些柔弱细腻的骨头全部打断。

    他看着沈缘穿着情趣睡衣,被抽得梨花带雨,眼眸里浮现出快意和兴奋。

    没几秒,沈缘就疼得喊不出来了,半裸的胸脯上,已经是青紫淤痕遍布。

    肩膀上的小吊带随之滑落,露出白皙圆润、散发出诱人气息的肩头。

    这般妩媚勾魂的样子让男人更加激动亢奋,手中抽.动皮带更用力了。

    但锁骨和脖子附近的地方却刻意没打到,只是为了不掩盖那片绯红的吻痕。

    “呜……啊……啊!”

    痛苦的哀嚎声和抽打声,在狭窄昏暗的储物间内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俞修情像个嗜血狂魔一样,挥舞皮带,对着他的娇躯猛烈地抽击着。

    他想要把内心那股醋意,通过这种方式倾泻出来,以解自己心中的憋闷。

    皮带扬起来的风响不绝于耳,沈缘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痛。

    泪水涟漪在眼眶中流转,他紧咬着唇,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哭声。

    “呜……疼……真的好疼!我不敢踢先生,先生不要再抽缘缘了……”

    他用嘶哑而微弱的声音乞求,可怜至极,却还是换不回来男人丝毫同情。

    俞修情又是凶狠地抽了他一皮带!

    冰冷的皮革撕扯出一小块皮肉,刹那间溅起的血渍洒在了镜面上。

    沈缘浑身剧烈一颤,发梢扬起,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被抽破了。

    俞修情看了眼皮带上沾染的血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即放在唇边,探出舌尖缓缓舔舐掉那小片腥甜的血液。

    怎么就连血,都和沈缘一样,香香软软,甜如蜜饯,让人痴迷陶醉。

    透过雾气朦胧的视线,沈缘隐约看到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那模样竟是如此的扭曲,仿佛只有通过摧毁一切才能满足他病态的欲望。

    沈缘吓得脸都白了,他本就胆小,这会儿更是泪如雨下:“不要打缘缘……求你别打缘缘了……呜呜。”

    俞修情听着这般软绵娇弱的哭声,心里暴戾的一面轻而易举被勾了起来。

    他呼吸渐重,幽深的眼眸里流露出恶劣的笑意,随即抬手按下按摩椅的开关,沈缘整个人被强势翻了过来。

    “先、先生……你想干什么?呜呜呜……混蛋,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沈缘惊慌失措,胸膛被迫贴着坐垫,本就破皮的伤口又因为压力裂开。

    鲜血渗透出来,他痛苦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强行被机械臂死死按住。

    俞修情勾唇冷哼,青筋暴起的双臂撑着两边扶手,修长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笼罩着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少年。

    他俯首咬住少年纤细的脖颈,吻得很用力,像是在惩罚他的背叛和拒绝。

    “嗯?缘缘,你说谁是混蛋?”

    “啊……痛……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唔……先生就是大混蛋!”

    沈缘挣扎不断,但是他哪里能敌过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的力气。

    “我混蛋?在你那颗窄小的心脏里,是不是就只有周叙言称得上完美?”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魔魅般轻柔地扫过他耳畔,让他本能地打寒颤。

    从前的俞先生在他的心里,也完美无缺过,但那也只是之前了。

    现在的先生……

    恐怖如斯。

    沈缘害怕地闭紧双眼,恨不能将小脑袋埋入按摩椅里,但他那点小脾气还是被男人给激了出来,闷闷地顶嘴道:

    “哼……是、是又怎么样?”

    听到这话,俞修情先是感到一丝惊讶,而后面色阴沉得可怕,一瞬间所有的占有和不满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

    他将那条昂贵的黑皮带扯动地“啪嗒”作响,接着毫不犹豫地抽上少年。

    “缘缘宝贝还敢不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

    他一边抽着,一边恶狠狠地问,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彻底爆发的暴君,手中的力道也在无形中加大。

    “啊……!”

    沈缘痛得叫出声,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避开那条皮带,却毫无作用,反而被打得更凶!

    他艰难地扭过头,目光无助而绝望地看向身后那双邪魅阴森的眼睛,嘴里只能胡乱地求饶道:“不、不敢了!”

    “不敢什么?缘缘自己亲口说!”

    俞修情情绪激昂,眼底满是血丝,仿佛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残忍的欲望!

    “呜……先生别打了,缘缘从今以后再、再也不敢勾搭男人了……”

    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娇小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摆的柳枝。

    “缘缘宝贝还敢不敢趁我离开庄园的时候逃跑了?嗯?!”

    “不敢了呜呜呜……缘缘会乖乖待这小房间里,不会随便乱跑了……”

    啪!啪!

    重重的两鞭抽在少年背部,俞修情喘着粗气,烦躁地扯了下领带,厉声道:

    “缘缘宝贝还敢不敢反抗我了?还敢不敢叫别的男人哥哥了?!”

    每问一句,就会在那嫩滑的背部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连同那件性感的粉色小睡裙也被皮带抽打得变了形。

    “不……敢……了……”

    沈缘此刻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干裂的嘴唇嗫嚅着,一直重复不敢。

    他双眸严重肿胀,好想哭,但充斥着铁锈味的喉咙却无法哭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连哭都做不到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碎裂成千百块。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皮带抽打肌肤发出的闷响,再也听不到少年的求饶声。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按摩椅上,后背鲜血淋漓,新伤加旧伤,让他彻底晕厥过去,就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不知道抽了有多少下,俞修情终于察觉到那个微弱到只有蚊子嗡嗡作响的声音听不见了,才慢慢停下了皮带。

    他看着衣衫不整、血肉模糊的沈缘,一双可怖的红眸里逐渐恢复了理智。

    死了……?还是晕了?

