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黑化道姑18
“让她来客栈找我们不就行了吗?”
朝云顾及花弦的身子,一边给她按腰一边说。
花弦看她一眼,眼里闪着八卦之火:“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悄悄过去,给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才能看到她们最真实的反应。”
朝云确实不懂,她只想跟花弦独处,别人的事她不敢兴趣。这个别人也包括她们的女儿。
只要确认她没有危险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见这个面。
花弦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又倒回床上,痛苦的吸口气,脸都皱到一起了。
“好痛好痛!”
朝云伸手去帮她揉腰,收获了一巴掌和一个大大的白眼。
“别碰我,都是你干得好事!”
朝云亲亲她的脸颊,在泛青的牙印上厮磨:“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让乖乖痛了,下次换你来好不好?”
花弦这才脸色稍霁:“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朝云说得理直气壮。
花弦:“……”如果她不是深受其害,都要被她这义正辞严的样子给骗了。
床上一分钟八百个谎,亏她问得出口。
两人又在床上磨蹭了会儿,快到晌午才起。雪依旧在下,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一夜的大雪,整个镇子都被银白覆盖,花弦推开窗户,看到眼前的景象,有种进入了另一个国度的错觉。
朝云替她披上披风,认真地系好带子,在她被冷气吹红的脸颊上亲一下。
“吃过午饭再去吧,我刚感应了一下暮暮的方向,那里好像没吃饭的地方。”
花弦正好饿了,就同意了她的提议,等找过去才知道朝云为什么会那么说。
一条街都是花楼,虽然这个时候还不是营业时间,但看着也很壮观,主要是花弦很喜欢。
做了这么多任务,还从来没进过青楼,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朝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把她箍进怀里,垂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怎么这么看着我?”花弦被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怎么感觉你到了这里格外激动?”
“有、有这么明显吗?”
“……”
两人顺着街道走,停在最大的一家花楼前。装饰十分奢华,门口的灯笼和匾额都跟其他的不一样。
“她俩都在里面?”花弦摸着下巴问。
朝云点头。
这可好玩了,暮暮离经叛道,喝花酒她不意外,没想到竟泠也跟着去了。
按照景泠的性子,难道不是极力阻止暮暮吗?
难不成爱情真的使人盲目?
花弦觉得好玩,上前去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应,最后决定使用神秘力量。
她揽住朝云的腰,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抱着她飞上二楼,灵活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小心点,你的腰还没好。”
花弦给她一个心里有数的眼神,往前走去,朝云只得跟着翻进去,两人停在某间房门口,倚在栏杆上大声密谋。
“你说她们醒了没?”
“应该醒了吧,我们来暮暮能感觉得到。”
花弦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转身靠在栏杆上,双手环胸看着房门。
很快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出来的人是景泠。
看到两人后,她的脸倏然变红,磕磕巴巴道:“暮暮她…她还没睡醒,所以、所以我来,来……”
花弦歪头看她,笑着问:“你来干什么?”
景泠脸更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跟吃了哑药似的。
花弦嘴上不说,心里别提有多爽。当初对她女儿爱答不理,现在还不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有她们说话声音大点,把暮暮吵醒。
花弦决定以后不叫她竟泠了,叫景境泽。
这个外号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朝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盯着景泠,看得景泠心里发毛。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朝云冷淡:“没什么可聊的,我们来看看暮暮就走。”
景泠朝屋里看了一眼,唯唯诺诺:“暮暮可能还得睡一阵子……”
朝云还能不明白发生什么?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被猪拱了,她就觉得胸闷气短。
早就觉得这臭狐狸不安好心,从前跟她抢花弦,现在又把她的女儿拐跑。
早知道当初她要回涂山的时候,就应该阻止花弦挽留她,那样就不会便宜她。
朝云越想越气,看景泠的眼神越发不善。
景泠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不跟她对视,看向花弦询问她的意见。
她知道,无论朝云有多强势,最终还是要听花弦的,这就是家庭地位。
花弦左瞧右看,对着地方充满了好奇,凑近景泠小声问:“什么时候营业,姑娘好看吗?”
景泠不敢回答,她怕朝云把她打死。花弦却毫不在意,轻轻敲着栏杆,颇为遗憾道:“卯时才营业,这也太迟了吧,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朝云转头看她,幽幽问:“营业了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找几个漂亮妹妹把酒言欢,花弦心里回道。
“就是想见识一下人间的繁华,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能做什么?”
朝云:最好是这样。
现下大家都在休息,楼里安静的连蟑螂爬过去的声音都听得到,又是在陌生环境,朝暮自然不可能睡得踏实,三人说话间她已经醒了。
她用法术把自己修整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出去,见到两个母亲却还是忍不住脸红。
以往她天天在母亲面前豪言壮语,说要拿下景泠,如今真的拿下了,倒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赧。
“哟,我家小白菜终于知道害羞了?”
朝暮脑回路跟花弦一样,十分跳脱,问:“为什么是小白菜?”
朝云睨景泠一眼,声音冷淡:“因为被猪拱了。”
花弦笑得不能自已,或许是她声音太大了,妈妈睡眼惺忪地出来,语气不悦地问:“哪个没道德的弄出这么大动静,你不休息别人也不休息吗?!”
说完随意往楼上看一眼,打着呵欠的嘴巴张大,半天没合上。
她仔细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人,不太确定,揉揉眼再看一遍,果然不是错觉。
因为长得太美了,不像人间所有,所以她反倒有一种不真实感。
“两位仙子,有何贵干啊?”
“没事儿,妈妈去睡吧,是我们来早了,等晚间营业的时候我们会来捧场的。”
妈妈也很听话,转头就往屋中走去,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不对,再出去看时,二楼已经没人了。
四人坐在茶楼中,朝云给景泠立规矩,花弦和朝暮在一旁喝茶吃点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跟你娘亲准备去别的地方转转,你什么打算?”
“再在这里待些日子,等开春再做打算。”
朝暮把剥好的花生给花弦吃,花弦也不客气,全部拿走,边吃边道:“得偿所愿的感觉怎么样?”
朝暮回:“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就是觉得欢喜,只要一想到身边站着的人是她,心里就满满的。”
花弦摸摸她的头,一脸欣慰:“我的女儿长大了,有人陪你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分别,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花弦很是不舍,只能多看她几眼,把她的样子印刻在脑子里。
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了太久,系统催了她好几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下次估计会强制把她传送到别的世界。
只希望在穿过时空隧道的时候,能不要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花弦觉得眼眶有点酸,望向了别处,朝云看到后声音一顿,立刻倾身问她怎么了。
朝暮也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抓着她的手道:“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弦笑道:“傻孩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只要你跟景泠好好的就行,母亲想看着你幸福。”
朝暮抱着她的胳膊枕在她的肩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花弦笑着点点她的鼻子。
“粘人精。”
朝云看一眼景泠,对方一脸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突然顺眼了很多。
朝暮跟景泠送花弦和朝云出城,四人并肩走在一起,身量相仿,气质各异,美得像一副画。
雪还在下,花弦跟女儿辞别,走出两步又回身抱住她。
“娘亲永远爱你。”
朝暮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把脸埋进花弦的颈窝,闷声道:“我也爱您。”
花弦深吸一口气放开朝暮,对景泠道:“照顾好我女儿,要是你让她受委屈了,我定不会饶你。”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暮暮受半分委屈。”景泠说得很郑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花弦急忙往前走两步,背对着两人道:“回去吧,不要站在外面受冻了。”
朝暮跟景泠并肩而立,喃喃道:“我总觉得我娘亲有什么事瞒着我。”
景泠伸手揽住她,安慰道:“或许她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但她对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朝云撑着伞,为花弦挡去所有风雪,其实她也觉得花弦今日有些不对劲,刚要开口问被对方抢先了。
“阿云。”
朝云转头看向她,神色认真:“怎么了?”
花弦突然一笑,手戳了戳她的脸,“没怎么,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你不是天天都听吗?”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花弦肃容,声音不似之前欢快:“阿云,今生能够遇到你,是我之幸,我爱你。”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迷了她的眼,朝云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下一瞬眼前的人就会不见。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花弦,对她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花弦听到脑中的声音,仰头吻住朝云,四片微凉的唇瓣相触,一切景象在眼中颠倒。
满目雪白,将相拥的两人镌刻成了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点,几个配角的□□生活啊什么的,但肚子疼得遭不住,就简单完结这个世界了,反正她们在做什么你们也能猜得到。感谢在2022-08-2223:33:53~2022-08-2321:1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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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黑化alpha01
时空通道在眼前铺开,花弦的意识被卷入其中,不断下坠。
感受到唇上残留的温度,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这对她和朝云来说,都是最圆满的结局。
只是上个世界圆满了,这个世界却未必。清晰的疼痛从皮肤表面往里渗入,那种被千万根针扎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许久没有感受到被黑化值伤到的痛意,花弦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减少疼痛,而是颇为装逼的说一句“久违了,疼痛的感觉”。
只不过还不等她把这个逼装完,身上的痛意就倏然加深,让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手脚被束缚,眼前也一片漆黑,花弦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对她的恨意很深。
因为这么深刻的疼痛她只在第一个世界感受到过。
周围没人,光是残留的黑化值就能把她伤成这样,黑化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主人真是冰雪聪明呢!这个世界的目标黑化值是九百哦。】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花弦就是莫名的想打它。虽然它只是一团数据,但花弦能想象到它幸灾乐祸的嘴脸。
“九百的话,是继承了上上个世界吗?”
【对的,上个世界目标对您的态度不明朗,所以并没有计黑化值。】
难怪朝云对她那么温柔。
想到这里,花弦心里突然有一瞬恍惚,好像跟朝云一起经历的事都是上辈子的了。
疼痛把她的思绪拉回来,随着她承受不住挣扎,耳边响起清脆的铁链碰撞声。
手腕的嫩肉被磨的生疼,脚踝处也传来刺痛,可以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滑落,顺着下巴滴到胸前,像剑一样锋利,疼得花弦意识不清。
现在她的皮肤非常脆弱,就连空气拂过,都能引起剧烈的疼痛。
小九见状,为了能让她保持清醒,贴心地把先前做任务的记忆传输给她,驳杂的记忆涌入脑海,花弦脑子抽痛,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敲她的太阳穴。
【是不是感觉清醒了很多?】
“……我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嘻嘻。】
花弦狠狠无语,想暗杀系统的心又强烈了几分。
无数记忆碎片杂糅在一起,花弦懒得去理清,只挑重点的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知道这个世界是谁之后,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顾禾——花弦的攻略目标,原剧情里导致本世界崩塌的罪魁祸首。
说起来她家底殷实,父亲是世界富豪榜排名第五的顾弘之,所以在外人看来她生活的很幸福。
但其实不是这样。
因为母亲早亡,再加上她是没什么利用价值的beta,所以从小受尽冷待。
顾弘之忙于事业对她漠不关心,又听信枕边人的话,一直觉得她身有反骨,所以打算等她成年后就随便找个人把她嫁出去。
但在十八岁生日前夕,顾禾异变成了顶级alpha。
从那天起,顾弘之对她态度大变,成了嘘寒问暖的慈父。
但迟来的关心比草贱,顾禾看惯了家人的虚与委蛇,对他们的“真心”只觉得好笑。
因为是异变,所以她的信息素很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尤其是发/情期,更加痛不欲生。
所以多年来她一直靠特殊药物来控制,但过量的激素也导致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向,某次她出席酒会被人下了药,诱发信息素外泄,在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发狂时,被女主花滢所救。
花滢是顶级omega,她的信息素具有安抚作用。
顾禾对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一见钟情,不顾她已有婚约的事,强取豪夺。
花家是豪门世家,比顾家这种暴发户有底蕴威望,见女儿如此受欺负,花儒诚自是怒不可遏。
再加上花滢的未婚夫,也就是男主楚襄也不是吃素的,最后顾弘之在女儿和财富之间选了财富,亲自把花滢送回花家,还去楚家道歉,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
但顾禾却为此大受打击,情绪彻底失控,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最后在男女主的婚礼上跟他们同归于尽。
当然了这只是原剧情,如果只是这样,花弦就不会担心自己的小命。
真实的发展是这样的——
花弦被派来做任务,成了花家大小姐,女主花滢是她妹妹。
因为手握剧本,所以花弦提前在酒店蹲守,果然见到了被信息素反噬的顾禾,她犹如仙女下凡,用安抚信息素缓和了她的痛苦。
然后顾禾对她一见钟情,强取豪夺。
花弦成功转移了顾禾对花滢的爱,但她自己却身陷牢笼,被日日夜夜无尽索取。
直到任务完成,她才得以脱身。
那一天风和日丽,天空湛蓝如洗,她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开得娇艳的玫瑰,对顾禾说想去外面走走。
顾禾恰好心情好,便陪她一起出去散步。
两人像普通情侣一样,谈天说地,花弦还指着脖子上的齿痕抱怨顾禾下嘴太狠,说什么也要给她来一个,顾禾自然万分愿意。
花弦狠狠咬了她一口,尖利的虎牙刺破她的皮肤,隐藏其中的曼陀罗花液也钻进了顾禾身体。
“好看吗?”
花弦站在玫瑰花海里,笑颜如花地问顾禾,顾禾眼神温柔,毫不犹豫地点头。
花弦:“那就记住我的样子。”
顾禾是想回应她的,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花弦接住她,她把放到花园凉亭下的藤椅上,去了下一个世界。
回忆起这些,花弦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就应该偷偷摸摸的走,这样还能编个谎话说是被人带走的,现在这样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当初花家来要人的时候,她选择留下,这次可没人再来管她了。毕竟是养女,人家肯定不会三番五次劳心费神。
花弦疼得遭不住,低低咒骂一声,某个地方响了一下,然后周围温度陡然下降。
阴冷的风掠过皮肤,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花弦忍住颤栗,试探着叫了一声“禾禾”。
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传来,如果不是听到了脚步声,花弦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灼痛感也在加剧,就像有人在用一把滚烫的刀,一刀一刀割她的肉。
花弦心如擂鼓,脸上的冷汗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照顾禾的疯批程度,很有可能会把她掐死,眼下视线受阻,这种不安被放大了数倍,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随后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那人似乎蹲下了。
花弦感觉到有东西靠近,连忙往后避了一下,下一秒下巴就被狠狠攥住。
“你在怕我?”
阴鸷又不屑的声音,是顾禾没错了。
花弦想卖个乖说没有,但舌头僵硬麻木,根本发不出声音。
“呵!”
顾禾冷笑一声,捏着花弦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看到花弦因为疼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唇角的弧度扩大。
“花滢想把你藏起来,但还是被我找到了,你的信息素我吻得出来。”顾禾忽然把脸埋到花弦的颈侧,深嗅一口:“很甜。”
花弦因为她的靠近,更加疼痛难忍,用尽力气说了句:“离我远点。”
周围陷入短暂的沉默,连空气都是危险的味道,花弦甚至能感受到顾禾落在自己身上的阴郁眼神。
捏着她下巴的手依然没有收回,力道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但因为浑身上下哪哪都疼,下巴上的疼痛反倒变得不值一提。
花弦实在疼得受不了,一再往后缩着身子,手上的链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手腕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脚踝处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应当是本就有伤,这一挣扎又加重了。
好几种不同的疼痛加诸在身上,花弦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意识混沌之际,似乎有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问为什么要离开她。
花弦想就这样长睡不醒,最好直接死掉去下一个世界,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惜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再次醒来眼睛依旧被遮着,手也依旧被绑着,脚踝处传来刺痛,动都不能动。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又是这副鬼样子,看来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努力讨好顾禾了。
但讨好顾禾的前提是,能跟她说上话,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是留在顾禾待过的地方,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了,更别提跟她共处一室。
思忖间,一股冷风吹来,皮肤又开始刺痛,推门声响起,随后便没了声息,花弦也没感受到她的靠近。
“顾禾,咱们谈谈吧。”
“你想跟我谈什么?”
顾禾的声音充满戏谑,她双手环胸依在门上,价值昂贵的红色睡裙衬得她肤白如雪,长及臀部的卷发披散在背后,烈焰红唇,美得十分有攻击性。
诚然,她是人间少有的美人,如果此刻她的表情没有那么阴鸷的话,会更美。
那双被无数人称赞的丹凤眼里全是郁气,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把眼前的人撕咬入腹。
趁着顾禾还没靠近,花弦连忙道:“我擅自离开是我的错,但你把我抓回来,难道只是想折磨我吗?”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还有别的想法吗?”
顾禾回答的干脆,直接把花弦整沉默了,早该想到她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草率了。
见她不说话,顾禾缓缓走近,蹲在花弦面前,挑开她身上的被子,手从她的脖子开始往下……
“你不会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吧?呵!”她冷笑一声:“你跟那个男人离开这么久,都脏了,我是不会碰的。”
男人?什么男人?
花弦一脸懵,顾禾已经站起身,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
“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也别想着逃出去,这里除了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要把你关起来,直到你死。”
花弦被她阴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本就泛疼的身体更加不适,胃里翻江倒海,但是只能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顾禾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别装了,你这套把戏已经不奏效了。”
花弦很想吐她一脸,但胃里什么都没有,想吐都吐不出来。
“真的很痛。”
花弦说完这句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胸膛看似在剧烈起伏,实则进气多出气少,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顾禾看到她额间脸上细密的汗珠,手猛地松了一下,伸手想为她擦汗,突然意识到什么,蹭的一下站起来,拳头紧紧握起。
距离拉开,花弦得以喘息,疼痛稍微退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顾禾看着她,眼中爱恨交织,郁气越来越深,额上青筋暴起。
花弦闻到一种很刺鼻的味道,刚想问顾禾是不是信息素外溢了,就听到她脚步匆匆的离开,门被摔的震天响。
虽然房间里残留的信息素很快散去,但还是给了花弦一定的冲击。
不知道是不是顾禾经常咬她腺体的缘故,闻到信息素后她的身体也产生了些变化。
只不过这变化跟疼痛比起来不值一提,花弦并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力竭昏睡了过去。
冷汗糊了一身,黏黏腻腻的很不好受,所以睡得也不踏实,当被强烈的信息素熏醒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身上伏着一个人,像大型犬似的又亲又舔,把她的脸和脖子弄得湿漉漉的。
这信息素味道像劣质香水一样,又浓烈又刺鼻,花弦再熟悉不过。
“顾禾,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把我放开,让我照顾你好吗?”
说是照顾,其实是释放信息素安抚她的情绪,以前每次顾禾被信息素反噬,都是花弦帮她缓和,但那只是以前。
顾禾也很不好受,额上沁出冷汗,脸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都变得恍惚起来,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准备放开花弦。
“放开你,你好趁机逃跑去找野男人?做梦!”
说完一口咬在她脖颈上,距离腺体只有几毫米,很难说她是没看清,还是故意的。
花弦难受的动了动身子,这让顾禾更加暴躁,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
名为亲吻,实际上更像是野兽般的撕咬,花弦的嘴唇疼到麻木,好几块肉被咬掉,薄薄的两瓣唇到处是伤口,惨不忍睹。
血混着唾液被吞下不知多少,花弦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放弃,也不过短短半分钟。
有句话张晓仪说得对,顾禾确实有反骨。
别人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做什么,你要是顺从她,她或许很快就兴致缺缺了,但如果反抗,她只会更加兴奋。
顾禾感受到花弦的温顺,十分满意,放开她被□□的不成样子的唇,垂着眼睛看她,情绪不明。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恍惚胜过清醒,阴鸷胜过温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状态,但一切就是发生的这么顺理成章。
“不是嫌我脏吗?”花弦被她挤的难受,咬着牙问。
顾禾眉头蹙了一下,一口咬在她的腺体上,注入自己的信息素,虽然是短暂标记,但也足够让花弦意乱情迷。
花弦很快就不能独立思考了,只能任由顾禾予取予求,甚至主动求欢。
顾禾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态度温和了不少,抱着她不停地亲,好像要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
花弦依旧受黑化值影响,但在信息素的作用下,疼痛显得不值一提,更多的是心底深处不断涌出来的躁意。
顾禾亲她的时候她就回应,还去亲吻她的脖颈,舔舐她的腺体,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跟着最直白的想法走。
顾禾暴走的信息素逐渐稳定下来,神智也恢复了正常,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脸迅速冷了下来。
“你用这种方式勾引我?”