    俞修情脸色略显慌乱,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随后迅速扔掉皮带。

    他匆忙将少年从按摩椅上放下,紧张地翻过身来,猛然发现那张漂亮软糯的小脸毫无血色,一丝生气也没有!

    他伸出颤抖冰凉的手指去试他的鼻息,所幸还有一点弱到不行的呼吸。

    “没死就好。”

    俞修情稍微松了口气,单手握住沈缘的腰身,把他整个人爱惜地抱在怀里。

    “缘缘还是睡着了乖巧,如果早点承认错误,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他深深凝视着怀里楚楚动人的少年,抬手轻柔地捋了捋对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薄唇在上面落下一吻。

    一股莫名的燥热蔓延全身,只要和沈缘有肢体接触,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更何况还是穿着情趣睡衣的沈缘!

    俞修情眼神渐渐变得幽暗。

    他胸膛起伏微微有些急促,薄唇贴着少年的额头,一路滑到了小巧的鼻梁,接着是那两瓣粉嫩柔软的樱唇。

    他呼吸一窒,随后用力吻住,舌尖轻易就撬开沈缘紧闭的齿关,想要狠狠纠缠一翻,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同他抵抗或者迎合了。

    只有冰冷的唇瓣任由他蹂躏。

    俞修情感觉口腔顿时弥漫进一股血腥味,立即嫌恶地松开沈缘,兴致全无。

    虽然这样安静的小东西不吵不闹,听话了许多,但总归是无趣的,看不到那种恐惧和挣扎,顿时就少了快感和满足。

    “嗬……”

    他朝着少年的脸颊沉沉吐出一口热气,舌尖舔了舔他眼角干涸的泪痕。

    有些咸涩,但很喜欢。

    俞修情直起身躯,将昏迷不醒的人小心翼翼放到了按摩椅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顾澜潇打去了电话。

    那边没多久便接通了:“喂?”

    俞修情轻描淡写道:“来俞家,我家缘缘好像有点疼,你过来给他治治。”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似是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多问,直接道:“好。”

    挂断电话,俞修情烦闷地揉了揉眉心,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汹涌的病态和疯狂,只有冷漠。

    他微微俯身,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细腻的脸颊,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爱意:

    “缘缘这么胆小,肯定很怕黑吧?没关系,我已经让顾医生过来了,相信没多久,缘缘就能重新醒过陪我了。”

    二十分钟后。

    “三爷,顾医生来了。”

    祁云照轻轻叩响了储物间的门。

    屋里传来男人的准许:“进来。”

    祁云照迅速打开门锁,缓缓推开,恭敬地站到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医生,三爷在里面等你。”

    第37章  我怎么舍得把他打死?

    顾澜潇提着医药箱,看着黑漆漆的储物间,纤眉微蹙,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他刚踏进房间一步,便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荷尔蒙。

    但他司空见惯了。

    之前被迫半夜急诊,也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气味,顾澜潇不用猜也知道那个畜牲不如的俞少究竟干了什么!

    隔间昏暗,没有灯光,只有玻璃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能勉强看清周围。

    窗口站着身形挺拔的男人,在漫不经心地抽烟,而按摩椅上,却躺着浑身皮开肉绽、脸色惨白犹如死人的少年。

    即使见怪不怪了,但在重新看到这一幕时,顾澜潇还是会感到厌恶。

    特别是看到沈缘穿着情趣睡衣,被鞭打得伤痕累累的时候,简直不堪入目!这种变态的癖好无论过去两年里见过多少次,他还是一样觉得恶心反胃!

    “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不要叫我了。”

    听到身后那个清冷中略带愤怒的声音,俞修情停住抽烟的动作,缓缓转过身,目光犀利,似笑非笑道:“顾医生医者仁心,怎么会放任我家缘缘去死呢?”

    “你再这么虐打他,就算我是华佗转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顾澜潇怒斥着,目光扫过少年背部已经血肉模糊的鞭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随后蹲下身,打开医疗箱,拿出药具。

    俞修情提步走到沈缘身旁,垂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蛋,目光柔情似水,满满的全是对少年的宠溺,心疼道:

    “我这么爱他,怎么舍得把他打死?只不过是缘缘有点任性,我小小惩罚了他一下,没想到缘缘这么柔弱。”

    他那种眼神中充满了矛盾的情感,病娇的喜欢和厌恶紧紧交织在一起。

    听到这疯子一般的话,顾澜潇拿着药水注入到针管里的手不由一颤,一种本能的恐惧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他替沈缘感到悲哀。

    更难以想象,眼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在恶魔下生存的。

    不过这个傻子迟早有一天会死。

    顾澜潇这样想着,简单给对方处理了下伤口,止住不断流出来的血。

    他站起身,将大团被血染红的消毒棉扔进垃圾桶里,这一切的流程已经熟练到让他有些麻木了,连声音都疲惫了:

    “有房间吗?把他移到房间去,我需要将他呼吸道里堵塞的血液清除,而且这里没法给他装上氧气瓶和吊针。”

    俞修情被那满满一团血红的棉花刺痛了下眼球,夹着香烟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但这点莫名的情绪很快消散。

    “祁云照,进来。”

    他转身朝门口命令了一声,心里感到稍许烦躁,抬起烟猛吸一口,有意或无意地把半截烟头扔到那堆红棉球里。

    一瞬间,垃圾桶里的东西迅速燃烧起来,连同染血的棉花也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几缕白烟袅袅升腾着。

    顾澜潇立马拿过水洒在垃圾桶里,用一种无知的眼神瞪了眼男人。

    “三爷,有何吩咐?”