她的声音毫无感情,花弦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热情迅速退却,攀在她脖子上的手收回来,把脸转到旁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情动的模样。
“你倒是有本事,竟然自己解开了链子。”
顾禾边说边把她的手绑上,摸着后颈的腺体,脸色冷冷地坐起来。
花弦一言不发,只期待她快走。但身旁的人既没有要走的趋势,也不躺下来,扯着被子,让她的半个身子就那么裸露在外面。
还好眼睛上的布条还在,不用担心泄露什么情绪。花弦自我安慰着,还是侧着背对顾禾,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跟空气接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轻轻颤抖着身子。
顾禾冷静下来之后,想到是自己先闯进来,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转头看花弦,她侧着脸,脖子和胸前都是交错的吻痕和齿印,唇也破了好几处,泛着不正常的红。
顾禾想起花弦问的那句话,眼中情绪变幻,最后定格在冷戾和阴郁。
花弦是以什么心情问的呢,肯定觉得很得意吧,明明白天才说嫌她脏,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是不是还在嘲笑她,觉得自己能安抚她的情绪,是她的药,所以即使逃跑被抓回来,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拿捏她?
顾禾的眼神越来越阴鸷,露着嗜血的狂躁,情绪又在爆发边缘。
她掐住花弦的脖子,迫使她面向自己,声音阴冷:“你是不是很得意?”
信息素的影响逐渐淡去之后,黑化值带来的伤害成倍增加,顾禾掐着她的脖子时,除了本身力量带来的窒息感,接触的皮肤也像火烧一样,让她想把这块肉剜掉。
手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是花弦剧烈挣扎所致,不知是不是顾禾扣的不太结实,竟然让花弦给挣开了。
手脱离束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顾禾。
“离我远点!”
真的好痛!
花弦不顾脚踝的伤,从床上跳了下去,靠着从布条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躲到了角落里,手放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
顾禾看着她,良久才嗤笑一声,似乎在笑花弦的不自量力。
“宝贝,你用错方法了,我更吃你示弱卖惨那一套,这样我只会更加生气。”
花弦解开眼睛上的布条,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眼泪立刻流下来,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
顾禾似乎笃定花弦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坐在床上岿然不动,欣赏着她的表演。
等适应光线后,花弦抹掉眼泪,直直望向她。
“一开始我救你,只是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后来你把我囚在身边,我父母来要人的时候我也没跟他们走。我对你,我已经够乖了吧?”
顾禾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戏谑的神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你的恨毫无根据,本就是你先把我囚起来的,根本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也从来没说过爱我,我们之间应该算什么关系呢?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我要走,跟谁走,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
顾禾脸色更加不好,耐心已经在告罄边缘。
“别说些有的没的,过来,你的脚不能长时间站立。”
“谢谢关心,但如果留在你身边要受尽折辱,那我选择另一种结局。”花弦手抚着窗台,说得漫不经心。
顾禾再也坐不住,掀开被子往花弦身边走,但花弦比她反应更快,一个转身就站到了窗户边。
“顾禾,说来说去你就是恨我背叛了你,可你给我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本来有和睦的家庭,有慈爱的父母和可爱的妹妹,等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会为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但遇到你之后一切天翻地覆。
你把我圈养在这一方天地里,把我当宠物,我为了跟家里决裂,你回报我的是什么?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只兔子一只猫,没办法按照主人的心意活。
抛开其他的不谈,我总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花弦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一如当初在玫瑰花海里时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最后一个字落下,花弦缓缓闭上眼睛,一跃而下。换做是别人,她真不一定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可这个世界她不欠顾禾什么。
就算一开始刻意接近她,后来那些日子的囚禁,也早就还清了。
“不要!”
顾禾撕心裂肺的声音逐渐被风声取代,花弦心满意足。总要经历几次痛彻心扉,你才能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弦卒,全文完(歪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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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黑化alpha02
【警告,宿主遭遇生命危险,是否启动强制保护措施?】
脑中的系统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花弦脑壳疼。
她十分潇洒地回道:“不用,我直接去下个世界。”
小九眉头一皱:【可是如果您‘死了’,那这个世界就会崩塌,接着任务失败。不是这一个世界的任务失败哦,是整个任务都会失败。就跟升级打怪一样,不打赢小boss,是没办法见到最终的大boss的。】
眼看着马上就要落地了,还是头朝下的姿势,虽然是三楼,但这样摔下去肯定必死无疑。
花弦急了,吼道:“说人话!”
【就是说,如果主人您非不可抗因素死亡,那么时间将会回溯到开始,直到您完成任务为止。】
还陷入循环了,真有意思。
花弦咬牙切齿,脸被树枝狠狠抽了一耳光,脑子也清明起来。
“那你还不赶快启动,等着我死了招魂?”
小九一边嘤嘤说主人好凶,一边开启保护机制,就见刚才抽了花弦一耳光的梧桐树伸出一个树枝,把她卷了起来,然后粗暴地往上一扔,花弦稳稳卡在树杈上,动都动不了。
头晕眼花,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花弦看到顾禾惊慌失措的跑来,脚上拖鞋都掉了一只,从未有过的狼狈。
不是巴不得她死吗,怎么又会在看到她还活着后,露出这种表情?
花弦觉得她肯定看错了,但也不容她多想,眼前一片花白,树下的人影变得模糊。
昏过去前,她挣扎着对系统说:“下次别再把我叉到树杈上了,实在是有损我宁折不弯的风骨。”
小九想了想,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自己只是一团数据,又不能英雄救美。
难道要写个程序为主人安上两只翅膀吗?
所幸树杈不高,花弦很快就被顾禾救下来,抱回屋里。
这次她没再带花弦去三楼,而是把她安排到了一楼的卧室。虽然小了点,胜在安全。
顾禾抚摸着花弦略显苍白的面容,眼中情绪复杂。
“你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我身边吗?”
花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避开顾禾的触碰。
虽然她听不到顾禾说什么,但黑化值带来的不适感还在,所以即便昏迷着,她还是下意识地避开让自己难受的东西。
顾禾的手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才收回去,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垂了下去,好看的瞳仁一片灰暗,没有半点神采。
“即使你讨厌我,憎恶我,我还是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的语气阴鸷偏执,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花弦梦到了很多以前两人相处的细节。
顾禾不疯的时候其实挺好的,对她很温柔体贴,有求必应。除了给她自由之外。
其实早在接任务的时候,花弦就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但作为一个人,谁会不渴望自由?
顾禾把她当成自己昂贵的收藏品,只自己观赏把玩,不允许别人沾染分毫。负责打扫的女佣多看她一眼,都会生气。
这种情况下,想要得到她的尊重和信任,何其困难。
花弦陷入两难的境地。
理智告诉她远离这样的偏执狂,可另一个声音又说,顾禾只是不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人,缺乏安全感。
如果她也离开了,那顾禾的世界就真的塌了,她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花弦又感受到了黑化值带来的痛苦,缠身的梦魇退去,她的意识渐渐恢复。换言之,她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睁眼就看到顾禾那张摄人心魄的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好看的丹凤眼晦暗一片,连带着脸也没了颜色,美貌大打折扣。
看到她醒来的瞬间,顾禾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像有繁星落入其中,但很快她就敛了神色,恢复了先前的冷郁。
“醒了就把桌子上的药喝了,别再想着自杀,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话音落下,她突然俯身靠近花弦:“就算你死了变成鬼,你也只能是我的鬼!”
花弦:……
好中二的语录,但放在顾禾身上,又好像合理了起来。
身上冷汗直冒,花弦顾不上反驳她,用沙哑的嗓音道:“好,我知道了,药我会乖乖喝的,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顾禾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盯着花弦看了半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心里的火气。
“我也不愿意跟你待在一处,你听话最好!”
说完她转身离去,门摔得整栋楼都听得见,前来打扰卫生的阿姨吓得一激灵,连忙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地拖地。
她每周固定来打扰两次,一开始这房子是没人住的,但主人给的报酬很丰厚,她做这份工作做的也很开心。
直到三天前,她才见到房子的主人,同时见到的还有一个神智不清的女孩,纠结再三她还是决定当做无事发生。
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拥有这么一栋装饰奢华考究的小洋楼,对方肯定非富即贵,她一个平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今天又是来打扫的日子,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正好撞上主人抱着伤痕累累的女孩往屋里走,她立刻就把自己当成了空气,眼瞎心盲,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花弦照旧被铁链绑着,只不过这次顾禾稍微贴心了一点,在她的手腕上垫了一层棉布,防止手腕再被磨破,伤上加伤。
房间不大,铁链的长度足够她在屋子里活动,但她的脚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根本下不了地。
药放在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不知道顾禾是怎么算准她苏醒的时间的,还是说她守在这里,加热了一遍又一遍。
盯着药碗,花弦有些沉默,没想到顾禾还记得她咽不下去胶囊,所以特意煮了中药。
可她难道没想到,中药更加难以下咽吗?
在热气散尽之前,花弦闭着眼,将那碗比她的命还苦的中药一饮而尽。
现在满身是伤,因为身体弱连天赋都激发不了,每次顾禾靠近对她来说都是一场酷刑。
得尽快养好身体,等天赋恢复就不会那么难捱了。花弦自我安慰。
口中苦涩挥之不去,花弦靠在床上发呆,窗边的梧桐树只看得见树干,看来顾禾把她转移到了一楼。
这坐小楼是顾禾斥巨资买下的,为了金屋藏她。
依山傍水,环境非常好,但远离市中心,是个豢养金丝雀的好地方。
别说顾禾不会让她出去,就算侥幸跑出去,一时半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逃离指数成倍增加。
顾禾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点,就是做事缜密,滴水不漏。
只不过这优点全都被用在歧途上了,其他方面一点都没沾到。
顾家的产业在她手里,江河日下,顾弘之马上就要跌出世界富豪榜前十了。
或许再过个一两年,顾弘之连上榜的资格都会失去。
喝了药迷迷糊糊的,花弦的脑子装不了那么多事,于是慢慢放空自己。
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体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说。
顾家如何她不关心,只想消除顾禾的黑化值。
要不这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天色渐晚,最后一道光收束,天空变得阴沉起来,荔城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
眼下已然是深秋,天气逐渐变凉,荔城处于南北交界的中心地带,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但是温度一降低空气就变得潮潮的,好像蒙了一层看不起的水汽。
花弦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感觉全身都潮湿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的抽痛,不适感让她难以将息。
两天没有进食,花弦饿的肚子咕咕叫,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想象上个世界跟朝云吃的各种美食,画饼充饥。
饿着饿着就睡着了,意识被拉入混沌之中,又是没什么具象的梦魇。
身上潮湿阴冷,那股寒气穿过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花弦蜷缩起来,额角的头发因为冷汗黏在一起,样子实在算不得好看。
顾禾站在床边,看着这幅模样的花弦,心里有一瞬的动摇。
从前的花弦明媚娇艳,比花园里的玫瑰还要好看,自从自己将她圈养起来,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眉眼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愁绪。
今天甚至想以死来反抗,而且差点就成功了。
顾禾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小心翼翼呵护着,娇养着她,可她的玫瑰还是枯萎了。
那朵娇艳的玫瑰,被她亲手养死了。
她知道花弦想要什么,但她给不了。
“我的玫瑰,只能为我而开。”
顾禾伸手抚摸花弦的脸颊,抚平她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花弦感觉身上的潮冷退去了,但随之而来的疼痛也很难忍,她的意识稍微清明了些,直到顾禾抱着自己。
她没有推开顾禾,而是紧紧抱住她。既然这是必受的痛楚,那何不将利益最大化呢?
一次次推开她只能让她的黑化值加深,对自己和任务没有半点好处。
肌肤触碰的刹那,花弦疼得身子轻颤,但她还是紧紧贴着顾禾,把脸埋在她颈项。
“阿禾,我好冷。”
顾禾身子微僵,大脑还处在宕机中,手已经自然地搂紧了花弦。
许久没有听到花弦这么娇弱地向她撒娇,心里有一种温暖的酸涩。
她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花弦抱着顾禾,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留下几道指印,身上汗毛竖起,脸上冷汗涔涔。
实在太疼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她都想跟顾禾同归于尽。
怎么会这么疼?好像把上个世界的也补回来了似的,疼痛加倍。
疼到极致,花弦寻摸到顾禾的唇,轻轻亲吻她。
做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真的捱不过去。
顾禾没想到花弦会亲自己,微怔了一下之后,小心地回应她。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呼吸交缠,往日熟悉的感觉浮现,花弦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顾禾虽然温柔,但并不满足于只蜻蜓点水般的亲一下。她撬开花弦的唇,品尝她口中的甜美,与她气息交换,唇齿相融。
花弦慢慢体会到了个中美妙,随着疼痛减少,她脑中纷繁复杂的念头也越来越少,很快就沉浸其中。
看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确实有效,花弦想。
顾禾摸到了花弦额间和脖颈的汗,想放开她查看,被花弦一把按住。
“继续。”
花弦淡淡说一句,然后略微强势的咬住了她的舌头。
这时候如果分心,那些疼痛就会再次找上她,她承受不住二次摧残。
花弦轻咬着顾禾的唇厮磨,舌尖戏谑着纯肉,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痕。
顾禾先前就在忍,此刻被公然邀请,理智就有些崩盘,但动作依然算得上温柔,只比之前急切了些。
顾禾不知道花弦意识是否清醒,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现在花弦突然醒过来推拒,自己会停下吗?答案是不会。
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亲吻持续了很长时间,花弦身上的阴冷逐渐被灼热取代,出了一身热汗之后,所有疼痛大幅减弱,只有皮肤表面还有些轻微的刺痛,像普通感冒一样。
顾禾摩挲她瘦削的后背,手放在她的蝴蝶骨上,声音沙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花弦不语,紧紧跟她贴在一起,把身上的汗水浸染在她昂贵的睡裙上,迫使她不得不将睡裙脱下来。
顾禾大概猜到她是故意的,但并不生气,反而有种隐秘的兴奋。
她亲吻花弦带汗的眉尾,亲吻她的眼睛,一路往下停在纤细的脖颈上。
花弦的脖颈又细又长,皮肤紧致,没有一点纹路,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隐凸显,连脉搏跳动的规律都清晰可见。
顾禾俯身吻在她的颈项上,舔舐她的锁骨,在上面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窗外飘起了细细的雨丝,窗帘轻摇,为室内添了几分旖旎。
花弦被热汗蒸腾,白皙的皮肤泛着粉,像汁水充盈的水蜜桃。
顾禾盯着怀里的人,眼神逐渐变暗,漆黑的瞳孔里映着花弦情动的脸,眼底深处跃动着压抑的火焰。
花弦自始至终都没有睁眼,就好像眼睛上还蒙着布条,一切跟着感觉走,寻寻摸摸的时候不可避免会碰到不该碰的,虽然她立刻就收回了手,但造成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
她的动作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无意中散发着纯净的气质,看得顾禾心里悸动,喉咙干涩,有种很渴的感觉。
顾禾咽了一口唾沫,把花弦抱到身上,手摸上她的脸颊,一点点把她额间的汗水拭掉。
花弦自然的把脸埋进她颈间蹭蹭,软软一团像刚出生的幼兽,顾禾心里一片柔软,轻啄她的耳垂,手从纤瘦的腰上滑下去。
花弦将脸埋的更深,咬住她圆润的肩头,咬住一块软肉轻磨,阻止唇角的嘤咛。
顾禾满足于她的反应,心被熨帖的同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还以为花弦要一直对她不咸不淡,像长满了刺的玫瑰,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满身伤痕。
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即使花弦恢复意识之后依旧对她冷淡,但已经有了破冰之势。
肌肤相亲过后,怎么样也该打破僵局吧。
顾禾想得非常好,心里雀跃,连带着情绪也兴奋起来。
花弦放在她背上的手收紧,留下道道指印。
“阿禾~”
花弦的声音像猫爪挠着顾禾的心,顾禾立刻就温柔下来,轻吻她翕动的眼睫,将她眼角沁出的泪吮掉。
顾禾知道花弦是清醒着的,她很想问花弦,能不能留在她身边,能不能回到从前。
可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太明显,以至于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就让她当个自私的人,把娇艳的玫瑰囚在身边,盛开凋谢,只她一个人欣赏。
花弦的皮肤刺痛起来,她立刻就知道顾禾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半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准确无误的亲到她唇上。
厮磨一阵之后,第一场较量迎来尾声,最后以顾禾的大获全胜告终。
但花弦知道,这只是开始。
绵绵细雨被冷风一吹,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窗纱被吹的乱飘,雨声混杂着风声,将屋子里的声音完全隐没,消弭于朦胧的雨幕中。
一开始花弦还能跟得上顾禾的脚步,但很快就力不从心,只能任由顾禾予取予求。
情到深处,顾禾的信息素溢出来,熏得花弦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混乱。
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暴走,顾禾深受其苦,心底的躁郁被激发,对花弦失了原来的温柔。
花弦立刻释放信息素安抚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和后颈,让她感受到安全感。
“禾禾乖,很快就没事了。”
顾禾眼里爬上了血丝,阴鸷一闪而过,随后一脸无助地望着花弦。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花弦只想让她赶快镇定下来,想也没想就点头。
“当然,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禾先是一怔,随后自嘲地冷笑:“你骗我,你骗我!”