    祁云照恭敬地站在男人身旁。

    俞修情用下颌点了点按摩椅上的少年,迈开双腿往外走,吩咐道:“把他移到我卧室对面那个书房隔间。”

    “是。”

    祁云照点头,俯身抱起沈缘。

    那件粉色蕾丝睡裙随着男人的走动轻轻飘荡,肩带也滑落下一大半,露出了里面粉嫩如玉的锁骨和大片雪白。

    少年的脸上还有泪痕,小身子瑟瑟发抖,嘴里发出细碎的低吟,喃喃道:

    “先生……不要……疼……”

    俞修情听到这母猫般的呻吟声,心头一紧,他侧眼看去,视线从少年的胸前掠过,看着对方衣衫不整、娇弱可怜地躺在别人怀里,顿时有些气愤难平。

    “算了,我抱着。”

    他声音冷沉,像是在宣誓主权,眼中满是占有,径直将人抱到自己怀里。

    祁云照微微弓身往后退了一步。

    忽地,他发现洁白的衬衫刚刚不小心沾染到了沈缘的鲜血,有些红。

    他轻轻皱了皱眉,抬起指腹用力擦了擦,却怎么也抹不掉,只好拉紧了西装外套,遮住了那小块血渍。

    毕竟他的上司不允许沈缘有任何东西留在别人身上,连头发丝都不行。

    顾澜潇疾步跟在身后,看着少年春光乍泄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污染到,着实看不下去,质问道:“能不能把他身上的衣服换掉?丢人现眼!”

    “那你可以挖掉眼睛。”

    俞修情冷哼一声,狠戾的眼神在低头看着少年时变得无比温柔,痴狂道:

    “我家缘缘这么美,永远只能让我一个人看着,其他人不配。”

    说完,他一脚踢开书房的门,抱着少年疾步走了进去。

    顾澜潇嘴角扯了扯,提着医药箱的手不由收紧,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下次这只渣狗再三更半夜打电话命令他过来救人,他一定不会再来了!打死都不会了!

    祁云照看着人进去后,小心翼翼将门关上,但没有离开,守在了门口。

    躲在墙后的苏淮遥迅速伸回了脖子,一颗心砰砰直跳,随后也不敢继续偷听了,生怕被警惕性极强的祁云照发现。

    他蹑手蹑脚地往回走,整个人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偷听到的话。

    俞修情居然那么护着那个傻子,只要谁看上一眼都会被挖眼睛!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对自己这么占有过,永远都是若即若离的感觉。

    那他呢?

    他算什么?

    明明他才是和俞修情最早认识的!

    凭什么那个傻子的出现能轻而易举夺走男人这些年给他的宠爱和金钱!

    他不甘心!!

    这种强烈的嫉妒心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书房,拿刀狠狠捅死沈缘!

    吴管家这时捧着一盆玫瑰花走出来,无意间看见苏淮遥拄着拐杖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模样,以为自己眼花缭乱了。

    温柔清纯的苏先生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阴险的表情,他不相信,肯定认为自己老花眼了,一脸谄媚地走上去,喊道:

    “苏先生!”

    苏淮遥被突然这么一喊,全身一震,本就做贼心虚,此刻险些尖叫起来。

    还好他自控能力不错,才可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管家,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了。

    什么东西?!

    死老头欠踹是吧?!

    吴叔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殷勤地将盆栽递过去,老脸堆笑,邀功道:

    “苏先生,这是您要的玫瑰,给您放在卧室里,其他的我已经种在花园了。”

    “好,谢谢吴叔!”

    苏淮遥缩了缩脖子,只好假装开心地接过来,眼里的嫌弃却不加掩饰。

    他实在讨厌看见管家那张油腻老脸,随便编了个借口就匆匆回房间了。

    苏淮遥心情烦躁地站在卧室里,鼻子突然嗅到一股从玫瑰花上传来的臭味。

    他皱了皱鼻头,五官扭曲,那几只修长干净的手指也沾上了黏糊的泥土。

    “死老头,故意恶心我是吧?!”

    他骂了一句,急忙跑向阳台,将手里的盆栽扔到上面,又冲进旁边的洗手间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才勉强好受点。

    但出来的时候看见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心里堵着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凭什么?沈缘凭什么能被你爱着?难道修情哥哥你全是骗我的吗?!”

    苏淮遥涨红着脸,大声怒吼,反正他的房间有隔音效果,没人会听得见。

    吼完,他直接连根拔起那朵玫瑰,粗暴地将花瓣撕扯成碎片,扔到了地上,抬起脚一个劲地往死里踩烂!

    “我不允许!修情哥哥!我不允许你对沈缘有任何感情!你心里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人!我一定要弄死那个傻子!”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疯狂的咆哮。以及踩在碎片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段歇斯底里的狂叫和怒骂足足持续了三十分钟,苏淮遥才体力耗尽,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但他眼睛依然赤红,表情狰狞,缓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

    “沈缘,咱、咱们走着瞧!除非修情哥哥把你赶出去,要不然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弄死!看看修情哥哥更爱谁!”

    他此刻的眼里哪还有平时一点温柔?满是怨恨和阴毒,像个母夜叉。

    书房。

    顾澜潇忙活了老半天,可算是把这个小可怜身上的伤口缝好,又给对方服用了恢复元气和生肌养血的药剂。

    看着沈缘呼吸平稳,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把塑料手套脱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抽过纸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为了仔细清理和修复伤口,眼睛已经干涩得厉害,顾澜潇边轻柔按压着,边从隔间里走到书房,不耐烦道:

    “行了,多少钱赶紧付我。”

    俞修情立即起身,扔掉手里的烟头,迫切道:“他什么时候醒?”

    顾澜潇一只手插在衣兜里,一只手朝他伸去:“明天就能醒了,给钱。”

    “给他。”

    俞修情吩咐了一声保镖,随即迫不及待地走向隔间,心里的焦急有那么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沈缘的渴望。

    第38章  还是你的唇柔软

    顾澜潇心满意足地拿到了自己昂贵的出诊费,也不急着走了。

    他慢悠悠地移步回隔间里,正好看见男人坐在床边,大手一直轻柔抚摸着少年娇小的脸蛋,眼里的偏执毫不掩饰。

    变态!

    顾澜潇在内心默默骂了一声,脸上却无波无澜,依旧清冷高贵。

    他双手插着衣兜,走过去提醒道:

    “少折腾点沈缘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两年前那么健康了,加上流产后遗症,根本就经不起你的抽打和那个了。”

    那个指的是什么,他相信对方不会听不懂,或者也可以假装听不懂。

    毕竟自己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俞修情显然不将他这份鲜有的善意当回事,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瞳眸里,闪烁着病态的痴狂,轻声道:

    “我自然会请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营养师,好好调养他的身体,将我家缘缘养得白白胖胖,和以前一样,陪我……”

    他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捏了捏少年柔嫩的脸蛋,眸光渐渐灼热,接着说道:

    “共度良宵。”

    这几个字虽然说的轻飘飘,却让人感觉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寒和兴奋。

    顾澜潇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因为气愤而嵌入皮肉里。

    他最好是希望俞修情把沈缘玩死了,这样就能看看俞家冷血无情的大少爷,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是难过?还是无所谓呢?

    顾澜潇嘲讽地牵起唇角,脸上闪过一丝期待,转过身:“我走了,再见。”

    “等等。”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顾澜潇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还有事?”

    俞修情站起身,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生日宴邀请函,递到他面前,旋即勾唇,淡淡的语气意味不明道:

    “下周一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希望你可以来参加,盛情款待。”

    顾澜潇平静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卡片,手依然在衣兜里插着,“我不喜欢人多眼杂的地方,也不参加宴会。”

    俞修情哼笑一声,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提步走到青年身旁,凑近他耳边:

    “你会见到你感兴趣的人。”

    顾澜潇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的靠近,目露疑惑:“谁?”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对方会因为不如愿,然后用什么办法来强迫他去生日宴。

    但那人并没有使出什么恶劣手段,而是从薄唇里缓缓吐出几个音节:

    “俞裴商。”

    听到这个名字,顾澜潇心头一震,身上那副浑不在乎的架势顿时有些维持不住了,下颌线条越绷越紧。

    他焦急地抓住男人的手臂,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他也会来?!那他把我弟弟带过来了吗?”

    俞修情笑了笑,直直地看着他紧张不安的面孔,那心高气傲的态度此刻荡然无存,无端生出几分柔弱和可怜来。

    他莫名有些喜欢,抬起手掌,怜惜地抚摸着青年精致的脸庞,温柔道:

    “这得你亲自去问他。”

    “我……”

    顾澜潇如鲠在喉,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这次竟没有避开对方的触碰。

    他低着头,眼神略显惊慌地盯着地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害怕俞裴商,恐惧这个男人。

    俞裴商三年前强行带走了他年幼的弟弟,只是为了威胁自己跟对方在一起。

    即使当初他真的拿自己去换回弟弟,被迫住进豪华别墅里,也依然被俞裴商欺骗了!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想放过他们!

    他当年在俞修情的接应下,一个人逃出来了,却始终找不到弟弟被关着的地方,他不知道顾笛是不是还活着……

    俞修情瞧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无意间落在他贝齿轻咬的粉唇上,脑海控制不住浮现出沈缘被他蹂躏的画面。

    心顿时痒痒的,有些燥热。

    他抚摸青年的手顿住,转而用指腹继续摩挲着顾澜潇的双唇,暧昧不清道:

    “顾医生,你这样流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看了真是怜香惜玉啊。”

    顾澜潇却没心情听他的调戏,讪讪地放下双手,转身往外:“我先走了。”

    拇指没摸尽兴,俞修情也不恼,只是淡笑地看着顾澜潇的背影,目光隐约有种阴暗,沉声道:“祁云照,送客。”

    门口的保镖立即打开了房门,弯腰恭敬道:“顾医生,请往这边走。”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俞修情才收回视线,回身走向床上的少年。