花弦疼得呜咽,试图推开她,但顾禾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她的腰,让她无处可躲。
两种不同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熏得花弦脑仁抽痛,胃里也翻江倒海。
她反倒有些庆幸,还好两天没吃饭,胃里什么都没有,要不肯定吐顾禾一身。
一般顾禾发狂的时候,她只能用信息素安抚,让她尽快恢复理智,但这个时间很难界定,有时只需要十几分钟,有时候得好几个小时。
花弦只希望不要是后者,否则这漫漫长夜就太难熬了。
顾禾眼睛充血,已经濒临崩溃,还是不忘向花弦索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不要离开我我,不许离开我,要永远陪着我……”
她喃喃着,几句话翻来覆去说,花弦突然心酸起来,先前沉积的怨气消失了大半。
这个时候还在反复确定她的心意,她到底是有多不自信。
花弦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被挑战,但她愿意为了顾禾感性一次。
她倏然睁开眼睛,翻身将顾禾压在身下,冷漠平静地看着她。
顾禾一下就被镇住了,茫然地看着她。
花弦叹气:“你给我冷静一点,再任性就真的不管你了。”
顾禾伸手抱住她,语气委屈:“不许不管我。”
花弦无奈,心道顾禾也就这个时候才会可爱一点,一旦恢复神智,就浑身是刺,难以接近。
“那就乖一点,多少信任我一点吧。”
花弦俯身亲她,顾禾仰头回应,腿蹭着她的腿,手按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摩挲。
花弦立刻就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渴望,唇移到了她的颈项,啃咬她的锁骨,留下点点红莓。
顾禾身体轻颤,把自己完全展露给花弦,眼中闪着点点星光,全部是对她爱意的具现。
“禾禾。”
花弦哑声唤她,覆上她红润的唇瓣,将她的吟哦全部吞入口中。
顾禾紧紧抱着她,两条手臂轻颤着,好像要把她嵌入身体里。
唇齿纠缠,花弦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香甜,好像是从顾禾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汲取着这股甜美,直到顾禾猛地搂紧她,然后又脱力的放开手,脸伏在她颈间喘息。
“好些了吗?”花弦问。
顾禾不语,眼睛不眨地盯着她,许久才冷淡地回道:“好了。”
仅是语气,花弦就知道她的信息素恢复正常了,又再次把自己裹进了那个满身是刺的壳子。
眼下两个人都非常清醒,面对面躺着时就显得气氛非常微妙,花弦手上黏腻,想转身拿床头柜上的纸巾,被顾禾按住。
顾禾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多了一分戏谑,让花弦有种被看轻的感觉,她轻轻挣扎一下,顾禾就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把手按到她唇上。
唇瓣沾染上水渍,再加上被顾禾用那种眼神看着,本该是一件非常羞怯的事,但花弦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
做完这个动作,两个人都愣住了,花弦的脸蹭的一下红起来,顾禾的眼里则多了些东西。
实在太过别扭,花弦转身背对着顾禾,又怕她不放心,主动把一只手拷上。
顾禾盯着她线条流畅的脊背,看到上面的道道抓痕,眼尾染上红色。
夜色浓郁,秋雨连绵,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花弦被阴冷的空气冻醒,转头借着昏暗的小夜灯看了顾禾一眼,见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边,缩进她怀里睡去。
顾禾眼皮颤动一下,唇角勾起微不可查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什么剧情都没有,猛一落泪感谢在2022-08-2522:42:28~2022-08-2722:3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饺子和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l48瓶;及时止损40瓶;饺子和醋20瓶;涵15瓶;ternura、妖妖?(?^o^?)?10瓶;阮好、小八两真的受、hazy、铭络伊、诸葛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黑化alpha03
一觉睡醒之后,花弦感觉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除了依旧肚子饿之外。
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被窝都是冷的。
天亮之后雨势转小,只有细如牛毛般的雨丝飘着。乌云层层叠叠,将天际都拉近了,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花弦手腕上勒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绿色凝胶,散发着清苦的药味。
“顾禾给我上药了?”她低头喃喃,随即又觉得不可能,怅然道:“应该是家里帮佣的阿姨吧,她怎么可能会给我擦药。”
门口端着饭菜的顾禾愣住,脸上表情沉了下来,顿了几秒后看向一旁擦桌子的女佣。
女孩十八九岁年纪,长着一张鹅蛋脸,杏眼弯弯,鼻头圆润,带着钝感,给人一种亲切感。
“谢蓉。”
她虽然只是轻唤了一声,但沉浸在自己工作里的谢蓉闻言却一个激灵,立刻站起来,背脊都挺直了。
“怎么了大小姐?”
谢蓉是顾家保姆收养的女儿,从前保姆很疼她,但她成年后母子俩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了。
谢蓉叛逆不肯读书,保姆也随她去,不闻不问。于是她更加叛逆,离家出走了一年,回来后说要在顾家做事。
也许她是为了恶心自己的母亲,但顾禾看她做事还算麻利,而且口风也紧,就让她留下了,偶尔会叫她来这里帮忙。
但让她直接住进来,是今天早上才做的决定。
公司虽然每况愈下,她也不是那块料,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她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陪着花弦,有个人看顾着她会比较放心。
从前谢蓉来的时候,花弦会同她说很多话,因为一个人待在这一院围墙之中,实在太寂寞了。
后来顾禾吃醋,觉得她对一个女佣都笑得比自己多,就不让谢蓉来了。
但经过昨天的事,顾禾想明白了一些。
花弦要尊重要自由,虽然现在她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但至少可以让她快乐一点。
顾禾收回思绪,把手里的餐盘递给谢蓉:“把这个送进去给花小姐,盯着她,让她吃完。”
谢蓉之前虽然偶尔来,但知道两人畸形的关系,二话不说接过餐盘就要进去。
“等等。”顾禾叫住她。
谢蓉在驻足,问:“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顾禾看了眼她手里精心准备的饭菜,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如果她问起,就说是你准备的。”
谢蓉虽然不解,还是恭敬地点了头。
谢蓉轻轻敲了两下门,随后推门进去,花弦看到她十分意外。
“蓉蓉,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禾不是不让她来了吗?花弦心中疑惑。
谢蓉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和手上的铁链,微怔了一下,眼里划过几分震惊,但很快隐匿于深处。
“大小姐让我来照顾您,我就来了。”她露齿一笑,婴儿肥未退的脸看起来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说话间已经把手里的餐盘放下,为花弦解开了手上的锁链。
花弦有些犹豫,怕顾禾生气,“你帮我解开链子,要是你家大小姐发脾气怎么办?”
谢蓉笑容不减,道:“悄悄解开大小姐不会发现的,您是不会让我被大小姐责罚的,对吧?”
说到最后她换了一种语气,巴巴地看着花弦,像温顺的狗狗。
花弦无奈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腰酸腿软,差点栽到地上,谢蓉适时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后就收回了手。
大小姐的占有欲她是知道的,不想死就得离花小姐远一点。
花弦走进浴室洗漱一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长叹。
本来是多明媚的一个大美人,现在被摧残的硬生生老了好几岁。
脸色苍白,眼皮浮肿,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都变得沧桑了不少。
她来到这个世界才三天,就已经这样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唉。
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弦打开门出去,谢蓉在收拾屋子,地上的纸巾不见了,略显凌乱的床也整齐了,她把床单换下来,卷的时候花弦正好看到上面可疑的水渍。
花弦老脸一红,坐到小茶几旁边吃饭。
热腾腾的肉粥下肚,温暖了她冰冷的胃,饥饿感降低之后,心情也好了起来。
顾禾把换下来床单被套拿出去,顺便向顾禾报告了进程。
“花小姐正在用餐,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顾禾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
谢蓉走近洗衣房后她才抬起头来,从没关严的门缝往里看,但只能隐约窥见一点花弦的背影。
她想看着花弦吃饭,听听她的声音,就算只是共处一室也好。
这样想着,手里的工作变得索然无味。
谢蓉从洗衣房出来,顾禾照旧在埋头工作,神情一丝不苟,十分专注。
她有些看不懂两人对彼此的感情。
但这也不是她能窥探的,作为佣人,她只需要做好主人吩咐的事就行了。
花弦吃完一大碗粥又吃了两个小小的卷饼,直到胃装的满满的,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才满足地停下。
从前不觉得能吃饱是件幸福的事,现在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果然人还是得吃点苦头,才能明白自己拥有的有多可贵。
谢蓉进来,看到餐盘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姐胃口真好,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花弦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这粥是你煮的吗?”
很熟悉的味道,知道她喜欢比较浓稠软烂一点,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
谢蓉朝门外看了一眼,凑近花弦道:“是大小姐准备的,她一早就在熬了,花了两三个小时呢。”
略有夸张,但不乏事实。
花弦心下了然,又听谢蓉道:“她不让我告诉您,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花弦离开了一段时间的事谢蓉略有耳闻,虽然她那段时间去外面游荡了,但一起做事的小姐妹每天都向她抱怨,说大小姐脾气大变,比以前更难伺候了。
后来也从侧面了解到,大小姐之所以变得越发阴翳暴躁,是因为花小姐跟人跑了。
知道归知道,但谢蓉总不能直接问花弦,她为什么要跟人跑吧?
花弦苦笑一声:“她对我好像有些误会。”
首先问题就是——那个男人是谁?
顾禾觉得她跟男的有染,嫌弃她,可她压根对那人没有任何一点印象。
要不是知道顾禾的脾性,她都要怀疑她是编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故意找事。
谢蓉没再打听,收拾好餐具,迟疑地看着花弦。花弦知道她想做什么,并不叫她为难,上床坐好后把链子扣上。
谢蓉让她好好休息,就端着餐盘出去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谢蓉在洗碗池边忙碌,忽然听到顾禾叫她。
“怎么了大小姐?”她回过头去,手上还滴着水。
顾禾看着她,眼中神情难辨,谢蓉忽然有点紧张,手往围裙上蹭着,试图把水擦干净。
“你跟她说了什么?”
谢蓉心里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想着隔那么远,顾禾肯定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花小姐不太愿意开口,我就让她自己用餐,我忙我的了。”
顾禾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声音沉了几分:“是吗?”
谢蓉捏紧围裙,面上冷静:“是的。”
顾禾收回视线,眼神落在平板上,“好,你继续忙吧。”
谢蓉转过身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后有点冷。
到底是顶级alpha,给人的压迫感还是不一样的。
顾禾什么都知道,但并没有怪谢蓉自作主张。
从前她总是在闲暇时做饭给花弦吃,想必她是尝得出来的,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只是现在的关系略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花弦相处。
花弦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梧桐树,没有察觉到屋里来了人。
“在看什么?”
顾禾的声音响起,花弦这才发觉她进来了。身上没有疼痛传来,黑化值失效了?
【目标黑化值下降十,当前总黑化值八百九十。】
虽然系统出现的很及时,但花弦还是想不通。
只下降十点不足以消除黑化值对她的伤害,天赋也没有恢复,那么另外的原因是什么呢?
见花弦不答,顾禾有些不悦,走近捏着她的下巴道:“不愿意跟我说话?”
靠近之后,花弦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温暖炽烈,像暖阳一样。
“你的信息素……”
话还没说完,下巴猛然一痛,促使她不得不停下话语。
信息素对顾禾来说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她一直自卑于自己的信息素,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因为是beta异变,所以信息素刺鼻难闻,即便是少有的优质alpha,也被人看不起。
但她从来不屑理会他们,这种言论越多,越体现他们的无能。
直到花弦出现。
她是顶级omega,信息素是具有安抚作用的花香,清新淡雅,跟她的人一样让人心生喜欢。
两种信息素同时出现时,顾禾都害怕自己这劣质的信息素玷污了花弦。
所以每次信息素不受控的时候,她总是异常痛苦。
一方面需要借助花弦安抚才能冷静下来,一方面怕她讨厌自己的信息素。
内心是极度的纠结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态开始扭曲起来。
既然花弦已经成为她的掌中雀,那为什么不让她被劣质信息素浸染,变得跟自己一样呢?
高悬于天空的月亮清冷圣洁,但只要把她拉进淤泥里,她就不再是众人的月亮,而是她一个人的私藏。
所以每次信息素异常,她都会在花弦身上留下痕迹,乐此不疲地将烙印打遍她全身,再短暂标记她。
这样花弦就是独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omega。
刺鼻难闻的劣质信息素注入花弦腺体的那一刻,顾禾是开心的,是雀跃的,是兴奋的。
她知道这很卑劣,但她控制不住地想这样做,否则皎如明月的omega怎会甘心留在自己身边呢?
花弦从顾禾的眼睛里看到了阴鸷的郁气。
得想个办法让她冷静下来,否则她的信息素又要不受控了。
她伸手覆在顾禾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上,并不用力让她松开,而是带着安抚的摩挲。
“我只是想说,你的信息素变得好闻了。”
顾禾一怔,眼中划过疑惑,怎么会好闻?这刺鼻的味道伴随了她这么多年,不可能一夕之间改变。
这个女人分明在说谎,在骗她!
“为什么骗我?嗯?”
花弦感觉下巴一阵剧痛,连着舌头都不听使唤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索性就那么盯着顾禾,很快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
顾禾看到她这样,心里一颤,连忙松开了手。
花弦揉着下巴,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在血管清晰的手背上。
“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讲完?”
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语气平常,可顾禾就是从中听出了委屈,她手指轻握,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不语,花弦也跟着沉默,她不想说好话讨好顾禾了,分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每次都要她低头?
顾禾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听她小声吸鼻子,看着她睫毛翕动,上面还挂着泪水,手腕处伤口泛红,身体缩成小小一团……
顾禾忽然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明明是想来跟她冰释前嫌的,怎么又伤害了她?
“没、没事吧?”
顾禾伸手,想看一下花弦的下巴,快要触到的时候停住,再前进不了半分。
她被自己弄哭,应该很生气才对,现在碰她她会讨厌吧?
花弦抬头看她,睫毛上的泪珠掉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顾禾踌躇的面容。
“有点事。”花弦回她:“下巴很疼,腰也不舒服。”
顾禾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花弦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把下巴放到她掌心,皱着眉道:“你帮我揉揉吧,揉揉可能就不疼了。”
顾禾依言帮她揉着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花弦微微侧了侧身,把顾禾空着的一只手放到腰上。
“腰也揉揉。”
顾禾挣了一下,本就堆到腰上的睡裙划拉上去,露出花弦纤细的腰肢和白皙肌肤上的指痕。
那是她留下的痕迹。
顾禾的耳尖红起来,敷衍的揉了两下后落荒而逃。
花弦看着关上的门,小声嘟囔:“更亲密的事都做了,难不成她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顾禾的确害羞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花弦产生性趣,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无论她当初跟谁走,又或者她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她都对那具美好的胴体欲罢不能。
昨天的事发生的稀里糊涂,花弦神智不清,再激烈也被夜幕掩盖。
如今两人都清醒无比,气氛又微妙,自然不如昨晚时放得开。
更致命的是,在手触到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时,顾禾除了羞赧,更多的是从心底深处涌来的燥意。
在此之前,顾禾从不避讳自己的欲望,她渴望跟花弦变得亲密,所以每晚都会缠着她到很晚,可如今却不得不考虑花弦。
如果她不喜欢做这种事,那岂不成了逼迫?虽然从前没有少做,但既然想要缓和关系,就不能只顾自己。
顾禾一阵头痛,她伸手扶额,揉了揉眉心。
想得越多越不快乐,确实是这样。
花弦坐累了就躺下睡,这次没有梦魇侵扰,睡得极沉,醒来时天都黑了。
窗外的细雨又变大了,淅淅沥沥的下着,她慢慢起身,看到床头上冒着热气的药。
白色的瓷碗和黑褐色的药形成鲜明对比,使得药看起来越发苦涩,花弦犹豫再三,端起了药碗。
桌上放着两颗柠檬糖,先前被碗挡住了,所以才没看见。
花弦把糖捏在手里,刚要喝药,谢蓉小心的推开门,见她醒了端着饭菜走进来。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吗?”花弦拈着糖问。
谢蓉摇头:“不是,应该是大小姐帮您准备的,您的药是她熬的,本来要等您醒了看着您喝药,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刚走两三分钟。”
花弦心道难怪药还冒着热气,她低头看向手里的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关心,而要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意义何在?
难道是想学偶像剧女主,暗暗关心,默默付出吗?
花弦无奈叹气,屏住呼吸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顾禾不善于表达,她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爱意,所以日日夜夜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而她正好相反,她是一个喜欢三分要表现十分的人,即使爱意很浅,也要让对方觉得自己爱惨了她。
这是多年任务锻炼出来的,潜移默化中已经形成习惯了。
本来她们该是很合拍的一对,但顾禾总是时不时发疯,导致感情一直停滞,中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有点感情,但不多。
花弦吃完饭后,解开链子走进浴室,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回到床上后又重新把自己锁起来,十分乖巧。
“为什么顾禾的黑化值对我没影响了?”花弦问出自己的疑惑。
小九沉默半天,才不确定道:【或许是他的信息素发生了变化,跟你的信息素混合到一起之后,中和了黑化值带来的负面作用?】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瞎扯,但花弦结合事实,发现的确有这种可能。
果然不是错觉,那股好闻的香味就是顾禾身上散发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只要不痛,就谢天谢地了,她也懒得去探究。
她的任务是降低顾禾的黑化值,而非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可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心思又脆弱敏感,占有欲强戾气还重的人,又该怎么疗愈呢?
花弦觉得前路之难,难于上青天。
顾禾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带着一身潮气,门一推开花弦就醒了。
酒味跟潮湿的水汽飘过来,花弦下意识皱眉,但她没有睁眼,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背对顾禾。
顾禾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眼神不甚清明的盯着花弦看了半晌,然后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柔软的唇瓣落在额头上,花弦下意识轻颤了一下,顾禾就知道她在装睡了。
“你不愿意看到我吗?”
顾禾的唇贴在花弦耳畔,湿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瞬间汗毛竖起,一股酥麻从耳朵直蹿到脚底板。
花弦不得不睁开眼睛,顾禾显然喝醉了,双眼迷蒙,不知道意识清醒几分。
见花弦睁眼,顾禾凑上去亲她,花弦被她嘴里的酒味熏到,侧着脸避开她的亲吻。
顾禾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满地看着花弦。
“禾禾,你喝醉了。”
顾禾眉头皱的更深,微微起身嗅了嗅自己身上,确实一股酒味。
“那你等我,我去洗澡,很快就出来。”
她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花弦有些不放心,跟在她身后防止她摔倒。
顾禾转身关门,看到花弦后眼神略暗,一把把她拽了进去。
“头好痛,阿弦帮我洗。”
花弦听她口齿伶俐,好像也没多醉,但花洒里的热水淋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她只得跟顾禾一起洗。
睡衣本就很薄,被水一淋更加岌岌可危,顾禾盯着她,从好看的眉眼到小巧的鼻子,再到线条分明的下巴,最后落在高高挺起的胸上……
花弦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瞪她一眼,把沐浴露揉成泡沫抹在她身上。
“乖乖洗澡,别想些有的没的。”
“喔。”
这个时候顾禾是听话的,温顺的像刚出生的小狗,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让花弦心里一软。
被热气蒸腾着,两人的脸颊都浮上了红色,水雾弥漫,让一切显得不真实起来。
花弦的皮肤本就莹润通透,此刻淡淡的粉色,看得顾禾口干舌燥,只能看着别处,努力分散注意力。
花弦仔细地把顾禾身上的泡沫冲掉,又为她挤好牙膏,趁她刷牙的空挡,简单冲了一下自己。
顾禾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她,花弦只好把浴巾扯下来裹住她,然后又为她吹干头发,这才道:“赶紧回床上,别感冒了。”
顾禾软软地问她:“那你呢?”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下巴搁在花弦的肩上,蹭来蹭去,有点过分粘人了。
不过花弦不讨厌她这样,相应的也很有耐心,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道:“我要吹头发,你先去睡吧。”
顾禾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倦色,花弦看得分明。
顾禾顺手拿起吹风,打开开关先在手上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慢慢的替花弦吹头发。
花弦感受着穿梭在发间的手指,温度透过头发传递到身上,心都热了起来。
头发吹干,顾禾伸手抱住花弦,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肌肤相触,花弦被顾禾身上的潮热灼了一下,下意识缩起脖子,顾禾却不让她如愿。
“阿弦,我想亲你。”
这话说得过于保守了,她何止想亲花弦,还想让她因为自己变得凌乱。
柔软的唇瓣相贴,两颗躁动的心剧烈跳动,浴室里沉积着水雾,让一切变得绮靡暧昧。
顾禾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花弦闻得多了脑袋有些晕,双腿发软,依靠顾禾才能勉强站得稳。
亲吻间两人换了位置,顾禾把花弦按到墙上,手抵在背后护着她,用力亲她,舌头纠缠,呼吸交换。
花弦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她的入侵,直到空气全部被掠夺,顾禾才堪堪放开她。
“不够,阿弦,远远不够。”
顾禾声音微哑,说完后把花弦抱到了洗手台上,俯下身仰头看她,眼中是直白原始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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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黑化alpha04
花弦手撑在洗手台上,冰凉的触感跟心底的燥热交织,让她几欲发疯。
身后是明亮的镜子,将她白皙纤瘦的背影照进去。皮肤上沁出薄汗,在她难以自抑地扭动时,镜子也被染上了一层浅雾。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还未散去,花弦眼睛都是湿的,沾着水珠的睫毛微垂,灯光照下来在眼尖处打上一片阴影。
顾禾吞吞吐吐做自己的事,听到压抑的闷哼后想要看清花弦的表情,却撞进她水波流转的眸子,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她微仰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领,像开到荼蘼的花朵,经过了雨水的洗礼后,展示着最后的娇艳。
许是花瓣太过娇嫩,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此刻微弯枝叶,凝在上面的水珠要掉不掉,泛着奇异的光泽。
顾禾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将水渍卷进嘴里,起身去吻花弦。花弦靠在镜子上,睁着迷蒙的眸子看她,手无力的推拒着。
“阿禾,我坐不住了。”
洗手台本就湿冷滑腻,现在更是连人都兜不住,要不是花弦一直用力撑着,只怕早就滑下去了。
顾禾还有三分醉意,平时不肯表露的情意藏都藏不住,整个人脱了戾气和阴鸷,看花弦哪哪都好,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我抱你出去。”
出去?出哪去?花弦脑子乱哄哄的,但还是乖顺地圈住顾禾的脖子,像吃了桉树叶的考拉一样,呆呆地由她抱起来。
顾禾虽然平时忙的脚不沾地,但有空就会锻炼,虽然抱起跟她身高差不多的花弦很轻松,甚至能空出一只手开门。
卧室没有开空调,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花弦就打了个激灵,缩着脖子往顾禾怀里钻去。
顾禾乐得她这样,圈在她臀腰上的手收紧,步伐稳健的走到床边,把花弦放到床上。
花弦就要往被子里钻,肩膀却被按住,顾禾把床头的链子拿过来,细心地扣在她手腕上。
花弦:“……”
顾禾看着她眨眼,好看的丹凤眼温润,但情绪藏的深。
“你根本就没醉对吧?”
顾禾微微俯身,手伸到她脸上,轻轻摸着她的脸。
“我醉了。”手指游移到唇角,撬开花弦的红唇,“阿弦,你会照顾我的对吗?”
顾禾的眼睛极为好看,平时总是氲着一股冷意,所以看起来不好接近,但现在她就那么直白的盯着花弦,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面含春水,唇瓣微红,发丝凌乱地垂在肩膀和胸前,怎么看都不正常。
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花弦想。
她受不了顾禾赤果果的目光,视线飘向别处。
被这样炙热的眼神看着,花弦感觉体内的燥意又增加了几分。
她们甚至没有任何接触,仅仅是一个眼神,她就已经心绪翻涌。
怎么会这样?
顾禾把按着她的唇瓣,巴巴地又问了一句:“我喝醉了,头晕的厉害,阿弦会顺着我的对吗?”
花弦说不出拒绝的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她说错了,并不是没有接触,顾禾的手指还在她嘴里。
顾禾夹住她的舌头轻拽,凑上去吻她,浓墨般的眼睛里划过浅淡笑意。
丛牧说得对,有时候适当示弱,才能达到目的。
顾禾还是有些醉意的,但更多的是借酒装疯,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
除却信息素暴走,失去理智的时候,她在这事上对花弦算是温柔,从来不会伤到她。
有时候克制隐忍的太过,眼中明明燃着烈火,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花弦看了都替她觉得累。
现在不累了,因为“喝醉”后的顾禾,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花样翻新,恨不能用尽一切手段让晚上的时间延长,最好永远不要有天亮的时候。
花弦背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轻微躬身的时候,好看的蝴蝶骨就会凸起,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顾禾二话不说咬上去,在上面辗转停留,留下殷红的印记。她不会给花弦飞走的机会。
顾禾的体温偏低,身上又没任何遮挡,贴上来时冰冰凉凉的,正好中和了花弦过于炙热的温度,让她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阿禾,我……”
顾禾用手堵住她的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头跟自己接吻。
她知道花弦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夜这么短,怎么能辜负良宵?
花弦唇角发酸,这是第一次因为亲吻感到累。
顾禾似乎对她的嘴巴有种特别的迷恋,做什么都要先啃两口,导致她的唇不仅红/肿不堪,连舌头都麻木了。
这个吻尝不出味道,但成功让花弦忘了她想说什么,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顾禾欺负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她搓扁揉圆。
晨光熹微时,顾禾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声音柔和:“不闹你了,要是累着我会心疼的。”
花弦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眼角泛着红,跟脸颊上还没落下去的红晕连城一片,雨后春桃一样诱人。
听到顾禾的话后,她在心里暗骂一声,手动了动实在没力气,像挠痒痒一样在顾禾腰上掐了一把。
顾禾低头看她,咬着她的耳垂:“怎么,还想继续?”
花弦立刻转身背对着她,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顾禾笑嘻嘻的凑上来,从后面抱着她,唇贴在她的后颈上。
“睡吧,晚安。”
虽然但是,已经早上了。花弦懒得纠正她,不过几秒就睡着了。
顾禾脸上的笑容隐去,眸色幽深,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花弦睡得迷迷瞪瞪,醒来时屋里光线昏沉,静到心里撒谎。
刚睡醒时大脑有个短暂的空白期,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等缓过劲来才慢慢坐起来。
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人了,被子冰冷,想来顾禾离开了很久。
敲门声响起,得到花弦的允许后,谢蓉推门进来,顺手把灯打开。
走过来后把手里精致的吃食放到小茶几上,问:“小姐,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花弦身体还疲累着,没什么食欲,对谢蓉道:“先洗澡。”顿了一下又问:“你家大小姐呢?”
谢蓉:“很早就出去了,一天都没回来。”
花弦料想是公司有事缠住了顾禾,没再说什么。
自从顾禾接手顾家的公司后,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要说她不努力,又每天殚精竭虑,即使是刚把花弦绑回来的那段时间,她也天天去公司处理事物,从来没落下过一天。
态度方面绝对端正,不仅不敷衍还很拼命,但公司的效益就是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糟。
外人谈论时也只能叹一句她没有掌管公司的能力,不是这块料。
但花弦知道,事实绝不是如此。
首先大众认为顾禾能力平庸,不堪大用就是错的。
但知道归知道,她从来不去探究。无论顾禾是因为什么要整垮自己家的公司,这都跟她没关系。
她只需要苟着把任务完成就行了。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顾禾阴晴不定,一时一个想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降低黑化值。
想到这里,花弦无声叹气,解开手上的链子下床,脚踩在地毯上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个趔趄就往地上栽去。
腰酸腿软,睡了这么久好像并没有缓解多少。
谢蓉就在旁边,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花弦摔倒的,眼疾手快的抱住花弦,就算不合规矩也没办法。
花弦低声跟她说谢谢,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她把谢蓉当妹妹看,对方见过她各种狼狈的样子,就算看出她因为什么站立不稳也没什么。
谢蓉看她一眼,触电般弹开,随后又觉得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嗓音干涩地问:“需要我扶您过去吗?”
花弦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脆弱,等这阵酸软劲过去,应该没那么艰难了。
谢蓉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大小姐对花小姐的占有欲,要是被她看到,别说以后不能再在顾家干下去了,荔城还有没有她这个人都难说。
只是她不知道,顾禾与她只有一门之隔。
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她站在那里,什么都看得见。顾禾脸色阴沉,紧紧捏着手里的花,手背上青筋暴起。
屋子里透着温暖的光,但那些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三五步距离,她却好像永远被隔在花弦的世界之外。
花弦对谁都能这么温柔,却吝啬于给她一个笑容。
顾禾头痛欲裂,这几天加起来没有睡超过十个小时,昨晚和今天又喝了酒,现在脑子里像是搅着一团浆糊,耳边嗡嗡响,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手里不知名的花被捏碎了枝干,叶子掉在地上,花朵也蔫吧起来,没了之前的鲜活。
花弦坐了一阵,感觉腿恢复了些力气,起身往浴室走去,只是随便一看,就看到了顾禾阴郁的脸,她吓了一跳。
“顾禾,你回来了怎么不吭声?”
顾禾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耳边嗡鸣,只看得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
果然不想看到她,不仅连名带姓的叫她,眉宇间还透着不耐烦。顾禾低笑,唇角的弧度和眼底的冷,极不协调的同时出现,将她分割开来。
花弦的心没来由地一跳,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顾禾推开门走进去,把手里的花摔在茶几上,谢蓉一看要糟,也顾不上许多,低着头走出来,还不忘带上门。
花弦猜她可能误会了什么,问:“你别误会,我下床的时候没站稳,蓉蓉只是扶我一把。”
顾禾又笑,唇角却是下压的,眼中冷意更盛。
“蓉蓉?叫得好亲热啊,我都嫉妒了。”
她很少这样明显的表露心情,这样说并没有让花弦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紧张。
“谢蓉只是扶了我一下。”花弦没出息的改了口。
顾禾并不怎么在意她改没改口,她的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
“谁帮你解的链子?”
花弦:“我自己。”
顾禾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腕,摩挲着上面的红痕,“手都肿了,疼吗?”
花弦不确定她是什么想法,诚实地摇摇头说不疼。
顾禾把她扯进怀里,声音温柔中带着危险:“为什么解开链子,不是说会听话吗?”
“我想去洗个澡,出了些汗,有点不舒服。”花弦心里没底,问什么说什么。
“这样啊,”顾禾捏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花弦疼得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她说:“为什么要跟谢蓉走得那么近,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是故意惹我生气吗?还是你想让她放你离开,所以故意勾引她?”
花弦有些不舒服,她闻到了顾禾身上的淡香,但皮肤还是被刺痛,至于原因,除了她身上的黑化值,不做他想。
即使有信息素抑制,顾禾的黑化值还是能伤到她,可想而知她此刻有多生气。
花弦本来想据理力争,突然就没了脾气,跟一个不理智的人有什么好争的,或许她要的只是一个拥抱罢了。
“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别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没想过离开这里,也不会去勾引别人。”
花弦伸手抱住她的腰,好像比前几天瘦了,她到底有没有在吃饭?
顾禾感受到怀中的柔软,翻涌的怒气稍微平息,但仅是这样远远不够,不过瞬息她就被突然不受控的信息素裹挟,仅有的理智崩溃。
她捏着花弦的下巴,垂眸俯视她,眼中沉着郁气,不待花弦反应,就拽着她走到浴室,把她按到镜子前。
“你好好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这样不算勾引吗?”
花弦被迫望向镜子,拉扯间身上的睡裙已经有些凌乱,大半个肩头滑下去,露出胸前脖颈一片吻痕,眼中凝着雾气,眼尾殷红,唇瓣也比平时更红,给人一种无辜的脆弱感。
是个人就会动心,顾禾想。
她狠狠搓着花弦的左臂,把白皙的皮肤搓红了也不放手。
除了左胳膊,谢蓉还碰了花弦哪里?
顾禾头更疼,感觉有很多人在说话,镜子里她们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花弦,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喃喃的重复着,狠狠咬上花弦的腺体,变得尖利的犬齿刺进去,没有注入信息素,但却咬着那处凸起不放。
花弦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这样干咬比注入信息素标记疼一万倍,再加上黑化值的影响,让她本来就难受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她挣扎起来,但顾禾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着她,让她不能挪动半分。
“别动,不然我就完全标记你!”
顾禾只是威胁,她心里其实也是怕的,怕花弦不情愿,怕自己的劣质信息素玷污了花弦。
从前一直想,只要时间久了,花弦总会甘愿的,她等得起。
但近来越来越想把她完全变成私有物,每次看着她的腺体时,都恨不得咬上去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是不是只要成了她的omega,她就永远不会想着离开了?
顾禾昏昏沉沉地想,她的脑子混乱不堪,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钝器击打,一下一下疼得她心烦意乱。
花弦也好受不到哪去,皮肤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后颈处的疼痛也在加剧,顾禾又不肯放过她,双重打击下她晕了过去。
怀里的人软软地倒在自己怀里,顾禾放开花弦的腺体,眼中情绪复杂,痛苦纠结,煎熬得她心口疼起来。
“为什么不肯听话呢,我对你不好吗?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求你别离开我。”
顾禾把脸埋在花弦颈窝,声音带着茫然和痴迷,像是陷入梦魇的呓语,又像信徒虔诚的祷告。
花弦哪哪都不舒服,睡得极不踏实,身上潮湿阴冷,旁边就有一个热源,但她靠过去身上又会疼,只能蜷缩起来,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小小一团。
顾禾也没好到哪去,她能感受到花弦就在身边,想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安眠。但她没有任何力气,连手指都动不了。
两人同时陷入梦魇,一个困于自己的心魔,一个则是被身边人影响,跟她一起被执念折磨。
花弦是被疼醒的,眼睛酸涩难忍,半天才适应刺眼的光线。往疼痛来源处看,左侧胸前赫然躺着一株莲花,合在一起的花瓣又打开了些,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藤蔓,快要将莲花完全包围。
顾禾皱着眉轻哼一声,花弦吓得一个激灵,心里立刻浮上一个可怕的想法。
昨晚谢蓉只是扶了她一把,顾禾就发了那样大的脾气,要是被她看到自己胸前这么大一朵莲花,指不定会疯成什么样。
眼看着人要醒,花弦翻身下床,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夺门而逃。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绝对不能让顾禾看到这朵莲花。
毕竟之前没这玩意儿,回来后莫名就有了,以她疑心病重的程度,绝对忍受不了。
谢蓉出门买菜,房子里只有她跟顾禾两人,花弦到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反倒是远离顾禾后,身上的刺痛感消失了。
脚步慌乱的在院子里寻觅,最后花弦凭着记忆,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藏匿地点。
大门口后面长着一片苍柏树,虽然已经秋天了,但依然葱郁,又是视野盲点,没人会注意到这里。
蹲在里面,利用繁茂的枝叶遮挡自己,花弦低头看去,没了黑化值的影响,胸前的莲花已经淡了些,再过不久应该会消失。
周围一片寂静,花弦巡视了一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这朵花出现的莫名其妙,一夕之间就长在了她的血肉里,明明她自己也是受害者,现在却要为此东躲西藏。
但她也知道,就算解释了,顾禾也是不听的,除了躲在这里等它自己消失,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这块肉剜掉吧?
花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这血腥的想法从脑子里摒除出去。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花弦为自己加油打气,蹲在苍柏树后抱着腿,用外套把自己裹住,抵御突然变冷的天气。
空气湿冷起来,乌云堆积在天边,闷雷一声声响着,花弦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里去。
昨日天气也是这般阴沉,阴了一天都没下雨,怎么偏偏今天就下,难不成连老天爷也要欺负她?
人艰不拆的道理懂不懂啊?!花弦心里咆哮,发泄完了之后也只是抱住弱小可怜的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雨点一滴滴落下,落在花弦身上,所幸不是倾盆大雨,倒也还能坚持,雨势彻底变大之前,花弦胸前的莲花消失了。
花弦心里一喜,刚要起身回去,头顶就传来顾禾的声音。
“找到你了。”
许是浸了雨水的缘故,她的声音缥缈幽沉,但落在花弦耳朵里,却比这几天的空气更加潮湿阴冷。
花弦心尖震颤,连肢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起身的时候蹲麻的腿使不上力,直直扑到顾禾身上,顾禾伸手捞了她一把,使她不至于跟地面亲密接触,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动作了。
顾禾虽然弯着腰,到底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花弦,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郁气。
花弦知道她肯定误会了,刚要解释,就被强硬地打断。
“先回去,淋了雨会生病的。”
听语气没什么不对,也可能是雨声掩盖了她声音里的冷。
两人一同回去,谢蓉也刚好回来,看到淋成落汤鸡一样的两人,抖伞的动作一顿。
这是什么新情趣?
顾禾牵着花弦的手径直往房间走,不忘吩咐谢蓉煮碗参汤给花弦。
谢蓉说了声好,把伞放下就开始开火,一刻都不敢耽误。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花弦没来由地颤栗,甚至不敢去看顾禾的表情。
顾禾背抵在门板上,鸦羽般的睫毛带着湿气,压在眼睛上看起来有些沉重,所有情绪都被隐藏起来。
但越是安静花弦心中越是不安,她总觉得顾禾只是在压抑情绪,一旦压不住,就是火山爆发之势,所有生物将在顷刻间覆灭。
“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吗?为什么要骗我?”
接连两句质问都不是强势的语气,花弦稍微心安,转身看她,却见顾禾身体颤抖,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花弦梁莽扶住她,解释道:“我没有想离开,相信我好吗?”
她知道顾禾对她的信任很稀薄,但这个时候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莲花的事不能说,解释起来也是苍白的。
顾禾猛然掀开眼皮,睫毛轻颤着,“如果不是大门有密码你出不去,恐怕现在你早不在这里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睡醒不见花弦顾禾就慌了一下,找遍整个屋子都不见人影,她只好查看监控,花弦是径直往大门口走的,没有一丝犹豫。
这里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顾禾觉得好笑,唇间溢出笑声,伸手圈住花弦,唇在她眉间轻蹭。
“是我昏头了,骄阳怎么会喜欢淤泥呢?”
花弦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下一秒顾禾身上就散发出浓烈的信息素,是能把人熏晕的香味。
还没反应过来,颈侧传来刺痛,信息素注入身体的不适传来,花弦四肢发软,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顾禾完全标记。
因为是终身标记,所以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花弦的信息素也完全被诱发出来,顾禾才停止。
“我是异种alpha,我的信息素是最低劣的,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但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顾禾的声音染上哭腔,含着巨大的哀恸。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我以为我遇见了太阳,但你也只短暂的照亮了一下,你不是属于我的。”
“你怎么能不属于我?你一定要属于我!”
顾禾犯了癔症一样,紧紧抱着花弦,舔舐她被咬破的腺体。
“我从前想,只要我对你足够好,总有一天你会看看我,哪怕只是怜悯也好。所以我小心翼翼呵护你,事事顺着你,从来没有强迫过你。”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顾禾低笑一声,声音在花弦耳畔响起,像是从地狱吹出来的风。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要离开我对不对?!好啊!既然你不珍惜我的好,那我就让你成为我专属omega,永远臣服于我!”