    他轻轻坐在了床边,低头看着沈缘苍白的小脸,手掌缓慢抚摸过他柔嫩细致的肌肤,心中涌起一股想要蹂躏的疯狂。

    “缘缘,还是你的唇柔软,吻起来更有滋味,比任何人都让我迷恋……”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眼底的光泽渐深,嘴角浮现出邪魅而残忍的笑意。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变态,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内心膨胀的欲望,才可以不断折磨和摧毁沈缘那脆弱无助的身躯,然后压在身下狠狠占有。

    冰凉的手指抚过少年的眉眼、鼻子,最后停留在他微微张合的唇上。

    俞修情的目光愈发幽暗深邃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嫩唇的轮廓。

    他轻轻凑近沈缘的耳畔微喘,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带着丝丝酥麻感。

    突然,他俯下身去,含住了少年娇艳艳的小嘴,舌尖挑动,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探入他口中肆意地掠夺起来。

    刺激感越来越强烈。

    沈缘被强吻得有些难受,眉头紧蹙,但迷迷糊糊中只能承受,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却没有醒来,依旧沉睡着。

    俞修情开始用力亲吻着他的嘴唇,仿佛要将所有强横的爱全部灌注进去。

    唇瓣与唇瓣相碰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沈缘的唇很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甜糯和芳香,让人欲罢不能。

    他喜欢极了沈缘唇上柔软的触感,恨不得就这么永远吃下去。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又窒息的气氛,填满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那种渴望,仿佛是从灵魂里传递出来的,令他的血液沸腾起来,令他的骨骼都变得灼热、滚烫,像置身火海。

    只要一触碰到沈缘,就好似有无数小蛇钻入了自己的血脉、肌肉中,疯狂地撕咬着自己,将五脏六腑都搅成粉末,然后吞噬殆尽,令他疼痛难忍。

    不可遏制!

    沈缘就像是引人上瘾的毒药,他的头发很软,身体很娇,声音甜得像糖果。

    男人的双眸彻底变红,充满了嗜血的光芒,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欲望气息,犹如魔鬼降临,带给人绝望和恐怖。

    他吻得更加凶猛,双手开始胡乱撕扯着沈缘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

    熟睡中的小团子似有所觉,脸因为缺氧而涨红,终于不安地嘤咛了一声。

    这声娇嗔很是细微,但俞修情还是听见了,立即停止了动作,嘴唇也恋恋不舍地松开沈缘,直起压住他的身体。

    看着少年被自己蹂躏过后的嫣然模样,和有些发紫的双唇,他眼里闪过一丝迷离和疯狂,随即又变得清明。

    差点忘了顾澜潇特意交代的,这段时间是沈缘的恢复期,暂时还不能碰。

    俞修情烦躁地按压着眉心,刚刚那股冲动也随之消失殆尽,恢复了理智。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伸手迅速将衣服给沈缘穿好,顺便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将这小家伙盖住,内心生怕自己看见一点对方的身体而产生不可控的行为。

    为了不把人折磨致死,他就大发慈悲给沈缘快活两天,但只是暂时的。

    如果对方继续执迷不悟,想要逃离庄园,去私会野男人,他不会心慈手软!

    俞修情拢了拢外套,一脸冰冷地扫过床上熟睡的少年,眼神里满含杀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片疯到了极致的深情。

    他不介意让这小东西尝尝他所谓的残忍,让他知道,惹到他俞修情的下场有多么可怕,他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随着一阵脚步声离开,书房门被重重关上,床上的少年又陷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

    沈缘在一阵疼痛中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流苏水晶灯。

    这里是哪儿?!

    他心中疑惑。

    脑子里混乱一片,已经不允许他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想起来了,他只记得先生拿着皮带,狠狠地抽打自己……

    这样回忆着,胸口顿时袭来阵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双眸瞬间睁大。

    这里不是储物间了!

    是俞修情的书房隔间!

    对方为什么把他放到这里来了?

    沈缘顾不了那么多了,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但一动,全身都钻心的痛,他忍不住“啊”了一声,眼泪都挤出来了。

    但这一声痛呼又扯到了嘴唇,沈缘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微微肿胀和通红。

    怎么回事?

    先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沈缘又委屈又生气,一把掀开被子,白嫩的脚丫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第39章  傻子怎么配有钢琴天赋?

    沈缘焦急地朝门口跑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小脸也因为疼痛而扭曲。

    “砰砰砰!”

    他抬起小手用力敲着门,喉咙由于哭太多次而变得嘶哑,只能无声地喊着:

    “呜呜……快放、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先生……”

    可就是这么轻轻地拍了下门,就用尽了全身力气,连站都站立不稳了。

    少年的小脸蛋苍白无血,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像个迷路的孩子,让人看了心疼。

    沈缘快要支撑不住了,四肢百骸就像被拆散重装过似的,那种难受和痛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无法言喻。

    “好疼……我好疼……”

    沈缘无助地呢喃着,满含痛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可是他还没能再次见到吉他哥哥,他曾经答应过对方要一起演奏,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其实他那颗小小的心脏里,也装满了对音乐的热爱和向往,也渴望被认可,但他在俞修情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音乐盒,没有在万众瞩目下弹奏的资格。

    他惊为天人的音乐天赋,就这么经久年月地掩埋在庄园里,被锁链禁锢着。

    沈缘突然感觉浑身疲惫,肩膀软绵无力地贴着门边,随后缓缓坐了下来。

    他的双腿蜷曲着,小手紧紧抱着颤抖的肩膀,满是泪痕的脸埋在膝盖上。

    周围很安静,只听得见自己若断若续的呼吸声和胸口沉重的心跳声。

    “吉他哥哥……缘缘好想你……”