顾禾的声音里有压抑痛苦,也有完全标记花弦后隐秘的兴奋,但花弦的思绪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体内的alpha信息素折磨得她欲生欲死,疼痛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作为具有安抚信息素的顶级omega,花弦排斥的身体排斥一切带有攻击性的东西,顾禾的信息素也包括在内。
有一句话顾禾说得对,她的劣质信息素不配注入花弦体内,即便不是异变而来,她也不配。
如果不是花弦执意留下,回到花家,她会是所有顶级alpha争夺的对象,顾禾这样的还真不一定能排得上号。
花弦抓着顾禾的胳膊,看她一眼后晕了过去。
顾禾的信息素跟她的人一样,十分霸道,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搅得花弦不得安宁,疼痛非常人能忍。
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花弦半梦半醒,连睡着都成了奢侈。
顾禾自己高烧不退,还要见此照顾花弦,这期间花家的人联系了她好几次,她心烦意乱,理都没理一下。
花弦足足躺了五天,醒来嗓子烧坏了,原本空灵清脆的声音变得粗粝难听,像破风箱似的,她自己听了都厌恶。
顾禾当时失了理智,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后果,面对一言不发,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的花弦,心里一阵一阵地泛疼,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除了嗓子坏了之外,没别的问题,花弦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顾禾说什么她也理会,但不会主动找话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不知道是不是体内有了顾禾的信息素的原因,她没再感受到过顾禾的黑化值。
转眼她重新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从初秋到深秋,气温一天天降低,她跟顾禾的关系也一样。
从前虽然顾禾怨她恨她,但到底有牵绊,她也有那个想要获得她的信任,降低她的黑化值的心劲,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花弦的热情跟这场高烧一起退去,被几场秋雨浇的一分都不剩。
现在即便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是相顾无言,她排斥顾禾亲她抱她甚至做更亲密的事,但是心中再没了悸动,也不会再患得患失。
冬至的时候,谢蓉包了饺子,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一起吃,谢蓉也察觉到两位小姐之间出了问题,所以努力活跃气氛。
顾禾吐出来一枚硬币,谢蓉眼睛一亮,道:“这是我特意包进去的,会给吃到的人带来好运。大小姐,你可以许个愿。”
“许愿?”问的是谢蓉,看的却是花弦,只不过花弦默不作声地吃着饺子,自始至终没看她。
顾禾失望地收回眼神,沉思几秒,说道:“我希望花弦能够快乐。”
花弦听她提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她一眼,缓缓勾起一个淡笑。
“谢谢。”
只有两个字,顾禾失望的同时心里产生了愠怒,不等花弦吃完就拉着她进了卧室。
花弦眼神平静地看她,问:“怎么了?”
听着花弦粗粝的声音,顾禾心里的火瞬间灭了,她的心里浮上愧疚,捏着花弦手腕的手放松力道,拥住了她。
“对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但你能不能别再恨我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难受。”
顾禾顾着自己自以为是的面子,道歉的话憋了这么久才说,说出来之后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天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我真的以为你走了,我害怕,阿弦,我真的很害怕。”她收紧手臂,抱得花弦喘不过气来:“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花弦眼神没什么波澜,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禾禾,这世上没谁离了谁不能活,我们都要学着坚强一点。”
顾禾瞬间紧张:“你要离开我是不是?你不肯原谅我,还是要离开我!”
花弦轻抚她的后背,去吻她颤抖的唇,顾禾感受到她的柔软,微张着唇由她探索。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从门口到床短短几步,硬是走了将近十分钟。
不知是不是心有愧疚,顾禾格外温顺,无论花弦做什么都不反抗,把自己放在被动弱势一方。
花弦从她的眉骨开始亲吻,交换一个深吻之后,啃咬她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顾禾的信息素溢出来,但对花弦的作用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大,她甚至还能理智的一步步进行。
顾禾情到深处,一遍遍叫着花弦的名字,流着泪让她原谅自己。
花弦吮掉她的眼泪,似乎十分珍视她。
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外面呵气成冰,室内却火热旖旎,昏暗的夜灯下,两人身影交叠,直至天明才停止纠缠。
雪下了一夜,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幸好没有太阳,花弦醒来的时候还没化。
花弦看见雪想起了些被遗忘的记忆,她盯着一地雪白,唇边噙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喜欢雪吗?”顾禾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经意地问。
花弦沉吟,点了点头。顾禾不语,眸色沉了几分,不知在想什么。
谢蓉来敲门,说是有客来访,还不等她说是谁,花弦回道:“让他们在客厅等一会儿,我们洗漱一下就出去。”
顾禾没问她是不是知道来的是谁,心里却隐约不安。
花弦没再像往日一样穿睡衣,而是从衣柜中挑了一条丝绒束腰连衣裙,还化了淡妆。
顾禾越发不安,问:“今天怎么想着打扮了?”
“不是有客人来吗,总不能素面朝天的出去吧,不是待客之道。”
顾禾看着她眉宇间不经意露出的喜悦,心里回一句“是吗”。
出去时顾禾才知道,为什么会无端感觉到不安。
客厅坐着很多人,所有跟她和花弦有关的人都来了。
花滢看着瘦成一把骨头的姐姐,别提有多难受,走上去抓住她的手。
花弦摸摸她的头,道:“姐姐没事。”
听着姐姐粗粝难听的声音,花滢彻底怒了,看顾禾时眼里要喷出火来。
“连馥,给我狠狠教训她!
她身旁站着的冷酷女人上前,狠狠一拳砸在顾禾肚子上,又给她一脚,顾禾飞出两米远,砸在地板上面色痛苦。
花弦朝花滢摇摇头,然后走过去扶起顾禾,淡淡道:“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见谅。”
顾禾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紧紧抓住她的手,紧张地问:“你要跟他们走是不是?”
花弦没有回答,代替她的是顾弘之的咆哮。
“逆女,往日你怎么疯我都纵着你,这次你要是不把花大小姐还给花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花儒诚本就不待见顾家的人,见花弦出来便要带她走,黎梨见女儿短短时日瘦成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走过去推开顾禾,把花弦揽进怀里。
“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妈妈,能再见到你真好。”
这是花弦的真心话虽然是养女,但花家夫妇对待她如亲女儿,她还以为上次自己执意留下伤了他们的心,没想到他们竟然愿意来给她撑腰。
顾禾扑上来拽住花弦的衣角,惊慌失措:“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
“是啊,我说过。”花弦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忆什么:“可你不信,你对我半分信任都没有,那又何必互相折磨呢?”
顾禾抓着她的手不说话,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看着可怜极了。
花弦推开她的手,冷静淡漠:“顾禾,不要消磨我对你最后的爱意。”
顾禾颓然地垂下手,捂着肚子蹲到地上,额上冷汗直冒。
“爸妈,滢滢,我们走吧。”
花滢挽住花弦的胳膊,开心地跟她一起往外走,顾禾顾不上肚子里天翻地覆的绞痛,冲过来抓住花弦的手,用尽全身力气阻止她离开。
“不要走,不要走,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泪流满面,花弦温柔地擦掉她的泪,给了她一个拥抱。
“等你学会怎么尊重人,怎么爱人再说这些吧。”
花儒诚虽然已经是四十五岁的中年人,但长得高大英俊,一八五的身高很有压迫感,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顾老板,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女儿,否则顾氏就没必要存在了,懂吗?”
顾弘之冷汗都冒出来了,连连点头说懂,上前粗鲁的拉开顾禾。
顾禾的泪汹涌而下,扯着嗓子吼:“你走了我就自杀,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花弦脚步一顿,转身看她:“拿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是懦夫的行为,你自己的命你都不珍视,又怎么指望别人珍视呢?”
说完随手拿起一枝旁边柜子上放的鲜花,抬手一掷就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如果我想离开,你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我的,所以我说不离开你不是哄你高兴的谎话。”
简单为自己证明之后,花弦头也不回离开。顾禾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渐渐停止挣扎,顾弘之放手后她就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视线留在那朵钉在墙上的花上,眼前逐渐成了黑色。
这小小的一院围墙困不住花弦,她那时是真的想留下。
当时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猛一的微笑(* ̄︶ ̄)
这本完结想写个短篇调剂一下心情,所以大家能不能给我的预收《桃花马上请长缨》点个收藏?(扭捏)感谢在2022-08-2920:30:18~2022-09-0122: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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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黑化alpha05
顾禾躺在地上,地板冰冷刺骨,但她的心更冷。那道口子越裂越大,风像刀刃一样刮进去,千疮百孔。
顾弘之见她一眼,眼中没有多余的关心,沉声道:“找人看住她,别再让她犯病了。”
他身边只有张晓仪,话自然是说给张晓仪听的。
花家的人不能得罪,随意即使心中再不快,还是要点头哈腰的把他们送走。
一个花家已经够他受的了,楚家也掺和其中,两尊大佛随便哪个他都惹不起,所以只能牺牲顾禾。
原本他是对这个女儿抱有很高的期望的,结果谁知道她就是个花架子,公司算是砸在她手里了,要是再经受花、楚两家的打压,那这荔城怕是真的没有顾家的容身之处了。
再说顾禾本来做得就不对,她囚着花弦,如果不是当初花弦执意留下,恐怕花家早就采取措施,哪能容她放肆到今天。
只可惜,她终究没有把握住机会。
顾弘之一向重利,之前对顾禾好也是希望他能帮自己做事,现在她明显草包,精神又不正常,自然不会再对她假以辞色。
所以即使顾禾看起来快死了,他也不会多注意半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让花儒诚消气。
张晓仪长相美艳,身材丰腴,身上带着成熟的魅力,所以当年才能爬上顾弘之的床。
虽然长得美,却并不是花瓶,有心计有手腕,把顾弘之吃的死死的,即使顾家的产业被顾禾败成这样,她也拿到了足够的好处,可以锦衣玉食的过下半辈子。
顾弘之出去送人,张晓仪蹲在顾禾面前,目露怜悯的看着她。
“只是一个omega而已,何必呢?”
是啊,只是一个omega而已,何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
顾禾眼神微动,睫毛翕动两下,眼泪涌了出来。
花弦是不一样的,她不一样。
张晓仪见她不说话,伸手去扶她,被顾禾避开,她倒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
“你要是想一直这样我也没意见,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张晓仪说完起身,拉了把椅子优雅坐下,双手环胸看着顾禾。
找人看着不如她自己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顾禾心里想的全是花弦,心底的缺口越来越大,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头痛欲裂,被踹到的地方钻心似的疼,好像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她蜷缩起来,抱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此来抵御身上的疼痛和寒冷。
张晓仪本来只是想看戏,见她这样心里有些不忍,强行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要是花弦,我也不会喜欢你。”
顾禾的眼睛稍微聚焦了一点,看着她问:“那她喜欢什么样的?她说我不知道怎么爱人,可我已经竭尽所能去爱她了,到底怎么做她才会喜欢我?小妈,你能不能教教我?”
顾禾不喜欢张晓仪,不说水火不容,也不是能心平气和相处的关系,但现在为了花弦,她病急乱投医,低声下气的请教讨厌的人。
一声小妈叫得张晓仪十分不爽,可细算起来,她可不就是顾禾的小妈吗?
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直到把顾禾拖进房间才开口。
“她喜欢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自暴自弃,连挽回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
顾禾也觉得自己是懦夫,可满身污泥的她又怎么敢再去摘月亮呢?
花弦已经第二次离开她了。
第一次是跟楚霄偷偷溜走,这次更是当着她的面,头也不回的抛弃她。
她肯定很厌恶她,所以才会走的这么决绝。
张晓仪见她眼神迷茫,一点生气都没有,把她丢进浴室,指着镜子里的人道:“你自己看看,你哪点值得她喜欢?”
其实她不愿意伤害顾禾,但以她目前的状况,不下点猛药是不行的。
顾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双目无神,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散发着颓丧的气息,跟行将就木的人一样。
“把自己洗洗干净,然后好好休息恢复精神面貌,再想想该怎么让你那小女朋友回心转意。”
张晓仪抱着手靠在洗手台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暗纹旗袍,看似简单实则暗藏心机,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风韵犹存。
顾禾盯着洗手台发愣,张晓仪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怎么着,受伤太重自己动不了手?那我不介意帮你洗。”
顾禾看她,眼神没什么波动,她还是讨厌张晓仪,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这样的自己花弦不会喜欢。
“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出去吧。”
张晓仪撇嘴,抬步往外走,“啧啧,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早知道不如让你爸把你带回家里教育。”
她的话顾禾自动屏蔽,打开花洒冷水浇下来,从头淋到尾,身体的冷暂时压过了心里的冷,让她没有闲暇去想别的。
张晓仪坐在小沙发上,随意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坐在加长林肯里,花弦有些许的不自在,这么长时间没见,话都不知道该从哪说。
花滢抱着她的胳膊,心疼地问:“姐姐,你的嗓子……”
花弦宽慰道:“没事儿,能说话就行。”
嗓子坏了,最初她也很难过,但难过归难过,日子还是要过的,医生说治不好的那一刻她就认命了。
“回头我让钟医生给你看看,她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花滢顶着一张花弦熟悉的脸,她实在是不忍心拆穿,钟医生是外科医生,恐怕对声带方面的问题没办法。
尽管花滢一直在找话,车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父亲脸色沉沉,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花弦想想也是,当初是她执意留在顾禾身边,现在又要他们出面带自己回家,换作是她,她也不会开心。
“爸妈,我就不回家了,你们把我放在正宁路就行。”
正宁路有荔城最大的夜市,小吃街全国有名,花弦作为一个吃货,成年时用自己攒的钱在那里买了一套精装房。
不在市中心,所以房价没那么贵,她直接全款付清,但从过户到现在一次都没住过。
没遇见顾禾之前她一直住在家里,遇到顾禾之后更没机会了。
黎梨本来在听姐妹俩说话,听花弦这么说,立刻激动道:“肯定要跟我们回家呀,你好不容易回来,难道要跟爸爸妈妈分开住吗?”
“妈,我觉得我还是不回家比较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跟顾禾的事恐怕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如果回去,那些人私下指不定怎么戳父母的脊梁骨。
她可以不惧流言,但不能不顾父母的面子。
黎梨没想到她会考虑到这个,牵着她的手道:“别想那么多,只要你开心快乐,随便其他人说什么,我跟你爸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怕区区几句流言吗?”
“可是……”花弦看一眼依旧脸色不展的父亲,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你要是不回去那我就跟你一起住在正宁路。”
花滢把脸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副赖上她了的表情。
花儒诚一拍大腿,怒道:“顾家那小畜生欺人太甚,竟然把我女儿折磨成这样,明天就让顾氏破产,不然咽不下这口恶气!”
母子三人都惊了,尤其是花弦,她还以为父亲是在生她的气,没想到他在想这个。
反应也太慢了,但莫名觉得可爱。
黎梨也笑他,笑完之后问:“我们刚才聊的你听见了吗?”
花儒诚:“什么?”
黎梨无奈:“弦弦怕别人说什么,不肯跟咱们回去,你拉这着个脸,孩子可能以为你在生她气。”
花弦底气不足地解释一句没有,花儒诚拉住她的手,声音温和:“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千错万错都是顾家那小畜生的错,你放心,爸爸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爸,顾禾她、她其实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性格偏激了点,您就当我们是恋爱分手,别跟她计较了。”
花滢咦了一声,捏着花弦的胳膊道:“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姐姐,恋爱脑不可取啊。”
花弦转头对她笑一下,没说什么,恋不恋爱脑她不知道,但她还要依靠顾禾完成任务,不能把她逼太狠了。
离开这一步棋都是考虑再三才决定的,就怕对她打击太大,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连馥那一脚踹的不轻,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她,该不会就那么放任她自生自灭吧?
花弦心里有些不安。
车停在别墅门口,佣人站成两排欢迎花弦,声势浩大,让她有种自己王者归来的感觉。
她的房间什么都没变,桌上多了一束鲜艳的百合,花滢凑到她旁边,邀功似的说:“这是早晨出发之前我亲手放的,姐姐喜欢吗?”
花弦点点头,于是花滢大胆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我晚上能跟姐姐一起睡吗?”
花弦看她,她小狗狗似的看着自己,好看的杏眼湿漉漉的,无辜又纯净。
这张脸已经陪了她好几个世界,无论是南枝还是宛若,每次都是她在帮自己,花弦说不出拒绝的话,笑着点头。
花滢抱住花弦,兴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耶,晚上跟姐姐睡,我去挑一件性感睡裙!”
说完蹦蹦跳跳地出去,留下一脸无奈的花弦。性感睡裙?没必要吧。
花弦换了一套居家服,下楼的时候听到父母在说花滢的婚事。
花、楚两家联姻,两大豪门强强联合,于双方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本来联姻的该是她,但她不是花家的亲生女儿,楚家应该是不同意的。且母亲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嫁到楚家,她说不愿意,自此之后母亲没再提起过,后来婚约就落到了花滢身上。
不知道母亲有没有问过花滢的意见,她是自愿想要嫁过吗?
见她下去,花儒诚和黎梨停止交谈,笑着望向她。
“怎么样,还适合吗?”黎梨问。
花弦坐到她旁边,笑着回:“回自己家有什么不适应的?”
黎梨欣慰一笑,摸摸她的头,花儒诚眼神温和,是个真正的慈父。
两人简单问了一下她在顾家的情况,花弦有意替顾禾遮掩,没说她那些疯狂的行为,只说她情绪反复,性格偏激,想分开一段时间。
花儒诚和黎梨看出她对顾禾余情未了,没再多问什么。
“正好你回来了,明天可以陪你妹妹去试婚纱,我跟你爸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走不开。”
“试婚纱?”花弦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快?
“楚家那边催着订婚,咱们得配合啊。楚襄那孩子对你妹妹上心的很,可能想快点结婚。”
“那滢滢呢?她是什么想法?”
花弦不在意楚家如何,只想知道花滢是怎么想的,她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人又单纯,嫁到楚家不得被那些人吃了?
楚家情况复杂,比之龙潭虎穴也好不了多少,花弦想想就觉得窒息。
“滢滢那孩子心思少,说一切全看我们安排,我问她怎么想的也不说,唉。”
黎梨脸上带着愁色,明显她也知道花滢心里另有想法,但这桩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而且已经到了这步,就算想要更改也没办法了。
说话间花滢下来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没心没肺,不知愁滋味。
花弦却觉得她的笑容下面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她也难过,也想反抗,但被困在藩篱里,只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你们在说什么?”花滢坐到花弦旁边,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
黎梨:“在说你订婚的事。”
花滢的笑容僵滞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道:“时间到了就办呗,有什么好说的。”
花弦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心知她并不想嫁到楚家,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吃过晚饭后,花滢就迫不及待拉着花弦回房,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话。
“姐姐,我要结婚了,你会替我开心吗?”
花弦皱眉:“你自己开心吗?”
花滢在床上滚一圈,滚到她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
“如果我说不开心,姐姐会带我走吗?”
花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花滢见状嗤嗤笑起来。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笨姐姐。”
花弦戳戳她的脑门,刚要假意斥她两句,手被花滢捉住。
“姐姐,你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花弦摸摸她的头,花滢就抱住她的手,揭示半直起身,在花弦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把脸埋进了被子里,闷声说:“我喝醉了,姐姐不可以生气。”
花弦:“??你什么时候喝酒了?”
“吃饭的时候喝了牛奶。”
“牛奶又喝不醉。”
“醉奶也是醉。”
花滢说得理直气壮,花弦一时竟无从反驳,只能由她耍赖。
姐妹俩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快十二点才准备睡,花滢回自己房间换上睡衣,扭捏地走进花弦房间,把自己裹进被子。
花弦“这就是你说的性感睡衣?”
画着HelloKitty的过膝睡裙,性感在哪里?
花滢红着脸,不自然道:“这是人家衣柜里最短的裙子了,你不许笑话我!”
花弦忍住笑,宠溺道:“好好好,我什么也不说,快睡吧。”
花滢一点一点挪过来,跟花弦贴到一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两人去婚纱店试婚纱,都是高级定制,一件比一件奢华好看,但花滢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滢滢,你老实跟姐姐说,到底想不想嫁给楚襄?”