    小傻子轻声啜泣着,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嘴里也一直念叨着吉他哥哥。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全世界只有周叙言会温柔对他笑,会真正对他好,会买糖果给他吃,会安慰他……

    除此之外,再无人这样对他了。

    只有这个男人一直没有变。

    沈缘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周叙言跟他走,而是执意回来如同地狱的俞家。

    “呜呜呜……”

    想到自己愚蠢的决定,小傻子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

    “呜……对不起……吉他哥哥,我不是故意拒绝你的……我不知道先生已经变得那么坏了……他们一直打我……”

    他自言自语地哭诉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一直被欺负惨了的小猫咪。

    “我明明……没有做错事,也要挨打,吴叔是坏人,苏先生也是……他们很讨厌我……反正缘缘也不喜欢他们……”

    沈缘一边抬手抹着眼泪,一边嗓音哽咽地说,他声音里透出浓重的委屈。

    终于哭累了,他渐渐停下抽泣,也怕自己哭得太难听惹来先生的不满。

    对方一定会让他哭得更大声!

    沈缘想到这里害怕了,脑子里浮现出乱七八糟的画面,脸颊忽而娇红起来。

    他甩了甩小脑袋瓜,随后扶着门,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往床走去。

    出不去,就只能睡觉了。

    沈缘刚要坐到床上,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了角落里一架盖着黑布的电子钢琴。

    他记得这好像是自己给先生弹安眠曲的小电琴,居然没有被苏淮遥扔掉。

    出于无聊,沈缘还是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电子琴前,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上面的黑色丝绸,然后慢慢掀开。

    琴身覆盖着一层薄灰,已经有段时间没使用了,但看起来依旧那么崭新。

    沈缘俯身轻轻吹了吹灰尘,随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双手放在琴键上。

    “嗡!”

    琴键声缓慢而清澈。

    他先是试探性地弹了两个音符,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沉静下来,深呼吸。

    空灵的琴声从指尖滑落而出,如同春日的溪水般清澈悦耳,又像山谷中的鸟鸣般婉转动听,仿佛能够渗透人心。

    这样美妙的音乐让人忍不住心生宁静,仿佛所有烦恼都被抛却脑外。

    然而,闭上眼仔细聆听时,那琴声中,隐约透露出一丝悲凉与孤寂,像是一首哀伤绝望的曲子,让人无法安眠。

    他哀伤的心忽而变得很平静,就像现在这样,不被任何事物干扰。

    没有俞先生那份犹如恶魔般的爱意,也没有庄园里那些人的刻意针对。

    沈缘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美妙的乐曲,心情终于变得愉悦起来。

    即使生活过得很糟糕,只要坐在钢琴前面,弹着自己在心里谱写出来的曲子,似乎一切阴霾都能消散,见到阳光。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人才,也从未学过任何乐器和有关于钢琴的知识,但是他对音符的理解却是非常强悍的。

    在此刻,灵魂似乎和音乐融合了。

    在窗口偷看的苏淮遥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眸,眼中闪烁着震惊的神情。

    自己专研乐器十多年,对乐曲、音律、音色、声响等各方面都很是精通。

    可以说放眼整个南港,能够在钢琴上胜得过自己的人几乎没有。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间屋子里,自己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

    仿佛是在聆听天籁之音般。

    音律的魅力并非是因为声音本身,而是这种融会贯通的魅力。

    他也尝试着将音乐融会贯通,却还是没能达到让灵魂与音乐共鸣的程度!

    而眼下这个傻子连乐谱都无需看,只用双手,就能轻易弹奏出高雅的旋律!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沈缘一个脑子半糊涂半清醒的东西怎么会演奏出他这些年都达不到的高度!

    苏淮遥顿时嫉妒得两眼发红。

    一贯不容任何人超过自己的胜负欲在这一刻爆棚!他看不得沈缘比他好!

    他拿出从管家那里骗来的钥匙,随即插入门孔里,轻轻转动着门把手。

    屋里,沉醉在音符跳跃中的沈缘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下一秒,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偏过去,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眼泪瞬间涌动。

    “啊……!”

    沈缘一个不稳从椅子上重重摔了下来,脑袋狠狠磕到了坚硬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他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但更多的是耻辱和难堪。

    他抬起头,眼前是一张阴险的脸,正慢条斯理地甩着那只扇他的手。

    沈缘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凶巴巴瞪着那个青年:

    “你、为什么要打我?!”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在书房里弹钢琴,根本就没有妨碍到对方……

    苏淮遥撩了撩发梢,露出光洁的额头,食指指着他:“你,太吵了。”

    沈缘委屈地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到后面打开的房门,第一时间就想要迈开双腿跑过去,胳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掐住,耳边传来一声咒骂:

    “蠢货,你想去哪?”

    “不用、你管!快点放开我!”

    沈缘挣扎起来,但经历皮带抽打和按摩椅折磨的身体压根就没多少力气。

    苏淮遥一改刚才恶毒的神情,转而笑得温柔无害,无辜道:“其实我刚刚只是失手了,没想打你的,对不起啦~”

    但沈缘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反抗地更加激烈起来,“我才不相信!”