花滢挤出一丝笑容,刚要说话,花弦又补充:“说心里话,不许开玩笑。”
花滢虽然心思单纯,但总是为别人着想,真话假话掺着说,让人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花滢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低头不再看花弦,手抠着婚纱上的亮片,许久没说话。
“你不愿意对不对?”花弦蹲在她面前,温柔地看她。
花滢动了动嘴,刚要说什么,一道温润的男声从花弦背后传来。
“原来你们姐妹俩藏在这里,倒是叫我好找。”
花弦起身看去,楚襄手里提着一个纸袋,正向她们走来。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扣子松开,露出里面的烟灰色马甲和白色衬衫。
长相俊美,眼神温柔,气质高贵,豪门贵公子的现实典范。
他走过来,笑着跟花弦打招呼:“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弦:“昨天刚回来。”
楚襄看向花滢,道:“你怎么也不跟我说,早知道姐姐也在,我就在餐厅定位子了。”
他的语气没有埋怨,看着花滢时眼中全是爱意。
花滢:“忘了。”
相比起楚襄的热络,花滢对他有些冷淡,但楚襄并不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了。
“这是你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的新品,你尝尝。”
楚襄把纸袋放到小圆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蛋糕,放了两把叉子。
“姐姐也尝尝,是滢滢喜欢的芒果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花弦对她投以微笑,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原本她想,如果楚襄也不喜欢包办婚姻的话,或许可以说服他取消婚约,但现在看来,恐怕很困难。
他的这条路切断后,想要让两家打消联姻的念头,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花滢虽然对楚襄冷淡,但不会拂了他的面子,浅吃了两口蛋糕之后放下叉子,眼神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怔怔地发呆。
气氛有些窒息,花弦只好站起来,问花滢是否要试别的婚纱。
花滢没什么心情,但干坐着也不是事儿,于是点了点头。
“这条拖尾太大了,感觉都要把你压垮了,换一条简单一点的吧。”
楚襄主动出去,姐妹俩同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花滢问。
花弦深吸一口气:“谁知道呢,可能你未婚夫气场太强了吧。”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花滢表情管理失效,眉头轻蹙。
花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解释,花滢将一颗草莓塞进她嘴里。
“我进去换衣服。”说完提着厚重的裙子艰难地往更衣间走。
花弦忙问:“要不要我帮你?”
花滢如临大敌:“不要!”
花弦嚼着草莓,心想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说话声,两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语气平和,但偶尔传进来只言片语却剑拔弩张。
花弦刚想把门关上,眼前陡然出现一张人脸,吓得她后退一步。
“小花弦,回来了怎么不来找哥哥?”
花弦对她毫无印象,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冒出来的,但却精准踩中她的雷点。
无论是他对自己的称呼还是他的自称,无一不透露出油腻二字。
见她不语,男人又说:“哟,看你这表情,见到哥哥不高兴?啧,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当初可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眼神?我可太伤心了。”
他做西子捧心状,但眼神却透露着精明,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显得更油了。
楚襄掀开珠帘和纱帐,脸色不悦地看着男人,沉声道:“出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着啊,你是把这儿买下来了吗?”男人吊儿郎当的回一句,表情十分欠揍。
楚襄维持着良好的仪态,即使生气也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只是凝视着男人。
两人站到一起,花弦才发觉他们眉宇间有相似的地方,再加上荔城那些旧闻,立刻锁定了男人的身份。
楚父风流成性,红颜知己无数,大多是露水情缘,只对初恋念念不忘,还跟她生了个儿子。
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就是楚襄的便宜弟弟,楚霄。
难怪楚襄会生气了,是她她也生气。
不过她的重点放在楚霄那句“当初可是我把你救出来的”,难道顾禾说的男人就是他?
【是的没错,当初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剧情安排是跟楚霄去了国外。】
花弦:……
拳头硬了。
“你觉得这个安排合理吗?”
【合理啊,哪里不合理?毕竟原剧情他也是个重要的配角,总得有点戏份嘛。】
花弦想一拳砸在它的脸上,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这破系统没有实体,只能硬憋着这口气。
给配角安排戏份她能理解,但为什么要把戏份安排到她这?本来她还不理解顾禾为什么那么生气,直到见到楚霄。
就这欠揍的样子,谁见了不想打他?再加上是个男人,顾禾可不得生气吗?
楚霄手伸到花弦面前,蹭的变出一朵玫瑰花塞到她手里,笑得花枝招展。
“鲜花赠美人,绝配!不要见了哥哥就拉着脸嘛,来,笑一个。”
花弦深吸一口气:“我比你大。”
她跟楚襄同岁,且比楚襄大两个月,楚霄更不用说了,弟中弟。
楚霄挑眉:“姐姐~”
花弦:“……”你倒是能屈能伸。
正在她无语的时候,花滢的声音从更衣室传来:“姐姐,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花弦把楚霄推出去,放下珠帘和纱帐,转身往更衣间走。
这件婚纱是鱼尾设计,将花滢的S型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花滢捂着胸,侧着头看花弦。
“拉到一半拉不上去了,帮我一下。”
花弦上手帮她拉好,顺便用手指梳理一下她的长发,赞道:“真漂亮!”
花滢突然认真地看着她,问:“你真觉得我好看吗?”
花弦不假思索地点头,花滢又问:“那跟顾禾比呢?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花弦心道你跟那个疯批比什么,但还是说了实话。
“长相她胜一筹,但性格你更好。”
花滢撇嘴:“你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花弦语气夸张:“害,谁让我是个诚实的人呢。”
花滢被逗笑,捏了一把她的脸:“你好幼稚。”
“诶,怎么可以捏姐姐的脸呢?”花弦同她一起出去。
花滢:“因为你太可爱了,我没忍住。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女人。”
花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贫两句,前面的花滢突然停下脚步。
“姐姐,你也试一套吧,你穿上肯定好看。”
“我就不试了吧,今天你才是主角。”
花滢目光掠过那几排婚纱,很快锁定一套,走过去拿下来递给花弦。
“就当是陪我嘛,我想看看姐姐穿婚纱的样子。”
花弦拗不过她,只得拿着婚纱进去换,换好之后出来,花滢眼里划过惊艳之色。
花弦比她高半个头,身材高挑但有料,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婚纱是深V束腰设计,让她看起来性感又撩人。
花滢替她把裙摆放好,拉着她到镜子面前拍照。
“真像结婚。”
她的声音很小,花弦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她却不肯了。
花滢把相机调到自拍模式,正准备跟她自拍,门口传来珠帘晃动的声音,花弦转头去看,花滢大胆凑上去,唇离她的脸只有毫厘。
花滢心跳如擂鼓,快速按下确认键,在花弦回头之前调整好了表情。
“可能是兄弟俩干起来了。”花弦淡淡道。
“什么?”花滢还有点紧张。
花弦用脚勾一下裙摆,道:“楚襄那便宜弟弟来了,说什么都不肯走,楚襄看起来很不高兴。”
花滢不在意楚襄怎么样,只“哦”了一声。
花弦转头问她:“你不想嫁给楚襄对吧?”
花滢看着镜子里般配的两人,再不能自己骗自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同意联姻,爸妈那么疼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们不会强迫你的。”
花滢不语,眼睛有些酸涩。
如果我不嫁,联姻的就是你了,我怎么能让你替我背负枷锁。
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牵住花弦的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反正我也没喜欢的人,嫁谁不是嫁?再说楚襄对我这么好,我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话是这么说,总觉得心里不得劲,都已经什么时代了,还流行包办婚姻,难道这就是生在豪门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
花弦叹息,握紧花滢的手,花滢眼睫轻颤,弯了眉眼。
不知是不是真的打起来了,两人出去的楚襄和楚霄已经不在了,不在也好,省得还要费心应付。
连馥一直在休息区等着,见她们出去立刻站起来,把保温杯递给花滢。
花滢皱眉:“不是让你买奶茶吗?”
连馥面无表情:“小姐您例假快来了,不能喝冰的。”
“可以要常温的啊。”
“您上次说不加冰的奶茶喝起来像泔水。”
“……”
花弦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这保镖真有意思。”
花滢愤愤的喝了一口开水,回:“哪里有意思,就是块木头!”
连馥抿了抿唇,默默跟在她们后面。
回家的路上花弦买了台手机,办了新卡,把父母和花滢的手机号码都存进去,按了一串号码后又删除。
顾禾的电话号码,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回到家父母还没回来,花滢试了一天婚纱累得够呛,等饭的时候就睡着了。
花弦被压的肩膀发酸,但不敢动,她一动花滢就会惊醒,然后抱着她的胳膊继续睡。
这次回来之后,花滢突然就变得粘人了,随时随地都要跟她贴贴。
晚上花滢照旧跟花弦一起睡,即使熟睡也抱着花弦不撒手。
凌晨两点,花滢的手机响起,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挂断,但对方又打了过来,铃声一响把花弦也吵醒。
“谁的电话?”
花滢没好气道:“不知道,神经病,大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
“接吧,或许有急事。”花弦迷迷瞪瞪的,说完又睡了过去。
花滢按下接听键,听到几秒后脸色一变,直接挂断把号码拉进黑名单,觉得不保险又关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顾禾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干裂的嘴唇勾起一个自嘲的笑。花滢那么宝贝姐姐,肯定讨厌透了她,怎么会让她通过她找花弦呢?
脑子烧糊涂了。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额上是细密的汗,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憔悴到了极点。
倒不如直接病死,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顾禾闭上眼睛,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到地上,砸的地板“咚”的一声,把睡在隔壁的张晓仪吓醒。
这不省心的狗崽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几天花弦过的很平静,母亲已经在张罗订婚的事了,她每天就帮帮小忙,偶尔有客人来她就避开,权当花家没她这个女儿。
这天楚家长辈来,她照例避出来,没想到花园里早就有人了。
“你怎么在这里?”花弦不悦地问。
楚霄走近,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到她脖子上。
“外面这么冷,你穿这么少是想感冒吗?”
花弦伸手取她他的围巾,被楚霄按住:“姐姐,你就让我展现一下绅士风度呗,抛开其他不谈,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关心你一下没问题吧?”
花弦挥开他的手,把围巾取下来扔到她怀里,“有,问题很大。”
楚霄无奈:“什么问题?”
“我女朋友对你很有意见,我不能做让她误会的事。”
“得,不要就不要,冻感冒了可不能怪我啊。”
花弦坐到秋千上,看着萧索的花园,不知道楚家的人要待多久。
“喂,你为什么不进去?”
楚业不是已经承认你的身份了吗?
“他们是来商量楚襄婚事的,我进去干嘛呀?你又不是没看见楚襄对我的态度,我进去他只会觉得晦气。”
花弦心道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别人讨厌你。
楚霄走到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问:“那你为什么要出来?”
“理由跟你大差不差吧。”花弦不愿细说,两人在寒风中硬是待了两个小时。
“这么说,你妹妹并不想嫁给楚襄?”
花弦一惊,聊着聊着多说了两句,这小子竟然觉出味儿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少瞎联想。”
楚霄轻笑一声,推秋千的手一顿,“这事好解决啊,你嫁给我,你妹妹就可以不用嫁给楚襄了。”
花弦从秋千上跳下去,狠狠剜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你聊天真是浪费时间。”
“别不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既然是两家联姻,那只要姓花的跟姓楚的结婚不就好了,又不是非得楚襄跟花滢才行。”
这么一解释,花弦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不会同意楚霄这荒唐的提议,虽然她心疼花滢,但还没到用自己去换她的地步,而且事情还没到最后,肯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听说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订完婚不久就要结婚,楚襄可迫不及待想娶你妹妹进门呢,你考虑的时间不多哦,姐姐。”
楚霄说完翘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挥挥手离开,等他走到大门口,楚家一行人也出来了。
不知双方父母在说什么,个个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相谈甚欢。
只有落后一步的花滢表情淡然,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等把楚家的人送走,花滢径直走到花园,看到花弦冻得红红的鼻子,用大衣裹住她。
“很冷吧?”
“一定有办法的。”
两人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都在为对方着想。
晚上,花弦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在等顾禾主动找她,但都快一周了都没有任何消息。
后来她想,可能是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毕竟她有手段,花家比她更有手段。
如果是平时,她必定不会主动,但她还有任务,所以不得不放下身段。
手指按在屏幕上,拨通了那串数字。
铃声响了许久对面才接起来,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是我。”花弦用十分平静的声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想看be的话,可以在预收中挑一个非快穿类型的,这本写完写你们挑的。
又是9000+,这不值得你们留个评?(狗头叼花)感谢在2022-09-0122:13:58~2022-09-0222:4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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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黑化alpha06
耳边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顾禾的声音才重新传来。
“阿弦,你还好吗?”
纵使心中有千般思绪,到了嘴边也只能声音滞涩地问声好。
花弦讥讽:“肯定好啊,离开你空气都是甜的。”
顾禾沉默半晌,声音似乎更加沙哑了。
“那就好,我一直想着要来找你,但你应该不想见我吧?”
花弦心道你不来找我我的任务怎么做,但还是十分傲娇的回了句“嗯”。
又是一阵沉默,花弦等不到顾禾开口有点焦灼,道:“我也不是关心你,就是确定一下你还活着没,毕竟是我妹妹的保镖伤了你。”
顾禾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回道:“知道了。”
听着她突然沉下去的声音,花弦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万一顾禾彻底死心,不来挽回自己怎么办?
那岂不是玩脱了?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给她一点希望的时候,顾禾问:“如果我改掉所有的坏习惯,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花弦心想这不是瞌睡就有人低枕头吗,但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毕竟现在她才是占理的一方。
“人的性格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要改掉何其难,你觉得自己做得到吗?”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做到。”顾禾声音沙哑晦涩,但语气十分坚定:“就算那些东西藏在血肉里,只要你不喜欢,我就可以剜肉敲骨,把它们全部剔除出去。”
花弦:“……”这不还是偏执吗,改了个啥?
见花弦不语,顾禾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花弦长舒一口气,回:“禾禾,无论什么时候,爱人的前提是爱自己。”
不等顾禾回应,花弦的手机被斜刺里伸过来的手拿走,干脆利落的把电话挂了。
花滢把手机放到花弦够不到的地方,把她按进被子里。
“睡觉。”
花弦心想该说的也说了,顾禾怎么选择全看她自己了,而且以她对顾禾的了解,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花弦侧目,见花滢直直盯着她,揉了一把她的脸,用被子把她蒙住。
“睡吧,我脸上又没花。”
花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声音软软糯糯:“被姐姐吵醒了,姐姐要负责。”
“怎么负责?”
花滢眼睛亮亮的,道:“想要姐姐给我讲睡前故事。”
花弦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三岁还是五岁啊?”
“就当我三岁吧,三岁的滢滢想听姐姐讲故事哄我睡。”花滢索性顺杆往上爬。
花弦没这种经验,但暗□□没少看,信手拈来,说完之后花滢彻底睡不着了。
“我看得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大大的眼睛有大大的疑惑。
花弦闭上眼睛,故作高深:“你看得都是后来人们改的,原版就是这么血腥暴力,因为儿童不宜所以才改。”
花滢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往花弦跟前挪了挪,小声道:“大人也不宜,太恐怖了。”
花弦见吓住了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睡去。
从那天之后,楚家人又来了几次,一次比一次人多,花弦也不是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避出去,后来索性不避了。
以后要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一直躲着也不是事儿。
想过会有些冷嘲热讽,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花弦听着那个自称是楚襄的姑妈的女人阴阳怪气,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这女人啊,还是要自尊自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贞洁是女人最好的嫁妆。”
花滢听不下去,想要替花弦出头,被花弦一把按住,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这才哪到哪,这老巫婆爱说就让她说呗,又不会掉块肉。
黎梨气得脸都青了,不断深呼吸压抑怒火,才没把手里的茶泼到对面女人的脸上。
楚翘没看到母女三人的不快,或者说她就是故意的,趾高气昂道:“花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黎梨皮笑肉不笑:“喝茶,喝茶。”
楚翘撇撇嘴,又看向花滢,开始说教:“滢滢啊,你可要洁身自好,我们家楚襄没谈过恋爱,从里到外都是清清白白。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别让某些人把你带坏。”
花弦淡笑:“听说楚阿姨你当年是荔城一枝花,追你的人都快把楚家的门槛踏破了。”
楚翘心里得意,嘴上却谦虚着:“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记得楚阿姨你当年跟周叔叔可是郎才女貌、令人羡慕的一对,婚后五个月就生了周跃哥哥,现在儿女双全,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
花弦说完楚翘的脸色就变了,她看了看男士那一桌,见自家老公没有注意这边才稍微放下心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提这些做什么?”楚翘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茶。
黎梨接过话茬:“可不是吗,咱俩前后脚结婚,我还以为孩子也会差不多大,没想到你家周跃硬是比弦弦大了一岁,还是你有福气啊。”
当年楚翘私生活混乱,是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事,后来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楚家这才把她匆匆嫁到周家,否则楚家的门楣,周家是无论如何都攀不上的。
楚家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后来渐渐也就没人提起了,恐怕连楚翘自己都忘了,所以她才会恬着个大脸,在这里阴阳花弦,教训花滢。
楚翘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一个劲的喝茶,花弦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怼的太轻了,就应该把这事闹大,说不定滢滢跟楚襄的婚礼也能告吹。
但又一想,楚襄大概不会那么轻易被算计的,就算他不要这个姑姑,也不会放弃跟花滢结婚。
男宾坐了两桌,年长的打麻将,年轻的玩牌喝酒,喝酒的那边突然一阵骚动,不一会儿楚霄端着一杯酒过来,俯身对花弦道:“姐姐,帮我代一杯吧,我喝不下了。”
花弦看他眼神清明,没有半点喝醉的迹象,刚要拒绝,就听楚翘轻嗤一声,气从鼻子里出来,高傲劲儿连女皇都比不上。
“早跟你说了别跟来,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连喝个酒都要人代,你有什么用?”
花弦一听乐了,这楚翘还真是处处都透露着精明和虚荣。于是她瞬间改变了心意,接过楚霄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打楚翘的脸,她不介意暂时跟楚霄化干戈为玉帛。
楚翘见状果然脸拉了下来,花弦心情别提多好,微微侧身对楚霄道:“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还。”
楚霄挑挑眉:“知道了,我会记着的。”
楚襄看过来,眼神落在花滢身上,眸色黯淡,幽深不见底。
楚霄可以大大方方的找花弦代酒,他却不能找自己的未婚妻。
即使他知道,如果他端着酒过去花滢肯定会替他喝,但不是心甘情愿。
她乖巧安静,心思单纯,长得漂亮,又跟他门当户对,是理想中的妻子。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不爱他。
他们在一起时,自己说什么她都点头,温顺的像只小猫,唯独那双纯净的眼睛里,对他没有丝毫爱意。
楚襄捏紧手中的酒杯,眼神晦暗不明,但心里的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无论花滢爱不爱他,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他的妻子,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也要把这块石头捂热。
花弦接了他的酒,楚霄底气都足了,接下来的几轮一直在赢,一杯都没喝,倒是把花家叫来陪客人的几个灌的烂醉。
晚饭吃完,楚家一行人告辞,楚霄走在最后面,磨磨蹭蹭到了花弦身边。
“姐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花弦不明所以:“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是花、楚两家联姻的事啊。”
“哦,没考虑。”
楚霄做瘪着嘴做难过状,用肩膀轻轻撞她一下,“考虑一下呗,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稳赚在哪里?”花弦看傻子似的看他:“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吧?”
楚霄“噗嗤”一笑,道:“姐姐,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要跟你结婚吧?”
花弦倒没这么想,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他为什么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不是不想让你妹妹嫁给楚襄吗?我们俩结婚,我靠你们花家的势力拿到我想要的,你也能达到你的目的,不是一举两得吗?”
花弦看过去,楚霄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眼神深沉,里面装着野心。
花弦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你接近我,是想利用我在楚家站稳脚跟,得到跟楚襄一样的待遇?”