    对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白嫩的肌肤很快被指甲掐出红印,笑得意味不明:

    “沈缘啊,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的话,我就会立刻放你离开庄园,去跟你那个什么吉他哥哥过没羞没臊的日子。”

    沈缘听到这话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惊喜,但立马反应过来:“哼!你才没有那么好心!你最坏了!大坏蛋!”

    “真的,我干嘛骗你,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如果没有,你就直接去告诉修情哥哥……”

    苏淮遥说到这里顿住,一脸狡黠,接着凑到他耳边低语:“那天我其实是故意摔下楼梯,然后让人冒充你,陷害你。”

    就算对方去告状,俞修情也不会相信,毕竟他才是三爷心中的白月光!

    苏淮遥得意地勾起唇角,准备欣赏少年痛苦的表情时,眼睛无意间瞅见了沈缘脖子上的吻痕,看起来十分暧昧。

    这……这难道是俞修情留下的?!

    他的修情哥哥怎么会去亲吻这么恶心的东西?!连他都还没被男人亲过!

    苏淮遥瞬间气炸了肺,抓住少年的力度骤然收紧,越看那几个草莓印越觉得刺眼,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子割掉!

    小傻子吃痛地叫了一声,耳畔不断回荡着刚刚那个恶魔般的真相。

    他满脸惊恐,接着双眼里溢出了委屈和愤怒的泪水,恶狠狠地瞪着青年:“原来我、我的小宝宝是你害死的!呜呜呜……我要告诉俞先生,你欺骗他!”

    “闭嘴!大声嚷嚷什么!”

    苏淮遥最讨厌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十分烦人,立即呵斥了他一声,又开始连哄带骗道:“难道你不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不想摆脱被人欺负的命运吗?”

    沈缘逐渐停下抽噎,显然心动了,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对方两眼贪婪地看着他,“很简单,我想要你刚才弹出来的乐谱。”

    第40章  不可以再怀别人的宝宝

    沈缘看着那样闪闪发亮的眼睛,莫名觉得讨厌,坚决地撇过头:“不要。”

    “你个傻子还敢拒绝我?!”

    苏淮遥成功被激怒了,抓起他的手腕,咬着牙,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把曲谱给我,我立刻就喊十几个男人轮流睡你!让你脏了身体,给修情哥哥看看你的丑样!”

    “不、不要!缘缘不能被别的男人睡,也不可以再怀别人的宝宝了……”

    沈缘顿时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摇着头,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害怕道:“先生知道我脏了,会杀了我的!”

    苏淮遥见唬住他了,满意极了,笑眯眯地放开手,顺便推了下他的肩膀:

    “那就快点把曲谱给我吧!”

    小傻子踉跄了两步,但没有摔倒,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眼神凶狠的人。

    他没有一点反抗的权利,即便难过,也只能默默将所有委屈都吞入肚子里。

    苏淮遥不耐烦了,又抬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呵斥道:“瞪什么瞪?!赶紧的!再磨磨蹭蹭我就喊人过来了!”

    “我给你,你不要喊人……”

    沈缘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眶里的泪珠不滚落下来,随后拿过他递来的手机,在软件排版上默默地画着简谱。

    他虽然记忆力不好,智商低下,但唯独在音乐这块领域记得一清二楚。

    只要是听过或者弹过的音乐,哪怕再模糊的音节也会牢牢印在脑海中。

    苏淮遥站在旁边,眼睛盯着他写出的谱子,手握成拳头用力敲了下他的脑壳,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如果敢弄错一个音符,我会让你更难看!”

    “我、我没有耍花样……只是想把它写好……”沈缘低垂着眸子,咬牙辩解道,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体传来的疼痛让他快坚持不住了,每提好一个音符都觉得自己的手指断掉了一般,握着手机的指节都泛白了。

    很快,一篇崭新的曲子就被完完整整谱写在手机上,复杂又有旋律。

    苏淮遥立马伸手抢了过来,仔细看了两遍,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把曲谱小心翼翼保存好,将手机放入口袋里。

    “行吧,虽然我几十万的手机被你肮脏的手碰过了,但乐曲还不错,勉强能比得上我一点点水平,你就偷着乐吧!”

    他骄傲地挺直胸膛,鄙视的神情十分明显,哼笑一声后便转过身走向门口。

    受欺负的小傻子低低地哽咽着,眼圈通红,牙齿紧紧咬住唇瓣。

    他慢吞吞地收拾着白纸,然后抬起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苏淮遥心情十分愉悦,嘴里哼着小曲儿,刚跨出门口时就不偏不倚撞上了前来送饭的保姆,整个人倒退了几步。

    吴妈手里拎着两盒饭,急忙扶住门框站定后才没有摔倒在地。

    只是她手上端着的半碗鱼汤好巧不巧全撒在苏淮遥新买的衣服上,还有几滴溅到了对方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啊!”

    苏淮遥尖叫了一声,急忙抬手擦脸,高温熬煮的鱼汤烫得他整张脸都红透了,他这样子,简直就像泼妇骂街。

    吴妈吓坏了,立即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抽过湿纸巾帮他擦拭衣服,整个人也是紧张到不行,忙不迭地道歉:

    “苏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快!要不您先把衣服脱下来擦一擦吧!我去给您找些烫伤药过来涂涂!”

    沈缘看着他被烫得鸡飞狗跳的模样,十分滑稽,哪有一点平时的端庄。

    “噗……嘻嘻……”

    沈缘双手捂着嘴,极力憋着不笑出来,眼睛弯成两轮漂亮的月牙儿。

    哼!受惩罚了吧?