楚霄轻嗤,声音莫名带着冷意:“不,我不想跟他分,我要全部。”
说完朝花弦挥挥手,快步跟上楚家的队伍,在花弦的注视下上了车。
车窗降下,楚霄从里面探出头来,高调地喊:“姐姐,尽快给我答复好吗,我等不了那么久。”
车缓缓开走,花滢问:“答复什么?”
花弦没隐瞒,道:“他让我跟他结婚。”
花滢脸色微变,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平静地问:“你真的不喜欢顾禾了吗?”
花弦沉默,花滢就知道她的答案了,抓着她的手道:“囚笼里有我一个就够了,姐姐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不然我做的这个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花弦听她说囚笼,就知道她有多不想嫁进楚家,抓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
其实楚霄的提议也不是没有可行性,互相利用,等目的达成就解绑,只要话语权在自己手里,管别人说什么,只是噪音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顾禾的黑化值恐怕永远没有降低的一天了。
做任务应该自私一点,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花滢往火坑里跳。
花弦纠结无比,脸都拧巴了。花滢看她一会儿变换了好几个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把她皱着的眉抚平。
“别听那个浪荡子瞎说,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花弦笑笑:“嗯。”
转眼到了年底,家里办年货本来不需要他们操心,但花弦闷在家里也觉得无聊,所以每天都跟花滢一起,跟家里的采购大队出去。
这天在商场,遇到了顾禾,她身边还有个女人,长相眉眼,身材丰满。
花滢率先认出来,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花弦往反方向带,花弦疑惑回头,正好看到同样看过来的顾禾。
她手里的盒子掉到地上,迫不及待的往这边走,腿磕到柜台尖角也没停下。
站在花弦面前,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就那么看着,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花弦勾起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太久,满打满算连两周都没有,但就是觉得时间过了好久,顾禾连样子都变了。
脸颊凹陷,颧骨凸起,好看的丹凤眼里不满血丝,眼底是浓重的乌青,好像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睡过觉一样。
不是才分开十来天吗,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顾禾捏住衣角,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之前去花家找你,管家没放我进去。”
花弦有些意外,竟然折在了管家手里,还以为从门卫那一步就要凉呢。
“找我干什么?”
顾禾把大衣都捏皱了,张着嘴半晌没说话,最后吐出一句:“向你道歉,以前是我太不理智了,对不起。”
“只有这个吗?”花弦声音平静,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怼。
顾禾想象了很多种两人再见的场景,今天甚至出来挑礼物,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偶遇,导致一时脑子失控,想好的话一句也没用上。
“还有,我想请你吃个饭,聊聊。”
花弦看一眼她身后的张晓仪,道:“那她怎么办?”
“让她回去就是了,不会有人打扰。”顾禾特意强调。
张晓仪上前,打量花弦一眼,笑得风情万种。
“你瞧瞧人家花小姐,多么洒脱,拿得起放得下,不像你失个恋寻死觅活的,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她看着花弦,这话更像是对她说的,内里有股子茶味,顾禾听不出来,花弦可了解的透透的。
以前接触不多,只从顾禾的嘴里知道她这位小妈厉害,但光从她看顾禾的眼神就能看出,她对顾禾的心思绝不清白。
如果今天是顾禾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让顾禾轻易得逞,但张晓仪在就不一样了。
跟了老的又想撩小的,父女通吃,哪有这么好的事?
“餐厅订好了吗,去哪吃啊?”
顾禾微怔一下,然后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助理定位子,一通操作统共用了不超过一分钟。
看得出来她很急切,花弦心里满意,也愿意给她一个笑脸。
张晓仪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花弦,把她当情敌对待。
花弦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见她这样,状似关切地问:“小妈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吗?”
张晓仪倒是想,顾禾能同意吗?她咬着牙道:“不去。”
花弦微笑:“喔。”
虽然短短一个字,但意思就丰富了,翻译过来就是:那你还不赶紧走?一点眼色都没有。
张晓仪知道花弦在内涵自己,气得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了,但她惯会伪装,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而是转身撩了一下顾禾的头发,声音温柔到极致:“你身体还没恢复,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在家等你?合着两人现在住一块呗?
花弦眼尾下压,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依依惜别”。
顾禾没想到张晓仪会突然这么做,吓得身子后仰,跟她拉开距离。
“我已经没事了,小妈你还是回家吧。”
昏迷的这几天都是张晓仪在照顾她,她也不好赶人,但近来她的表现越来越怪异,顾禾不得不怀疑她有什么阴谋。
“身体恢复了就赶我走是吧?”张晓仪质问。
顾禾存着几分耐心,解释道:“我爸已经催了我几次了,你再不回去,他就要亲自来抓人了。”
张晓仪脸色有些难看,这几天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普通女人,把婚姻丈夫统统抛在脑后,但顾禾这话无疑实在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沉迷了一会儿,张晓仪把手里的盒子扔给他,气呼呼的走了。
花滢可怜巴巴地看着花弦:“姐姐你要抛下我吗?”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吃。”花弦温柔道。
对别人她重拳出击,不希望有个电灯泡,但对自己的妹妹那是相当温柔,甚至都不用问顾禾的意见。
花滢看一眼顾禾,撇嘴道:“算了,我还是先跟德叔他们回去吧,你吃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好。”花弦目送她离开,转身对顾禾道:“走吧。”
餐厅就在附近,订的晚上七点的位子,眼下还有四十多分钟才到七点。
两人从商场这头走到那头,花弦没什么心理负担,顾禾却紧张不已,说话都再三斟酌,生怕又惹花弦生气。
从商场出去,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花弦下意识抖了一下,顾禾立刻把围巾围到她脖子上,站在风口替她挡风。
花弦没有拒绝,下半张脸藏在毛绒围巾里,上面有淡淡的香味,是顾禾信息素的味道。
顾禾穿着白色羊绒大衣,看着就暖和,花弦抬头看她,道:“你的大衣看着好暖和。”
顾禾立刻会意:“我脱下来给你。”
她是alpha,抗冻,这点冷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花弦觉得她像木头,在她张开双臂脱衣服的时候抱住了她。
“你把我裹进去不就好了吗,这样两个人都能暖和。”
顾禾身体僵住,许久才抱住花弦,脸蹭着她的头发,眼眶湿润起来。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拥抱花弦了。
闻着顾禾身上的气息,花弦觉得心里很平静。她想她对顾禾还是有爱的,否则不会跟她独处,更不会有这个拥抱。
只是这爱跟任务比起来,还是任务比较重要。
所以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只要能降低顾禾的黑化值,可以稍微委屈自己一点。
况且,跟一个疯批讲什么道理呢?
想通之后,花弦把脸埋进顾禾怀里,心安理得的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目标黑化值下降二十,当前总黑化值八百七十。】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花弦眼里浮上一点笑意。果然只要一心想着任务,就没有攻略不了的目标。
等风没那么冷了,两人去了餐厅的候位区,花弦取下围巾递给顾禾,顾禾收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别看了,我脸上没花儿。”
顾禾收回眼神,小声道:“对不起。”
花弦皱眉,这是有什么被遗弃后遗症了吗,怎么突然从一个傲娇不讲理的疯批,变成了敏感自卑的小可怜?
“不用道歉,我又没怪你。”
顾禾点点头,抱着围巾不说话。花弦侧目看她,见她眼眶湿润,眼尾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再次惊了。
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为什么要哭?
顾禾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乖乖听话,别抛弃我好吗?”
花弦看着那张苍白脆弱的脸,那双红着的丹凤眼,心头微颤。
那双眼睛从前是高傲,是阴鸷,但现在是卑微,是隐忍的爱意。
花弦转过头不再看她,淡淡道:“时间到了,进去吧。”
她不想这么快原谅,若即若离吊着她,让她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有多过分,这样她就会愧疚,何愁黑化值不降低?
吃的法国菜,上了一堆花弦感觉吃了个寂寞,出门又点了一把炸串,和这寒风一起吃,别有滋味儿。
吃完后花弦嘴一擦就要走,顾禾抱住她的手,可怜的看着她。
“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当然不能了,你在想什么?我爸看到你非把你打出来不可。”
“那你跟我回去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冷冰冰的。”
花弦歪头看她,知道她是在苦肉计,但没法对她说重话,回身抱了她一下,然后潇洒离开。
没走几步,身体涌出一股燥热,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四肢开始发软,眼前的路都变得模糊起来。
见她情况不对,顾禾上前询问,看到双颊泛红,眼中蒙着雾气的花弦,呼吸窒了一下。
“顾禾,我有点难受,你扶我到旁边休息一下,等滢滢来。”
顾禾长舒一口气,把人揽进怀来,“弦弦,你这状况休息一下没用。”
“啊?”
“你发/情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hhhh,你们误会了,不是这个世界be,是我这本完结后想写的那本是be,我看有宝子说不想看be,所以我让你们自己挑一本,预收里面的非快穿都可以挑,你们想看哪本我就写哪本。感谢在2022-09-0222:43:35~2022-09-0320:0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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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黑化alpha07
花弦脑子不太清明,咂摸着“发/情期”三个字。
不是已经完全标记了吗,怎么还会有发/情期这种东西?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顾禾解释道:“完全标记也会有发情期,ome□□生信息素诱惑alpha,就像……动物界为了争夺配偶,会显现自己的优势一样。”
花弦皱眉,抓着她的大衣领子,“你知道动物界这样做的多数是雄性吗?我不喜欢你这个比喻。”
顾禾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擦掉她因发/情期折磨而沁出来的汗,道:“是我措辞不当,你别生气。”
花弦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身体里的涌出一股股燥热,连骨头都被烤焦了似的,透着酥麻感,好似轻轻一捏就会碎。
顾禾不忍她被紊乱的信息素折磨,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压制,没想花弦一闻到她的信息素,反而更加难受了。
“顾禾,别站在这了,找个没人的地方。”
花弦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不想在别人面前丢人。
顾禾用身体挡着她,花弦的脸完全埋在她胸前,旁人看了只会觉得小情侣腻歪,不会联想到别处去。
但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儿,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
“弦弦,我的信息素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我们去酒店好吗?”
如果是从前,她是不会征求花弦的意见的。花弦也注意到了这点,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
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至少她在有意改变。
“好。”她抱住顾禾的脖子,脸无意识的在她脖颈间轻蹭,给自己降温。
顾禾喉头滚动一下,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往旁边的酒店走去。
耳边人声嘈杂,花弦难受的往顾禾怀里钻去,努力凑到她耳边催促。
“快点,我难受~”
声音带着些轻微的哭腔,呼出的气都是灼热的,喷洒在顾禾颈侧,像猫爪一样挠着她的心。
自己的omega散发着甜美的气息,对她来说也是种折磨。信息素交织的时候,花弦的信息素完全盖过了她的,浓重的花香甜甜腻腻,带着无法言喻的诱惑,像要把她溺死在里面。
还好完全标记以后,只有她一个人闻得到,不然这里人来人往,怕是要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酒店是顾氏旗下的,顾禾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刚关上门怀里的人就缠了上来。
花弦一双好看的眸子水光潋滟,看人的时候蒙着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的,正因为如此,她觉得当下的顾禾十分顺眼。
“要怎么样才能缓解,非得那么做不可吗?”
花弦说话时都不忘亲吻顾禾,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片红莓,说的话跟做的事完全割裂。
顾禾任由她胡作非为,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只轻轻揽着她的腰,防止她脱力滑下去。
“也可以不那么做,我咬开你的腺体,注入一些信息素,就……嘶……好了。”
顾禾毫无防备的被咬了一口,揽在花弦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把她压到怀里,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花弦无力的抓着她的衣服,声音温软:“咬开腺体太疼了,我受不住。”
顾禾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进卧室,两人一同跌在大床上。
床垫很有弹性,花弦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往上弹了弹,唇刚好碰到顾禾不甚明显的喉结上。
送上门来的食物她自然不会不吃,索性张嘴含住,伸出舌头舔舐轻咬,弄得顾禾心跳加速,胸膛剧烈起伏。
花弦伸手抚上她的心口,用水汽蒙蒙的眸子看她。
“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哪里不舒服吗?”
顾禾眼睛微眯,咽了口唾沫:“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花弦绝对是故意的。
花弦眼尾连着脸颊红了一片,唇粉嘟嘟的翘着,像是等着被采撷的蜜果。
“是又怎么样?难道顾总想做正人君子?”
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面对这样的花弦,她做不了正人君子。
顾禾咬上那双红润的唇瓣,浅浅品尝,但被燥意折磨许久的人哪受得了这样隔靴搔痒,当即掌握主动权,撬开她的牙关探索,跟她交换口中芳香。
花弦像是被她自己的信息素浸透了,嘴里都是浓重的花香。
亲吻久了,顾禾觉得自己也腌入味了,跟她一起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信息素交织,两种不同的味道萦绕在鼻间,花弦更加难以自抑,紧抓着顾禾的手。
“…很难受。”
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顾禾知晓她被发/情期的高热折磨,亲吻着寻摸到她的腺体,张嘴欲咬却被躲开。
“我放一点信息素给你,不然你会难受。”
“都说了不要,你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帮我缓解吗?”
花弦秀丽的眉毛皱着,眼中似有怨愤,但配上她晕着红霞的脸颊和眼尾的水雾,看起来更像是某种邀请。
直到此时,顾禾才懂“媚眼如丝”这个成语的意思。
她想,就是把所有形容魅惑的词语全部翻出来,都难以形容花弦此刻的模样。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顾禾说完,在花弦的腺体上落下一吻,然后由后颈亲吻至前面,尖利的虎牙刺破柔嫩的肌肤,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腥甜。
花弦身体微微颤抖,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离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呼吸。
顾禾温柔地吻着花弦,花弦下意识抱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很快顾禾就感觉到鼻尖沁出了汗,但她一直没有动,等着花弦主动放开她。
花弦适应了好一会儿,等那股陌生的感觉不再强烈,才缓缓松手。
顾禾跟她十指相扣,柔声哄道:“别怕,没事的,把一切交给我,好吗?”
花弦咬着唇点头,眼尾凝着的泪珠掉下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不答应的余地吗?
她已经是顾禾的omega了,只能等着她来解救自己。
想到这个完全标记就来气,顾禾这个心机狗,完全把她的后路切断了,让她想找别人都不行。
但如果给她机会,她会找别人吗?大概是不会的。
所以就更加生气。
花弦拧着顾禾的胳膊,自以为凶道:“磨磨蹭蹭,你是不是女人?”
正在埋头苦干的顾禾抬头,黑且密的睫毛颤了颤,眼中略有些迷茫。
这不都是正常流程吗,怎么就磨蹭了?
花弦尚存一丝理智,但绝大部分被欲念占据,只想疏解体内不断涌出的燥热,顾禾当前正在做的对她来说太轻了。
隔着衣服挠痒,怎么都落不到实处去。
顾禾被她含着春水的眸子盯着,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难道仅半月没见,技术已经退步到这个地步了吗?
顾禾起身吻住花弦樱红的唇瓣,刨除所有前菜,上了正餐。
“你不许临阵脱逃。”
顾禾轻笑,把她按进怀里,指尖还有微凉的湿意。
“好,我哪也不去,就这样抱着你。”
“只是抱着吗?”
顾禾撞进她的眼里,看着花弦好色的瞳仁里倒影着自己,心也被狠狠撞了一下。
“当然不止这样,我会让你永远记得今晚。”
花弦初时是不信的,但后来就信了,这个女人说到做到,且还有点执拗,她嗓子都哑了,就是不肯放过她。
“说要让你难忘,怎么能食言呢?发情期有好几天,不急。”
花弦伏在她肩上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顾禾身上,像在为她荣耀加冕一样,让她更加铆足了干劲。
屋子里灯彻夜长眠,花弦迷迷糊糊以为还早,在顾禾怀里睁眼就看到了早晨的第一缕太阳。
想控诉她嗓子又干又疼,只得在心里暗骂几句。
“还难受吗?”顾禾说完抵上她的额头,道:“还有点低烧,可能还得持续两三天。”
花弦闻言放在她胸前的手不自觉收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指印。
一晚都快要了她半条命,剩下的两三天怎么过?
顾禾低笑,胸膛轻轻震动,“别怕,我会听你的话,不会乱来的。”
花弦:“骗子!”
嘴上一套一套的,到时候就本性暴露,要是肯听话,她的嗓子也不会成这样。
两人都累了,尤其花弦,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身旁的位置也没人。
“顾禾。”
她轻轻叫一声,很快卧室门被推开,顾禾打开灯,一步步走向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弦看着她脖颈上交错的红莓,脸颊有些发烫,眼神闪躲起来。
“没有不舒服,挺好的。”
顾禾见她神色不自然,手摸上她的额头,担心道:“还在烧吗?”
花弦轻轻避开,回道:“真的没事。”
顾禾脸色僵了一下,但只一瞬就收敛了情绪,收回手把床边袋子里放着的睡衣拿给她。
“起来洗漱一下,晚饭马上就来。”
花弦接过她手里的睡衣,触手是丝滑的质感,穿在身上应该也很舒服。
突然想起什么,花弦从床缝里摸出手机,看到二十几个未接来电,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了爸妈的两个,其他全是花滢的,昨晚分别前说好来接她,结果她毫无预兆的失踪,这丫头肯定急疯了。
“饭我就不吃了,帮我叫个车吧。”花弦也不避讳,当着顾禾的面穿衣服。
顾禾眼神一沉,但还是温柔地问:“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你发情期还没过,明天再回去吧。”
“滢滢打了好多电话给我,再不回去小姑娘要生气了。”
顾禾一听她是为了花滢丢下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也明白不能再想从前一样强迫她,只能采用迂回战术。
“那你先去洗澡,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花弦点点头,借着她的力跳下床,慢慢挪进浴室。
低头看去,从小腿往上,一路都是青紫痕迹,脖子和胸前更是惨不忍睹。
“怪不得腿酸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花弦略微回忆昨晚的激烈战况,耳朵再次红了起来,她打开花洒,让温水流遍全身,把胸中的躁动压下去。
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身体和心理都比较敏感,不能过多脑补。
洗完澡后疲累感稍微退了些,花弦出去的时候,饭已经摆在餐桌上了,都是比较清淡的事物,应该是顾禾顾念着她的嗓子和其他地方。
“怎么不吹头发?”顾禾走过来,把她推到浴室,“不吹干晚上睡觉会头疼。”
花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顾禾,渐渐被插在发间的纤长手指吸引,这双手,可不止能吹头发。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又偏远了,花弦连忙收回视线,但她的表情却被顾禾尽收眼底。
顾禾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心想留下花弦的几率好像又大了一些。
头发吹好后,两人坐下吃饭,顾禾照顾女儿一样照顾着花弦,让她连伸手夹菜的机会都没有。
吃着吃着,顾禾脸色微变,手按在胃上,面色逐渐痛苦。
花弦刚下碗筷,连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痛了?”
顾禾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只不过最近没怎么犯过,所以花弦都忘了。
这就是异变alpha的坏处了,一般优质alpha身体也是很强悍的,不会有这种小病小痛,也就她,异于常人,除了某些方面强一点,其他的跟普通人差不多。
花弦眼看着她额上冒出冷汗,却还在说没事,花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帮她按按胃。
“我叫车送你去医院,你这胃得好好检查一下了。”
“别,我不想去医院。”
顾禾脸色苍白的靠在她肩上,伸手按在手机屏幕上。
“那你就这样疼着?”花弦没好气地问。
顾禾身后环住她的腰,道:“叫跑腿买个药就行了。”
花弦知道她的臭脾气,不想去医院八头牛都拉不动,只得叫按她说的做。
跑腿效率很高,十分钟就把药送到了,花弦喂她顾禾吃了药,想起自己该走了。
“说明书上说十五分钟起效,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等你不疼了我再回家。”
顾禾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声音少有的软糯:“可不可以不回去,你妹妹有父母陪着,我只有你。”
说完抱住花弦,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偏偏花弦就吃着一套,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非回去不可。发情期还没过,谁知道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发烧。
“要不我把张晓仪叫过来陪你?”
“不要,就要你。”
顾禾死死抱着她不放,勒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好了好了,我陪你,你先把我放开,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顾禾稍微松开一些,无辜地看着她:“真的不走吗?”
“不走不走,我什么骗过你?”
得到她的保证顾禾才稍微松开了些,手依旧在她腰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花弦打给花滢,花滢接通第一句话就是:“姐,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花弦甚至都没记住这个酒店的名字,但这貌似也不是很重要,“滢滢,我可能还得在外面待两天,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花滢沉默片刻,问:“你跟顾禾在一起吗?”
花弦答:“嗯,她有点不舒服,身边不能没人。”
顾禾闻言往她怀里蹭蹭,眼角弯了起来,唇边明显漾开了一抹笑容。
“她不舒服为什么要你在,不能叫她家里人照顾吗?”
花滢语气有些急,但她一向看不上顾禾,所以花弦也没多想,哄了两句就挂断了。
顾禾却从着短短的一通电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心里更有危机感,抱着花弦不撒手。
“你要在餐厅坐一夜吗?”
“做一夜?”顾禾来了些精神。
花弦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准备回去睡觉也别拉上我啊,我可不想在这冷板凳上坐一夜。”
顾禾反应过来,松开花弦站起来,手伸到她膝弯处,毫不费力地把她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个病号能不能乖一点?”
顾禾低头在她唇上吻一下,道:“你不是腿酸吗,我抱你进去。”末了特意加一句“我很乖的。”
花弦心想,你乖个屁。
回到房间后,顾禾也用事实证明自己“乖”,抱着花弦什么也没做,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为她助眠。
花弦窝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快就有了倦意。
“疼不疼了?”半梦半醒间,她还在想着顾禾的胃。
顾禾在她眼睛上亲一下,回:“不疼了,睡吧。”
花弦安心睡去,顾禾把她搂紧了些,忍受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虽然受了些痛楚,但也因祸得福,本来她还在想该怎么才能让花弦留下,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再找借口了。
怀里抱着软软的人儿,顾禾的心也被填满,但她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要是自己再做出什么让花弦不高兴的事,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伪装也好,压抑本性也罢,她可以让自己变成任何花弦想要的样子,只要她不再抛下自己,不是原来的顾禾又怎么样。
花弦是被一阵燥热灼醒的,面对的是顾禾的睡颜,十分好看,摄人心魄。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就上嘴了,像个偷吃的小孩,品尝着甜美的糖果,爱不释手。
顾禾睡觉很浅,从她亲上来的那一刻就醒来,但她没有睁眼,任由花弦小心翼翼的亲自己,享受着隐秘的快乐。
花弦亲也亲了,舔也舔了,但还是觉得不够,紧紧这样不能满足她的胃口。
“顾禾。”
她小声唤着顾禾的名字,咬着她的唇吮吸,然后滑到她的脖颈上,用脸把她的下巴拱上去,轻吻她的喉结和锁骨。
顾禾被勾起妄念,快要伪装不下去时,花弦突然抓住她的手亲吻起她的手指。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顾禾再不能淡定的装睡了。
“又难受了?”
花弦点点头,眼睛水汪汪的,看得顾禾的心也开始潮湿。
她想,她这辈子都拒绝不了花弦。
“没事,我在呢。”
花弦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顾禾细细地亲她,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脖子,一个都不落下,手握着花弦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轻把玩。
花弦身上烧起来,整个屋子都是她信息素的味道,顾禾玩了一会儿进入正题,为她祛除高热带来的折磨。
一时间卧室里温度升高,氛围靡艳,细细弱弱的呜咽声,像三月猫在叫。
顾禾把花弦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个绵长炙热的吻后,直直看着她。
花弦还在被高热折磨,见她不再这样难耐的扭了一下身子,不满地看着她。
“弦弦,不要离开我好吗?”
花弦脑子不清明,这种情况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她都答应。
“好。”
顾禾抱紧她,眼神幽深:“真的吗?这个承诺下了床也是作数的对吧?”
花弦被逼出了眼泪,红着眼睛点头:“作数的,别再问了,你倒是做你该做的呀。”
顾禾:“好。”
她承认自己趁人之危了,但不这样明天花弦又要翻脸不认人,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留住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做个君子,但现实却不给她做君子的机会。
只要花弦能留在她身边,做小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什么都不剩了。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月亮留在身边,有什么错?
顾禾又开始不理智起来,脑子混乱,耳边嗡鸣,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只能抱着花弦一遍遍亲吻,借此宣泄自己过于浓重的感情。
我要把你绑在身边,让你永远也没办法离开我。
花弦醒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她能明显感觉眼睛肿着,喉咙干涩疼痛发不出声音,像在沙漠了龋龋独行了许久。
身边的位置热热的,散发着柔软温暖的体温,顾禾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抱着她。
想到昨晚,花弦脸都黑了,用胳膊肘撞旁边的人,顾禾被惊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弦弦,早!”
花弦暗暗翻了个白眼,想提着她的耳朵把她按到表上,让她看看现在几点了。
花弦不理她顾禾也不恼,一只手垫在枕头上,侧身看着花弦。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脸上洋溢着幸福。
有这么开心吗?花弦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时好时坏的疯批,花弦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真的不想看be吗?我觉得很刺激啊,你们天天吃糖不腻吗,缓缓口味啊(笑容逐渐变态)感谢在2022-09-0320:00:09~2022-09-0423:1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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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化alpha08
花弦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纯白的墙刺的她眼睛生疼,忍不住想要流泪。
顾禾抚摸她的眼睛,把还没来得及滚落的泪珠拭掉,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很难受吗?”
花弦咽一口唾沫,哑声道:“你觉得呢?明知故问!”
顾禾嗤嗤轻笑,好听的声音落在花弦耳朵里,酥麻挠人,一路痒到心里。
其实也没那么不可原谅,她想。谁能对着这样一张脸生气呢?
花弦觉得花滢说得对,她的确是有些恋爱脑在身上的,但面对好看的脸,多几分宽容是人之常情。
顾禾磨磨蹭蹭不肯放手,花弦任由她抱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她又困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昏暗的光线让一切显得朦胧温暖。
顾禾不在身边,隐约有争执声从门外传来,花弦刚睡醒脑子还处于空白状态,听不真切。
但从她听到的只言片语判断,这场battle顾禾应该是占上风的,不然她不会这么游刃有余。
等脑子清明,花弦缓缓坐起来,之前那条价值不菲的新睡衣已经被顾禾糟蹋的不成样子了,碎成条条在地上扔着。
花弦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勒痕,暗骂顾禾一句变态,慢慢挪到床下。
腰酸腿软,昨晚的不计后果此刻都报复了回来,导致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花弦化身电报机,脏话一句句从心里往外冒,快要走到浴室时,门突然开了。
花弦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扶住旁边的墙看都不看来人一眼。
“滚出去!”
本就粗粝难听的声更加惨不忍睹,再加工一下都能去给李逵配音了。
花弦更加气愤,身残志坚地推开浴室门进去,把顾禾锁在外面。
顾禾轻拍门:“弦弦,你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洗吧。”
花弦狠狠把花洒拔下来,对着门就是一顿乱冲,“你走开点,以后离我三米远,没我同意不许碰我。”
“三米是不是太远了?你都到马路对面了我还在等红灯。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呢。”
花弦略微沉默了一下,对着门上映出来的影子狠狠冲了几下,然后洗自己的不管她了。
无论这该死的发/情期过没过去,今天都必须回去,否则迟早死在床上。
因为浑身疼痛,所以她洗的格外慢,出去时顾禾还巴巴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自然的伸手来扶。
花弦侧身避开,头上顶着的毛巾掉到地上,她想弯腰去捡,被顾禾拉住。
“我来,你腰不疼吗?”
不问还好,问了花弦就莫名觉得生气,她也不知道这气从何来,可能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
知道顾禾放不下自己,偏执的喜欢自己,所以不怕她会离开,发起脾气来都肆无忌惮。
“知道我会疼你还不停下?”
害得她眼睛都哭肿了,结果看到她的眼泪,倒像是吃了催化剂似的,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顾禾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唇角刚要勾起,见花弦一个眼刀过来,立刻收敛了神色。
“对不起嘛,你的信息素太好闻了,我不知不觉就……”
花弦试了试,腰弯不下去,一想到罪魁祸首就在身边,花弦又羞又怒,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使劲捶打顾禾。
但她这点力气对花弦来说如同挠痒痒,与其说是打,倒不如说是调情。
“错了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你说不要我就停好吗?”
顾禾把地上的毛巾捡起来,换了块干净的替花弦把头发。
花弦见她态度还算诚恳,又觉得脾气也发的差不多了,于是原谅了她。
毕竟是她处于发情期,虽然顾禾做的狠了些,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抚慰她,再纠结下去就有些矫情了。
花弦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吹头发的,等着自然干,顾禾怕她头疼,仔细地用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吸干,等发梢不再滴水才放她去穿衣服。
床头放着一整套衣服,是花弦惯常穿的那个牌子,她换好衣服后准备回家,被顾禾一把抓住。
“你要走了吗?”
“嗯,有些事需要处理。”
眼看着滢滢和楚襄订婚在即,花弦心里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楚襄俊美矜贵,待人温和,对滢滢又是痴心一片,按理说是天作之合,但花弦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相似感。
楚襄虽然看起来温润端方,但花弦直觉他跟顾禾是同一种人。
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表面的温柔只是伪装而已。
顾禾不疯批的时候,也很温柔,谁能想到她会做出那么偏执的事呢?
想到这,花弦抬眼看顾禾,见她眉目温和,满眼充斥着对她的爱意,跟之前那个一言不合就栓人的病娇判若两人。
希望她是真的改变了,而不只是在做戏。
花弦往外走,顾禾跟着往外走,她停下,顾禾也停下。
花弦:“???”
顾禾上前抓住她的手,耷拉着眼尾看她:“带我一起走吧,家里冷冰冰的,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花弦想了想,如果真的把顾禾带回家,不仅顾禾狗命难保,估计连她自己都要被父母打出来。
毕竟这人狗东西以前实在犟了,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个遍,父亲就是第一个不待见她的人。
“你去了只怕我家要鸡飞狗跳,先回去吧,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去找你的。”
顾禾不听,抱住她脸蹭她肩膀,“那你把我带回去,我在你家外面等你。”
“现在寒冬腊月,我家外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待?”
顾禾的声音突然染上鼻音,道:“我就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这样或许你心软了就会带上我。”
花弦:……你倒是诚实。
没有办法,面对突然从疯批转变为哭包的女朋友,花弦不忍心丢下她,只得把她带到正宁路的房子里。
姑且算是金屋藏娇吧。
“以前是你囚我,现在换我囚你了,你愿意吗?”花弦故意问。
顾禾可太愿意了,她甚至想让花弦把她绑起来,那样她就能感受到花弦炙热的爱,犹如自己爱她般,飞蛾扑火,燃尽生命。
“我会一直等你的。”
花弦临出门前,顾禾抓着她的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花弦无奈:“我是回家又不是赴死,别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顾禾吸吸鼻子,道:“那你要快点来看我,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就是欺负。”
“好好好。”花弦亲亲她,然后在她跟上来前关上了门。
以前没发现顾禾这么黏人呢,难道是了解还不够?
顾禾站在门口,看着关上的门,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眼神冷静淡漠,哪还有之前可怜的样子。
既然花弦喜欢她示弱的样子,那就迎合她好了,虽然方式另类了点,但也算投其所好。
顾禾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主卧。她对屋子的装饰和陈设没什么兴趣,唯一想看的是花弦的房间。
花弦回到家,花滢有些不高兴,瘪着嘴道:“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哼!”
花弦连忙哄她:“哎呀,怎么会呢?我家滢滢在家盼着我,我自然得快点回来了。”
“两天还叫快?”花滢偏头不看她。
“错了错了。”花弦诚恳认错,但下次还敢。
花滢因为姐姐跟别的女人厮混难过,但又舍不得生她说得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又抱着枕头去找姐姐睡觉了。
第二天姐妹俩一同出门,花弦去看顾禾,花滢跟楚襄约会。
看着花滢勉强的神色,花弦问:“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回家吧。”
花滢看了一眼等在车旁的楚襄,扯了一个笑:“早就约好了,临时爽约不礼貌。”
花弦叹口气,摸摸她的头,“那你自己决定,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来。”
花滢点头,叫道:“姐姐。”
花弦:“怎么了?”
花滢盯着她看了半晌,笑道:“没什么,走吧。”
花弦觉得她笑得有点勉强,但再问她又什么都不说,莫名其妙的。
其实花滢想问,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走,但她知道这不可能,花弦有喜欢的人,自己之于她来说,永远都是妹妹。
楚襄看到花滢,眼睛亮了一下,“滢滢,你今天真漂亮。”
花滢浅笑:“谢谢。”
花弦一直觉得两人相处有点怪,今天才明白,他们之间太客气了,完全不像是要订婚了的未婚夫妻,甚至还比不上她跟顾禾。
但花滢不说,她也不好多管闲事,花弦只好先行离开,去看她金屋里的“娇”。
回自己家自然没有敲门的道理,所以当花弦开门进去,看到正拿着她的衣服在沙发上扭动的顾禾后,整个人愣在当场。
顾禾抬眼看她,眼尾泛着殷红,“弦弦,衣服上只有一点信息素,闻不到了。”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花弦把手里提的蛋糕放到桌上,用身上的大衣把她裹住。
“怎么不开空调,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顾禾伏在她怀里,两条白皙笔直的腿横在沙发上,难以忽视。
“一直等你你都不来,我很想你,所以……”
花弦被顾禾身上的温度灼了一下,问:“多久了?”
“没、没多久。”顾禾闪烁其词。
花弦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卧室。
“说谎的孩子可是要挨打的,确定没多久?”
顾禾:“二十分钟,谁让你不早点来?”
听着她埋怨的语气,花弦伸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顾禾立刻就脸红了,眼里积聚了眼泪。
“都说实话了你还打我,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花弦勾唇:“不仅打你,还要狠狠惩罚你。”
说话间到了床边,花弦把人丢到床上,慢条斯理地脱衣服,顾禾看得急了,亲子上手剥。
“这么迫不及待?”
顾禾诚实无比:“嗯,非常。”
语毕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想看这个世界be吗?我觉得顾禾□□一下还能用啊,难道是我亲妈眼了?
这个世界完了之后,再写点两人现实相遇的情节,应该就会完结了,之前你们说的太后摄政王,变态杀手什么的,只能下本再写了。
我知道宝们不会怪我的,对吧?(星星眼)感谢在2022-09-0423:11:04~2022-09-0822:2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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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黑化alpha09
顾禾脾性变了之后,连亲吻都变得无比温柔,这样没什么不好,但花弦就是觉得不得劲。
“我又不是瓷娃娃,稍微用力一点不会坏的。”
顾禾先是一怔,随后眼底情绪涌动,狠狠吻了上去,这次她没再压抑自己,厮磨辗转,咬着花弦的舌尖,跟她交换呼吸。
花弦本就发情期还没过,被这样一诱,哪还能把持得住,自然就迎合她了。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光线昏暗,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omega的体力终究还是比不上alpha,花弦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睁眼已经晚上下午五点了,除了酸疼的身子,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花滢的打的比较早,父母的都是刚打完不久。
花弦回了电话过去,母亲叫她赶紧回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但语气严肃,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上午花滢跟楚襄出去时闷闷不乐的神情,花弦隐约觉得应该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顾禾还没醒,想了想没有叫醒她,不然又要纠缠一番。
回到家,家里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而是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花、楚两家的说话有份量的人都在,个个脸色不好看。
花滢缩在母亲怀里,眼睛红的像兔子,脸上挂着泪痕。看到花弦后,她扑进花弦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姐姐,呜……”
花弦安慰她,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眼神询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她瞥见了花滢手腕和脖子上的伤,花弦经验老道,知道那是用力掐出来的淤痕。
她转头看向楚襄,见他满脸自责,果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对滢滢动手了?”
楚襄百口莫辩,愧疚地低下头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只要不解除婚约,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花弦紧紧抱着花滢,怒道:“还没结婚你就敢动手,结了婚岂不是要为所欲为?你让我们怎么把滢滢交给你?”
花滢哭得不能自已,却还揪着花弦的胳膊,为楚襄辩解。
“不是他的错,是我惹他生气的。”
花弦恨铁不成钢:“滢滢,你昏头了,伤成这样了还为他说话?”
花滢只是哭着摇头,说都是她的错,与楚襄无关,楚襄痛苦的抱着头,也眼睛赤红,一遍遍道歉。
两人都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倒是叫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花儒诚是让族中长辈来诘责楚襄的,这样无论婚约取不取消,他们都站在道德制高点,楚家肯定会因为这个心怀愧疚,到时就算联姻不成也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结果自己的女儿一个劲的说错的是自己,倒叫他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糊涂啊!老爹是看出你不想嫁到楚家,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结果你竟然……
花儒诚因为女儿的背刺,心塞又无语,沉默再沉默,使得楚家那边看着他的脸色都不敢说话了。
毕竟是自家小辈对人家女儿动了手,这要是上了新闻,股价都要动荡,所以还是尽量大事化小,私下解决。
花弦坚持要解除婚约,毕竟家暴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花滢性格温软,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而且她了解花滢的心思,反正她也不想嫁到楚家,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花滢渐渐止住哭声,看向楚襄,“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解除婚约的话,我们还是如期举行订婚宴。”
楚襄红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咬着牙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婚约的事改天再谈好吗,我们都冷静一下。”
花滢:“好。”
花弦:“???”这就完了,合着这么多人在这,都是来当背景板的?
花弦很不能理解,但毕竟花滢才是当事人,所以她尊重花滢的决定。
只是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以后再想解除婚约,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花儒诚气还没消,连客套话都没了,冷脸送楚家人离开后,问花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楚襄那小子平时衣冠楚楚的,没想到竟然有暴力倾向,之前她问能不能不嫁,现在有机会了却优柔寡断,我真是搞不懂你。”
花滢又开始哭,黎梨心疼女儿,使了个眼色给花弦,花弦立刻会意,带着花滢上楼休息。
“你跟女儿发那么大脾气干嘛,她是受害者,今天这一遭肯定吓得够呛,等心情平复再说不行吗?”
花儒诚叹口气,无奈坐下:“是我太冲动了,让弦弦好好安慰安慰吧,这孩子从小就性子软,今天肯定吓坏了。”
回到房间,花滢伏在花弦怀里哭,眼泪把花弦的打底衫都浸透了。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呢,乖哦。”
花弦摇着头掉眼泪,憔悴又破碎,“姐姐,不怪楚襄,是我的错。”
花弦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不怪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你动手啊,他更何况以你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做出格的事,我看他就是个隐藏的暴力狂!”
花弦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花滢脸上糊满了泪水,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关他的事,是我下药给他,他才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略少,本来是要合到明天更个大的,但我想让你们收藏一下我的预收,大概十月一号左右开。
就那本《我靠美貌横行小世界[快穿]》,本来是想写点福利给你们的,但写着写着感觉挺适合扩展成一个故事的,当然福利章也会有,已经写好惹。感谢在2022-09-0822:24:45~2022-09-0921:5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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