    谁让苏先生总是欺负他!

    苏淮遥听到这嘲笑声,转过头恶狠狠瞪了一眼少年,对方害怕地低下头。

    接着,他皱眉推开替自己擦衣服的老妇,不顾形象地骂道:“哎呀!走开啊!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真晦气!”

    所有好心情瞬间被这碗鱼汤泼得一点不剩,他现在情绪异常暴躁,闻着这一身恶心的鱼腥味,嫌恶地想要吐出来。

    “吴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是修情哥哥送给我的!全球只有这一件限定版!赔的起吗?”

    苏淮遥一边心疼地擦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怒斥佣人,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左右是没有平日里在男人面前的温柔。

    吴妈被他推搡一下险些摔跤,连忙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到那滩鱼汤上面。

    她愧疚地扣着布满老茧的手,低头站在一旁,思考着该怎么去赔偿。

    沈缘看吴妈被推了,急忙过去扶住她:“吴妈,你、你怎么样了?”

    吴妈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沈缘朝苏淮遥努了努鼻子,胆怯又不满地瞪了他一下:“哼,明明就是苏先生非得走上前撞你,为什么要骂你……”

    “哎!你个傻子……嘶!”

    苏淮遥疼得呲牙咧嘴,看着自己那只专门用来弹钢琴的手被烫出水泡,又气又恼,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怒吼道:

    “贱东西,你们给我等着瞧!!”

    骂完,他哭哭啼啼地往外跑去。

    “完了,俞少会开除我的!”

    吴妈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一直慌乱地跳着,但她猛地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喃道:

    “而且苏先生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平时在我们和俞少面前脾气挺好的啊……还有他的腿,好了?”

    “吴妈,苏先生都是装的,他腿挺好的!但脾气才、才不好呢!”

    沈缘说着话,小小的一只蹲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浓郁的鱼汤,咽了咽口水,小肚子也跟着抗议了两声。

    “是这样吗?那我得告诉俞少去!”

    吴妈刚走了一步,又沮丧道:“算了……俞少怎么可能相信佣人的话。”

    沈缘这时站起来:“吴妈,不要去,那个姓苏的坏蛋会叫人打你的!”

    吴妈听到他的话顿感害怕,但还是极力压抑着情绪,强笑着说道:“对了,差点忘了我给你带的饭,我去给你拿。”

    随后,她将一盒热气腾腾的营养粥打开,将勺子擦干净递到少年面前:

    “缘缘快吃吧,这碗粥是俞少特别吩咐让营养师给你熬制的,里面的食材全都是最新鲜的!营养价值特别高。”

    打开的瞬间,整个房间飘荡着阵阵米香味,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沈缘看到这碗配料丰盛的营养粥,眼睛发亮地盯着,顿时感到难以置信!

    平时都是酸菜白粥或者白米饭,从来不会有像现在这样这种米粒色泽光滑,看上去诱人无比的汤羹。

    里面放满了各类蔬果、甚至还有鲜嫩多汁的虾肉,和滋补身体的药材。

    沈缘抿了抿唇,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营养粥,又看向吴妈,疑惑地问道:

    “这、这是给我的嘛?!”

    “对呀,傻孩子,这就是给你吃的,缘缘太瘦了,得把它吃完啊!”

    吴妈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沈缘接过勺子,眼里闪烁着泪花,随后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哽咽道:

    “我、我好久没喝过这样的粥了……”

    自从苏淮遥回来之后,他身体所需的营养和三餐的吃食都没人管了。

    有时候吃的连狗都不如。

    不过好在吴妈偶尔会瞒着管家,偷偷给他带一些像样的食物和汤水。

    虽然其他佣人讨厌他,但吴妈从来没有刁难他,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

    大概是因为吴妈没有孩子吧……

    吴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缘缘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吃了,这些都是俞少允许准备的,没人会说什么!”

    “嗯!”

    沈缘点点头,原本娇白的脸蛋似乎浮现出几分红润,看起来终于有了生气。

    他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又突然对他好了,是因为不想他死太快了吗……

    想到这,小傻子舀粥的动作忽而顿住,随后迟钝地拿起来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眼泪也顺势掉出来,砸进碗里。

    吴妈细心注意到他的情绪,担忧道:“缘缘,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事……”

    沈缘乖巧地摇摇头,即使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人关心他,他也觉得幸福。

    他本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给几颗糖就能哄好的小孩。

    吴妈拿过纸巾替他擦了擦眼泪,顺便提道:“对了,缘缘,明天下午俞少要带你去俞家老宅,给董事长过生日。”

    “生日……”

    沈缘轻喃,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俞老爷子的面孔,顿时脊背发凉。

    对方是个是个极其严厉的人物,对于晚辈更是苛刻无比。

    他去年因为在生日宴上想偷吃甜品而不小心打碎了那瓶价值连城、收藏多年的红酒,被俞老爷子当众斥责不懂规矩,然后罚跪在俞家祠堂里足足两天两夜!

    后来还是俞先生强行从老宅里把他带走,要不然还会有更可怕的惩罚!

    沈缘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俞老头子本来就不喜欢他……

    大概认为他是从地下拍卖会上买回来的,是脏东西,不配来生日宴。

    吴妈接着说道:“俞少吩咐过,要佣人们给你换上最好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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